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好像是发烧了?我记得我头很晕,还呼吸不上来。”温枝摸着自己的额头,“但是我这两天也没着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烧。”
“医生说是流感。”夏行颂解释说,“最近好像是流感高发期。”
“原来是流感。”温枝小声念叨,目光淡淡的,不知道正在看向何处。
坐在病床上的温枝显得比平时更脆弱。
按庄斯池所说,当年从手术室内被推出来的温枝看起来真的像是只剩下一丝呼吸,什么东西都能打碎他。
夏行颂看向温枝。他今天才发现,温枝右边的锁骨下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痣,是在温枝靠在他怀里时发现的。往常这颗痣都被衣物遮着。
温枝的耳朵有两个耳洞,两只耳朵都是,耳垂上一个,耳骨上一个。
夏行颂想起庄斯池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在温枝还没醒时,庄斯池对夏行颂说:“你不要看温枝平时这么平易近人,他本质还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你可能对温枝的家庭背景没概念,不过我可以给你算一笔账。
“2r去年整年的营收是六千亿,净利润是两千亿,也就是2r一天的利润是五亿多。我就假设你以后能找到一份月薪一万的工作,你不吃不喝,不租房子,没有任何支出,把这一万全部攒下来,你要工作四千多年才能攒出这五亿。温枝全款在春景苑买的那套别墅要十亿。”
“程明川和他在一起都算是攀高枝。”庄斯池语调平平,“你是程致远的私生子,确实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你们俩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程家的家产你能分到多少呢。他昨天和路泽雨出去玩的时候戴的那个耳钉你看到了吗,那个耳钉要十万。”
庄斯池说话很会往人的痛处戳。温枝说话时都会顾虑别人的想法,但他是不会的。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对温枝以外的人。
“温枝找对象确实不在乎对方的家庭出身,但如果是你,你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吗?换句话说,你要吃软饭吗?”庄斯池笑得很轻佻,话里是明显的轻蔑,“你确实现在年纪还小,温枝可能对你说一句未来可期。”
钱,说到底都是钱。夏行颂想。可是程致远的钱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以后会赚到钱,但这和程致远不会有任何关系。
“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打你的电话。”夏行颂这么回复,“他打的是我的电话。”
庄斯池的脸色变得阴沉。
夏行颂的反驳轻飘飘的,但他没办法接话了。他真的很在乎这件事。他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温枝没有选择打他的电话,而是打了夏行颂的。
他其实大概能明白原因,他昨晚的行为吓到了温枝,所以温枝的第一反应是向夏行颂求助。他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和夏行颂说话。
夏行颂抬起头,看了眼架子上的输液袋,已经要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