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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男的

 

林穆差不多快忘了自己和沈言晖是怎么认识的,想来想去,最早有接触大抵是在那次同僚聚会上。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全被塞进那么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那些音乐与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你一句我一句的人情世故吵得林穆一阵头疼,索性找了个角落坐下,能不能借此机会攀升他无所谓,能看到高宇就行。

他本不想来,但高宇想来,他就来了。

“抱歉,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林穆耳边响起,他没回头,目光仍在高宇身上流转,只淡淡回了句:“没有。”

“你看起来和高局关系很好。”

听到高宇的名字,林穆这才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

虽然都是同僚又是在这样私密的情景下,林穆还是忍不住犯了职业病。

男性,看样貌年龄在30岁左右,身高林穆没太大把握,刚才没看到他站起来是什么样,只能通过他脚上的皮鞋简单算个大概,大致会在187到190的区间。

鼻梁上有经年戴眼镜的压痕,虎口没有常年持枪形成的老茧,是个文职。

身上穿的西装是名牌货,经济条件不差。干基层的他基本都认识,也不具备这种经济条件,所以排除在外。

和高宇同级别的分局局长也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年轻的。就算有,以高宇那个小心眼的性子他不会不知道。

且从这人落座后,身边经过的几个同僚没一个和他打招呼,反倒是和林穆点头致意的比较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省厅一个月前高薪聘来的海归博士,搞犯罪心理研究的,叫沈言晖。

犯罪心理学这玩意在他们这群干实事的人眼里其实就是故弄玄虚的把戏,所以大家根本没把沈言晖当回事,何况他还只是个喝了洋墨水的愣头青。

林穆也是偶然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过他也没多大兴趣就是了。

“沈老师很感兴趣?”林穆挑明。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旋即蹙起的眉舒展开来,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语锋一转,说:“你看高局的眼神里有爱慕,有欣赏,还有一点……不甘。”

林穆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觉,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情感外泄的白痴,但顾及彼此脸面,他还是客套地说:“看来沈老师这是拿我当研究对象了。”

沈言晖没搭腔,滔滔不绝地向林穆卖弄自己那套说辞:“可惜高局看你的眼神里没有你想要的那些东西。”

“是厌倦。”林穆强压心中烦闷,打断沈言晖的自说自话。

“不,”沈言晖整个身体向前倾,身上还带着淡淡酒气,他压低声音说,“是恶心。”

林穆看着他,突然笑了,反问道:“很精彩,收费吗?”

被林穆不留情面地反讽,沈言晖也不生气,他站起身向林穆伸出手,林穆没动,只是抬手往他掌心随意拍了一下,就当是握了个手。

恶心。

他反复咀嚼着沈言晖说的这个词,一位服务生端着托盘从旁边经过,路过的风将一张名片从桌上吹落。

林穆捡起一看,上面赫然印着“沈言晖”三个大字,附带一串号码。

他盯着正和高宇碰杯的沈言晖,当着沈言晖的面拨通那串号码。

口袋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沈言晖不疾不徐地抿了口红酒,又和高宇耳语几句,最后冲林穆笑笑,点了拒绝接听。

“你没事吧?”

是沈言晖的声音。

林穆把玩着高宇在他升职为市局刑侦支队长时送给他的防风打火机,咔哒一声,泛着橙蓝色的火苗冒了出来,林穆透过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言晖,火光中的沈言晖面容有些扭曲,但到底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挺好的,如果忽略他开着一辆破旧的丰田车把自己从烂尾楼里载出来的话。

又是一声脆响,林穆将火机盖合上:“好得很。”

“我没想到你居然一点都不手软。”沈言晖说,“那可是高宇。”

林穆嗤笑,重新打开防风打火机,食指滑动齿轮:“是啊,那可是高宇。”

“想过以后吗?”沈言晖问。

“走尸体铺成的路,”林穆再次盖上火机,随手将它扔掉,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占满沈言晖这个不大的房子,“大概不会硌脚吧。”

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认为的沈言晖想听到的回答。

沈言晖默不作声,想帮忙捡起那个被他当垃圾丢出去的打火机。

林穆没拦他,玩味地打量着沈言晖倒三角的身材:“你想不想操我?”

