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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巴掌丈夫的荣耀

 

最后早八还是没有赶上。

蔺珩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厚重的落地窗窗帘遮挡住所有的阳光,给人一种还在深夜的感觉。蔺珩在床边摸了摸,没有摸到手机,坐起身,只是刚一动作就僵住了,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一样,酸痛无比。

他在床上坐了会儿,然后赤着脚下床,来到窗边,拉开半边窗帘。

刺眼的阳光令蔺珩不适地闭上眼,他缓了一会儿,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下午。

蔺珩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他的手机,刚一解锁就看到闫辰川发的短信。

闫辰川:闹钟帮你关上了,早八帮你请假了,醒了后把饭吃了再回学校,晚上我去接你。

短信是三个小时之前发的,蔺珩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

动作快的话,还能赶上下午的课。他丝毫不好奇闫辰川怎么帮他请的假,放下手机后,蔺珩和往常一样,洗漱、穿好衣服,然后坐公交车去学校。

做爱很消耗体力,上专业课也是。

两个小时的专业课上的人头晕,下了课后蔺珩抱着书随人流下楼,刚下几个台阶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蔺珩!”楼上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生正对他招手,他笑容开朗,在这么多人面前毫无顾忌地和蔺珩打着招呼,“你是不是忘了等下的社团活动?”

不少人听到这道声音也转头看去,面对这些视线那男生依旧目不斜视看着蔺珩,等待他的回答。

蔺珩抱着书,没说话,回头又上了楼梯。

“学长。”

“哎呀,不要叫那么生疏啊,”赵予丞揽住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叫我予丞或者予丞哥就行。”

“你最近很忙的样子,”见蔺珩不说话,赵予丞也不在意,他揽着蔺珩的肩往前走,“好久没在社团看到你了。”

他说着就扭头看蔺珩的脸,然后目光扫到蔺珩的侧颈。蔺珩今天穿着高领的黑色毛衣,将露在外面的皮肤衬得越发白皙,赵予丞目光一凝,他看到蔺珩侧颈隐约有一道红色的痕迹。

初秋的a市已经天高气爽,蚊子应该快没有了才对,赵予丞心里冒出一丝疑惑,这也不像蚊子叮咬痕迹,可是如果不是蚊子的话

他停住了脚步。

蔺珩借此往前一步,不动声色甩开了赵予丞的手,他转头看着赵予丞,目光平静,“学长,我们快要迟到了。”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到他的脸上,像撒上一层金光,一切都是暖洋洋的色调,但他的目光太过冷淡,明明只是一步的距离,却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赵予丞看着蔺珩淡漠的眉眼,仿佛一层不化的霜雪,他心底突兀地躁动起来,差点连笑容都没伪装下去,他问,“最近这么忙是谈恋爱了吗,学弟?”

蔺珩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赵予丞深吸了口气,他心底欲望的躁动和被别人抢先的愤怒此起彼伏。

他从开学就注意到这个清清冷冷的小学弟,对方长了一副霜雪似的眉眼,性子也冷冷淡淡,总是能勾起人心底的破坏欲。他特地查了蔺珩的家境,蔺珩家庭不好,没有父亲,母亲早逝,唯一的亲人祖母也在三年前离世。

这种家境不好又不爱说话的男孩儿向来缺爱,应该很好拿捏才对,赵予丞在蔺珩身上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大量耐心,将自己包装成一个热心、温柔可靠的学长形象,他也确实成功了一部分,让蔺珩加入了他的摄影社团,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由于对方长相和性格都很对胃口,所以赵予丞一直不急,相比较自己其他那些炮友多了耐性,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无法忍受,他在他身上投入了一年多的时间,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给抢了先,而且看这痕迹还是很新的模样。

赵予丞快要毕业,离开学校后再接触就不容易了,他一定要在今年就拿下蔺珩。

念头浮动不过一瞬之间,赵予丞笑容已经恢复正常,上前揽住蔺珩的肩,亲密地靠着他,“什么时候交的?怎么没听你说?什么时候带来给学长把把关,别被人骗了啊。”

太近了,蔺珩有些不适地侧过头去,声音低低,“他很忙。”

学校外的人物啊那就不好动了,赵予丞想道,要是校内的他还能敲打一番。

他又看了一眼蔺珩,看到他因为不适应距离而不停颤动的眼睫,心里痒痒的。

虽然被别人抢先心有不甘,但这么美味的学弟,怎么说他都要玩上一次。

蔺珩其实并不懂摄影,加入摄影社团纯粹是为了学校的德育指标,加上赵予丞一再和他保证社团事情很少,他甚至不需要购买摄影器材也不用参与社团的拍摄活动,只要每周固定来一次充当人物摄像的模特就行了。

这次的摄影主题关于光影和人物,所以挑选了傍晚,这个时间点的夕阳正好。

“景已经布好了,”赵予丞对蔺珩说道,“你去换拍摄衣服吧。”

蔺珩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拍摄衣服是什么?”

