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阴凉,这姑娘应该很快便能醒过来。”王婶对崔灵仪说着。
崔灵仪看了眼那姑娘,只轻轻点点头,便又去观察这地窖。这地窖实在不算大,但也放了一个大米缸。只可惜,崔灵仪看过去时,却只看到了薄薄一层米。墙上倒是挖出了个橱柜来,崔灵仪吸了吸鼻子,只闻到了一阵轻飘飘的米酒香气。正想再问,只听王婶说道:“崔姑娘不必忧心,这里备了些食物,如果山匪迟迟不去,也够我们撑些日子。”
崔灵仪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还在地面上的双双来。山匪来了,怎么会放过那骡子呢?
“王婶,”崔灵仪忙问,“上面可有藏匿牲畜的地方吗?”
王婶叹了口气:“谁还顾得上那些呢?”又劝着:“崔姑娘,人各有命,何况牲畜。我们还是莫要计较那么多了,自己先活下去方才是正经事。”
崔灵仪听了,知道她所言有理,只得先坐在了癸娘身边。可她虽然坐了下来,心里仍是惴惴不安,总觉得变扭。那小骡子实在是这些年少有的主动来亲近她的有血有肉的动物,她很舍不得。
思来想去,崔灵仪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癸娘,”她凑到癸娘耳边,低声道,“我要出去,将双双藏起来。”
癸娘并没有劝阻她,她点了点头。“去吧,”癸娘说着,又低声嘱咐道,“小心行事。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保护好自己。”崔灵仪说着,当即提起宝剑,背在背上,便要沿着梯子爬出去。
“崔姑娘,你这是……”王婶忙叫了一声。
“放心,”崔灵仪麻利地攀上那梯子,“我不会牵连你们的。”她说着,抬手推开了地窖隔板,手臂一撑便翻了出去。她一出去,便忙将隔板放回原位,又拿了茅草来,将此处盖了个严实,又环顾四周,这才去解了双双的绳子。
“我带你到林子里躲一躲。”她对双双说。
可她未曾想到,她刚解开双双的绳子,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多人正向这边来。崔灵仪一蹙眉,看了眼那地窖,又连忙牵着骡子出了院门。“好双双,”她说着,翻身骑上了这骡子,“你且跑着。”她说着,拍了下这骡子的屁股。
双双也十分听话,当即撒腿跑了起来。它虽性格温顺,但身体里到底流着马的血,这一跑起来,也是尘土飞扬。崔灵仪骑在这骡子上,向后看了看,又见这骡子快跑出村了,这才猛然一跃,跳到了一边的屋顶上,飞快地往回跑。果然,没跑多久,她便远远地看见了那伙山匪。那些山匪看起来倒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手拿着榔头锤子之类的物件儿,气势汹汹地挨家挨户敲门。崔灵仪略一思忖,便停下了脚步,顺手拾起一片瓦,狠狠地向那为首的山匪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