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房间
“裴奕——!!!”
撕心裂肺的喊叫被口鼻间湿润的毛巾堵住,麻醉剂透过呼吸麻痹神经,苏辞两眼一翻,被两个alpha牢牢禁锢的手臂瘫软下去,唇间咬痕渗出的血滴在地上。
“先生,人已经控制住了,裴奕注射完药剂后已经昏迷,伤势比较严重,请问您要怎么处理他?”架着苏辞的alpha沉声向耳麦那头的裴建涛汇报道。
“做得不错,”裴建涛先赞许手下的办事效率,语气隐有笑意,“那个小畜生的话,打完催化剂,只靠抑制剂熬了三年的alpha腺体很快就会废,不用管他……”
昏迷时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两人的对话苏辞意识模糊地听了个大概,三年前他陪裴奕度过几次易感期,裴奕因为得不到信息素抚慰而痛苦焦躁的模样,苏辞现在仍记忆犹新,仅靠抑制剂支撑的三年是什么概念,大抵易感期的每一秒都是精神层面的凌迟。
“裴…奕…”
苏辞的嘴唇无声张合几下,残存的意识彻底泯灭。
……
……
……
一股强烈浓厚的alpha信息素探入苏辞鼻间,熏得他本就混沌的头脑一阵隐痛。
辛辣的木香糅着略带苦涩的橙香,好像一杯点缀着苦橙叶的金酒,这是两个alpha信息素纠缠而出的产物。
苏辞缓慢地撑开眼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地毯,颜色是浸血一般深红,苏辞试着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手脚张开,手腕和脚踝被黑色束缚带牢牢捆在一张躺椅上,他不着片缕,腿根被掰得很开,下身的性器后穴一览无遗。
“呜…嗯…嗯…呜嗯…”
被布料闷住的呻吟声率先闯进苏辞逐渐恢复听力的耳中,苏辞挣扎扭动手腕的动作停顿片刻,强迫自己平稳呼吸,仰起脖颈循声望去,模糊的视线定格半天才看清大床上的景象。
鬓角染了白霜,腰背肌肉却依旧紧实的裴建涛,正以后入的姿势把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面朝下按在床上用力操弄。男人的脸深埋在枕头里,完全看不到脸,喘息求饶声都是闷闷的,从身材不难判断出他是alpha,信息素是阳光清透型的苦橙叶。
裴建涛并没有在alpha求饶后放慢动作,反倒抬起alpha已经无力塌下的腰,性器退出几寸,又一口气狠狠撞进去,男人抖着声线喊了一声,磁性低沉的嗓音随着剧烈的抽送渐渐拔高,甚至带了些泣音,是不带任何欢愉、被侵占到低头屈服的泣音。
苏辞能体会到alpha所承受的痛苦,全靠力量侵占,每一下都撑开血肉往里深入,这种抽插方式带来的痛苦远大于快感,身体被贯穿、内脏被顶得几乎移位的恐惧感,足够让本处于支配地位的alpha哽咽求饶。
alpha的耳根因为呼吸不畅泛着潮红,他绷紧小腿死命向后踢打,手指攥紧床单挣扎着向前爬,裴建涛由着他向前,在后穴即将脱离性器时握住alpha的髋部,一把将他拽回来,狰狞的性器整根没入,红肿的穴肉再次被完全撑开碾压,alpha痛叫着抓住枕头一角,原本扶在床头的手倏然滑落,在深褐色的床头板上留下几枚湿黏的指纹。
或许是听到苏辞挣扎发出的声响,一直背对苏辞的裴建涛微微侧过头,眼尾泛着细纹的桃花眼半隐在旖旎灯光下,相比裴奕的锋芒毕露,裴建涛眼里的情绪少得可怕,犹如一张晶莹洁白的蛛网,静静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醒的挺快,看来你身体底子不错。”裴建涛勾起唇角,下身猛地一顶,alpha呜咽一声,再次塌腰颤抖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苏辞冷声质问道,他四肢动弹不得,只能抿唇撇过头,不愿再看这场受刑般的性事。
裴建涛没有强迫苏辞观看的意思,垂下眼帘盯着身下alpha紧实的臀部,小麦色的臀肉上有几道青紫的指印,每次顶入都会激起臀浪,裴建涛用力摁着淤青掰开臀肉,红肿不堪的后穴彻底暴露眼前,与性器相连处堆着一层由润滑剂和血液混成的红沫,画面血腥而淫靡。
“我就是想见见我的新婚妻子罢了。”裴建涛不紧不慢答道,沉稳的嗓音穿透断断续续的沙哑呻吟,清晰地传到苏辞耳畔。
苏辞在听到“新婚妻子”这个称呼后,不可控制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恶寒攀上心间。
裴建涛似乎察觉到苏辞的不适,低声轻笑两声,一边暴力操弄一边说道:“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同样是挺腰张腿的姿势,同样为了不叫出声死死咬着嘴唇,”裴建涛略微停下动作,仰头回忆几秒,继续道:“那个时候你应该才三岁,你父亲总是让我不要绑得太紧,怕回家抱你的时候被你发现手腕上的勒痕。”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畜生凭什么说他!”苏辞破口大骂起来,一向温润的眉眼因为愤怒至极变得狰狞,颤抖的瞳孔爆出血丝,浸满恨意的目光如刀一般刺向裴建涛的后背。
