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再遭遇霸凌噩梦
“没什么不安全的,我一直都去也没出事呀。而且他们不是奇怪,他们只是身t上或是x别认知上有缺陷而已,他们也不想的。”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身t有问题所以才导致脑子不正常吗?”难得地,余衍会说出这么刻薄的形容。他真的是气疯了,费洛佩竟然为面具那群虚伪的人说话,她是不知道在那里他受过什么ao扰。
“余衍你不能这样说他们。”费洛佩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他怎么能这样说人家脑子不正常?他们本来已经很惨了,因为身t残缺因为生理认知不符合世俗规定,在平常的酒吧、夜店只会被当做是异类或是低俗表演者。
“佩佩你需要一些正常的社交环境和朋友。”
“正常?什么才是正常?”
“不应该是面具里的那种人。”
“b如呢?你那些朋友吗?我是指像那次在度假村认识的那些人?”
“嗯,起码大家都是有礼貌的、懂分寸的。”
“你怎么知道?”提起就觉得好笑,余衍是不知道他那些所谓的朋友背着他又是怎样的一幅嘴脸;不过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他一直都是人群中心、是群星的太yan,那些y暗的地方他看不到。
“至少不会明明有伴侣了还对其他人示好那种人。”
讽刺啊讽刺啊,费洛佩想起那个穿白polo衫叫allen的男alpha,在余衍和自己面前出现的时候挽着他的伴侣那么恩ai,却被费洛佩在攀岩墙的楼顶看到他和别人躲在楼梯角落卿卿我我,还真是讽刺;费洛佩张开嘴想笑却笑不出。
车厢里又再陷入沉默;但费洛佩的心境绝不是像气氛那样平和而是汹涌翻滚着,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怎么去说服他,只恨自己嘴笨和无能。
“你在前面的雪糕店停一下。”费洛佩指了指前面。
“佩佩想吃雪糕吗?”闻言,余衍打着转向灯在路边停下,“你想吃什么口味?我去买。”
“我要自己去。”
“这样啊,那我在车上等你,这里是禁停区得有人在车上。”
费洛佩没有回应他,解了安全带就下车,没走两步又回头敲了敲车窗。
“怎么啦?”余衍放下车窗问到。
“你不用等我了,你一个人回去吧。”费洛佩一鼓作气说完,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转头就跑。她并没有跑进店里而是拐进了小巷子里马上消失在黑暗中。
“佩佩!!!”余衍急得大喊也喊不回,禁停区他又不能抛下车子下车追人;他只能打转方向盘打算绕到商店的后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人是找不到的了,毕竟她能钻进小巷里从别的地方钻出去但车不能;电话也打不通,先是被挂断的忙音后来是直接的拉黑不听。
黑暗里会把人的感官放大,费洛佩听着风呼呼在耳边吹过,心脏砰砰跳得像是要跳出喉咙;但她不想停下来,双腿迈着步伐跑啊跑,七拐八转从一个路口转到另外一个出口,等她跑到光明的地方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两个街区外才气喘吁吁停下蹲在路边。一旦停下来,翻涌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把自己包围,迷茫、无助、委屈,像毛线一样一圈一圈地把自己缠绕住。费洛佩蹲坐在路边看着人来车往,她不知道能去哪里,回自己家或是去于暖那里肯定会被余衍找到,她还不想面对他;炎缈这个月去外地进修了也没有收留她的地方;去酒店歇几天吧那换洗的衣服怎么办?现在很晚了商店也要关门,明天再买也不能立马穿还要洗一洗还要烘g,回自己家拿又会被余衍知道。那个余衍为什么语气那么凶,为什么要贬低她的朋友们?脑子里一下子涌上各种想法、各种情绪,焦虑的、委屈的、生气的、无奈的,复杂地r0u在一起,费洛佩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哎!!怎么那么烦!!那么烦琐!是安眠药吃多了脑子坏掉了吗?
费洛佩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哪里有能让安心待着好好思考的地方?想来想去她只能去麻烦祁安。
接到费洛佩的电话时祁安还有点诧异,这个点应该她还在现场才对,接听后发现背景并不吵,甚至能听到商店拉闸门的声音。
“小佩你在哪里?”
“祁安你。。你现在是在诊所吗?”
“嗯,我还在呢。”
“我方便过去借宿一晚吗?”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很近地铁我坐地铁过去。”
“好,我等你。”
辗转了几个站来到祁安的诊所已经是晚上11点,商铺都关了灯锁了门,只有诊所门外还亮着温暖的灯光,祁安就站在灯下等着她,看到她出现在路口马上上前迎接她。费洛佩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到头来还是祁安这个朋友能收留她。
“今晚的演唱会好听吗?”
“我。我没有去听。”费洛佩ch0uch0u鼻子。
祁安一愣,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委屈,“我们先进去吧,要喝葡萄汁吗?”
“嗯。我想洗澡,刚跑了一段路浑身是汗。”
祁安的办公室很大,当时装修的时候他特意要了一楼有小花园的那一片区域,在办公室里专门开辟了一个的房间装了一面落地窗望向小院,花园里除了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还有一墙高高的月季,攀得满满的把外面的世界隔挡在外,他把这个房间留给费洛佩,还装了冲凉房,让她在想放松的时候可以小住在这;当时装修费洛佩还笑他的冲凉房是最多余的设置,没想到今天却派上用场了。
“这里有一次x内k还有毛巾,换洗衣服的话你先穿我的吧,都是刚洗好的。”
“嗯。”费洛佩点点头,接过衣服。洗了一个澡感觉全身都清爽,出来的时候祁安已经把香薰加sh器点上,细细的喷雾是她喜欢的淡淡橘子味还带了点薄荷的清凉,能让整个人都放松。
“过来吹g头发。”祁安知道费洛佩不喜欢吹头,说很g燥会把她的智商都烘g,其实是因为懒所以才说出这么离谱的理由来。
知道躲不掉,费洛佩只好挪到他面前背对他坐下。温和的风呼呼地在头顶吹着,祁安的手法一如既往地温柔拨弄着她的发丝,吹g后顺带轻r0u她的头皮来个马杀j,费洛佩舒服得闭上眼睛感觉脑袋空空。
“小佩为什么不去听演唱会?是余衍不让你去?”
