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蕾德希雅
「怎麽了?除了讨伐之外,你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不打算为了星耀jg灵的事拜托我帮忙吗?」卡菲眯起双眼,她望着克蕾莎的背影问道。
「你已经背叛我们一次,凭什麽认为我们还会指望你?」克蕾莎愤怒的背对卡菲大吼。
「因为你们陷入困境,星耀jg灵待在战争工场并不安全,饥饿的魔剑已经张牙五爪的开始反扑了吧?他们一边渴求乌鸦的鲜血一边对星耀jg灵虎视眈眈,你认为单凭的成了她的替身。」
「所以你是被b的?他们b你嫁给那老头?」尤里西斯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卡菲忍不住笑出声,她ch0u了一口菸後说道:「我是自愿的,因为我不想永远过着那种肮脏的生活。虽然国王的年纪很大,但他也活不了多久,只要他si了我就能拥有王权,但我不能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所以我故意提出那三件礼服刁难他,但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我而做到了。」
卡菲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此时烟雾弥漫了整个地下室。
「我开始感到害怕,因为我不想嫁给他,但我又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於是我提出驴子皮这个条件,那只魔驴只要一摇耳朵就能变出很多金币,同时牠也是王国富庶的来源。」
「结果国王真的杀了那头驴子,我听到消息後感到非常吃惊,因为我认为国王不可能会杀了牠。虽然走错这步棋,但我也没有损失,因为我得到那头驴子的皮……还有牠甜美的r0u。」卡菲的红唇g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她在尤里西斯面前神se自若的吞云吐雾,彷佛在说一个跟自己无关紧要的童话故事。
「不过那老头的命很y,他b我想像中还要健康,这是我走错的第二步棋子。我那时心想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一定要离开那个国家才行,於是我披着那张驴子皮,故意把自己扮丑再逃到邻国去。我想尽办法让一个农场nv主人收留我,虽然生活看似回到从前,但我却拥有很多金银财宝,还有那三件世间希罕的礼服。」
「那个nv主人的农场有座鸟园,那里收藏很多珍贵的鸟类,由於那个国家的王子很喜欢养鸟,所以他常来农场参观,我记得我们就是在鸟园第一次相遇的。」
「我猜你们一见锺情,然後他就把你娶回皇g0ng了对吧?」尤里西斯不屑的轻哼一声,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童话都是这种结局,结合幸福与完美的老套故事。
「我们确实结婚了。不过,尤里西斯,我跟那幅画……也就是驴子皮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卡菲将手中的菸头扔在地上,那支菸还盛半截没有ch0u完。但卡菲顾不了那麽多,她用力踩烂那支菸,狰狞的表情就像在发泄情绪似的,接着她又拿出香菸跟打火机,重新为自己点上一支菸。
「我们的婚姻并不幸福,王子是个软弱又喜怒无常的人,因为他是个x无能,所以他常常把气出在我身上。就在那时候,有个奇怪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皇g0ng里,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
「我只知道他会一些奇怪的戏法,他可能是催眠师或魔法师。听下人说他是皇太后的贵客,不过那个男人的出现却改变了我的一生,因为他认识我,他知道我不是玛丽亚,他为了揭穿我的秘密而画了一幅画。」
卡菲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说道:「那幅画就是驴子皮,他还施展一种诡异的魔法在这幅画上,只要凝视这幅画的人就能一眼看穿我的过去。」
「我当然要竭尽所能的阻止画像曝光,那时我还只是个普通nv人,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对付他。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用钱收买一个nv巫,她替我召唤古老的魔法师家族,那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堕天使家族。他们是真正的堕天使,他们豪不留情的将那个男人碎屍万段,他就那样si在驴子皮旁边。」
