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斯池说话的语速比较快,经常是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温枝感觉庄斯池明显还有话要说,但却突然停住了,下一秒,他听到庄斯池提高声音骂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庄斯池那边大概是开了免提,温枝听到他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旁边的酒瓶突然倒了,我今天穿的还是白的,大年初一就这么倒霉!”
“嗯……红酒?”温枝问。
庄斯池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被红酒淋湿的白衣服:“还真是红酒,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喜欢喝红酒啊。”温枝说,“不过你还是少喝点红酒,你上次不是说要戒酒的吗?”
庄斯池随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有些心虚地回答:“我现在喝酒的频率已经低了很多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戒掉了。”
温枝笑了一声:“慢慢来吧。其实偶尔喝一点也没关系的。”
庄斯池低头看着自己红一块白一块的衣服,心想这衣服已经没救了,他又去抽了几张纸,然后问:“对了,你们家今天去哪儿逛了吗?”
“没有,没和他们一起出去。”温枝顿了顿,接着说,“我还没和你说,我今年没回家过年。”
庄斯池心里奇怪,迟疑着问:“你怎么没回去,又和温阿姨他们冷战了吗?”
“没有啊。”温枝否认道,“夏行颂现在不是住在我家吗,我不太放心他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
电话那边的庄斯池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语气有很明显的不解:“你不放心他一个在家?他确实没成年,但是他已经十七了,十七岁不是七岁,总不会把自己饿死在家里吧?”
温枝也清楚自己说的理由并不合理,他沉思片刻,回答说:“这件事嘛,我有难言之隐。”
庄斯池把攥在手里好一会儿的纸团扔掉,仔细一看,发现刚刚手忙脚乱间不小心让沙发上的手机也被滴上了几滴红酒,还好巧不巧地滴在手机和保护套的缝隙里,大概率已经渗进去了。
一想到保护套里还夹了东西,庄斯池急忙取下保护套,确认里面那张照片没有被红酒沾湿后松了口气。
照片里的人是温枝,只是和平常的温枝不太一样。照片里的这个温枝是一头长发,穿着一件白色广袖长袍,手里是一把半透的白伞。
他的头发没有挽上去,而是随意披散下来——这其实不是真发,温枝没留过到腰部这么长的头发,这是当时他们找来的假发,质量很好,在近距离看起来和真发的差别不大。
庄斯池大学选修了摄影课,最后一次作业的主题是history,要求则是人像摄影。他琢磨了很久,趁着假期回国的时候找温枝当自己的模特。
毕竟只是选修课,庄斯池的摄影水平自然是比不过职业摄影师的,他拍这套照片的时候都还没彻底搞清楚景深的概念,照片的构图等方面多少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