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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裴建涛给最讨厌beta的裴奕找了个后妈,一个文质彬彬的beta。

初次见面是在家里的客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坐在长桌左侧,金丝边镜框后藏着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男人的视线一直垂落在规矩并拢的双腿膝间,时不时用余光扫一眼坐在主位的裴建涛,那是他的新婚丈夫。

忽然旋梯传来懒懒散散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威士忌alpha信息素,男人不自觉蜷曲手指,一直沉静的目光闪烁起来,内心默默安慰自己,alpha的信息素有很多相似的,不一定就是那个人。

脚步声近了些,男人已经感觉到黏在后背的视线,来者绕过长桌在他对面落座,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

“小弈,这就是你的继母,苏辞。”

裴建涛坐在正中,像在以一个裁判员的姿势,语气平淡地介绍双方选手的身份,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略显尴尬的气氛。

裴奕听到男人的名字后眼角抽搐一下,随后唇角勾起一个礼貌的微笑,向对面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苏辞伸出手。

苏辞的瞳孔颤抖不已,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他的祈祷还是没能应验,反而以一个恶作剧的形式降临在他身上。

被裴建涛沉声提醒后,苏辞才缓缓伸出手,还未触及指尖就被裴奕紧紧握住手掌,像被暗处觊觎已久的狼抓住的羔羊。

“初次见面,”苏辞的手掌被alpha强硬地钳握住,挣脱不得,“很高兴认识你,爸爸。”

最后那个轻飘飘的称呼犹如雷击,苏辞整个人僵滞住,近乎绝望地望向面带微笑的裴奕。

裴奕笑容依旧,只是笑意未渗进眼里,眼底泛着无边寒意和嘲讽。

明明他们两年前,还是以情侣的身份相处。

裴建涛工作还未处理完,安排两人见完面后随便嘱咐几句就离开了,只留久别重逢的两人缄默对坐。

威士忌肆虐在苏辞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里,本该对alpha信息素无感的苏辞被熏红了眼睛。在他们纠缠不休的深夜里,极具侵略性的威士忌信息素裹挟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里里外外都被充斥占有,无法被标记的腺体遍布齿痕……

良久,裴奕叹了口气,拉开椅背走到苏辞身旁,微凉的指尖挑起他的金丝镜框,又顺着额角滑到下颚,最后停在他颈间的一颗红痣上。

“我想像过很多次我们重逢的情景,苏苏。”苏辞的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滑动,尤其在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后,他近乎呜咽出声,可裴奕并不打算放过他,手掌轻轻环住他的脖颈,用指腹摩挲着那颗红痣,“但我唯独想不到你会以我后爸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苏辞的身体僵硬到极致,他以为裴奕会怒不可遏地掐住他的脖颈,狠狠责骂他无耻下贱,可裴奕却松了手,甚至绅士地帮他整理好凌乱的领口。苏辞有些错愕地看着裴奕,裴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明媚。

“苏苏,要是我父亲知道他挑的beta曾经是夜店最红最放荡的男公关,他会怎么想呢?”裴奕的手掌抚上苏辞的大腿根,不费吹灰之力就掰开两条长腿,继续向隐秘处探索,“自己的新欢是被儿子玩弄过的旧爱,你觉得这个真相会不会太残忍了,对我来说,会不会也很残忍?”

“裴奕,别这样……”

裴奕无视苏辞的哀求,宽大的手掌依然向里挺进,最后按在他已经起了反应的下体,熟练的揉搓起来。裴奕太了解苏辞的身体,明白该用什么手势什么力道能让他失控呻吟出声,也明白该在什么时候停手让苏辞停滞在欲望攀顶的边缘。

呼吸灼热,喘息不止,苏辞的上半身依旧衣冠楚楚,下半身尤其是跨间的西装裤已经濡湿出一片暗渍。

即便是个不会散发信息素的beta,苏辞这副模样也足够让alpha挺立下身,而裴奕只是摸了摸他泛红的眼尾,轻笑着说:“还是和以前一样。”

苏辞红着眼望向裴奕,在裴奕冷漠而漆黑的瞳孔里窥见自己的狼狈不堪。

裴奕抱手退到一旁观赏瘫靠在椅背的苏辞,精瘦的腰身被哑光缎面的西装完美勾勒,隐约在白色立领衬衫中的白皙脖颈,水光潋滟沾满情欲的双眼……这些他都见过,藏在笔挺西装下的糜烂,暴露在床榻间的疯狂,他都在三年前见过无数次了,现在瞧见只觉得悲哀和讽刺。

裴建涛挑选妻子的标准只有两个:。

右手因为加大幅度的操干无措地扶上右侧高音区域的琴键,不成曲调却明亮华丽的琴声回荡在空荡的侧厅里,裴奕退出几厘米对准敏感点使劲挺进,从苏辞齿间泄出的一声呻吟同几个高亢的乐声一起奏响,苏辞撑在身前的小臂已经开始发抖,韧劲满满的腰身也瘫软下去,裴奕在他背上突出的脊骨处咬了一口,冒着青筋的手扶起苏辞的腰,然后松开苏辞的左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饱满的臀瓣,白皙的臀肉上立即浮起潮红的指印。

“有力气弹难听的曲子,没力气抬屁股吗?”

