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壮手中筷子掉到了地上,看着衣着朴素,长须抚动的陈鸢,又看了看那边的女子,顿时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原来不是寻自己的。
而周围的一群汉子面面相觑,尤其刚才还戏谑过陈鸢和胖道人的那年轻人撇了撇嘴,正要上前,就被身后一个长辈扯住衣角,后者微微摆了下脑袋,随即换上轻松的语气,朝檐下的许大壮说道:“大壮啊,你们慢吃,我们就先回去了。”
余光又瞥了眼雨中的姑娘和檐下的教书先生,挥手赶着一帮后辈赶紧离开,出了院子回到晒坝,他才松了口气。
跟在后面的几个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尤其还没讨到婆娘,看到生的这般美丽的女子,自然舍不得离开的,不由抱怨起来。
“大伯啊,家里又没什么事,假和尚也被其他人看着,这么着急叫我们离开做甚。”
“就是啊,刚才那姑娘生得好生美丽,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般好看的。”
“……谁说不是,多留一会儿,说不得那姑娘看上咱们其中一人呢?”
“你们知道个屁。”
那位许家长辈回过头来朝他们骂了一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披着蓑衣蹲在旁边的土墩上,“真是见不得长得好看的,就不想想一个如此美貌的姑娘,大半夜的孤身一人是怎么出现的?”
被这么一提醒,几个年轻后辈,血顿时冷了下来。
就听土墩上的长辈继续道:“别的不说,你们没见那姑娘拜那教书先生?一个文文弱弱的人带着一个脸漆黑的道士,赶车行路,就让人觉得可疑。还有,今日河里那条大蛇的事还没过去呢,说不得啊,今日村里那位高人……”
这位许家长辈说到这里,嗓音压低极低,后面的话语落到众人耳中,他们脸色都变了一变,今日看到的所有事一一联系起来,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莫名升起了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来。眼下再去想刚才的女子,那几个年轻汉子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大伯,莫不是那女子是山里的妖……”
“呸,别说出来。”
老一辈人的经验常化作故事,让人听的如痴如醉,也有浅显易懂的道理,夜晚不说鬼,逢山莫讲妖。若是真有山精鬼魅在,一旦开口揭破,容易招祸上身。
被长辈呸了一口,原本想说话的几人都适时的闭上嘴,安静了片刻,各自寻了一个理由,匆匆忙忙的回家去了。
唉。
那许家长辈从土墩上下来,望了望许大壮家的方向,双手合十朝周围雨夜拜了拜。
“路过神鬼莫要怪罪,都是一些孩子不懂事……许家村列祖列宗保佑。”
胡乱的说了几句后,风夹杂雨点打来脸上,老者也打了一个激灵,搂了搂蓑衣,飞快跑回家去。
此时的许家小院,昏黄的油灯立在缺腿的小桌上,许大壮端着碗蹲在不远的檐下一口一口的刨着,不时偷瞄那边进了屋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