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D无情
这问题来得突然,林宿言停下动作,设想中的计划一下子被这句话打散,他脑子里少有的出现几秒空顿。
这该怎么回答?说不爽吧,他刚才又叫得那么淫荡,说爽吧,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林宿言罕见的在一场对话中沉默下来。
一时间,空气陷入凝滞。
这个房间陡然重新陷入寂静之中,与他们未到访之前的灰暗幽静仿佛重合。
江洵后撤拉开一段距离,性器自然抽出,与穴口分开前发出“啵”的一声响。
粗长的性器上还附着着一些粘黏的混合液,裹在柱身拉出一条条银丝与亲密接触过的小穴藕断丝连。
没有纸巾擦拭这些浊液,江洵用异能把它们清理干净,他一边俯身去拿床头柜上整齐的衣物,一边低语“异能爆发期持续高强度输出异能会缓解大脑混沌感,虚弱期也就来得越晚些,我只有在极端兴奋或情绪失控时才能闻到你说的味道,的确是从我身上散出来的,这个气味和你当初挂在的那颗树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树?那变异种内部有树?”江洵刚说完,林宿言便沿着提取到的重点反问。
他掉进变异种内部后就处于昏迷状态,对于自己在里面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出去的毫无所知。
目前唯一知道的是,是江洵把他带出来的。
而他是在怎样的地方带他出去,这莫名其妙在晚上出现的气味又是怎么回事,林宿言都迫切的想知道。
这也是他一直跟着江洵,没分开走的原因之一。
“对,那株变异花的内部深处有一颗树”,江洵看着被林宿言握住的左手,将已经拿起的衣服换到另一只手上,抬头对视,看着林宿言暗含探究的眼神陷入回忆。
“在掩护其他人逃离时,我不慎被变异花的尖刺藤蔓拉到它的内部,我进入一根粗壮的导管躲避腐蚀液,顺着走了很久才看见明晃晃的光亮,等我走到洞口才发现导管尽头是……”
说到这,江洵停顿了下来,仿佛在缓冲,又像在考虑该用什么词描述。
林宿言静静地坐在一旁没说话,自江洵说话,他的目光便一直没挪开过。
酝酿了好一会,江洵才继续说:“那个地方形状像一个巨大的圆柱体,最低下是一片发着荧光的不知名植物,中间部分就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黑色洞口,最上边是一块密闭凹陷的东西,有液体像瀑布一样从上面留下来。”
林宿言的右手皮肤忽然有点痒,从他们两个接触的地方传来。
“我没观察多久,导管便开始蠕动分泌出一些粘性液体流到下面,原本崎岖的洞壁变得光滑,体积骤缩,没有落脚之地。”
“我看到下面有一棵白色的树在中间,跳到上面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白色的,那棵树也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我看到的,是它上面挂着的——层层叠叠的淡黄色囊泡。”
这次的感觉更明显了,林宿言想。
“有些囊泡里面浑浊到看不清,我是在靠近树底的一个小分叉枝上看见的你,你上半身挂在上面,浑身是黏液,旁边一堆薄膜,之后头顶的水液越来越多,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能把我凝聚出来的屏障破坏掉。”
江洵讲出自己觉得特殊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那股能消弭异能的水液落在身上却并没有伤害性,味道十分腥臭难闻,之后就是我把你带出来。”
“当时周围还萦绕着一股甜腻的味道,我之前以为是底下的荧光植物散发出来的,现在看来,应该和那棵树有关。”
江洵没移开视线,与林宿言对视,最后开口:“这就是我在变异花里见到你时的全部过程,所以不要再刻意挑起我的情绪,既然厌恶就不要强迫自己,失控到现在这个局面,不止是你想追根溯源,我亦想早点摆脱。”
江洵说完,轻松摆脱桎梏,他该说的都已说完,也是时候分道扬镳。
明天他会回到基地。
从沉思中回神,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林宿言愣了片刻,下一秒便捉回江洵的手,林宿言把他拉过来,义正言辞地指责起来:“射完就想走?所以你刚才突然问我爽不爽,就是想得到答案后顺理成章的为自己拔屌无情找借口?”