“嗯。”
“你跟他吵架了吗?”
“嗯。”
“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跟他在一起其实并不快乐。”
被祁安说中了心思,费洛佩睁开眼;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不是能够单纯以“开心”“不开心”来判定的,情况很复杂感情也很复杂。
“祁安你能再开点安眠药给我不?上次的吃完了。”费洛佩岔开了话题。
“我要了解你具t的情况才能给你开。”祁安看穿她逃避的意图,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向自己。“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开安眠药呢?是因为什么事情睡不着呢?”
“我。。”费洛佩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要从哪里说起。祁安有绝佳的耐x,他看着费洛佩不催也不问,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费洛佩哆嗦着嘴唇缓缓说出声。
“祁安,我。。我睡不着,好难受。”
“嗯,为什么睡不着?”
“我跟余衍吵架了。”
“好,为什么吵架呢?”
“他不让我去面具。”
“这样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不让你去面具?”
“他不喜欢我去面具,他说那里的人不正常会带坏我。”
“阿蓝他们吗?”
费洛佩点点头。
“那阿蓝他们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吗?”
“。。。没有。阿蓝他们对我很好,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
“那你有跟余衍解释过吗?”
“解释了,但他不相信。他说他们不正常,要我多跟正常的人交朋友。”
“他指的正常的人是什么人呢?”
“是他朋友那样的人。”
“。。。。。。”
“是、是是有礼貌、有分寸。。”话还没说完,费洛佩眼里就滚下眼泪啪嗒地掉在大腿上洇sh了布料。在度假村、在生日会上受的那些委屈历历在目,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播一遍又一遍地在羞辱着自己。祁安ch0u出纸巾轻轻帮她把眼泪擦走。
“小佩可以跟我说说你最近遇到什么事吗?”
在费洛佩一边掉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祁安了解了这段时间她为什么不再去面具的原由,也知道了她跟余衍的朋友相处不来的事情,他们的嘲笑、yyan怪气、捉弄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一直没忘,怎么会忘得了,只是把过去那些不堪锁在记忆深处,而又被郁墨撬开了一条缝倒入新的镪水来腐蚀她。这段时间的失眠特别严重,严重到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幻觉,又回到预科那时候,被一群群无脸人包围着,只有一张嘴咧得很大,都要咧到耳根;它们在指着自己讥笑、往自己头上泼脏兮兮的拖把水,恶心的臭味从头淋到脚,流进嘴里尝到苦涩的味道。
“有和余衍说过这些事吗?”
费洛佩摇摇头。
“为什么不说?”
“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你在等什么机会?为什么要找机会?”
“因为、因为我。。我害怕。。”
“怕什么?”
“我害怕会被揭穿。”
“揭穿什么?”
“他们知道我和余衍交往是为了家里的生意,当时我答应余衍做他nv朋友是因为家里要应标,成功了就能当供应商。而且他们不仅是余衍的朋友还是生意伙伴,我怕告诉余衍后他们会翻脸,我我我就ga0砸了。”
祁安沉默不语,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真相,费洛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早已经产生变化。也不怪她,她没正经谈过恋ai,在青春期该萌动感情的时候又遭遇了不幸的校园暴力事件,她不懂得处理这种感情也不难怪她不懂。但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可以说简直是太bang了,可以利用这一点把余衍踢出局。
“小佩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呢?”
“没有,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事情好多好乱,我是不是要跟余衍说清楚?”
“你要跟他怎么说?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祈安,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应该利用余衍的,他帮了我很多忙。我也不应该抛下他应该好好聊聊。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想想自己刚才在大街上抛下他确实不厚道。
“这不能说利用不利用,也不能说谁对谁错。你也有付出自己的感情和时间去维护这段关系的不是吗?但老实说这并不是一段健康的感情。你因为那些目的有求于他所以把自己放在很低很低的位置,配合他的喜好、要求,但你又不甘心,会委屈,这些就是你痛苦的来源。”
她无法反驳,确实是因为这样。本来是抱着不纯的目的答应和余衍交往,她为了讨好他改变了自己的喜好,他喜欢运动,就陪他去骑行游泳徒步;他喜欢看文艺片就忍着呵欠看完一部又一部;明明听不懂的外语,也要陪他去听音乐剧。她在迎合着他的一切。
“小佩,钱财资源倒是次要的,我不想你因为这些事情而让自己变得难过别扭,你的家人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他们宁可不要你和余衍的关系人脉也不会让你在这段感情里受伤害、委屈自己。一段健康的感情应该是积极的,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情要尽早离开。”
“要尽早离开。。。吗?”费洛佩迷茫地看着祈安。
“嗯。因为你和余衍的关系是不对等的,你一直处在下位者的角se。我的意思是不仅是因为你答应他交往的原因,我相信你也感受到自己和他的家庭、社交圈的距离吧?就像你说的在度假村在生日会遇到的那些人。你不能无视,这些人这些生活方式是他的日常,你和他在一起是不能分割的,你要接受并容忍他们的存在。你能做到吗?”
