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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出轨、道德败坏

 

林渊一时也摸不清他和这位大少爷是什么关系。

他神色不明。

“还可以。”他模棱两可的回应道,“你什么时候打得鼻钉?”

“很早之前啊。”

林渊脚步一顿:“我的意思是,这是新换的款吗?”

“啊,那在最近。”沈林洲笑嘻嘻的,带着林渊穿过竹林,“也就几天前,好看吗?”

他凑近,放大了一张脸,给林渊看。

沈林洲是浓颜系长相,轮廓分明,很有特点的张扬面相,摘下墨镜,露出来的眼睛神采飞扬。

他和宋开景是同龄人,不过这么看确实像差辈儿了。

“嗯。”林渊含笑,“帅。”

“哎呀。”沈林洲说,“我也觉得,不过说起来,两个月前咱俩见面那次,那会儿有点发炎,我就没戴。”

林渊不置可否:“是吗。”

“林渊。”等他转过头,沈林洲突然道,“今晚做吗?”

“……”

那一瞬间,林渊脑子“嗡”了一声。

他停住脚步,审视地望着沈林洲,那双眼睛玩世不恭,“做”这个字似乎回归于汉语的正常使用秩序,而不用来表达特殊含义。

单蹦出来个宋开景他倒还能理解,您又是哪位?

这个世界全成男同了是吗?

他笑了下,道:“做什么?我们做过吗?”

他不信“他”喜欢婚内出轨。

却看见沈林洲已经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在盯着他看。

眼神复杂。

“你不对劲,林渊。”他喃喃道,“我们两个月前根本没见过面,而且……”

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失忆了?”

眼前的场景除了布景,多么像三流的烂俗情景剧。

林渊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不失忆,维持正常状态只是他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境况时一种自保的手段,但沈林洲的敏锐有点超乎认知。

正常的人,不会把“失忆”纳入考虑范畴。

一般来说,和朋友见面,朋友说“两个月前曾经见一面”,哪怕时间错了,大部分人第一反应也是“他把这件事记错了”,而不是失忆。

这是超出常识的事情。

而沈林洲像是早有预料。

民宿的走廊是新中式的风格,长长的廊道暗影如蜉蝣,纱灯如一盏雾,只有他和沈林洲两人。

春寒料峭。

“确实有些记忆紊乱,听起来您像是知情人。”林渊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客套的笑容消失,“所以,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沈林洲。”他说,“你的朋友。我很意外,宋开景知道你失忆了吗?”

林渊曲起手臂,不紧不慢地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

沈林洲笑得有点儿讽刺:“他要是知道你失忆,怎么会放你出来,你看,你提起他的时候,你的语气也变了。”

“这么聪明啊。”林渊挑挑眉。

沈林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吗?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这确实是一个很稀奇又出乎意料的答案,望着这身装潢,林渊忍不住笑了一下,“执业医师资格证允许带鼻钉的医生吗?我们看谁心理有问题拿身上的链子勒他。”

沈林洲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或者说,眼前的林渊对他而言,有些陌生。

不是性格和容貌的陌生,而是行为。

至少在他眼里,林渊听到这件事的反应,不会如此无动于衷,甚至还出言调侃。

他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没考执业医师资格证,考的是心理咨询师的证。”

“沈大夫,那我之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呀?”

沈林洲问:“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失忆了?是最近一段时间吗?”

林渊没有否认。

他大概能猜到,他最近参加综艺的事儿,本身就让了解他近况的人怀疑。沈林洲想要见他,却要通过谢令的口把他喊过来,显而易见,从进门起就是试探。

他们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似乎要亲密一些,沈林洲似乎挺了解八年后的他。

——只是他如今寥寥的好友列表里,压根儿就没这号人,所以开场实在没什么印象。

“你还记得宋开景?”

林渊沉默了一瞬。

“记得。”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沈林洲,或者沈公子,沈二少,沈医生……我之前怎么称呼你的来着,你知道些什么呢?”

