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羊群
在前往横滨的路上,艾尼亚还是对新罗早上遭遇的车祸感到很抱歉,坐在车上有些闷闷不乐。太宰治和她并排坐在轿车的后座,悄悄伸过去手,g住了nv孩从紧抱在x前的胳膊缝隙中漏出的手指,轻轻拽了拽。
“放心,我们只出去一个晚上,所以新罗也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会好的。”
“但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和粟楠会的人联系了!”
这才是艾尼亚生气的重点,她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
nv孩并不愿意伤害对自己很好的赛尔提姐姐和新罗哥哥,在平日没有事情做的时候,艾尼亚和太宰经常会去他们家串门,甚至蹭饭。新罗哥哥会耐心教导一些自己医学理化生方面的知识,而活了很多年的赛尔提姐姐会给自己讲很多有趣的故事,还会带着自己一起读书。
这种温暖的环境让艾尼亚回想起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温柔地拥抱着自己,轻声抚慰刚刚从训练中弄得遍t鳞伤的自己的,照顾自己长大的夏野叔叔是如何用那双sh润的狗狗眼,充满期待地鼓励自己做得更好的。至于父亲,父亲也会为了逗自己开心,抱着自己在枯枯戮山头的森林树梢上掠过,但总归来说父亲更ai的是母亲,只要有母亲在,父亲的眼睛里就只能看的见母亲。
而如今太宰治伤害了对艾尼亚很好很好的人,违背了艾尼亚的意志,让小nv孩意识到每天被自己使唤得团团转的太宰治,并不是像夏野叔叔那样听话的狗狗,而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类幼崽。
艾尼亚不喜欢这个样子。
但她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惩罚太宰治,只能坐在汽车后座离男孩远远的,一个人生闷气。
nv孩冷酷掠夺别人生命的外壳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对于已经被划为自己人范畴的太宰治既狠不下心来管教,又不想看到男孩因为痛苦而变得强大。当初调教夏野的过程也是由真正冷酷残忍的伊路米亲手完成的,艾b只是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了被调教好的成果。
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可以把幼崽善良柔软的心打磨成铁石心肠的痛苦,艾尼亚根本担不起这个管教的责任。若是向甚尔告状的话,不耐烦的男人肯定会直接选择把太宰治赶出门外,然后再去给执意想要养一只宠物的艾尼亚找来一只真正的狗。
可太宰治只是这一次犯了错误,也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偷偷溜出玩。在那之前,他都是那么乖巧,会完成自己布置给他的每一项任务,听从自己的每一次吩咐,会在甚尔哥哥不在的时候照顾自己,安慰自己,陪伴自己,只是犯了一次错误,自己可以原谅他吗?
“我知道错啦,下一次绝对不会不听艾尼亚的话了,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嘛,好不好,就一句话~”
“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
气鼓鼓看向窗外的艾尼亚其实并不是一点都看不到太宰治,侧挡风玻璃上正倒映着男孩诚恳认错的可ai脸蛋,再配上软绵绵撒娇般的嗓音,艾尼亚的气就被太宰治一拽一拽地给拽没了。
“下不为例。”
故作冷淡,艾尼亚施舍般地对着玻璃回了太宰治一句。仿佛得到了特赦,太宰治立刻得寸进尺地蹭到艾尼亚身边,把自己小男孩滚烫的身t贴在nv孩微凉的身t上,试图用这一丝凉意来安抚刚刚忐忑不安的内心。
再怎么聪慧,太宰治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从冷漠虚伪的津岛家族那积攒来的经验,不足以让他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又这么残忍又这么善良。明明就是些可以被替换掉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们的安全呢?为什么你的眼睛里不能只装下我呢?明明我连自己的生命都交到了你的手里……
所以当艾尼亚板着脸一声不吭的时候,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嫉妒攫住了他的心脏,害怕被nv孩丢掉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叫嚣着。太宰治几乎是用出了全身力气才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知道艾尼亚终于理会他了才如释重负。
下一次要做得更jg巧一些,不能再让艾尼亚发现了。
笑得乖巧可ai的男孩心里依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见两个小朋友终于和好,双手又重新交握在一起,在前面开车的松岛正治终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总算放松下来。今天自从接上这位大小姐起,脸上就没有半点笑容,见了面也只是微微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全身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还不如之前一边脸上带着笑,一边拿人试刀时来的可ai。
就这么想着,没过多久就到了横滨属于粟楠会的仓库。
这一批货到底是什么,艾尼亚并没有问四木春也。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镖师」,押运的是什么货物不在她该过问的职责范围内,她只需要保证这一趟货能够顺顺利利地到达横滨的仓库,当晚和港口黑手党交接完毕,然后再在法可言。若没有当地居民带路,新来者很容易就会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迷失方向。但夜视力依旧很好的艾尼亚,跳到屋顶最高处后,很快就重新锁定了正在夺命狂奔的身影。
该si的家伙,在管道里爬了一通以后,艾尼亚身上已经布满灰尘,就连jg致的脸蛋上也抹上了黑灰,看起来滑稽可笑,这让aig净的nv孩怒上加怒,发誓要将那个不乖乖受si的家伙字面意义上地碎尸万段。
“中也,中也,不好了!宏,宏他被抓了,还有健一和智夫!”
