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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若是为堆金积玉

 

次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魏之鸿就急匆匆起身,大早晨就将府中下人们吼醒,外面天未亮,魏府中却已是波/波碌碌的景象。鸡还未打鸣,魏小少爷又何时起过这么早过?下人们满腹疑问不敢说,只得快些收拾好自己,去侍奉少爷了。

魏之鸿只觉内心有些开心,虽努力压制,但那一副眉花眼笑的模样,却是这半大少年遮掩不了的。丫鬟们本来看魏之鸿面色尚平和,内心松了一口气,今日怕不是不需要受折辱了,便按平日的习惯给魏之鸿穿好衣褂,谁料那魏小少爷在镜中一映,嘴角一撇,这便是他要发火的前兆了。

又是换了几套,照镜,仍是不满。

“去将我屋衣箱中那套拿来。”下人只能诺诺连声。这衣箱摆在魏之鸿床脚初,上面落了锁,存放的是今年新打的、用于仪式庆典的衣物。两个小厮合力将盖板慢慢打开,固定,将其中的衣物取了出来。

此时天已蒙蒙亮,魏之鸿心中焦急,于是只能催促丫鬟们,快些穿衣,可是这衣物和全套饰品,没两个时辰起步,根本穿不齐全,丫鬟们只得将衣服阉割,只穿那外面看得见的,饰品也没带齐全,魏之鸿就急匆匆上了马车。

魏之鸿来到美膳居,却因此时时辰尚早,似乎还未营业,魏之鸿在门外踱步了一会儿,听到门内有声音,似乎是已经在准备开业了,魏之鸿身边有一机灵的男仆,叫刘文,常借着魏之鸿的名义狐假虎威,为虎作伥。刘文告诉魏之鸿,这里面有人,我从后门将人带过来。

魏之鸿想到那肮脏的后门,自然不愿去,点头让刘文去了。

不一会儿,刘文将那肥头大耳的厨子带来了,这厨子早晨来的早,要备好一天的食材。这厨子将高大肥胖的身子缩了,双手放在身前,两股战战,走出来了,又想起忘了脱自己沾满污渍的围裙了,昨天穿的那新围裙,是之前老板为了迎接魏之鸿特地新发的,厨子就昨天穿了一次,收了起来,平时还是穿这个破围裙的。又懊恼,怎么忘脱了?干嘛这么抠门,多穿一天新的又怎么样。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厨子走到魏之鸿门口,愚笨的不知如何行礼。好歹魏之鸿今日是为了吕逸来的,心情尚且不错,未发作。

“吕逸呢?”

厨子听到他的问话,有些惊讶,结结巴巴,他昨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平日里又与吕逸不和,自然不知道吕逸的情况。这厨子做事愚笨,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自己去找老板老板娘,将人叫来。

厨子就这么跑走了,刘文更是觉得可笑,这笨猪连安置下魏小少爷都不知道,虽然魏之鸿肯定嫌弃美膳居的环境,不会坐进去,但是你好歹做做样子,邀请一下吧。魏之鸿又回到马车等着。此时街道才热闹一些,路过的路人都在打量这马车。

厨子跑去老板夫妇家中,匆忙敲门,老板娘开了门,厨子说魏小少爷来了,让两人快去。夫妇二人连忙收拾,在路上问道,究竟何时?厨子说,是来找吕逸的。

老板一拍大腿,说到:“这个扫把星我早就知道当时收了他没好事!”声音并不掩饰,似乎自己早已知晓一切,能指点江山一般。

三人赶到,老板讪笑上前,说吕逸惹恼了魏小少爷,昨日已经将他辞了。

魏之鸿嘴一撇,想要发作,又觉得自己为何要为一个叫花子出气,说出去污了自己名声。只说自己要找吕逸,他在哪?

老板也不清楚,只能用力拍老板娘的后背,大声叫她婆娘。但老板娘其实也不知道,吕逸未说过自己在何处租住,再说,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问不出有用信息,魏之鸿又烦躁起来,今日起了一大早,本就是想早些将吕逸带回府中,谁知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赶不赶的上集还不一定呢。

刘文却听出了漏洞,老板说不知道吕逸住在哪,自从他搬出去住了之后刘文又问了吕逸何时搬出去的,心中有了计划,让魏之鸿不要生气,自己去去就来。

刘文跑去楼店务,报上魏之鸿的名号,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将地址找了出来。刘文将魏之鸿引到吕逸的茅草屋,在不远处停下,魏之鸿下了马车,整了整衣服。魏之鸿满脑子都是找吕逸,却忘了给刘文的赏钱,之前刘文为他办事,事后魏之鸿就扔点什么给他。

刘文缩着,跟在魏之鸿身后。魏之鸿走近茅草屋,打量着,这茅草屋还有个小院,用篱笆围着,种了点蔬菜之类的。心中鄙夷,却有微微莫名的自豪感,觉得吕逸却是是个手脚勤快的人,茅草屋打理的干净整洁。

此时吕逸正在屋中,抱着暮龙起,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又不上班又不上学,赋闲在家,当然睡懒觉。木板门被拍的啪啪作响,不知是何人,穿上外衣,从没钉齐的木板门缝隙中往外一看,见到是魏之鸿,心中踌躇,不知他来是干什么的,纠结要不要装作没在家。

魏之鸿见没人开门,想让刘文把门撬烂。吕逸为了护住自己的门,只得开口,“魏小少爷来,是为了何时?”

“哼!就知道你在家,快出来!”

吕逸也知,就算自己不出来,他也会把门弄开,只得叹气,开了门。

吕逸刚起床,还未收拾,与魏之鸿那富贵逼人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这也是魏之鸿想要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焦急的早起。如了他的愿,魏之鸿更是得意。

“你,以后当我的贴身小厮!”

此话一出,不仅吕逸吓了一跳,连刘文也是一阵心悸,要知道,跟在魏之鸿身边,油水是少不了的。

吕逸不明所以,拒绝了,他可不想和这么个炸弹呆在一起。

魏炸弹果然炸了,质问他为何,“你这么穷,住这种破房子,跟我,我有的是钱!”

吕逸果然心动,问到,“你能给多少?”

“我高兴了,赏你金块!”

吕逸摇头,这种没有约定的话,他是不信的。

吕逸看到刘文,要魏之鸿先将刘文遣开,自己要与他商量工钱。

刘文回到马车旁,拳头攥的紧紧的。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似乎商量完了,魏之鸿对吕逸的要求无一拒绝,甚至专门给他和龙起安排了间房。魏之鸿催促吕逸快些收拾,今日就要进府。吕逸提着刚穿越来的时候在魏府拾的那几双破/鞋和锅碗瓢盆,抱着暮龙起,走出来。魏之鸿不满,将那些东西全部扔掉,说之后为他置办新的。

刘文侍奉两人上了车,他自己要赶车,他望了一眼魏之鸿强行扔掉的那几双鞋,内心冷笑了一下,这鞋是当时他扔掉的。

带着满腔的愤恨,刘文将马车赶回了魏府。

魏府,大多数下人都在偷懒,今早起这么早,实在困的要死。突然有人叫到“少爷回来了!”下人们有的掐住自己,有的晃着脑袋,连忙打起精神。

下人们迎接魏小少爷归府,却好奇魏小少爷身旁的人,一个看起来朴素非常的少年,看起来一股穷酸样,只是样貌端正了些。这人站在少爷旁边,连那个刘文,都只能跟在少爷身后了。

也只敢偷偷抬着眼皮看看罢了,头还是低着的。魏之鸿看起来高兴,领着人去了里屋,昨夜那本黄书,让他塞进书柜中的缝隙中了,毕竟他的房间每日都有人打扫,肯定是不能乱塞的。

魏之鸿想把人拉进屋,吕逸却停了脚步,魏之鸿看去,才意识到这叫花子怀里还抱了一个,这小孩被吕逸用薄被裹了,抱在怀中,不哭不笑,连声音也不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小狗崽子!”魏之鸿骂了一句,谁家小孩不哭不闹,尤其暮龙起面上无表情,活像个泥塑,不,连泥塑也会塑成笑脸,这东西简直是个妖物!