她做不到,她不想和那些虚伪的人做朋友,宁愿自己孤独一人。
“我反倒觉得你要自私点。不,我希望你要自私点,多想想自己的感受,不要一昧迎合他。奥叔叔花了十个月的辛苦血r0u创造了你的心脏,不是说为了在某一天让别人轻易就伤害碎掉的。好吗?”
费洛佩想不明白,祈安是说得有道理的,她需要捋一捋。祈安看透了她的犹豫。
“小佩,快刀斩乱麻。”
“嗯。”
费洛佩不知道跟祈安聊了多久,房间里没有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多信息占据了脑子,她觉得整个人都很浑沌,明明很累很困却闭不上眼睛。
“小佩想睡觉吗?我帮你打个镇静针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
看看针管里的白seyet缓缓打入手臂,费洛佩躺在躺椅上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值得高兴的是脑袋越来越轻,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没有负担,很快她便进入了深度睡眠。祈安把空调温度调低,帮她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的脸眼下挂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便关灯关上门。
她的包包被他放在桌子上,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嗡嗡作响。祈安拿出她的手机,余衍给她发了上百条信息和语音电话。
“佩佩你在哪里?”
“你回一下我的信息好不好?”
“我们聊聊好吗?我来接你。”
“不要拉黑我的电话,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祁安点开通讯录发现余衍的电话确实是被拉黑了,所以他现在只能通过聊天软件来联系费洛佩。
“如果现在不想和我聊,至少跟我报个平安好不好?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你在哪里?不要抛下我。”
祁安饶有兴致地看着余衍不断发来的信息,能想象出屏幕对面的他是怎样一副乞求的模样。他点开键盘打下“我现在很安全。”准备发送出去的时候歪头想了想又删掉重新编辑。
“她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果不其然,下一秒语音电话就打进来。
“佩佩在哪里?”祁安还没开口,余衍就来势汹汹地质问。前一秒他收到回复的信息,以为终于等到费洛佩的回复。
“余先生不必担心,小佩现在很安全。”祁安慢悠悠地说。
听到是祁安的声音,还真是又气又憋屈,余衍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和,“谢谢祁先生的照拂,不麻烦你了,佩佩现在在哪里?我来接她。”
“唔。。。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我开车接她。”
祁安没有回答,轻轻笑出声。这个举动无疑让余衍的心一把揪起来,夜深人静的,却听不出背景有什么声响无法判断他们在哪里,是只有他们俩还是还有其他人?如果只有他们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祁安这个家伙喜欢费洛佩,会不会趁虚而入?会不会挑拨离间?
“她在哪里?”余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
“在一个她觉得安心的地方。现在很晚了,余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再见。”
不给余衍问下去的机会,祁安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把他拉黑,然后把他发出去的信息删掉后才把手机放回她的包包里,如释负重叹了一口气,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倍感轻松。
再拨过去系统弹出小红点提示对方已拒绝,明显的已经是被拉黑;现在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不知道还能怎么联系上她。余衍气得浑身发抖,把手边的玻璃杯掼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窗外的月光照映进来,折s到他脸上,玻璃碎片上的脸扭曲变形。
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余衍洗了个冷水澡就出门了。他先是去了费洛佩家里,明姨告诉他费洛佩昨晚没有回来,转而他去saturday,刚开门于暖正在打扫卫生准备开店,而费洛佩也不在。那她是在祁安家里吗?问于暖要祁安家的地址,于暖犹犹豫豫的。
“余先生。。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个人ygsi,要不我跟祁先生打个招呼?”
“佩佩跟我吵架抛下我一个人走掉了,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那老板现在是跟祁先生在一块吗?”
“嗯。”
“那就没事了,跟着祁先生不会有事的。”
没事才怪!!跟着他才是最危险的事!于暖这边问不到,他也没别的渠道去了解祁安的住所,不得已他只能找他的诊所位置。
“笃笃笃”门被敲响。
“请进。”
祁安抬起头,是今天值班的前台护士进来。
“祁医生,有位余先生找您。他说他约了您的号,但系统上没有记录。”
“请他回去吧,说我最近在休假不在不接诊。”
“好。”
祁安抬头看了看钟差不多了,便起身开门去小房间里。费洛佩还在睡,这一针镇定药让她沉睡了一晚上。
“小佩、小佩。”祁安蹲在地下在她耳边温柔呼唤着。
“嗯?”费洛佩翻了一个身并不理会。
“起床吃早餐咯。”
“唔。。。”
“还想睡吗?”
“嗯。”
“好。”祁安亲了亲她的头发,帮她掖好被子便出去了。
他料到余衍会上门,但没想到他的速度那么快,但幸好这里都是采取严格的预约制度,前台和接诊区是分开的,没有预约余衍就别想进来。
“余先生很抱歉,祁医生不在办公室。”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太清楚,他今天休假了。”
“休多久?你们排班不清楚吗?”
