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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范艾没能回家,他被带去了斯贝丘的一个别墅。

房间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切都符合他的口味。

但范艾完全没心情欣赏这些精心布置,他惶恐不安地过了一夜,到了后半夜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了。

即便他再提防又怎样,他完全不是这两个化形人的对手。

好在欧铂尼和斯贝丘并没有来打搅他,以至于等他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

他有些怔愣地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随后听见肚子发出一阵饥饿的叫声。

等他潦草地梳洗完下楼时才发现斯贝丘大概是把婚礼策划团队的人叫来了。大厅里陈列了不少衣帽架,工作人员正整理着各色各样的礼帽礼服。

欧铂尼兴意阑珊地靠坐在沙发上喝着酒,看见他下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宝贝儿,你总算醒了。”他冲着范艾嚷嚷道,“肚子饿吗?”

范艾看见他,心里不免有些懊恼,抿着嘴并不答话,但仍旧走了过去。

几位造型师中有他的熟人,这会看见他都来打招呼表示恭喜。

范艾忍着烦躁跟人寒暄,欧铂尼见状站起身道:“先去吃点东西再挑衣服吧。”

当着旁人的面范艾还真不好太扫他面子只能跟着欧铂尼去了餐厅。

斯贝丘刚好在走廊里跟犬秘书交待事情,这时看见他便走过来对范艾说:“今天行程比较紧,你先垫垫肚子,一会把衣服什么的先选了。下午领完婚姻认证码就去把记者招待会开了。”

范艾知道自己的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了,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力。只是对于新闻发布会还是有些抗拒,他想了想还是说:“我不想去新闻发布会。”

斯贝丘扫了眼欧铂尼,难得有些冷淡地说:“不行。”看着范艾有些黯然的神情,欧铂尼戏谑道:“除非你求我们。”

范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恼地扭过头,正当欧铂尼以为他必定要赌气拒绝的时候,只听他低低地说了声:“求你们。”

斯贝丘有些无语地看了看欧铂尼,咳了一声,说:“我们结婚后必定要公开露面,你不要小看媒体的好奇心。与其毫无防备地被追着拍,不如大大方方地直面他们。”他说着顿了顿,“你坐在现场就行,不需要回答问题,我和欧铂尼会解决的。”

范艾明白事到如今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于是冷着脸吃饭,不再求人。

领婚姻认证码时开了通道,并没有和其他新人挤在一起被人围观,他们三人依次将证件按到插口上,id号码下方闪了闪出现了一行红色号码。

据说婚姻认证码的发明是为了防止骗婚,出示证件只要有这一行红码就是已婚的证明,绿码是离婚状态,黑码则是丧偶,而未婚则无码。认证码能查询到配偶身份与目前所在地,可以说非常便捷。

范艾被欧铂尼和斯贝丘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拍摄结婚登记照,知道自己脖子上又被套了两道枷锁。

帝都的工作人员大概也没想到能在现代社会见证共妻婚姻,何况其中一位还是知名富豪,炙热的目光几乎将他们扫了个遍。

斯贝丘确认完信息没有出错后温柔地牵起范艾的手,欧铂尼则喜滋滋地搂着他,范艾觉得自己和被押上刑场的犯人没两样,就这么被他的两位丈夫带去了记者招待会。

钱能买来的东西很多,包括良好的态度。

今天的招待会上,每位记者都收到了一份礼盒,斯贝丘名下的各类产品兑换礼券不在话下,还有厚厚的喜字红包。

犬秘书全权负责此事,可见斯贝丘的重视程度。这礼拿得烫手,各人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这新闻得悠着写。

犬秘书名叫秋识趣,人如其名十分知情识趣,语重心长地对在场众人说:“今天到场的各位是经济新闻圈的业界翘楚,不是无良八卦媒体的狗仔,相信各位的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大家纷纷附和,都表示看好斯贝丘的婚事一定能让集团发展更上一层楼云云。犬秘书又表示董事长夫人性格矜持,不爱在人前高谈阔论,众人连忙表示理解,交口夸赞新夫人贤惠守礼。

如此这般,发布会还没开始,四舍五入等于完成了一半。

是以范艾心惊胆战在发布会主席台坐定后,虽然镁光灯闪烁不断,却没有一个向他提问的。

欧铂尼首先澄清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大剌剌地说自己是佣兵团长,可能是因为佩伯爵次子的贵氏地位已经足够唬人。

