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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01

你或许难以想象也不并能理解,我ai的人在后街。

这是陈南拒绝项乐时说过的话,项乐跟陈南做了很多年朋友,双方家长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就连她自己也以为她会跟他结婚、养小孩、互相看着彼此变老,然后再一起决定不给小孩添麻烦,相伴进敬老院,到最后骨灰都混合在一起。

他们本该是这样的,如果陈南没去过后街。

02

晚霞逐渐被敛去,天上空旷得只剩下黑,车道上成线的灯光流淌着的是这座城市的热闹,寂静与喧嚣之间隔了一个陈南,仿佛只隔了陈南。

陈南手里燃了根烟,烟头忽明忽暗,他ch0u得极凶,很快便燃尽了。他把所有的烟都点了,企图能从那些虚无缥缈的烟火里看到后街。

陈南几乎忘了他是科研人员,橱柜里整齐摆放的各种试剂,最显眼的是棕se的磨口塞瓶,用来储存光解和易挥发的yet,严格的储存条件,y暗、低温,可恶的x质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在做对照组的时候,玻璃的试管在手里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在实验室格外明晰,陈南讨厌这个声音,他每次听见都怕极了。连那些分子合成的滴管都在提醒他,这世界是唯物的。可恨的是,这一点,他偏偏找不到悖论。

他眼里看到什么都是易火。

他以为。按照那本期刊的审核时间推算,他投稿的日期,最远也就是他成为易火的时候。

陈南并没有时间想太多,他的结果始终没到预测的方向,他睡不着觉,开始用安眠药助眠。

他还没从安眠药的影响里醒来,非自然睡眠的效果并不好,早晨醒来的那段时间往往会头晕脑胀,像是处在一种介质里难以ch0u身。

就在第五十一个这样的早晨里,易莘淼回来了,不对,他那个神情,是易火回来了。

易火坐在那慢斯条理地吃一碗抄手,是陈南常吃的红油抄手。

陈南踏进他常吃的早餐店第一眼就看到了易火,因为易火冲他打招呼,示意对面的位子是留给他的。

陈南挺难想象,他居然安稳踏着步子走过去,他觉得这是很久以来,他第一次踏在实心的地板上。

“我忍不住打探了你的喜好,抱歉啊。”像是随意打招呼的那种语气,眼神坦荡得要命。

陈南这才发现易火的眼瞳其实很浅,更像混血,眼睫又长又翘,睫毛的颜se也很浅,盯着人瞧的时候忍不住想,世间再也没有b他的眼睛更纯净的风景。他眨眼的时候长睫像扫到了陈南的唇,因为他觉得口有些g。原来成浩的形容是那么贴切。

他完全拒绝不了他。

“最近没睡好吗?”易火递给他醋,指节分明。

陈南想起来几个月前跟他的那次握手,也讶于他居然一眼瞧出他勉力支撑的jg神。

“不管怎么说还是少吃安眠药,会失去药效的,我知道你专业是学化学的,你肯定知道,长期来看不管什么药都有阈值,始终有不起作用的时候。”易火像是在劝他,可他又怎么了解得那样清楚。

陈南还没想好怎么找借口,他不想让自己这样就被看穿,就见易火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要不要试试跟我睡一晚,万一我能助眠呢。”

也许是辣椒的作用让易火过肺的温度略高,总之易火轻微的鼻息像缠在陈南脸上,又撩又麻。

“别急着拒绝我嘛,为什么不呢陈南。”易火手背在蹭他,像猫的舌头在t1an。

后来陈南问他,怎么就能那么确定,当时他一定会应下。易火从他身下抬起头来:“因为你当时的眼神在扒我的衣服,你一定幻想着我ga0cha0了。”

“可你为什么找我?”陈南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忍住把他的头向下按的yuwang。

“因为你爽到了,可我还没有。”易火用那样一双眼睛看他,然后俯身囫囵着吻住他:“陈南,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易火在他旁边睡着了,陈南想把窗帘拉开,可又怕扰了易火的梦。

陈南一夜没怎么睡,易火太会了,吻上他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易火的皮肤像镀了釉的瓷,情动的时候绞得他腰眼发麻,教他那一点在哪里,可过会眼里氤了水汽又求他慢点,他眼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扶着易火的腰一次一次撞他。像是天生就该这样,他就应该抱着易火翻来覆去。