沈林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失忆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儿。”

林渊笑了起来。

冷空气包围着他,他并不急着给沈林洲反馈,不急不缓地吊着他,转过头,对上男人的眼睛。

暖灯下,那双乌黑的瞳孔凝望着他,眼尾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睫毛很长,像是女人的眼睛,又挺像猫,精致得有点儿过分。

林渊摸了摸他的脸颊,是冰的,触感柔软:“我之前还不信我和你有一腿,不过现在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实在不是他自恋,或者想要婚内出轨、道德败坏,而是……

他有一种奇怪的笃定,道:“你之前是不是喜欢我?非法行医的沈大夫。”

他摸上去的瞬间,沈林洲瞬间如同猫被摸了尾巴,动作瞬间僵住了。

“你——”沈林洲嘴巴动了动,发出细小的抽气声,语气拖长了半天,林渊也没听出来他要蹦什么话。

林渊不轻不重地掐了把他脸上的软肉,又放开。

这是他这两天才养成的一个习惯,rua林以宣rua习惯了,小朋友脸颊的软肉最嫩。

“我俩之前只是单纯的炮友关系。”沈林洲一本正经地说,“你越界了。”

“我们是怎么成为炮友的?”

沈林洲瞪大了眼睛:“你强奸我,我有什么办法。”

林渊靠着墙,有点儿累,换了条腿撑着:“没报警把我抓起来?”

“看你可怜。”沈林洲嘟嘟囔囔地摸了摸林渊刚刚掐的位置,“……而且当时你不让我报警。”

这不是废话。

林渊心想。

他要是以强奸罪或者猥亵罪进去了,林以宣十几年以后怎么考公考编。

现在就业压力多大。

他也懒得兜圈子,问:“所以我和你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你提到的心理医生的身份,是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吗?”

“你结婚的第二年认识的。”沈林洲道,“当时,你是一名患者。”

林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我有精神病?”

他是“患者”?

沈林洲突然笑嘻嘻地凑近林渊:“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理解的,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你现在这一面,很有趣哎。”

他比林渊低两厘米,一凑近,林渊便看见他光洁的额头和笔挺的鼻子,眼尾有一颗小痣,那双眼睛抬起来的时候,瞳色很浅,暴露在林渊眼里,从浅棕色瞳孔里的倒影能看出自己的面容。

林渊没有拒绝,虚扶了沈林洲一把:“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甚至没和我说上一句话。”沈林洲笑了笑,“真的,特别高冷,或者说特别沉默,宋开景介绍你说你有抑郁症。”

林渊没有贸然接话。

他有点儿分不清沈林洲说的是真是假,再问下去容易被牵着鼻子走,更何况,沈林洲口中那个沉默寡言的人,是他吗?

林渊想起宋宅二楼的书房,那一整张房间的游戏光碟和手办。

他确实游离于家庭事务之外,更拒绝维持家庭表面的和谐。如果说之前林渊以为是这具身体对这桩婚姻不满意,或者觉得限制自由,那如今显然有了更加深层次的理由。

而宋开景对这些漠视采取的是默许和容忍的态度。

“我的变化这么大吗?”林渊语气意味不明。

沈林洲凑得很近,离他几乎一掌的距离,再近一些,便要相拥到怀里,林渊的身体向后捎了捎,卡住沈林洲的距离:“沈医生这么照顾病人的?”

凑得近了,他能感受到沈林洲的温度,脸对着脸,他应该喷了香水,味道很淡的山茶青,刚好摸到对方亚麻灰的修身衬衫,领口有些皱,下摆抻到腰里,小腹的肌肉紧实诱人。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一夜情对象。

内心有些意动,不过与之浮上心头的,是防范和警惕。

天空暗沉,几多云在飘,这个季节依然多风多雨,要等到真正的春暖花开,还有一段距离。

沈林洲道:“我开了民宿的房间。”他的手已经摸索到林渊的腰上,如同一条蛇一般灵活地绕着他,轻微的凉意带来一些痒意,林渊却没有动。

他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对眼前这个人有一些隐约的抗拒。

“可以放手了,沈林洲。”他推开怀里的人,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抬起眼,似笑非笑,“既然都失忆了,那我们之前的床伴关系作废吧。”

他没时间应付这么多人。

回到录制的小院时,已经接近凌晨。

走廊却亮着灯。

林渊本来以为没有人,望着这点儿光源,稍稍愣了下。

是斐嘉玉。

斐嘉玉住的卧室在林渊的东侧,不大不小,一般很少发出声响,如今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却穿着白天的衣服,妆还没有卸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摸索什么。

看见人,他瞬间顿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眼神里残留些许迷茫,过了片刻,才露出一个笑。

这是他第二次大晚上碰见斐嘉玉。

“还没睡吗?”林渊问。

“稍微有些失眠。”斐嘉玉抿了抿唇,道,“下楼煮点东西吃。”

林渊“嗯”了一声,掏出钥匙,旋了旋房门的把。

“林哥吃吗?”斐嘉玉问,“我多煮一份。”

林渊转过头:“你晚上吃什么啊?”