裴建涛闻言回头,安静欣赏着苏辞怒极挣扎的模样,对他眼中燎烧的愤恨不以为然,反倒重温旧事一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凭什么说他呢。”裴建涛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停下动作,趴在他身下的alpha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al抖着小臂艰难地撑起上身,口鼻脱离枕头,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刚从海啸逃生的幸存者。
“哈,别偷懒啊,”裴建涛笑着掐住alpha的后颈发疯般顶撞,苦橙叶泛苦的清香从腺体处四散而逃,被操得四肢虚浮的alpha一时受不住力,整个人被重重按回床榻,连续不断的惨叫被重新覆盖上的枕头捂得严严实实。
愈发惨烈的哭叫呻吟刺痛着苏辞的耳膜,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在夜店工作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表面越是衣冠楚楚的客人在床上越粗暴,把他们压抑已久的兽欲通过性交全数发泄,残忍冷酷,灭绝人性。
“呜嗯…呜嗯…嗯啊!!!”
在暴风雨般的撞击顶入下,alpha摩擦在床单间的性器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的腰腹也开始一阵阵痉挛,裴建涛被骤然缩紧的后穴夹得闷哼一声,沉下眸光发狠顶胯,一下,两下,三下……肉体拍打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苏辞听得脑门血管突突直跳,最后alpha双手死死抓着枕头,脚背绷紧,喑哑着被强制操射,裴建涛在猛干数十下后低喘着射了出来。
裴建涛缓缓叹出一气,身下的alpha已经被做得完全瘫软下去,无暇顾及射在深处的精液,任由蓄势待发的性器嵌在体内,自己伏在凌乱的床榻间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
“看你这副模样,小畜生没把实情完整告诉你啊。”裴建涛随意捋了把前额碎发,转头眼含笑意地盯着苏辞。
苏辞没有避开裴建涛的视线,反倒投以冰冷憎恨的眼神回看,嘴唇颤抖,缄默不语。
裴建涛并不期待得到苏辞的回应,一边摩挲着alpha疯狂泄露信息素的腺体,一边自顾自说下去。
“苏皓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和我上了,是要捆我打我还是要玩窒息py,或者要用道具,你出了钱做就是,无功不受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裴奕怔愣片刻,垂眼收手,好像做错事认罚一般退后半步,从身后掏出一捧还沾着水珠的花束。
“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裴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关节处叠满红痕的手捧着花束底部,小心翼翼递到苏辞眼前,“如果都不做什么会让你不安的话,那就请你收下这束花吧。”
这下换苏辞愣住了,视线僵滞在那束包装有些褶皱的花束上,久不能移。
这是干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打架打得满手是伤,就为了让他收下一束花?简直匪夷所思。
“你……”
“不喜欢吗?也是,我走得太急包装都弄皱了,太晚了也没找到什么新鲜的花……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下次早点预订,一定能买到比这个还好看的……”
“谢谢你的花。”苏辞打断正语无伦次独自懊恼的裴奕,伸手接过花束,“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
裴奕干咳一声转过头,露出通红的耳根,苏辞低头发觉自己的胸口被包装上的水珠沾湿一片。
“那,那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不方便的话也不要勉强。”
“苏辞,辞别的辞。”
不过是个真名,苏辞坦然相告,裴奕却在听完后低头默念了几遍。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
“你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这个时间,也只有街角那家宵夜摊还开着,他家馄饨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苏辞回过神时已经被裴奕拉出房间,怀里还抱着花,脚步迈得很开,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在苏辞脑中,他下意识握紧裴奕的手,裴奕也用力回握他,两人的掌心被一层汗黏在一起。
好奇怪,像是去约会一样。
“我能再提个要求吗?”走在前的裴奕突然停住脚步,苏辞来不及停下的鞋尖不小心碰脏他的帆布鞋面,他却不以为意,微微低下头,温柔地看向苏辞。
苏辞迅速整理好表情,强装镇定点点头。
“苏辞先生,能让我追你吗?”