这桩涉及了两个贵氏以及一个富豪的共妻婚姻足够惊人,以至于还是有人问出了在现代化的今天为何还有贵氏会选择这种婚姻形式。

斯贝丘好整以暇地回答:“婚姻形式是多元的,正如世界也是多元的。事实上共妻或者共夫乃至访婚制仍在延续,我个人认为只要没有妨害到他人大可不必对此苛责。事实上,这桩婚姻不但能确保我们三人的个人幸福,对于我们集团的发展也是有积极意义的。目前,我们和坤恩方面就即将开展的稀有矿石开采项目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这到底是实打实的利好消息,记者们暂且放下探究共妻阴私的八卦心理,齐刷刷地开始记录斯贝丘的发言。

欧铂尼握住了范艾放在膝上的一只手,对他露出一个调侃的眼神。范艾下意识地转过脸,看向正说话的斯贝丘。

红发狐狸看起来游刃有余,察觉到他的目光甚至还向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结果来看这场新闻发布会无疑是成功的,公众的焦点基本集中在坤恩的稀有矿石上。

关于共妻婚姻的话题被公关部门严格管控,会展示在人前的基本限于当今社会婚姻制度和不同文化区域婚姻形式的学术讨论。

网上基本看不到和这场婚姻相关的下流内容,至于网下如何那就管不着了,哪怕是高贵如皇室也难免被人背后八卦,这点斯贝丘和欧铂尼乃至于范艾都十分清楚。

范子爵对斯贝丘的工作能力非常认可,他这几天春风得意,借着儿婿的这阵东风正安排手下人来帝都做个坤恩主题珠宝展,斯贝丘非常识相地让秋秘书和丈人的下属对接。自己则准备带着范艾去东部进行一次四天三夜的短期旅行。

欧铂尼非常眼热,他这几天公事繁忙,金花又没有秋识趣那样能干,只能嘴上发发牢骚:“你成天压榨剥削秋秘书也不怕他被对家撬走。”

“他拿的是干股,撬他等于砸他的饭碗,怕是要被他咬死。”

斯贝丘懒洋洋地说,他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再加上娶到了心仪的夫人,甭管手段干不干净,总之可算得上心想事成,整只狐惬意极了。要不是怕会遭到新家人的嫌弃,这会怕要化成兽形晒太阳去了。

可惜这会帝都的阳光太过炽热,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斜躺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看范艾。

范艾没兴趣加入这场谈话,他有点抵触和丈夫们相处,因此尽可能减少和他们交流,这会正和陆姣聊天。

陆小姐可以说是他相亲过程的见证者,对于他最终的归宿亦感到震惊,这会正问他新婚生活如何,两位化形人丈夫对他好不好。

范艾咬着唇斟酌措辞,他也不知道好与不好该如何界定。好在陆小姐好奇心重,还没等他诉说婚姻现状,又问他婚礼何时举行,范艾连忙给她发了电子请柬。

斯贝丘做事讲求效率,先前和范子爵讲定后其实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场地是他名下自有的俱乐部,已不再对外营业,交给婚礼会所筹办。他们这几天已经敲定各种细节,就算还有什么变动,也能用手机及时联系。

旅行的出发日很快到来,欧铂尼开车亲自送两人到火车站。出乎范艾的意料,这回的目的地花柏村居然和他构想的逃亡终点鱼泽乡很接近。

“很意外吗?”斯贝丘问,他笑着接过范艾手中的行李箱,“我真的是只村狐呢!”

他订购的是观光列车包厢,并没有直达线路,到了终点后应该还需要转乘其他交通工具。欧铂尼在月台上不舍地搂着范艾在他唇上亲了口,范艾虽没迎合总算没有推开他。

“注意安全,玩得开心!”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混杂着怜爱和嫉妒,“还有……我等你回家。”

斯贝丘在车厢里侧身回望他,嘲笑似的补充道:“是等我们回家,欧铂尼。我也会回来的。”

“哦,你说得对。”欧铂尼失望地看范艾被他牵着手带上火车。

“等我们回来就该举行婚礼了。”斯贝丘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欧铂尼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很期待。”

