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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褚淮安打量了梁锦添半晌,略一皱眉:“这么自信,就不怕余老板是真打谱甩了你?”

梁锦添蓦地拍上褚淮安肩,笑意深邃:“怎么着兄弟,她又纠缠你去了?”

余绮吃飞醋的本事,梁锦添早就领教过。那年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席间有美nv频频向梁锦添抛媚眼,一群人又起哄让美nv跟他喝交杯酒,他只当玩笑,也出言打趣几句,哪知妒火中烧的余绮当场离席,梁锦添追出去,只见她将接完电话的褚淮安b至墙边,媚笑百转极尽挑逗。

回去后他本想发难,不料余绮先声夺人:“梁锦添你给我听着,你今天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nv人tia0q1ng,我明儿个就敢把你好兄弟撩拨shang,咱们风水轮流转,谁也别想好过!”

那事之后,梁锦添没再跟哪个nv人不清不楚过。他自认已经ai余绮ai到走火入魔,这些年予取予求,只要不触及身家利益,他什么都乐意听她的。可她,怎么越来越不知足了呢?

“她没找我,谁也没找。”

“这我就放心了……我琢磨着她也没那么笨,真把我惹毛了对她有什么好处,跟着我她穿金戴银,到哪儿不被人捧着。非和我闹,这才多大会儿工夫啊,他们团里把她的戏全停了,我看她还能y气几天!再说了,离了我,哪个男人敢不知si活再和她好?”

褚淮安意兴阑珊,低头看着手表,“我得回去了,改天再聚,你也好自为之。”

不等梁锦添答应,人已走远。他手扶栏杆,意兴盎然,殊不知此时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自己未婚妻车上。

余绮斜倚在副驾上,醉眼朦胧:“你g嘛这么严肃……生气了?”

孟青戈觑她一瞬,继续专注开车:“没有!你自己都无所谓,我一外人,犯不着生气。”

“哦……”余绮偏过头去,趴在车窗上,闭目迎上夜风。半晌,忽又扭头,“你不是说,我们不再见面了吗,怎么又出来行侠仗义了?”

“我要不去,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听出了话里的嘲讽,余绮笑得酸涩:“都说民不与官斗,我不过混碗饭吃,这些官老爷,哪个都开罪不起。我又不像你,有背景到哪儿都y气。再说,他们还是要脸的,也不敢太过分。”

“你还挺明白!”

“不明白怎么吃这碗饭啊?”

孟青戈斜睨她一眼,复又转回头,玩味道:“凭你的本事,应该不至于非得这么凄惨吧?”

余绮嫣然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孟总,是啊,我就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想试探试探梁锦添什么态度,你满意了?”

“那试出什么来没有?”

“这不没试出他,试出你来了……”她歪着身子靠过去,嘴唇近乎贴上对方脸庞。

正赶上红灯,孟青戈侧眼瞧她:“你这又打什么算盘呢,难不成还指望我怜香惜玉?”

“那也说不准。”

车厢里霎时寂静,倏而绿灯变换,孟青戈瞪她一眼:“给我坐好了!”

这话寒意缭绕,余绮也不坚持,从容地坐回去。

难得不堵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飞速倒退。

“我说孟总,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余绮反应过来时,孟青戈的车已经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你住的那地儿太远,先去我家将就一晚。”

说一不二的口吻,让她无从反驳。醉意上来,她感觉头脑昏沉,跟着孟青戈一上楼,就瘫倒在了沙发上。她躺在那里,鬓发散乱,身姿婀娜,竟有些史湘云醉卧的风骨。孟青戈看得入神,半天才定下神来,换了鞋走去浴室放水。

余绮让水声吵醒了,发觉方才出了身汗,sh热得很,索x将旗袍前襟的盘扣解开一些,赤了脚循声而去。

浴室的门没关,孟青戈褪下衣物自在冲凉,惊觉有人闯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温香软玉偎了过来。

“姐姐……”余绮咯咯笑着,借着酒意,舐去她耳边水珠,“你可——真迷人。”

孟青戈心如鹿撞,脚下猛地一滑,反是余绮笑yy地扶她一把,两人顺势栽去浴缸。

“少在这儿闹幺蛾子!”