“泡面,牛腩味儿的。”斐嘉玉语气轻轻,道。

林渊还真有点儿饿,听到泡面,他眼睛亮了亮。

30岁的年龄20岁的胃,米其林也比不过油耗大的垃圾食品。

“吃。”他道,“一起去厨房。”

灶上终于开了火。

斐嘉玉走路蹑手蹑脚的,和做贼一样,估计是怕打扰到别人,林渊揣着个兜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觉得有意思。

两人这才是隔着镜头,第一次私下里交流。

斐嘉玉问:“哥这么晚才回来?”

“嗯。”林渊笑了下,侧过头,“你呢?睡不着觉吗?”

斐嘉玉在他这印象里昼伏夜出的,能在各个古怪的犄角旮旯的偏僻地儿见到,一款夜猫子。

“嗯……”斐嘉玉过了一会儿,才说,“也不是睡不着觉,就是感觉晚上自由一点,白天全是摄像头,让人不舒服。”

林渊侧眼望了望斐嘉玉,道:“这样。”

艺人在直播镜头下,很多举动确实容易变形。

摄像师扛着长枪大炮对着人,只是录制还好,直播确实有点儿吃不消。

斐嘉玉收拾厨房的速度很流畅,洗锅、煮菜,他的长相看样子不像是精通这些的,林渊一时竟然找不到打下手的机会,他干脆靠在门边,低头思考自己的事情。

和沈林洲的对话实在有些玄乎,林渊信了一半,剩下都持保留态度。

他自己也不是个爱写日记,记录美好生活的人,冤没头债无主,也就大概翻翻相册和通讯录,能找到点儿过去生活的痕迹。

林渊低下头,点开手机相册。

几乎没几张照片,不知道是被谁清干净了,仅有的几张,几乎都是意味不明的风景照。

没有游戏截图,没有亲子照片,倒是前两天他陪着林以宣出去吃汉堡,给小孩儿现场照了一张。

林以宣捏着汉堡,对着镜头傻乎乎的笑,脸上都是胶原蛋白,一戳一个小梨涡。

挺可爱。

按照他自己的习惯,他会把照片和重要的文件放在哪里……

一个专用的u盘?

另外,他这些年身体不好,不可能没有病例报告单。

他不会记复杂的位置,这些东西估计会被他放在一起。

方便面下了锅,金黄的色泽配着翠绿新鲜的葱花,汤味新鲜浓郁,斐嘉玉将第一碗面递给林渊。

方便面上还打了一枚鸡蛋。

林渊道:“谢谢。”

斐嘉玉抿嘴笑了笑:“没事。”

多煮一包面而已,举手之劳。

第二期节目播出之后,《满分生活》在网络突然爆火。

再加上一向不接综艺、闭门谢客的楚一清作飞行嘉宾的热度,这档名不见经传的综艺仿佛成了时尚热门。

饶是宋开景平常一向不关注短视频消息,但他一点开手机,消息便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林以宣晚上睡觉的时候兴高采烈,说同学今天刷到他爸爸了。

宋开景不语,只是笑着哄他睡着,眼神淡淡。

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在心里生根,他并不为之欣喜,但也无法阻止倦鸟飞离巢穴。

望着林以宣的睡颜,宋开景有些迟疑。

他不确定林渊喜不喜欢林以宣——这个孩子来路不正,而且,他似乎更喜欢女孩儿。

直播间里的年轻面孔一茬又一茬,让人眼花缭乱,哪怕知道他应该更信任一点自己的枕边人,但依然会忍不住拿他自己和那些戏子作比较。

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女孩儿给林渊,凑成一个好字,他那么有责任感,怎么可能弃家庭于不顾?

宋开景想。

他摸了摸林以宣的脸颊,小孩儿的眉眼和林渊很像,睫毛浓郁,脸颊的肉确实很软。

独生子女总是会孤单一点儿的吧?