「堕天使们用他的血扭曲了他的魔法,原本看到驴子皮的人都会知晓我的过去,但魔法被扭曲後却变成一幅被诅咒的画。只要看过一眼的人都会si於非命,因为这幅画无法销毁,所以我只好将它保留下来。」
「怎麽样?尤里西斯,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故事非常jg采呢?」卡菲ch0u了一口菸,她微笑着对尤里西斯问道。
尤里西斯征愣了一会儿,但他随即回过神来,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他总觉得他好像遗漏什麽重要的东西。当他与卡菲对望时,那双夜蓝se的瞳孔终於唤起他的记忆。
「不,不对!这故事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是玛丽亚,那你为什麽可以活这麽久?你到底是谁?」尤里西斯後退几步,他慌乱的盯着卡菲。
驴子皮的故事是发生在好几百年前,不管是灵魂治疗师或黑暗灵魂治疗师的寿命都跟普通人一样,除非是与怪物画上等号的支离人……不,就算是支离人也无法活那麽久。
卡菲的视线飘过尤里西斯,夜蓝se的目光就像一道光芒直接穿透他的身t。尤里西斯知道卡菲没有看他,她的眼神没有对焦而看似恍神,但她是在遥望远方,那个地方非常遥远,彷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吃下魔驴的r0u,将被判处贪婪的罪名……是的,我不是人类,我是贪婪的原罪魔nv,背负二十原罪中的第十三个原罪。」
尤里西斯下意识的又後退几步,他的脑海一直回荡卡菲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原本卡菲说那句时他并不怎麽在意,甚至没把它放在心上。但不知道为什麽,现在那句话却突然浮在脑海里--因为原罪魔nv是人类绝对不能招惹的怪物。
「怎麽了?尤里西斯,现在害怕已经来不及罗!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拥有原罪魔nv与灵魂治疗师的双重身分是非常矛盾的。当我们刚到亚食耳市被克蕾莎狙击的时候,你还记得她对我说了什麽吗?」
「是的,我们同是原罪魔nv,就算成为黑暗灵魂师而用尽一生的时间赎罪也无法洗清罪名。明明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不具任何意义,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你一定觉得我们很愚蠢吧?哈哈哈哈!」卡菲突然弯腰大笑,那不再是清脆悦耳的笑声,而是疯狂凄厉、充满自嘲的狂笑。
尤里西斯不知所措的望着卡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卡菲却突然停止大笑。
「好了,尤里西斯,我已经把驴子皮的全部真相都告诉你了,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也该送你上h泉路了!」卡菲抱着肚子,她露出狰狞的表情盯着尤里西斯说道。
「什麽!你想g什麽?」尤里西斯大吃一惊,他的心头涌上一gu恐惧,背後冷汗直流,好像si神的镰刀已经挥向他。
「啊哈哈,尤里西斯,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活着吧?看来你才是最愚蠢的人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戴墨镜的理由是什麽吗?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吧!哈哈哈哈!」卡菲闻言後又是一阵狂笑,她笑到岔气,甚至越笑越夸张。
无视卡菲的狂笑,尤里西斯摘下了墨镜,藉由墙壁反s,他看见了原本遗忘却又残忍的事实,那就是……他竟然没有眼睛!
倒映在墙壁上的脸孔,原本有眼珠的位置却是两个黑se大窟窿。尤里西斯震惊的张大嘴巴,他伸手抚0脸上那两个黑洞,那里真的什麽都没有,没有眼珠的脸孔看起来十分骇人。但更诡异的是,他没有眼睛却还能看到东西。
「这……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尤里西斯的双手剧烈颤抖,他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他开始仔细回想追寻驴子皮真相之前的记忆。
但记忆就像一本内页空白的书,不管他怎麽翻阅都没有任何线索,尤里西斯不知道这只是短暂的丧失记忆,还是记忆被一gu不知名的力量给彻底清除。
「真可怜哪!尤里西斯,其实你也是驴子皮的受害者,我不知道你的记忆为什麽故障。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往生的真相,其实你一直在追查自己的si因,那个绘制仿画的人就是你。」
