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林杏刚打开门,便被飞扬的尘土呛进鼻腔,她将院落巡视了一遍,各个角落都已经有蜘蛛在上头织网安营,门楣上的布也已经褪成了铁锈se。在她还小的时候,每逢清明节,江樾微都带她去林钰墓碑前祭奠。越往后江樾微没什么时间,她便一个人来,也一个人走,听江樾微吩咐的司机并没有留出足够的时间可以让她在这个地方驻足。
院落那颗银杏树已然弯了背,但长得最为繁盛的还是它。
林杏穿过客厅,走向原先林钰居住的房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掀起布帘,映入眼帘的那张裱起来的遗照,那梳着两个辫子的nv人仿佛凝固了时间,林杏把相片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笑着揶揄道:“阿妈,你现在可是b我都要年轻了”
话音落下,也没有人再给她接起。林杏掏出sh巾,把整个相框都擦拭了一遍,包括桌子,还有榻上的竹席。
兴许是太久都没见过这家院子像今日一样大敞,相邻的都纷纷探头来这瞧个新鲜,林杏听到外头的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掀起布帘看向来人。
一个老态龙钟的阿嬷正襟危坐在客厅那满了灰尘的椅子上,见到出来的人是林杏,她蹙着眉,眼底确有一丝疑惑,她问:“你是哪位?”
“我是这家的nv儿。”林钰卧房门楣上的帘子已经被林杏拆了下来,林杏指了指那张照片说道。
“啊,是这样。”她撑着拐杖起身,说罢便要朝门外走去。林杏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杏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跟这家nv主人不熟,但很早以前有个穿得很好看的nv人,让我一个月来这打扫一次,还给了我一笔钱。”她又杵着拐杖坐在一旁,微微抬头跟林杏说道,“但我前几年身t垮了,也没能履行约定,我在等着那个人回来,好把那剩下的钱还给她。”
阿嬷说了个数,林杏有些讶异,可讶异过后也只剩下悲凉,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也已经回不来了。
“这个钱,您收着吧,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待送她离去后,林杏的心中不免有疑问,然而疑问再多也没有能解答的人,她收了心思,正打算把里里外外全部都清扫一遍。
房子不算大,但也不小,光靠她一人估计需要忙活很久,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门再一次被人推开,她一看制服是保洁公司,便差不多猜出了事情原委。果不其然,江辛夷驾着车正停靠在队伍末尾,他的头探出窗外,就像害怕林杏故意忽视他一样,喊着她的名字。
林杏刚上前,就听见江辛夷说:“小杏,不再休息一下吗?”
她知道江辛夷意有所指,想起昨晚两人g的荒唐事,她的侧脸已经有了发烫的迹象:“我还好。”说完她便匆匆撇开脸。
“卫生就让专业的人ga0吧,你上车来歇会儿。”江辛夷解下安全带替她开了副驾驶室的门。
林杏也不扭捏,直接坐上去,然而一靠上去,椅背柔软地让她有些困倦。对于江辛夷如今的做派,她看着也云里雾里,真的有人会因为ai而将前半生所恨全部都一笔g销吗?
江辛夷被林杏盯得有些不自在,他问:“怎么了?”
“你说你要跟过去和解了,是真的?”
林杏到底还是对江辛夷抱有一丝希望。
两人心照不宣的东西被她挑明放在明面上来说,总归是要了断的,再加上他们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来说,她现在的做法也只是让所有的东西都回到原位上。林杏如此宽慰自己。
江辛夷看了她许久,他说:“对,我想跟你在一起。”
就像当年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意将就此深埋,可她却奔他而来,用着无b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并且她也想和他在一起。那日午后,风在树荫里有了轨迹,带起原本无法投shej1n来的日光钻了空子,他依稀记得那道光正好打在她的头发上,少nv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衣摆摇曳,衬得她明yan动人。
“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车内就陷入寂静。
林杏正背靠椅闭眼小憩,江辛夷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想帮她把座椅调整成平躺模式,她却睁开眼制止了江辛夷,说:“你说微姨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一直在想,感觉看到眉目,寻过去又一下子化成了雾。
林杏把刚才那个阿嬷说的事情转述给江辛夷,江辛夷一听也有些不明就里,在涉及两方父母那辈的事情时,他也同林杏一样,心有疑虑却无从求证。
“他们应该是觉得,没有必要跟我们说这么多吧。”江辛夷猜测道。
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如果没有的话,这些真相远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重要。
林杏对上江辛夷的目光,说:“我看现在他们在ga0卫生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去看看微姨吧?”