“真的很抱歉,排班是另外的同事负责的,我没有这个权限查看。”
孰真孰假不知道,憋了一肚子气倒是真真实实。余衍有气没地方发泄,他又不能怎样,大吵大闹吗?无奈之下只能离开,他绕着诊所一圈,这里的防窥措施做得还不错,结结实实的围墙和藤蔓都把整个诊所包围起来看不到里面,二楼所有窗户都用百叶窗拉上看不见里面。费洛佩的电话、信息依然是小红点状态,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回到预科那时候,知道她退学的消息,他连忙逃课追去宿舍、教室、办公室找她,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最后倒是看到他家的车从学校大门开走,也不知道她在不在车里,而这一别就多年以后在伟达的春茶宴上再遇到她。
费洛佩没有回家,跟于暖说自己身t不舒服这几天都不会去店里,一直躲在祁安的诊所里哪里都不去,祁安去她家拿了几套家居服来诊所里给她换洗。
“我。。爸爸妈妈没问什么吧?”费洛佩接过袋子担心问道。
“我跟他们说了没事,你和余衍吵架了想一个人静静。余衍好像也去过你家找你,他们也大概知道。”
“好。”
本来费洛佩是可以不缩在诊所的小房间去祁安家里的,但她不想去,她喜欢呆在这里,味道很好闻、也很安静、叫外卖也很方便,主要是她不是一个人待着,知道祁安就在外面能够给她开安眠药,她可以没有负担地睡着。她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办法,但她就是不想去思考跟余衍的关系,下一步要怎么办?她不想去考虑。已经过去四天,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可能他也在思考着和她的关系了吧又或是他很生气不想和她联系了吧。费洛佩叹了一口气,翻个身裹紧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
看来费洛佩还不知他帮她拉黑了余衍,祁安听到叹气声看了她一眼并不做声,这样就很不错,让他们之间产生不联系是因为对方想分手的误会,但这毕竟不是一个解决根源的办法,还是要b迫一下费洛佩尽快下定决心。
“小佩要喝点什么吗?给你做个橘子气泡水好不好?”祁安放下书走到她身边问道。
“不用。”费洛佩摇摇头。
祁安也不作声,坐在椅子边缘看着她,费洛佩感受到视线关注着她转过头来和祁安的目光对上。
“小佩还是放不下余衍吗?”
“。。。。。。”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思绪很乱很多问题,她觉得不是那么简单通过“放下”或是“放不下”能解决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费洛佩垂下眼睛不敢看祁安。
“你是遇到什么烦恼的地方想不通吗?”
“嗯,很多地方想不通。要不我还是跟他聊聊听听他怎么说?”
“什么地方想不通的呢?”
“我。。。”
“不着急,我们一件一件来解决~”祁安好脾气地哄着。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费洛佩在犹豫意味着她还不想和余衍分开。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好难受。”
“嗯,都很正常的,毕竟你也是投入过感情去维护这段关系。”
“祁安,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余衍了所以才那么难受?”
“你确定是因为喜欢上他才难受而不是因为对他有愧疚吗?”
“啊?”
“你一开始答应余衍和他交往是为了让家里的生意变好吧?”
“。。。嗯。是吧。”
祁安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回答。
不着急,不能着急,祁安你可以的,慢慢来。
想着自己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要有足够的耐x。现在的祈安就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等待着最佳时机。
“所以在这段关系的一开始你对他就不是纯粹的ai慕关系了。”祁安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可能你会说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他对你很好你们相处得很愉快所以让你改变了感情。可是你认真想想,是因为你真的是喜欢他还是因为他能够给你带来帮助呢?你说过他帮了你很多忙吧?给saturday换了冰箱烤箱、介绍客源给你、还资助你加盟开n茶店。你感激他对你的帮助,但也是不是把这份感谢误以为是喜欢?如果他不帮助你呢?拿掉这些设备人脉,saturday还是跟以前一样运转,余衍并没有给你的生意带来任何的帮助,而你还要为讨好他迎合他的喜好,不去面具听live不跟阿蓝们玩不吃辣不看喜剧片而是跟他听你听不懂的音乐剧、看文艺片,不想晒太yan却要在烈日下徒步爬山骑行,明明很累了还要陪他去游泳,那你还会喜欢他吗?”祁安在赌,他不知道这番洗脑对她有没有用,要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扭转她的想法。
费洛佩哑口无言,她没想过这一层。像祁安说的那样,如果余衍不帮助saturday她会是真心喜欢他的吗?是把感激当成喜欢了吧。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睡太多了脑子变迟钝,她想不来那么深刻的事情好像呆滞了一样对思考、逻辑的反应慢一拍。
“小佩,你怎么看?”祁安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她。
“好像。。你好像说得对。我可能真的是混淆了对他的感情。”
“没关系的,感情是一种很强烈的能量有时候它会蒙蔽掉人的视线。”祁安握住她的手循循善诱。“你现在感到痛苦是因为你把感激和喜欢混在了一起,所以要分开了你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的,然后他又帮了你许多忙,让你觉得愧疚觉得自己很自私,小佩其实你很善良所以你才觉得煎熬。”
“真的吗?我是个善良的人吗?可是我、我不该利用他的。他对我、真的。。他对我很好。”想起过去种种,为她挺身而出的时候帮她缓解生意压力的时候毫不犹豫支持她的时候,费洛佩还是红了眼圈。
“对,你是善良的姑娘,所以你才觉得愧疚的呀。不然你也不会痛苦纠结了是不是?”祁安抬起手擦g她脸上的泪痕。
“我。。。我对不起他。”
“现在停下来也不晚,分开对他对你来说都是好事来的。你还有机会改正错误,不要再加深对余衍的伤害了。”
“。。。。。。”费洛佩低头不语。好难,真的好难。她意识到是自己不对了,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她利用了他。
郁墨说得对,我就是一个x1血鬼、一条水蛭逮着余衍x1血,我怎么还有脸反驳啊,我怎么敢的呀。想到在生日会上和郁墨对峙的那个画面,费洛佩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哭出声。
祁安揽过她的肩膀拥入怀里给她依靠着。不作声,也不需要作声;因为他知道他的目的快达到了。看来那个药还是有用的,用来配合引导能够更轻松控制人的心智。
祁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费洛佩已经不哭了,靠在他身上ch0u着鼻子,眼神呆呆的看着前面不知道哪个点。
“小佩感觉好点吗?”祁安用脸蹭了蹭她的头。
“嗯。”
“那你想好要怎么做吗?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吗?”
“。。。嗯,想好了。”
正如祁安所说的,分开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她不能再伤害余衍,不能再辜负他。
“好,那你打算要跟他聊了吗?需要我陪着你吗?”
