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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不如亲我一下

 

就在这时,救命的电话铃声响起,高中同学立马如蒙大赦,掏出手机,错开了一些距离接通:“喂?看到了……还没……还在……行,你快来吧。”

在他接电话的时候,那几个还在对面等江榄的人已经等着急了,冲江榄疯狂打手势,露出威胁嘲讽的表情,要江榄赶快过去。

高中同学背对着那几个人,没看到他们的举动,刚挂了电话,就看见江枝的弟弟打算到对面去,他连忙拉住了:“你干嘛?不着急这一会儿,你哥马上就来了。”

江榄挣开他的手,套用他刚才打趣自己的话道:“这么在意啊,看来真的很喜欢我哥呢。”然后趁着对方无地自容的空隙,快速穿过马路到了对面。

等到高中同学反应过来后一边追上他,一边给江枝打电话,叫他到校门口对面的巷子里来时,江榄已经和那几个人刚上了。

江枝本来慢下来的脚步在接到电话后又跑起来了,很快到了地方,只看到高中朋友站在巷子外面,他边跑过去边问:“周舟!我弟呢?”

周舟连忙揽了他一把,让他转了个弯和自己一起进巷子:“在里边儿呢!说啥都不听,非要先过去,还硬让我出来找你。”

江枝一听,更加快了速度:“他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啊?我自己不会进去找吗?”

周舟一听也是,里边儿要出什么事总有响动的,好找,自己确实不该抛下江榄出来,他只能顺一下江枝的气:“应该没事儿的,就算真要打起来,这么一会儿应该也还在骂架阶段……”

“骂架个鬼,以前咱们哪次真打架的时候前面废话过?”

确实是这样,一般人约架,先有骂架这一段的,基本就打不起来,指不定就有认识的人,说开了大家就散了,真想打架的,上来话不多说直接就动手了。

但周舟没想到的是,他俩赶到时,江榄被正被那三个人围着,书包已经被丢在一边的墙角,其中一个人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后脑紧贴着粗糙的墙壁,头发都被顶乱了,嘴角好像也裂了,带着点血。

见到人来,围着的人纷纷转过身,看他俩要干什么,江榄脖子被抵住,呼吸都有点困难,说不出话,只能眼神可怜地望向江枝。

江枝立刻上去撂倒了其中一个挡路的,再把这俩交给了周舟,对着还没放手的人的锁骨上方用力肘击,那地方连着筋,一肘下去那人就吃痛地松了手,然后被打得快窒息。

江榄被松开了,整个人卸了力,从墙边软倒下来,趴在江枝身上喘了好几口气,江枝后几下完全是一边托着他一边动的手,江榄趴在他身上难免被颠到,所以江枝下手多重他都清楚。他还没完全喘匀气,抬手把江枝拦住了:“别打了哥,已经够了。”

江枝听他语气虚弱,最后给了那人一脚把他踹开,两只手把江榄揽在自己面前,去看他的伤。

唇边的血看起来不是嘴角裂了,应该是打到了里面的牙齿,眼睛旁边不知道是蹭到了什么地方,一道破皮的擦伤,已经红了,最显眼的是刚刚被卡住的脖子,原本白生生的皮肤红了一片,尤其是被往墙上抵的用力点,红得都有些泛紫了。

江榄垂着眼,见江枝关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也算是达到目的了,江枝心疼到扶他的肩膀都是轻轻的,一只手差点就要掀起江榄的上衣,问道:“还有其他哪儿被打了没?”

江榄摇了摇头,咧起一点嘴角,笑道:“没,都躲开了。”

但这笑落到江枝眼里,就是这小子在逞强,他有点想生气,又怕话说重了:“我不是都让周舟告诉你先别动手了吗?你还把他支出去然后一个人在这儿挨打?”

“周周?”江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醋意明显,本来挂彩的脸直接挂相,委屈地问:“为什么这么叫他?”

江枝还没懂他为什么这样问,那边周舟完事儿过来了,恰好听见了这位弟弟的不满,连忙解释撇清道:“别别别,弟弟,我名字就叫周舟,船字旁的那个舟。”

……这下两兄弟一起沉默了,还是江榄嘴上更不饶人一些,先开口道:“挺好的,很白痴的解释,听懂了。”

周舟也没听出什么不对,三人现在站到了一起,那几个人见他们没有要再继续打的意思,也打算撤了,江榄叫住了他们。

“万鹏怎么没来?”

