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远去南面,横断的山脉之中,两崖山府,胖乎乎的身影盘坐蒲团,威严肃穆皱着眉头,偶尔拿起笔墨炼起符箓,有时想起了某个人,拿出铃铛在眼前摇晃,显出那人在脑海中活生生的模样。
又是一摇,男人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扭腰媚眼,随后就被飞来的书册打断,被怒目而视的飞鹤道士扯着耳朵拉走了。
风车转动,人世间迷茫行走的老头,蓬头垢面望着从面前过去的货郎,眼馋的看着五颜六色的风车,迷迷糊糊走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香火鼎盛的神像里,陈鸢抬了抬头,飞去了庙顶,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亲切的气息。
那茫茫走动的人潮,老头拥挤着东看西瞅,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看去了前方,几道行人过去的后面,露出青衫长袍负手的身影。
老头迷茫的脸上渐渐绽出了往日憨厚的笑容,高兴的像个小孩一样甩手晃头原地蹦跳。
引来旁人诧异的眼光,就像看一个疯子。
陈鸢看着蹦跳、跑来的老人,也笑了起来,从未想到师父竟还活着,笑着笑着,有着金黄的泪渍渗在了眼角。
“徒弟哎,你的身子呢!!”
扑来的老人抱了一空,脸上的笑容变得悲伤,瞪着眼睛问着他身子去了哪里,要去杀对方全家。
夜深人静,灯火轻摇,陈鸢看着老人举起老牛追问是谁杀了他徒弟,在满院疯跑,越来越有回到从前的感觉了。
庙侧的大树抽出嫩叶,又变得枯黄、覆上了白皑皑的冬雪,冬去春又来。
时光荏苒。
眨眼,便是五年。
五年荏苒
二月的春风剪出了新嫩的枝叶,洛都升平坊隐隐传出亲人过世的嚎哭。
院外巷子、街沿坐满了吃席的亲戚好友,挂着‘奠’字灯笼的下方,敞开的院门里,有着两道撑纸伞的黑影,神色错愕的看着灵堂内两个来自真君庙的鬼差,将院中过世的老人带出了中堂,收去相同的黑伞内。
“此乃真君香客魂魄,五年来每日虔诚上香,真君曾托梦于她,许诺将来故世,可到真君庙栖息。”
说完,出来的两个鬼差撑着油纸伞化作一道阴风散去。周围吃席的宾客进进出出,或宽慰家眷,或跪坐地上烧起纸钱,好似并未看到转过身的两道黑影,甚至还从他们身上直直穿了过去。
“又被他们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