魏之鸿看暮龙起不顺眼,让吕逸去把小孩放下,魏之鸿心怀叵测。又想起来还未安置吕逸。恶意的想让吕逸住在柴房中,让刘文把人带过去。吕逸皱了眉头,自然不愿。如果是他自己就算了,还带着龙起,他并不是木头,一踏进魏府,就感觉到了众人好奇的目光,自己已经如此显眼了,再加上自己本就是外人,这刘文表面装的对人言笑晏晏,实则不怀好意,牵扯到利息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如此大度?怕的就是刘文带了头,其他人从了众,远离了魏之鸿,自己和龙起的日子定不好过。

吕逸讨价还价,竟真争取到魏之鸿隔壁的一间杂物房,毕竟吕逸还是不愿和其他下人呆在一起,有时候你让人家了解的越多,越是亲近,他们越会背后捅刀,还不如立个得了少爷宠的人设,只要跟紧魏之鸿,他们也只敢背后说坏话,不敢明面上干些什么。

吕逸想着先收拾收拾屋子,魏之鸿急的不行,于是只能先把龙起放在那堆满杂物的床上,落了锁,才回屋找魏之鸿。

魏之鸿本坐于床边,用两脚尖把鞋后跟一蹬,就把小靴弄了下来,晃着腿,又突然想起那话本还放在书柜里,又想去拿,又懒得穿鞋,这小靴帮还挺深,于是就穿着袜子,走在地上,拿了书。随然屋子扫的干净,但这一趟,这白色缎制的袜子底也泛黑了些,魏之鸿就又坐着,把脚一翘,扯着袜沿,将袜子扔在地上,球状的袜子就随意扔到床底,反正仆人回来收拾,魏之鸿从不过问自己物品的去处,这袜子,可能仆人洗净了,再给魏之鸿穿,也可能偷偷拿走自己穿了。所有东西都是如此,除了魏小少爷喜欢的,大部分东西,小少爷从不放在心上,下人们因此也捞到不少油水。

吕逸进了门,魏之鸿原本晃着的腿就停了下来,想跳下来,但又因光着脚,向前起身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叫着让吕逸将门栓关上。

吕逸走过去,魏之鸿才开口道:“给我吹箫。”又怕吕逸不知道吹箫是什么意思,把那破书翻开,指着那文字给吕逸看,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认字吗?”

吕逸心中无语,这小孩竟然拿自己来解决性/欲,自己上初中的时候,那个年龄也正是对性/感兴趣的时候,周围的同学或多或少都已经了解了一些性知识,尤其是男生群体,经常偷偷在宿舍看黄书,那书还要在所有男生宿舍轮转,晚上熄了灯,还会交流一下感想,你是喜欢那个日本鬼子还是洋妞,喜欢胸大的还是小的,我最喜欢那个红发洋妞,就是腿再细点就好了……吕逸初中是在镇里上的,周围村里的小孩都去那上,上初中又不用考,什么人都去了,一个班里不学习天天混的学生多的是,就算吕逸对那些事不怎么感兴趣,也时不时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什么班上哪个总是穿的时尚,已经开始接触化妆品的女孩,被ktv老板包了;什么班上哪个男生和自己隔壁班的女友上床了,还要分享什么滋味,女人的身子多么软,自己在宾馆开了钟点房,在门口买了一个避孕套。似乎是在炫耀自己已经成了大人,门口的人连他的身份证都不看,却不知他剃着闪电样的寸头,带着墨镜,蹚郎着布鞋,一脸稚嫩却吞云吐雾的样子,前台早已看出,但这里赚的就是这份钱。

吕逸的性知识更多的是在健康教育的书本里看的,虽然这门课从来没有上过,但得益于吕逸有个习惯,开学前发了书,就把课本都看一遍,这样,一些老师不会认真讲的边边角角,他也能看到。健康教育书里写的很好,介绍了何为性/行为,又写了不支持太早进行性/行为,性/行为是双方都会感觉到舒服的行为。书上配了男女生/殖/器插图,后来那个调皮的同学,翻到了那一页,指给别人,同班同学们就都惊奇的翻着看,女生们是矜持一些的,回去偷偷自己看。

吕逸是好学生阵容,还做了班干部,虽然人际关系和谐,但那些混子也并不愿与吕逸关系太近,吕逸的同桌,一个成绩中上但和混子们很玩的来的开朗的男生,也是吕逸的上铺,曾和吕逸分享过一本色/情片段。这是哪个经常去网吧的同学找的,偷偷看了,觉得不错,记下了名字,又偷偷跑到老师办公室用a4纸打印下来的,写的是一对男女野战,男人把女人摁在地上,睾/丸如钟摆一样拍打在女人的屁股上。吕逸看了一点,不想看了。

吕逸当然知道吹箫是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接过书来看了一会,这书上倒是写的详细,从手法到步骤。吕逸站着看,魏之鸿坐在一边急,好不容易等到吕逸看完了,魏之鸿就让吕逸跪在地上。他是嫌弃吕逸一身旧衣,即使洗的干净,也不能上了他的床。

跪就跪吧,也无所谓,只是目前看来,魏之鸿对自己很感兴趣,连之前的讨价还价都接受了,自己当然要多为自己谋福利。吕逸裤子薄,跪在地上,膝盖肯定会跪的青紫,于是吕逸要求垫点什么。

魏之鸿把枕头扔下来,吕逸刚垫好跪下,魏之鸿又鸡毛起来,让吕逸先用水漱了口,于是只得再起身,拿茶壶倒了水,漱了口,吐在废水盆中,又再过来跪好。

吕逸跪好,掀开魏之鸿的下摆,竟发现这小少爷仅仅穿了一条袴,也就是开裆裤,这使的吕逸表情有些抽动,明明昨天,这家伙穿的还是很正常的裤子啊。魏之鸿看到吕逸的表情,有些羞怯又有些娇怒,怒斥道让吕逸快些。

吕逸又想到刚才忘洗手了,要是只用手还好,反正男生尿道长不容易感染,自己还得舔呢。等等,为啥魏之鸿不洗洗鸡吧?比起自己的嘴,难道不是鸡吧更脏吗?

于是两人又磨蹭了一会,终于是又摆好姿势了。

吕逸将魏之鸿的阴/茎掏出,已经有些硬了,吕逸先用手摸了摸龟/头,魏小少爷就忍不住叫了一声,吕逸又用手环住,上下撸动着,魏小少爷看起来就快承受不住了。吕逸心中笑道,就这,还想着口/交?撸几下就要射了吧?