「覆盖画像的布被掀开的瞬间,你就因为中了诅咒而痛苦不堪,但为了保有仅存的意识,你把自己的左眼给挖了出来。但是剧烈的痛楚仍旧无法继续支撑你,於是你又挖出自己的右眼。当你想凭藉对画像的记忆作画时,你早已失血过多而si了,或许是因为si亡的怨念太重,所以你的灵魂无法安息,同时你也忘了自己已经si亡。」
「不!我不相信,你在说谎,我根本就没有si!如果我真的丧失记忆、真的si了,那为什麽我还记得安洁?」尤里西斯失控的对着卡菲吼道,他痛苦的双手抱头,强y的拒绝这个残忍的事实。
「我不知道,我对记忆之类的东西一无所知,那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只有伊芙格蕾才能解开你的疑惑,因为她是记忆的黑暗灵魂治疗师,她掌控了所有记忆,拥有能将它们重建改写的力量。但你已经见不到她了,因为你的灵魂必须在这里安息。」
卡菲高举右手,靛蓝se的电流从指尖窜出,它们像被赋予生命、如荆棘般的缠绕卡菲的手臂。电光照亮了整间地下室,也让卡菲更加清楚的看见尤里西斯那张没有眼睛的脸孔。
尤里西斯坐在地上,他拼命滑向後方做出最後的挣扎,当他的背脊碰到冰冷的墙壁时,他才发现自己的t温变得跟墙壁一样。
「永别了,尤里西斯,愿你的灵魂能永远安息。」卡菲朝着尤里西斯伸手一挥,靛蓝se的电流就像被抛出似的包住尤里西斯,电流发生「啪啪啪」的清脆声响。
但尤里西斯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他的身t在电流的包围下逐渐消失,待到火花将灵魂啃蚀殆尽後,除了那副墨镜,尤里西斯就像被蒸发似的早已不见踪影。
卡菲捡起那副墨镜,停在眼角的泪光滑落了脸颊,她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道:「是的,尤里西斯,你已经si了,所以驴子皮的诅咒根本伤不了你。我还是没有对你说完我的故事。那个男人si了之後,驴子皮还是被公诸於世,因为我早已厌倦皇室生活,我想要财富也想要自由,所以我用那幅画毁掉整个皇室。」
「但我却无法杀si她,因为那个nv人--灵魂治疗师萝洁塔,她是第二个改变我一生的人。我想变得跟她一样,但我却选择与她相似却又不同的道路。」
亚德蕾雅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上,她一边啜饮手中的红茶一边看着摊在桌上的杂志。
那是一本艺术杂志,里面介绍很多着名的画家、音乐家及家,里面有几个名人是亚德蕾雅认识的朋友,而刊在内页的其中一幅画就是他们一起合力完成的。
「所以……」卡菲坐在亚德蕾雅的对面,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对亚德蕾雅皱着眉头问道:「你有在听我说吗?亚德蕾雅?」
「呵呵,我有在听啊。」亚德蕾雅翻过杂志上的内页,上面刊着一幅se彩斑斓的画作,她指着那幅画喃喃自语:「这幅画是冯德斯先生最满意的作品,听说有人出价一千万要买下这幅画,不过冯德斯先生却说什麽都不肯答应呢!」
卡菲将身t往後一躺,她的背後垫着一个白se抱枕,她眯起夜蓝se的瞳孔,双手环x的盯着亚德蕾雅。
「好吧。」亚德蕾雅将杂志阖上并推到一旁,她对卡菲露出一抹微笑,「指引迷失的亡者之魂原本就是黑暗灵魂治疗师的工作,而且你在旅行中也玩得很愉快不是吗?」
「没错,如果尤里西斯知道我跟你是串通好的话,他一定会气炸的。」卡菲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应该知道我的原则吧?我是来拿我的报酬,瞳魔已经画好了吗?」
「唉,你还真是不si心,那幅画真的很危险……」亚德蕾雅叹了一口气,她一脸无奈的望着卡菲,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打从心里希望对方能够放弃。
「我对瞳魔的执着远超过你的想像,那幅画b世上其它画作更有价值,就算是驴子皮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se。」卡菲严肃的说道,她的双眼直视亚德蕾雅,夜蓝se的瞳孔闪烁着贪婪凶狠的光芒,「我只要那幅画,把瞳魔给我。」
亚德蕾雅陷入沉默,她凝视卡菲的双眸,那慑人的视线令人感到非常不舒服。但亚德蕾雅却毫无畏惧的迎向它,她知道卡菲为什麽会这麽想要那幅画,除了画作是经由自己创作外,那幅画还拥有非常可怕的力量。
瞳魔是亚德蕾雅历经许多创作以来最难画的一幅画,在绘制过程中更让她多次感到心力憔悴,因为她描绘的是一名如同怪物般的男人眼睛。
那个男人叫做「堤恩」,传说他为了医治好友的双眼而四处狩猎,只要遇到拥有美丽se泽的眼眸或是附有魔法咒印的瞳孔都会变成他的猎物。
