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你所问之事,我并非未怀疑过。”
连槿白对视於他。
“但上头发布的命令,你想,”那人叹息,唇畔微微一抿。
“我能不接吗?”
依旧居於位置上头的副官回神。只见那对被祝贺的新人依旧走在红毯上头,照当地习俗他俩得在外城绕一圈才能丢入洞房。
算算时辰,也不算太晚。
韩淮风手握着方才拓下的模本,盯着上头井然有序的图腾发着呆。
方才他与常沄溜了一圈地窖後见着一堆堆古旧书籍,以及一幅巨大的帆布画。
他记得当时身旁的军兵是说这一大个地窖挂着帆布画成这副鬼模样还是。
他左看看右看看,摊贩几乎都是灰白噗噗的烟,似是在烤着什麽。淡发男人闻了闻空气,却是被呛到的咳了一声。
连槿白轻摀着口鼻,提步以那非凡速度转了几条街。众人都只见一抹黑se身影闪过,纷纷疑惑转首,但未看清是什麽东西。
许是这事儿司空见惯,那些摊贩与路人又自行去做自个儿的事了,市集街道上又恢复如常。
连副官窜进了另一条街。这儿卖野味的少,多半是些老妇在门口编着竹篮竹桶,边编着边和邻家的说着道地的口音话儿,而连槿白也看见了她们身旁堆放着的竹枝条。
他想着这大概是几户的寻常人家,淡发男人随後转身,往反方向走回。
而待他走回那条在他眼中看起来乌烟瘴气的街道後,重重叹了口气。
伊推果真抱怨的不假,一街的烟味儿。
早知道就不该来这儿瞎晃。
正当他想着要怎麽避开这条街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男人抬眸,微愣。
因那哭声断断续续的又很是不明显,且街道上人声鼎沸的近乎折腾他的耳朵。连槿白环顾了几圈,好不容易才在一小角落处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他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寻声走了过去,只见一名约略四、五年岁的孩子正蹲在角落,那哭声正是这名孩儿传过来的。
连槿白蹲了下来,身上的外袍铺的地面稍稍扬起了粉尘,而他就这麽盯着小孩看。
“你哭什麽?”
不知似是察觉到有影子照在他的身上,还是察觉有人正和他说话,那名孩儿缓缓抬头,一张脸上满是泪水纵横。
连槿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小孩五官小巧可ai,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灵动。身穿着的大概是韩族特有的服饰,整个粉红粉红的,看这身se调应是个小nv娃。
“你走失?你家人呢?”
方才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面前正愣着的nv娃似是听见家人一词,便猛地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用无b大声的音量哭了出来。
“爹爹!”
连槿白就这麽僵在那儿,双手也不知往那处摆只能顿在空中。他一脸尴尬的低头,好在这街上热闹的很,没什麽人看见这边的情况。
副官叹气,一把轻柔的将扑进他怀中的nv娃轻柔拉了开来。双手抱着那娃娃的腋下,神se无奈的看着对方,慎重道。
“ga0错了,我不是你爹。”
“这位军官,你找到孩子啦?”
闻言淡发男人顿了顿,他抬头看见一旁的摊贩探出了个人。那人长的天生一张笑脸,正笑盈盈的这麽道。
连槿白又叹了口气。
“那nv娃在这儿哭好久了,也没见她的家人过来。既然你是她爹,就赶紧把她领回去吧。”那摊贩之人开口,“省的我提心吊胆的就怕这晚时前没人找回她。”
“不是。”
伴随那娃的啜泣声,是淡发男人一声轻飘飘的嗓音。他朝那男人看去,却令对方心中一震。
这五官,也过分温和的好看了。
“我说不是。”连槿白见那人愣着,以为对方没听清又重申了一次,“你看她,再看我,哪像了?”
那摊贩之人似是要甩掉什麽想法似的赶紧摇了摇头,随後一阵乾笑。
“也是,也是。那要不军官你就在这儿等着吧,说不准等会儿她爹娘就来了。”
这是第三次副官为此事叹气了,他放开了nv娃,手捏了捏眉心。
“好吧。”
只好这样了。
“那什麽,军官,这你拿着吧。”过了片刻那一旁的摊贩之人拿了个纸袋递给他。
连槿白盘腿坐在那个角落,怀中坐着的是那个早已停止哭泣的nv娃,正捏着他的外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淡发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纸袋,一脸疑惑。
“给我的?”