沈言晖转过身,不想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他说:“我不喜欢男人。”

“多大点事。”林穆笑得勉强,一弯腰将身上那件高宇买给他的唯一一件白t恤脱下来,穿的时间太长,早就泛黄变薄,只是他以前没怎么在意,“操熟了就喜欢。”

林穆身材极佳,麦色皮肤,精壮的肌肉。他锻炼得很有分寸,干刑警这行肌肉太大反而不利于伪装侦查,林穆没脱衣服前沈言晖差点以为他是什么病弱男人。

而在他肩胛骨的位置,有一个被子弹打穿的孔洞。

说不上触目惊心,只是有点意外。

“你真的是下面那个?”沈言晖持怀疑态度。

“我就一粗人,别说什么上面下面的。”林穆说,“我是挨操的那个。”

沈言晖不打算继续追问林穆的私事,委婉地问:“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听出沈言晖的言外之意,林穆侧过头,指着自己的肩膀,说:“我和高宇刚被调到市局的时候,上头让我们协助缉毒队抓毒贩,高宇枪法很臭,三两下就暴露了位置,这个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沈言晖表情有些凝重,他把捡回来的打火机硬塞回林穆手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个会被感情拖后腿的人。”林穆对准垃圾桶,反手将打火机扔了进去,“你就当是帮帮我。”

沈言晖静静地看着林穆,然后取下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径直往门的方向走去。

“去哪?”林穆叫住沈言晖,将近一米九的背影铺满他两颗浑浊的眼球。

沈言晖头也不回:“润滑液,避孕套和灌肠用的东西。”

林穆没忍住笑:“不喜欢男人?”

沈言晖低头穿鞋,没理他。

“高宇说我松,从不搞那些有的没的。”林穆掏出一个略显破旧的钱包扔给沈言晖,“接着。”

沈言晖穿好鞋,一站起来就精准抓住林穆抛过来的钱包,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根烟和几十块钱:“什么意思?”

出于职业习惯,林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观察周围环境,刚一下车他就注意到沈言晖住的这个小区于南门北侧有个便利店,他点到为止:“到楼下买个套就行。”

“高宇呢?”沈言晖明知故问。

林穆懒散地躺到床上,闭着眼说:“他不戴套,你得戴。”

沈言晖了然:“喜欢什么味道?”

“草莓。”林穆说,“我喜欢吃草莓。”

不过几分钟,沈言晖就回来了,除了避孕套还带来一个新的打火机。

林穆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个塑料打火机旋转,轻飘飘地说:“沈老师审美挺特别,还买的粉红色。”

沈言晖在脱衣服没功夫搭理他,草草应付了句:“店里就剩这个颜色了。”

“身材还不错,还以为你这种戴眼镜的书生都是风一吹就倒的体格。”林穆对已经脱光上半身,展露出毫不逊色于自己的饱满腹肌和手臂肌肉的沈言晖很是满意。

当然,这仅限于身材。

“刻板印象。”沈言晖瞥了眼林穆,“不脱?”

“这么心急,”林穆知道沈言晖的意思,麻利地脱掉上一秒还扒紧大腿的裤子,坦诚相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抬抬下巴,视线定格在沈言晖的下身,“硬得起来吗?”

沈言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红晕,他强装镇定:“能。”

“那就行。”林穆重新趴到床上,“脱干净就上来。”

林穆的臀部很是丰满挺翘,光是看着就可以猜得出触感很不错,沈言晖匆匆扫了一眼又低下头解自己的裤子。

性器像是得到解放似的从平角内裤里跳出来,沈言晖没怎么用过它,偶尔有生理需求就看点男男色情片,实在受不了也只会用手打出来,也因为这样他的阴茎比较敏感,随便用手套弄几下就能硬。

他确实骗了林穆,他也是名男同性恋。

沈言晖那双因常年撸铁而长着薄茧的手在性器上胡乱撸了三两下,见它硬了趁势戴上套,避孕套他买的最大号,但还是有点紧。

上了床,他跪在林穆腿侧:“想用什么姿势?”