孟青戈于水汽氤氲中扳正余绮的身子,眉目微挑。

余绮娇声笑着:“孟姐姐,你说同样是nv人……你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她衣襟大敞媚态横流,眼角眉梢处处皆是惑乱众生的浮浪,“我都怀疑自己喜欢上你了!”

反观孟青戈,洁净的身子依旧挺拔傲岸,活似一尊圣洁的雕像。

“喜欢?”孟青戈抬手,落在着余绮锁骨上,进而双指微微用力,抬起着她下巴,严肃的面孔被薄雾笼着,虽身无寸缕,却令人不敢亵渎。

“说实话!”

不怒自威的声音,顿时让余绮敛住了笑意,她身子向后靠了靠,斜倚浴缸,手支脸颊:“要是我们两个混在一块儿,你说梁锦添会什么反应?”

梁锦添只怕会失心疯。

孟青戈不得不重新审视余绮:“你想借我的手报复他?”

被点破了心事,她还是面不改se,反问:“那你先回答我,咱们俩这种尴尬关系,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帮我?”

对孟青戈而言,梁锦添从来算不上重要人物,那不过是个即将充当她丈夫的符号而已。

“我始终觉得,nv人为了男人斗成乌眼儿j,太肤浅了!你我之间就算存在某种对立关系,也是梁锦添挑起来的,nv人何苦为难nv人呢?至于今晚的事儿,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换成任何一个nv人,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我就喜欢孟总的坦荡大度,难怪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你与众不同。”

哗啦的水声里,孟青戈也分辨不清,这话是赞誉还是揶揄。只听余绮继续说:“我也不绕弯子了,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被人整,是你在背后授意。可我知道不是,梁锦添的做事风格没几个人b我清楚。我和他一起五年了,不论是jg力成本,还是真金白银,他都在我身上砸了太多,以他的个x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是梁锦添一手捧起来的,虽然自认水平拔尖傲视同辈,可没有梁锦添的扶持,她怎么也不可能一出道就是正印花旦,从此压得旁人毫无崭露头角之机。也是凭着梁锦添的运作,她才破格申报成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顺利评上二级演员职称。

现在她非但不想做梁锦添的金丝雀了,还当着那么多人,让对方颜面扫地。梁锦添纵然宠她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想来也不会容她踩在自己头上撒泼。

梁锦添有的是手段,让她寻回自知之明。

ps:按我最初的设定,这俩男的一个负责开幕,一个负责闭幕,其余概不考虑。现在也懒得琢磨,ai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得不到就摧毁,是梁锦添一贯的处事方针。

孟青戈不开口,余绮便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梁锦添结婚,但我知道,维持你们关系的表面和谐,对你来说很重要。不然,那天你也不会在我面前宣誓主权,想让我知难而退。你也看到了,梁锦添现在存心不想让我好过,他用尽手段,就是要b我就范。我自知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你如果不肯出手相助,兴许过不了多久,我又跟梁锦添si灰复燃了。那恐怕不利于你的布局!”

面上波澜不惊,可她藏在身后的手,早就重重握成了拳,指甲掐进r0u里些,真真切切的疼却嵌进了心里。余绮心知肚明,只要自己低个头,楚楚可怜地到梁锦添跟前服个软,那昨日事就尽随昨日毙了。什么影星、模特,那些莺莺燕燕,从来不够资格做她的对手,孟青戈亦如是。

可她腻了,为了挽留住一个男人,而与无数nv人明争暗斗,这是梁锦添想看到的,也是她曾经乐此不疲的,现在只觉了无生趣。

良久,孟青戈才开口:“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是真心话?”孟青戈猛地从莲蓬花洒下起身,下一秒脸庞几乎要贴上她,“还藏着小心思呢吧?”

余绮g唇:“我就是想看梁锦添发狂。我太了解他的秉x了,他的软肋不是我,而是再也掌控不了我,我猜你不介意调教一下未婚夫吧。”

她的手不安分地抚上孟青戈的肩,倾身覆上去。交颈相依的一瞬,她低声问:“那么姐姐,肯不肯帮我呢?”

“就这么信我?”

