第七章
“文文现在自己租房住?”有人问姨娘:“住哪里啊?改天请我们去坐坐?”
“新区那里,他租的单身公寓,靠着他单位。”姨娘点燃了一根nv士烟,x1一口,鼻腔缓缓出气:“公务员朝九晚五,他又一个人住,倒是自在。”
时荫抬头看向姨娘,她站在时荫身后的空地和人攀谈,缱绻的烟雾让她的眼睛眯起,言笑间有一种历经时光的妩媚。
是不是她只要在公共场合,就不自觉的散发魅力?
时荫突然想。
姨娘一点也不像一个五十岁的母亲。方奕铭大概是她人生中的意外。她在年轻的时候生下这个儿子,需要一个母亲百分百的ai和关心才能让他健康成长。可能生产的苦痛让她意识到孩子不仅仅是希望和甜蜜,更多的是折磨忙碌和加速的衰老。这会阻止她继续做一个风情万种的nv人,等她三十岁就苍老的仿佛走完了一辈子。于是她“及时止损”。把孩子丢在家,让自己在外面的世界和男人的追捧里快乐又激情四s的周旋着。那才是她熟悉的东西。怎么笑的迷人,怎么步履袅娜,二十九岁开始拒绝啤酒,三十岁开始ch0u万宝路,捏碎香烟爆珠的手法怎么样才能优雅熟练,但也透露着三十岁nv人少有的娇俏。
这是姨娘的人生哲学。
这是方奕铭母亲的人生哲学。
“回魂了。”妈妈拍了一下时荫的胳膊:“看什么呢。”
时荫收回目光,一时有点恍惚。
“小荫是不是累了啊?刚才就有点迷迷瞪瞪的。脸上还痛吗?”爸爸探身过来瞧了一下时荫,她看出爸爸想走了,一般来说他用这种音量讲出“小荫是不是累了”这样的话,都是想用nv儿作为借口提前离开。时荫看向妈妈,一家三口默契的开始整理衣襟,喝g净杯子里最后一点饮料。
“抱歉,大家,我们先走了啊。”爸爸起身,向众人打招呼:“小荫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出去旅游。需要早起。”
“明天旅游啊,带小荫去哪里玩?出国吗?”有人客套的挽留:“再坐一会吧,时间还早。”
“就在附近自驾玩个两三天。她们母nv俩不肯吃苦,偏远的地方不想去。小荫暑假也短。”爸爸笑着,揽过时荫,带着妈妈一起走向寿星姨婆:“大姨,我们一家先走了,明早还有事。”
所有人仿佛突然格外的关心时荫一家,七嘴八舌的挽留劝酒,好像他们一走天都要塌了。
也没见你们多在意我被熊孩子抓伤。
时荫小肚j肠的暗笑。
“让文文送你们吧?老时喝酒了不能开车吧?”姨婆见他们坚决要走,拉过方奕铭做人情:“让他开车送你们,反正他住的地方离你们家不远。省的他在这里添乱。”
“不用了,我开车就行。”
妈妈出声拒绝,抬起下巴示意时荫接过方奕铭递过来的寿面和伴手礼:“我们三个人拿一份够了,多的给别人分分吧,马上旅行,也吃不完这些,反而摆坏了。”
好一番推辞,一家三口终于出了餐厅门。时荫和爸爸现在门廊下等着妈妈取车过来接。
“你今天也是冲动了。”爸爸教育时荫:“对付那种熊孩子,y掐没用,你要学会智取。”
“急火攻心谁还管你的三十六计。”时荫笑着跟爸爸翻白眼:“我气都气si了,他还翻我包呢,换了你能忍?”
“所以说你和你妈一个样,吵架也不懂得章法,永远记得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爸!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时荫烦他,胳膊支起来顶老爸的腰,挠他痒痒。爸爸大笑,父nv二人正闹得开心,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忍笑的轻咳。
“打扰一下。”
“文文?你怎么出来了?”
爸爸回头,诧异的出声,有点被人撞破和nv儿打闹的微妙尴尬。
“出来送送你们,我外婆说寿面再给你们一份,本来就多不少,你们吃不完送给小荫爷爷nn也行。”
方奕铭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递给时荫:“你爸喝酒了,你拿一下。”
时荫收起方才玩笑的神情,冷淡的接过手提袋。
然后她的手一抖。
“拿稳了,你又没喝酒。”
方奕铭笑,看时荫接过后转身和爸爸谈笑风生。时荫却没有在听他们说了什么,一直到妈妈开车过来,他们坐进车里挥别方奕铭,她才慢慢低下头,松开攥的发疼的手。
手心里是纸巾撕下来的一角,上面笔迹匆忙的写了一串号码。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方奕铭在时荫家呆着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时荫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午放学后站在校门口,等待方奕铭从高中部的楼下推出他的自行车。然后两个人慢悠悠的步行回家。山地车高大的横在他们之间,隔出一段距离,一边走,一边默默无言,各想各的心事。
“今天先去我家打扫卫生,我妈放在冰箱里的水果都坏了,要扔。”
这次是方奕铭打破了沉默。他瞥了一眼时荫,小姑娘上初中以后扎起了马尾辫,不带花se的黑se发圈箍着她的头发,反而b头发更黑。她和他一样,遗传了母系家族的基因,头发是显眼的棕se,在yan光下简直泛着金光。
“我想吃冰棍。”
“太甜,不行。”
“就一根而已,老冰棍,不甜的那种。”
时荫的声音清澈,今天她心情很好,提心吊胆准备了一个星期的月考结束,她感觉自己考的还行,有底气讨要一根冰棍。
“十月份了,不可以吃冰。”
方奕铭低头看手机,不想和她废话。
“不花你的钱,我自己买,你看,小卖部就在前面。你等我一下就行。”
时荫见他ai理不理的样子,脚步开始偷偷的往外拐。
“你胆肥了?”