林穆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稍显落寞地说:“正面肏吧,高宇一直都是后入,我想看看。”

后面的话他没说,像沈言晖这种一点就通的人也不用跟他说得太透彻,该懂的自然懂。

沈言晖一言不发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林穆也很配合地屈起双腿抱紧,将那个藏匿于臀肉里的窄小穴眼展示给沈言晖看。

“放松。”沈言晖左手五指指腹在林穆不断翕张的肉穴周围打圈揉按,右手伸了根食指探进去,软肉像个吸盘顿时将它吸得寸步难行,“你这样很容易受伤,太紧了,高宇是不是不行?”

最后那句是他故意加的。

林穆突然笑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沈老师挺会哄人。”

沈言晖看准时机,又挤了根手指进去,林穆的后穴很紧致,两根手指已经是极限,他只能弯起指节,在内里尽可能地拓宽甬道,指腹也不间断地在外围帮忙按摩。

“怎么还不进来?磨磨蹭蹭的,我没那么娇贵。”林穆催促道。

缠紧的穴肉在一点点变松软,沈言晖一边照看林穆的情绪变化一边将手指缓缓地从他后穴里抽出来,手指接触到空气,立马变得湿漉漉,上面还萦着透明粘稠的肠液,沈言晖调侃他:“挺多水。”

“少他妈废话,赶紧肏。”林穆明显不耐烦,只是他不清楚这点不耐烦是为了高宇的死,还是眼前这个叫沈言晖的人给了他从未品尝过的温情。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沈言晖说完,掰开林穆两片肉感十足的臀瓣,指腹用力按着中间的穴眼,挺起腰将自己的性器直直插进林穆的后穴。

“你他妈…鸡巴怎么这么大…”被尺寸过大的性器强行破开后穴的疼痛与瞬间填满甬道的饱胀感让林穆倒吸一口凉气,他弓起身子,头也向后仰去,冷汗倒流进发丝里。

沈言晖也没好到哪里去,粗大的性器只插进一半就无法再深入,一层又一层的软肉缠着体内那半截异物拼命吸咬,说不出是疼还是爽。

他插着没敢动也动不了,只试探性揉了下林穆的腰,林穆难耐地扭动下屁股,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言晖凑近去听,是林穆在叫他快点动起来,但他没照做。

缓过劲来的林穆紧咬牙关瞪着伏在自己身上的沈言晖,从齿缝中漏出点点呻吟:“动一动…好胀…斯斯文文的…怎么…你他妈快动一动…”

沈言晖同样难受,直接全部插入或者就着这样半截操弄,都可能会致使林穆后穴撕裂,毕竟是第一次,他不想双方都以难堪收场。

他强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将目光移到林穆脸上,以前倒没觉得他有多惹眼,现下被情潮覆盖的他却是意外好看。

硬朗的面部线条,微微仰起的头将他流畅的下颌线展现出来,即使拧着眉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赏心悦目。

藏着一汪泉水每次眨动都能荡起涟漪的双眼,耸立的鼻梁于喘息中将几滴水汽滑到他略微干裂的薄唇上,滋润着它为它重新添上血色。

沈言晖觉得口干,频频滚动喉结,他将林穆抱紧大腿的双手掰开,把他结实有力的双腿架在自己肩膀上,他强撑起精神:“忍着。”

他一手贴着一侧林穆的臀肉,原本淡粉色的甲肉过于用劲泛起白色,和林穆穴口那半截狰狞的性器形成巨大反差,怕自己太早缴械,他别过头,就着用手强撑开的一丝缝隙将整根性器送进林穆体内。

“操…他妈有完没完…怎么还在顶…别鸡巴进了…你不会动吗…”林穆疼得想跳起来打沈言晖,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只好过过嘴瘾骂他几句。

