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讯就在医疗室的床上进行,见识过高晋身手的二人不敢大意,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问题,其他时间都将他的双手分拷在冷硬的铁制床沿上。
???????得益于良好的身体素质,不过一天光景,前监狱长大人就能行动自如了,仿佛昨天虚弱的样子都是二人发梦,只是不开口,被问烦了就拿那双寒光沉沉的双眼瞥他,陈志杰几次想对他动手,但这是个正直到几乎迂腐的警察,怎么也不能对犯人动粗,憋得直冒火。
???????陈志杰深吸了一口气缓解情绪,“你可以提条件,协助警方掌握洪氏贩卖人亻本器官的实证,完全可以转你做污点证人,我会向律政司说明情况,至少能让你少坐几年牢。”
???????高晋半坐在床上,陈志杰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生了一副好相貌,从前在北孔普雷监狱时只见过他穿西装三件套生人勿近的样子,而今身穿黑色囚服受制于人,似乎也无损他的矜贵、优雅,仿佛杀个人都只是掸去一处灰尘。
???????那一天他们都打出了真火,虽然不知道高晋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死战不退,直到两人合力才勉强制服他——虽然其中不乏运气成分,随后刚升起的庆幸都在听到被洪文刚被人救走的消息后被浇灭。
???????警方这么急迫,想来洪先生恢复的不错。
???????留给洪先生的小队经他亲手调教,支持短些时日也是能够的,到也不必急着出去了。高晋收回了放空的思绪,有了些血色的薄唇扯出嘲讽的弧度,他嗓音低沉,缓声道:“可以啊,陈sir,我想要回我的戒指。”
???????犯人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高晋拿回了那枚银色的素环戒指,里面藏的钢丝已经被剪断,他把玩几下后戴回了左手。
???????“抱歉啊陈sir,让你失望了。”陈志杰听到那个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开始胡说八道,“洪先生的另一个身份是一位善良的神父,他那天出现只是来监狱聆听犯人们的告解,你知道的,有钱人总有点怪毛病。”
???????失去理智的拳头终于印上了那张漂亮脸蛋,打得高晋偏过头去,铐链被牵动着叮当作响。暴怒的警官转身一脚将床边的铁皮柜踢出个碗大的凹痕。接着他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优待”,被狱警们推搡着离开了医疗室。
???????踏进囚室,高晋抬头扫视了一圈,这间十人囚室中赫然就有个熟人——失去了右耳的阿坤,他的伤口被草草处理过,正坐在铁床边摩挲一只被磨尖了头的塑料牙刷,床尾跪着两名昨天和高晋同来的新人,汗津津地瑟缩在地上,看起来被修理的不轻。身后是铁门合拢发出的低沉余颤,几双眼睛或阴沉或不怀好意地盯住了他。
???????好吧,他们至少取掉了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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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要不要让阿晋多当几天阶下囚,还是赶紧和洪先生见面呢】
??????囚室外的狱警们看得很紧,犯人们稍有异动就挥动金属警棍呵斥。阿猜每隔半小时都会来查看一遍他的情况。
???????为了让高晋“老实一点”,他们甚至给他注射了一定剂量的麻醉类药剂,不会致他昏迷,却会令他行动迟缓。
???????用过干硬偏咸的晚饭,犯人们得以去洗漱室冲澡,一群大老爷们脱光了站在淋浴下一冲就算结束,高晋明显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委屈自己,可喜可贺,这个监狱至少给了犯人们热水。
???????高晋洗的很专心,他其实是个及爱干净的人,人们并不知道他跟在洪先生身边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少年时在柬埔寨刀头舔血的生活已经过去很久了,除去这些,他甚至是有些轻微洁癖的。
???????直到阎爷和阿坤站在了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浴室里只剩下三人,洗漱时间也是狱警的夜宵时间,这意味着干很多事情也不会有人来打搅。
???????“高晋,我见过你。”阎爷靠近了些。
???????高晋抬手关上淋浴的开关,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他的记性不错,“解放日”那天,这个人叼着烟被犯人们簇拥在石桌前看他的好戏。
???????不管洪氏做的是不是玩具生意,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阎爷曾在洪氏的慈善晚宴上见过洪文刚,他身后跟了一名梳着背头的英俊青年,他身着深色西装,衬衫严谨地扣到喉结的位置,西装面料包裹住他笔直的双腿,下面是一双做工考究的皮鞋。
???????他全程冷着一张脸,端了酒杯却不饮,坠在洪文刚左后一步的距离,偶尔低声与他交谈,单往那里一站就显得举止得体,冷静有度,好似这个人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天塌下来也不能令他色变。
???????自那时起阎爷很想看看,失去庇护之后,高晋这样漂亮又高傲的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那天在广场上见识过他的身手后,这种欲望更是达到了顶峰,想要打破他的冷静,折辱他、毁掉他、听他奔溃求饶。