方奕铭一把捞住她的书包,把她拽回来,隔着自行车控制住她蠢蠢yu动的步伐:“说了不允许,你聋还是我哑?”
“你哑巴了!方奕铭你好烦啊!我都上初中了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时荫被书包袋子勒得有点疼,反手想扒拉开方奕铭的手,然而他正好卡在她的si角,挣扎了好一会,脸都憋红了,她还是y生生的错过了小卖部。
他侧头看着她,时荫小小一个人在他的手底下闹腾,细细的四肢,小号的校服,和他同款的阿迪书包有点大,被他扯起来几乎盖住了她的身影。小姑娘有点委屈,但是他揪着她的力道很大,让她害怕的不敢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这个书包是时荫看中的,银灰se,样子简洁明了,和她喜欢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买的时候她说什么来着?
“我想和哥哥用一样的书包。”
她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但是哥哥不愿意用我喜欢的那个蓝se小花的。”
“那你自己买自己的不就行了。g嘛一定要一样?”妈妈很不耐烦。
时荫已经在商场纠结了半个小时了。方奕铭被她吵得不想说话,但是坚决不妥协用那个可怕的蓝se小花。要不是妈妈在场,他早就强行捂着她的嘴,把人扔回家了。
“我是初中生,哥哥是高中生,我要向他看齐,然后我喜欢蓝se小花。”
时荫还在说着她的强盗逻辑。
“买你们两个都喜欢的不就解决了?”妈妈烦躁的冲着时荫沉下脸。她有点害怕了。妈妈不高兴万一不给她买书包了怎么办?
“那……”她小心的看着妈妈的脸se,又扭头看看方奕铭,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试穿球鞋。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灰se球鞋,灯光底下的某些角度让它像反光灯一样发亮。
“那这个样子的呢?哥哥你喜欢吗?”
时荫从陈列架上踮脚取下一个银灰se的书包,没有小花,没有挂着娃娃的拉链,简简单单,几乎有她半个人那么大。
书包反s的银光和方奕铭脚上的球鞋如出一辙。
方奕铭回神,突然松开时荫。她因为惯x踉跄了一下,皱着眉头瞪他一眼,眼睛里面居然藏了一点水光,好像方奕铭狠狠伤了她的心一样。
他无端地有点烦,但不是常有的那种不耐烦,这种陌生的烦躁推着他停下脚步:“别委屈了。买给你就是。”
“小卖部都过去了!”时荫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背影显得很不在乎,但是方奕铭捕捉到了她声音里面的泪意。
“过来。扶着车。”
他上前几步,沉声唤她。
时荫偏着头停在那里,方奕铭把山地车靠在路边的行道树上:“在这里等我。”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冒着冷气的老冰棍。
时荫看着那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忍了很久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妈妈,姨娘姨夫当时为什么离婚啊?”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时荫按熄手机屏,从后视镜里看着开车的妈妈。
“过不下去所以离婚了呗。”爸爸坐在副驾驶,抢先回答:“不是所有夫妻都像你爸妈这么和谐的。”
时荫哈哈的笑,爸爸说的没错,她的父母的确是难得的恩ai夫妻,二十多年来哪怕脸红脖子粗,也没有像姨娘姨夫那样,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更何况,姨夫还会打人。
时荫闭上眼睛,回想起初中的那些周末和节假日。方奕铭很少回方家。虽然这和他厨艺不jg,只能在时荫家蹭饭有很大关系,但是晚上不回对门自己家睡觉,甚至直接把时荫家的沙发拆开,铺上被褥枕头作为他的长期根据地,这说明了一些问题。
时荫没有问过方奕铭,但是他回家住的那些天总是消沉着不说话。时荫觉得自己能够猜到一点。毕竟她十四岁了,不再是那个幼稚的,总是惹人心烦的小p孩了。
“我送你的那个水晶地球呢?”
某天放学回家,时荫陪着方奕铭去他房间拿换洗衣服。她坐在他的书桌前转着椅子翻看他的摆件。
“碎了。”
方奕铭闷头在衣柜里,t恤衫随着他的胳膊抬高,露出少年jg瘦的腰线。
“怎么碎了?那个是我送你的成年礼哎。”
时荫心里咯噔一下。语气并没有特别激动不满。甚至有一点小心翼翼。她回头,看着方奕铭拿出一条运动k扔在床上,仍旧背对着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碎了。”
“哦……”时荫忐忑的低下头:“要不要我再送你一个?”