“我待会就跟他电话聊,你去忙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好,我在外面等你。”祁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离开了小房间。但他并没有走远,就依靠在门边把门开了一道小缝,他需要知道费洛佩是不是真的要和余衍分手。
费洛佩握着手机,心里依然难受得紧但她知道不能拖下去,鼓足勇气把余衍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拨通,几乎是同时就被接通了,余衍好像一直在等着她的来电似的。
“佩佩吗?佩佩你在哪里?”
电话里的他语气那么着急,反倒让她更愧疚。
“我。。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我。”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好不好?我们好好聊一下吧?”
电话里没有回答,背景很安静只听得到呼x1声。
“佩佩?”余衍尝试呼唤她一声。
“我。。我们分手吧。”
无疑晴天霹雳,余衍不敢相信,“为什么?是因为我不让你去面具听live吗?对不起佩佩,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无理取闹妨碍你的ai好的,我、我不应该说你朋友的不好,对不起。我会跟他们道歉的,可以吗?今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面具吗?我跟他们道歉好不好?”
“不是这个事。”
“那、那是为什么呀?我做错了什么呀?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眼泪悄无声息从眼眶里滑下来,费洛佩还是忍着颤抖的声腔,“余衍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郁墨说得对,我是为了利用你才接近你、答应你和你交往的,真的很对不起。”
“什、什么么?”余衍一头雾水。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答应跟你交往也不过是想着有这么一层关系,你可以照拂一下我们家生意。”不知道为什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心脏揪痛得紧;费洛佩抓着心口的衣服慢慢说出来,每个字都像刀割一样在心脏上划动。“为了讨好你所以迎合你一切ai好,这些都是我装的,我骗了你。真的、真的很对不起。那120万还有你给saturday换的冰箱、烤箱的钱我都会还你,这两天我会让财务算好总金额的,你帮我拉回来的订单我会按照从订单下定开始算起营业额的20的赔偿给你,真的很。。。”
“我不要。”没等她说完余衍就打断她的话,“你没有利用我,我也不要你的钱,我不要分手。”
“余衍,我没办法再跟你在一起了。”
“你在哪里?是在祁安家里吗?还是在酒店?我来接你。”
“真的很对不起,余衍。谢谢你在这段时间的陪伴,很对不起。”
“费洛佩!!”电话那头的余衍已经失控,头一次这样吼她吓了她一跳。
“佩佩你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电话里的他语气已经哽咽,放缓了语气极力保持着冷静询问,不,乞求道。
她知道很难,她也很痛苦,但如果再拖下去对他的伤害就更深。
“不要,我们不要再见面了。钱我会打到你个人的账户上。再见,余衍。”
不等他回复,费洛佩马上挂了电话把他的号码拉黑,回到聊天界面准备删掉他的账号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拉黑了他,难怪这几天都收不到他的信息。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现在的他们都没关系了。
挂了电话,心情并没有如释重负,心脏更像是被生挖了一块走血淋淋又痛兮兮,眼泪根本止不住漱漱往下掉。很奇怪,明明自己不喜欢他的,只是把他当作工具而利用,却为什么那么难过、那么舍不得。费洛佩不明白。
祈安就站在门外听着、看着她蜷缩在沙发上痛哭,并不打算进去安慰。给她留一点时间缓缓吧,以后都不会让她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余衍还是不敢相信,不敢信费洛佩要和他分手,不敢信她说她不喜欢他,答应和他交往不过是利用他而已。那所以那些温柔、和他拥抱、亲吻、肌肤之亲都是假情假意的?都是昧着良心做戏的?他不相信。
自和余衍提分手后,费洛佩继续躲在祈安的小诊所里过了一段时间。后来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生活还要继续、也要回店里照顾生意。早在两天前财务把余衍资助的帐算清楚给他个人帐户转了过去,一大笔开支几乎掏空saturday的现金流,不过也好,感情是感情帐目要分明。费洛佩先回家一趟,家人都没有问她和余衍的情况,那她也不主动提;心里还是愧疚的,这次又没能帮到家里,说不定余衍那边已经解约。会不会为难厂子啊?费洛佩忐忑不安,万一余衍要报复他们故意为难费丝雨和费齐怎么办?
费洛佩坐不住,晚上也睡不着出来看到书房的门缝还亮着灯,她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费丝雨的声音。
“姐姐还没睡吗?”
“对,看完这个合同就睡。怎么啦?”费丝雨放下文件看向费洛佩。
“唔。。。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不在家好久没和你聊一下。”
“最近有去复诊吗?身t有好点吗?”
“嗯,有的。还是那样,指标微弱变好吧。”
“那就很bang啦,要坚持吃药,会好起来的。”
“嗯。”
费洛佩坐在椅子上绞着手,犹豫了半天才问出:“姐姐,厂子最近生意好吗?”
“还行。不用担心。”
“那guépard最近还跟我们合作吗?”
“我们的合同上个月就到期了。”
“啊?不合作了吗?”
费丝雨摇摇头,“不想和他们合作了。他们的要求太高、回本太慢,对我们的成本不太友好咧。”
“那那那我们家还有生意吗?岂不是要倒闭了?”
“噗嗤。”费丝雨一下子笑出声,“小脑袋瓜想什么呢!哪能那么容易倒。本来和guépard合作也不是为了钱,而是想借他们的名气来背书,你看哦,现在我们可以对外说我们曾是他们的供应商,他们最新那款顶级跑车我们供料商之一。那不就是一个实力证明了吗?”