江洵不知道话题怎么跳跃得这么快,上一秒还是变异花里下九死一生,现在就拉回到做后感。
“是你说的,一个人舒服是强奸,我不想当强奸犯。”江洵扯了扯手,没扯动,对方握得很紧,看来他们力气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林宿言气极反笑,他嘲讽道“操完才说你不想操,早干嘛去了,把我往床上甩的时候不是挺有劲?”
这个无可反驳,江洵盯着床头角开始想当初怎么脑子一热就把他拽住了往床上带?
他当时还清醒着,通过释放异能勉强维持着理智,房间被他的异能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水汽蒸腾挥发,屋内一尘不染,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出现,他应当是进入下一段煎熬的时期,可是昨天才尝过释放的快感,只要一回想,一看到某个特定的人,时间便更加难熬。
走过捷径好像就再难踏上漫长坎坷的道路,在林宿言走进来的那一刻,压抑已久的欲望覆盖仅剩的清明,江洵选择了一种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的方法去解决这一个未知的难题。
他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选择坐上林宿言开的直升机,远离荆棘。
如果没有听到那两个字的话,他们两个应该会就这么做下去,像昨天一样,不知疲倦。
昨天的性事是由林宿言主导开始,他被迫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情事里,可以把后续发展归结于对方咎由自取。
可是今天呢?他是有能力进行压制的,两人同处一个状态,实力不分伯仲,是他先动的手,开启这第二场性事,只为舒缓身体由内到外即将爆炸般的紧绷。
很多时候江洵也想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末世活下去,可直到现在,末世第五年,他还是没能改掉容易自我反省的习惯。
他一度对自己强调,在乎他人感受与之共情是没有好下场的,他见到过的前车之鉴数都数不过来。
可今天,又陷入在意纠结的局面,并且起因还是自身的不坚定。
林宿言等了许久没等到回答,他借着微弱的辉光看过去。
江洵的嘴唇紧紧抿着,背着光的阴影面显得棱角分明,没了白日里冷漠相对的神情,林宿言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就看出一种他做错事在面壁思过的感觉。
被这个想法恶心到,林宿言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个念头,果然还是气味性春药的副作用!把他聪明的大脑,绝佳的判断力都影响了,事不宜迟,就该早点了结它!
他清清嗓子开口“我又没说我不爽,你这样弄得我们两个都不上不下都得到纾解,继续来,换个姿势。”
江洵刚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听到这话下意思反问:“什么姿势?”
林宿言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他以为对方会通过他语言上的漏洞再来反斥,也做好给对方台阶下的准备,可他无所谓的笑没挂出来,对方很认真地看着他,似乎真的在寻求让两个人都快乐的方法,以致于他竟一时语塞,平日里熟得不能再熟的什么十七八种姿势都梗在喉咙里说不来。
“咳咳,就昨天那个,我在上你在下的姿势,叫骑脐橙!”
林宿言发誓,这是他着前半生最囧的一次,不仅让别人操自己,还主动说要用什么姿势进入自己。
真是世事难料!
