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忌跟走在他身边进了主帐,席全将炉子上温着的热奶茶给他倒了一碗,程新忌一口干完,四肢就暖和了起来。
“今年的冬天好似来得更早一些。”席全又给他盛饭,说道:“开春时格里部进犯朔方,被王爷赶回去之后,这半年倒是安稳了不少。我如今别的不想,就希望能好好过个冬。”
“那也是朝廷不给钱。”程新忌接过饭扒了一口,含含糊糊道:“不然我大哥直接能打得默啜哈尔俯首称臣。”
运输兵们帮忙解下物资后,聚拢着围成团坐下,一人端起碗喝了口热汤,感慨道:“有汤喝有饭吃,还是营……”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豁然而现,就这么定在了他脚边的土地里。
运输兵们同时愣了几息,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扔下碗就喊:“敌袭——”
第三营的守备军已经全部出动,流矢三三两两间隔着而来,落如雨花。
帐外动乱一起,席全就反应了过来,他抓紧套上头盔,按住程新忌沉声命令道:“你待在这里别动。”
柔然都打到面前了,程新忌怎会坐着不动,他如今只受制于邝成惟一人,别人的话通通都能当成耳旁风,是下不管不顾地也跟着出了帐子。
第三营与瀚海部之间还隔了一片广袤的平原,现在的飞箭并不密集,只能说明对面正在逼近,但仍处于箭矢射程之外的位置。
“他娘的!狗改不了吃屎,瀚海部,老子操/你娘的全家!”席全骂着,趴在地上听了听地面的震动,迅速又起身来大声喊道:“全是骑兵!”
天已经黑得彻底了,前方的平原上什么也看不到,程新忌出来时,就见席全火速地调派着人进行防御。
“快后撤!”第三营的一名士卒好意提醒程新忌,“你一个押粮的不要命了?别往前边凑!回来!”
“押粮的?”程新忌被这话一激,当即就取下背在背上的斩/马/刀,脚上一抬便将刀鞘踹开,锋利晃眼的刀身刹然而现。
他对着地上呸了一声,拔高了嗓子吼道:“老子从来就不只是个押粮的!”
弃子
彭芒章赴了一场友人之约,才走出东雁大街没多久,迎面便与一个着急而过的路人撞了个满怀。
“这位……”他正要问问对方有没有事,何料对方并不搭理,拔足就继续往前跑去。
彭芒章看着那背影走了几步远后才回神,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张信封。
这信封想来是方才那人不慎遗落的,彭芒章捡起,脚下正要迈出去追,可当目光扫到信封的正面时,整个人又徒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