???????“你是洪文刚的人,你的主人不要你了,竟放任你在香港的监狱里自生自灭吗?”阎爷身材壮硕,比起高晋还高了十几公分,他又往前靠了一步,满意地看到青年不适地后退一步,光裸的后背撞上冷硬的白瓷砖,退无可退。
???????呼吸暧昧的打在高晋的面颊上,“要不要跟着我。”
???????监狱里没有女人,犯人们也不都是非要女人不可,强奸犯人的事情时有发生,更别说这种长相和身材更是难得的极品。阎爷粘腻的视线像是一条毒蛇,从他线条锋利的下颌落到深陷的锁骨、滑过沾着水渍的胸膛、腰腹
???????本以为是来寻仇的,见过世面如高晋,在理解了他的意图后也差点没缓过来,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扑街明显不知道他在泰国做的是什么生意,只以为他是洪文刚的打手或者情人。
???????他们挨得很近,高晋甚至能嗅到对方囚服上的汗臭味,然后他就尊重自己的意愿给了对方一记直拳,这一拳又狠又快,打的阎爷蹬蹬倒退两步才站稳。
???????阎爷阴沉着脸松开左手,脆弱的鼻子遭受重击立刻血流如注,血腥味很快在简陋的浴室中弥漫开。
???????高晋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他一个鞭腿击退阿坤,翻掌直取阎爷咽喉,被人接连冒犯,高晋出掌时已存杀心,这一下足矣击碎一个成年男性的喉骨。
???????这时,高晋余光瞥到门外赶来的人时却卸了劲,这一下就挨实了几拳,似乎没了力气一般站立不稳。阿坤趁机扑上来钳制住高晋,那支磨尖了的塑料牙刷抵在他的咽喉处,令他动弹不得。
???????阎爷低声骂了一句,俯身重重的啃咬在青年瘦削突出的锁骨上,粗粝的双掌开始在他紧实的腰际和大腿处流连,留下数道泛红的指痕。
???????不得不说阿猜赶到的正是时候。洗漱室中热水蒸腾起的雾气令人看不真切,只是隐约看见那个不可一世的高晋冷着脸被阿坤制住手脚,监狱里颇有话语权的犯人正埋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又亲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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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在上!
???????眼前的场景简直超出了这个单纯泰国人的认知范畴。好在身体总比脑子快,他大步上前掐住阿坤的颈部往坚实的地面一掼,几记重拳将阎爷击倒,然后急匆匆去查看高晋的情况。
???????还未碰到人便感到后颈剧痛,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便失去了意识。
???????高晋收回偷袭成功的右手时阎爷才堪堪爬起来,他上前一步摁住对方的后颈,收掌成拳复又悍然击出,指骨撞击在脆弱的喉头只发出“咯哒”一声清响,阎爷甚至没能哼一声就瘫倒了下去,变形的喉咙神经质的抽搐着呕出大量鲜血,无声的淌红了地面。
???????高晋伸手将还在滴水的黑发往脑后梳了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绕过尸体来到方才被击昏的阿坤面前俯下身,修长的五指收拢,运劲一握便结果了他。
???????高晋又好整以暇的打开淋浴冲了下身子,这才从一边取下囚服披上,跨过两具尸体和昏迷的阿猜往洗漱室外去了。
???????趁着物资车卸货的间隙截了一个警卫并换上他的装束,高晋压了压帽檐拐入值班室,无巧不成书,那个在处置室对他动过手的狱警正歪在监控屏幕前打瞌睡。
???????高晋记得那天他在高压的水流中艰难喘息时,数这个人笑得最猖狂,于是那柄磨尖了的牙刷没入了他的喉咙,感受到手下的挣扎弹动慢慢消失,高晋松开了捂住对方口鼻的手,将人轻轻放倒在那个巨大的文件柜后。
???????隔壁传来哄笑声、划拳声。高晋复又按了下帽檐,在其他人尚未发现尸体前驾驶着物资车缓缓驶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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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晋感到有些疲惫,他此时正在一处老式群租出租屋内落脚,这间屋子有一阵子无人居住,老式的锁扣也已松脱,他甚至不必费力开锁。
???????高晋脱下上衣对着镜面检查肩背新添的几处淤痕,被阎爷啃咬出的几处伤也已经止血结痂,齿痕映在深陷的锁骨上莫名有些色情的意味。
???????希望那个大个子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病,高晋皱着眉想。
???????高晋半靠在掉漆了的木质床上恢复体力,他少有这么狼狈躲藏的时候,对香港的不熟悉使他躲藏的并不轻松,高晋麻醉药效未退,其中一次甚至被搜捕他的陈志杰和阿猜撞个正着,双方动了手,很是费了一些力气才甩掉他们。
???????也许是那个憨直的泰国人有着极强的怪力和抗打能力,也许是他气力不济,浴室里那一掌至少能让一个普通人昏迷半日,阿猜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开门开门差佬查牌!”隔音极差的走廊尽头隐约传来警察粗鲁的呵斥声与砸门声、租客的抱怨声混作一团。
???????由远及近。
???????已经成为破布的上衣被他撕成绷带粗细,然后在双手关节处缠绕几圈,他轻巧地起身退到墙边,未发出丁点响动,像一只幽灵般隐入门口的阴影处。
???????大门豁然洞开,高晋的拳停留在距离来客的额角一公分处便不得寸进,拳风令对方掺杂了几缕银丝的短发微微扬起,露出一张带着点病态苍白的脸。
???????“阿晋,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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