林穆瞬间绷紧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像把蓄势待发的弓,轻轻一放就能使它分崩离析,沈言晖不恼怒他的胡言乱语,只望着林穆被汗浸湿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其下显得更加诱人,让他痴迷了一瞬,他张开差点被情欲糊住的嗓子,说:“再等等。”

他没急着动,腾出手去摸林穆那根虽然软趴但尺寸可观的阴茎,他不怎么打飞机,唯一会的就是抓住茎身上下滑弄。

庆幸的是,林穆硬了。

林穆没被别人碰过自己的性器,高宇也不想碰,沈言晖突兀的动作让他清醒不少,但却不觉冒犯。

他平缓下自己的呼吸,看向压在身上的沈言晖,沈言晖本长得很周正,可此刻的他耳朵却红得仿佛把耳垂上缀着的那颗小痣都染得变了色,藏于银边眼镜后的双眸映出春色,紧抿的双唇写满克制,但突出的喉结又无时无刻不在地翻涌着欲望。

有明显训练痕迹的紧实肌肉看得林穆口舌干燥,他想,沈言晖与高宇的区别大抵就是,一个浑身都充满着男性荷尔蒙,一个却瘦得干干巴巴的。

人总该换换口味的。

身随心动,林穆腰一沉,主动去蹭沈言晖的下身:“肏我。”

简单的两个字剪开绑在沈言晖身上的束缚,他压住林穆的腿,缓慢地将埋进肠肉中的阴茎抽出一大截,又重重地将整根性器钻进去。

囊袋拍打着被撑平的褶皱,腿根将圆润的屁股磨得肉红,一下接着一下,林穆沟壑纵横的小腹似乎也跟着一起浮动,沈言晖扶正晃动的眼镜,确认林穆被顶起的下腹里还能看到自己那根性器在内进出的轨迹,他起了贪念,猛地用手按住林穆下腹。

勃发的剧烈刺激让林穆咬紧下唇发出嘶的一声,接着抬手就要给沈言晖一巴掌。

沈言晖看出他的意图,在他的手举到半空时截住了他,死死地攥紧他的手腕:“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林穆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见没法将手抽出来,他马上换了另一只手在沈言晖脸上留下五个夺目的指印:“你还不够格。”

沈言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放开钳制住林穆的手:“死人够格。”

林穆气极反笑,他勾起沈言晖的下巴:“把老子肏射。”

沈言晖似笑非笑,他扬起手掌在林穆勃起的性器上扇了一巴掌,掌心沾上淋漓的前列腺液:“希望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他一改之前的轻手轻脚,不再对林穆抱有半点同情,每次都是快速插入又迅速拔出,根本不给林穆任何喘息的机会。

身下的林穆额角青筋跳动,被他干得五官都有些变了形,却仍旧不服气般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言晖眼角余光落到林穆松散开来的胸肉上,他自己也是从健身房里出来的人,自然懂得锻炼成型又不绷着的胸肌手感有多好。

在又一次将全根阴茎插进林穆后穴的同时,他俯下身,双手捏着林穆的乳肉,里面像是灌满水的气球一样柔软,很轻易就被他拢到一起,挤出一条半深不浅的乳沟。

“啊…沈…别碰乳…那里…好爽…”林穆没被玩过奶子,被沈言晖一弄下意识叫出声,他从未发觉自己的胸是这么敏感,似乎在那一刹那他得到了绝顶的颅内高潮。

林穆微眯着眼,视线中的沈言晖人影耸动,他看不清沈言晖的表情,眼皮沉重地阖上又打开,眼中最后那点沈言晖的映像随着阴茎插入穴肉,肉体互相碰撞而渐渐稀碎。

他是艘航行在海上的帆船,却失了方向。在海浪愈加迅猛地拍打中摇摇欲坠,他不得不拼命抓紧放在自己胸口上的那面帆。

沈言晖的左手手臂被林穆抠出深陷的月牙印,疼痛与快感你来我往,他不愿意将手撤走,只低声对林穆说:“再忍忍。”