疼痛从皮肤传递到肠壁,原本就紧致软肉又收紧了几分,争先恐后地贴上炙热坚硬的性器,被情欲浸哑的alpha的低喘声从苏辞耳后传来,苏辞昂扬的性器抖了一下,又往射精的临界点探入几分。

裴奕咬着下唇卖力顶胯,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狠,苏辞被松开的左手也按向琴键,颤抖的指尖倾泻出断断续续、高低错落的琴声,如同他被干到崩溃时唇齿间锁不住的呻吟喘息。忽然裴奕松开握在苏辞腰间的手,一整个压在苏辞身上,性器随着这个姿势又凿开几寸穴肉,苏辞被顶得失声,嘴巴无声地张合着,呻吟声被手指挣扎弹出的音符取代。

“还记得我当初弹给你的曲子吗?”裴奕伏在苏辞耳边舔舐起他的耳廓,苏辞意识混乱着点头又摇头,裴奕哑声笑了,抵着苏辞把琴凳往前挪了挪,让苏辞的手能搭在正前方的谱架上,自己则轻轻舒展手指抚上琴键,“来,我再给你弹一遍,你跟着哼好不好?”

裴奕从容不迫地演奏起来,原本舒缓细腻的曲调被改编得旖旎缠人,加上施坦威专属的高贵悠扬的音色,犹如一段欧洲宫廷里的荒唐情事。苏辞被操得眼前发白,尾音上扬的哭叫声略微盖过浑厚无比的低音,裴奕挑起一侧眉毛,惩罚似的又顶胯深入穴肉几分,缓声提醒:“苏苏,这段唱得太高了。”

演奏在不间断的顶弄中有序进行,中间裴奕短暂放慢了动作,盯着苏辞在自己胯下晃动的臀浪,善意地提醒道:“接下来就是高潮部分。”

苏辞还没来得及从欲海中抽离神志,就被暴雨般的撞击顶得尖叫起来,连逐渐激昂的琴声都掩藏不住他的哭喊求饶,“轻…轻点…太快了…里面要…要坏了…阿弈…裴奕!”

裴奕闻言眼神一暗,动作愈发粗暴,手指几乎是砸在琴键上,“你最好想清楚,你求的到底裴奕还是阿弈。”抽插的幅度和节奏越来越猛烈,苏辞的双手支撑不住按在琴键上,打乱了裴奕近乎完美的演奏,裴奕索性停止演奏,强硬地抓握着苏辞的两只手报复性地操干起来,乐曲的末尾被一连串野蛮疯狂的敲键声代替,一声,两声,三声……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哭喊撕裂空气,几股射在昂贵琴键上的白浊变作这张艳俗乐谱的休止符。

苏辞双目空洞着彻底瘫软下去,把脸埋在曲起的手臂间止不住地哭泣,裴奕从后背把他抱起,放下琴盖后把脱下的名牌外套垫在上面,托着苏辞的臀瓣让他面对自己坐在琴盖上,然后闷声再次将性器没入已经被撞得红肿的穴口抽插起来,苏辞刚刚软下去的下身又被顶的半硬,搂着裴奕的脖颈开始呜咽,双腿颤抖着合拢,试图阻止裴奕的侵入,裴奕轻而易举把苏辞因为练舞而柔韧的腿根掰成一字,闷哼一声将性器抵在苏辞体内紧缩的生殖腔口,苏辞回想起那天灭顶的疼痛,哭喊着连连摇头,恳求着裴奕不要进去,裴奕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在鼻尖落下一吻,然后眉头一压,再次挤进干瘪的生殖腔。

“疼…疼…好疼…阿弈我好疼……”

苏辞哭得眼睛红肿不堪,紧紧抓着裴奕的背大口呼吸着,如同刚刚抱住水中浮木、即将窒息而死一般,裴奕轻轻吻去他眼角晶莹的泪,手掌轻轻安抚着他被疼痛和快感刺激得不断抽搐的腰腹。

“乖,顶的深你才能记住身下这张小嘴该含谁的东西。”

又是几记深顶,裴奕死死咬着苏辞脖颈处的唯一一块好肉,粗喘着射了出来。

苏辞模糊的视线最后定格在裴奕拎着的一小袋浓稠的精液上,激烈的高潮和疼痛彻底收走他的意识,闭眼前他朦胧听到裴奕说:“我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把你牢牢钉在手里,永远跑不了。”

裴奕看着已经瘫在怀里的人,抬起他的手指嗅闻,没有烟草味,应该是按照裴建涛的要求把烟戒了。

那天是他们交往三个月以来,最多就是临出校门前被他的任课老师叫住,笑着道了个别。

办完退学手续的那天,苏辞被排了一晚上的班。凌晨三点表演结束后,和客人调情的alpha无意间瞥见苏辞落寞的背影,他留神回望,苏辞从梳妆台后的缝隙里摸出本课本,正蹲在角落里看。