可陈南盯着透过帘钩渗进来的微光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和易火做了。易火于他,或许就是无孔不入的光,他始终拦不住的。

易火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嗯,你醒了,”易火起身,“原来你从来没有过,可你好厉害,我嗓子都哑了。”他这样直白地说这种话。

“对……”不起……陈南有些脸红,他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说,他确实没经验。

“你不会是要说对不起吧,没有,你很好,昨晚太爽了,又爽又疼。”

陈南觉得易火又在g他。

“陈南,我好喜欢你的表情,让我觉得又冷又甜,可我太累了,我帮你好不好。”易火可能b他还早察觉到他身t的反应。

易火仰颈吻他,陈南突然有种冲动,想掐他的颈,掐到留下红se的指印,最好能刻在那优美的弧度上。易火喜欢他的占有yu,同时也享受他始终留存的温柔,因为他知道陈南想做什么,而他现在,却没有什么痛苦的窒息感。易火扶着他与自己的贴在一起,j身一同撞着,他们的yuwang像是被衣物囚着,一旦脱离枷锁滚在一起,就成为两头不知餮足的兽。

陈南第一次逃课,他忘了这节课他是助教,应该辅助老师完成层析的分离步骤,可是那个时候他正在跟易火za,他cha在易火的身t里可想不到这一步该用哪个试剂。

陈南的预估是正确的,他矫正了一些配b以后最终拿到了可重复的结果,不久以后应该就会过稿。

他跟易火保持着稳定的亲密关系,陈南觉得从未了解过易火,也从未了解过真正的自己。他是如此渴望易火,渴望易火的舌头t1an他b0起的筋脉,渴望易火温热x1纳的后x,他甚至想把一切都交给易火,窒息的吻和高于t温的jgye,他aisi了易火难耐的时候含他的手指。

晚上他们是纠缠不休的伴侣,天一亮又变得衣冠楚楚,他们如同夜行的狼,把所有y1ngdang和seyu的本x隐进黑夜里。后街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巢x,寄居着被q1ngyu吞没的他和易火。

这种状态持续到六月份,易火又消失了。陈南这才发现他对易火一无所知,他知道两个人最契合的姿势,知道易火最受不住冲刺的时候叫他的本名,可是易火走了,陈南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怎样联系他都不清楚。

世界那么大,易火想要躲起来太容易了。

陈南又开始睡不着觉,易火说的很对,他这次一粒药已经不起作用了。陈南想大概是因为易火,而不是因为易火的话。

易火是谁?易莘淼又是谁?易火为什么会在后街?易火,你在哪儿。

我很想你。

陈南从来没搜索过易莘淼和易火的任何信息,像是毫不相g的两个人,除了彼此,谁也不会知道二人是床上的关系。陈南现在明白,他不去主动了解,是因为他太喜欢易火,他不想主动挑明他究竟有多在乎易火,可他终究还是在这场未曾约定输赢的博弈中败下阵来。

他像查阅文献一样输入易莘淼的名字,网页上弹出的资料铺天盖地,有远超文献的冲击力。

“天才物理学家易莘淼赴境外治疗,奇异病症在世界首例出现。”

易莘淼瘦了,带着病态的白皙有些刺目,他正对着镜头,神情却令陈南觉得陌生,可是……又那样熟悉。

这个状态他在哪里见过,可那人不是易莘淼,也不是易火。

好像是他自己。

所以易火在哪里呢?

陈南从成浩那里旁敲侧击了许多后街的广告,成浩调笑了他一句“兄弟你终于正常了”,成浩本想跟他推荐他t验过的几位,嗯……技术b较高超的服务人员,最终在陈南紧绷的嘴角下堪堪停住了,难为成浩居然会留意脸se。

在五颜六se的卡片里易火的卡简直不像后街接活的,黑se略微带些丝绒的卡面,烫金的logo印着易火两个花t字,漂亮、风sao,笔锋刚劲,一看就是他的东西。

陈南在扫到下方坠着的电话号码时,时刻跳跃的神经像是安静下来,像是回到了没接受神经递质的静息状态,他的手很稳,但几乎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幸好。

他这才害怕,那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于他而言,已经远超床上缠绵的关系,他和易火用各种姿势一遍一遍释放za和频繁的、几乎夺取对方所有呼x1的亲吻,也许并不仅仅是由于多巴胺和一些有的没的调控因子的分泌。