他注视着睁不开双眼的林穆,抽出一只手掐紧他的腰,预感到两人都处在失控边缘,沈言晖将性器埋得更深,无规律地抽插让林穆的小腹不停地在鼓起与平坦间来回转变。

几个粗重喘息在房间里晃荡,他和林穆双双达到性高潮。

理智尚存的沈言晖将性器从林穆的肉穴里拔出来,艳红的肉洞大张着,哪里还能看得出是原来那个逼仄得只能容纳进一根手指的后穴。

再看林穆,他还在闭眼承受高潮所带来的痉挛,腰间是被自己掐出来的斑斑青紫,精液断断续续地射在他的下腹,起伏得杂乱无序的胸口久久未能平息。

沈言晖处理好避孕套将它扔进垃圾桶,正正盖住被林穆扔进去的防风打火机,又抽了几张纸巾把林穆射出来的精液擦干净,他拍拍林穆的脸,关切地问:“没事吧?”

林穆全身都是酸的,他撑起身拿出钱包里皱皱巴巴的香烟,用沈言晖买来的打火机点燃,食髓知味地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说了我不喜欢男人。”沈言晖拒绝。

“是吗?”林穆深吸口烟,将烟雾尽数喷洒在沈言晖脸上,“那你刚才肏得还挺起劲。”

沈言晖被烟雾呛得干咳两声,挥手打散那团缭绕,再开口就是直往林穆心窝子戳:“操熟了不也没用。”

“死人的事和我没关系。”林穆神色如常,“其实我挺想你射里面的,你帮我我也得让你爽不是?”

“会发烧。”沈言晖说。

林穆愣了下:“什么?”

“没什么。”沈言晖起身往浴室走,“把烟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林穆取下嘴里衔着的烟,燃了一半的火苗还在持续舞动,他想找个烟灰缸掸走烟灰,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一横将它扔到地上踩灭。

他又在床上躺下,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他自然明白沈言晖说的会发烧是什么意思,只是高宇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们第一次那会高宇就是没戴套还内射,他至今记得当时精液混合着血从里面流出来的样子。

“我耐肏,死不了。”他喃喃自语。

哗啦啦的水声一阵一阵传到林穆耳里,他受不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噪音,从床上爬起来到了浴室,本来以为会看到沈言晖一身腱子肉站在花洒下面淋浴,结果一打开门却看见他蹲在浴缸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你干嘛?”林穆问。

水声太大,沈言晖没注意林穆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他说话也没回头:“洗澡,试水温。”

斯文人就是矫情。洗个澡而已,还要试水温。

不过林穆到底不想横生枝节,说:“那你小声点。”

沈言晖依旧在浴缸里拨弄着,林穆不在乎他到底听没听到,更不想再浪费精力说这些有的没的,索性开门就走。

“你去哪?水温可以了。”

林穆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眼沈言晖,冷冷地问:“什么事。”

“我说水温可以了,你先洗澡。”沈言晖站起来,指着浴缸说。

林穆怔在原地,没来由的酸楚涌上来将他整个人吞噬,前面这个骚扰了他几年,一度被他当成神经病的人对他的态度与高宇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

可悲又可笑。

但这种想法很快被他从脑海里抛出去,他不确定沈言晖有没有看到他刚才那么不堪的神情,主动说:“好。”

躺进浴缸被温水包裹全身的那一刻,林穆才真真切切地感知到自己还活着,身上压着的那些罪恶仿佛烟消云散。

自从和高宇搞在一起,自己有多久没享受过这样惬意无虑的时刻,他记不清了,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洗完澡,林穆擦着头发出了浴室,沈言晖抱臂站在门边等他,他明白所有东西都是有代价的,接受了就得付得起价格:“什么条件?”