对方笑了笑,点点头。
“怕你饿着,我这卖的是烧饼,先垫垫肚子吧。”男人道,“毕竟等会儿得收摊回家了,军官还等吗?”
“等。”副官接手,和他道了声谢,“若真等不来,就先和我回去应该也行。”
“军官不似本地人,你的五官很特别。”
“当然特别,我从远方来。”淡发男人推了推纸袋,推出了半个烧饼。他将纸袋压低了些,递给了nv娃,“若要提回去这孩子,也只能提到g0ng中里了。”
“也是,但g0ng中毕竟不收孩子的。”
“韩王大方,借这nv娃住应不成问题,况且她也是本族人,找到她爹娘也不难。”连槿白看着nv娃大口吃着烧饼,想着她这是饿了。而後他抬眸,“怎麽?有兴趣?”
那人笑了笑,看着人cha0渐渐散去而空出的街道便开始着手收拾,“没有。只是我没见过外来人,还是个军官,就问了问。”
“你怎麽知道我是军官?”
“不是吗?”
连槿白低头一笑,不打算回应他。
“不好意思,这是问多了。”摊贩之人笑了笑,“太yan下山了,我要走了啊。”
连副官朝他点点头。
那男人推着小摊,却是看着他,yu言又止的站在原地。
“怎麽了?”
“你真的不要紧?”对方那张天生笑脸此时带着担忧神se,“这天se晚了,虽说是寻常街道,但还是有风险的。”
连槿白笑叹一声,“不要紧,你赶紧回去吧。”随後他抱起孩儿站起了身,“我想这除了把她带回g0ng中,也没什麽好办法了。”
“好吧,回去小心。”回了句话後,摊贩之人便推着小摊走了。
“多谢。”
“话说你爹娘真不找你啊。”淡发男人将nv娃抱上了些许,看着她这麽道,“这大晚上的,留你一人在那里也不大好。”
nv娃半是听懂半是听不懂的盯着他看,随後弯起了眉眼咯咯笑了起来。双手捉着烧饼纸袋,继续吃着。
连槿白心中无奈,摇了摇头。
“副官。”
当连槿白抱着孩子回了韩王招待那只兰的住处时,引来军兵大幅度的惊讶与关注。
“副官您这是从哪掳来的孩子?孩子的爹娘呢?”为首的军长一脸惊讶,“这孩子长的还挺好看的,韩族人吗?”
“闭上你的嘴吧伊推,问题真多。”一旁的子容抱x,朝朝气青年没好气的道。
淡发男人唇角带笑,他蹲下了身想让nv娃下地,那名孩儿却是不愿撒手,紧紧的捉着他的外袍。
“没从哪掳来的,左不过是个走失的。”男人颇为无奈,又再度站起身来,“我在找到她的地方等了大半天,等不来她的爹娘。总不可能放着,就先带回来了。”
较後头的韩淮风穿过了人群,平常和淮风一同行动的常沄也随之而来。
“要不我请兄长发布下寻人启示令吧,”将军手足扯了扯nv娃身上的穿着,“这料子看似挺贵的,许是哪处有名的纺织铺子做的吧。”
“我们说的是nv娃,你扯她的料子做什麽。”一旁常沄拉开淮风的手,“这是有主的,碰不得。”
“什麽碰不得?”
一低沉带着威压的嗓音传了过来,众军兵散开一致朝後方望去,随後一同行了军礼。
“上官。”
寒霂将目光移向最远处的连槿白,却是在见着那nv娃时神se微微一变。而一旁的伊推自然没看漏他的反应,青年偷偷觑了对方一眼。
暗发男人只是心中波澜了一个瞬间,而後缓缓迈步。他压下剑眉,直直盯着副官。
“这孩子哪来的?”