吕逸拿出自己的服务精神,一手撸动柱体,另一手挑/逗着睾/丸,并加快了速度,魏之鸿果然承受不住,口水从嘴边流下,叫的声音更大。吕逸坏心眼的想,叫吧叫吧,最好让外面的下人都知道,我是受魏之鸿宠爱的人,别打我的主意。要是被害了,就跑去门派,暮龙起是男主,肯定有人要他,自己当个照顾他的人就行。

柱体开始颤动,魏之鸿的身子也开始发抖,阴/茎射出了有力的柱状液体,射在吕逸的手中,还有一些溅在吕逸的衣衫上。魏之鸿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只有从11岁开始,遗过精。魏之鸿沉浸在快感中,身上出了薄汗,就将厚重的外衫解开,脱下,里面穿的竟然是一件无袖小衫,因着布料少,这衫看起来,竟然有些像女子的肚兜,只是颜色素了些。

这小子外头穿的是人模人样,里面穿的倒是随意,吕逸想。

魏之鸿看到吕逸的表情,又是红了脸,骂到:“你不要乱想!”

我乱想啥?有钱人的一点小癖好罢了,这魏之鸿还真是个小孩。

魏之鸿刚尝了射/精的痛快,便想接着深入探寻性的奥秘。吕逸却嫌弃,这鸡吧上都是精/液,茶壶的水刚才洗手漱口洗鸡吧早用完了,吕逸不愿继续了。

魏之鸿的耐心也并没这么多,之前听取吕逸的要求,都是给他脸了,一听他竟然嫌弃自己的精/液,怒从心中来。“我这精血,今后多少男女求都求不来,喂给你,都是赏你的!”

吕逸看魏之鸿动了怒,只得服软,这有钱人还是惹不起啊。慢慢靠近那沾着膻腥的鸡吧,心一横,就吃了下去。这鸡吧进到那湿软的温柔乡,魏之鸿更是忍不住爽的颤抖,这就是那黄书上写的吹箫,太爽了,不知道其他的是个什么滋味。

吕逸将嘴鼓起,弄成中空的形状,也是实在不想碰那些精/液和阴/茎。可是又想起刚才魏之鸿已经动了怒,自己再不讨好他,不知道会不会很惨。于是又收缩口腔,口腔和舌头环绕住阴/茎,舌头微微动着,舔干净精/液之后,伸着舌头给魏之鸿看,然后咽下。

魏之鸿这小雏鸡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吕逸又舔了几下,就射出来了。

吕逸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趁现在多讨好讨好他,叫了水来给魏之鸿清洁。又侍奉魏之鸿换了正常衣服。魏之鸿躺在床上,成大字型,或许是放松了,肚子开始叫了,毕竟他从昨晚就没吃饭,今早急着收拾,就在马车上吃了点糕点。魏之鸿还没来得及红脸,吕逸就叫待命在外的下人速度将食物送上来。

这下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过不了多久,府内的人就都会知道魏小少爷新带来的人,是个妓子了。一听到吕逸的命令,立刻去准备了。已临近中午,饭已经备的差不多了。不一会就上了菜。肉菜不少,丰盛的很。

吕逸也饿了,早晨刚起就被叫走,早饭也没吃,就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魏之鸿被看的烦了,“你什么身份,下人哪有和主子一起吃的。”就又埋下头吃起来,但是一直感受到吕逸的目光,给吕逸扒了一碗菜,舀了碗汤,让吕逸回屋吃去了。

吕逸端着碗回了屋,这屋子还没来得及打扫,就开了个窗户,还是挺多灰的,吕逸又感觉心疼,刚才急匆匆的,龙起就在这灰中待了这么久。又心疼的把龙起抱出来,搬个马扎坐在门外吃,散散灰,好歹挑了个人不多的地方住,没几个人路过看他。

吕逸坐着,一边扒饭一边和龙起一起晒太阳。吃完饭,吕逸又跑去找了个下人,说自己要煮沸的羊奶牛奶,让他快去准备。经过这一中午的发酵,下人们都知道这小子是魏之鸿眼前的新红人,立刻就备好了。

吕逸一边喂暮龙起,下人一边帮他打扫那杂货间,吕逸感叹,有钱人过的太舒服了。

这事传的快,自然也传到了刘文的耳中,刘文妒火中烧,不过是个靠身子上位的低贱之人,抢了自己在少爷面前的位置,要知道,自己可是从小跟着少爷长大的,自己做事机灵,最是得少爷心意,自己不光靠这机灵得了不少赏金,自己看不惯谁,在少爷这耳语几句,说这人对少爷有异心,少爷自然会解决。

最令刘文气恼的是,这吕逸还抢了刘文的侍奉的活。而这几天,刘文好不容易抢点活,在魏之鸿面前刷了存在感,魏之鸿却不像之前那样,给他赏赐了。这是刘文最不能接受的。

而此时的魏之鸿正在做课业,吕逸在一旁帮忙研墨,魏之鸿不是个爱学习的主,他是聪明,但爱玩,写会玩会,吕逸在一旁面不斜视,放空自己。魏之鸿苦恼,今日夫子刚教的词句,因为吕逸在一旁陪读,走了神,记不得如何解释了。却又不想问吕逸,只得说道:“小叫花子,你可学懂了今日的词句了?”

吕逸心想,我语文可是总考130以上的,翻译文言文而已,嘴上说的却是“小人愚笨,还请少爷指教。”

魏之鸿最吃示弱这一套,也不纠结那课业了,随便翻了一张,讲起来。虽然这世界有仙人,能修仙,不过修仙之人和普通人还是有很大隔阂,简而言之,就是搞了垄断,因此普通人也学不到秘籍,魏之鸿学的仍然是四书五经一类的东西。

讲的兴起,魏之鸿还拿着毛笔,给吕逸做批注。魏之鸿讲的通俗,那高深莫测讲不实切的东西,魏之鸿还真能说出几分,再加上他虽然年纪小,但毕竟富贵,见识的不少。吕逸还真听入迷了,一边听,一边摩擦那放毛笔的玉制笔搁。

一篇文章很快讲完,魏之鸿却显得意犹未尽。刚才魏之鸿边讲边在这文章上用小楷标注满了,现在手上还拿着毛笔转着玩,那手指拿着毛笔一转,紫毫毛就吸不住墨汁,似雨中转伞,元光飞溅,溅在了吕逸的脸上,连那新赐给吕逸的新杉,也如同泥水溅在裤脚上一般。

事发突然,吕逸还没反应过来,面上不由自主的皱了眉。魏之鸿本心中有些歉意,看到吕逸的表情,心中却是一把火烧了起来。

“认清你的身份,叫花子!何时轮到你来对我使脸色!”

吕逸迅速调整了表情,变得乖顺,魏之鸿却不得解气。叫吕逸脱了衣服。

“甩你几个墨点子就如此蹙了眉毛!别说墨点子,就是我甩几滴尿,他人都是趴着张个嘴去接的!”

吕逸觉得魏之鸿低俗,但人在屋檐下,只得随声附和:“怎敢如此,郎君赏我,怎敢厌弃?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魏之鸿却觉得小叫花子花言巧语,仍是怒目圆睁,无明业火不得熄灭。“快脱了衣服!”

