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前金主与现金主/保姆车后座与尿道棒/agry
宴会厅里并不明亮,灯光透过巨大的水晶吊灯被切割成千束黯淡暧昧的光斑,纪千山和主持人说完些品牌宣传推广的客套话之后就从一侧下了台,应付过几个围过来的人之后尽可能地将自己融入人群里,向甜点自助台边挪去。
可惜他这人实在惹眼,今天穿了一身后侧收腰设计的西服与阔腿的西服裤,在暧昧的光影里更有一番摇曳的风情,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未断绝过,只是枪打出头鸟,暂且还没人能暂时搭话。纪千山不动声色地向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元昭不在,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稍稍挽起袖子随意地将甜点往碟子里盛。
今天这场宴会是纪千山合作的某时尚品牌的业内活动,将他拉来站台宣传一款新品香氛。元昭本来觉得他身体还没好不让他来,这反而让纪千山逆反了,还小小和人吵了一架——单方面的,元昭没还嘴——才从不让去妥协成了他跟着一起来。这个霸道总裁的黏糊劲儿几乎让纪千山觉得毛骨悚然,这下好不容易喘口气,几乎要扬眉吐气,快活极了。
他自得地在角落里享用着甜品,正准备趁着执行经济忙着替他应付社交场合的时机再放纵自己一下多吃半块,余光里却忽然瞥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转身打算钻进人群里溜走,又忽然顿住了脚步改了主意,回首对上某个人的目光。
合作过的摄影师都格外钟爱纪千山,这不只是因为他有张漂亮得不讲道理的脸,还因为他那几乎是老天赏饭吃一样的镜头感:他仿佛生下来就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是什么样,又是什么角度最好看、最能勾住人的心神。因此,落在目光尽头那人眼里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斑驳的光影正好照亮了纪千山小半张脸,轮廓显得更锐利,而一双多情的眼角微微闪着光,讶然中带着笑意。都说灯下看美人,丑人在这样的光影下只能更千沟万壑,他却平生了万种朦胧的风情,叫人仿佛觉得自己置身梦中,不敢伸手触碰。
那人正是被元昭横刀夺爱的另一位富二代池光寒,瞧着沉稳又温和,却消瘦了许多,无端憔悴。他看见纪千山的一瞬只觉得自己被大悲大喜陡然洞穿胸口,又想起眼前人不喜欢太冒失的举动,只好手指死死攥住手里高脚杯,缓步向人走,声音却有点哑:“……千山,好久不见。”
方才主动回头的人却向后退了半步,笑到一半收在了唇角,端着碟子的手微微抖着,与餐叉磕碰,发出“叮”一声轻响。池光寒抽着鼻子,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水生调,欲望终于一瞬盖过理智,下意识要将人揽入怀中。纪千山再退一步,偏偏人在角落,身后就是墙壁,已经退无可退。高脚杯里紫红的葡萄酒洒在他前襟上,设计独特的缎面衬衫立刻透出其下雪白的肤色和一点旖旎的红痕。池光寒皱眉,问:“是元昭?”
“……池总,您放开吧,他会不高兴的。”纪千山默认了,酒气升腾里眼尾又飞上一抹惹人心软的红,“我不想您因为我再有什么……”
“我能处理好的,千山,相信我好吗?”面前的男人似乎心疼得不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
纪千山微微摇头,改换了称呼:“哥,你瘦了。”
他其实不清楚元昭对池光寒做了什么,但今日一见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随口一诈果然如此,干脆拱火让前任金主再撕掉烦人的现任金主一点皮肉——至少能让他忙一点,别整天缠着自己了。
果然男人都吃欲拒还迎坚强小白花这一套,池光寒松开了他,口气却更坚定:“等着我好吗,千山,我一定——”
话音还未落纪千山就瞪圆了眼睛,拽住池光寒衣领迫使他向下躲过了身后袭来的一拳,对上元昭那双此刻因带着寒意而更冷厉的眼睛:“哥,这里是大厅!”
元昭却不听他说话,将人捞进怀里吻上那还带着水果与奶油甜香的唇瓣,把剩下的话尽数堵在口中,甚至因为这人有些惊慌的表情感到了一点隐秘的快意,在纪千山几乎觉得自己要窒息的前一秒才松开他,横眉冷笑:“和旧情人偷情呢,不知道避嫌?”
纪千山可怜兮兮地扯住人袖子,也懒得和他逞口舌,干脆垂着眼不说话,只庆幸这人积威甚重,至少没人会在明天的热搜新闻上传播这位霸道总裁的绯闻。
元昭表情渐渐缓和了,纪千山刚要松口气,却听见一个十分温和,此刻却毫无疑问只能火上浇油的声音:“千山、元总、池总?”
是沈泽清。纪千山眼皮一跳,就看见阴晴不定的霸道总裁面上表情多云转阴转大暴雨红色预告,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没回转两句就被元昭直接带走了,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按在了保姆车后座上,柔软的皮革坐垫之上他并不疼,但胸口原本被打湿的衬衫扣子直接被元昭近乎粗暴的动作崩开,这样近乎践踏尊严的行为当然不让他觉得愉快。他抬起手臂牵狗链似的抓住元昭领带抵住人胸膛,咬牙切齿:“这是品牌方借的衣服。”
元昭眼也不眨:“我赔。”
高定是赔不赔的问题吗!纪千山就要炸毛,想到元昭这样等级的大客户说不定真就是赔一下说两句的事情,反而给自己气笑了:“我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也觉得你平时生气的时候比较有意思。”元昭在他肩膀上啃一口,如愿听见身下人声音变了调,这些日子来他几乎摸清了这副身体的全部敏感点,“你完全可以对我发脾气,没必要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