“白衬衫,和上上次一样。”

蔺珩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抬头问,“学长,我最近感冒了,可以穿着外套吗?”

赵予丞听闻,立刻一脸关切,“没事吧?今天不拍也行的。”

“没事,穿上外套就没事。”蔺珩说。

“那好,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赵予丞说着把蔺珩带到休息室,他还想再待一会儿,但是蔺珩已经用目光询问他怎么还不离开。

还不急,至少等人都走了后,赵予丞在心里这样和自己说。

他悻悻地关上门离开了。

赵予丞离开后,蔺珩掏出手机,点开闫辰川的对话框,上面还是闫辰川几个小时之前发的消息,蔺珩想了下,回复:有社团活动,不用来接我

消息发出去一秒不到,蔺珩看到对话页面上方就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片刻后,这些字消失了,然后过了几秒再次浮现。

蔺珩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闫辰川:结束后发消息,我去接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复,但是蔺珩还是冒出一个疑问,闫辰川他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蔺珩蹙了下眉,关掉手机,没再回复。

闫辰川并非像蔺珩想的那样无事可做,他还是挺忙的,只不过恋爱后已经习惯了早早处理完工作,给自己提前下班。

收到蔺珩的消息后,闫辰川在办公室坐了会儿,他发现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已经习惯了下班后就直奔蔺珩学校的生活,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多久,但他却已经无法抽离,猛一被打断只有一种茫然感。

闫辰川回忆没遇到蔺珩之前的日子,然后骤然想起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搭理自己的几个好友,明明在此之前他们几乎每天一聚,一起泡吧一起去夜店一起喝酒,像所有的富二代玩咖一样,醉生梦死,虚掷光阴。

反正蔺珩也不想他去接他又不真是他的狗,为什么一定要围着他打转?

闫辰川拿起车钥匙,决心去见好久未见的朋友。

闫辰川来到包厢的时候菜还没上齐,见到他进来,楚向歌招了招手,桌子上就剩一个空位了。

“不是说没时间来吗?”楚向歌打量着闫辰川道。

“突然又有空了。”闫辰川把大衣搭在椅子上,漫不经心说,“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啊,”楚向歌耸耸肩,“闫总来这儿简直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

“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呢?”魏羽琛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烟味传来,他眯着眼看闫辰川,“叫你好几次都不出来。”

“把你烟掐了。”闫辰川嫌弃地看了眼魏羽琛,“房间内抽烟,有没有公德心?”

“闫辰川,你脑子坏了?”魏羽琛皱着眉,有点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公德心了?”

“我一直都很有公德心,”闫辰川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抬眼又看魏羽琛,“快掐了,别熏我一身烟味。”

“老板都不介意,还轮得到你介意。”魏羽琛无语道,“你他妈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上班啊,”闫辰川说,“还能干什么?就天天上班。”

“闫总日理万机,”楚向歌笑道,他又扭头对魏羽琛道,“闫总能和咱们一样吗,人家是要继承家业的。”

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楚向歌和魏羽琛家里都有哥哥姐姐,继承家业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所以心安理得当个富二代。闫辰川和他们不同,他是家里的独子,很小的时候就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虽然天天在一起玩,但实际上要比其他同龄富二代忙多了。

“该让你爸妈给你生个弟弟妹妹的,”楚向歌说,“替你分担一下,省得你这么忙。”

“我倒是想,但是他们不生。”闫辰川抿了口酒,声音散漫,“他们不离婚就不错了。”

楚向歌了然地点点头,闫辰川家的情况比他们都要复杂,闫父闫母离婚传言传了十几年了,但是到今天依旧没离,a市上流圈里闫家的秘闻总是传得满天飞。

“我觉得不对,”魏羽琛把烟掐灭后,听了一会儿,狐疑道,“之前你天天上班不也和我们一起去酒吧夜店吗?怎么这段时间就不行了?”

楚向歌闻言也觉得不对,他看着闫辰川,突然福至心灵,问道,“你不会最近还在和那个侍应生在谈吧?”

“哪个侍应生?”魏羽琛问。

“你忘了?蓝调那个,你不是一开始还想泡人家吗,辰川感兴趣你就没继续了。”

“哦,那个,”魏羽琛恍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是个清清冷冷的学生仔,“这都多久了,三个月了吧,怎么可能?”

说着,魏羽琛和楚向歌一齐看向闫辰川。

闫辰川沉默了一下,然后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不咸不淡道,“还在谈。”

“卧槽?!”

楚向歌和魏羽琛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到了震惊。

“怎么了?”闫辰川看着他们面面相觑一脸震惊的说出话的模样问。

“这个世界上有能和你谈三个月的人,”楚向歌啧啧称奇,“简直比我哥告诉我他要放弃家产去和一个男的私奔还要令我震惊。”

“之前不都是一周或者天就腻了吗,”魏羽琛也震惊于闫辰川居然能谈这么久,“你洁癖好了?还是这个有什么魔力?”