……
啪啪地撞击声又再次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内回响。
微微舒张的小穴把坚硬的肉棒整根吞下,性感的呻吟从林宿言红润的嘴唇里溢出。
射了几次后,林宿言就进入事后模式不想动了,他俯下身来趴在江洵的身上,一点也不在乎他刚刚射出来的精液随着两人睡在一起,又粘回来了。
林宿言只趴了一小会,察觉到这个姿势超过普通约炮的范畴显得有点暧昧,他刚抬起身想到一边休息去,就被捉住劲瘦的腰继续刚才上上下下的动作。
消停了没一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宿言将额头前汗湿的头发捊到后边,在颠簸的间歇中想道,要是现在还是和平时代,他们这样做爱到深更半夜,声音还一点都不克制,肯定会被邻居投诉举报,外加发网上吐槽。
标题他都想好了,《震惊!楼上两男子竟如此不知廉耻,发出》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笑,还没笑几声就又很快转了调。
江洵在做冲刺,这次顶得格外的深。
林宿言两手撑在江洵腰边,喘息着承受。
有凉风从未关严的窗户吹进来,受冷,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间愈来愈近。
阴天,光线昏暗,黑云笼罩在城市上空,空气潮湿闷热,泥土的腥味明显。
“你确定不进去看看?”林宿言站在店铺门前看着蹲在一边江洵道。
“比起和你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我宁愿再走一遍刚才的泥路。”江洵正在仔细清理脚底砖红色的泥巴,听见问话头也不抬。
林宿言摸摸鼻子,忍不住问出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的朋友有没有给你取过外号?像什么少爷之类的?”
其实他想说的是,有没有人叫过你大少爷,脾气大又还洁癖,像个少爷一样。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口,他踩的雷已经够多了,再这么说下去,他俩路还没走到一半就得打起来。
“虽然封建王朝已经灭亡几百年,地主阶级也早已成为历史,不过你落后的思想对于复辟封建王朝的确是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
“好好好,你放心,等我当成皇帝我也肯定不会忘你的,起码封你当个宰相,做我的左膀右臂。”
心里的气一积再积,江洵终究还是没忍住,抬起头向林宿言投去凉飕飕的一眼。
接收到信号,林宿言识趣的没再继续往下说,他在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已经彻底闭嘴。
他可识时务了!
江洵清理完鞋底粘上的污迹,这才有时间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他面前是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顶上的招牌已经风化,原本是两扇对称的玻璃门只剩下右边那一扇,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开裂,看起来摇摇欲坠。
不过很快,这扇玻璃门也残喘不了了。
因为林宿言斜靠在门边,忽然灵机一动!他觉得,无论是上看下看还是左看右看,这玻璃门都太适合刮泥巴了!
他本来是对这个满不在乎的,可是看江洵在一边清理,他又莫名的在乎起一丁点个人形象来,尽管这里并没有许多观众。
他不像江洵有便利的水系异能,也不想弯腰,干脆长腿一伸放在玻璃边上移动,玻璃角果然带走大片和灰混合在一起的泥。
不过还没刮几下,本就不牢固的玻璃突然毫无预兆地轰然碎裂,哐啷一声响,玻璃渣散落一地。
几块顽强不屈的小玻璃片触地又弹溅起来,堪堪落到江洵脚边。
江洵面部表情地看向始作俑者,忽然很想质问早上的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吗?
不然怎么会选择跟他走所谓的捷径!
早上出发时,两人就在走哪一条路上有了分歧,江洵想原路返回,来时的道路经过清理,没有多少障碍物,在路上再找辆能用的交通工具,两人轮换着不停歇地开,傍晚时分肯定能抵达基地。
林宿言则说他知道一条近路,路上有可以补给物资,他光喝水不行,没力气他就无法长时间赶路,就算找物资的时候耽搁一会儿也能在下午黄昏时到目的地。
考虑到两人身上的特殊状态,他异能的恢复程度以及那么一点点对临时同盟的信任,江洵就跟着林宿言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条路这么绕!从临空市边缘出发进入从深山老林翻山越岭,蹚水而过踩着泥泞小路才到这个建筑低矮的小城镇。
江洵估计,他们光是这段路就用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晚上是回到基地还是幕天席地都是一个未知数。
计划被打乱,事态沿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这边,林宿言眼神无辜,“额,我说它在碰瓷你信吗?。”
“好了,我知道你不信,别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怪违和的,那我就先进去为大少爷探探路。”
说完,林宿言一溜烟的跑了。
在江洵的注视下,林宿言进店里就敷衍似的看了一圈,象征性走个过场,临出来前路过门口的收银台,发现了什么扒拉出一个东西迅速收进裤包里。
江洵视力很好,之前进行视力检测时能看清视力表上倒数第二排,但林宿言动作之快只让他看到大体的形状。
貌似是一个长方形的、红色的盒子。
除此之外他就再没碰店里的其他东西,和早晨说补给很重要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林宿言走出店门,在距离江洵几步之外停下,做出一个迎宾的手势,嬉皮笑脸道:“里面检查完毕,未发现危险易爆品,恭迎少爷入内!”