这下吕逸也不能拖拖沓沓了,脱了外衫,魏之鸿未语,又解了内衫,自从在酒楼营生,又在魏府得了宠,吕逸也不再忍饥挨饿,这身体已经不再是那瘦弱病态的乞丐的身子了,露出一片富有少年感的簿肌,现在吕逸的身子,可能比他穿书前还健康。吕逸自然不想继续脱,就这样跪下来。

魏之鸿打量着,有些不满,又不知为何不满,转至吕逸身后,看到少年纤瘦但不瘦弱无力的后背,才满意了些。之前骑过吕逸的大马,这背还是有些趣味。

魏之鸿又沾了墨,蹲在吕逸背后,拿着毛笔画了起来。这紫豪笔,是取了野山兔项背之豪做成,坚韧,如锥,利如刀,吕逸只觉得,这笔初接触皮肤时,如针头扎在自己身上一般,但游走时,又如飞虫停留,感觉十分怪异,咬着牙,偷偷掐住自己的手指,忍耐。

魏之鸿画的认真,但人体如何比得过宣纸?再加上魏之鸿本就未曾认真学习书画,先生教他画鸟,他在下面画野鸡。因此实在无法画出什么东西,又学的不认真,一时忘记了先生教的那些笔法,一板一眼的在吕逸背后画着花鸟。画着画着,又突然拍额,忘记羊豪才最为合适,又开了笔,换了大楷,却无法在背上用那勾皴擦的笔法,只把墨汁弄的滴滴答答的。

这又苦了吕逸,羊豪更软,笔尖还不停的变换角度,吕逸痒的不行,却不能随意动,心中胡思乱想,怪不得电视剧里拷问犯人用羽毛刮脚心。而且魏之鸿画的认真,那热气一直往吕逸背后吹,汗毛都竖起来了,吕逸只得掐的更狠,咬住口腔粘膜。

魏之鸿心中不爽,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蹲了这么久,腿都麻了,更是气愤。

“给我站起来!”魏之鸿坐在椅上,让吕逸站着,这高度又不合适,吕逸只能半蹲这。魏之鸿又开始画,却实在画不出个好样儿,心中郁郁不得,在吕逸腰窝落了自己的款。笔尖刚落在腰窝,吕逸实在忍不住,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让认真的魏之鸿吓了一跳,也抖了一下,魏之鸿心中羞赧,气愤的打了吕逸的屁股一下,让他别动。

最终,魏之鸿在吕逸背上留下了唯一一个满意的东西,他的名字。

吕逸感觉到魏之鸿结束了,好奇的转过头去看,魏之鸿又炸毛的让他别看,但其实吕逸也看不到什么。魏之鸿心情尚可,没再为难吕逸,草草糊弄完课业,就让吕逸回去沐浴了。

吕逸搓洗着背部,浴桶中的水全黑了。

刘文越看吕逸越是不爽,私下里更是小绊子使个不断,搬口弄舌是少不了的。吕逸本常去魏之鸿居所,那守卫是能谈上几句话的,府上的丫鬟们,力气小的,搬不动什么东西,吕逸路过就帮一下。原本下人们对吕逸并无恶意想法,大部分人是无所谓的。

但是刘文这一搬弄是非,又是说那吕逸是个乞丐,从小吃的都是狗都不食的东西,肮脏的很,是个狐鼠之辈,还是个顽皮贼骨的,说自己亲眼看到吕逸偷了自己的破/鞋!

有些爱八卦的,便整日听刘文讲关于吕逸的流言蜚语,甚至自己开始编造了。一点小事都拿来反复说,甚至又牵扯到他叫花子的身份,说果然,出身贱籍的人,品行如此不肖。

流言四起,自然无人再与吕逸搭话。吕逸与谁说句话,这人表情都不对,转过头就要与他人讲起坏话来了。

吕逸也感觉到了,心中叹息,自己在上辈子没经历过校园霸凌,因为校园里总有与自己家境相似的,自己不独特,何况自己还算个外向的性子,即使有人讨厌他,也是不交往就算了,那会这样恶意诋毁他。穿书了,竟然遇到了职场霸凌,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被针对才是奇怪,自己对这里来说是个外人,又格外得魏小少爷的宠,还身份低微,与其他下人并无相同之处,而且,还动了他们的蛋糕。

吕逸摇摇头,不再想了。校长在宣教演讲上说,被霸凌永远不是受害者的错,吕逸觉得是对的,但那个秃头啤酒肚的校长,对于学校那几起霸凌的事件却并没有解决什么,只是嘴上讲的好听,还要管女生发型,刘海都不让留。

自从下人们孤立了吕逸之后,生活中的杂事只能吕逸自己做了,不过幸好吕逸摸清楚各个杂货的位置了。今天晒了被子,突然间却下了雨,丫鬟把所有衣物都收了,只留了自己的被子,因此被褥都湿了,吕逸要去拿一床新的。

吕逸到了杂货间,杂货间又被锁上了,又只得去找管家要了钥匙,开了门。却发现被褥被人放在了上层,柜子下摆着一个梯子。

吕逸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地上丢的被人磨尖的一堆小石子,笑了。

吕逸爬上梯子,梯子摇摇欲坠,吕逸伸长手,先抓住被子的一角,确保自己能把被子拽下来,然后爬上最高层的那一梯,一只脚踏上去,另一只脚慢慢踩上去。

梯子承受不住吕逸的体重,歪倒了。吕逸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膝盖和掌心着了地。屁股上的肉多,怕自己受伤太轻。

石板被吕逸砸的咚的一声闷响,尖尖的小石子扎进手掌,细碎的留下很多伤口。这石子太小太碎了,划不出什么大伤口的,不过也够用了。膝盖是比较疼的,肯定青紫了。吕逸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忍着疼痛没有显示出自己有任何异常,抱着被子回屋了,路上遇到几个下人。

回屋铺好被子,暮龙起还是呆愣愣的被吕逸放在小床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反应。吕逸逗了一会,打水洗了手,把石子扑棱掉,随便用白布条裹了起来,还伸张了手掌,让伤口破裂,多挤出点血来。

做好之后,吕逸抱着龙起睡了。

第二天,吕逸按时来到魏之鸿的居室,与平常无异,乖顺的站在一旁,天气渐热了,屋内放了冰块降温,吕逸又给魏之鸿备好奶茶,也是加了冰块。伸手给魏之鸿放在桌上,还特地往魏之鸿面前推了推。

魏之鸿果然注意到了带着血迹的白布。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吕逸却是转了头,看起来一副难过的模样,欲言又止。等了一会,魏之鸿却没再问,吕逸才慢慢开了口,“幸得魏少爷喜爱,恩重如山……”魏之鸿挑了挑眉,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倒是显得有些压迫感。吕逸想,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

“或许,魏少爷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别的下人才是,怎能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呢。”

魏之鸿只觉得额角不停的跳,他说话做事直来直去,是最讨厌这些拐歪抹角的话。

魏之鸿抓住吕逸的手腕,解了白布,看到双手掌心都布满了细碎的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倒是不深,伤口有些结了痂,但是还露了些新鲜的红彤彤的肉。

魏之鸿是个金贵的主儿,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对这伤还是好奇,伸出手指,先用指腹揉了揉那肉,仿佛准备弹奏古筝时,开始先轻揉琴弦一般,要安抚好那琴,指尖轻轻的来回搓动。感觉软乎乎的,魏之鸿是没见过也没摸过那些生肉的,感觉手感十分奇妙,很嫩的手感,魏之鸿之前不小心摸到过眼球,感觉柔柔的带着弹性的触感和它很像。

听到吕逸轻轻的嘶了一声。又摸了摸,摩擦起来,魏之鸿真的会想起自己学习古琴的经历,虽然自己没学过几节课,学的也不认真,自己走神的时候,就摩擦琴沿,琴沿是硬的,刷了油,润润的,也有些滑,如果自己出了汗,摩擦的就会更加顺畅。这么想着,魏之鸿觉得自己掌心出汗了。

最后,要开始弹奏了,用那手指一勾,琴弦就拨响了,教导魏之鸿的先生可以弹出复杂的群体,或柔情似水,或荡气回肠,一切,都被手指支配着。魏之鸿用指甲抠了起来。新长出来的痂还很柔软,很容易就扣了下来,稍微粘连着周围的皮肤一起被抠下。痂被抠下,里面的血就又流出来了,本来就粉红的皮肤,开始渗出红色。