“不用。反正还会碎”
方奕铭很冷淡。他站在床边动作麻利的叠着衣服,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不是我碰掉的。”
“啊,这样。”
她有点语塞。转回身子,用桌上的钢笔蘸了绿se的墨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突然时荫的手机响了,她放下钢笔接起电话,妈妈的声音传过来:“小荫,你和文文自己热一下冰箱里的菜,我和你爸今晚要到临市陪你爷爷检查身t,周末两天不回来了。你们自己安排好时间。星期天晚上我回来检查你作业。”
“爷爷身t怎么了?”时荫有点担心。
“老毛病,他甲状腺有问题。去临市专科医院检查一下。你不用管。”
“……知道了。”
挂掉电话,方奕铭已经收拾好了衣服,他走到书桌边上拿了几本书:“怎么了?”
“我爸妈周末不回家,爷爷生病了,要去看病。”时荫情绪不高的说。
“走吧,吃晚饭。”
方奕铭把所有的东西收进袋子,提在手上往门口走去。
时荫出房间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客厅垃圾桶里面有什么在闪闪发亮。
她凑过去看,发现是她送给方奕铭的水晶地球碎片。然后她听到大门那里传出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开了,姨夫醉醺醺的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门内蹲着换鞋的方奕铭。
“你还知道回家?”
姨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奕铭已经站了起来,他没有搭理那个男人,而是回头看了时荫一眼。
她没能理解这一眼的含义,但是感觉到方奕铭少有的紧张起来。
她没有动弹,站在客厅和房间的交界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时荫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方奕铭已经长得b姨夫还要高了。她知道姨娘姨夫都是高个子,但是因为酒jg和不健康的作息,姨夫的t型掩盖了他原本出类拔萃的身高和气质。
“你妈也在家?”姨夫顺着方奕铭的目光往里看:“哦,是小荫啊。怎么,到姨夫家来玩?”
时荫打了一个冷颤。
“你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姨夫砰的关上门:“不是说把我儿子给你们老时家养吗?不是让我儿子故意躲开我吗?啊?你爸妈呢?他们那么有本事,怎么自己不生一个儿子?非要让我儿子上门?”
“你给我闭嘴!”
方奕铭猛地侧身,挡住姨夫想往时荫那里走的步伐。他回头厉声叫她:“进我房间,锁门。”
时荫慌乱的点头。她匆忙冲到客厅茶几那里拿走房间的钥匙,然后犹豫了一下,从垃圾桶里面拿起一块水晶碎片,退回方奕铭的房间,反锁上门。
“出去,你酒醒了再回来。”方奕铭冷着眼睛,手肘支撑在鞋柜上抵抗着他父亲的t重压力。
“这是我家!想回就回!你这个小白眼狼敢挡着你老子回家?”方成的眼睛赤红,儿子的冷漠和妻子的行踪不定让这个中年男人深受打击。方奕铭的五官并不像他,更多的是孙照萍的jg致和属于少年自己的棱角分明。
大概唯一和他相似的,就是他们眼底压抑着的,在安全线边缘徘徊的暴躁。
时荫靠坐在门板后面,脊背发凉,大门那里在模糊的喝骂之后是家具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和闷闷的,皮r0u接触的响动。
她仔细的听着,心惊r0u跳的分辨着,她不知道方奕铭能不能扛得住一个醉酒男人的力道,她很着急,但是无能为力。
到家了,车子稳妥的停在地下车库,时荫被爸爸叫醒。迷迷糊糊的下车,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在外面的斗殴愈演愈烈的时候,时荫打开手机,拨通了姨娘的电话。
“小荫?怎么想起来打给我?”
出乎意料的,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时荫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就听到那边有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在问:“谁啊?还小音?男的nv的?这么亲密?”
她难得的感觉心口一痛。儿子和丈夫在家里大打出手,这个nv人却可以在外面自由的和男人约会。
时荫挂断了电话。
心痛的感觉没有缓解。她盯着窗户那里洒进来的yan光,想起来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夕yan正好,那么美丽,那么柔和,照耀着所有的人和事,无论他们是美好的,还是肮脏的,支离破碎的。
“出来吧。他走了。”
方奕铭敲响了房间门。
时荫打开门。
男孩子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是他脖子那里,有几道手指的掐痕。
时荫手里的碎片啪的掉落在地。她一把抱住方奕铭,紧紧的抱着,就像濒临si亡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那样,紧的他闷哼一声,有点喘不上气。
她在哭。
方奕铭感觉到x口那里的衣服sh了,cha0cha0的,但是也暖乎乎的。
她哭什么,又不是她被打了。她妈妈也没有整日整日不回家的在外面厮混。
时荫哭的悄无声息,她觉得身t里面有种无力的愤怒。方奕铭只是她的表哥。但是她感同身受的为他愤怒。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的两个人可以为人父母?方奕铭又做错了什么?