他在月台上目送火车离开,范艾则被带进了包厢。

这是面向高等客户群的定制路线,仅接受提前预定,全车只设置了18个包厢,足以让乘客饱览最为美丽的沿途风景的同时不受打扰。

可惜任何规则都会被打破,加了一定金额的“超享费”之后,这间白金皇后套间便被斯贝丘收入囊中。

这是一间奶油色基调的拱形房间,一边是如同阳光房一般从穹顶到墙壁全部是白色格栅玻璃构建成的观景墙,如果天气晴朗客人甚至可以躺在床上欣赏夜幕星空,而另一边则是装修华丽的奶油色金色饰条的法式空间。整个房间里最为醒目的则是中间的白色立柱纱帐大床,床上摆着一大束红玫瑰,馥郁的玫瑰香味萦绕在他们的鼻间。

范艾一时说不出话来,震惊地在房间里东碰碰西摸摸,斯贝丘噙着笑将行李箱放进衣柜。

“还喜欢吗?”

范艾点点头,在玻璃墙边站定,好奇地看外头缓缓驶过的风景。斯贝丘走过去自然地环住他的腰。他有一瞬的紧张,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斯贝丘浑不在意地继续道:“其实还有一个金尊国王套间,不过我想你应该更喜欢这间。”

“是什么样的?”范艾忍不住问。

“和这间很像,不过配色更金碧辉煌,我猜你应该会更喜欢这种色调。”斯贝丘低头看他的表情,范艾果然表示了赞同。

“我们在车里会被外头的人看见吗?”范艾忽然问。

斯贝丘笑了起来:“当然不会,这是单向玻璃,保护客人的隐私也是列车公司的义务。”

天气晴朗,他们到餐车用午餐,周围的客人并不多,他们穿着t恤短裤像别的旅行者一样。有个三人乐队在演奏,斯贝丘点了两首外语情歌,范艾没有听过,但是歌里缱绻缠绵的情谊他似乎感觉到了。

“你们是来蜜月旅行的吗?”有个老人问他们。

那人笑起来很怀念似的对他们说:“真好,我年轻的时候和我夫人也是火车旅行度的蜜月。”他独自一人喝酒,看起来夫人没有陪在身边。

“祝你们幸福,人的一辈子可是很快的,要好好珍惜身边人啊。”

他们二人对他微笑点头,等回了房间欧铂尼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样?吃过饭了吗?”

范艾答了一句,又问他吃过了没。

欧铂尼晒了他的午餐,一大份牛排和酒外加一盘蛋糕。

斯贝丘凑过来看,忍不住吐槽:“我挺期待看你上了年纪后的体型。”

范艾也笑起来,欧铂尼说:“嘿!放心吧。只要天天保持运动强度,我能一直保持身材。”

他们聊了会,在挂电话前斯贝丘说:“旅行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是二人时光,如果你不希望我在新婚夜来打扰的话。”

欧铂尼在电话对面露出了一个懊恼的神色,把电话按掉了。

范艾接过手机,斯贝丘抓住了他的手。

“二人世界是有代价的,我答应了在新婚夜让你们独处。”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范艾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我以为一般而言猎手不会向猎物宣布瓜分决定。”

于是斯贝丘将他拉进怀里:“你还在赌气吗?”

他长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范艾有点自暴自弃地一动不动,仿佛自己是个玩具娃娃。

“你看过我的原形,你知道狐化形人一般有什么能力吗?”

他捧着范艾的头,绿色双眼凝视着他蓝紫色的异色瞳。范艾渐渐觉得世界眩晕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斯贝丘,甚至于只剩下斯贝丘。这红发的狐化形人就是他的世界之主。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又梦醒一般回到了地球上,意识也从斯贝丘的掌中回到了自己的大脑中,他仍是自己的主人。

范艾悚然后退,却被斯贝丘强硬地抱回怀中。

“这是‘狐魅’,不过我的能力可能会比一般的更强。然而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向你展示过,因为我想至少在我的爱人眼里,我应该是真实的,无论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范艾感觉到一颗心怦怦直跳,他刚才感觉到了意识受人摆布且无限依恋的错觉,此时才明白化形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极了,几乎听不见什么声响,范艾被斯贝丘拥着躺在床上感觉到列车在行驶过程中轻微的晃动。

他一时有些迷惑,觉得两人似乎就是一对刚刚新婚的夫妻,一时又觉得这种想法是被斯贝丘的狐魅控制住了。

斯贝丘搂着他顺着他的背拍了拍。

“睡会吧,这几天你都没睡好吧?”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范艾并不讨厌,床上的纱帘慢慢罩了下来挡住了阳光,范艾的眼皮也慢慢闭上了。

这一觉好眠,直到日落黄昏他才醒来。

他独自躺在床上,空气里除了花香还多了食物的香气,他坐起身发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晚餐。浴室的门响了一声,斯贝丘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夕阳照在他红色的头发上将之晕染成金橙色,他发现范艾醒来脸上便浮起笑意,坐到他身边问:“睡得好吗?”

