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气氛有些凝固。
“樾劼人……”
陈鸢站在那,目光望去门口,有着微微的秋日照进来,飞舞的光尘里,他眯了眯眼。
“……天师,临行前,不如将这樾劼灭国吧,省去后顾之忧。”
张双白、玉晨微微张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也明白若是樾劼人一直这样下去,西行之事必然会被耽搁,若不予理会,恐怕樾劼又会再次南下。
“与其跳来跳去,反复无常,不如一劳永逸,铲草除根。”
一直以来对待常人,都是以礼相待,眼下,冰冷的声线在小间里响起,曾经那位手屠数万人的陈鸢又回来了。
他朝天师、玉晨拱了拱手,转身走出祖师堂,外面修道中人大抵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望过来。
“诸位,有谁不怕伤天和的,随鸢一块杀胡。”
风从广场吹了过去,他声音轻轻说道。
生死飞雁关
飞雁关位于巨宿、苍郁两山之间天然关隘,再经修筑,城墙长达七里,扼守南北不同文化的地界。
五年前,樾劼人借助族中祭师不宣而战,夺走了关隘,将关中百姓屠杀殆尽,一路南下杀入晋国北方,历经半年的战事,终于在诸王兵马来援之下,将胡人打回关外,然而,经此一役,北方大片土地已是少有人烟,经过五年的时光,才重新有了好转的迹象。
然而,过去的五年后,樾劼人的兵马再次南下,冲击飞雁关。当年的惨烈历历在目,城墙上的守军多是当年杀胡的军队,哪里肯放弃城关,再次让胡人夺去。
胡人冲击关隘的消息,还在飞奔洛都的途中,飞雁关上,几近黄昏的天色,杀戮已拔升到惨烈的程度。
燃烧火焰的箭矢夹杂箭雨飞上城头,乌泱泱的钉在一面面盾牌,叮叮当当作响,或插在盾面,或反弹落去城下,擦着一个个攀爬云梯的士兵坠到地上。
“收盾,长矛手!”
有将校满脸血污在城墙走动嘶喊,发髻披散,铁盔都不知掉在了哪儿。话音里,盾牌裂开缝隙,一杆杆长矛照着下方攀爬上来的樾劼人疯狂捅刺,鲜血、碎肉随着长矛拉出四处飞溅,有尸体直直坠落,也有胡人取过口中含着的刀锋,照着刺下的守城晋卒劈了过去。
秋日照来的夕阳里,呈队列奔袭的樾劼轻骑徘徊城关外,不时朝城上抛射箭矢,陡然有号角声吹来,不退反而攻势更加凶猛。
“起雾了!”
城墙专门搭建的哨塔上,眼力极好的斥候观察着战场变化,指着城外的方向,朝墙头上奔走的将校发出嘶喊。
“樾劼祭师的妖雾过来了!”
那满脸血污的将领拖刀冲到墙垛后面,朝外看了一眼,黄昏的西面草原,有灰蒙蒙的雾气升腾弥漫天空,朝这边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