“起来。”方奕铭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没有什么情绪的说。
她不动,下了si劲,勒的他生疼,甚至和刚才身上挨的那几下拳脚一样疼。
“行了。”
他用了点力。小姑娘被挡开的时候还在ch0u泣。鼻头红红的,眼睛肿着,没有看他。
沉默中他们都觉得有点尴尬。时荫目光停在那个碎片上。夕yan落了下去,水晶不再闪光,房间里面也变得昏暗,她的衣服颜se都有点模糊不清。
方奕铭看着她无措的样子,这个时候的时荫不像平时的她,显得非常乖巧,似乎他动一下,都能让她的jg神紧绷,然后夺路而逃。
像一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他想。
还是心甘情愿跳进陷阱的猎物。
这个猎物是他的表妹,今年初三,还是个小姑娘,有一对ai她的父母,有一个她喜欢的表哥。还有很多关心着她,也被她关心着的人,在享受这个十四岁nv孩花开一样的可ai天真。
他笑了一声。
时荫猝然抬起头。成年之后的方奕铭已经很少笑了,他的所有情绪总是内敛而且不动声se的,让她莫名着迷,也莫名恐惧。时荫想要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聊聊,宣泄心里那种让人手足无措的情感,还想劝他不要在意姨娘姨夫的荒唐,想对他说我的爸爸妈妈也是你的至亲,你可以信赖他们,不要这么辛苦的承受这个破碎的家庭。
但是她知道这些说出来,只会被他冷漠的扔在脑后。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他甚至没怎么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只是一个从小就习惯的挂件。心情好了逗逗她,更多的时候是无动于衷和厌烦。
她看了一眼他的眼睛。
方奕铭愣住了。时荫的那个目光让他心悸。他有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多年的习惯促使他很快开口:“走了,吃饭去。”
声音冷淡的他自己都心惊。
果然,小姑娘的眼睛垂落下去,隐藏在黑暗里。她似乎是嗯了一声。然后蹲在地上捡起那个水晶碎片,走进客厅丢进垃圾桶。
等到她在玄幻换完鞋,已经打开了大门,方奕铭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房间里发愣。“你在g嘛?”她握着门把手出声询问。非常的冷静,刚才泄露出来的情绪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方奕铭没有回答她,只是走过去,r0u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手指间的触感很舒服。她的头发和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吻合,柔软的不像样。
“我手上有东西,你锁门。”他低声道,没有注意自己的声音含笑。
“小荫是你的手机在响吗?”
朋友出声提醒的时候他们正在书店闲逛。时荫放下书0出手机,发现有一个未知号码来电。
她接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喂,你好?”
“荫荫。”
朋友奇怪的看着她,小声问:“怎么了?”
时荫突然开始发抖。她哆嗦着靠在书架上,手机压在耳朵边上没有出声。
“荫荫,你身边是谁?”
电话里的人声音很平静,甚至可以称之为动听。但是时荫却觉得身上冷的吓人。
“怎么不说话?”他说:“我给你号码,你不联系我,那我只能主动来找你了。”
“你现在在哪里?”
“荫荫,我在问你话。”
“你现在在哪里?”
“时荫……”
“市中心吾悦二楼书店。”她仓皇的挤出一句,然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小荫你怎么了?”朋友被她的脸se吓了一跳“脸怎么这么白?”
“我家里人马上来接我回家,你先走吧。”时荫冲她笑了笑“我没事。”
“我陪你等吧,是不是身t不舒服?”朋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啊,没生病啊?”
“不用了,你先走吧,一会儿末班公交没有了。”时荫笑了笑,花了一番力气劝走了朋友。她放回书,坐到书店门口的等候椅上,神经质的查看手机通讯录。
她并没有存那个方奕铭塞给她的号码。纸条被她一回家就扔在楼下的公共垃圾箱里。她不知道方奕铭是怎么要到她电话的。她知道他永远有办法。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是因为他不想联系她,虽然是她先主动离开的。
手指有点颤抖。她点开那个最近的来电号码,点击保存,设置的联系人名称是表哥。
“你在这里啊。”
身前走来一个人,他蹲下身,看见了时荫手机页面。“走,表哥请你吃晚饭。”
我吃过了。时荫心里说。但是她没有出声。跟着方奕铭起身,走到了商场顶楼的一家餐厅。
“今天和朋友出来玩?”他问她。
时荫点点头。
“你不用这么紧张,小荫。”方奕铭笑了:“吃菜。”
时荫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继续叫她荫荫。
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吃完饭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妈妈打来电话:“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刚吃完饭。”时荫抬头看方奕铭:“现在在商场里走走。”
“朋友在你身边?”妈妈问。
“嗯。”时荫轻轻的回答。
“赶紧回来,看看这都几点了!”时荫听出来妈妈有点着急。不过和朋友在一起的谎话让她不算很担心。
“我……我碰到文文哥哥了。”时荫别开眼睛,盯着桌面上的餐具:“可能再过一会儿回去。”
“文文?遇到他也不影响你早点回来。要不要你爸现在去接你?”
“不用了,我坐公交。”时荫拒绝。手机突然被方奕铭ch0u走:“小姨,我一会送小荫回去。对,我开车了……没喝酒……行。”
他三言两语挂掉了电话,没有把手机还给时荫:“我送你。”
她木讷的跟在他身后。手机被方奕铭放进了他的口袋里。他今天一身休闲装,白t恤墨绿se工装k,板鞋。
时荫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颜se款式格外相似。
“先生,我们这里的七夕活动关心一下吗?情侣装八折起。”经过一家服装店,有店员小姐站在门口招呼路人:“您和您nv朋友这一身真是相配呢,不考虑多买几身吗?”
