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心里五味陈杂,看着失落垂头,渐渐隐没水中的大鼋,忽然开口将它叫住。
“老鼋,这些百余年,你可有名讳?”
鳌头抬了抬,有些迷惘的摇了摇,“有姓,却未曾取名。”
“何姓?”
“以此江为姓。”
“既然相识一场,又念你护女心切,江岸百姓不曾袭扰,那我赐你一名。”陈鸢望着涛涛江面,老鼋遇水则风波平,嘴角不由勾起微笑。
“我倒是有一名,不知可中意否,伏波,江伏波!”
江中鳌头绿光大盛,原本沉下的身子,猛地上浮,伸长了颈脖仰头朝向天去,张开鳌口,陡然发出一声亢鸣。
刹那间,江面波涛汹涌,来回翻动,天空阴沉的云朵竟轰的打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鳌头再次垂下时,下颔竟多了一对长长的肉须。
“江伏波,感谢真君赐名!”
话语落下,巨大的鼋身闪出一道白光,烟尘袅袅间,一个深青圆领宽袍的老人站在水面,对着岸边的陈鸢拱起手,颇为隆重的叩拜。
“去吧,虽说敕封于你,道途又可前行,但终究有尽头,好生护你女儿,好生护这沿江百姓!”
陈鸢抬袖一拂,江上老者便谢恩缓缓沉入江底,翻涌的江面,掀起的狂风,顿时趋于平静。
“咱们也走吧。”
陈鸢收回视线,朝着有些微微出神的胖道人打了一个响指,后者也在震撼的难以阖上嘴的小道童头上敲了一下,“还愣神,这点玄奇,就惊的合不拢嘴,简直没见过世面,往后独自闯荡,可别说为师是你师父。”
“师父,你刚才也不合不拢嘴,还说我。”
“嘿,还学会顶嘴了?!讨打!”
“哎哟哟,师父我错了。”
头顶挨了几下的小道童,捂着头顶在跑,胖道人朝曲起的指关节哈了口气,追在后面,师徒俩冲过了陈鸢跑到前面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
往北又是两日这般吵杂里过去,途中再也没出现什么玄奇之事。
加上陈鸢和孙正德都有赶路的法术,两日间几乎快至豫州地界,不过并没有走官道,否则也不好施展术法。
当然用一叶障目隐去身形赶路也不是不可以,但官道车马来往频繁,尤其过了荆州到豫州地界,道上多是行人车马,一个没刹住可是会出人命的,所以走偏僻小径就要顺畅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