林穆的反应出乎沈言晖的意料,他知晓林穆聪明,只是没想到这人在经历了一连串打击后还能这么冷静自持,他越发笃定自己当初没选错人。

他抬眼与林穆对视:“帮我查一桩案子。”

林穆心里有了底:“什么案子。”

“十年前的连环剥皮案。”

林穆听过这个案子,是连省厅都绝口不提的尘封案件。活体剥皮,当时死了八个人,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

当年凶手留下的痕迹很多,不至于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刚当刑警那两年他也曾想过调查这个案子,可冥冥之中一直有股力量让他始终无法了解到具体案情。

破案子不难,难的是怎么瞒着上面的人查,而上面又将会有多少势力阻碍他来查这个案子。

他犹豫片刻,说:“可以,但我需要重新回到警局。”

“看来你没我想象中的爱高宇。”沈言晖意有所指。

林穆淡淡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你猜他们为什么能查到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沈言晖问。

和聪明人说话属实节省力气,林穆假装思考了一下:“第一次干脏活儿。”

“这么说,”沈言晖撇撇嘴,也佯装沮丧,“那次聚会是我多事了。”

林穆意味深长地冲他笑笑:“也许。”

“我可算知道高宇是怎么死的了。”沈言晖用三根手指比作枪,虚空扣动扳机,“畏罪自杀。”

“接下来,”林穆绕过沈言晖,一脚踢开椅子坐了上去,“该聊聊你的事了。”

翌日,林穆在沈言晖的陪同下前往警局自首,一开车门,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就将两人包围起来,高处还有随时待命的狙击手。

于警局混迹多年的林穆比谁都清楚这一套,他高举双手作投降状,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沈老师是陪我来自首的,别为难他。”

在戴上手铐,检查完没有随身携带枪支及其它危险物品后,林穆被暂时看管起来,沈言晖也主动留下来配合警方进行必要的调查。

本来像林穆这种级别的犯罪嫌疑人理应由高宇这个市局局长定下具体的审讯计划,但自昨天高宇离开市局后,他的电话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找不到人。

许国清是市局的二把手,位居副局长,能力不在高宇之下,也是个能拍板的主儿。他让手底下的人先别急着为难林穆,毕竟曾是一起共过事的同僚,待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他在审讯室见到了眼窝深陷,瘦了一圈的原市局刑侦支队长林穆。

但不管问什么,怎么问,林穆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见省厅的人。”

许国清没辙,想等高宇回来拿主意,谁料整整一天过去,高宇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林穆的骨头有多硬市局人人都知道,许国清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的情况原原本本打包拿给省厅那边的领导看。

仅一个晚上的时间,省厅的通知就下来了,大概意思是由于林穆身份敏感,于市局又有过多交集,确实不适合在当地接受调查审讯,让许国清尽快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将林穆连同沈言晖一并送过去,其余的交由省厅处理。

许国清暗自松口气,林穆这个棘手的案子办好了是一回事,办不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还不如早早撇清关系,免得将来担责。

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林穆和沈言晖总算落地省厅,沈言晖本就是省厅的人,到省厅就跟回了家似的,见谁都显得亲近又放松。

一晚上的休息让林穆恢复了些精气神,被带进审讯室前他还难得地拍拍沈言晖的肩头,告诉他别担心。

省厅这边林穆熟络的人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今天坐在他对面的两个警员就不在此列,那个负责主要审讯的叫盛泽,在一旁负责记录的叫韩云天。

刚才经过长廊时林穆就瞥见过两人的照片与附在其下的介绍,他们二人是审讯方面的老手,也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档,省厅大部分重案嫌疑人在他们手上就没有一个是不撂的。

盛泽慵懒地靠在椅背,手指随意敲打着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对面的林穆,过了好几分钟才仿佛若无其事地开口:“听说你是来自首?说说吧,犯什么事。”

林穆闻言抬起头,戴着手铐坐上老虎凳的感觉属实不太好,让他的思维都迟钝了半拍,焦裂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音节:“包庇。”

是的,不是恶性竞争,也不是收受贿赂,更不是射杀前专案组组长陈明,而是包庇罪犯。

盛泽和韩云天对视一眼又火速扯开视线,盛泽坐直身子:“看来林队很懂什么叫避重就轻。”