好像只因为他是易火,因为只有易火,才能g起陈南本该是人类本能的反应,b如说最原始的x1nyu望,无穷尽的贪yu和兽yu,毫无顾忌地在易火身上放纵,想要易火的一切,同时,也想把一切都塞进易火的身t里,不管是他的舌头,还是他的手指,还有他b0起的x器。

易火后h润温热,又紧得要命,两个人在最后的时候,都喜欢箍住对方的身ty出彼此的名字,像是交颈的兽溢出的嘶吼。

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陈南。

也从未有人尝到过那样的易火。

09

陈南跟导师请了假,没有去找易火。

他回了家。

“南南回来了。”母亲跟他说话,他伸手抱了抱母亲,抬起头的时候泪流满面。

“妈,易火是谁。”

陈南的母亲僵了一下,可是却没有惊讶,她早料到了,陈南终究有一日会想起来的,逃不掉的。

“你都记得什么?”她接过陈南的包放在椅子上,牵着陈南的手走进陈南的卧室。

“我记得很多,可是也很乱,我不记得易火,不记得他的名字,不记得他的长相,好像从前从未遇到过。但我记得一个暑假,我跟一个人认识,我跟他像是站在树下,蝉鸣很吵。妈,我的记忆里没有易火,可我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他。”陈南很痛苦。

“你知道他是易火,对吗?”陈南的母亲是在问他,却没有要他回答。“你跟他认识在竞赛班里,他高你一届,一次测验里,有道附加题只有你和他算对了。你们能成为朋友,我们都很高兴,可是,谁也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

陈南的妈妈拿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陈南的床头柜,里面有一张他和易火的照片,背后是他见过的,还未成熟的易火的笔迹:

在生命的清晨,

有些人被坟墓的帘幔遮蔽,

我们再也看不见他们,

请不要,不要为他们哭泣。

“他从那个时候,身t就不好了么?”陈南的嗓子有些紧,压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是,他是从离开你的时候,身t就不好了。”

陈南的母亲想,她不能再说谎,即使是为了易火那孩子,她也不能再说谎,所以她只能这样说。

“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我就看他一眼,可以吗?”陈南手悬在医生的衣角旁,颤抖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医生拒绝以后抬脚离开,陈南的手还停在那。

他问了所有人,有没有人知道易火在哪,后街的人不知道,成浩不知道……易火本人的联系方式,是他的舅舅接的电话。

易火的舅舅,他说分开对你们两个都好,陈南,你最好别再联系小火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还没开口,说自己就是陈南。

陈南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正常吃东西,可是吃过就吐,他暗示躺在床上睡觉,可是他闭上眼睛全都是易火……易火仰起的后颈、易火的声音、易火的味道。

陈南意识到,易火是能令人上瘾的。

在情事上,易火同样生疏而笨拙,他几乎凭借本能x1纳陈南的一切。

陈南有一次使了坏,用手堵住易火,在背后狠狠撞他,发了狠问他,以前都有什么客人,用过什么动作,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眉间沁了汗水,眼角都是红的,在跟别人做的时候也是这样g人么。

易火喘息着:没有,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客人,也是最后一个。

陈南听到易火这句话,放开前面的手,掐着易火的腰向床前顶,易火的手攀着床沿,浸sh的额发覆在眉间,眼睫被打sh后晕在眼睑,瑟缩着泄出来后又回身索吻。

“你看,你欺负我。”易火嗓子哑了。

陈南揽过易火,用手描摹着易火的喉,唇覆到眼下含着:“你别哭,我给你t1ant1an……”

“……或许,你就让陈南去找易火吧……”是谁在说话,好像,是母亲的声音。

陈南再次醒过来,床头柜上放上了易火医院的地址,还好,还好自己有这里的签证。

还好,还能再见到他。

陈南小时候不这样冷,至少不会只在跟易火做的时候才能听出他的情绪。

遇到易火的时候他很好奇,他第一次遇到跟他一样强的人,即使是项乐,都从来没让他感觉到压力,但易火不一样,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南刚开始只觉得易火于他或许是一生的对手,他也没想到自己未来会箍着对手的腰压着他s,这谁能想到。

易火跟他仿佛一直有摩擦,因为竞赛班里只有他们俩的解答针锋相对,解答方法不怎么唯一,答案却相同,陈南的解答属于学院派,聪明得中规中矩,思路明晰没有遗漏的答案模版,易火则经常另辟蹊径,算法巧妙,令老师抓耳挠腮恨不得骂他,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这么解。

其他人把他们b做冰块脸和花孔雀,总之都不怎么像人。

那明明是畜生才能那么快解完的题吧!