有人不知道是真嚣张还是假自嘲,道:“他来不来不都一样?”

“呵。”江枝嘲讽值拉满地笑了声,替江榄把话说了:“看来这结梁子的是这万鹏,来打架的是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上赶着替人挨揍背处分啊?”

几个人被骂废物,怒了:“你他……”

江榄及时打断,诛心道:“你们倒是义气,万鹏现在虽然是差劲了,但还在实验班,就像我,我其实不怕和你们打,因为学校根本不会给我上处分,万鹏是不一定,所以他不敢,就让你们这些一定会背处分的替他,不知道你们义气给谁看呢?”

这番话一出,原本就对万鹏今天找借口不来而不满的人更是有意见,眼看着要起内讧了,几个人就先一起走了,小丑似的边骂边离开。

江枝看着江榄就这样把这些人先打发走了,嘴角带血,这一大串话,说得倒是不含糊,他问:“嘴巴不疼啊?”

谁想他不问还好,一问,江榄立刻收起了刚刚的威风,嘴一撇,声音委屈巴巴地:“疼~”

江枝最受不了江榄这样,但此时他的心软和生气还在打架:“现在知道疼了?你明明能和他们谈,为什么不一开始的时候谈,非要上赶着先挨了一顿再说?”

“哎呀~”江榄知道江枝是心疼自己所以才生气,他抱住江榄,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哄道:“刚刚冲动了嘛~别骂我了哥,我不知道他们会下这么狠的手啊。”

他刻意把“这么狠”三个字咬得很重,生怕江枝不可怜他似的。

江枝被他抱住,直挺挺地站着,没迎合也没推开,他也不知道江榄有没有撒谎,他来之前江榄可是一对三,身上说不定真有其他伤,万一碰到了这小子会更痛。

至于江榄的撒娇求饶,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气了,要生气也是怪自己看到消息太晚,来得太晚。江榄此时低头靠在他身上,倒是方便他抬手就把江榄后脑被抵乱的头发给理顺了。

周舟在旁边,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场面啊?是每一对多年不见的兄弟,都会把一个简单的打架事后,搞得这么暧昧吗?那他是不是有点多余啊……

幸好江枝还没忘了有这么个多年好友在一边,把江榄轻轻拉开了一点,转头对他道:“周舟,你去帮忙买瓶矿泉水来吧。”

……这是要支开他呀?周舟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往歪了想了,但眼前这个情况,跑腿买水或许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于是他立马溜了。

其实江枝并不是故意支开他,只是江榄嘴里现在肯定有血,需要用水漱一漱。

他问江榄:“牙没松吧?”

“没。”江榄笑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牙就松了。他刚才先是故意挑衅那几人,在防御的同时,挑了几个动作挨下,眼睛边是故意擦上其中一个人手上的手表伤的,牙齿是在卸力扫过来的一个肘击时,故意迟疑了下碰到的,至于脖子,一会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练散打的时候都习惯了。

江枝见他一笑,就觉得有诈,手指捏上他的下巴:“我看看。”

江榄心里开心死了,江枝还是那个江枝,这和上次要他张开嘴看看被咬的舌尖有什么区别!他再次乖乖地张开嘴给江枝看。

江枝也是看了两眼,就觉得自己很荒谬,他是看到有血从牙龈渗出来,但他又不是牙科医生,哪能看出江榄牙松没松,除非松得都快掉了,但那样的话江榄说话早痛得含糊了。

他松开江榄的下巴,为自己的荒谬懊恼,不自然地咳了一下然后道:“看不出来,就当你没说谎吧。”

江榄看穿了他哥的关心则乱,然后觉得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他把脸凑近到江枝面前,眼睛亮亮的:“我怎么会说谎呢,哥要是担心我的伤,不如,亲我一下?”

“亲你个头!你嘴巴里都是血……”江枝立刻骂道,然后发现不对。

果然,江榄也抓住了他话里的点,根本不放过他,眼睛都要亮得发光了,语气里满是高兴和期待:“哥这么说,是想亲到我嘴巴里面去?”

江枝不说话了,多说多错,都怪江榄上次强吻他的时候舌尖硬要往他嘴巴里进去,弄得他时不时就会想起来,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无比荒唐,所以他才一听到江榄说亲,就想到了那次,才会说错话!