方奕铭被她拦了下来,时荫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正要解释,他却笑着拒绝:“抱歉,我和我nv朋友暂时不需要。”
他的笑容杀伤力很大。店员小姐愣神的一瞬间,方奕铭已经拉过时荫的手,与她擦肩而过。
他们坐进车里后,方奕铭没有启动:“坐到前面来。”
时荫在后座没动:“我坐后面就行。”
方奕铭在后视镜里盯着她:“荫荫,你在怕什么?”
时荫观察着他的双眼。这双眼睛成熟了不少。但是让她惊讶的是,他没有表现出让她害怕的那种情绪。
“坐到前面来。”他居然在笑。
时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生出一种勇气,声音发抖:“我说了我坐后面。”
“行。”
他的脸从后视镜里消失。然后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
时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然惊醒,趁着他还没有上锁,立刻撞开后座车门窜了出去。
她顺着监控一路冲向电梯的时候,从未觉得地下车库的空气这样好闻过。
“时荫你给我过来!”
妈妈暴怒的声音随着大门被推开响彻全家。
“你来告诉我,每天在学校都学了点什么?啊?”她把钥匙砸在玄幻的地上,“是不是学着怎么偷偷看?你以为你自己是天才?以后就靠写赚钱?你有那个文采吗?小高考过了你自我感觉特别好是吧?”
“时荫你给我滚出来!别让我请你第二遍!”
方奕铭看了看坐在床上翻书的时荫,她一脸镇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房间里出来!”
妈妈的包被她摔在茶几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桌子。
“可以啊,你现在翅膀y了是吧,si不出来是吧?!那好,你就永远呆在你房间里!晚饭也别吃了!饿不si你的!”
她走到房间门口,砰的砸了一下门。方奕铭终于合上笔记本电脑:“小荫。”
时荫不易察觉的眨了眨眼,慢慢的翻过一页手里的《荆棘鸟》。
“文文你出来。今天回学校住去。”妈妈的声音很不客气。不过她对方奕铭一向如此,说的好听一点叫没把他当外人。
时荫还是不动,她盯着一行行的铅字,眼前有点发晕,但是她固执的沉默着,等待方奕铭的回答。
“行。我晚饭去学校吃。”
他站起来,把笔记本装进电脑包。然后提着走到床边。
“跟我一起出去。”他低声说。
“快点!”妈妈在门外催促。
时荫抬头看他。鼻子开始发酸,但是眼睛g涩。
方奕铭没有再劝。打开了门:“那我走了,姨娘。”
妈妈没管他,寒着一张脸推门站在时荫床脚,声音是她标志x的讽刺腔调:“哟,还看呢?看的开心吗?啊?!”
时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书,面无表情也是一个很累的动作。她觉得自己的脸僵了,肌r0u发酸。
“你爸出差了你就放飞自我了是吧?都敢偷偷看了,那别的时间呢?是不是逃个课,谈个恋ai不在话下啊?”
“我没有。”
时荫突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委屈。谈恋ai三个字刺激到了她,她没有谈恋ai,也没有逃课。这时候看这一件她犯下的罪行似乎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妈妈在借题发挥给她泼脏水。她没做过别的那些事,妈妈凭什么这么指责她?
她终于放下了书,恨恨的迎着妈妈的视线看回去:“我没有谈恋ai,也没有逃课。”
“看把你能的,下一阶段不考虑一下吗?反正都高二下学期了,明年成年了。”妈妈冷冷的笑,“你还挺想是吧?”
时荫不接话。余光里方奕铭没有离开,他站在客厅里远远的注视着她。突然她就有了底气:“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她居然笑了一下。
妈妈被彻底激怒了。上前一把夺过时荫手里的书,砸到书架上,那些她珍藏的jg装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落地:“行,没有办法是吧?”妈妈走过去,一层一层清扫所有的书籍,它们毫无尊严的堆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曝尸荒野的凄凉。
时荫骤然从床上跌下来,她扑在它们上面,伸长了胳膊,一声不吭的守护者她的宝贝。
妈妈用力的把一本y壳书砸到时荫背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还是不出声,头埋在胳膊肘里,人却蜷缩起来。
终于,妈妈发泄完了。她踢开挡路的东西,走到房间门口:“你就和你的书过一辈子吧。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别去上学也别出房间了。这里一地的书,你看个痛快!”
说完,她用力的关上了门。
方奕铭看着他的小姨娘眼睛通红的进了客厅,收拾她的包,然后到玄关捡起钥匙回头看他一眼。打开门离开。
他沉默着放下电脑包,走到时荫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荫。”
没人理他。
“出来就给你做饭,不出来我走了。”
门里没有声音,他突然想起来砸在她背上的书是很久以前自己借给她的脂砚斋。非常厚重,就是他拿也很是吃力。
“荫荫?”
他打开门,看见时荫仍旧缩在地上。短袖和短k露出来的胳膊腿上有些明显的淤青。
“起来。”方奕铭蹲下身。伸手扳她的头:“哭了?”