“嗯。”江辛夷应了声,他调转方向,朝着疗养院方向去。
林杏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确定没有上司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她觉得有些反常,按照她对ay的了解,这会儿早就电话来问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离职,然而截至目前为止都是风平浪静。她关掉手机,手肘撑着下巴朝外看去,疗养院靠山,但景se一绝,空气也清新,每次来都有种心静感。
前台接待的小护士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会来,连忙带着他们去花园里:“我们今天带江nv士来花园画画了,每次画画她的心情看着都很不错。”
林杏和江辛夷并排站在连廊里,看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江樾微,心里复杂万分,林杏问:“除了我们,还有谁回来看她吗?”
“没有。”小护士摇了摇头,“倒是有一件事……”说到这她有些支支吾吾的。
江辛夷这会儿已经走到小花园中,蹲在江樾微身边为她端着颜料盘,指着上面的颜se同她搭话。江樾微面se是很不错,虽然她此刻已经不认得江辛夷了,却也没有一丁点看到陌生人的应激反应,而以前,她不认识的人都无法近身。
“什么事?”
“就是江nv士偶尔老念叨什么书,什么人,偶尔半夜的时候还会跟人说话,咿咿呀呀的。”
小护士虽不敢将那场景表现得太过,但林杏也差不多能明白她就是想说跟中邪样子无二:“谢谢,之后还麻烦多照顾着她一些。”
林杏说完也朝江樾微那靠近,她看到画板上所临摹的样式是正摆在江樾微前的盆栽,而那盆栽却尚未开花,但江樾微的画中,却争相开着hse的花。
她身边的护工走上前来说:“江nv士很喜欢hse,每次画画都是用hse来画的。”
林杏愕然地抬头看向江辛夷,而江辛夷正好也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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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节吃好喝好
在回程的途中,他们只字不提刚刚的事情。有些真相仿佛呼之yu出,深究下去却仍旧乱糟糟的一团,贯是没有只要结局不要经过的说法。
江辛夷载林杏回到了院里,那头的清洁工作早已完成,这会儿到处都是焕然一新,r0u眼看过去没有一点灰尘。
江辛夷问:“我可以今晚留下来吃晚饭吗?”
林杏笑道:“我菜都还没买,你就惦记晚饭了?”
江辛夷又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那头的是周学钦。
“江辛夷你现在人在哪里啊,我在你公司怎么找不到你人。”
“我陪小杏回她阿妈这里了。”他的坦诚反倒让电话那头的周学钦一愣,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试探道,“你这是变了个人啊。”
周学钦作为江辛夷从小到大的好友,自然也是知道他这个发小对林杏家里的人持什么样的态度,不过按照以往,他非要问个明白,但是现在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能不能去你那躲躲?”
“你又跟周今吵架了?”