可不知是连槿白今日因这nv娃的事儿累得很又被他人问的多,男人只是短叹一声,而後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开口。
“生的。”
随即一旁军兵很有默契的背对着或遮或掩的偷笑,断断续续的低笑声令副官无奈的瞥向一旁。伊推扶额,子容又翻了一次白眼。
寒霂向後看了一眼也不动怒,而後只是挥了一下手,“都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众军兵连忙退下,三三两两的走了。常沄本yu拉着淮风离开,却见对方站着不动。
“你g嘛?”
“这画面挺好的。”男人思索一会儿,才这麽开口捻了一句。
“什麽画面?”常沄凑了过来,同他方向看去,却只见两位军官和那个nv娃。
“常沄,听说过阖家安乐吗?”
闻言,对方连忙一手g着他的脖颈向後拖,一副气急的模样低吼,“说什麽呢你!”
连槿白自然是听到淮风和常沄的动静,但他也只是迳自忽略。那nv娃攀着他的手臂,正盯着刚才过来的寒霂瞧。
寒上官蹙眉,以眼神询问连副官,却只见对方微微垂目,不作任何言语。
“累了?”
副官抬头看他,而臂弯里的nv娃则是一个伸手,抓住寒上官一缕垂在脸庞的长发。
随後以那声软糯嗓音唤了声。
“爹爹。”
“”
看似这nv娃,只会爹爹一词。
“这nv娃,”淡发男人赶忙伸手将那缕发丝拯救出来,“下官去问问g0ng中nv官。”
“给我吧。”
闻言,副官惊诧与他对视。但上官只是颔首,伸手示意。
“上官?”
“我来,你去歇息。”
“上官,下官不累。”淡发男人摇摇头,“且下官怕这孩儿怕生,万一让您--”
却是那nv娃捉住了上官刚刚伸过来的手,从连槿白的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寒霂一个接手,俐落的将孩儿抱了过去。
“”
“我去找韩将军,他应该能解决。”暗发男人开口,“至於这nv娃,就照你说的,找g0ng中nv官帮忙照看。”
“好,那麻烦上官了。”
寒霂腾出空闲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而後大步流星的离去。
“兄长?兄长你在吗?”
韩淮风就这麽进了韩族大将军的住处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环顾一会儿後开始四处转转,却在一隔间找到了背对着他的韩淮官。
“兄长?”
面前的男人回过身,而也露出了先前被挡住的殿下。淮风定神一看,只见那位漂亮nv子正拉着他家兄长的玄se衣袍,露出了截绘有鲜红图腾的肤se手臂。而似是未料到他会不请自来,这对鸳鸯竟是一致的诧异神se。
军兵愣了一下,而後遮住双瞳,转身。
“我没看见,兄长我什麽都没看见。”
“”
不远处的将军重重的叹息一声,将袖袍拉下後转过身来,带着一连串好听的叮铃声响。
“找我?”
韩淮风依旧先前模样,“对,我有事。兄长你们tia0q1ng完了没?完了告诉我一声。”
“我们没tia0q1ng。”长发男人迈步而来,按着他弟弟的肩把人给扳了过来,伸手将对方双手给用力的拉下。
韩淮风抬起眼皮,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在他眼前,只是眨了眨双眼。
“完事了?”
意料之中的被对方打了下头,惹的後方坐着撑颔的殿下咯咯直笑。
“找我做什麽?”韩淮官无奈扶额,打断道,“有什麽事是在大晚上要跑来说的?”
那只兰军兵看向移向後方的韩族公主,目光戴着歉意。
“可能,殿下需要回避一下。毕竟这和军务有些g系,殿下既然才刚脱离险境,怕这事儿听了不大好。”
韩淮官应了一声,回望过去,“你先避一避吧。”而後牵上了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神满是宠溺与温柔,“等会儿我再去找你。”
殿下笑着回应,说了声好。
韩淮风在他俩间扫了一轮,待殿下离开後乾咳了声,“你俩黏腻的都能挤出蜜糖来了。”
男人笑哼,“什麽话,放尊重一点,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子。”而後他抱x,顿时正se,“所以,你是要做什麽?”