言婷今日闭门谢客,她有一尊大客户要来。

这里地处郊区,旁边是摩肩接踵的高楼大厦,是城市新中产的聚集地,医疗设备齐全,医院、学校和新建的商场摩肩接踵。

私人医院里,瓷砖和花卉是最不稀缺的装饰品,一间病房便是天价,更遑论医院的停摆,言婷照例对三楼的院区做了全方位的消毒,一大早便到办公室里准备。

宋开景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来人穿一整套的淡蓝格纹西装,容貌出挑,言子婷连忙上前迎接:“宋先生。”

“你好,言大夫。”

宋开景大步流星地进入院区,言婷在身后追赶,她道:“您今日预约的项目确认是私处祛皱美白、紧致提拉、丰胸这三项吗?”

“对。”宋开景道,“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言婷道,“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您请。”

全程由言婷把控。

她今年五十二岁,已经到了将近退休的年龄,一生投身于妇科研究,在业内地位崇高,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但对于宋氏董事长是双性这件事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给一个社会性别为男性,甚至还是金字塔顶尖的成功人士接生,挺具有挑战性的。

这件事儿捂得严严实实,作为宋董的私人医生,言婷过了一会儿,才问:“宋先生,冒昧问一下,您最近是在备孕吗?”

“对。”

言婷笑了笑:“宋先生家庭幸福,小林这次不来吗?”

她对林渊的印象有限。

很沉稳寡言的一个小伙子,做人做事淡淡的,看不出和宋开景有很深厚的感情,偶尔的几次接送,两人之间也并不亲昵,保持在疏离有余、相敬如宾的状态。

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是林渊在医院三区的休息室和其他病人聊天,笑容难得和煦,很投缘的样子,言婷例行检查,倒是颇为惊讶。

小伙子长相周正、仪表堂堂,难得的容貌,笑起来的时候自带痞气,让人目光向他那里集中。

自那次之后,但凡宋开景来院区做定期身体检查,必定需要清场。

以一个女人和过来人的角度,言婷不觉得林渊很爱宋开景,但这样的话她不会说出口。

家庭幸福就完事儿了。

“谢谢。”宋开景弯了弯眼睛,“他去录综艺节目了。”

言婷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谨慎地问:“小林吗?”

林渊的性格……录综艺节目?

“嗯,他应该不想让我跟着。”宋开景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浊气,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心,“……我和他意见不太一致,那个地方偏远,而且工作辛苦,每天十几个小时对着镜头,他大病初愈,身体不可能吃得消。”

但林渊最近对他的态度好不容易转变了一点儿。

愿意甜言蜜语地哄他,一家人出去郊游,已经给足了脸面,宋开景不知道如果自己驳掉他突如其来的想法,林渊会不会重新用冷漠的表情看他。

短暂的尝过甜意之后,他就不敢再重新吃一遍苦头。

要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言婷冷眼看着,她其实不想掺和这些顶级豪门里的事儿,为宋开景服务六年,其他方面也捉摸不透雇主的想法,唯独对雇主的家庭地位和观念还是有两三分把握的。

宋先生拗不过小林,又不敢来硬的,来这抱怨几句,其实也就只敢发发牢骚,回头照样无怨无悔地回家伺候老公,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她道:“您放任他去折腾,松紧要有度,不要把人拴在身边拴死了,是人被管着都不可能开心,到头来反而有了裂缝。”

这种话狗听了都摇头。

偏偏宋开景还真吃这一套。

“我懂您的意思。”宋开景脸色稍霁,眼睛抖了抖,手握紧,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说,“言大夫,我丈夫很久不愿意和我同床共枕了,我有各方面的顾虑。”

言婷不敢说话。

她宁愿自己一开始没猜到宋开景想要干什么。

宋开景也没有多和言婷交流的意思。

顺产生完林以宣之后,他就敏感地察觉到了身体的问题,特意保养的女穴不再紧实,乳房小幅度下垂,没有特意托垫的胸罩,上体并不如之前好看。

他清楚地记得林渊之前爱操弄他的一口女穴,几乎把这块地方当作宝藏地,他是双性,发育得其实并不完善,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酒后,捅进去的时候,他只感受到了下体撕裂般的痛意。

疼得他直流泪,又忍不住想要抱紧他,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快慰。

后面他咨询了医生,特意注射雌激素,做了一些手术处理之后,才拥有了完整的子宫和女阴,特意催了乳,但穴被操着就成了天天流水儿的熟妇逼,林渊只是偶尔例行公事地操一下,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尤其是年龄稍长之后,焦虑如影随形。