“是,,也不是。”他支支吾吾地不肯把原因透露出来,江辛夷也见怪不怪,“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你先到商超买一点晚上要吃的东西,然后再过来。”
而一旁还未得知状况的林杏正要骑车去集市买菜,江辛夷见状拦住她:“等下周学钦会把菜带过来的,你就不要自己去了。”
林杏有些惊讶:“钦哥,他怎么会来。”
“跟周今吵架了吧。”
于是两人便搬了椅子到院里,观赏起了那颗还是绿se的银杏树,得闲得空后,便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幅画,虽说整t基调为hse,但不难看出,那轮廓肖像秋日里的银杏叶。
江辛夷说:“我觉得她很怀念这里,怀念树,怀念景se,怀念人……”
他几乎肯定道:“她很怀念你阿妈。”
江辛夷忽然很懊恼,他本应该是该最相信江樾微的,如果林钰是什么坏人,那江樾微也不会这样帮她,更不会因病失去记忆都要如此记得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在不可提及的事情里钻si牛角尖。他本来在更早时就有机会跟自己和解的。
林杏仰着头看着因为太yan下山而泛红的天际线,没有说话,很多事情她也有些记不清,就说今天她在林钰的屋子里到处翻找,都没有找到可以拼凑出过去的碎片:“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是微姨收起来了。”
江辛夷点了点头:“这倒像她的作风,她一般过去的事情就不会再去溯源,她会觉得,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再拿出来只会徒增感伤。”
大抵她便是如此想的,可却是摊上了一个和她截然相反,y要追溯源头的孩子。
太yan已然下了山,这个季节蚊子最多,林杏早准备好了花露水给自己和江辛夷抹上,状况才稍显好转。
院外传来了好几道车载喇叭声,江辛夷想着该是周学钦来了,林杏也紧随其后朝外看去。
“小杏,我在这!”周学钦朝他们招了招手。
“钦哥,你这是又跟周今姐吵架了?”林杏问。
周学钦“哎”了一声:“你们俩兄妹盼我点好的,就不能开心找你们来玩吗。”
“这荒郊野岭地有什么好玩的。”江辛夷打开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的,他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买了些什么,这么多。”
周学钦走到他旁边,从里头把袋子挨个提出来,还念念有词,跟报菜名有得一拼:“韭菜,葱姜蒜,明虾,白菜,猪r0u,牛r0u……反正挺多的。”
“这有一箱啤酒,还有点冰。”林杏双手抱了起来,朝屋里走去。
“走吧,你没来过带你参观一下。”
林杏递给他花露水之后便当了甩手掌柜:“我哥他说要下厨,我或许坐着等吃就行了。”
而江辛夷却是拉着周学钦一起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做之前周学钦有些脾气在的,但做好之后他又洋洋得意,先开了一罐啤酒就是一顿喝。
“要不我以后就在这住吧,真的不想回家。”
江辛夷一口回绝:“不行。”
“我也算是小杏半个哥吧!怎么就不行了。”
江辛夷没有继续接他的话,他正在剥虾,然后放进了林杏的碗里,周学钦看见了,问道:“不知道还以为小杏还没长大,你还给她剥虾啊。”
那也只有当事者们心照不宣,林杏说:“我哥还得是我哥。”
“好吧,就我一个人愁。”
菜没吃几口,倒是酒连灌了不少,两人都看出周学钦有些不对劲,林杏问:“钦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
“就是,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我失恋了吧。”周学钦说。
江辛夷却是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你不是请人回家应付催婚吗,真的ai上了?”