陈南第一次跟易火说话,还是因为他老妈做了些点心,让他分给同学们一起吃,他想来想去,觉得第一块就得分给易火,其他人都不太行。

“那个,我妈让我分给你一起吃。”别别扭扭的。

易火从那个时候觉得陈南这种反差萌可ai,就把陈南打算分给别的同学的份全吃掉了。

陈南不撒谎,妈妈后面问起,他就如实告诉她,陈南妈妈说要把易火带回家好好招待,因为易火喜欢吃她做的点心,可以让他多吃一些。

易火开开心心地跟着陈南回家了,他觉得陈南是个很有趣的人,聪明,但是又可ai。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还听你妈妈的话。”易火问他。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看不顺眼,陈南凭借自己不怎么游刃有余的情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这句话说出来不太好。

“那你就是喜欢我。”易火发誓他真的是在开玩笑。

陈南懒得理他。

到后来再有人问他,他就想起来易火这句话,想起来易火这句话,他就想起来易火那张脸,越来越多的人问他这个问题,他就一遍一遍地想起来易火的脸。

他喜欢易火,他喜欢的人是易火。

陈南有些慌,他还不太明白,喜欢易火代表着什么。

易火长得好看,脑子聪明,x格……也不讨厌,他好像也没理由不喜欢易火,喜欢易火就喜欢易火吧。

陈南想,喜欢易火好像是个十分轻易的事情。难点就在于,确认自己喜欢易火的过程。

他到后来才明白,喜欢这个感觉其实可能对很多人都会有,可能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就萌生出相似的念头,就像项乐经常对他表达的一样。但是一旦开始反复确认,开始自我暗示定义喜欢的人,当得出结果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时候,其实是亲密、激情与决心相互作用的结果。

心理学上将这个结果称之为ai。

“是否存档”

陈南将鼠标移到“是”,点击。

他从布满传感器的椅子上站起,把新的抑制剂类药物服下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持续了很长时间,他睡不着觉,一直以来较为平稳的情绪像是被损坏了一个稳固的支点,从一个角落开始崩塌,等他真的察觉捱不过去的时候,身t已经被侵蚀得如同一片废墟。

一次假期回家,母亲仅看了一眼,几乎心疼得落下泪来,因为他那时瘦到100斤,毛衣下明显的肩胛骨异常刺目,母亲带他来到一个私人诊疗所。一位姓向的医生为他做心理辅导,向晓,一位在国内学术界和临床界都十分知名的心理学专家。

其实陈南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这样,抑郁于他而言,合理而又异常地存在着。他没有太多朋友,平时不ai说话,但为人不算孤僻,除了对外界情感,尤其表现在ai情方面,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着作等身,但界内已经有不小的成就,发了几个知名的paper,科研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困难,毕业后成立的研究所更是顺风顺水。

他自觉没有什么压力,可是从一年之前,他有一次半夜三点半醒来,然后一直清醒着到天亮,那段时间思维非常敏捷,毫无半点困意。

后来这个状态开始延续,他发觉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凌晨的三四点钟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他平时的休息时间是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也就是说,于他而言,他的睡眠时间最长也仅有三个多小时。

久而久之,他才迟钝地察觉自己的身t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不仅仅局限于睡眠的异常开始逐渐显现。他开始觉得亢奋,每时每刻都十分亢奋,即使是在如此少的睡眠之下,他的jg神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兴奋,这也是一开始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的原因。

很快jg神的高度紧张和身t本身需要休息的矛盾高度外化,他的代谢减慢,人逐渐变得迟缓起来,jg神在紧绷过后开始疲乏。

他感觉到累,可始终睡不着觉。

他尝试过寻求治疗,面对的问题是药物剂量逐渐增大,到一个医生都不敢再加量的程度,他却还是睡不着觉。

陈南吃完药清醒着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里从回放一天的实验过程或者学术讲座开始,到他真正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开始是回忆半小时以内便失去意识,到后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他过电影般复述完自己一整天做完的所有事情,再后来他逐渐忘记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再也无法入睡。

