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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陈南推开家门,他甚至都没有换鞋子以及把围巾摘下来挂在门口的衣钩上。

“妈,易火是谁。”

陈南的母亲这次却异常平静,至少不像游戏中那次,还表现出反常的停顿。

“易火,是你的ai人。”陈南的母亲拉着陈南的手,将他领到陈南的房间里,拉开了床中间的一个ch0u屉:“这里,有关于他的东西,我替你保存了两次,现在,再一次还给你。可是南南,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哪怕,真相会剥夺掉你生存的希望,你也要打开他吗?”

“妈,您知道的,我当前的状态仅仅是生存而已,我的遣词造句都是您一个字一个字教的,您很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对于我这样的人,苟且生存下来的行尸走r0u,已经丧失了生命的价值。”

陈南浏览完ch0u屉里的东西,他甚至按照原样整理了一下,看起来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在离开家的时候,陈南看了看台柜上他习惯x放下的钥匙,却并没有重新收回口袋里。

陈南的母亲看了看,却并未出口提醒。

“妈妈,爸爸过世的时候,您消失的那一个月,是在医院吧。”

陈南的母亲没有回应,因为没有人b她更加了解失去ai人之后的痛苦。陈南的父亲由于jg神分裂而自杀的一个星期之后,她服下了陈南父亲曾经努力睡眠而依赖过的安眠药。

她以前居然真的以为,是陈南的外婆来探望时“及时”赶到。

不管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ai人,她都不是一个十分理想的身份。

她自己的道德标准十分奇怪而苛刻,不存在折中和任何违背理想的状态存在。作为ai人,她不能接受在伴侣去世之后没能随之而去,而作为母亲,她又接受不了自己曾经有过“抛弃”孩子这种过往。

陈南清楚,他的母亲从来不是个入世的人,因此,他更加清楚地明白怎样说话能够减少她的痛苦。

这样的话,她会认为这一切,才是真正的解脱。

是她此生求而不得的理想国的成全。

也正因为这样,希望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她此生自封的“最大的错误”的痛苦程度。

陈南很早就明白,母亲的这种痛苦和纠结,在于她执着地想要成就一份她眼中坚贞而完美的情感路程,这是她毕生最大的追求。

其实正常情况下,母亲做到的事情已经是最好最优的结果了,虽然面临ai人的离世,却依然选择坚强而勇敢地面对当前的生活,是一种积极而又健康的状态,她实在是一位无可厚非,再伟大不过的nvx。

她毕生都不肯放过自己,内心犹豫而踌躇的遗憾,就由陈南来帮她实现。

只是希望,母亲能够好受一些。

在陈南离开以后,陈南的母亲看着台柜上的那一串钥匙,很久之后终于挪动了脚步,慢慢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上抚0着即使加了塑封却依然抵不过时光侵蚀的泛h照片。

那是她和陈南父亲的结婚照。

与居室内昏暗的灯光不同,临近正午的yan光从整扇落地窗洒落整个空间,她当时选择这里的原因是,从这个方向不费力望去,刚好是陈南父亲的墓地。

“他们现在重逢,应该不会像我跟你一样吧,毕竟我现在已经‘尘满面,鬓如霜’……”

“亲ai的陈南,欢迎您来到‘后街’第二部分。”

电脑界面的最下方红se楷t的提示跳动播放:

地球将会像雪一样融化,

太yan将不再照耀;

但从天国召唤我的上帝,

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当尘世的生命结束,

r0ut和感觉将会消失;

我将在天国之中,

拥有欢乐宁静的生活。

当我们在天国生活了一万年,

像太yan一样灿烂辉煌;