魏之鸿抠的得了趣,吕逸手上还有很多,他又开始抠下一个。吕逸颇有些生无可恋,这抠伤口又疼又痒,难受的吕逸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但是又忍住。吕逸开始后悔自己想要借着魏之鸿给下人们一些教训了,魏之鸿是个什么人?嚣张跋扈,脾气古怪,都说伴君常伴虎,这么个16岁的小孩自己都摸不清。好吧,自己在原本的世界也是刚成年,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上的痂让魏之鸿都扣完了,吕逸的手掌红的像山楂。魏之鸿似乎意犹未尽,问吕逸别的地方还有吗。

吕逸愣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答,魏之鸿上手就要拔吕逸的衣服。

“有!有!腿上有!”吕逸拉起裤子,露出青紫的膝盖。经过一晚上,这膝盖显得更吓人了,看起来起了瘀血。

魏之鸿看到没有结痂,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伸手摁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苦不堪言,吕逸悔之晚矣,悼心疾首。魏之鸿指腹按下,青紫的淤青就泛白,皮肤也被按下一个小坑,手指离开,就又变得红肿青紫。有点像吸满了海水的沙滩,踩一脚,水漫出来了,等一会,又吸回去了。魏之鸿觉得这个也不错。

抠伤口不算多疼,但是摁淤青,吕逸冷汗都冒出来了,疼的抽回自己的腿。魏之鸿抬头看他,吕逸只得直说:“是刘文!他针对我!”说完,又觉得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魏之鸿真能给自己出气?自己是不是真被魏之鸿包养的傻了,怎么会给魏之鸿打小报告!

魏之鸿本来也玩得开心,即使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可能太过惩罚刘文了。魏之鸿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吕逸先回去了。

说到底还觉得吕逸有趣,还是要给他出个头的。魏之鸿叫来刘文,刘文一副狗腿的模样,笑容满面,听到魏之鸿的质问,也仍然面色不改,花言巧语糊弄了。

“少爷,您中意吕逸,我自然不敢碰的,吕逸可是少爷的玩物。刘文是愿帮少爷解忧的,那吕逸带的个小孩,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真是个妖怪!”

这话得了魏之鸿的意,刘文接着说:“别怕!少爷,我去帮您解决。”

“行,那交给你了。”

刘文满面春风的出了屋子,又在外面徘徊了会,给自己脖子上揪了几个印子,才回了下人房。

刘文一回到寝居,就故意弄出声响,吵醒了其他正在熟睡的下人。他们好奇刘文为何回来的这么晚,刘文只是扯了扯衣领抱怨今天太热了。

几个会抱大腿的祝贺刘文,刘文只是微微一笑。

第二天,趁着吕逸又去了魏之鸿那里,刘文找了个送柴的乡村野夫,把暮龙起抱走了。

吕逸在魏之鸿身旁陪伴一日,准备回自己屋了,在回去的路上,回想着今日故意逗弄魏之鸿,又觉得有趣。魏之鸿讨厌吃辣,但幼时曾见过那在军营里当将军的堂叔在饭桌上,一手端着酒桶,一手拿着那撒满辣椒的烤羊肉,这堂叔浓眉大眼,面部下方长满了不短的络腮胡,嘴巴一动,这络腮胡也跟着一动一动的,而且吃了烤肉,油渍都沾上了,胡子显得油光发亮的。

魏之鸿有点嫌弃,太粗鲁了,和温文尔雅的父亲一点都不一样,父亲的脸颊永远干干净净的,不像这人一般,从不穿打衫,这衣服露的多,都把那肥壮的躯体露出来了。魏之鸿心中嘟哝,真像个肥猪,这家伙真是父亲的兄弟?

今日为了招待这堂叔,连饭菜都改了款式,与平时精致的菜肴不同,都是大份且味重的,魏之鸿不喜,只能不停的吃那份粉条白菜,平时这道菜,魏之鸿是连碰都不碰的。

堂叔也注意到了魏之鸿不愉的神色,停下了和魏之鸿父亲的对话,说:“小鸿啊,吃饭怎么和个猫儿似的。”说着发出洪钟一般洪亮低沉的笑。“快快快,男子汉大丈夫,可是得多吃点,不然成了那小鸡崽子,掐着脖子拽走了。”

魏之鸿不像理他,父亲斥了他一句,“这小子,真是有自己的想法,唉,我与夫人又是宠他的,弟弟莫怪。”堂叔嘿嘿一笑,拿起那长宽的剃羊刀,迅速的拆了一大块羊肉,这肉,肥瘦相间,肥而不腻,滋滋冒油,又撒了孜然辣椒,往魏之鸿盘里一放。

魏之鸿本不愿吃,但对上父亲的眼光,吃了一片,只觉得喉头冒火,血液上涌,脸一下就红了,慌乱的摸索茶杯,饮下一口,却发现这是刚才堂叔倒的酒水。这酒水够烈,辣的很。

父亲赶紧倒了清水给他,缓了好一会儿,魏之鸿才抬头瞪着堂叔。一个圆乎乎白嫩嫩的小孩,脸还因为被辣的红扑扑的,还被辣出了眼泪,湿漉漉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堂叔大声的嘲笑他男孩子这么娇气,又被父亲提耳命面,魏之鸿扔了筷子,转头就走,背后还传来父亲的斥责和堂叔的声音。

不过自此之后,魏之鸿在外面从来不显出自己吃不了辣,虽然他还是不会主动点辣的,但万一吃到辣,即使被辣的涕泗直流,也要继续下筷子,嘴硬的不承认。

吕逸今天中午去厨房帮了厨,现在多数下人都对吕逸有敌意,厨房有个厨娘,大家都叫他李大娘,性子是个泼辣的,也是个不爱听闲话的,依旧我行我素的和吕逸搭话,因为魏之鸿是个嘴挑的,许多菜连筷都不动,有时候厨房有啥没吃完的吃头,李大娘就招呼吕逸去吃。本来这些东西都会让那些收菜丫鬟们吃了。

因为李大娘的坦荡,所以有几个下人私下里会偷偷和吕逸打招呼,不过若是旁边有人,就不敢了。

吕逸帮完厨,切的辣椒味沾在手上,洗了好几遍也没洗掉,又想起魏之鸿似乎吃不了辣,闻到一点都会脸红。于是故意带着一手辣椒味去了。

本来魏之鸿坐着逗蛐蛐,一闻到吕逸身上的辣椒味,脸色都变了,但为了面子,就是不承认。但吕逸还凑近,魏之鸿撑了很久,努力的憋气,强撑着不躲开,还是忍不住,说“我要歇息了,你走吧。”然后转头就往继续走,蛐蛐都不要了。

吕逸觉得有趣,收了东西,往回走。

今天放人早,吕逸还想着回去干什么,加快了脚步。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空空的床,被小被子包着的小孩不翼而飞。吕逸心凉了一半,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又一次,又一次失去了一个人。

吕逸疯了一样的把屋里翻了一个遍,又疯了一样的推开门,跑了出来,吕逸又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觉得魏之鸿是个小孩,好骗,后悔觉得靠魏之鸿就能收拾的了刘文,后悔那天怎么同意和魏之鸿走了?

