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搬家
医生给季风程瞧完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还是建议他定期检查。医生也完全如那人说的一样，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露出什么讶异的表情。看他有些提防地看着周围。也拍着他的手让他放心，不会有其他人进来。他也绝对会帮他保守秘密。
季风程这才安下心。吃了一点药，他躺在病床上休息，等身体的不适感完全退去。那个热心的人就坐在病床边陪着他。季风程是不好再麻烦人家，可那人却坚持着，还说要送他回家。季风程拗不过，最后只能由着他。
“来，喝点热水。”房间里开了空调，躺在床上还感到了丝丝凉意。那人就递上了一杯热腾腾的水。
季风程说了“谢谢”，接过来一饮而尽。暖意流遍全身，肚子的刺痛也缓和了不少。
“我叫柳庭风，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季风程瞬间愣住了。看着面前越看越熟悉的人，他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小时候的记忆，眼睛很快就湿润了。
“我……我叫季风程……”季风程哽咽着回答了柳庭风。
“啪。”柳庭风拿在手里的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又细细打量了一圈季风程那张脸。那个眉眼，跟他如出一辙，特别是那双丹凤眼，跟他的简直一模一样。那个挺翘，鼻头小小的鼻子，还有那张带着冷气的薄唇。跟他那旧情人极其相似。
“风程。”柳庭风叫了他一声。这个名字可是他亲手敲定的。对于季晖当时取的十几个名字，他最中意这一个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风”字，他说这样一眼就知道这宝贝是谁辛苦生下来的。
他想给他的宝贝这世界上所有的爱，却在生下他不到一周的时间就丢下他，自己跑了。他是内疚的。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丢下我？”季风程问了他藏在心底，一直想问的问题。
“对不起，老爸对不起你，宝贝。我……我听到你父亲要娶别人，我接受不了。我想带你走，可是，我不知道我会面对些什么，能不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老爸不想你跟着我吃苦。老爸是爱你的，宝贝。这些年，只要有机会，我都在关注你们……你。我知道宝贝长大厉害了，开了全宇宙最大的保镖集团。老爸真的很为你骄傲。”柳庭风伸出手，想抱一抱儿子，又小心翼翼不敢抱上去。
“爹地。”季风程主动把人抱进了怀里，“不是的，爸爸并没有娶别人。他这些年每天都在想你。我小时候他总在我面前提起您。说他对不起您，他伤了您的心。您的离开全是他的错。他拿着您的照片给我看，说您各种各种的好。后来因为我总觉得是您不要我了，他一提起您我就会伤心。所以他就不再我面前提起您。家里关于您的照片也被他藏起来。他常常一个人拿着您的照片偷偷在书房哭。爹地，回去吧，爸爸真的很想您。”
柳庭风并没有立马应下，而是迅速的转移了话题。问他怎么会来旧居星，还怀了孩子。季风程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也没再继续劝他。顺着柳庭风的话头聊了起来。
柳庭风听完立马像炸了毛的猫咪。挥舞着拳头说要去教训渣男。季风程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连忙开口劝住他。柳庭风再次坐下后，湿润的眼眶再也包不住眼泪，最后放声大哭起来。他的程儿那么好，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他这个做爸爸的，什么也没能替他做。还让他缺失了二十多年的母爱。他发誓从现在起，他要尽自己最大努力，把季风程缺失的那些都补起来。
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季风程只得又安慰他，说季爸爸对他很好，他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这也不是爹地的错。
柳庭风就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肚子里那股绞痛彻底消失后，柳庭风带着季风程回了他的家。一打开门，客厅里坐着一位知性高贵的漂亮女士。头上戴着个红色的蝴蝶结，一头齐腰卷发，脸上皮肤又白又嫩，像个小少女一样。因为现在人类寿命普遍能达到四百岁，季风程猜不出他的年龄。但看她和爹地那个亲密的样子，很难不让他多想。
“庭风，这位是？”说话口气也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这是我儿子，我最爱的宝贝。”柳庭风也是十分自然地搭上了那人的肩。
两人亲密无间，一看就是一家人的模样。季风程不由的在心里失落。他们一家人，真的等不来团聚的那一天了吗？
“啊？小风程？他怎么来这儿了？”女士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