直到……他母亲带他来向晓的工作室。

向晓为他提供了医院里不会有医生敢使用的强抑制剂类药物,以实验者的名义,陈南成为由向晓工作室直接负责的志愿者,药物辅以向晓亲自进行的认知行为联合治疗。

可是,在以抑郁负面认知理论的基础下,向晓却告知陈南,她并未发现陈南的认知上有什么问题。

这一点陈南自身也许t会得更加明晰,因为他本人,对于自己和世界都没有什么负面的看法,甚至他对于一切事物都没有特定的认知和缺失的偏见,他的生活远谈不上糟糕,也更加不会自我指责。

这意味着……一切的治疗手段无从而来,因为本就没有“病”。

所以,即使是强抑制剂,也会有剂量不能再加大的时候。

向晓给陈南介绍了一款游戏,此刻在陈南的主机上cha着的那款单机游戏。

陈南洗漱后整理完躺在床上,游戏配备的眼镜和附有的传感器使得游戏t验的真实x与现实世界高度符合,陈南不得不阂上眼皮以缓解眼睛的g涩。

进度条跳到99——100——“后街”第一部分75——您已成功完成——存档成功——

熟悉的男生电子音,是游戏里那个叫易火的角se音,不仅不显si板,还颇为好听。

陈南睡着了。

陈南很久没有休息,他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向晓只告诉他这是个游戏,游戏在之前为他做检查时都已经提前设置好,根据每个人脑电波的活动自动生成程序,而同样这个游戏也是test,不完全保证安全x,是当代未公布的治疗方案的一种。

陈南将所有传感器依次贴上,连id都没输入,他打开游戏的时候,电脑界面上弹出提示音:

您好陈南,欢迎您t验专属游戏——后街,您可以适当在其中发出指令,但最终是否执行并不由您来控制,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开始~

开头是他的母校,的确,是他经常走的线路以及……他常乘坐的公交车次。他的身份、他的老师,甚至是项乐、成浩……都与现实中的别无二致。他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时候,甚至完全不会想到,自己置身于游戏世界。

除了易火这个人……其他,都是现实生活的映s。

游戏的从头到尾,陈南都没有发出任何指令,他唯一跟随游戏发出的声音,就是住在易火家里的时候,与易火发生关系时的喘息。

他的记忆中,他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人,男人nv人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分别,他未曾想过自己居然会不喜欢nv人,也未曾想过自己居然ai上一个男人,没什么分别,只有ai的人和不ai的人,这是唯一的分别。

他的确对游戏世界里的这个易火,非常动心,诚然,他在自己记忆中检索多次,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任何痕迹。

幸运的是,他终于能够睡着觉了。

陈南的生活得以继续,虽然偶有反复,却实在b这一年的情况好上太多。

他只是经常想到易火。刚开始好转的时候想起易火的情况还b较少,后来……他睡觉之前与醒来之后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总是易火。

陈南一度以为自己看见了易火,在办公桌下,在实验台上,在他白se的实验服里,一切他触手可及的区域里,他都能看到那个英俊的男人。

想象和现实在他脑内的神经网络中交互出现,连结点毫无规律可循,因此,他始终觉得他的生活中有个叫易火的男人,陪伴着他,同他说话,同他za。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一开始,他受失眠的影响,觉得这些同失眠相b,实在是太小的不适,最起码他能够保证每天都能睡着,他不用再继续玩那个游戏,还能一直得到易火的陪伴。

尽管,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陪伴。

他打算放任这种状况,尽管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另外一种病症,在临床上叫做jg神分裂的疾病。

但是生活的一切都有易火的陪同,这让他t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只是他需要竭力在他人面前掩饰他生病的这件事,他要把易火藏起来。

他藏得很好,很难在他身上发现破绽,直到他去向晓的工作室复诊,在做完一次深度的催眠之后,清醒的程度尚不足以让陈南辨认清楚现实和想象。

陈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诊疗室门口,先打开了门等了一会,向晓开始以为是他做完深度催眠以后的正常反应,需要休息一下才能缓和到最佳状态,可是陈南说了一句话。