苏辞努力借旖旎的灯光看了几页便放下了书,他先扶着额角望着放在膝间的课本发了会儿呆,然后单手捂住双眼,整个人伏在臂弯里,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浑浊的热风从苏辞身旁的通风口百叶窗钻出,胡乱掀动书页,哗啦啦的翻书声完全淹没在躁动的音乐中,除了目睹一切的alpha外,无人在意隐于角落的苏辞。

alpha回神望向抿紧双唇的苏辞,试图说些话安慰苏辞,可环顾四周后他冷静下来,实在没必要告诉说些充满希望的空话,在这里的谁都没有退路,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只得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苏辞:“抽完会好过些。”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安慰方式。

苏辞摇头拒绝了,alpha沉默着自己走出后台点燃香烟。

没过多久,后台走廊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在后台休息的人们纷纷停止交谈,悄悄开了条门缝往外张望偷听。

“他,是要捆我打我还是要玩窒息py,或者要用道具,你出了钱做就是,无功不受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裴奕怔愣片刻,垂眼收手,好像做错事认罚一般退后半步,从身后掏出一捧还沾着水珠的花束。

“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裴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关节处叠满红痕的手捧着花束底部,小心翼翼递到苏辞眼前,“如果都不做什么会让你不安的话,那就请你收下这束花吧。”

这下换苏辞愣住了,视线僵滞在那束包装有些褶皱的花束上,久不能移。

这是干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打架打得满手是伤,就为了让他收下一束花?简直匪夷所思。

“你……”

“不喜欢吗?也是,我走得太急包装都弄皱了,太晚了也没找到什么新鲜的花……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下次早点预订,一定能买到比这个还好看的……”

“谢谢你的花。”苏辞打断正语无伦次独自懊恼的裴奕,伸手接过花束,“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

裴奕干咳一声转过头,露出通红的耳根,苏辞低头发觉自己的胸口被包装上的水珠沾湿一片。

“那,那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不方便的话也不要勉强。”

“苏辞,辞别的辞。”

不过是个真名,苏辞坦然相告,裴奕却在听完后低头默念了几遍。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

“你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这个时间,也只有街角那家宵夜摊还开着,他家馄饨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苏辞回过神时已经被裴奕拉出房间,怀里还抱着花,脚步迈得很开,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在苏辞脑中,他下意识握紧裴奕的手,裴奕也用力回握他,两人的掌心被一层汗黏在一起。

好奇怪,像是去约会一样。

“我能再提个要求吗?”走在前的裴奕突然停住脚步,苏辞来不及停下的鞋尖不小心碰脏他的帆布鞋面,他却不以为意,微微低下头,温柔地看向苏辞。

苏辞迅速整理好表情,强装镇定点点头。

“苏辞先生,能让我追你吗?”

可能是灯光朦胧中青年眼里的情意太过炙热,可能是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开来的威士忌信息素让人迷醉,或许是因为那束四处奔走才买来的花,又或许是因为牵住自己的手上层叠的伤。

“好。”

苏辞点头答应了,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双颊染上的酡红,和眼里收束不及的慌乱,只觉得自己有种窒息的感觉,是终于脱离汪洋、适应陆地空气的短暂窒息感。

一个月追求,两个月确定关系,三个月初吻。

苏辞边吞云吐雾边和陈实讲述着,陈实在听到两人相识三个月才买到了花,送给了苏辞,一时冲动表露了心意,并且得到了回应。

“阿弈。”

裴奕被这一声唤回思绪,还没转过头,唇边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苏辞瞧着裴奕瞪大眼睛,害羞到呼吸都停滞的模样,忍不住弯眼笑了。

“阿弈,”苏辞捧起裴奕的脸,用前额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啃咬标记是天性,对喜欢的人产生欲望也是天性,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身为alpha的罪恶。”

裴奕深深吸了口气,苏辞闭眼再次吻了吻他的嘴唇,动作很轻很小心,像在用亲吻治愈一道伤痕。

“而且我是beta,不会怀孕,更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你不用害怕会伤害到我,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痛苦。”

苏辞用指腹一下下摩挲着裴奕的嘴唇,垂眼看着裴奕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自己的神情变得愈发柔和。

平常笑眯眯的小狗,好像又快哭了。

“别哭了哦,你这么一哭,搞得我俩跟苦命鸳鸯一样。”

苏辞故作无奈地拖长语调,顺带把捧着的俊脸挤成包子脸,笑盈盈望向裴奕。

本来欲哭又止的裴奕被苏辞这么一说,眼泪还没堆满,先噗嗤笑起来。

裴奕也笑着捧过苏辞的脸,湿热的呼吸洒在苏辞脸上,那个温柔细腻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苏辞忍不住抬头,额头刚好碰上裴奕柔软的嘴唇。

裴奕又闭眼吻了下苏辞的额头,他是如此郑重,像在宣誓一样——他将竭尽全力与alpha的本能抗争,永远忠于他的爱人,永远保护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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