江榄见江枝紧抿住了嘴唇不答,一副别想再从他嘴里听到半个字的坚决样,只好收起高兴,委屈地配合道:“好吧,哥不承认就算了,我只是想让哥亲一下我就不痛了,既然哥不理我,就痛死我好了。”

这话不讲道理得很,听得江枝又没忍住骂道:“你是什么特殊体质吗,别人……一下就不痛了?”

江枝生气骂人时的眉眼格外好看,就像平时如沐的春风一下变得疾劲,江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盯着他的眼睛道:“不是别人,是只有哥你亲才有效。”

江榄又再一次对着江枝毫无保留地表明了心意,一点儿都不含蓄,让江枝要么接着要么丢掉。

如果是之前的江枝,肯定和屈津老家那次一样,狠狠否定一通,但现在的江枝,好像已经不能那么顺当地骂回去了。

“别贫了。”他假装江榄的话是个玩笑,把话题岔开,问起今天这事儿的由来,“怎么开学两星期就惹事了?”

江榄见江枝又不正面应答了,只能先顺着他的问题,江枝不理他的心意,他得接住江枝的关心。

“这事儿不赖我。”江榄往简单了概括,“万鹏是我后桌,高一分班时可能成绩不错,现在跟不上了,天天混,但又混得不甘心,天天想着祸害别人。”

江枝听这小子半句没提具体的事儿,道:“你倒是看得开,知道是人的问题。”

“当然了。”江榄不会纠结事情的起因,除了万鹏其他同学对自己的态度都还行,他也没存心找万鹏不快,当然是万鹏的问题。

“那万一,我就想知道是什么事儿呢?”江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下去,可能是一段时间没见江榄了,好奇江榄做了什么吧。

“哥不会想知道的。”江榄神秘兮兮的,假装告诫。

“啧。”江枝抱臂,眉眼上挑,“你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吧?”

“哪有,我可乖了。”江榄的长相从小到大被人夸得最多的词就是乖巧漂亮,所以他说这话倒是不违和。

只可惜江枝并不买账,调侃的目光从江榄伤到的眼边盯到脖颈,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确定?

江榄被他这么盯了一番,心里痒痒的,自己也憋不住了,坏笑一声:“那我可说了。我后桌那同学啊,一不小心,就看见了我带手机聊天,一不小心,就觉得在给我对象发消息,然后一不小心,就把我告到教务主任那儿去了。然后……”

他没继续说下去,挑了一下眉,把话茬丢给了江枝,江枝听到这儿也大概猜到了后续,道:“然后告密有假,你没事,他反而被训了一通?”

“嗯~”江榄赞赏地点点头,一脸骄傲地看着江枝:“哥真是冰雪聪明。”

这形容词真是让人遍体生寒,江枝忍不住骂:“冰雪你……个头。”

周舟这时从巷外的小超市买水回来了,把水递给了江枝,江枝一只手拿起手机给他转账,一只手把水递给了江榄:“漱漱口吧。”

江榄接过水,笑得一脸开心:“谢谢哥。”

周舟闻言心中:?不是,不是应该谢我?

奈何人家俩是兄弟,亲的那种,他只能忍气吞声:“那咱仨上哪儿吃个饭去?”

江榄正在仰着头灌水,听到这话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随便漱了两下,就把嘴里的水吐在了旁边的下水道里,开口重复了他话里的主语:“咱仨?”

相比起专门排挤给周舟看的眼神,这俩字的语气倒是非常平和,好像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但周舟已经接收到了他排挤的眼神,看透了他,再次腹诽:哼,还知道在江枝面前装一装呢,他走还不行么?

于是周舟突发恶疾,从兜里掏出手机,拙劣地演道:“哎我想起来一会儿有个约会,我先走了二位,再会!”