林渊更喜欢紧紧的小穴,他希望爱人托着他操干的时候腹部更紧实平坦,没有多余的褶皱和赘肉,哪怕彼此亲昵的机会并不多。

平台算法推荐,总会有一些明明婚姻平稳,但伴侣追求新鲜感,打小三之类的内容,宋开景最开始并不点开,他不觉得林渊会出轨。

更何况,林渊一直乖乖地待在他的视野之内。

但林渊仅离开了两天,那些想法便不由自主地不断冒出来,逼得他辗转反侧。

那么多新鲜面孔,比他年轻太多,哪怕丈夫并不喜欢某一款,但年轻的肉体总是更值钱的,便是妓女,年轻时候卖也比老了更高价。

万一,哪怕只是万一……

林渊是个狗肚子。

如果说二十岁,他或许觉得面不错,但他现在三十岁……

他会觉得这是国宴。

这具身体在豪门待腻了几年,按理说多少也该是入乡随俗的道理,偏偏还是吃不惯上流的餐点,尚且不如一碗普通泡面暖胃。

谁能拒绝一碗加了蛋的面?

斐嘉玉吃得不多,小口小口抿,他已经卸掉直播里稍显厚重的妆面,露出属于这个年纪里瓷白无暇的肌肤,拿一个小镜子,在观察自己的黑眼圈。

然后发出很小声的叹气。

这种动作但凡换个人都显得女气,偏偏他做得自然,有一种单纯的可爱。

林渊这才发现,斐嘉玉的骨相底子很不错,他镜头前妆浓,肉眼看着很不服帖,让人觉得各方面都下手重,如今素颜的打扮反而更出挑。

“嘉玉,你的化妆师之前是给女艺人化妆比较多吗?”他咬了一口蛋,以闲聊的语气问。

斐嘉玉慢慢抬起头,先“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对,林哥怎么知道?”

“看眼妆的画法看出来的。”泡面热气腾腾,林渊笑了下,道,“我退圈之前也做过偶像,那会儿找好的化妆师难,所以稍微会有一些知识面。”

何止是找化妆师难。

最初还没有出道的时候,他和楚一清被公司放养,偶尔需要化妆出镜的时候,基本需要自己动手。

他道:“感觉你可以多强调唇妆。”

斐嘉玉山根长,再强调眉眼,容易比例失调。

斐嘉玉望着林渊,有点紧张地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笑。

他道:“我知道了。”

林渊总觉得斐嘉玉不自在。

这份局促在节目里尚不明显,如今两个人私下里聊天,便被展露的淋漓尽致,他不知道斐嘉玉在紧张什么,但也尽量充分理解。

毕竟他也是没话找话的类型。

吃完面,斐嘉玉说帮他洗碗,林渊抢先一步提碗进了厨房。

回到房间里,他对着洗漱池的镜子刷了牙,望了望自己镜子里的容貌,是印象里的同一张脸,状态比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但依然能感受到一些不明显的,岁月流逝的痕迹。

这种感受很奇妙。

他的灵魂似乎都因为这一具身体的存在,一言一行变得更合乎实际年龄。

一种无名的、矛盾的契合。

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到现在还没接受完全,抑郁的可能性林渊从来没想过,原来他不止身体有病,精神也是欠佳。

任何困难都能打倒他。

但他其实也不至于抑郁。林渊心态一向很稳,他和楚一清都糊得很稳定,没后台没资源没前景,偶像行业当时是一款舶来的三无产品,还没有过了明路,市场是纯粹的蛮荒,他们是第一批试验品,前路不明,也有过一些事业的起色,但甚至还没有去酒吧驻唱赚得多。