军兵瞥向了他,而後从衣兜里掏出张略微泛h的纸。男人摊开皱巴巴的表面,将手中物递给对方。
“兄长,我想说韩族军除了是你旗下外,应也包含处理对外商务。这纸上图腾,不知你是否见过?”
韩淮官神se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将目光移回。可在下一秒,男人瞳孔猛地一缩。
他满脸震惊,“你怎麽会有这个?!”而後男人立马将手中纸张给折了起来塞进对方怀里,“这东西留不得,快烧了!”
韩淮风皱起脸,而後将兄长塞回他怀中的纸张再次摊开,“这图腾有什麽问题吗?”
“你这什麽蠢问题!”向来脾x稳重的男人顿时朝他吼道,“这东西会让你遭受叛国之罪!你这是要叛那只兰啊!!”
军兵愣了愣,继而开口,“这不是我的,是我在南方众国某家户地下藏室盗拓的。”男人对视了回去,“那里有好大张帆布,上面就印着这个,b我手上的还要大数十倍。”
“蠢啊!你盗拓这东西g什麽?!”
“连副官吩咐下来的,伊推就让我和另一军兵--就是兄长白日见到的其中一位,去查查这户人家。”韩淮风将纸张拉平了些,“而那户人家,则是楘云赝胡身旁的一位校官。”
“但我拓完这图後上报却连同副官也不知晓,就只好收着了。”韩淮风一点也不介意他家哥哥说他蠢,耸耸肩继续道,“所以藉这次回来,顺便问问兄长。”
“当然不知道了。”此时的韩族将军已顺下心中情绪,回应着,“因为这图腾,根本不是什麽帝国通用图腾,也不是什麽公开旗号。”
“而是暗图。”
“且他,”
随後他sisi盯着淮风,神se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
“则来自那齐亚。”
寒霂的军队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真正回归至那只兰帝国。
待其余军兵各自安顿好後,连槿白去了一趟寒上官的办公处。此时的他正制止yu报备的守门军兵,无声无息的溜了进去。
“上--?!”
副官本要唤声上官,却发觉那本该只有一位办公的男人身旁又多了道高挑身影。
那人闻声回头,朝他挥手笑道。
“呀,连副官,好巧。”
而开口向他打招呼的,正是不久前见过面的无江上官。
“无江上官。”
似是听见他的语气顿了一下,那位有着淡se短发的男人g了g唇畔,“不认得我了?”
先前背对门扉的寒上官侧首,随後转身看着他。
“不,下官还是认得您的。”淡发男人朝他俩恭敬行了军礼,微弯起个笑容,“只不过下官有件事,想要麻烦上官。”
寒霂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连槿白瞥了眼依旧笑盈盈的无江,有些踌躇。而暗发男人会意,则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要不先下去吧。”
“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无江夸张的皱起了眉头,“果然感情好就是不一样啊,见se忘友。寒霂,你变了。”
副官嘴角微ch0u,而一旁上官则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很大的事吗?”
“其实、并不大,算芝麻绿豆的小事吧。”
而後那位男人朝无江开口,“既然我副官说得不是什麽要紧事,那你便留下吧。”
那管辖一大分部的上官只是故作叹息,随後抬眸望向连槿白,“什麽事是要麻烦他的?”
连副官深x1口气,“上官。”
面前两位上官一同疑惑看他。
“下官先前在後指部任职时,旗下有位少年。”男人对视道,“因那位少年先前和下官亲的很,下官想,能不能把他调过来?”
连槿白想着因先前那位「天君」提出的,将陌紝列为能算作威胁的筹码之事,虽不作为真正亲人但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被当作交易般的悬在刀口上。
他也想着,若能调到寒上官旗下,虽看似现今那位「天君」也是对上官防范的很,但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兵调位,应不成问题。
照看也好保护也罢,他绝不让那个少年被当作筹码抛着玩儿。
无江偏头,“少年?”
“是。”
“为什麽只是那个少年?”对方倾身,“若说是因连副官想再找个小帮手,随意一个军兵都能过来帮忙的吧?”