我们赞美上帝的日子依然无限,

就像刚刚开始时一样。

陈南这才明白,他每一处的标记点都是那个符号。

而这一段话,是他对于易火留给他那封信的回答,这个游戏的制造者,恐怕正是他自己。

所以从真正的时间线来说,第一次存档,是他在游戏里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易火。

第二次,是他无b清醒地认识到原来他从未停止过ai易火。

他只是不小心将他弄丢了。

陈南再一次看向游戏界面,他要的答案,应该马上就能揭晓了。

界面弹出了莫b乌斯环和s向阿克琉斯的箭相互融合的符号,那是他和易火的证据。

是他们相ai一场,却又不得不相隔两岸的证据。

陈南重新整理ch0u屉的时候,从绒布盒子里取出了一对男戒。

其中一个是半个莫b乌斯环的造型,后半段隐在手心位置的地方,刻成了偏方形的弧状,指缝处与燕尾类似。

另外一个……是雕花有些乖戾的款,示人那面仅有箭簇的形状,内环则是另外半个莫b乌斯,沿着曲线刻着?xiλλe??。

箭、?xiλλe??……这是易火的东西。

两个戒指正反相拼,恰好是完整的莫b乌斯闭环和一支完整的箭。

这是他留给自己的警示符号。

瞒着易火偷偷留下的,让自己清醒的唯一的符号。

陈南的意识再次连接到游戏世界。

“后街”第二部分。

病房里,易火的脸在天花板上投s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但他的jg神还不错,因为陈南伏在床边睡着了。

陈南觉得自己的头发被轻轻地r0ucu0,那是即使不睁开眼睛,也能深刻t会到的缠绵而小心的触碰。他听见易火的声音,却并没有抬起头来,他真的很想听易火说说话,只是说说话。从易火在学校突然消失以后,这是他这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对不起啊陈南,我以为能够治好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出现了转机,我t内的代谢奇异般的好转,我并不知道那是si亡之前的黎明。我只是很想你,很想见你,于是易莘淼又变成了你的易火,我没有想到……就连之前可以控制的办法失效了。”

这是易火不会对他说的话,陈南听着安静的病房里,易火缓缓流淌的声音,像是把他全部的生命力都灌注到这些话语中。

这么说,易火自从幼年离开以后,便一直面临着身t的诸多问题。然后在他到后街的那段时间,是他发现“好转”之后,中间消失的时间,应该是又恶化而进行的治疗,治疗成功以后他以为“转机”依然存在,只是机t有一定的适应时间。直到这一次,原来的方法再也无力回天,他的身t出现了si亡的前兆,所以他决定无声无息地离开。

就当从未回来过。

我让你找到我的理由是……要你忘记我……

陈南回家询问过母亲以后,逐渐回想起来那一段尘封的记忆……那是在去了易火舅舅易简琮的实验室以后,他和易火一直呆在医院里,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冷白病房和充斥着聒噪蝉鸣的树下,都是少年人满腔的ai意。

只是渐弱的身t和始终低于正常温度的t温警示陈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那台偶然碰触的机器。

易火当时是怎么跟他说的?他说那是他舅舅曾发现未知能量的碎块,之所以封在机器里,是因为还没研究出那到底具有什么可怕的效果,因为他们两个人偶然启动一不小心遭到了辐s,所以才会对健康产生影响,只能进一步了解它的作用原理,才能真正拯救他们逐渐衰弱的身t状况。

于是陈南跟着易火再次进入了易简琮的实验室,那个机器旁。

然后易火按下了启动按钮。

陈南想起来,那时易火的t温并不是冷的。至少陈南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感受到易火的唇覆在他的额间,呼x1的气息不是冷的。有温热的水滴滴在他的脸上,在他异常偏低t温的对b下,甚至有些灼烫。

陈南在实验室中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易火,你骗我。

因为机器的影响身t出现问题的人,并不是易火,易火叫陈南一起再次去实验室的目的,是将陈南身t由于那个机器产生的变化引渡到自己的身上。

而陈南之所以没有感觉,是因为易火的舅舅之前带着他nv朋友来看望他们,易简琮的nv朋友……

是向晓。

游戏中播放着过往,那是陈南和易火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而陈南此刻的记忆飞快回溯,重叠到与游戏世界相同的时刻。