范艾点了点头,斯贝丘自然而然地凑上前在他唇角留下一个轻吻:“先去洗澡吧,我订了餐,可以在房间里慢慢吃。”

浴室里很干净,白色的四脚浴缸里甚至已经放满了热水,范艾脱光了衣服慢慢跨进去,整个人都泡在了粉色的水里。一切都是香的,一切都是暗示,今晚斯贝丘不会放过他了。他难以想象要怎样去承受一个男人,一个男性化形人。之前在金鸽俱乐部里的见闻再次浮上眼前,那个被同时侵犯女阴和后庭的热纳似子,他是不是会成为他?没有人告诉他,而未知便是恐怖。

范艾恍恍惚惚地泡完澡,裹上浴袍回到了房间。

天色更晚了,晚霞将夕阳吞没了,在天际留下斑斓的云彩勾勒出城市的剪影,而他们的火车又义无反顾地一路向前行驶将城市远远地抛向后方。

斯贝丘正喝着酒,他给自己点了杯红酒百无聊赖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见范艾过来又殷勤地给他拉开座椅。

“东部线路的火车便当相当有名,我们可以试试看。”他说着帮范艾揭开了餐盒盖子,“要是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换别的。”

事实上这种餐盒相当受欢迎,成年男性手掌大小的餐盒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由各种凉拌素食、冷餐肉食以及花色米饭构成的拼盘,下层则是甜品点心和各色水果。

餐盒有不同种类,给范艾准备餐盒里有牛肉和各色菌子,斯贝丘自己的则是海鲜鱼蟹。他看范艾看向自己的餐盒不由弯起嘴角给他夹了一尾炸虾,然后期待地看着对方,范艾犹豫了一下也给他夹了一筷松露煎牛肉。

红毛狐狸高兴地接受了妻子的回礼,举起酒杯向妻子致敬:“新婚快乐,亲爱的。”

范艾看着他,他闹不明白婚姻是什么,就像他还没搞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

他的母亲终身不婚,而他的父亲选择了包办婚姻,人的身体和心灵居然是可以分割的两个面。他不知道自己今后会不会也变成范子爵那样为了利益精心算计的人,但管他呢!

或许此时此刻斯贝丘是真正快乐的吧。

终于他没说什么,也举起佐餐酒和对方碰了杯。

至少现在他决定忘记这一切享受暮色下的美酒和晚餐。

斯贝丘或许真是个耐心的好猎手,他并不心急,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从不把心急摆在脸上。吃过饭,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们喝着佐餐酒,他给范艾说这次行程的景点,也许是因为轻松的氛围,范艾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紧张和防备了。

“你喝的太快了,亲爱的。”斯贝丘伸手握住了范艾握着杯子的手,“这种果味酒就算度数再低喝多了也是要上头的。”

“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范艾抬起头反问,他的嘴唇湿漉漉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给猎物一点甜头,再让他不知不觉地自己落到陷阱里去,难道不是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又好像无比清醒,他伸了伸手挣开斯贝丘的钳制把自己的酒杯送到对方嘴边试图让对方饮下自己杯中的甜酒。

斯贝丘的眼神黯了黯,他顺着范艾的力量喝了一些,但是范艾晃动的手腕将更多的酒液撒到了他的嘴角颈侧甚至是敞开的胸口,接着那酒杯整个从范艾的手中滑落到地板,在地毯上晕了一滩深色。

他整个人被斯贝丘抱了起来,终于露出心急姿态的狐狸问:“那你愿意吗?”

范艾痴痴地笑了起来,手指画过对方的眉骨眼角,神态冶艳地反问:“我有选择吗?”