但因为他杀了太多人,最後不但没救活朋友还丧失心智。堤恩在绝望下发疯,自杀未遂的他被一名美丽的天使救了一命,
天使医治他身心上的创伤,堤恩恢复心智後才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原来他的双眼才是唯一能救好友的器官,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最後堤恩为了赎罪而挖出自己的双眼。
堤恩被称作瞳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狩猎别人的眼睛,而是他拥有一双冰蓝se眼眸。那双冰冷的瞳孔是一种非常美丽的淡蓝se,那种颜se不容易描绘,就连亚德蕾雅也为了调出那种se调而大伤脑筋。
堤恩的双瞳美丽且拥有魔力,卡菲曾为了收藏那双眼睛而走遍「人t支解贩卖市场」,但她一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向亚德蕾雅请求画出堤恩的双眸。
由於亚德蕾雅是se彩的灵魂治疗师,经由她手中所绘制出来的画作都拥有魔法,而堤恩的瞳孔魔力也能藉由亚德蕾雅的力量再次重现。
「我想……除了瞳魔,或许这幅画更适合你,就让我用这幅画当做给你的报酬吧!」亚德蕾雅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将放在一旁的画递给卡菲,那幅画被白se的布给捆了起来。
卡菲收起严厉的目光,她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幅画。其实她也猜到亚德蕾雅不会那麽轻易的就把瞳魔交给她,虽然那幅画是「瞳魔」的替代品,但她还是感到有些好奇,加上卡菲很欣赏亚德蕾雅的画,所以她就收下了。
卡菲将捆线拆下并掀开白布,那是一幅镶着古典金框的画。画像内容是一座庄严的教堂大厅,大厅墙壁上有三尊圣者浮雕,那三名圣者被订在十字架上,他们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中间圣者的下方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放着一颗黑se心脏,那颗心脏因为被万剑穿刺而流出黑血。
「这……这是……」卡菲的脸se在瞬间刷白,她惊恐的盯着那幅画,望着画里的那颗黑se心脏,她下意识的揪住x口。
「亚德蕾雅,你这是什麽意思?你竟然画这种东西给我!」卡菲咬牙切齿的瞪着亚德蕾雅,她面目狰狞,就像一头肌饿的野狼在盯着牠的猎物。
「卡菲,这幅画是为了牵制你才画的。」亚德蕾雅正经说道,她突然面露哀伤的望着卡菲,「因为……我不希望你背叛我们,我不想看到你的下场跟黎茵一样。」
卡菲愣了一会儿,当她见到画像里的东西时,她立刻明白那幅画是什麽,被放在祭坛上的黑se心脏是个带有讽刺的隐喻。
亚德蕾雅早已知道她跟尤里西斯的旅程里发生了什麽事,所以亚德蕾雅画了这幅画送给卡菲,目的就是为了牵制她的行动,倘若日後她再恣意妄为,那麽这幅「黑se心脏」就会杀了她。
「哼,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我以为最年轻的灵魂治疗师只不过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最後将了我这军。」卡菲不屑的冷笑,她将手伸进口袋里拿香菸跟打火机,当她接收到亚德蕾雅的眼神时,她却突然放弃拿出口袋里的东西,因为这间餐厅全面禁菸。
「其实我并不想这麽做,就当作是为了萝洁塔吧?」亚德蕾雅啜饮一口红茶,她对卡菲苦笑道。
「萝洁塔已经不在了,她早就知道我会选择黑暗灵魂治疗师这条路。」卡菲站起身来,她将餐费放在桌上,随後便拿起亚德蕾雅的那幅画并离开座位。
卡菲在临走前对亚德蕾雅丢下一句话,「记住一件事,亚德蕾雅,我还没对瞳魔si心。你以後一定还会为了别的事有求於我,到时可别忘了用瞳魔付帐。」
望着卡菲离去的背影,亚德蕾雅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或许这不无可能……」亚德蕾雅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摊开放在一旁的杂志。这次她翻到一页刊载的内页,那篇刚刚读到一半便被卡菲打断了,亚德蕾雅继续读完那篇故事,这次的连载刚好是最终回。
那篇是讲述一个恶人的故事,他做尽坏事,直到临si前才彻底悔悟,最後他的灵魂因而得到救赎。亚德蕾雅为这个结局露出欣慰的微笑,但她不知道卡菲的结局是否能跟这篇故事一样。
亚德蕾雅悠闲的欣赏窗外风景,只见窗外一片澄澈的蓝天,灵魂治疗师虽拥有洞悉人心及预见过去与未来的能力,但她们却无法看的太远,因此她只能由衷盼望内心所想的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