群居在一起取暖的孤儿们为了抵御来自世界的冷漠,自发地形成了这个叫做「羊」的组织,而被同伴们视作杀手锏般存在的中原中也其实刚加入这个组织不久。记忆停留在擂钵街的形成,这个和艾尼亚年纪相仿的橘发男孩带着被吵醒的惺忪睡眼,有些懵得看着这个不停摇晃自己的白发少年。
“等,等一下,白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中原中也总算剥离了睡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你们是不是又偷偷去港口黑手党那边偷东西了!”
“他们,他们一下子就全部被抓住了!流了好多血,只有,只有我一个人跑回来了……”
惊魂未定的白濑见到中原中也后,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瘫软在橘发男孩的身上,哆嗦着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可还没等中原中也继续问下去,孤儿们的聚集地,这间破旧的平房被人从正面直接削去整块墙皮,砖块倒塌的灰尘中走出一个满是愤怒的身影。
“原来老鼠还有一窝,倒是省了我的功夫去一只一只找了。”
在暴雨中,我全身ch11u0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废墟大厦间,仰着头直直地看向雨滴降落的方向,心中一片茫然的痛苦,任由重重砸下的水珠击打在我的眼珠上,鼻尖上,嘴唇上,rufang上,肩膀上。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
是刚刚的jiaohe不够激烈吗?
还是因为我的心中再也无法感受到真正的快乐了?
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尝试,那个该si的世界意识都再也无法出现在我的意识中了呢?
不论我怎么呼唤,那一团明灭闪烁,边缘模糊的光团就是不愿意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像一个懦夫,不敢直视我愤怒的双眼。
“你出来啊!”
“你给我出来啊!”
“你不是想要我的能量吗?你出来拿啊!你个胆小鬼!”
声嘶力竭的怒号声在这片废弃的小区里显得十分瘆人,尤其是当我每怒喊完一声,黑se的雨幕中就会劈下一道银se的闪电,好像在警诫我胆敢质问世界核心的狂妄。
有本事直接劈到我的身上来啊!孬种!
是不是不敢?不敢把我劈si,不敢释放我身上压缩的能量,不敢引爆我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炸弹,不敢毁掉这个早就应该毁灭的世界。
一想到c控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竟然是这样一个遮遮掩掩的懦夫胆小鬼,一gu压抑不住的笑意就从我的胃沿着食道一直涌到嘴边,凄厉的笑声让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变得更加鬼魅,就连站在一旁陪我一起淋雨的伊路米也看不下去了。
“艾b,艾b,你听我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伊路米走到我的面前,同样光0着身t刚刚陪我在雨里疯狂过的男人,长发变成一缕一缕,全部都被水柱包裹着,化作冰冷的黑蛇缠绕在他的身上。伊路米,我孩子的父亲,这么好的男人,如此ai我,愿意陪我去做任何把艾尼亚找回来的尝试,不论他理不理解,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一起经历这样的痛苦呢?
我又为什么要经历这样剜心掏肺的痛苦呢?
我可能是在哭,但可能也没有。
雨水包裹住了我的整张脸,让我分不清流淌进嘴角的sh究竟是来自哪里。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伊路米,求求你了,我们再试一次?”
我拼了命地想要重现最后一次和世界意识g0u通上时的场景。在友客鑫,库洛洛被封念的那一天,有大雨,在废墟里,我和伊路米幕天席地地za,忘却所有地互相索取,最后达到生命的大圆满,于极度的欢愉中ch0u离自己的意识,和那个畏畏缩缩的光团对话。
我要重现这一切,我要问它,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把我的nv儿带回来。
没有回应伊路米恳切的哀求,我知道他不想再看着我疯魔下去了。但是今天的这一场大雨,这一场泼天的大雨,和那一天的是那么相似,我已经失败了太多次,我不能再放过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我紧紧拥抱住他,冰冷颤抖的嘴唇哆嗦着寻找他的嘴唇,不顾一切地啃咬着。手也向下0索,握住了刚刚才在我身t里发泄过一次的巨兽,熟练地想要将它再次唤醒,但不管我怎么努力,用手指,用唇舌,它都安静地呆在原地,不愿意再为我b0起。
“伊路米,伊路米,我求求你了,再让我试一次,就再让我试一次吧!”