“这个说来话长，我后面慢慢跟你说。来，宝贝，我给你介绍一下。”柳庭风把季风程拉近了一些，“这是你皖阿姨——皖庄，也是被渣男伤了心，从帝都星逃过来的。跟我一边大，现在是我室友，也是我的合伙人，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个长辈相视笑了笑，季风程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皖阿姨。”季风程恭敬地打了招呼。
皖庄立刻亲昵又温柔地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询问他身体的情况。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季风程饿了整整一天的肚子终于十分不满的大叫起来。
皖庄立刻起身去厨房给他做饭，两父子在客厅继续说着这些年一直欠着的话。
柳庭风完全不放心季风程住在外面，提出让他搬来和他们两个长辈一起住。季风程也答应的很爽快。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爹地，自然是想和他住在一起，能天天看见他。还有一点，他得待在爹地身边，帮着爸爸挽回挚爱。
晚上季风程和柳庭风睡在了一起，两个人抱在一起继续聊天。柳庭风摸着他的肚子，听季风程讲述着他的成长。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人才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季风程是被嘈杂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旧居星的通讯工具主要是这种叫做手机的古老的板砖一样的东西，功能少的可怜，也不怎么方便携带。他手上这部还是狗蛋给他的。
“喂。”季风程拿起手机接听起来。
电话那边声音有些着急：“季先生，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季风程听着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眨了眨眼，才慢慢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狗蛋！你回家了？我没事儿，没事儿，现在很安全。”
那边这才松了一口气，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困意，又连连向他道起歉来：“季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不在家，又大……身体又是那样一个情况，一时太着急，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睡觉了。”
“没事儿。谢谢你的关心，我过会儿就回家。”对于这个从始至终都对他拥有莫大善意的青年，他真的是很感激。
两个人直接睡到了下午。最后饿的实在不行了才爬起来吃东西。吃饱喝足，柳庭风开着车送季风程回了出租屋，皖庄也跟着一起去了。索性两人今天就帮季风程把东西都搬过来。
在门口等着季风程的狗蛋看到季风程身后跟着的两人，懵懵地看着两个陌生人。手下意识把季风程往身前拉。
季风程笑了笑，连忙开口介绍。一听是长辈，狗蛋瞬间话都不会说了，硬生生把自己脸憋红了。逗的两个长辈忍不住偷笑。
听说季风程要搬走，狗蛋眼里的失落压根就藏不住。季风程看他这个样子，活像一个将要被抛弃的某种大型犬。他一向比较喜欢大型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狗蛋的脑袋，安慰他：“放心，我爹地家离这儿挺近的。等以后方便了，我会经常来看你和爷爷的。”
“嗯。”李狗蛋点着头，好不容易恢复成肉色的脸再次红起来。
坐在旁边默默观察的两个大家长对视一眼，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狗蛋干活很麻利，收拾东西，往下搬东西，几下就全部收拾利索了。有他的帮忙，三人只能站在一边干瞪眼。最后他扶着季风程下楼梯，把人送上车，自己自觉地坐在了旁边。大有一副今天这个家他不帮忙搬完绝不罢手的意思。
几个人也只能由着他，继续麻烦人帮着下苦力。路上皖庄拉着狗蛋，调查户口一般把人各方面统统问了个遍。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脸不由的抽抽了好几下。一听到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被爷爷好心捡来的时候，又心疼他的身世。
狗蛋不仅帮季风程把东西全部搬了上去，还给他收拾的妥妥当当了才起身告辞。
柳庭风连忙把人按在了沙发上：“今天帮了那么大的忙，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李狗蛋有些局促，紧张地不停搓着手。季风程也开口道：“是啊，我在你家蹭了那么多顿饭，今天好不容易蹭我一顿，不愿意？”
“当然愿意。”李狗蛋点头如捣蒜。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李狗蛋，皖庄和柳庭风顶着一张八卦脸就凑了上来。