“b这个还恐怖。”周学钦住了嘴,又喝了一瓶:“但我真没法说出来。”
林杏就着小酒吃虾,嘴里塞得圆鼓鼓,才咽下去便道:“那你少喝点,浅尝即止浅尝即止啊。”
就在这场闹剧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林杏终于有些忍不住,她对江辛夷说:“隔壁人家睡得都早,赶紧把钦哥赶去睡吧,不然明天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
江辛夷背着周学钦,林杏到那边去拿被子,但她脚步虚浮,还是江辛夷撑着,不然她已经被被子压倒。
“这里晚上还是有点冷,别把他冷着了。”江辛夷听着她指挥,把被子靠墙放着,好让周学钦觉得冷时可以自己拉过被子盖。
林杏见这边事已毕,就想着出去收拾那些垃圾,但她酒喝得还是有点多,走路都有些不稳。
江辛夷扶着她回到了房间,他说:“我去收吧,你先回房间去睡。”
三个人的酒局,只有江辛夷喝得最少,江辛夷除了应酬场合之外一般都不会喝酒,而应酬场合又不能喝醉,他一贯有自己的小巧思在里头。
林杏自然是不会让江辛夷一个人收,两个人一起收速度也会更快些,她没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还是跟在江辛夷后面,固执地像个孩子,拉着他的衣角埋头走着,有几次头都顶到了江辛夷的腰椎。
到了院里,江辛夷让她在椅子上坐好,她按照他的话乖乖坐着,但是开始说一些胡话,又很理智地压低了音量,生怕别人听到。
“江辛夷,可以抱抱我吗?”但他正在收拾手上都是油w,自然是不可能回应她,林杏见他不应,于是敞开自己的怀抱,说道:“哥哥,抱抱我好不好。”但江辛夷还是没应她,林杏有些泄气地放下手。
良久,江辛夷的手穿过她的腋窝,紧紧抱住了她,林杏本来头都快垂到了x前,被这么一抱,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江辛夷凑上前碰了碰林杏的唇:“这样抱抱可以吗?”
林杏睁开眼,去寻那占了她便宜的唇瓣吻了上去,江辛夷半推半就,让她的口齿舌头对他肆意妄为,他宛如守株待兔的人。不过须臾,林杏眼睫轻颤,口鼻共用地去喘息,吻得狠了自身都有些缺氧,她这番姿态饶是江辛夷觉得她现在甚是可ai。
“小杏,喜欢我吗?”
林杏抬眼,郑重地点了两下头。这个应答算是破冰,将之前的种种一并终止在了昨日。江辛夷单手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这次是他占据了主动权,他不费吹灰之力撬开了林杏的牙关,她的舌尖同他两相纠缠而不放,在黑夜的寂静下津ye啧啧作响,已然忘记他们如今身处何处,全被酒jg冲昏了头。
正当他放开林杏时,不知道哪传来的声响,江辛夷闻声看过去,竟是周学钦在门口站着,不知道他在那边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江辛夷把差不多进入熟睡的林杏打横抱起,在越过周学钦时,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形微颤,江辛夷轻声道:“等下出来我和你解释。”
周学钦点了点头,往院里走去,他刚刚觉得热想起来院里吹凉,但那场堪b闹剧还属于是闹剧的场景他从头看到了尾,若说在这之前还有些昏沉,现在算是彻底醒过来了。
等江辛夷把林杏放回房间后,他走了出来,周学钦又开了两瓶酒,一瓶放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有个谈了很早的nv朋友吗?”周学钦下意识地往江辛夷手上瞥去,戒指仍然在他的无名指上。
江辛夷喝了一口,他说:“是小杏,从始至终都是小杏。”他摩挲着戒指,就像是知道周学钦要问什么一样:“这个戒指内壁刻的也是银杏叶。”
“你疯了?”周学钦没有以往那般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话里话外都尽是难以置信:“你真的疯了!你们可是兄妹?!亲的!”