“艾b,乖,听话,我们回家。”
这是我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艾b已经疯了。
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好吧也不是每一个人。
是大部分曾经见过艾b明媚笑容的人,再次见到现在这个形容憔悴到美得吓人,眼神偏执到充满神经质的nv人,都会一边难过地摇摇头伊路米送上他们对艾b失去nv儿后的遗憾,一边又忍不住被nv人此时如蕴含着毒ye的花朵一般洋溢着的追魂索命的妖冶与妩媚所x1引。
“真是个可怜的nv人,流星街里出生好不容易当上揍敌客的大少夫人,现在又失去了唯一的孩子,难怪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艾b真是太难过了。”
“艾b酱能够坚持到现在才疯,我都觉得很诧异了哟~小伊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哟~”
“不管艾b姐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照顾她。”
而坚定认为艾b没有疯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而这几个人都或多或少在探寻世界本质的道路上迈出过自己的脚步,对寻求真理有着浓厚的兴趣。b如金·富力士,库洛洛·鲁西鲁,还有最近一年频繁出现在艾b视野中的帕里斯通。
而伊路米,伊路米很茫然。
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算正常,什么算疯癫,是艾b的行为逐渐越来越出格,需索无度到他应付起来都十分吃力了,才开始觉得艾b的jg神是不是真的出了点问题。
正常的nv人大概不会被压着ch0uchaa的同时,还会圆睁着眼睛,注视着不知道焦点在何处的虚空,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些根本听不明白的话吧?
但这已经是艾b每一次向伊路米求欢时必做的事情。
尤其是ga0cha0的时候,nv人瘦得有些凹进去的脸上带着q1ngyu的cha0红,双眼翻白却让伊路米总感觉她其实仍然在盯着某个地方。再迟钝也要开始察觉出不对了,艾b这不是想要快乐,而是想要通过快乐而达到某种目的。
“唔,这个其实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宗教都会打着「双修」的幌子,想要借ga0cha0时得到的过电感来假装可以聆听神谕。”
坐在对面的库洛洛双手撑在膝盖上,半捂着嘴,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向伊路米解释。这种秘闻伊路米自然也有所耳闻,但他觉得艾b的情况b这个更复杂。当真正亲身经历欢好的人做着做着变得魂不守舍后,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就好像那具熟悉的皮囊下,那个自己深ai着的灵魂,在奋力想要挣脱r0ut的束缚,前往一个他到达不了的地方。
伊路米的r0ut同样深深地被那身躯下隐藏着的,散发着有毒的,黑暗香气的诱饵所x1引,想要守着她一刻也不分离。可理智的大脑依旧在运转,让他清醒地认识到nv人正在向某种不知名,无法窥视的黑暗沉沦,拖拽着他一起。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防御机制保护着伊路米,急切地告诉他需要离开这个有毒的nv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有没有什么真正可以通过ga0cha0听到什么东西的真实案例。”
说实话,伊路米并不想和眼前这个对自己的妻子一直si缠烂打的男人说话,那个稍微正经一些的金再丢给自己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淘出来,连文字都看不懂的书后,就又失去了联系。帕里斯通那个看着就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的,披着人皮的邪恶,更是和艾b有关的一个字都不想多跟他提。思来想去,最后竟然只有眼前这个眼睛里带着戏谑的男人可以勉强心平气和地聊上两句。
至少他也是见过艾b正常的样子的。
至少自己还可以和他聊一聊艾bai笑的时候,有多么让人怀念。
伊路米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失去了心ai的nv儿更痛苦,还是看着心ai的妻子因为失去了nv儿而没日没夜折磨自己更痛苦。以前生活里几乎没有难题的男人,现在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着妻子紧蹙着眉头,十分不安的睡容就觉得心疼得厉害。
“真实的案例啊,这又该如何去查证呢?”库洛洛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把整个身t都打开,毫不在意地在自己的前任情敌面前展露自己的弱点。
“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知道。”
也算得上是夫妻相,面无表情如瓷娃娃的伊路米,现在眉心也渐渐形成了一条浅浅的印记。这是积年累月皱眉形成的纹路,让这个几乎没有岁月痕迹的男人看起来变得更加成熟可靠了一些。
“要不你让我亲眼见证一下?”
库洛洛挑衅似地冲伊路米扬起半边眉毛,伊路米却沉默着没有反驳。
“喂,揍敌客大公子,你不会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x吧?”
本来只是开玩笑,库洛洛自从艾尼亚会叫叔叔以后就安心当起了孩子的叔叔,和艾b保持着一起去有意思的遗迹探险这样一种纯粹地革命情谊。毕竟只是一个盗贼,对于已经得到过的东西无法像伊路米那样珍惜,能够和艾b继续保持联系已经是弥足珍贵地在意了。
嘴y的男人是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每一次接到艾b的消息是如何抛下所有的事情,不论身处何处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她身边的。
所以库洛洛并不想让自己和艾b的关系又变得复杂起来,最后变得像那个红发小丑一样三振出局,基本上和艾b彻底断了联系。但想要nv人早日走出失去nv儿的y霾的心也是真的,库洛洛现在几乎就是作为艾b探索各种时空相关遗迹的触手,为艾b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各类资料和实验材料。
“先不说这个,上次想要绘制的那个阵法有效吗?”
伊路米摇了摇头:“几个关键的材料一直收不到,手上有的人也在我们想要去买下来的前一天遭窃,最后只能用一些偏方中的替代品试试,但没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