理由也简单,倒不是他生活多乐观积极,睡一觉醒来充满明媚阳光,而是那种情况下他尚不抑郁,没道理后面当豪门赘婿的时候抑郁起来。

楚一清后面似乎是成功了,未来证明他大红大紫,但是同样的,市场大浪淘沙,留下的不是爱豆楚一清,而是影帝楚一清。

谁也不知道,影帝曾经拍戏连哭都不会哭,抗拒面对很近的镜头,演过公司年会很烂的情景剧。

当然,他记得那场舞台事故前夕,罕见都有过一次机会。那次机会促成了他和楚一清的演出,然而站在十年后的角度,也间接促成了双人组合的解散。

具体发生什么,当事人之一知道的甚至没网友知道的多。

楚一清过两天要来当嘉宾,再装不认识可能也装不下去,林渊火速关注了几个营销号,搜索微博的事件关键词。

他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打算做一些赛前准备。

这会儿因为他接了个综艺,勉强算是在娱乐圈仰卧起坐、原地复活了,因此几年前那些八年前过期的瓜又反刍起来,论坛隐约又有了讨论热度。

【初恋回归,谁还记得你组八年前的组红小爱豆。。。。】

【电子小狗会梦见仿生主人吗:

刚刚看了新鲜热乎的直播综艺,本来打算审判审判,没想到死去的记忆突然诈尸了,一下子年轻十岁,何尝不是另一种淡淡的幸福。

写这个帖子需要一点勇气做前摇,众所周知,阿拉楚老师唯粉的战斗力,诛邪退避、血溅三尺,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惊呼不可战胜。所以我打算长话短说,有冒犯的部分那可能是我真的无意中想要冒犯一下。

本帖又名:楚影帝的素人前夫,建议心脏病、高血压、孕妇及哺乳期唯粉跳过。

话休絮烦,给组内列位新人科普一下,俺们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楚神,当年其实也是卖过腐的,那段时候楚老师还是纯粹的新人,和退圈素人林渊组了个双人组合,卖得风生水起、藕断丝连,这对的cp粉甚至比唯粉多的多,当时楚老师还没有拿到金棕榈,成为内娱唯一真神,荣登t0尊位,从此统治五个赛年,横断万古。。。性格还是比较ipone手机,蛮内敛的,当时舞的还是人妻小媳妇人设,特别夫唱妇随的一款新时代娇妻。

举例:演出的时候衣服要穿素人老公的,水杯和素人老公是同款,老公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老公录制单人专辑我们作为娇妻的基本素养,晚上不睡觉,熬大夜陪他录,然后在微博发老公的单人背影照片,配eoji“月亮”。

[配图]

黑漆漆的录音室,月亮在哪里啊小哥哥。

同样,作为一款听话的人妻,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素人老公的茶我们亲手泡,中午吃的盒饭我们亲手做,碗怎么能让老公洗,都是我顺手的事,而且两人是一起住公司双人宿舍的,估计就差给老公手搓内裤了。

其实我觉得以当时小情侣的热恋期,楚老师真的愿意做这种事

糖太多了,放现在都是蒙古战犯,被清粉追着举报。。。你们爱看等我继续建设一下主楼,很多图还在我的网盘里存着,没想到还有可以见光的一天,臣妾也算瞑目了。

话说好景不长,后面素人哥因伤退圈了,据说是舞台事故伤到腰椎,没有办法再进行剧烈活动,不能久站,所以做不成爱豆。

当然,我朋友说素人老公早生五年,要不然可以搞直播带货,丰富一下退休生活。。。至少对比那些需要爆改的稠人,对我们的眼睛很友好。。。

这款产品从此被埋到泥土里,成为时代的眼泪之一。。。今天楚老师破天荒要去综艺,吓得我回看三遍,今夕是何年。

只能说依照楚老师目下无尘的性格,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会有这个综艺,也懒得了解,除了旧爱,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点进来又出去,怎么还有人推过期产品。。。49年入。。。】

【抬头看看组名,今夕是何年】

【我们组有自己的康熙来了。】

【let’s文艺复兴。】

【楼主速速更新,虽然理智上我觉得是一款过世产品,再炒有点昧良心,现在应该是纯陌生人关系,但cp脑告诉我,他们曾经爱过。】

【妈呀。。。谁?这个楚老师是我想象的那个楚老师?是拉郎吗。】

【笑翻了,喜报:他超爱。】

【从未听闻,非常稀奇的一款仰韶文化远古遗址,蹲蹲。】

【当时跟风磕过,依稀记得cp名还叫元青花,很昂贵很好的一款cp名,听起来要发财了;逆cp叫一元,听起来要上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所以我被迫选择了前者。】

【我正在砍元青花cp一刀,砍掉了一元,你也来试试吧!】

【唤醒了我的dna。元青cp,请你们给我记住,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糖要让你们记住,但请你们给我记住。】