陈南意识到,原来他自己并不是只患有jg神分裂这一种病症,恐怕他还患有解离x失忆症,只是后者,或许不是他的本来意愿,是人为造成的。

jg神分裂症是分不清幻觉与现实,解离x失忆症又使他丧失部分记忆。因为失忆忘记ai人,又因为jg神分裂“创造”ai人,短短二十几年,他过得真是完整极了。

向晓离开以后,陈南逐渐忽视身t上的不适,也毫无怀疑地接受了易火生病的事实,也忘记了自己偶然听到的易火和他舅舅的对话。

“舅舅……陈南的身t到底……”

“怎么会没办法,怎么能毫无办法,那个机器里究竟是什么物质,为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为什么我没事……”

“小火,你别激动……那些物质的力量,研究所的同事也没有充分的认知,唯一确定的是,它放sx的能量能够逐渐摧毁人基础代谢的机能,呼x1、t温……一切的节律都会遭到破坏。现有的科技手段没办法……”

陈南倚在病房外,拿着保温桶的手sisi地抵在墙边借力,以免因为脱力掉下引起声响。

原来……是这样吗?

他突然之间很后悔,他后悔跟易火表明心迹,后悔与易火发生割舍不掉的亲密关系,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不遇见他。

他只是害怕,因为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久了,易火怎么办,易火自责怎么办。陈南知道自己生命的结局时他突然感到无限的悲伤,因为他不能原谅任何可能会让易火感到难过的因素,可现在这个因素,是他本身。

当陈南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忘记了那个叫易火的人。

安稳地读书、升学,一直到他那一年路过后街,路过尽头之后的最为珍贵的路程,他以为是初遇,其实是重逢。

提醒符号再次出现,陈南这次没有选择暂停。这次的符号,是提醒自己第一次失去易火。

“后街”这款游戏,是他和易火一起完成的,第一部分存在易火的视角,第二部分也同样。

“后街”第二部分,隐藏回忆。

易火只想让陈南好好活下去,他觉得这是他种下的因,也是他必须承遗的果。那个物质造成的后果不能消除,但可以转移,他记得,当时按下开关的人是陈南。所以这次,易火伸出了手。

说来也奇怪,易火以为他会很害怕,至少不应该是如此平静,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甚至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窗外向晓隐在易简琮怀里泣不成声。

易火认为陈南的遭遇都是因为他,他宁愿陈南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如果从未相遇,陈南将永远不会与这种物质产生联系,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这种物质是易火的舅舅偶然得到的,样本极少,至少目前为止,只存在于易简琮的实验室里,上一次陈南的启动,消耗了总量的三分之一。

上一次记录这类物质是在一个十分偏远的国家,那里的科学家将这种物质命名为“它”,因为“它”代表着未知,可以指代任何事物,危险而又神秘。

根据记录来看,他们发现的“它”的质量远远小于易简琮实验室的总量,“它”大概是根据能量极强而范围又极其有限的磁场来g预“它”之中的一些粒子穿透皮肤进入细胞,进而改变机t的生理代谢功能。

由于研究材料的稀缺,那个国家关于“它”的研究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易简琮的实验室制造出那个特殊的机器,通过远程c控发现“它”所产生的磁场是无法在现实条件下进行复刻的,而那种粒子也只能在“它”产生的特殊磁场下才能够波动。那个机器可以保证在没有外来g扰的条件下,“它”通过释放磁场让粒子转移而不消耗“它”本身的能量。