吕逸又想起妹妹,想起妹妹傻乎乎的坐在商场外面的椅子上等他下班,妹妹有点傻,但是很乖,她说坐在奶茶店,喝奶茶的人就没地方坐啦,非要坐在外面公共的椅子上。想起妹妹哭,之前吕逸训了她一顿,不让她跟着那群小孩去湖边上游泳,你还是个小女孩,跟野孩子玩都变野了!妹妹觉得委屈,哭了一顿,吕逸也生气,不听话。但是后来,妹妹又红着眼睛蹭过来,拿着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给吕逸,示意自己错了。又想起……最后的那天……

吕逸跪在地上,吕逸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跪下了,反正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文,肯定是刘文,自己太傻了,怎么觉得靠魏之鸿就能解决呢?吕逸发疯似的冲向刘文的寝室,气势汹汹,一路上都无人敢阻拦,下人纷纷侧目。吕逸直接揪了刘文的头发,一拳就打在他的鼻子上。

两人很快扭打起来,有健壮的下人赶紧拉开了两人,吕逸双目发红,似恶鬼一般,头发衣服杂乱,喘着粗气。刘文就看起来惨多了,鼻骨都被打歪了。

有下人赶紧叫了魏之鸿来,魏之鸿听到吕逸和刘文打起来了,匆忙赶到。吕逸却走了,下人说吕逸执意要走,那神色实在吓人,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撕了,手一松,人就跑了。

吕逸赶紧跑回去收拾了东西,吕逸是个物欲小的,东西一裹就收拾完了。那发的工钱和赏赐,都让吕逸存到钱庄去了,吕逸怕被偷,把单子缝在自己的里衣里,换了衣服就拆了再缝上,这都是爷爷奶奶教给吕逸的,老人家最怕的就是钱丢了。这样贵重东西不怕丢,吕逸身上就带了一些小钱。

提了东西就跑,门卫却不放人,僵持之际,魏之鸿带着一大堆下人赶到了。

魏之鸿看到吕逸这幅样子,也觉得心悸,“吕逸!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你说我要做什么!刘文做的那腌臜事,我就不一件件算了,龙起呢!?把龙起弄到哪去了?!”

魏之鸿心中了然,那小孩确实让刘文弄走了。“不过是个小孩,何必如此?”

魏之鸿还没说完,就又让吕逸打断了,“呵,魏少爷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寡偶少徒,寡情薄意,隔岸观火罢了!你说龙起面无表情似个泥塑一般,我倒是觉得魏少爷才是那塑像,看着是鸿衣羽裳,超脱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心都没有的死物罢了!”

这话说的难听,下人们纷纷变了脸色,魏之鸿也是脸色难看,自己无心?那这些天的日日相伴是什么?不是还夸自己教导有方,课文讲的是高人一筹吗?抵足而谈,都是镜花水月?

魏之鸿也来了脾气,“滚!给我滚!”跺着地面。

“等等。”吕逸看向刘文。“龙起到底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刘文偷偷打量魏之鸿的神色,魏之鸿脸色很臭,没什么指示,刘文只能说了。

吕逸转头就走。

刘文留下了,他心中感觉石头落下了,马上自己就能回到之前的生活了。魏之鸿却觉得总看刘文不顺眼,看到他,就想起吕逸,心中总是不痛快,连刘文做事,都觉得没有之前痛快了,又将人赶走了。

吕逸花了几文钱叫了驴车,这驴车本来是送货的,吕逸给钱,说送他一程,这马夫想着能多赚一点也成,载上吕逸就出发了。

差不多到了傍晚,到了山下,这马夫发现这村子都是窄小的泥路上,怎么也不愿送了,又说自己的车走这破泥路,轮子都磨坏了,让吕逸赔钱。

吕逸心急,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匆匆离去。这马夫本来想再要点,伸手叫住吕逸,但吕逸头也不回的走了。马夫叫不住人,掂了掂铜钱,也还算满意的离开了。

吕逸走进村子,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是否见过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都说没见过,摔门的也有。这一家家的问,天很快就黑了,吕逸心中越发焦急,更绝望的是,吕逸发现,这还是个村落,沿着路走上一段,就又到了下一个村。刘文直说让那个村夫带回去找个地方丢了,谁知道丢哪去了。

不能在浪费时间了,这么小的小孩,晚上太危险了。吕逸抓住一个在农田垦地的人,焦急的问,谁家有个在魏家送柴的,这人知道的,隔壁苏庄有个苏三,早就炫耀个遍了。苏庄人比村里的人有钱点,总是用鼻孔看人。

那人告知了位置,吕逸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到了之后,冷静了一下,自己不能这样进去,怕他们觉得自己寻仇,不敢说了,于是调整呼吸,整理容貌,敲了门。

一个妇人开了门,吕逸礼貌笑道:“不知苏三可否在家?我是来谈生意的。”

妇人是不懂这些的,苏三总是说女人不要管男人的事,不告诉她,也不让她插手,只说自己给魏府供柴,出息的很。妇人也知道男人带回来的钱确实不少,村里人很少能赚到这些,前段时间还刚起了新房。

妇人毕恭毕敬:“大人,家夫尚未回家……许是在镇上耽搁了……快进屋喝口茶吧。”妇人没说苏三常在赌坊,她不清楚是赚是赔,不过苏三总说赚了。

“不必了,下次我会再来拜访的。”吕逸微笑,看起来彬彬有礼,妇人也不由自主红了脸,毕竟自己年纪轻轻嫁给苏三,这苏三着实泼皮无赖,若是……

未等妇人再说话,吕逸匆匆离去。妇人只觉得有出息的人真是忙。

吕逸更是急切,这苏三没回家,该去哪里找暮龙起?顿时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甚至想把身上的散钱都拿出来,雇了村民去找,又冷静下来,如此兴师动众,别说魏府能得知消息,知道自己的去向,虽然魏之鸿说了让自己滚,而且他好面子,不会把自己带回去,但怕派人打听自己。不是吕逸太自恋,觉得魏之鸿钟情自己,而是怕魏之鸿报复,这从小被宠大的小孩,是第一次被人骂成这样。

更何况……要是村里人知道自己有钱财,万一起了贪心。吕逸又胡思乱想,这也是吕逸的缺点,做事前瞻前顾后,但反过来,这也是吕逸的优点,深谋远虑。

但吕逸实在担心暮龙起,这下他急的团团转。而且,天色已黑,怎么也不可能再赶去城镇了,自己又没有车马。

时间不等人,吕逸赶紧又打听到苏庄的村长住哪户,往村长家跑,又送了碎银,村长眉开眼笑。

苏庄算有钱的,这村长有个法器,功能类似喇叭,其他村长集合说个事,或者谁家叫个人,就拿点东西来借,这东西不算贵,可是给村长换来的米肉却不少,不过还没换过这么多的。因此村长亲自帮喊,吕逸还说,找到的有奖赏!

吃完饭大家都闲的没事,这村落不大,都晃悠着过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吕逸说小孩应该在镇上,那村民都热情的要提供车马,希望自己也能收到赏钱。俩老头老太太走来来,说路上见到住山上的怪老头,篮子里载了一个小孩,那老头每天去镇上卖点豆腐,可能从镇上载回来的。

吕逸立刻往夫妻两人手里塞了钱,往山上跑去。没供上车马的村民嫉妒的看着两人,真是话多,反正先借了车过去,怎么样都得给自己钱。

吕逸跑的快,这山路又泥泞,脚底一滑,就趴在地上,衣衫沾了一大片泥土,也顾不得了,一路跑上去,跑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看到一座小竹屋,屋外杂乱的堆着东西。

吕逸用手掌拍门,里面絮絮叨叨的传来声音。“来了来了,干啥啊这么急。”一个华发苍颜的老人开了门。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吕逸匆匆行了礼,就往屋里看。

“唉,你小子干啥的?”