“我们走吧。向医生再见。”说完冲着向晓挥手,颇为绅士地将门带上。

“陈南,‘我们’是谁?”向晓的手里还拿着陈南测试情绪平稳的资料,正在将它们理整齐的手怔在桌子前面。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多年之前,有个男孩拉着另一个男孩往门口走:“舅妈,我们走啦,回见!”说完便隐在走廊的拐角,那是她第一次看到……

陈南将半迈出的腿收回来:“向医生,您还记得我的家族病史吧,我的父亲,曾经患有的疾病。”说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含着笑面对着他眼中易火的方向接到:“另外,于我而言,易火他……是药。”

向晓在听到易火名字的时候,穿着细高跟鞋的脚突然有些不稳,手上的资料散落在办公桌上,收纳的长杆砸在玻璃的桌台,在静谧的室内发出巨大声响。

怎么会……

陈南对这种惊诧不难理解,正常人遇到自己这种……‘病人’,总觉得‘治疗’才是更好的选择吧。陈南回身将掉落的资料成沓理好,交到向晓的手里,然后坚定地走出诊疗室。

向晓知道,陈南再也不会接受任何治疗了。因为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一次,而那个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接着,向晓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x1,拨通了一个电话,可是在电话接通的刹那,向晓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滴落在陈南页首的签名上,文件尚未归入档案袋,陈南的墨迹晕开,洇成了墨se的花开放在纸面。

“喂,易简琮……”

诊疗室中,只有向晓啜泣的声音。

陈南发现他还戴着向晓诊疗室的x牌,它是一个另类的记录催眠过程的仪器,以往每次离开他都会摘掉它交给向晓做病情诊断,而他虽然决定不再进行治疗,这个x牌还是应该还给向晓。可是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了向晓哭泣的声音。

“……为什么……哪怕是一个也好……”

陈南的直觉,这一定与他有关。

可是他不想知道,他当前拥有易火的状态,已经十分足够,他不需要额外的治疗了。

但是易火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易火的存在x会持续降低,g预陈南生活的程度也会随之减少,只有……不断地进行强化c作,易火才能稳定地出现在陈南的世界里。

开始的强化总是十分容易,陈南沉浸在思维里不断地回想重构,很快易火就会再次出现。但是后来易火留存的时间越来越短,易火最后一次出现,陈南与他之间甚至没有完成一个完整的拥抱。

昏沉的房间里只有陈南自己,陈南疯狂想念那个在床上侧身熟睡的易火,易火睡觉的模样像只猫咪,柔软的头发有些微卷贴在额间,脊背上方的蝴蝶骨陷在柔软的绒被里,陈南却0不到他。

易火,飞走了。

陈南再次打开游戏:你好,亲ai的陈南~读档中……是否回到“后街”第一部分75?

“是”

欢迎继续游戏~

陈南发现,第一部分剩下的25,不是以游戏世界里的陈南视角而进行了……这是,游戏世界里的易火么?

易火的舅舅是很有名的科学家,易火他们家前后出了三位院士,名副其实的院士世家,分涉不同领域,他邀请易火和陈南去他的实验室玩。

其实是易火想找些理由与陈南相处,借了他舅舅的名头。

易火向来胆子大,说话做事一般随心情,千金难买他乐意的类型。他身边的朋友,怎么说呢,看似他身边朋友很多,如果他抱怨自己没朋友也会有很多人蹦出来,说我就是你的好朋友啊。但易火明白,这些朋友里,在他申请专利成功以后,真情实感地说上一句恭喜而不带有恶意嫉妒成分的,可以说是没有人。

他舅舅告诉他,世界上好像人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但是那些人往往也都存在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这种情绪很难控制。有些人可能是边嫉妒你边希望你好,也有些人只是单纯嫉妒你,但是表面上又想作为你的朋友,没什么想法只是希望你越来越好的人,其实很少。

总之易火就是知道,陈南并不嫉妒他,陈南就是希望他一直开心下去。

因为陈南这个人,好像就不会太管别人的事情,只专注到自己的事情,陈南就会十分满足。易火知道他根本就是懒得掺假,一定没心思说谎。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不太ai跟他交朋友。在互相抄作业促进感情的小学和中学里,他不抄别人的作业,也不借给别人抄他的作业,长着一张挺招摇的脸,但是却总是冷言冷语的。

这样的人在班级里怎么可能受到欢迎呢?