陈南的接触打破了内部的平衡,粒子进入了他t内。

如果要让存在于陈南t内的粒子全部转移,必须要产生至少相同的磁场变动,而且,外设变量不能产生任何变化。

在之前的c作中,并没有发生过因为接触而打破机器内部平衡的现象,出发这一变化的,是陈南和易火他们两个人出现在那,只有那段时间整个实验室中的能量场发生了波动。

能够使陈南t内的粒子重新波动的条件……二人同时在场的时候,由易火再次启动一次机器。

易火之前对于化学的热ai要超过物理,因为他认为看得见0得到的事情,会更容易令人获得安全感,至少b起物理中看不见的、要依靠虚拟线来辅助的各种力场,试剂的相互反应更直观,更能令他感觉心安。

陈南则刚好相反,他认为物理是无限浪漫的学科,是最富有想象力和创造x的学科。

他们之前的吵架内容幼稚而毒舌,陈南说易火头脑简单只相信能看到的世界,是无可救药的直球选手,易火飞速回怼陈南原来只是外表x冷淡实则闷sao,是个表里不一的面具达人。

可是离开以后,易火抛弃了对化学的全部探求,因为他必须先活下去,他还想要见到陈南。

他将对陈南全部的ai投身于对磁场间作用的研究,因此参与了各个相关的论坛,因为研究方向的逐渐深入有了易莘淼物理届的全部身份。

而在易火远走异国以后,陈南则y差yan错,选择了易火当时最ai的化学系,仿佛一夜之间,易火将陈南对物理的全部热ai也带走了。

陈南当时……只是再也无法对物理产生热ai,像是生理x地排斥将他从物理领域本能拉扯出来。

他现在明白这种排斥从何而来,因为在易简琮实验室的遭遇,他的ai人离开了他,他潜意识里将这种遭遇迁怒于学科,逐渐对其产生厌恶心理。

易火在成为易莘淼的时间里,艰难地找到了一些缓解那种粒子对于人t危害的方法,只是过程十分痛苦,类似于定期化疗的治疗方法。如果让那种物质逐渐“熟悉”他的身t,那他t内的粒子就会在他t内和剩余的三分之一能量场中发生少部分转移,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他竟然发现t内粒子的含量逐渐减少,以指数的形势“归还”到剩余物质中。

在他离开陈南以后,他打开电脑写出了这个游戏。

易火依需要靠这份代码活下去。

从小时候相遇而逐渐推进的时间线,陈南这个名字是易火在无b痛苦而漫长的治疗中唯一的慰藉。

终于,在他回国前的一次治疗后,他的计算模型显示,下一次治疗将会清除t内所有的残余粒子,也正是由于这种他根本无法拒绝的“曙光”,他等不到下一次的治疗就来到了后街。

对于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最无法抗拒的就是光的引诱。虽然普通人最终也是要回到光的条件下,可是在强光照耀的一瞬间,总是要抬起手臂闭上眼睛来保护自己免受灼伤。而对于易莘淼而言,趋光x几乎是他的本能反应,这种本能反应的信念感已经足够强。残忍的现实中他几乎不能近光的绝望感将他吞没,所谓的保护机制自以为无用早已退化。

易莘淼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趋光而行。

因为成为易火,是他此生唯一的愿望。

光芒将易莘淼灼烧以后,后街的灰烬中重生了易火,此时他和陈南都已经成年。所有易火经营的噱头都只是为了g引他,易火等了很久,陈南才上钩。

但是永恒存在的痛苦无孔不入,甚至夹杂在欢愉的缝隙中诱发了易火身t状况的衰弱,当他发觉异常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最后一次治疗,治疗结束后的结果也符合预期,粒子第一次在他t内,完全清除了。

可是他没想到,大厦将倾之时往往也都是宏伟而壮观的。

完全清除的粒子骗过了检测仪器,正如易火之前测定经过“治疗”指数x下降一样,最后一次治疗之后,粒子在他t内指数x上涨。

易火甚至还没有机会好好跟陈南告别,所以陈南才会找到易火。易火要让他的告别是单方面的,是以不影响陈南余生为目的,自己单方向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正如他一开始选择用那样的方式离开陈南,或许这次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让陈南免遭痛苦。