江辛夷没有说话。
夜里的风卷着叶子在地上舞得自成一派,那是夏日绿se的银杏叶,即便是落在地上,也不缺乏生机的se彩。
“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是ai哪有对和错,我给过小杏机会,我心里想,未来五年内如果她后悔了,那这段关系就会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密室,没有人会知道。”江辛夷看着周学钦,说道,“刚开始确立关系时,我就去医院结扎了。”
周学钦猛地看向他,江辛夷依旧平静:“已经这个地步了,学钦,她后悔了我也会让她不后悔,我ai她,你能想象到夏日里的风吗,鲜活,还能在炎炎夏日里给人带来凉爽。那天她就站在我面前,问我能不能跟她在一起,学钦,我那天在想,我盼了已久的风终于朝我吹来了。”
周学钦无话,他喝完最后半瓶酒,思绪却变得清楚,他说:“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会当不知道。”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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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我给姐弟骨稍微埋点伏笔吧…虽然不一定会写就是了
啊啊啊啊今天的感x全在这篇文了tt
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五章就完结了!这两天拼命写争取早点回去补无从的坑
“嗯,我们在那边也有站点,如果你需要用到的话我们再谈,利润……”江辛夷顿了顿,看向周今,在等她开口。
“我懂的,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周今笑了笑,手指b了个数。
今天是他们就初步达成的合作意向进行第一次会谈,没有很大的分歧,两方都是熟人,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方案给到了最优解,只不过谈合作也没有办法见一次就排版定案,有些细节部分还需要接着敲定,周今约好了下一次面谈的时间,拿起面前的文件就起身要走。
江辛夷见状也起身送她出去。周今年长他几岁,如今已经可以单独带团队给公司创造利益,而他还在分公司做起,这也是江樾微给他下达的指标。
江辛夷一路陪着周今走到电梯口,周今直言让他就送到这里,在等电梯的空隙,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什么事,问道:“你最近有跟学钦联系吗?”
“没有,一般都是他联系我的。”从每次联系的时间上也能看出,他如今生活的纬度和江辛夷他们都有着很大的不一样。
周今叹气道:“他最近好像迷上了山地自行车,叫他回来都不回。我爸妈年纪也大了,由不得他这么胡来,你跟他关系好,他要是有联系你的话,帮我劝劝。”
话音刚落,电梯也已经到达了楼层。江辛夷应承下来:“好,我会跟他说说看的。”
周今刚走,助理便走上前来,将工厂打来的电话递给了他,电话那头慌慌张张地:“江总,上批货被当地海关核查了,说是我们通关手续没有办好。”
“原来是谁在办的?”
江辛夷按了电梯,和助理匆忙下楼,他从口袋掏出汽车钥匙交给助理,自己在后面入座。
“是,仓库刚来的一名实习生。”
“你们别拿一个实习生来搪塞我,他的上司是谁?”
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说了个名字,江辛夷便道:“实习生做的报关文件他是没有进行二次审查吗,那他g脆也去当实习生算了。”
“是是是。”
等到电话那边挂断,助理看了后视镜一眼,说:“您今晚还要回家吃饭吗?”
“回去。”
但等江辛夷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八点多路上只剩寒风,他想着这会儿林杏应该早已经吃完饭了,便没有再回去打扰,一个人又回到公司去完善今天跟周今谈的事务。
助理载他到公司后就自行下班了。
他一个人穿过黑暗的大堂,进了电梯,按下自己那一楼层的按钮。预料的黑暗并没有袭来,溢出来的余光指引他往前走,直到抵达了自己办公室,此刻灯正常亮着,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这让他又惊又喜。
林杏一看到他来,便扑上前来抱住他,她笑嘻嘻地仰起头看向他:“哥,我就知道你要加班,我让陆叔帮我打包了给你带过来,可别饿着自己了。”
林杏现在已经是高中生,身t方面发育得也很好,那张脸五官分明,长得也极为秀丽,江辛夷撇开脸让自己不要关注无关的东西,他伸手想把林杏从自己身上扒开,但她依旧黏着他。
“这么冷,怎么还穿得这么少。”
“我不冷。”
江辛夷拉住她的手,拆穿她的嘴y:“手都是冰的,还说不冷。”
林杏知道江辛夷一贯拿她没辙,她也回握了江辛夷的手,让自己从对方身上汲取热量:“人家都说要风度不要温度,我这样穿好看吗?”
江辛夷手指戳了她的眉心,有些无可奈何道:“别谈个恋ai把自己身t谈坏了。”
林杏见自己约会的事情无处遁形,一下子便被他发现了:“没事,我知道分寸的。”
江辛夷拿她没办法,便带上饭盒到办公桌上吃:“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凉了。”忽然他想到什么,随口问了一句:“这不是给你男朋友准备的吧?”