淡发男人心头一惊,却是瞬间按下诧异之绪,“回上官,寒上官旗下,岂又是能随意一个不明军兵过来的?”
无江一愣,随後笑了。
“也是。”
“你想让他调过来,”久久未说话的男人手抵下颔思考道,“是因为昨日那个nv娃?还是今日那位少年?”
一旁无江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後他将手肘压上寒霂肩膀,凑近问道,“nv娃?什麽nv娃?”
暗发男人飘了他一眼,将对方的手推了下去,“不关你的事,手拿开。”
“我不过问你个nv娃,你那麽凶做什麽?”无江对於寒霂推开他的动作毫不在意的道,“槿白你说说,什麽nv娃能扯到调位的事儿?”
“你怎麽不问问他说的少年,直咬着nv娃不放做什麽?”寒上官没好气的开口,而後他看向他家副官,“你说的那位少年,叫什麽?”
连槿白还未从两人有些孩子气的对话反应过来,他赶忙回神,“少年的名字,叫陌紝。”
面前上官点头应了一声。
副官略微睁大双眼,盯着对方。
这是、允了?
原以为这b登天还难的事儿,就这麽允了?!
“陌紝?”那说话有些多事的短发男人疑惑的看着他,喃喃念了一声。
“是那位少年的名字。”一旁的男人提醒。
无江望天,似是在思考着什麽。
寒霂也不管他,只是倾身看着连槿白,“我可以把他调来,但你要说明你的理由。”
“这”
副官张了张口,音节就这麽卡着。
总不可能说陌紝有危险的可能所以将他调来您的旗下才有保命的机会吧
淡发男人抿了抿唇,脑中速速运转着。面前的寒霂见他不说话,也不出声催促的只是盯着他看。
“啊,若说是陌紝的话,是那个小军兵吧。”方才还在思考的无江突然这麽开口。
这话一出,令其余两人朝男人望去。
“无江上官,认识陌紝?”
“陌紝,对,对了就是他,你这样说我倒想起来了。”短发男人一脸了然,“那个什麽,槿白,你说得那位少年,可能没法调位过来了。”
副官心中猛地一震。
没法过来?
难不成「天君」在这段时间内,对他先前的旗下军兵做了什麽?
“你脸se好难看。”无江瞄向他。
“没法过来?”连槿白努力的咬稳了音,“是陌紝出了什麽状况吗?”
“什麽出状况?”那位上官一脸不明白,“我说没法调过来的意思是,那孩子在我那儿。”
“他--”
欸?
副官眨了眨乾涩的眼睛。
“在上官您?”那边?
站於一旁的寒霂重重朝对方的臂膀拍了一下,“吓他g嘛?”
“我又没吓他,是你家副官突然说那样听不懂的话好吗。”无江一脸莫名其妙,而後转头正se道,“你说的那个少年,现在在我旗下呢。”
“在您、旗下?”
无江点点头。
“是啊,在我旗下。”
连槿白抬头,“为、为什麽?”
“这、你也要听理由?”对方挑起了一边的眉偏头看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我调军兵过来,需要什麽理由?”
副官呆在原地。
无江见淡发男人的反应似是有着莫大的打击模样反倒是讶异的张了张嘴,他和一旁寒霂对视一眼,又将视线给移了回来。
“好吧好吧,别一副这般打击的样子,我给你说说总行了吧。”男人似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挥了挥手,“不过就是看他办事机灵,刚好我这儿缺了个像样的帮手,就把他调过来了。”
“像样的帮手?”暗发男人笑哼了声,“你在那分部悠闲的很,要帮手做什麽?”
“我也是有正经事的好吗寒大人,”无江一嘴怼了回去,“好歹我也是个管分部的上官。”
“我才不信。”
“你不信,我才懒得管你信不信。”他翻了翻白眼,随後开口,“槿白,你既然那麽喜欢那个少年,还是要帮你调回来?”