周舟走了,这下彻底只有他们两人了。江枝把被扔到墙角的书包捡起来拍了拍,递给江榄,道:“我也回学校了,下次再有什么事记得提前跟我说。”

江榄没吭声,把左手里的水瓶换到右手,接过书包挎上一边肩膀,低下头,两边的头发散落遮住一点侧脸,抬起一只脚碾磨地上的小石子,情绪肉眼可见地一下子就低落了。

江枝就这么看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江榄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别扭赌气的“嗯”,听起来很不情愿。

最终还是没完全狠得下心,江枝叹了口气,手抬起来摸上了江榄的脑袋,拇指蹭了蹭他的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江榄明明就是故意在等江枝心软,可是在听到江枝真的开口问他的时候,还是没出息地莫名想哭,刚刚憋得难受的嗓子此刻带上了一点哭腔,十分脆弱地喊了一声哥,然后再次把江枝抱住了,环住他的脖子,头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枝被江榄身体的重量压得有点难受,肩膀的位置被侵占,他只能微微抬起一点脖子,在被江榄圈住的狭小空间里露出自己的头,他既不想被江榄的热气完全包围,也做不到把江榄一把推开,因为江榄在特别难过地对他说:“我高兴不起来,也不舍得你走,这段时间我真的好想你。”

少年的真心就像是钻石,本身是不值钱的东西,却因为意义非凡,与众不同,而弥足珍贵。

它的意义是一个人年少时期,不会权衡利弊,不会计较得失,而只是最直接最简单地想喜欢一个人;它的意义是一个人年少时期,有着最炽热最蓬勃的生命力,每天有烧不尽的精力用来想念一个人。

江榄的心就是这样一颗少年真心,忙碌的学业,无聊的生活,都没有将他完全压榨,他在每一个空闲或不空闲的时间里疯狂地想念江枝,他的生命力里,有两种名为思念和情欲的东西一直为江枝在燃烧。

江枝今天如果不出现,它们还是会一直燃烧,不会熄灭。而江枝今天出现了,那些或早或晚产生的火焰纷纷认清了它们的来处,于是江枝被江榄抱在怀里,不可避免地察觉到它们的存在,江榄抱得很紧,说话很痛,颤动了江枝的心弦。

“嗯。我……”江枝没法就这么把“我也想你”说出口,只能试探性地将手穿过江榄的手臂,轻轻地拍了拍江榄的背,吐出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江榄闻言把头抬起来,退开一点脖子,和江枝面对着面,眼睛红红的,直勾勾地盯着江枝,哭腔更加明显:“那你有没有想我?”

“……”江枝被问了个正着,不由得微微张开嘴,深吸一口气,想着怎么回答,就被江榄抓住了机会,眼珠迅速一转,趁着江枝吸气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舌头直接伸进了江枝嘴里,一边重重地碾压他的嘴唇,一边探进他的口腔,和他的舌头交缠。

江枝也是没想到这兔崽子在巷子里就直接强吻自己,还是就着刚刚两只手环住他脖子的姿势,他想往后躲都躲不开,只能一边承受着江榄好像不要命的亲吻,一边把刚才的手收回来,对着江榄的腰就是一肘。

江榄吃痛地从喉咙里闷哼一声,然而却一点没退开,鼻尖撞上江枝的脸,舌头报复似的更加用力地汲取江枝口中的一切,江枝刚刚吸的那口气全被糟蹋在了这个猝不及防但愈加激烈的舌吻里。

江枝想抬腿踹人,却因为两人从刚才起就离得太近了,根本施展不开腿,只能转而瞪向江榄。

然而江榄却是闭着眼睛的,眼尾不仅湿润,还红红的,既不想因为看见江枝的愤怒而退缩,又因为江枝真实的反抗而苦涩地皱起眉。

江枝心软了。

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别过眼去,佯装没有看到江榄卑微痛苦的神色,身体上却已经接受了他的乞求,没再强烈地反抗。

江榄察觉到了他放松下来的身体,激动地松开一只圈住他的手,转而掐住了他的下巴,几根手指在骨头上微微用力,迫使他的嘴张得更开,他被更加深入地啃咬舔舐,两人口腔中的汁液在不断地交换激荡。

在这之前,江枝是不知道一次亲吻的威力有这么大的,但他现在确确实实地,在一个露天的小巷子里,被江榄疯狂地亲软了腿,也许是因为缺氧,他有点站不住了,是他纵容了江榄,也是他想缴械投降。

江榄几乎被快感冲昏了头,尤其是感受到江枝乖乖地任由他亲了之后,他就更加丧失了理智,用嘴唇、牙齿、舌尖,一切能够用上的东西去感受和占有江枝。

江枝快撑不住了,他就把手慢慢往下移,从江枝细腻的后颈摸到硬挺的背部,再一路往下大手揽住那截细瘦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箍住江枝不让他往下滑。