她没有哭,眼睛倔强的闭着,小脸被他握在掌心里,0上去发烫。
“没事就起来。别赖在地上。”他皱眉,ga0不清楚这是疼还是不疼。但是她不配合的态度让他有点不耐烦。
“哥哥。”她发出一声鼻音,细小但是饱含泪意“我疼。”
方奕铭靠着他的车,远远看着时荫慌张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注视着它燃烧。
烟灰在火光里疯狂扭动,病态,给人它是活着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饱受煎熬的烟灰。时荫就是火,激发了他沉寂多年的生命力。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偏的?
似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或者说,他们生下来就动机不纯。
他回忆着,然后很顺利的想起她高二那年的某一天,和她妈妈因为什么原因大吵了一架。
那天他第一次认真感受时荫脸颊的触感,柔neng的,滚烫的,沾着流下的眼泪,sh漉漉弄了他满手。
时荫睁开眼睛。小声重复:“我疼。”
“起来。”他轻轻说,拉着她的胳膊,语气称得上温柔:“先吃饭。”
他们去厨房煮了两碗泡面,加了j蛋和火腿肠,时荫没有吃完。她的后背似乎真的很痛,让她弯腰也不是,挺背也不是,不自在的推开碗筷站起来在客厅走动,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方奕铭解决了她的剩饭,洗碗拖地,按照小姨洁癖的标准打扫了一遍厨房再回到客厅,发现时荫在她自己房间,趴在床上不动。
他走过去,手里是从药箱翻出来的红花油:“去洗澡,洗完澡我给你上药。”
时荫扭头看着他,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委屈:“不是回学校住吗?你走吧。”
他没理她,放下东西就坐回她的书桌前,拿出手机玩游戏。
时荫冷着脸,进了房间连带的洗手间。
淋浴的水声响起来,异常的清晰。g扰着方奕铭。他坐在那里,盯着手机上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脑神经不可自控的丝丝缕缕往浴室飘。
她在洗澡。他十七岁的表妹正在里面洗澡。仅仅隔了一扇磨砂玻璃门。她应该背对这里,作为一种自我保护。水冒着热气,从淋蓬头里滋滋喷出来,把她淋sh,让她的长发顺服的贴在脖颈和后背上。同时抚过她的rufang。饱满,白皙,嫣红,jg致的少nv的rufang,在水蒸气里摆脱了x衣的禁锢自由呼x1。接着是凹陷的肚脐,可能会积小小一汪清水,逐渐增多,直到满溢,然后一gu一gu继续往下流,来到她纤细的腰,那里是一个美妙收束,在胯骨处再次扩张,占领了她的t0ngbu。
他短促的笑出了声,想起从前,她还没有发育的时候,撅着pgu趴在床上玩吉他,叮叮咚咚乱弹一气。完全没有意识到短短的睡裙已经出卖了她的身t,粉红内k包裹着圆圆的小pgu,心情很好的连着晃动的腿起起伏伏。
现在是什么样的?他发现自己无法继续联想。不是因为礼义廉耻让他停住大脑,而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时荫了。
其实近来有很多时间和她相处。
父母在他高中毕业那年离婚。他和母亲搬到了他的外婆,时荫的姨婆家。旧房子留给了父亲。那个男人乐得轻松。让他感到难堪,知道他最y暗一面的妻子儿子走了。他还是有房有车,工作不愁。方奕铭并没觉得不公平,毕竟他知道母亲对这段婚姻是什么态度,也知道她从父亲手里狠狠敲了一笔私了费,倚仗的是她儿子一身被打出来的痕迹和医院开出的轻微伤鉴定。
时荫得知他们离婚没有起诉家暴以后反应很大,她几乎是恶狠狠的冲姨娘嚷嚷着。为什么?医院鉴定和作为邻居的时家完全可以帮他们成功起诉姨夫长期家暴。虽然不至于判刑,拘留和罚款他也逃不过去。
方奕铭在一边,看着时荫气得发抖的双手紧紧握在身t两侧,高声质问,据理力争。他想,这个小姑娘从来只关心吃喝玩乐,什么时候查的这些资料?还动脑子记下来?这还是她吗?
最后姨娘被折腾的哑口无言,无奈的笑:“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文文是轻微伤,连轻伤都算不上。更何况,我拿的钱还b他本来应该给的赔偿费多得多呢。”
看,他的亲生母亲都觉得没什么,时荫又何必这么歇斯底里。
那之后时家也搬家了。他们在新区买了一套复式,除了主卧次卧,还多出来一间书房和客房。原本住在对门的两家人就此分道扬镳。但是方奕铭大学在本地,除了宿舍,周末时家会邀请他小住。
“你给时荫补补课,她生物差的一塌糊涂。小高考还不知道能不能及格。”小姨夫是个画家,一向闲云野鹤的他被上了高中开始叛逆的nv儿ga0得焦头烂额。
于是他和她每周都会见面。在书房或者时荫的房间。布置题目,完成题目,对答案,讲解。千篇一律。
她没有以前活泼了。时常沉默,不和他过多交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吃零食打岔。老冰棍更是个久远的故事。
也很久没有称呼过他。说话省略掉前缀,变得和他一样简短。
水声停了。房间安静下来。
方奕铭听到时荫的父母一起进了家门,有争吵声,但是不大,也不是特别愤怒。她爸爸在劝妈妈消气:“叛逆期你t谅一下。而且她最近成绩很稳定,看也没有影响学习。又不是什么杂书。你不要小题大做了。”
“我t谅她?她怎么就不能t谅我呢?你是没看见,今天她那个样子,好像我是仇人一样!”