“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余绮刻薄要强的x格,是梁锦添有意培养的。她没有朋友,跟同事也只是表面和气,除了那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她的世界只剩下堆金砌玉的浮华。而今事业也朝不保夕,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是“情敌”,实在可笑。

孟青戈没有拒绝,起身三两下冲g净身t,裹了浴巾要出去时,指指一侧橱柜:“里面有新浴袍。”

剧团的人不曾料到,短短一星期,被拉下神坛的余绮又重回巅峰。

那天陈碧珠刚g好了眉眼,还没来得及上片子,便见余绮袅袅娜娜走来,嫣然一笑:“真是难为你了,时时刻刻准备着替我出场。这下好了,团里的领导刚跟我g0u通完,今年国庆我还得去唱‘红娘子’,就不劳陈老板费心了。”

她说完,也不管陈碧珠是什么反应,理直气壮地坐过去,一寸一寸将对方b下座位。

再厚重的脂粉油彩,也遮盖不住陈碧珠脸上的黯然。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粤剧团的台柱子竟还是余绮。

国庆节的党政军联欢会上,《闯王进京》又成了压轴大戏。

这出戏以京剧和粤剧两个版本最为出名,讲的是明末之恨:公元1644年,闯王李自成为首的农民起义军攻陷北京,使崇祯帝杀妻戮nv后自缢于煤山。

制将军李岩本yu让妻子红娘子游说,使山海关守将吴三桂的ai姬陈圆圆写信劝丈夫归降,不想贪恋美se的权将军刘宗敏强占了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引清军入关。

李自成又听信谗言,屈杀李岩,红娘子心灰意冷,扶丈夫灵柩回乡。李自成的大顺政权进京仅42天,就在众叛亲离中宣告瓦解。

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于1944年首次发表,彼时最高领袖在《学习与时局》对此文予以充分肯定,随后中宣部与总政部又联合通报全国,指示各根据地、军区普遍学习,时刻勉励工农红军x1取明末农民起义失败的教训,戒骄戒躁,谨防走上李自成的老路。各剧种的《闯王进京》戏本,也如雨后春笋般出炉。

《闯王进京》是彻头彻尾的政治戏,此时此刻重磅出演,看来上面要释放新的信号。

台上,戏也推进至ga0cha0。

正中央头戴七星额,双cha雉j尾的nv将,英姿飒爽身段利落,那正是余绮所扮的副将军红娘子。

红娘子既是李自成麾下nv将,也是明末农民军首领之一,在这出男人齐聚的戏中,她是当之无愧的nv主角。

然之于,这一角se又堪称戏中jg魂。因为旧社会的红娘子,只是农民起义军的nv领袖,可之于49年之后的新中国而言,她象征了工农红军队伍里无数撑起半边天的红se娘子军。

余绮能将自己与红娘子融为一t,除了凭借梁锦添的助力和自身功力外,其政治觉悟也非同寻常。

异想天开如陈碧珠,竟以为这是个单靠耍手段就能抢到的角se。

这些年,搭戏的李闯王都换了三个,唯有余绮,始终是不可动摇的红娘子。

ps:

梁锦添:离了我,我看哪个不知si活的男人敢和她好?

余老板:没想到吧,nv人我也可以~

文中我夸大了粤剧版本的地位,实际京剧《闯王进京》的影响最大。粤剧版《闯王进京》,初名《李闯王》,是编剧陈卓莹借鉴京剧版马少波《闯王进京》剧本,和作家阿英的话剧《李闯王》后,又融合史料及粤剧特点改编而来。

粤剧《李闯王》公演后,广州粤剧额工作团又对剧本进行再加工,仍由陈酉名执导,编剧陈卓莹c刀,1954年《闯王进京》首演。后一版本中男x角se及饰演者不变,nvx人物中去掉了崇祯嫂子懿安张皇后戏份,初版中由粤剧名旦谭玉真所饰演的“花鼓nv”剔除,增设“红娘子梁秀英”一角,仍由谭玉真扮演,原版本的陈小茶饰演的“朝华夫人”则直接改为陈圆圆,演员不变。