“噢~”费洛佩恍然大悟。“那就好。”
“所以不用担心,家里都好好的。我们的佩猪猪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啦。”
“嗯!”心底漫上暖意,家人总是毫无保留支持她的事业ai好,而她却不能报答什么,想到这又怅然若失。
“佩佩最近和余衍怎么样?和好了吗?前阵子他跑来家里问你去哪了,说你们吵架你把他抛下。”
“我。。。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
“嗯。因为想过后觉得彼此不大合适,无论是ai好习惯还是什么的。”
“噢~这样啊。”费丝雨也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安慰才好,本以为能收获一个完美妹夫呢。“没事,下一个更好嘛。”
“嗯。”
下一个更好吗?可能她再也找不到像他那么好的人了。费洛佩心里想着。
“那我不妨碍姐姐你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看来余衍并没有因为和她分手而为难飞普斯。但仔细想想,他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他那么温柔、负责,不像她那么龌蹉只会利用别人的感情。费洛佩恼火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最近真的愈发不清醒了。
和余衍的关系结束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费洛佩搬回家里过上规律的生活,一早就起来和家人吃早饭,吃完早饭就开车去saturday帮忙做蛋糕、采购,最近蓝玉寻思着要做一个短视频号用来做店里的半官方的宣传账号,费洛佩也很有兴趣陪她一起捣鼓。生活依旧,店里仍然会收到余衍的订单,但他们已经没有见面了,费洛佩多少在回避着他,平常在店里就躲在办公室或是后厨,非不要都不去前台接待;要还说有什么改变的地方,就是现在早上她都会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在小区里跑步,好像这个习惯是被余衍带起来的,她也0不准为什么会坚持下来,只能说这次分手对她的冲击还挺大,脑瓜子一时转不过来吧。
因为不用顾忌余衍的心情,她又能去面具了;听live是她为数不多的ai好,不用社交和一群陌生的歌迷一起聊两句蹦两下就很快乐,没有知道你是谁也不在乎你是谁。今晚面具举办的是摇滚之夜,请了好几支摇滚乐队来开场,所以气氛b往常还要热烈。费洛佩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和人交流只能靠吼。今晚她认识了一个叫月辉的新朋友,他也是现场那支叫蜜蜂快递乐队的粉丝。
“他们下个月会去参加蹦吧卡啦音乐节!”
“啥?”
“我说,他们下个月会去蹦吧卡啦!”
“噢噢!你买票了吗?”
“坏吉他也会去!”
“不是,我问你买票了吗?”
现场很吵杂,两个人艰难地聊着。费洛佩不得已拉过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问,“你买票了吗?蹦吧卡啦的。”
“哦哦,买了!”月辉也凑到她耳边回答,“你呢?”
“我买了单日票!”
“哪天的?周六吗?”
“对,我去蹲二手烟的舞台。”
“我会先去看hot的,时间赶得上我就去二手烟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沉浸在聊天中。
“我渴了,喝一杯吗?”月辉指了指吧台。
“走吧。”费洛佩正要跟月辉走,冷不丁地手臂被抓住吓得她叫了一声,回头一看是余衍。
为了蹲她,余衍可是花了巨大的功夫。去saturday找她她避而不见、去她家也是经常被告知不在,不加班的时候他就去面具,即便不喜欢那里的味道、不喜欢那些人ch11u00的审视目光但他还是去了,从一楼寻到三楼不见人,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定一个座位能看到一楼的情况,连续几天都没看到人,终于在今晚看到舞池里出现熟悉的身影,按捺不住心脏狂跳。但舞池太多人,他不能贸贸然进去让她跑掉就白费功夫了。所以余衍一直在二楼盯着她,看着她和身边的男人一起高呼、一起牵手跳舞,脑子里那根神经在紧绷着直到看到他们凑得那么近交头接耳,余衍忍不住下楼去,不动声se挤开人群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全然没察觉,沉浸在和那个男人聊天中,一颦一笑都是对着别的男人。这是她的新欢吗?交了新的男友了?所以这才是分手的真正理由?余衍感觉有一团火在胃里燃烧,要烧烬他的理智。
看到是余衍,费洛佩一愣,下意识地想ch0u出自己的手臂却发现动弹不得,他的手跟铁钳一样箍着她生怕她逃走似的。
“不走吗?”月辉发现费洛佩没有跟上,回头问她。
“你先过去吧。”
“你朋友?”月辉发现身后的余衍。
费洛佩点点头。送走月辉她回头要ch0u出自己的手。
“你放开我一下。”她指了指被抓红的手臂。而余衍也只是放开一点点力度并没有放开她。看这个样子今晚她可是艰难逃脱了。
“佩佩我们聊一下吧。”余衍凑上前跟她说。
“没什么好聊的。”也不管他听没听见费洛佩坚定地摇头,使劲ch0u出自己的手臂转头扎进人群里。余衍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她,穿过人群绕过吧台,像一头野兽追着自己的猎物不放。就在她要走到后门的时候被余衍追上堵在了墙角,他的身材很高大把她完全挡在y影中,咄咄b人的视线让她无所逃避。
“为什么要逃?”
“我没有!”费洛佩嘴y着,躲闪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虚。
“那个男的是谁?”
“哪个男的?”
“和你贴着说话那个男的。”
“他是我朋友。”
“朋友吗?普通朋友?有必要贴得那么近吗?”余衍按捺着怒火质问。他现在整个人都很烦躁,本来就不喜欢这里,现在还看到费洛佩无缝相接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而且还是个oga;现在靠近她闻到她身上有gu陌生的味道无疑是火上浇油。
“这是我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和你余衍没关系。
费洛佩的话像一把钝刀一样扎进心里,余衍哆嗦着嘴唇张开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佩佩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不要分手。”
“我们不合适。”费洛佩推开他的x膛却纹丝不动。“余衍!你让开!”