可能是灯光朦胧中青年眼里的情意太过炙热,可能是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开来的威士忌信息素让人迷醉,或许是因为那束四处奔走才买来的花,又或许是因为牵住自己的手上层叠的伤。
“好。”
苏辞点头答应了,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双颊染上的酡红,和眼里收束不及的慌乱,只觉得自己有种窒息的感觉,是终于脱离汪洋、适应陆地空气的短暂窒息感。
一个月追求,两个月确定关系,三个月初吻。
苏辞边吞云吐雾边和陈实讲述着,陈实在听到两人相识三个月才买到了花,送给了苏辞,一时冲动表露了心意,并且得到了回应。
“阿弈。”
裴奕被这一声唤回思绪,还没转过头,唇边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苏辞瞧着裴奕瞪大眼睛,害羞到呼吸都停滞的模样,忍不住弯眼笑了。
“阿弈,”苏辞捧起裴奕的脸,用前额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啃咬标记是天性,对喜欢的人产生欲望也是天性,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身为alpha的罪恶。”
裴奕深深吸了口气,苏辞闭眼再次吻了吻他的嘴唇,动作很轻很小心,像在用亲吻治愈一道伤痕。
“而且我是beta,不会怀孕,更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你不用害怕会伤害到我,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痛苦。”
苏辞用指腹一下下摩挲着裴奕的嘴唇,垂眼看着裴奕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自己的神情变得愈发柔和。
平常笑眯眯的小狗,好像又快哭了。
“别哭了哦,你这么一哭,搞得我俩跟苦命鸳鸯一样。”
苏辞故作无奈地拖长语调,顺带把捧着的俊脸挤成包子脸,笑盈盈望向裴奕。
本来欲哭又止的裴奕被苏辞这么一说,眼泪还没堆满,先噗嗤笑起来。
裴奕也笑着捧过苏辞的脸,湿热的呼吸洒在苏辞脸上,那个温柔细腻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苏辞忍不住抬头,额头刚好碰上裴奕柔软的嘴唇。
裴奕又闭眼吻了下苏辞的额头,他是如此郑重,像在宣誓一样——他将竭尽全力与alpha的本能抗争,永远忠于他的爱人,永远保护他的爱人。
“有苏苏在,我就不哭。”
此时电视里播放的纪录片刚好到结尾部分,原先一望无际的深蓝里出现了一条落单的鱼,正伴随着语速缓慢的旁白,努力摆动着尾鳍逆流游动。
“这场跨越海洋、飞跃瀑布的漫长旅程,注定要充满艰辛与苦难。或许它会在一次尝试越过高落差瀑布时粉身碎骨,生命就此终结于前往故乡的途中,或许它会在筋疲力竭之际抵达它期盼已久的水域,生命就此变得完整、得到延续。”
“它总会找到归属,或生或死,或明媚或黯淡,这是一次向死而生的旅行,这是一场孤独而壮丽的洄游。”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裴奕试着正视自己的欲望,苏辞也开始学着依赖裴奕。
裴奕一次性支付了苏辞四个月的小费,强行要求经理取消苏辞收小费的表演环节,经理默默点了遍消费金额,咽了咽口水,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