而在1950年,陈卓莹又编写了新粤剧《红娘子》,将梁秀英的故事单传。

以上,作为正文情节的一些补充。

入了秋的北京,傍晚七点不到,天就黑如泼墨。

保利秋季拍卖会的古董珍玩专场,今天格外热闹。

亮如白昼的大厅,名流富绅衣冠云集,梁锦添刚踏入会场,便引起了一阵sao动。

他是文玩圈儿人尽皆知的大藏家,往常都是电话委托居多,很少见他亲临现场。

而这几天整个京圈都在传,说前儿个豪掷13亿,拍下那件北宋宣和年间古琴的神秘买家,十有是梁锦添。

有藏友忙不迭上前寒暄:“哟,梁先生大驾光临,难得!难得!”

梁锦添只是点点头,便听另一熟人道:“不对呀,我记得今晚这场没什么大物件儿啊,怎么还能劳梁总亲自过来?”

那人说着,低头夸张地一翻册子,嘀咕:“这不都是百十万的小玩意儿,没见有上千的呀,难不成您是慧眼如炬,瞧见什么沧海遗珠了?”

梁锦添笑了笑没说话,眼光越过众人,向座位前排看去。

孟青戈手肘碰一下身侧的余绮,低声提醒:“他到了!”

余绮合上手里厚重的图册,坐正身子,眼瞟天花板,头也不回道:“果然是属狗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众人顺着梁锦添的目光看去,先是了然,紧跟着便错愕不已,这两个nv人什么时候走一块儿了?

于是又不着痕迹地看几眼梁锦添身边的软玉温香,青春靓丽,是副新面孔。

nv孩子挽上男人胳膊,跟着过去就座。

席位距离余绮她们不算远,大概隔了六七张椅子。

等离得远了,几个知情的窃窃私语:“见了鬼了,我说这主儿g嘛来的,合着是前nv友投了他未婚妻的阵营,这不,带着新人对垒来了!”

“那可有的瞧了……”

说话间,拍卖已开始。

梁锦添仍跟没事儿人似的,翘着腿优哉游哉,偶尔侧头与身旁佳丽说几句话,逗得小美人巧笑嫣然,接着一阵粉面含羞,满眼娇嗔。

好事者们眼神交汇,全然一副坐等好戏开场的姿态。

不料那边的孟青戈和余绮相谈甚欢,都懒得分一个眼神给梁锦添。

台上,拍卖师开始介绍新藏品,屏幕上展现出一副清代咸丰年间的点翠头面。照片拍得美极了,华光溢彩,奢靡夺目。

共51件,全套的行头,一看就是传统戏曲里旦角儿的配饰。

拍卖师声音洪亮:“起拍价40万——”

话音未落,余绮举牌:“50万!”

场上有人加价:“55万……”

梁锦添身侧的美人亦不甘落后:“65万!”

余绮再次举牌:“80万!”

美人急起直追:“100万!”

“120万……”在一旁瞧热闹的,也跟举牌加价。

余绮立时举了个150万。

美人看一眼梁锦添,得到首肯,直接加价到了200万。

场上无论知不知内情的,便都嗅出了两方之间弥漫的火药味道。

众人观望间,余绮又亮出新数字——300万。

那美人有些犹豫,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梁锦添举了牌:“500万!”

余绮分明皱了眉,这时孟青戈代她出价:“650万!”

拍卖师怔了一下,这件藏品的业内估价在50万到150万之间,就算有溢价也很难超过200万,而且也不是什么戏曲大师用过的宝贝,怎么就让坐前排的两方人你争我抢,拉出这么高的溢价?

“还有没有加价的?”拍卖师手上一紧,抓住槌柄。

梁锦添出其不意,举出天价:“800万!”

此价一出,全场哗然。这套点翠头面虽然工艺jg湛,尤为难得,但年代并不算久远,从投资角度看,b起字画玉器等藏品,不能算做首选。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吵得梁锦添有些烦躁。他昂头,视线掠过众人,去看余绮。

果不其然,对方也正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瞪向他。

眼神交汇的一瞬,梁锦添绽出一抹得意的笑,余绮黑着脸扭过头去。

“还有没有人加价?”拍卖师说着,审视全场,进而举槌,“800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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