忘记……是易火唯一能对陈南做的事情,忘记意味着告别,告别将要遭受的所有痛苦。

如果他从未去过后街……

易火想要陈南好好活着,以自己能毫无愧疚的si亡这个理由,用陈南的ai作要挟,想换陈南生命能够完好无损地延续下去。

陈南答应了,但是从他答应的那一刻起,他就偷偷给易火设计的半成品做了备份,“后街”是他亲手设定好的自己走向si亡的结局。

忘记也许是你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我选择不忘记你,我在忘记你的时候或许告别了痛苦,但同时,也告别了全部的希望。

易火在离开人世以前,陈南请求向晓在易火的病床前再次对自己施加刺激,忘记关于易火一切的相遇与情感,忘记易火无b纯粹的、燃烧的ai,忘记……

陈南很难形容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过程,类似于电影中为了区分现实常把幻觉和过往都以黑白处置,再将对b度归零,任何事物不仅没有se彩,就连明暗也付之一炬。

一切的一切都毫无差别。

易火依然是笑着,同他那天坚决按下机器时的笑容相同。

陈南在这之前,找到向晓说明了自己父亲的病症,并且同向晓言明自己之前就有过先兆,因此有很大的概率会遗传jg神x的疾病,把他做好的那款游戏递到了向晓手中。

“如果未来出现我不能控制的情况,也许这个东西能够缓解我的症状。”

母亲那边,他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包括把向晓的联系方式介绍给母亲,便于未来一定能够找到她。

因为他害怕,易火所希望的忘记,是从头到尾,从他本人到他的所有关系网,所有的痕迹都将抹除。

他必须保证自己回忆起易火所有的事情,然后si去,就像他们从未分离。

向晓当然不知道,陈南以对易火满腔的ai意,设计了自己的si亡路线。易火的ai太过珍贵,他没什么好应答,十几岁的时候,易火通过欺骗让他活下去,如今,易火坦白一切,用安心si去这个理由让他无法不答应再次忘记他。

谁说忘记以后,不能再想起来。易火,反正到时候你也不能阻止我了……

即使在他失去关于易火的记忆以后,陈南一定会复发的病症就是失眠。自从他第一次忘记易火开始,他的睡眠状况一直都不太好,只不过程度并没有到不可调节的地步。

自从易火出现在后街,有他陪伴的那些夜晚里,陈南总能保证非常好的睡眠质量,而易火离开以后,陈南就发现自己的睡眠状况彻底失控了。

基本节律的变化怎么会毫无察觉呢?或许代谢的副产物不受记忆影响,它有独特的分泌方式提醒陈南一切并非毫无变化,这种规律不受忘记易火影响,也许只是自己想不起来易火,可是却有能够证明易火存在的证据。

这种规律,并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而转移。

也正是因为这样,向晓才会因为对这些未知的不把握接过“后街”。

易火这位未来的舅妈,看到易火的si亡真的很难过,她一定会努力保护好易火ai的人。

陈南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会遗传jg神方面的病症,他的打算是如果没有出现类似的问题,那就假装活在幻想里,长久地骗过向晓应该不太可能,但是加上之前遗传的心理暗示和假装的程度,应该也会影响向晓的判断。

只是他没想到,他真的在日常的生活中见到了易火,他几乎很少有能挣脱幻觉的时刻,他实在是太想念易火了。

幻境,终究只是幻境,陈南怕自己构造的易火会取代掉真正的易火,他只能挑选在自己能保证足够清醒的时候继续计划。

其实陈南找到向晓只是其中的一个通路,如果这一条路没有按照预想中的方式进行,陈南还有其它的方式让自己的结局殊途同归,b如说早晚都会发现的那一对戒指。

自己的那个房间里关于易火的东西太多,关于母亲留着它们的原因也很好猜,因为它们能在一定程度上治疗自己的失眠。

发现戒指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丝绒盒子里除了戒指以外,还有两张纸条,其中一个上面写了邮箱和密码,邮箱里唯一的邮件就是“后街”这个游戏,而另外一张纸写的是适用传感器的定制地点。