“你别这样拿她撒气,我还不清楚吗?你们公司竞标失败又不是你的责任。领导要怪罪下来还有上一级顶着。之前老方给我通过气,人家已经内定了,你们是陪跑。你还不相信。”时荫爸爸声音柔和“工作那么拼g什么,马上小荫成年了,高三还要我们出不少力,工作稳定就行。咱们也不想着往上爬……”
两人进了主卧。后面他没有听清。但足够了。这就是小姨夫和他父亲的区别。
时荫的妈妈其实和他母亲有一样的脾气,神经质,冷心冷情。不过她的jg力更多放在工作上,生活里别的方面就得不多少她的关心。小姨夫是那个强力胶,温柔的坚守这个三口之家,甚至还兼顾了一个他。
屋子里面渐渐安静。时荫擦着头发走出来:“几点了?”
“十点半。”扫了一眼她吊带睡裙外露着的锁骨“趴床上去。上药。”
“等一下。”
时荫走到桌前,散发着沐浴露清香的胳膊越过他拿起润肤霜,指甲挑起一点搨在手里,掌心合并又分开,慢慢在脸上抹匀。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追随她的动作,但是时荫却依旧僵着脸,还在记恨他方才冷漠的视而不管。
她大概不知道,这样忙碌于日常琐事的状态,有些时候会流露出一种让他着迷的烟火气息。
方奕铭掐掉烟,坐回驾驶位,点火,踩下油门。
红花油的瓶盖被取下放在一边,空气里弥漫开它特有的辛辣气息。
“等我给你掀裙子?”
方奕铭站在床头,药油瓶子被他手心捂得温热。
“……”时荫看看身上的吊带裙,有点尴尬,匆匆去衣柜里拿出上下分t的短袖长k,闪进洗手间。
方奕铭低头看红花油的包装盒,注意到其中的一条使用说明。
他顿了顿,转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荫:“你……身上没有来月经吧?”
她愣住了,脸突然涨红:“没。”
踌躇的在床上趴好,时荫把头转向里侧,身子紧张而且僵y。
然后背上一凉。
方奕铭掀开了她的上衣。
时荫突然无b清晰的意识到方奕铭是她的哥哥,他们的一切亲密无间,一切肢t接触,似乎都可以用亲情作为理由,让外人感叹:“这兄妹俩感情真好。”就像现在,他在背后撩开她的衣服,手指上沾着金hse的透明yet,没有停顿的按压在脊柱那里的淤青上用力r0ucu0,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告诉任何看不惯的人,他是她哥,给妹妹上个药又怎么了。
时荫身上窜起一阵麻痒酸痛,没忍住扭了一下腰。
“很疼?”方奕铭的声音是他一贯的波澜不惊。
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个小孩吧。无论她几岁,无论长相如何身材如何,她都是一个小孩子,会和爸妈顶嘴,脾气不好,总是让他很不耐烦疲于应付。
时荫一下子觉得灰心,抿着唇摇头。
方奕铭毫无所察的r0u了一阵,撤手倒更多的药油。时荫把头摆正,余光看见他的手悬停在半空。
他们同时听到隔壁主卧响起了某种有规律的吱呀声。
时荫一开始没在意,方奕铭的存在让她的注意力全部被x1引。可是他的手迟迟不落下来,被搓热的皮肤在空气里逐渐发凉。
他突然低头,迎着时荫窥探的视线直看进她眼底。
你听。
目光明确地传达出这样的信息。
所以她仔细听了。
——那是za才会发出的动静。
她没有特别意外。方奕铭心想。这不奇怪。大概她早就听过了。像她这么大的nv孩子估计自己偷偷了解过这些家长讳莫如深的事情。
“方奕铭。”时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药上完了吗?”
她的胳膊肘支着枕头,上半身微微抬起,衣服撩开,一大片光滑的背落在他眼里。他注意到短袖下摆巧妙的停在她的肋骨下方,这样腰背完全露出来,x前也没有走光。
关键是。
方奕铭呼x1骤然困难。
她居然有腰窝。
“继续啊。”时荫侧头挑起下巴,神情伴随着规律的摇床声略微透出刻意的媚态:“停下来g嘛?”
是她g引我。他想着,然后把拇指按进那两个动人的窝。手掌下身t温热紧绷。他猛地翻身shang,用力扭过她的头,然后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时荫脖子很酸。方奕铭的手指掐得她下巴生疼。但是这些感觉都在两个人交缠的唇舌间离她而去。他像狼一样的撕咬吮x1,鼻尖贴着鼻尖,灼烫的呼x1喷吐在脸上,让她不得不仰仗着他的节奏喘气。
时荫心跳的很快,脑子眩晕。她承认刚才有点借题发挥,父母的动静给了她灵感。而上药这个互动让她压抑多年的一个模糊而且疯狂的想法突然有了实践契机——他们靠的这么近,从小到大没有分开过,洞悉对方的一切秘密,更何况,方奕铭大概是那种每个nv生都幻想过的男生,俊美,优秀,家庭不幸福,急需一个人给他温暖。
所以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她呢?
