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谷怀璧探手在他身上摸了摸,轻而快地拿走了他的令牌,恍若无事人一般开始了新一日的轮值。
阴阳
宁皇后晨起梳妆,问道:“什么时辰了?”
俞恩道:“回殿下,辰时还差一刻钟。”
“嗯。”宁皇后自己戴上耳坠,不知是叹气还是感慨地说了一声,“又是十五了。”
每月朔、望两日,帝后都得按照礼制同餐共枕,宁皇后看着铜镜里这张已经渐布皱纹的脸,对宫人道:“再施一层粉。”
宫人重新打开了妆奁,这层粉才扑了一半,外面便有内宦来说:“殿下,屈十九来了。”
宁皇后将宫人的手推开,丝毫不作犹豫道:“让他进来。”
屈十九低头叩了礼,说道:“禀皇后殿下,圣上宣了宁相来见。”
宁皇后原打算妆毕后去往朝阳宫与楚帝共用早膳,现在这消息这么一来,她便转了心思。
“知道圣上让大哥进宫是为了什么吗?”
“臣不知,臣只是奉命去传了个口谕,便往殿下这里来了。”
宁皇后撑着腮想了片刻,忽然记起了什么,问道:“前几日是不是有个晚上,圣上一个人很早就歇了?”
屈十九道:“是。这么一看,就是那路远状告燕王的前一天晚上。”
宁皇后问:“谢昕不在?”
屈十九道:“谢常侍这几日都不在,许是……许是出宫了吧。”
就在这么电光火石的瞬息里,宁皇后猛然起身,“去海晏殿。”
宁澄焕遵旨而来,在海晏殿外请安,“臣应诏求见圣上。”
宋仲孝在侧对他一揖,说道:“宁相进去吧,圣上在里边等着了。”
楚帝坐在御案后批红,见点名的人来了,便将手中的笔放下,问道:“燕王的事,宁卿怎么看?”
宁澄焕在进宫的路上想了许多,但独独没料到楚帝会将这件事公然拿出来问他,当下迅速一思索,说道:“燕王殿下年纪还轻,许是一时糊涂。”
楚帝似笑非笑看着他,“宁卿好胸怀啊,这逆子这般污蔑于你,你还能替他说话。”
宁澄焕道:“燕王是圣上的皇子,圣上与皇后夫妻多年,按这么一层算,臣在他面前也能自居一声舅父。舅甥之间,哪里能有什么世仇。”
楚帝道:“可这逆子到底还是心肠歹毒,依宁卿看,该如何发落是好?”
宁澄焕当即跪下,“臣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