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透过铠甲,扎进了她的后肩。
坦诚
“阿瑾——”察柯褚奋身一刀砍下了那车宛兵的头,赶紧搀住赵瑾,“伤得重吗?”
“没、没事。”赵瑾忍着疼站直了身,在他肩上一锤,“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骑兵们环护着把她拢在中央,靳如扶住她的另一只手臂,便听赵瑾轻轻咂舌,咬牙切齿道:“他娘的,老子迟早有一日要将这些弯刀全部缴了回炉重造!”
她还有力气说这样的话,可见伤得确实不重。察柯褚生出的那点愧意淡了一些,但气性还没下去。
“你给我悠着点。”赵瑾按住察柯褚,生怕他脑子一热,又鲁莽地横冲直撞。
“我给你立军令状。”察柯褚露出少有的肃正,“我绝不让这群蛮子好过,我要粮,也要他们的狗命!”
“察柯褚!”赵瑾拉都拉不住他,靳如担心她身上的伤,带着她后退数步,劝道:“侯爷,何不信他这次?属下先送你回营,你的伤要赶紧看看。”
赵瑾挣扎着这么一动,牵动了伤处,方才凭着一股热血,她还不觉得疼,现在骤然停下,便觉得后肩处蛰得又疼又痒。
靳如不等她回答,直接背了人上马回撤。赵瑾忍着,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等回到梁州边营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肩背处疼如火灼。
她手上缰绳一松,就这么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侯爷——”
随行的几名骑兵火速下马接住她,靳如不由分说,背起她就往主帐去,不忘喊道:“快叫军医来!”
赵瑾的意识尚且清醒,她咳了两声,扯着嗓子眼里最后的力气道:“去叫蕙蓉。”
此时尚不及卯时,天边更是未见半缕霞光,徐蕙蓉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喊惊醒,却没带半点犹豫就穿衣起身。
她掀开主帐的帘子时,就见赵瑾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身上的甲都还没卸。
这里已经没了第三个人,徐蕙蓉放下药箱就来帮她脱甲。
“嘶——”饶是徐蕙蓉动作再轻,赵瑾仍是疼得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去了铠甲和中衣,染血的内衬格外醒目。这伤耽误了这么些时间,布料已经与皮肉粘合在了一起,即便只是轻轻拉扯,赵瑾也疼得冷汗直冒。
“忍着点。”徐蕙蓉给她嘴里塞了一团麻布,从针袋里抽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反复烫过几次后,小心翼翼地来挑布料。
赵瑾疼得头昏眼花,这一刻觉得度日如年,她甚至能够听到布料与伤口的皮肉分开时细微至极的摩擦声。
此后又是洗伤又是上药,赵瑾已经疼得麻木,像个木偶人般侧靠着椅背动也不动。
“侯爷。”外面有人传报,“卲广求见。”
赵瑾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心知定然是曹择新那边有了新的动静,赶紧催徐蕙蓉道:“快快快,赶紧把绷带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