两人僵持着互不退让,费洛佩抬起头看到他眼圈红红的,本来就是下垂眼现在耷拉着更显委屈巴巴。但她不能心软,在一起只会伤害他,更何况她已经欺骗过他了,良心谴责之下她不能心软。
“麻烦让开。”费洛佩刻意用了冷漠、不耐烦的语气催促。
“不要离开我。”余衍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脑袋蹭着她的脸想要把她身上的味道蹭走。
“你!走!”费洛佩鼓足劲抵着他的x膛一把推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到对面的墙上,她不敢停顿下一刻拔腿就跑。
“佩佩!”
眼看余衍就要追上来,费洛佩不敢回头不敢停,弓着腰在人群里穿梭借着吧台的掩护跑上三楼跌跌撞撞顾着看脚下没留意到前面撞上一个人。
“枕头,你怎么了?”
抬起头是炎缈,他回来了。
“阿缈帮我,藏起来!”
炎缈没有犹豫,带着她拐进一个隐秘的通道里,摁下指纹锁进入他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炎缈给她倒了一杯水。“欠债不还被追债啊?”
“也差不多。”费洛佩苦笑一声,情债也是债。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炎缈捏了捏她的脸。
费洛佩捋了捋顺序,一五一十地和炎缈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从度假村开始到生日会再到分手的原因都和他说了一遍。炎缈默默地听着直到她说完都没有作声。
“阿缈?阿缈?”费洛佩在他面前挥挥手。
“你是真的那么觉得的吗?对他只有感谢?”
“嗯。本来一开始就是为了要利用他才答应交往的。”
“。。。。。。”
炎缈没有说话。
“我。。。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费洛佩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没有。佩佩听从自己内心就好。”炎缈看着她yu言又止,但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那你今晚怎么回去?我估计他会在停车场蹲你。”
“。。。。。。”炎缈说得很有道理;费洛佩后悔了,今晚她就不该开车来。“那那那我弃车而逃,打车走吧。”
“扑哧~”炎缈忍不住笑出声,“我载你回家吧。”
“嘿嘿!”
费洛佩跟着炎缈从三楼的后楼梯下楼,走过隔壁街区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炎缈的车就停在那。
“你g嘛不停在面具那?”
“没车位,而且被同行看到我车停那也不太好。”
“炎老板连个专属车位都没有吗?”
炎缈斜眼看着她,猛地出手把她头顶r0u得跟个j窝似的。
“你!!!”费洛佩气到跳脚抡起包包要砸到他身上。也是不走运,包包那肩带细胳膊细腿的没抡几下就断开,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都掉地上。
“你看看你呦。”炎缈失笑蹲下帮她捡东西,看到一个小小的药瓶时他愣住了。
“这药谁给你的?”炎缈拿着药瓶问。
“祈安新开的安眠药。”
“他?给你开的?”
“嗯,以前的不好使了,他给我开了新药。”
“能给我一颗回去研究研究吗?”
“你直接问他要不就得了。”
“那个家伙肯定说我在盗窃他的研究成果。”
“那我肯定也不给你了。”费洛佩就要抢回来。
“哪会!我只是对b参考一下而已!”
“真的?”
“真!”
“行。那要是被我知道你做论文小偷我第一个举报你!”费洛佩威胁道,用纸巾包了一个给他。
炎缈送费洛佩回家后并没有回家,打转方向盘回到实验室。口袋里包着那颗药让他心慌意乱。看药片的形状很像上个月他去学习开会时看到的新禁药,此前这种药确实是用来治疗重度焦虑症和失眠的神经类药物,这几年药监协会在追踪这种药的治疗效果时发现会对人的认知带来副作用不止,还会让患者产生依赖x;在国外的灰se地带已经被用作毒品控制人质,祈安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给费洛佩开这种药?炎缈火急火燎地冲去实验室,换上衣服就坐在仪器设备前调着参数,b对着他去学习时拿回的资料。
实验室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桌上的无影台灯亮着,仪器发着运行的红光还有嗡嗡的工作声音。炎缈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实验台前。
“炎医生没下班?”
“好像没。都在实验室待两天了。”
交班的护士在门外看到炎缈聚jg会神地看着试管里的反应,全然不觉外界反应。
整整两天两夜他都待在实验室里没有出去,饭也不吃,饿了就在食物冰箱里啃一下三明治喝点能量饮料,困了就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眯一会儿。把所有化验数据都汇总好,听着打印机吱吱嘎嘎的声音,他才缓过来,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出神。
“滴——”打印机发出长长的声音,打印完毕。炎缈从椅子上起来去拿结果;距离打印机也不过五步,但每一步他都迈得十分沉重,甚至不想拿到报告。但他必须要去,不然就会害了费洛佩。报告只有二十页不到,炎缈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上面每一项指标、每一个数字都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费洛佩吃的那个确实是禁药。
“在哪?”炎缈抓起手机拨通祈安的电话。
“在家。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找你。”
也不等祈安回答方不方便,炎缈脱下实验服抓着报告就离开,临走前还不忘锁上实验室的门交待前台他在做一个很关键的实验,不要让人进去。
从实验室开车去祈安家里正常要花40分钟,炎缈y是一脚油门20分钟就到了他家门口摁着门铃。
“你怎么了?”祈安开门,看到炎缈胡茬乱冒一脸憔悴的样子,紧皱眉头。
炎缈没回答,推着他进门后把报告摔在他身上。
“你不知道这是禁药吗?协会上个月就发了公告说要销毁现存所有的药品,现在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个事忙活,你还敢用?你还敢给洛佩开?”连着两晚通宵,炎缈上火喉咙都哑了,仍挡不住怒火冲天。
“小佩她有耐药x,她想好好睡觉。”祁安抓起报告平静地解释。
“放你的p!你这是为了她的病吗?”看到祁安这个反应就来气,炎缈啐了一口,“你就是把她当成小白鼠来为你的研究、你的论文。你的心可够黑的,一直都那么黑,你还是人吗?”