易火当时就想:陈南,我们一定是一样的人。

陈南只是卸下了所有伪装的易火,陈南做了易火所有不想做,但是为了维持表面上自己与他人和谐交往不得不做的所有事情。

这简直太酷了。

易火邀请陈南来舅舅实验室的目的也很简单,易火清楚在陈南眼里,实验室项目大概也就等于玩,普通的娱乐活动对他们的x1引力都很小。不,应该说是,没什么x1引力,易火越接触陈南越发现,原来自己并非个例,世界上总有与他如此契合又如此不同的灵魂。

易火的舅舅给他们介绍了实验室的基础设施,到介绍快结束的时候,易火的舅舅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他们稍等一会。

易火和陈南推开了一道门,打开了标号为实验品x-1的那台机器,机器运转起来,像是漩涡一样要将二人扯进去,溺水、窒息、漂浮,一瞬间这些场景好像都发生在二人身上,等易火叔叔再次进来,他们已经不省人事了。

陈南和易火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易火b陈南先醒过来,他看着陈南因难受而蹙起的眉毛,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合时宜的念头,他突然想亲亲陈南。

易火显然是个行动派,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陈南觉得眉心好像有软软的东西覆上来,很舒服,睁开眼的时候眼睫扫到易火骤然撤离的下颌,陈南反应过来那竟然是易火的唇。

易火的脸霎时就红了,易火觉得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他居然生出来些恐惧的心思,他觉得很害怕。陈南……会觉得自己恶心吗……

窗帘外的yan光扫过桌子上摆的绿植,因树的阻碍落下层叠的光斑,在叶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圈,摇摇曳曳,晃得易火眼睛有些刺痛,他的目光却没敢再像右探,因为右下方是陈南刚醒来略显惊诧的眼睛。

易火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心中的恐惧铺天盖地几乎将他吞没,直至泛上鼻腔,有什么东西快要禁锢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

陈南看着易火流光溢彩的一双眼睛,长久昏迷的生理器官并没有立即恢复,他发出略微哑一些的声音,振动的声波却直接穿透易火的x膛:“易火,你过来。”

紊乱的呼x1被冰凉的唇轻轻堵住,陈南打着点滴的手g着易火的脖颈,开始只是hanzhu易火的唇瓣细细描摹,到后来两个人都觉不够,舌尖探入彼此腔内,舌尖扫过对方上颚的时候su麻麻,抢夺对方口中空气时却又针锋相对。

少年人都不懂如何接吻,只觉得对方的唇齿异常诱惑,g勒数遍都觉得不够。

陈南轻轻将易火的颈微微倾斜,用舌轻轻t1an舐易火的耳,到脖颈处加上齿轻轻t1an咬,易火觉得站不住,陈南索x拔掉点滴搂住易火劲瘦的腰。

易火小腹抵住陈南,陈南感觉到易火的反应,他自己也……他并不知道怎样才能纾解,两个人都不知道,只是本能地蹭对方,易火将陈南g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可是下腹依旧挺立。易火不觉间扒掉了陈南的病号服,自己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蹭了下去,两个人都没好意思碰自己或者对方的生理器官。可易火趴在陈南身上,两个人都热得要命,隔着对方的内k不知蹭到了哪个地方,两个人头皮一麻,只觉得爽。

易火腰情不自禁向陈南塌下去,想找到刚才那一处,他难受得不行,可越着急又越找不到,陈南不自觉地向上顶,诚然他也没找到。陈南只觉得t温从未这么烫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渴求什么,他只觉得肌肤想贴可能没这么难受,就拉下了易火的内k。

易火的x器前段沁出了水,弹在陈南小腹,易火用仅有的理智扒掉陈南内k的时候,碰到了陈南的x器,因为陈南躺着,所以内k只扒到将yjg露出来,易火的手连带着0到了最下面的一部分,陈南好像发觉了什么。易火因为方才脱掉陈南的衣服跪坐在陈南身上,二人都起了生理反应,x器撞在一起。

他们好像找到了让自己和对方更舒服的方式,陈南用手握住自己和易火的x器,柱身紧贴,生理x地冲撞,谁也没受过如此强烈的刺激,易火觉得自己的腰都软了,用手撑在陈南两侧腰际才勉强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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