“？？”季风程不明所以。
“宝贝，说说吧，和这个小伙子什么关系？”柳庭风搂着季风程的肩膀。
“能有什么关系？算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季风程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傻孩子。那小伙子都那么明显了，你还没看出来？”皖庄摸了摸季风程的头。
“看出什么？”这两长辈今天真是有够奇怪的。
“人家喜欢你啊！这么好的小伙子，要皖阿姨说，你真的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喜欢我？您说狗蛋。不不不，不可能。人家只是热心。”季风程连忙否认。
“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那小子就是喜欢你。”柳庭风连忙帮腔道，“宝贝啊，我还挺喜欢狗蛋这小子的，要不你们……”
“您二位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季风程站起来，坐的离两个人远了些。
“得，看来我家宝贝没看上人家。”柳庭风无奈耸了耸肩。
皖庄也一副遗憾的模样，最后开口劝道：“小风程啊，你是不是没有从上段感情中走出来？”
季风程转头看着自家爹地，眼里的询问再明显不过。柳庭风点点头，道：“嗯，我告诉你皖阿姨了。”
季风程了然点了点头，正要回答皖庄的问题。却突然被皖庄一把抱在了怀中：“这天杀的渣男，坏男人，狗东西，混蛋，哼。我可怜的小风程哟。”
听皖庄哭的十分伤心，季风程只好止住了话头，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皖庄哭累了就先去休息了。父子两人也回了卧室里。
季风程突然想到，爹地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或许知道哪里能连接上通讯器的信号。他开口一问，柳庭风居然真的知道。
“明天带你去。”
一想到终于能联系上爸爸，季风程兴奋的一夜没睡。
那个地方很远，季风程睡了一路，好好的补了个觉。因为要爬很高的山，柳庭风直接把季风程抱上了山。看柳庭风那个轻松的样子。季风程终于相信了爸爸给他讲的，爸爸以前老是被混混欺负，是爹地一次又一次把他从混混手里救出来的。
爸爸还说，爹地做饭非常非常好吃。季风程突然有些期待。他开口道：“爹地，你什么时候亲手做顿饭给我吃啊？”
看着季风程一脸期待的样子，柳庭风扯了扯嘴角，表情十分复杂：“你，确定？”
“当然。”
“好吧。等我准备准备。”柳庭风好像有些心虚，迅速跳过了这个话题，“你别抱太大希望啊，这里能不能连上，全是靠运气。”
季风程试着给季晖拨视频，果然没一会儿，通讯器就发出连接失败的提示音。季风程又发出拨出的指令。
柳庭风在身旁陪着他，嘱咐他道：“等会儿要连上了，千万别跟你爸提起我。”
“好。”季风程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
季风程试了好多次，次次失败，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面前的虚拟屏幕慢慢显现出来。柳庭风连忙退到一边，慌乱中还差点摔一跤。季风程刚要开口问他有没有事，季晖的整个上半身就露出来了。他激动的往前凑了凑，通过虚拟屏抚摸着季风程的脸。
“宝贝，你终于联系我了。你吓死爸爸了，知道吗？”季晖眼眶湿润。
柳庭风冲着季风程做了个“嘘”的手势。季风程立刻把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虚拟屏上。
“对不起，爸爸。”
“宝贝，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颗星球啊？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安不安全？”一连串关切的话让季风程心里暖暖的。
虚拟屏突然闪了好几下，季风程怕信号撑不了多久，挑着重要的赶紧回答起来：“爸爸，你放心，我很安全，也过得很好，我在……”
虚拟屏飞快闪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消失了。季风程又尝试着连接了好久，终究是再没能成功。不过已经报了平安，爸爸应该是放下心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晚了，父子俩慢慢往山下赶。
那天之后，季风程日日都要来这山上一趟。还有很多话没有对爸爸讲。他尝试了无数次，后来一次也没能成功。季风程不由的有些失落。
前几天还有点动静，今天是完全一点反应也没有。季风程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最后抓着爹地的手打算回家。
两个人刚转身，一个庞然大物迅速逼近，最后落在了他们身后。柳庭风马上把季风程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那艘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