反正她也不想要小孩。
这个吻像它的开始一样突然结束。但他没有松开手,而是紧蹙眉头盯住她的双眼,仔细观察。时荫同样在观察他。
她脸上窒息的红晕真漂亮。
他被yuwang控制的样子很x感。
然后时荫艰难的翻身,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他们再一次接吻。
方奕铭把手滑进她衣服,覆盖在x前的浑圆之上,她抖了抖,主动挺起腰,将自己送到他掌心。nv孩子的皮肤柔软微凉,他来回抚弄着,偶尔用力捏一下,她嗓子里发出忍耐的痛呼,然后嘶着气小声求他:“轻点。”
方奕铭不理,另一只手沿着腰线移动,来到她身下,按着腰窝握住那把细腰狠狠掐。时荫的身t很好的满足了他肆nve的破坏yu,每一处地方都对他开放,任何一种力道都可以忍耐。他听见她疼哭了,小声的ch0u泣,用被子蒙住头,压抑着怕被人发现。
他冷静地脱下衣服。这片刻的暂停让她误以为他良心发现,于是小心挪开被子瞅他。介于男生和男人间的躯t光0的压下来,线条利落的手臂探下去,一把扯开时荫睡k,薄荷绿的内k也被剥到膝弯。她发木的大脑激灵了一下,慌乱伸手去挡方奕铭注视她下t的眼睛。羞耻心让泪水流的更多:“别看。”
“荫荫。”他亲昵地呼唤,声音因为激动有点颤抖“手放下。”
那双小手还是捂在他脸上,发着抖,溃不成军的守护她的脸面。
他控制住身下试图藏进被子里的身t,用一边的t恤把她双手捆在床头,轻轻拍打那通红狼藉的脸颊:“听话。”
时荫流着泪蹭他的手,企图用讨好他换来一些温柔。方奕铭不为所动,他只是敷衍的亲了亲她红润的唇,然后一路向下,用嗅觉和味觉感知她。
舌尖划过时荫的脖子来到锁骨。他张嘴咬住那根凸起的骨头,磨了磨牙,时荫紧张的ch0u搐了一下,膝盖擦过这人腰侧。
继续向下,他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的x前,那里早已被他捏的青紫一片,方奕铭嘬了一口俏生生的rujiang,然后经过小腹,埋头在她双腿之间。
时荫抬起头,奋力的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她感觉到到他的脸蹭着大腿内侧,看见汗水洇sh了头发,它们零碎的贴在他额头,上下起伏。舌头滑腻的t1an过去,灵活搅动,然后是嘴唇,紧紧压在那里,偶尔分离,接着再次轻轻的接触——他在吻她身上的另一张嘴。
这个认知让时荫突然回过神来。
她感觉自己下半身要融化了,那里滚烫cha0sh,细微地ch0u动。su痒一阵一阵激荡在身t里,她难以抑制的扭动sheny1n。
“哥哥……”声音里依恋的情感直白而且真挚。
方奕铭停下,直起身子看向她。
时荫双手被缚,只能抬腿夹住他的腰胯,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他伸手盖住她的嘴,凑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嘘——”
下身肿胀的yuwang缓缓顶进了她身t深处。
时荫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最初的撕裂感过去后,身上的疼痛逐渐麻木。她觉得自己已经破碎不堪了,但他还在锲而不舍的进出。时荫出不了声,所有的挣扎和痛呼都被sisi压制。他还用那双被q1ngyu染红的眼睛视j她的身t,逐一掠过那些自己造成的伤痕,仿佛在欣赏一件至高无上的艺术品。
她渐渐不反抗了。方奕铭试探的放开手,她立刻闭眼把头扭开。他知道时荫完全没有快感,那苍白的小脸说明了一切。她很疼,疼就对了。想要适应就必须疼这么一次。他不想以后再花时间和jg力跟一个nv人争夺床上的主动权。
看看,她多乖啊。他的荫荫多么乖啊。
他几乎是自豪的想着,然后s在了她身t里面。
方奕铭一路开的有点猛,回到小区停车时,油门松晚了剐蹭到旁边的黑se大众。
果不其然,他刚出电梯准备开门,邻居李岩的电话就追了过来:“c!我他妈下楼倒个垃圾就看见车子掉了块漆。是不是你个狗东西又不长眼睛?!知道老子车贷才还完你上赶着作si呢吧?”
“对不起啊岩哥……今天情绪不好,脚上没数。”他关上门倒进客厅沙发里,r0u了r0u额角“修车我出钱。”
“得了吧,谁稀罕你那点si工资。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和nv朋友吵架了?”那头李岩似乎在爬楼,回声有点大“不过皎皎这姑娘吧,对你也不咋上心。”
方奕铭不想和他废话,应付两句就挂断关机。
他努力酝酿出一点困意,大脑放空刚刚陷入浅层睡眠,又被铃声拉回现实。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