斯贝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用一个深吻堵住了爱人的嘴,他心里有些恐惧,害怕范艾再说出一些伤人的话。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范艾的心意,是的,他不愿意,但他现在屈从了。

他甚至有些愧疚,但这些愧疚不足以战胜他的自私。他已经屈从,那他早晚会爱上他,属于他,这恐怕也是所有雄性一厢情愿的幻梦。

范艾迷迷糊糊地承受着他的吻。

斯贝丘并不强硬,他不愧是狐化形人,天赋使然使人轻易陶醉于他的唇齿喉舌。

范艾不知不觉开始回应这些引诱,他们两人的浴袍也在纠缠拉扯中滑落在床脚。他感到斯贝丘的双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从后脑、耳际、颈侧、肩膀到脊背、腰际、臀尖;他听见自己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他觉得痒,又觉得爽,他感到斯贝丘不加掩饰的欲望硬挺地与自己的贴在一起,而双腿间的肉缝终于开始提醒他似子的秘密。他感到那黏糊糊的地方被一根手指探入了,他有些不适地动了动,随即又陷落在下一个热吻中,他感到斯贝丘将一个什么东西塞了进去,他嘟囔着想起身:“…什么东西?”伸手想把那里头的东西挖出来,又被按倒在床上,被更多的吻安抚了。

“别怕,只是润滑栓剂。你是第一次,我怕伤了你。”斯贝丘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新的吻落在他的耳际,描摹着他耳朵的轮廓。

他感到斯贝丘的指头在那羞耻的地方抽插着,将他带入更深的欲潮中,更多的粘液从双腿间涌了出来,像一个隐秘的泉眼终于被开凿了出来。

他忍不住打开双腿迎入更多的手指,而后所有的手指撤出了,一个硬挺热烫的东西挤了进来。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全身都被那硬热的肉柱钉住了,好像一只徒劳挣扎的蝴蝶。

斯贝丘急切的喘声在他耳边响起,他挣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斯贝丘俯下身亲他的眼皮,而同时探入他体内的是更多的欲望。

“太紧了…”斯贝丘说着,声音仿佛还有些紧绷,范艾疑惑地问:“…紧不好吗?”

红发狐狸发出一声轻笑,再次吻住了他。他们身体交缠着亲吻,范艾陶醉地回应着,不知不觉间身体将那硬热的肉根整个吞了进来。

斯贝丘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喘。

“都进去了。”他在范艾的脸上亲了亲,范艾迷迷糊糊地看他,不置信地伸手去摸两人交缠的所在,斯贝丘抓住他的手亲他的手心,问:“疼吗?”

范艾摇了摇头,他仍感到新奇,又觉得羞耻,但对交合的恐惧已经退去了。

斯贝丘将他的腿缠到自己腰上,随后轻轻地抽插了起来。更多的快感从交合的地方传来,浪潮一般将范艾上下抛浮,他不由自主地搂住斯贝丘,在对方的动作下不断迎合。

他脑中此时已完全没了什么婚姻、爱情,完全成了欲望的俘虏。

不知过了多久,斯贝丘终于控制不住地在范艾身上冲刺起来,将他带上了欲潮的绝顶。

范艾觉得累极了,肚子里有种饱涨的热意,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一片亮晶晶的汗光,然而交缠的怀抱令人眷恋,他闭着眼没有推开身上的男人,而斯贝丘也没有松开他。

他们听着对方的喘息声又一次接了吻。

列车在清晨的曦光中行驶着,大地在朦胧的薄雾中慢慢被着上艳色。范艾趴伏在枕上低喘着,脸上一片迷茫的春色,肩胛骨如双翅般耸起,光洁的皮肤上点点红痕。斯贝丘从上方虚搂着他,沉醉地在他背脊上留下新的痕迹。他的左手就扣在范艾的手上,手指随着律动紧紧交缠。还没举办婚礼,他们的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但是很快就会戴上的,斯贝丘这样想着,一边用右手套弄着范艾纤细的肉茎,一边将自己埋入他身体的更深处。

他们不知做了多久,从昨夜到今晨,似乎只剩下交媾与昏睡两种状态。斯贝丘自认为不算重欲之人,却仿佛陷入了名为“范艾”的欲壑之中。

即便是共妻,他也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斯贝丘阴暗地想着。

范艾被斯贝丘拥着又迎来了一阵新的战栗。

床上遍布肮脏的体液,他感觉到疲倦,又有些兴奋,身下潮湿粘腻,斯贝丘仍没退出去,他全身潮热绵软被身上的男人紧紧拥着。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似子的高潮有多么可怕,既有男人的激昂,又有女人的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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