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连串的问题显然不在曹描考虑范围之内,只见曹描皱了皱眉,想了又想,低头嘟囔道:“这么麻烦啊……”她说着,又忽而一笑,扑上前去,伸手越过姐姐的腰,按住桌案,却将曹染也禁锢在了自己双臂间。
“阿姐,”她望着她,故作可怜,“你帮帮我吧。”
“如何帮你?”曹染挪开了目光,避开了曹描的视线,“你迟早也会自己处理这些事的。等你有了夫家,难道你也躲得过去么?”
“我才不要有什么夫家,”曹描着急起来,“我有阿姐便够了!”她说着,顿了顿,又低头问:“难道阿姐嫌弃我了不成?”
曹染无奈:又是这一句。可偏偏,她最听不得这话。
“傻妹妹,又说傻话,”曹染还是妥协了,“怎会嫌弃你呢?”她说着,抬起手来,细心地为妹妹整理着碎发:“这次我来,可你一定要留心学着!”
“不学!”却不想,曹描连这也不答应,她一头钻进姐姐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低声道,“我学了,阿姐便不要我了……我才不要学呢。”
“又说傻话、又说傻话,阿姐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永远是阿姐最亲近的人,是阿姐的唯一。”曹染念叨着,抬起手来,轻轻抱住了妹妹,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就如同儿时一般。
她还记得刚来到伯父家时,姐妹两人还住在一间房。那时的曹描太小,整宿整宿地做噩梦——先没了母亲,又在逃命时没了父亲,最后寄人篱下,谁能安心呢?曹染虽然也睡不踏实,但她知道,自己总是该照顾妹妹的,这不仅是她的责任,更是因为妹妹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
于是,那时的曹染便总是做出稳重温柔的模样,在曹描梦中难安之时,抱住她、哄着她。梦里的曹描似乎能感觉到姐姐的抚慰,只有在姐姐的怀抱里时,她的眉头才会舒展开来。为此,曹染也可以一夜不睡,只要妹妹能睡个安稳的觉,她便满足了。
如今,也是同样。只要她抱住她、只要她可以依偎在她怀里,她便可以获得在别处无法获得的安宁。
“阿姐,”曹描小声问着,“我当真是你的唯一么?”
“这还会有假么?”曹染笑着反问。
“可是我很怕,”曹描说,“我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曹染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道,“阿姐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只要阿姐在世上一天,你便永远是阿姐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