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助理最后还是只能深吸口气,闭上眼战战兢兢,“是这样……我们查过。”
助理一口气说:“温先生没用过裴氏的钱。”
他几乎能感觉到,办公室里的空气在这一刻凝滞,裴陌的眼神森森钉在他身上。
“……怎么会。”裴陌问,“他哪来的钱?”
助理怎么会知道这种事,鼻观口口观心,汗毛倒竖着不敢说话。
裴陌像是想起了那个笔记本,他打开书桌带暗锁的抽屉,低头看那个陈旧的笔记本,慢慢抚摸过封皮。
笔记本还保持着被他从垃圾里翻出来的样子,稍显暗、几处划痕,一切还都和当天晚上一样。
它被裴陌从别墅带来了办公室,没被翻开过,一直躺在这个抽屉里。
裴陌像是在问这个没有生命、不会回答的笔记本:“哪来的钱?”
因为没了语气,这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反复询问,甚至比暴怒还多出些诡异的恐怖。
助理在心里叫苦叫破天,不敢再趟这趟浑水,蹑手蹑脚想要出门,被裴陌叫住。
裴陌合上那个抽屉,盯了他一阵,依旧用那种没什么音调和温度的语气,缓慢地说:“他们让你来看我。”
助理卡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是……”
至少眼下、暂时,裴陌没再不依不饶追问,“温絮白的钱是哪来的”这个问题。
助理稍稍松了口气,迅速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口气说出来:“董事们——还有友商的负责人,都很不放心您,担心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让我来问问……”
裴陌直接打断:“有什么必要,他们以为我死了?”
“……看您说的……”
助理汗都下来了,慌忙挤出讪笑:“这可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不出门不睡觉,好人不都得熬坏了?您看您现在这——”
助理管不住嘴,险些又要蹦出大不敬的话,咬着舌头硬生生中途刹住。
——问题当然大了去。
裴陌不光是在办公室深居简出这么简单,作息也相当诡谲,经常大半夜发文件给回执。
一天二十四小时,每隔几个小时,就有人被裴氏的总裁摇起来干活。
一个星期下来,下面的人熬得受不了,上面的领导层也担心裴陌的精神状况,进而担心起裴氏的未来。
这才几天,先是那位温先生意外离世,然后宁阳初又出了状况,现在半失联找不到人,接着又是裴陌。
再这么折腾下去,裴氏的摊子再大,恐怕也要有些不祥的岌岌可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