炎缈说得不对,他没有拿费洛佩当实验的小白鼠,他现在、未来都不会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感情早已经改变,他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是第一次载她去海边明明她怕水声怕得要si但见他的围巾被海风吹走还是y着头皮和他去海里捞围巾;抑或是论文又一次被打回来深夜他还在做实验给他留的一瓶果汁?不知道,说不清楚,很多很多不足以为道的小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他的记忆里沉淀,回头再看他发现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医患关系。他承认他变了,遇到费洛佩之前他只是一个人型超级电脑,只对数据、报告有兴趣,无论是小白鼠还是病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个实验t;x格孤僻、冷漠,所以在医院里他并不受欢迎,甚至说很受讨厌。“没有团队、合作意识。”、“态度恶劣。”、“自私冷漠。”这是他在医院里经常收到的评价;但他不在乎,人也不过是更高一级的实验动物而已,不必在乎实验t的感受。
但遇到费洛佩后开始慢慢改变了。一开始只觉得她好笑,明明自己经受过那么大的创伤和严重的焦虑症,反倒还关心起他的睡眠叫他不要熬夜、也不要和同事起冲突。那次不过是在她面前对那个来占自己便宜要实验数据的同事yyan怪气了一嘴,让对方当场急红了脸撂下狠话说会跟导师投诉他不合作,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费洛佩劝他不要生气,还自以为能瞒着他、偷偷替他和那个同事道歉说这个实验数据不是不想借给他,而是还有很多地方要核实一遍不能把不准确的给他影响到他的实验。
哪来的圣母啊!!祁安心里想着。要不是因为他们都有共同喜欢的乐队,他绝对不会和她聊两句的;他受不了这种“自我奉献式”的圣母。而可笑的是,最后他竟然沦陷了,沦陷在对她的感情中。
啊。。。我想起来了。
祁安忽而想到,自己是在哪一刻感觉到改变的呢?是在他们的关系从普通的医患到稍微能聊两句共同喜欢的乐队那会吧,是在那晚聊天,借着话题的余热祁安问她当时为什么要替他跟那个同事道歉不借数据的事,是觉得他被欺负而出于感同身受同情他吗?费洛佩想都没想点点头。
“嗯。”她倒大方承认。
她的直接让他猝不及防,祁安哑口失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那种人是遇y碰y的,你跟他示一下弱会好过很多。”
“你怎么知道?”祁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第六感。他跟以前欺负过我的一个人很像,那个气质很像。不过你放心啦,我可不会是白白送人头的。我是在你们导师面前跟他道歉的咧!导师的脸都给气白了,骂他怎么能用别人的数据自己不做实验。”
“噗嗤~”祁安忍俊不禁。“嗯,不错。难怪后面他不敢来找我麻烦。”
或许就是这么一件事成为他们关系的转折点。搁在言情里就是这样b喻的:仿佛一块峻黑的陨石被光磕开了一道缝。但他就是个胆小鬼,他不敢跟费洛佩表白。以前是因为有职业道德的约束,他不能对自己的病人产生ai慕的感情;而现在他知道费洛佩并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朋友看待,他害怕表白后被拒绝就永远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喜欢上余衍而不自知。
“我没有把她当做小白鼠。”
“那你为什么要给她开这种药?你不会说你没收到协会的通知吧?新闻也没看吗?”
祁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回答想让费洛佩忘了余衍吗?这更糟糕吧。
“我手上只有这种药效大的,而且我会监督她用药。”他只能这样撒谎。
“呵。你监督?你怎么监督?你要是治不好就把她的档案转到我这,然后你最好今天就联系协会把药品都拉走销毁。不然就别怪我六亲不认。”炎缈恶狠狠地警告。
看着他摔门而去,祈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书房把报告塞进碎纸机里,看着机器嘎吱嘎吱地把纸全部吞没、撕碎。
时间尚早,也不过刚到上午6点,天还是蒙蒙亮,yan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里钻进来,光线落到祈安的脚上倒像是被他踩在脚下。
看来得换一种代替药了呢。
那晚从面具落荒而逃后,在saturday费洛佩更不敢下楼,办公室的玻璃门挂上百页帘一整天都不拉开,要不就是待在后厨里让于暖探探前台有没有余衍的身影才敢出来。
看来这个冷静期得持续一阵子了;费洛佩心里想着。日子还得正常地过,把钱都还给余衍后要努力赚回来,要不是今天约了复诊的时间她已经连续两个星期都过着回家——店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裴伯伯,报告出来了吗?”费洛佩敲了敲门。
“来来来,小佩进来坐。”裴元松向她招手。“检验数据都出来了,指标都有向好的方向发展哦。”
顺着裴元松的手指看,纸上写着一行行数据,但她都看不懂只能象征x地附和。毕竟实际而言,她感觉身t和以前的没有变化。
“小佩都有按时吃药吧?”
“嗯。有的。”
“好!要坚持下去。这次我还是给你开上次那种噢。吃完就或是身t有变化就立即来医院检查。”
“好。谢谢裴伯伯。”
拿过药缴了费后佩洛佩就去停车场取车去了。今天是工作日停车场还是停满了车,找到自己那辆正准备开门上车,全然没发现身后有人接近,下一刻口鼻被一只大手捂住,腰肢被揽住,惊恐密密麻麻地爬满全身,正想挣扎反抗时耳边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佩佩是我。”
是余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