等到江枝缺氧得忘记他们正身处巷子里,从喉咙里溢出几声求饶的唔唔声,江榄才恋恋不舍地再又亲了几下把他放开。

说是放开,其实只是唇舌退出去了,让江枝近在咫尺地在他面前狼狈地喘气,眼神涣散,嘴唇殷红饱满,试图别过头去呼吸,却因为头只要稍微一动就会重新蹭上江榄的唇而只能作罢。

“哥。”江榄欢喜得不得了,江枝在他面前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他又想啄上去了,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被他轻易得逞了两次。

江枝不能再放任他们这么荒唐了,反应过来后把他推开了,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凑近过来,虽然因为腰还被江榄抱着,他没能占据上风,但他必须要结束这一次的胡闹了。

“亲个没完了?”他骂道,“我是你哥,不是你异地恋对象,一见面就来这套,过分了江榄。”

“不过分,哥。”江榄得了便宜,还是得寸进尺的便宜,现在心情好得完全无视了江枝的骂,道,“哥要是做我对象,就更不过分了。”

江枝听到这话,没做什么表示,神色不变:“你先把我放开。”

江榄见他没发火,听话地松开了手,下一秒,江枝拔腿就往巷外走。

他连忙追上去,跟在他左右追问:“然后呢?”

江榄是真想得到回答,但江枝也是真的没给他多余的眼神,边走路带风,边狠绝地道:“做你对象不行,做了你可以。”

好凶。江榄撇撇嘴,穷追不舍:“可是哥刚刚都让我亲了……”

“闭嘴!”

江枝不想再听他说,他只是一时挣脱不开,想让江榄快点亲完而已,毕竟这小巷子虽然是个死胡同,但不能完全保证没人进来。

江榄又被骂了,委屈地不发一言跟在江枝后面,江枝都走出巷子往公交站走了,他还亦步亦趋地跟着,蓝白的校服不停地在江枝余光里晃荡。

“别跟着我了。”江枝终于忍不住,停下转过身叱咄了一句。

这一声斥出,江枝才发现其实路上来来往往,有人行道上放了学往公交站走的不少学生,有马路上川流不息的私家车和出租车,甚至有微冷的春风在吹动路边将要抽芽的细枝,为什么他余光里明晃晃的只有江榄的身影。

有几个离得近的学生在往这边看,江枝怎么说都是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中唯一穿着黑色常服的,外表也亮眼,本来就惹得人偷看,现在更是能光明正大地被吸引了目光似的,看他对着一个同校的男生发火。

那男生长得白净瘦高,穿着一样的校服,却是出挑的好看,看样子两人可能是兄弟,弟弟挨了骂,像只受伤的小狗,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袒露似的,走到哥哥身边,凑近了才开始说话。

往这边看的人再听不见两人说话了,江榄脆弱的认错只给江枝一个人听到,江枝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靠近,已经给了他面子了。

他开口:“对不起哥,我错了,你消消气好不好?”

江枝也压低了声量,本来薄荷一般清哑的嗓音现在低沉着,回道:“你哪有什么错呢江榄?你不是说了吗,是我主动让你亲的,应该是我的错才对。”

他话的内容好像是在把错归结到自己身上,说话的语气却是在微妙地赌着气,旁人或许只觉得分不清,江榄却甘愿他是在骂自己。

江枝别扭,他却早就能够坦诚,此时他不怕看着江枝的眼睛,真诚地道:“不是的,是哥可怜我,我知道。”

心中所筑的高垒好像顷刻之间崩塌了,江枝没想到,江榄比他所认为可能的还要了解他,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那一时的松动是出于什么,江榄却找到了一个如此恰当的答案。

这一刻江榄也许是为了可进可退,江枝却像抓住了自己防范的敌人递来的救命稻草。

“是。”江枝继续说了下去,“但没有下一次了。所以别再跟着我。”

他知道江榄是不顺路的。江榄经常是晚上十一点应该是下了晚自习后,给他发很多消息,说了很多,包括他现在住哪儿。这里是老校门的公交站,江榄是住在新校门附近的出租屋的,走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他的话里好像在害怕,好像江榄跟着他他就会立刻忍不住再心软一样。因为觉得错误很离谱,又觉得很容易犯错,所以干脆拒之千里,没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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