吕逸回过神“抱歉前辈,听闻您今日捡到一个小孩……”

“哦,你说他啊,我看他被扔在路旁边了,给他捡回来了。”原来暮龙起被扔到路边的沟里了,这苏三,想着要完成任务,可是到了一半,觉得这估计也行了,自己还赶着要去赌坊,就一扔,然后用树叶子遮上了,太粗糙,他看见给捡了。

“多谢前辈救了我弟弟,吕某无以为报。”吕逸终于放松了下来,眼眶都湿润了,向他行礼。

这老头却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逗吕逸玩,“你说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证明?”

“这……孩子背上有颗小痣,右边蝴蝶骨上。”老头一看,还真有,不过老头依旧不依不饶,“就对了一点,这可不行,万一你是人贩子呢。”

吕逸被他吵的不行,稍显不耐烦,“那前辈要如何?”老头嘿嘿一笑,“当然是住下,看看孩子亲不亲近你啊。”

吕逸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脏兮兮,鞋子都让他跑的开了口,不过没他刚穿过来那天的鞋张的厉害。吕逸有些羞愧,连忙道谢。

这老头收拾了张床,让两人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吕逸就让叮叮当当声吵醒了,用力闭了下眼,然后缓缓睁开,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疼,昨天是累着了。老人家起床早,可能是睡不下了,已经开始做早饭收拾东西了。

老头推门进来,吕逸的脏衣昨晚睡前就换了,老头给他了件旧衣,是粗布的,是深色,还有磨损掉色的地方,露出本布的颜色。老头叫吕逸起了床,洗了漱。洗漱是为屋外的,不然屋内洒了水收拾起来麻烦,这山上是阴暗潮湿的天,屋里不通气晾晒,会有潮味。

吕逸舀了水到小盆里,也没个台阶加高放放,就蹲着洗完了。这大早晨的,山上起了雾,一条雾带,一片薄纱,雾气随着风轻轻的动着,形态倒是像用灶台做饭时的腾腾热气,但行踪不像,那热气嗖一下就上去了,是个野的,抓也抓不住,一个跑了,下面又来一个,源源不断的从扣着的锅盖缝隙中溜出来,是向往自由。不过还没到屋顶,又烟消云散了。

这雾却是个稳重的,一大片,厚重的,今天雾是很浓的,望眼看去,那树冠都是看不见的,光留了树杆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吕逸抽了抽鼻子,空气中是潮湿的味道,泥土、和植物的味道。自从穿到着,吕逸没见过清晨的雾了,之前在村里早晨会起雾,不过不会这么大。

老头熬了大米汤,给吕逸一碗,碗沿有个小碎口,吕逸把碎口转到一旁,从完好的地方喝。吕逸蹲着喝汤,老头又进屋逗龙起玩去了,龙起睁了眼,也不哭不闹,就转悠着黑溜溜的眼看吕逸和老头,这老头心血来潮,把小孩抱起来。暮龙起经过吕逸的喂养,看起来健康多了,脸也肉起来了,拨开胳膊腿上的衣服,还能看到堆积成轮胎一样的肉。

老头觉得有趣,拔开那肉玩,吕逸把小孩照顾的好,那处也是不集泥的,谁家小孩没照顾好的话,那里可是一股子奶臭味,汗味交织,忒臭。

这小孩忒无趣,逗他没反应,嘴也不张一个,啊啊声也不叫一下,老头又去看暮龙起的牙,看到牙床里开始露出白白的小头,是最下面两颗牙。老头摸了摸,小孩看起来不太舒服,但仍然没反应。

老头惊奇,“这小孩没反应啊,难道是个痴傻的?”

吕逸站起来,端着碗走过来,“不会的,反正不是个傻的。”

“嘶,那这真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没见过小孩这样的,刚生下来的小猫小狗逗逗,还会吸人手指头。”

吕逸也不知道为啥,书中也没描写男主小时候啥样啊,就写被乞丐收养了。老头又把小孩抱起来,双手叉在龙起腋下,让龙起踩在他腿上,一颠一颠的玩。

“唉,你家小孩长牙了。”

“真的?”吕逸前几天看还没长,一看,果然露了小头。

老头刚才端了一碗少的汤,里面放着个勺子,放在一旁了,老头把小孩放下,端了汤,又抱起来,侧靠在胳膊上,喂他米汤。吕逸怕老头把孩子呛了,在旁边盯着他。

勺子一过去,龙起就张嘴,然后下一勺,再张嘴。很快就见了底。老头又洗碗去了。吕逸觉得这老头属实心大,就留外人在屋里,自己跑了,不过看着这屋子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不过又觉得自己该带着龙起走了。等到老头洗完碗,又向他作揖。

“多谢前辈收留,此等恩情吕某感激不尽。”

老头说好好,又收拾起东西来,吕逸觉得疑惑不已,这老头到底要干嘛,自己想带着龙起走了。

“前辈这是要……?”

“啊,这不是要换个地方住?”

“所以前辈这是要搬家……?”

老头说是,吕逸站着看老头收拾东西,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吕逸上前帮老头收拾东西。东西很多很杂,那破碗破篮子也让老头拿走了,老头又从角落里扒翻出个板车,把东西往上一放。

吕逸觉得送佛送到西吧,老头抱着龙起往板车上一坐,吕逸拉着车走了,走之前还给他个水囊,吕逸想,这地方怕不是近不了。

一路上老头指哪吕逸往哪走,一路走着,太阳升起来了,浓雾就散了。又能看到高高的树冠了。把车拉下山,这路就好走多了,山上泥巴湿湿的,容易打滑,吕逸走的慢,山下就简单了。

板车晃荡着沿着路走,老头看起来兴致很高,还抱着小孩唱歌,唱个曲,唱个词的,但是语调模糊,吕逸听不清唱的什么。

微风拂过,地里的小麦刷啦啦,随着风波动,现在小麦还是绿的。除了小麦,地里还有种了些其他菜种。吕逸是没种过地的,他爹之前分到几亩地,不过早就因为懒得种卖出去了,爷爷奶奶那边也就在院里种点菜自己吃。

这路走的顺,越走越不见那小泥路了,都是宽路。不过天倒是热起来了,马上到中午了,吕逸心想,这是要去哪啊……该不会这老头才是个人贩子?

老头让吕逸把板车往树荫下面一停,拿出布包的面饼馒头,塞给吕逸,说他是主力,多吃点。吕逸也是真饿了,就往嘴里塞。这老头吃了个馒头,又拿出个水囊里面打了早晨的米汤,喂龙起吃。

树荫下面阴凉,树叶沙沙作响,光斑打在地上和人身上,动来动去。老头往车上一躺,指了个方向,说后面一直直走就行,就打起呼来了。

吕逸无语,还是拉着车出发了。

一个半时辰之后,终于见到一个村子,老头也醒了,指了个屋子,吕逸把车拉进去。这路上也有村民搭话,老头是一副熟稔的样子,那些村民却看他陌生。

这屋子建的是不错,石板房,有瓦,还有屋脊兽,只是太久没打理,杂草都把地上铺着的石板顶破了,到处长。老头又让吕逸把东西放进屋,一打开屋,一股子尘土味,吕逸赶紧屏住呼吸。

放完东西,这老头还没有放人的意思,吕逸只能询问,“前辈,不知吕某何时能走?”

“走?去哪?”

“这……自然是带着龙起回家……”

老头挑了一下长眉,“你还有家吗?”吕逸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老头是在暗示什么。

“不如就跟着我,我这老头子人老了,哎呦,身体也不行了,就得要个年轻人照顾我。”吕逸看着老头故意弯下的腰和膝盖,沉默了,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老头虽然发须花白,但步履稳健,腰背挺直。这老头果然是个怪人,吕逸想起村民对他的评价。

吕逸心中更担心这老头不是好人,老头赶紧补充:“你不是都被赶出来了?”吕逸大惊:“你调查我?!”