江洵在这刻之前一直以为林宿言说那些话是故意激怒自己,毕竟在他人处于极端理智的情况下是很难撬出他不想要泄露的东西。
现在看来,江洵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虚伪假面,而是他讨人厌的本性!
“你最好有能力承担起你搞事的后果。”
江洵说完,从林宿言旁边目不斜视地走过,跨进店内。
林宿言对上面那番话表示不解,并觉得匪夷所思,他自言自语道:“啊,我怎么会搞事,世界上可再没有比我更期待和平的了。”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巴掌大得玻璃片放在眼前,透过玻璃张望,玻璃片灰蒙蒙的,光线又暗淡,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原来没什么玄机”,他喃喃道。
林宿言觉得无趣把它丢到一边,又去旁边的店铺东翻西找。
这边江洵拿起货架上留存的一个罐头。
整排货架上就只有这一个罐头,与其他东西可谓是格格不入,罐身全绿,中间是两个描红的字体,农研,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字样,连生产日期都没有,包装简约到丑陋,不像是和平年代遗留下来的,更像是灾变后才产出的。
看着那鲜绿的包装,江洵突然回忆起林宿言边走边说的话,他漫不经心的提起,仿佛只是突然想起来就说了,只为赶路的过程中不那么安静无聊。
“这个城市之前有一个中型的幸存者基地,就建造在城市边缘地带,可惜的是它只留存了三年,一场突发的异变直接把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庇护所毁之一旦,可惜了那么多研究人员日以继夜的辛劳成果,在这场浩劫中也付之一炬。”
“基地里的人只来得及向外界发送一道求救信号,等其他地方的人赶到时,那里就只剩下一片废墟。”
“你说奇不奇怪,那么多的人口摆在那里,幸存者竟然寥寥无几,事故起因到现在还扑朔迷离。”
江洵这边还在想着事,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兴冲冲的声音。
“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江洵皱了皱眉,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原位,还是走出门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万一真是有用的,或许可以帮助他们早点离开这个犄角旮沓的地方。
路过收银台,江洵往里面望去,桌上都是一些已经褪色的杂物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或许,最特别的已经被拿走了。
他没再停留,出门一看,林宿言在空地上在摆弄着——一辆用来搬货的小推车。
江洵觉得自己应该升起被愚弄的愤怒,可是当他看到林宿言像捡着宝贝似的上下检查小推车有没有损坏,他就只剩下一种果然如此的无语。
就不该对林宿言抱有一点信任,他这个人就不靠谱至极!而还相信他两回的自己就是这里最大的笨蛋。
江洵扶额,控制着脱口而出的冲动。
后面的林宿言又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像是在抬头的那瞬间完全没捕捉到江洵唇角勾起的冷笑,或许注意到了,不过依旧不在意,沉迷于自己的伟大发现里。
“我们的行李可以全部打包好捆在这个车里,没找到其他合适的代步工具时有可以一个人躺在上面一个人推,满足交叉休息的同时又能不间断前进,简直完美!”
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江洵还是没忍住,“嗯,是挺适合你的,不如再找顶帐篷搭在上面,你就在这推车上完成吃喝拉撒睡,也不必千里迢迢回基地了,这个地方就能承载你全部的生活,我觉得我这个建议很中肯实用,所以,再也不见。”
江洵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走那么快干什么?”林宿言拖着推车跟上,滚轮滑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没走几步,前面就突然传来几声雄浑的咆哮,回荡在这空落落的小镇。
是单纯的野兽还是变异种?
江洵缓缓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