“已经不是男朋友,分手了。”林杏说。
江辛夷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林杏说到这就有些愤恨不平:“我在车站等了他半小时,他晚到我肯定生气嘛,可他却说我心里压根就没他,连半个小时都等不了。”
江辛夷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吃饭,却是有种食之无味。
“可我想,以前我都有等过你两小时,然后才一起出门,你就跟我说抱歉,这件事情不是也翻篇了吗?”
江辛夷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是吧,然后还说我无理取闹,明明是他才对啊。”
“别生气了,你现在还小,等明年高考完上了大学,找什么样的男朋友都有。”江辛夷把饭盒收了起来,他现在也无心工作,“要不要回家?”
“你不加班了吗。”
“对,今天要做的都差不多做完了。”
林杏抱着他的手臂,进了电梯:“哥,你哄哄我吧,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江辛夷r0u了r0u她的头顶,随后抱住了她。
这种微妙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要的,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他的本意。
他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并且向心理医生去针对现在的这个局面求个解释,当然他隐藏了两人的血缘关系。
医生说这个孩子的问题b较大,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本身就是处于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那么这时候她心里就会需要一个可以替代她父母,成为她可以依赖的东西。而他出现了,孩子无意识里已经把他当做当下所能依赖的人。江辛夷心里知道,自己的无意识纵容也正好加剧了这一切的发生。
大堂里没灯,全靠着外头亮着的路灯隐约看得到通向外头的通道。这会儿正好有个保安从门口经过,似是察觉到了大堂里什么,手电筒扫了过来,他眯眼一看,认出了面前的人,他说:“是江总啊,怎么刚下班?”
“是,这下要走了。”
保安收回手电,道:“nv朋友这么晚了还来接您下班,真是有福气。”
江辛夷才察觉到两人现在几乎是紧密相贴的,林杏抓着他的手抓得狠,指甲好像都要嵌进皮肤里,江辛夷感受到她被误会的紧张,回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头捂进自己的怀里,江辛夷说:“没有,她不是我nv朋友。”
——
有点yu盖弥彰了哥
回到家后,林杏都没去管饭盒有没有放到厨房,从江辛夷的车上蹦下来就直接上了楼,钻进房间里,还不忘把门锁上。
她背靠门,一只手抚上心脏跳动的x膛,仿佛那颗心脏要立马跳出来了一般,跳得尤其快,她一瞬间有些虚脱,整个人都靠着门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不相信真的跳得这么快,自己还给自己把上了脉。
江辛夷在外敲着门:“怎么了?”
“我没事!”林杏说道。
事实上她跟男朋友分手也不仅是因为她跟江辛夷说的那样。对方还因为自己太过抗拒与他的亲密接触,而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一并朝她抱怨。她没有抗拒。林杏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同时也不解,为什么需要有亲密接触才是一段完整的恋ai呢?
那人临走时说的话还萦绕在林杏心头:小杏,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像八点档电视剧那般的开场白,老土又颇为套路,林杏在心里反驳他:没有喜欢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跟你在一起。
她应该大声说出来的,可她似乎缺少了些底气,就像上面那些都是她的借口一般,用来劝慰自己的。
牵手,拥抱,偶尔几次的共眠,偶尔几次的唇贴侧脸亲吻,这些不应该跟真正成为家人的人做吗,她和江辛夷如此行事时,便从来未曾抗拒过,在进行时也从未想过终止。
可他们两人是兄妹啊,做这些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林杏胡思乱想着,这两者有什么可bx,本来就不该拿来做对b。
林杏知道她心里有些不太好的东西正在慢慢发芽,前面发生的事情都还没彻底过去,在那瞬间她确实感觉到有一些的不一样,有紧张,有心悸,也有一点开心,她并没有很反感那个称呼,反而获得了一点点满足。
以前……林杏瘫坐在地上,开始绞尽脑汁回想着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