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梦
问苗云飞：“你这个年纪也信有鬼？”
苗云飞想了想，“晚上还是不要出去乱跑，我不信有鬼，但是野牲口不少，你多小心。”
从那天起，赵麦林再也没大半夜跑到晒场听p3了。
村子里闹鬼的传闻刚消停下去，春分过后，春耕就开始了。
苗云飞家是要种田的，因此，春婶和他在山里的时间少了不少，忙得不行。好几次，苗云飞大约是下地干完活就急匆匆赶来接春婶下山了，挽起的裤腿上泥巴还是湿的，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更不用说，裹着一层泥巴壳，一走动，干泥巴块就顺着龟裂的纹路簌簌往下掉，里面精壮结实的腿肚也就露了出来，那肌肉线条叫一个利落，跟赵麦林看过的人体结构模型差不多。
天气也渐渐没那么寒冷了，太阳一出衣服穿多了的话还能捂出汗来。对干农活的人来说么，厚衣服已经完全穿不住了。傍晚一块儿吃晚饭的时候，赵麦林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毛衣，苗云飞身上就是件单衣，看着像当兵时期留下来的衣服，有时是草绿短袖，有时是黑背心，男人那点宽肩窄腰大胸肌给尽数勒出来了。赵麦林每次不多，也就礼貌地瞄上那么两三眼，心里只有羡慕的份儿。
到这里为止，赵麦林的想法，纯粹只是带着欣赏人体美学的眼光看苗云飞。
吃过午饭后，赵麦林犯了困，抱了床薄毯在外婆的摇椅里躺着，春雨淅淅沥沥地飘了一场，太阳又从云层里冒了出来，春光明媚，空气里带着微微湿润的暖意，人的骨头都融得酥软。
赵麦林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望着院子外舒展绿意的树木与澄明湛蓝的天空，午后寂静，一切都带着昏昏欲睡的慵懒。小院的门在这时“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露出来一条铜色发亮的粗壮手臂，肌肉鼓动，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深红色的皮肤上蒸蕴着汗水，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走过阳光与阴影交界的地方，熟悉的眉眼彻底显现在赵麦林眼前，苗云飞迈着长腿，脸上是他一贯的沉默表情，身上穿着黑色背心和迷彩工裤，浑身的肌肉都仿佛要涨出来似的。
赵麦林身体里懒劲儿没醒，不想起身迎接，就懒洋洋躺在椅子里看着苗云飞一步一步走进堂屋。他裸露在外的肩膀手臂被晒得发红，似乎还带着阳光晒过之后的滚烫，看得赵麦林嗓眼儿里也莫名发干，情不自禁往躺椅里缩了缩，远离这种逼人的灼热气息。
“今天来这么早呀？婶子跟外婆在屋后面呢。”赵麦林打了声招呼，又把脑袋缩进毯子里，准备继续会周公了。
过了会儿，没听见苗云飞的回应，赵麦林有些奇怪，睁开眼睛，却见苗云飞在他面前站着，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他。
“有什么事？”赵麦林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苗云飞不语，身体却慢慢动了。只见他抬起一边的膝盖，一条腿半跪在躺椅和赵麦林身体的缝隙间，阳光混合着皂角与汗水的味道从他身上飘到了赵麦林脸边，低下头，肯定地说：“你天天看我。”
“！”赵麦林没想到自己看得这么隐蔽，还是被发现了。此刻，他的脸前正对着苗云飞壮而饱含力量的腰腹，腹肌的形状和饱满的胸肌轮廓非常直观，不断冲击着他的眼球。
不对不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赵麦林摇摇脑袋，把胡思乱想甩出去，心虚地说，“苗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一身肌肉真漂亮……”
苗云飞躬下了身子，像是把赵麦林这个弱鸡锁在自己怀里一样，过了几秒，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心下摆边缘，跟电影慢动作一样把背心一点点撩了上去，最终咬在自己嘴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麦林，眸子狭长，眼里带着对弱鸡的不屑。
“知道了，”他咬着衣服，声音有些含糊，“摸吧。”
摸吧？？？？
赵麦林脑子像是被人锤了一样发出一声嗡，其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摸吧两个字无限循环地播放，眼里也只剩下正脸前方六块整整齐齐的腹肌和仿佛某限制级岛国片里才会出现的大胸。只不过，那些片子里的胸都是白嫩的，溢着脂肪的绵软，而眼前这对轮廓方正挺翘，深色麦皮，皮下肌肉鼓囊，怎么看都不娇嫩，只有一种扛枪射炮、一切后座力都能轻松消融在这对沟壑里的厚实。
“我不……”赵麦林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摇头，“别了吧……”
“啧，”不知道为什么，苗云飞今天格外地不耐烦，“啰嗦。”
一只大手铁钳一样攥着赵麦林，带他到自己身前。“不要！”赵麦林吓得出了一脑门汗，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不回地陷进乳肉里。
砰！
赵麦林从躺椅上滚了下来，骨头砸到地面的痛让他瞬间醒了过来，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周围，哪里有什么苗云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