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狼窝,她虽然得了这人的救,但是不敢轻易吃他的东西。
斗笠人没说什么,撕了半个沾水的馒头在火上随便烤了烤,摘下脸上的蒙面时,不忘将斗笠的边沿往下压。
秦惜珩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根据他蠕动的喉咙看出他在大口进食。
“谢、谢谢你。”秦惜珩抱着双膝坐在火边,声音很小。
斗笠人吃完了馒头,又用蒙面将口鼻遮上,然后才抬高了斗笠的边沿,问道:“你是邑京人士?”
秦惜珩点点头,“是,你是要去邑京吗?”
斗笠人“嗯”了一声。
他不摘斗笠,也不取蒙面,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低沉,辨不出本音。
秦惜珩试探着问:“能不能……请你载我一程?”她担心对方不答应,马上又说:“事后必有重谢。你放心,我家人一定在到处找我,你送我回去,他们会重金谢你的。”
斗笠人惜字如金,“好。”
“那个……”秦惜珩别扭地又对他道,“我的鞋袜还是湿的,你能不能先转过去?我想在火上烘一烘。”
斗笠人侧了侧身,闭上眼睛养神,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秦惜珩低头脱鞋,右脚崴过的踝部已经肿了,碰一下都疼。她忍着不吭声,捡了一根柴木将袜子晾上去,顺便打量目前的处境。
这容身之所不大,虽不知究竟是哪里的屋舍,但好歹挡住了外面的风雨,此时静坐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愈发觉得雨声惊人。
“天色晚了。”斗笠人突然说话,但没睁眼看她,“这雨怕是要下一整晚,今夜不如先休整,明早再走。”
“好。”秦惜珩点点头,眼下除了听从于他,她不敢有半点违逆。
斗笠人又开口:“对了,今夜忍一忍,别睡。”
秦惜珩对他还不太放心,本就打算如此,现在听他竟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忍不住问道:“为何?”
斗笠人道:“这地方没有驱寒的热茶,你淋了雨,衣裳才半干吧?睡着了当心发热难受。”
“哦。”秦惜珩听到对方竟然是在关心她,心头涌上一丝感动。
“那你呢?”她问道,“我听你官话说得不错,你也是邑京人士吗?”
斗笠人摇头,“不是。”
秦惜珩等了半天不见再有下文,知道他有意不说,便不再问了。
少顷,烘在火上的鞋袜终于半干,秦惜珩抓紧套上,对他道:“我烘好了。”
斗笠人保持着姿势不动,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嗯。”
听起来有些冷漠。
这一夜还长,秦惜珩担心对方会突然扔下她不管,便带了一丝讨好的语气叫道:“这位……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