林穆睫羽颤动,望向房间四周特质的玻璃,他很明白里面有一堆人正在监视他的回答,其中肯定包括沈言晖在那天晚上云雨过后提醒他要特别注意的一个人,省厅的人肉测谎仪——李松柏。

“我要举报,”林穆抿了下嘴唇,“青山市公安局局长高宇。”

盛泽蹙起眉头,耳麦里传来李松柏沉稳的声音:“他很紧张,内心承受的压力很大。继续问,别按计划里写的,按他现在说的随机应变。”

“你想举报他什么?”盛泽将写了满满几页纸的审讯计划表拿开,问道。

“你们能确保我的安全吗?”林穆双手握拳,拇指在食指边缘打着转,“如果不能,我不会说。”

“我们有这个义务。”盛泽毫不客气,“林队该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

林穆垂下头,不去看盛泽:“问吧。”

“知道陈明吗?”盛泽故意将话题往其它方向靠,为的就是想看林穆作何反应。

“知道。”林穆回答得很平和,他抬眸正好迎上盛泽赤裸裸审视的目光,他自嘲似的地扯动嘴角,“我能坐在这儿,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哦?”盛泽来了兴趣,“那另外一半?”

林穆沉默片刻后,说:“高宇。”

“潜逃这几天你躲在哪儿?”盛泽问。

“我没有潜逃,只是在躲开高宇的追查。”林穆转动眼珠,“就躲在青山市城北那个原本要盖联排别墅的地儿,是一个工程量很大的烂尾楼。”

“眼球转动没问题,向上向左是在回忆,诈他一下。”

盛泽面无表情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那地方有人搜过。”

林穆看着盛泽,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如果能留下痕迹,那我这么多年的支队长不是白当了吗?”

韩云天碰了下盛泽的胳膊,示意他看电脑里的东西,盛泽掠了一眼,里面是林穆和高宇这些年来的人际关系调查,从大学到现在。

“陈明怎么死的,知道吗?”盛泽又将话题转了回去。

“枪击。”林穆简洁明了。

“说说你和高宇的关系。”

“能给我支烟吗?”林穆闭上眼,肩膀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往后靠到椅背,“挺折磨人的。”

盛泽不是个喜欢刁难人的主儿,对于嫌犯不太过分的要求,能满足他都会尽可能满足,他让手下给林穆递了根烟,还帮他打了火。

“我和高宇从大学开始关系就一直…”林穆咬着烟屁股,接连咽了几口口水,“挺好的。”

“说谎了,接着问。”

盛泽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确定?”

林穆避开他逼人的视线,吸了口烟又吐出来:“从大学到进市局的前半年,我们都很要好。”

“你肩上的枪伤是替高宇挡的?”盛泽指了指林穆的肩膀问。

林穆循着盛泽手指的方向也跟着望向自己的肩膀:“那是下半年的事了,两个愣头青自不量力跑去协助抓毒贩,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想想都觉得怪可笑的。只不过从那之后,一切也就都变了。”

“比如?”盛泽追问。

“听说过吊桥效应吗?”林穆说,“用我们这种大老粗的话来讲就是,老马失蹄瞎了眼,把遇到危险所本能产生的心跳加速搞成什么怦然心动。”

“你的意思是,高宇喜欢上你了?”

“不,”林穆摇头,“确切的说,是缠上我了。”

“据调查显示,你与高宇在市局的关系很一般,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省厅办事效率就是高。”林穆凄然一笑,“你们不了解高宇,他太骄傲了,很多事情他都做得很完美,包括……”

林穆突然停止讲述,夹着烟的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落下的烟灰掉在手背也不知道躲避。

盛泽自觉这是个突破口:“包括什么?继续说下去。”

“包括…”林穆呼吸变得急促,他重新闭上双眼,“性侵…我。”

“性侵?”盛泽本能地瞥了下玻璃墙,“他怎么性侵你的?”

林穆没吭声,过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眼周泛起一圈异样的红,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肛交。”

盛泽和韩云天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在等耳机里传来李松柏拆穿林穆谎言的话,但始终没能等到,他干脆打量起林穆:“饿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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