“哎呀什么调查啊!我在那城镇上卖豆腐,我不认识你?魏府的!”老头急着说。

吕逸又沉默了,自己这都这么出名了?肯定出的不是好名。

这老头就是要让吕逸留下来,说自己喜欢龙起,就要让他们留下,一哭二闹三上吊,吕逸依旧不为所动。老头咬牙,这小子忒难对付。又说自己是个散修,其实是看龙起有天分,就想收他为徒!

吕逸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可信,男主嘛,天赋能不好?但仍然不能随意相信他,更何况按照原文,男主是要拜在大门派下的,哪能随意拜一个散修为师?书中写道,那收龙起为徒的是当今江湖门派之首的飞云阁的掌门,书中描写那掌门样貌如同中年人一般,实际上已经是个千年老妖怪,修为极其深厚,更何况,是个稳重的性子。到时候魏之鸿也会拜在他门下,成了同门师兄弟。

算算时间,还很充足,至少还有个几年,暮龙起得会跑会跳了再说。

这老头看吕逸的表情终于松动,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展示了几招,确实有些东西,甚至还下了心魔誓,绝不伤害两人。吕逸才同意留下,但是不能拜师。吕逸觉得如果老头能教给龙东西,那也不亏。

老头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太难缠。不过自己早晚是暮龙起的师傅,到时候还得买一送一,加个吕逸。

老头沾沾自喜,吕逸不明所以。

“前辈叫什么?”

老头抚了抚胡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牛黑!”

吕逸又傻了眼,觉得这人又不可信了。那修仙不都取个仙气飘飘的名字,就算原本名字不咋样,入了道都要给自己换个名,哪有用这种名的。

牛黑的肚子叫了好长一声,吕逸才注意到该到吃饭的点了,牛黑又嘴角一扯,“小子,我跟你说,你别说话,听我的,别露馅。”牛黑提了点东西,吕逸抱着龙起,被拉到隔壁屋。

牛黑敲了门,开门的是个小孩。“唉?你爷爷嘞?”牛黑问,小孩看着这人和爷爷奶奶一辈的,自己不认识,说:“下地去了!”

“啥时候回来啊?”

“快了快了。”

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虎,谁来了?”

小孩转过头去“妈,找爷爷的。”女人又将两人迎进去,倒了水。

牛黑又和女子搭话:“唉?你是这家老几的媳妇?”女子回答:“老二的!”

“唉?老大搁哪儿去了?”

“前几年去外地做生意去了。”

“现在老二搁家呢吧?”

“也上外面打工去了,一年回不了几次。”

牛黑叹了口气,“那咋行呢,孩子不想爸爸?”又扯了扯小孩的脸帮子,“你想爸爸不?”小孩鼓了鼓脸,“不想。”

“哎呦,小男子汉哦,爸爸赚钱给你家过好日子去了。”

牛黑又问了问最近老人过的咋样,女子一一回复,只觉得这人真是父亲的朋友,心中也没起疑,只有在一旁听着的吕逸听的心惊胆战,这老头,连人家姓都说不出来,只叫那人老汉,就把姓名给套出来了。又担心自己刚才被这老头骗了!

正当两人聊的正欢,一个老头走进来,这就是牛黑准备搭关系的人。“唉!铁子哥!”牛黑跟铁子打招呼。铁子一愣,也一时想不起他是谁。“是我啊,牛啊,哎呦你都不记得我了吧!我小时候住村上嘞,当时还一块玩嘞!那村里,当时不还有个湖嘞?下水捞鱼玩嘞!”铁子想了想,村里没湖,倒是有条河,小时候还真老和小伙伴捞鱼。“唉,是有这么回事,是去河里。”

“唉对对对,河里,都好几十年了,都有点记不清了。我之前住隔壁村,就那个村尾,我老跑来找你玩。”铁子一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不过后来我家搬了,去那个苏庄了。”苏庄离这有点远,之后再无交集也正常。铁子越想越觉得有这回事。“那你来了是干啥的啊?”

“哎呦,这不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吗,你隔壁房子老久没住了,他发达了不住了,怕老房子没人住没人味,让我来住住,每个月给我点钱,正好我这孙子,他们爹前几个月摔死了,娘跑了,我一个老头子带着不容易。”

听闻此时,都露出可怜的表情,铁子更是拍了拍胸/脯。“好兄弟,咱俩既然是光屁股的时候就玩在一块的,几十年了,又这么巧碰上了,可是老大的缘分,你住我隔壁,可是得照顾你。”

“说啥照顾不照顾的,我就是想你了!咱们小时候玩的可好,我可得好好给你叙叙旧!”

“快快,他媳妇,赶紧端饭来,我得今晚叙叙。”

“哎呦,行,爸别喝太多。”

两人很快就边喝边聊起来,吕逸看的震惊,吕逸不是个社恐,也不社牛,吕逸咬咬牙,也和两人聊起来,陪小虎玩起来。女人看暮龙起长得水灵,抱着逗着玩。

一会儿一个老太太带这个小姑娘走进来,小姑娘风风火火的,一下子把门踹开,看到屋里有陌生人,愣了一下。“爷爷,这是谁啊!”

“哎呦臭丫头片子,这是你爷爷的朋友,好几十年没见了。”那老太太也碎步走进来。“花丫头!让你别跑,奶奶怎么追得上!刚才你又摔了不是!”

这女孩一瘪嘴“这有啥我又不疼,我又爬起来了。”

“你疼不疼管我屁事!衣服好洗?”仔细一看,这女孩衣服是脏兮兮的。

“哎呀别唠叨了!我要吃饭。”女孩又三步两步的跳上椅子扒饭,筷子和碗撞的碰碰响。

“这小孩,有气魄!”牛黑说。“哎呦,可别说笑了,这是老大家孩子,老大和他媳妇不是出去了吗,小孩留下了,风风火火,不像个丫头,一点不稳重,没小虎听话。”铁子又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小花从饭碗里抬起头来,脸上都是饭粒,做鬼脸。

“你这小丫头。”铁子叹了个气。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人声鼎沸啊,铁子和牛黑声音最大,老太太训小花,小花不服气的还嘴,小虎拉着吕逸小声的聊天。

花丫头吃完饭,又闲不住,看到吕逸个子比她高好多,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吕逸就往外跑。小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出去了,其实小虎不大愿和小花玩,小花太野,一惹她不开心还打人。

小花拉着吕逸跑到一处房屋前,小花个子小,吕逸还得弯着腰跑,踉踉跄跄的。小花指着房顶上说:“我的球扔到上面去了,快帮我弄下来。”吕逸抬头看了看,弄个长杆子,估计也好弄,这时候小虎才跑来,小花又一溜烟找杆子去了。

吕逸等了一会,两人又跑回来,杠了个长杆子。“从哪来的?”“哎呀,你就别管了,赶紧弄吧,这屋住的那个老妖婆可凶了,快点快点。”

吕逸站在个石头上,垫上脚,伸长胳膊,将杆子举高,然后用杆子左右摆动,尝试将球弄下来。扫了几下,没有东西,又尝试跳着,再扫。

一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吕逸吓了一跳,差点掉下来,幸好又抓住了墙角。小花哇哇大叫“老妖婆!老妖婆!”的跑了,吕逸还没下来,小虎跑的慢,都让老婆子扣下了。

这老婆子长得很显刁钻刻薄,眉毛又细,还是上挑的,鼻子高,鼻头是尖的,嘴唇薄,而且声音难听。小虎也有些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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