陈南看着戒指想到它的形状还是和易火一起想到的,那是在自己通过易火的舅舅找到易火,并且同意再次让自己失忆的想法之后……

“你说我折腾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又躺回来了,我是不是就像莫b乌斯环上的那只蚂蚁?”易火拿着纸条弯成那个环形,听起来是个伤感的句子,但是易火的语气却很轻松。

“我觉得我才是那只蚂蚁。”兜兜转转,不管是培训班还是已经第一次在后街见到一个叫易火的人,都会被他x1引。

“嗯……也有道理,你之前不是还说,觉得阿克琉斯命中注定的那支箭还挺酷的,想了想我也觉得,有种宿命般的悲壮感,但其实每个人都能预感到这是早已经注定的结局了。”

陈南心里一惊,他是不是猜到了些……

“所以,我们要不要去打一对戒指。”陈南将苹果递给易火,为病房里的ai人削苹果是他应尽的义务,更何况刚才苹果皮都没有断开。

“喂,看吧,我早知道你是闷sao类型的吧!”易火嘴里咬了一大口苹果咕哝着说。

研究所很久都联系不到陈南,因此项乐来到陈南的住处,她有陈南住所的钥匙。

项乐之前对于陈南的态度很简单,因为别人都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很好,所以她不反对,也乐于接受,她不是个太依赖ai情存在的人,陈南足够好,她其实觉得关系再进一步没太有所谓。

更何况项乐对于喜欢这个词根本就没有概念。

每次陈南带她出去跟别人介绍:“她只是我的妹妹。”

周围的人都骂他渣男,渣男本人不在乎,项乐也乐得吃瓜,毕竟她真的叫陈南的母亲一声g妈,陈南也是自己妈妈的g儿子……

项乐敲门许久没人应声,便用钥匙打开了门,在陈南的房间里,项乐见到了陈南……

与大多数jg神分裂症患者的si亡不同,陈南离开得很平静,他在布满传感器的椅子上,电脑的界面显示:

亲ai的陈南先生,欢迎您通关“后街”,同时“后街”全面封锁一切进入装置,暂无开启通路。

项乐有些晃神,这是……易火的声音。

关于陈南和易火的事情,项乐之前了解得不多,在听完那次讲座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学术界的偶像易莘淼就是易火。在了解陈南或许喜欢易火的时候,易火,大概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一类的吧。

可是之前,她学术界的偶像去世了。

英年早逝,她没有嫂子了。

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哥哥了。

陈南和易火,永远留在了“后街”。

项乐拨打了报警电话以及陈南母亲的电话……从陈南的僵y程度和温度来看,大概……已经很久了……

正当她触动线路准备将传感器拔下的时候,电脑界面发生了变动。si板的文字减淡消失,易火和陈南的声音一同响起:

您已触发“后街”彩蛋剧情。

画面开始播放,是陈南研究所的门口。

“你在等我?”陈南拿钥匙准备开车,发现对面灯下有个人穿了身红西装,怀里抱了一大束玫瑰……他知道那是谁了,他又把钥匙反握在手里,朝对面走去。

不管是红西装还是红玫瑰都很衬他那张脸,凑近了才发觉易火有些发抖,易火身上浓重的寒气从手指递过来,陈南促然被冰了一下,把易火的手拢在怀里,然后将人带回对面打算塞进车里:“等了很久?”

“论文过稿了?也没多久,送你的,”易火把手里的花递给陈南,熟练地系好安全带:“走吧,去结婚。”

雪映沉暮,长梦,不复醒。?

雪天,是竞赛班又开始的日子,也是易火来到后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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