闫辰川皱了下眉,他下意识对面前两个人的提问不满,心底升腾起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他压下这股莫名的烦躁,平静道,“没什么,反正就一直在谈。”

“酒也不喝了,夜店也不去了,美人也不泡了,天天不见人影,”楚向歌摇摇头,“这还没什么?”

魏羽琛赞同地点点头,他歪着头看闫辰川,突然眉头一皱。

“等等,辰川,你左半张脸怎么了?”

魏羽琛眯着眼打量闫辰川的脸,他发现闫辰川左半张脸有些许红痕,乍一看像天气闷热的潮红,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些不自然,因为哪有人被热的脸红只红半边脸。

再细看能看到嘴角细小的伤口。

楚向歌听到魏羽琛的话也望过去,片刻后,他语气惊讶问道,“你被人打了?”

那一巴掌现在已经不痛了,只余下一些红色。昨晚蔺珩睡下后他用冰块敷了下,其实本来他是懒得管的,但是今天还有一场重要会议,不能出了差错,所以才敷了下。敷了后肿消了不少,不过还是在左脸留下一片红色,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是过敏或者闷热的红,仔细看才能看出来不对,但在公司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茬。

也就楚向歌和魏羽琛是兄弟才敢问出来。

想起蔺珩昨晚扇他时那副想生气但是又没力气生气的模样,闫辰川弯了弯唇角,他语气轻松,“家里猫挠的。”

包厢一时间陷入沉默当中,半晌,楚向歌问,“什么猫力气这么大?”

说完后,楚向歌都觉得无语,他难以置信道,“他居然敢打你?”

“不是,”魏羽琛震惊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重点是你居然让他打?”

这有什么,我还让他踹我呢。闫辰川在心里腹诽道,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挑了下眉道,“这有什么。”

“这还没什么?”楚向歌怀疑闫辰川被人夺舍了,他笑容淡了些,“辰川,你是认真的?夜店遇到的,玩玩就行,别把自己真玩进去了。”

闫辰川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垂下眼睛,漫不经心道,“怎么会。”

“不会你让他打你?”魏羽琛问,他面色也变了些,这件事比他想的离谱得多,“辰川,你不会真情实感了吧?”

闫辰川沉默了下,他后仰靠在椅子上,说,“没有。”

魏羽琛嗤笑一声,“你知道刚刚你提到他什么表情吗?他妈的像狗一样。”

“我自有分寸。”

闫辰川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想和任何人谈起蔺珩,也不想蔺珩这个名字出现在任何人口中,他们怎么能叫他的名字?他们有什么资格叫他的名字?

早知道不来了,还不如在办公室把明天的工作处理下,这样明天还能早点下班去蹲蔺珩,省得他又跑去酒吧兼职。

焦躁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闫辰川打开手机,上面还停留在他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结束后发消息,我去接你”。

蔺珩没有回复。

他总是这样,晾着他,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把他晾到发疯后,再应付似的安抚。

闫辰川又把手机放在桌上,再抬头顶着魏羽琛和楚向歌探究的目光的时候,他又扬起和往常一样散漫的笑,“不用你们担心,我有我的打算。”

“真的就是玩玩?”楚向歌问。

闫辰川点头。

“真是玩玩的话,”魏羽琛结果话茬,笑了笑,“玩完后给我玩玩怎么样?”

魏羽琛话音刚落,包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闫辰川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现在他居然想把酒瓶敲到自己十几年发小的头上。

缓了缓,他笑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魏羽琛道,“羽琛,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还说不是认真的?”魏羽琛笑容不变,但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闫辰川,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表情?我们认识多久?你和他认识多久?你他妈当狗当上瘾了?”

“好了,”楚向歌察觉出气氛不对,“都他妈十几年兄弟,不开心的话题不聊就是了。”

“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楚向歌又转头对着闫辰川道,“辰川,哪些事可以认真,哪些不可以,你比我们都清楚。”

这时闫辰川的手机震动了下,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显得有些突兀。

闫辰川点开手机。

蔺珩:结束了。

闫辰川站起身,他穿上大衣,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领带,没有回答楚向歌的话,只是道,“我还有事。”

“什么事?这才半个多小时。”楚向歌问,“就这么急?”

“急,”闫辰川说,“不是说我当狗当上瘾了吗。”

他嘴角漾笑,刚刚的冷然和紧张气氛荡然无存,他又恢复从容的模样,声音慢悠悠,“不能辜负你们的评价啊。我急着当狗去。”

魏羽琛被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对楚向歌道,“以后他妈别叫他来,这儿不欢迎狗。给人当狗还给他当出荣誉感来了。”

闫辰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离开了包厢。

夕阳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一切染上暖橙色。

闫辰川在等红灯。车子内空调的温度很低,但他还是感觉到燥热,他扯了下领口,又把温度调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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