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墨：当着师尊的面
得到不死鸟传承后，沈思墨脑子里，多出一些关于上古时代的记忆。
那是一个距今十分遥远的时代，只存在于后世的传闻中。
四象阵，顾名思义，要以东西南北，四方之力，配合居中阵眼，催动阵法。
掌控全局之力，无疑，只有岩廷能做到。
他从未拼尽全力，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
但有一点很明确。
要承载他的力量，唯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大神兽合力才能做到。
这也是四象阵所能呈现的最终形态。
正是清楚这一点，即使，沈思墨归心似箭，也没有急着回勿忘渊。
他还要去一趟兽域。
即在望前尘里，看到的那个地方。
那处古老的祭坛，是朱雀族的地盘，对整个兽域而言，只是一隅。
四大神兽族所在的一片大陆，名兽域。
除四大神兽族外，还有些依附他们而生的，势单力薄的小兽族。
师尊身上，承受得太多，世间存亡，皆系于其身，太过沉重。
从前，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忙。
如今，作为天底下，唯一能与之比肩的存在，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可越近兽域，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近乡情怯这个词，会在他身上有所体现。
一路上，龙修崖表现出，异于寻常的沉默。
沈思墨的疏离，让他很受伤。
二人之间，气氛尴尬。
萧祁适时开口道，“前面便是兽域，不妨，先在此休整一晚吧，不急于一时。”
沈思墨自无不可。
龙修崖也没说什么。
萧祁看着他俩，无奈地叹息。
自己和龙修崖，何尝不是同类人呢，爱而不能，求而不得。
他看得比较开，能像这样，不论发生什么，一直陪在沈思墨身边，已经很满足。
龙修崖会想通的，只是时间问题。
归根结底，他们有着一样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拿着水，走到沈思墨身边。
后者坐在树下发呆。
他走过去，并排而坐，屈起一条修长的腿。
“喝点水吧。”
“谢谢。”沈思墨接着他递过来的水，拿在手里，没喝。
“在想什么？”
萧祁轻声问道，却盯着他洁白如玉的侧脸，看得入了神。
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皮肤上，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像是镀上一层莹润的外壳。
这一刻，萧祁忽得意识到，眼前之人，不会被任何人私有。
如漫天皎洁的月光，美好无暇，落下一缕，撒在身上，令人产生占有的错觉。
可月亮，本就高悬于空，不染凡尘。
沈思墨发觉他落在自己的身上的目光，越发炙热，不由得扭头看他一眼，轻声道。
“师尊。”
萧祁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
他在想岩廷。
一时间，萧祁心里百感交集，情绪十分复杂。
他对岩廷，既敬佩其大义，又嫉妒，其可以被沈思墨如此真诚，热烈地喜欢。
仔细想想，他连龙修崖都不如。
凡人一世，对如今的沈思墨而言，不过是一段，可有可无的，轮回中的记忆。
只有他，死死抓着那段记忆，舍不得放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墨墨，我们……”
他刚开口，沈思墨忽然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一处空间，嘴角不自觉上扬，面露激动。
能让他有这样，情绪外露的反应，唯有一人。
萧祁也看向他盯着的地方。
空间一阵扭曲，里面传出细微的波动。
紧接着，一道裂缝出现，青色灵光飞出，在他们面前化成岩廷的样子。
“师尊！”
沈思墨笑逐颜开，眉眼都是欢喜，径直朝他扑过去。
但他却扑了个空。
怀里空空如也，手指穿过岩廷的胸膛，身形一个踉跄，脚步停顿，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岩廷，满眼失落。
岩廷想安慰他，伸手，却碰不到他的头，只能隔空摸一摸。
那略显无奈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抱歉，墨儿，我不能离开勿忘渊，此身只是我的一道灵力所化。”
沈思墨搭拉着眉眼，一脸不高兴，闷声闷气问道，“你怎么会来？”
岩廷勾唇一笑，“我听见你在想我，好巧，我也是。”
闻言，沈思墨这才抬眸，眼神幽怨地看向他，深沉的目光中，又有着化不开的眷恋。
岩廷失笑，视线在他身上，细细打量，“让为师好好看看你。”
早在他们对话时，萧祁便摇摇头，默默走开。
无理取闹，不知分寸的打扰，只会将人推得越来越远。
岩廷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温柔地打量沈思墨。
一席紫色长衫，肤白胜雪，眉目清冷。
额间的羽纹，妖艳又神圣，和他平日里判若两人。
也好看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打扮，别有一番风情。
岩廷满意地点头，“我的墨儿真好看。”
他一眼便看出沈思墨的蜕变，并为此感到欣慰。
沈思墨被他火热的目光盯着，面色微红，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裳。
在他的注视下，好像自己浑身赤裸，没穿衣裳似的。
“师尊，谢谢你。”沈思墨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岩廷轻笑，闪至他身旁，两人在树下并肩而坐。
他像是一束光，落在沈思墨身边，比月色还要明媚。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我的便是你的，只要你想要，都可以给你。”
“而且，我并没有帮你什么。”
沈思墨挪了挪屁股，往他那边靠近，摇了摇头，轻声道。
“如果不是吸收你的灵力，我可能，永远也无法踏出这一步。”
“不要妄自菲薄。”
岩廷眨了眨眼，道，“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别人不能比的，要相信我的眼光。”
沈思墨和他相视而笑。
他顿了下，忽而问道，“师尊，你当初收我为徒时，便知道我的身份吗？”
岩廷挑了挑眉，“是。”
没什么可以瞒得过他。
“那……你是因为这个才让我留下的吗？”沈思墨追问道。
岩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沈思墨一怔，瞪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岩廷笑而不语，他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痒痒的，好奇得紧。
“师尊……”
“见色起意。”岩廷扛不住他软软的撒娇，只得坦诚相告。
沈思墨神色呆愣了片刻，脸色瞬间爆红，把身子扭过去，不说话了。
他想起了二人初见时，一些见不得人的场景。
“你、你不正经……”他羞赧地说道。
岩廷无辜道，“是你非要我说的。”
沈思墨轻哼，连露在外面的耳朵尖都红透了。
“墨儿。”
岩廷语气略带幽怨，“我的这道灵影不能存在太长时间，你确定不理我吗？”
沈思墨心头猛地一跳，立马急切地回头。
果然看见，岩廷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好像随时会消失。
“师尊……你别走，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