【莫名其妙的帖子,硬控我三分钟。】

【主楼的这一点元青花糖就是你审美认知的全部吗?】

【还是我初中磕过的,真的好磕,糖特别密,依稀记得素人老公特别有魅力一款爱豆,当时唯粉骂楚一清倒贴。。。团人气票楚一直打不过林,楚卖腐挺厉害的,糖很多,cp粉和毒唯撕得特别精彩,不过舞出圈的还是元青花cp粉,妈呀我竟然还记得这么多。

唯有感恩,谢谢楼主,治好了我多年的阿尔兹海默。。。神医。。。妙手回春。。。】

【偷偷问一句,体感清粉战斗力只能说还行吧?没见过他们挑事儿啊,很温和,为啥主楼说的这么不客气,不理解。】

【怎么说呢,回楼上,楚一清升咖之前血雨腥风,屠版屠头条的时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基本上只有老组员有印象。只是如今已在level,粉丝没茬找自然就粉随蒸煮低调了,也不失另一种别样的温和。】

【笑得,你组真是每天都有新鲜血液循环。横断万古楚天帝,们开动小脑瓜,猜猜楚天帝为什么叫楚天帝?】

【看到主楼我心里咯噔一声,您,是怎么想的呢?中间忘了,不要叫素人老公了,请尊称他一句素人前夫哥。】

【这是可以说的吗?他们当时给我的感觉,是真gay子】

【当地很恩爱的一对小情侣是这样。】

【看了直播,前夫哥其实挺蛊的,性格也好,不妖妖调调,不是很搞笑的性格吧,但你就是忍不住想去看他。。。很大大方方的一位素人老糊豆。。。】

【大大方方,稳稳当当,东百人ptsd动了。】

林渊看了半晌。

很多热词黑话已经变得足够陌生,然而基本的中文理解能力还在,他翻了前几十楼之后,就大概知道这是个口水贴。

他没什么多余的感想,漫不经心地将手点到返回键,即将退出页面,便看到楼主一分钟前,新发布一条内容。

林渊的手顿了顿。

【电子小狗会梦见仿生主人吗:

插句题外话,其实当时元老师退圈其实也不止是因为那起舞台事故,很多人复习课件的时候不认真,以为我们元老师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其实不是的,罚你们抄元青花家规三百遍,以儆效尤。。。

这件事后面主办方有人进了监狱,罚了五十万,应该是顶格处罚了,赔偿没有具体公布,但是是几个月之后,这对组合才解散的,单人时期楚老师也没有直接做演员,而是出过一张唱片过渡,主打歌是《星雨夜》,大部分人可能都听过,但都以为是出事儿之前发的作品,里面的和声之前有扒出来过是林渊。

[链接]

有粉丝扒出来初版的练习视频里混响的使用乐器和伴奏部分都有贝斯,正式版里面没有,而林渊很擅长弹贝斯,如果你们愿意听这个小糊团的歌,会发现他很喜欢低音大鼓。。。

另外那首歌其实也不是楚老师的风格,组里有不少帖子都怀疑其实是元青花两人共同完成的作品,愿意搜细节的老婆们可以善用组内搜索功能。】

《星雨夜》?

林渊怔了怔。

音乐的旋律近在耳畔,几天前他还在录音棚为这首歌混音,但这首歌的名字,按理说其实应该叫做《星与夜》。

作词和作曲都是他,送给楚一清唱,星星指的便是楚一清,而夜说的是他自己。

名字听起来挺轻音乐,实际上是一款慢摇情歌。

这首歌当天已经定了要上台演唱,共计十分钟的舞台表演时间,能容纳两首歌的容量,《星与夜》放在最后的五分钟里,如果不是那场舞台事故,不会有延后面世的可能。

【电子小狗会梦见仿生主人吗:

元青花的分手个人推测应该是在这之后,《星雨夜》是最后的断头饭。因为这首歌的作曲人写的只有楚一清一个人,改成很别扭的独唱版本当然得承认高潮部分是好听的。之后一个彻底转向影视剧,另一个在荧幕中消失,哪怕综艺和采访也再也没有提到过彼此。

这对在我看来有一种阴间风味的好磕,那就是两人后面突然默契地不再互动,明明上一秒还在热恋期。。。就在舞台前一秒楚一清的微博还在发自拍照和夜宵,控诉素人老公不让他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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