这一问,反倒令连槿白犹豫起来。
淡发男人陷入沉思。
若是在寒上官旗下,恐怕这消息到了「天君」耳里也是不妥,再进一步甚至有对上官加倍不利的可能。
反倒放在无江上官旗下,倒是不失为个好办法。至少对无江上官,应没什麽好怀疑的。
但愿那位「天君」心眼别那麽多啊。
“那,就先谢谢无江上官了。”
无江更疑惑了,一副他吃错药的模样睁着眼瞪着他看。
“连副官。”
“嗯?”
“你没事吧?”
副官怔了好一会儿,随後笑道。
“没事。”男人开口,笑意盈盈,“既然是在无江上官旗下,那让他待在那儿,也好。”
“”
“那上官,”连槿白忽视无江怪异的表情朝另一位男人说道,“方才说要让陌紝调位的事儿,便不作数了。”
寒霂依旧看着他,缓缓点头。
“你居然能这样,让你家副官说什麽是什麽不是什麽就不是什麽?”无江凑了过去,颇为惊讶的低声道,“以往的你早就发脾气了。”
寒霂再度瞪了他一眼,“有完没完?”
无江冲着他逗了一句,“没完!”
“既然你没事,那赶紧去休息吧。”短发男人这麽道,“我再和你家上官聊一会儿。”
连副官点点头,继而朝後方退去。
可待他yu推门而出时,却见那扇门自行开了起来,而他在某道身影的後头看见那位守门军兵一脸为难。
连槿白抬首,只见一高他半个头的男人站定於他面前,正以那张长得过於痞x的脸俯视着他。
副官似是呆了半晌,一gu不由得窜起的恐惧自心中爬满四肢百骸。
而那张脸弯起个笑容弧度,却是在他眼里如恶魔般可怖,那如同恶魔般伴随着的嗓音也令他连身带心的颤了颤。
那人依旧是那张笑脸,而後低声开口,嗓音在他耳边回荡。
“你好啊。”
连槿白确定,他从未见过此人。
但这人散发出的气息令他不寒而栗,不似寒上官那般冰冷,是能令人感到十分诡异的那种。虽一脸痞像,却也不似无江上官那副能有着好感的模样,而是只让他觉得,脸上那道弯弯的弧,似笑里藏刀。
副官发出了一抹颤音。
“你来这里g什麽,斩煌。”声音传来的同时有gu力道将怔在原地的连槿白往後推了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淡发男人後知後觉的抬头,只见一抹玄se身影挡在身前。定神一看,却是无江上官。
“无江上官?”
可平日在寒霂面前不大正经的男人,此时却是严肃的很,还带了点微愠神se。连槿白还来不及细想,便又被一把拉的往後退。
他再一抬眸,只见他家上官的脸庞出现在上方,但相b无江,神se倒是与平日无异。
“上官?”
“没事,你後退些。”
这、这一个个护着的,是怎麽回事?
副官凑向了後方的男人,低声道。
“上官,来者不善。”
“我知道。”寒霂回应,“无江会处理。”
连槿白看着他,眉微微皱起,而後他往无江上官与那人的方向望去。
“我说这里怎麽这麽热闹,原来除了你以外,还有个新上任的副官。”那只将深se後发留长的男人似是发现到什麽似的笑了一声,倚靠着门边的他偏了身子,“啊,我忘了,热闹的似乎不止这位小副官。”
无江蹙紧了眉,紧紧盯着对方。
“听说,还有个韩族公主来着。”名为斩煌的军官笑着道,“寒霂,我听闻,那位韩族公主并无和你在一起,反倒是跑了。”
淡发男人微微一动,一旁的寒霂紧握了握他手臂,只是不动声se的对视了回去。
“荒唐。”
“荒不荒唐,又是谁荒唐?”对方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无江,你该回来了,分部若少了上官坐镇,底下的sao动就大了。”
“斩煌,”挡在门口的男人压低嗓音,颇有回归上官之姿的架势,“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随意评论的。南方众国发了帖子过来,是真是假谁又真能断定?从中作梗,又不是没有可能。”
斩煌笑哼了声,“不说这个,我来,只不过是要找你回去,”视线越过无江,男人看向寒上官身旁的连槿白,“以及来见识一下,寒霂的副官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
语未毕,便被面前的无江一拳掐断了嗓音。男人偏头,一边脸颊立即浮上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