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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现在先让我过个年,等过完年咱们再细说?”
就在黑城官署热热闹闹过大年时,江东有一座庞大的宅院里,也正在过年。
只是他们的过年要更为繁琐,大年初一第一件事就是祭祖。
由家主领着一众人告慰先祖,他们在此地繁衍生息,族人越来越多,家族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让先祖不要担忧后辈子嗣。
谢家主是大年三十的下午回到黑城的,当晚陪着妻眷儿女吃了顿团圆饭,第二天三更不到,便起来主持祭祖事宜。
好不容易忙罢,长子谢云看出父亲的疲累,扶着他去坐了下。
“爹,难道这趟去龙江城见将军不顺?”
其实谢云昨日就看出来了,但爹刚回来,又是除夕,未免扫兴,就没有问。
谢家主脸上的皱纹,比前些日子又深了些许。
“咱们这样的人,怎可能见到将军?只见到了那位富顺总管,与对方一番交谈,我倒也看明白了一些事。”
谢云下意识问:“什么事?”
“富顺总管虽没有明说,但见他言谈之间,那位安抚使的来头应该不小,将军不愿与对方正面起衝突,但炭矿的利益将军还是要的。”
起先谢云没听明白,等明白后,差点没骂人。
“意思就是银子他要,麻烦不愿管,让我们自己解决?”
谢家主看了长子一眼,他这个儿子还不算傻。
“他当将军,管辖一地,自己的地盘上弄了这么个人来,祸害得我们进退不得,现在什么都不管,让我们去与官作对?荒谬不荒谬。”谢云愤怒道。
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
“你也不要太激愤,官之一字,不是从来如此?”
当年他们谢家也是官,官场上的门道简直太清楚了。
当官的都是伸手要银子,缩手躲麻烦,走一步想十步,坏事都是下官的,好事都是自己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连下官都算不上,用他们燕人的话来说,就是个奴才。
谢云深吸一口气。
“那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去对付那个安抚使?”
“只有他消失了,那些被捆绑在一起的人才会群龙无首,炭矿之危自然迎刃而解。”
说到这里,谢家主顿了一下,问道:“我不在这些日子,炭行那儿如何了?”
提起炭行,谢云的脸色暗了下来。
由于挖炭的人太少,别说龙江了,黑城的炭都供不上了,已经被人闹了好几回。
“虽然我回来后,谢松怕扫了我的兴,没敢禀报我,但料想是不好的。一旦供不上就会有人闹,闹着闹着,就会有人觉得炭是黑城的,为何要被我们谢家卡着脖子,中间再有人怂恿煽风点火,我谢家的大难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