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事情不是想像的那样
「费介是谁?」
「院子里还有哪个姓费的?」
「大人说的是费老?」
「我说的就是那个老怪物。」范閒已经做完了所有,喊人端了盆温水进来,细细地净了手,扯了块毛巾擦干,这才对言冰云说道:「你受刑太久,心脉已经受伤,武道修为大为折损。」
说完这话,他细心地注意对方的脸色,发现言冰云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他不由大为讚叹,心中更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个看似冷漠,实则高傲至极的年轻人收入帐中。
「回国之后,好生调养调养,也不是治不好,指甲被拔了,总会重新长出来,骨头错位了,我让七处那个光头再给你重新找段,我再治一治,怎么也不能变成陈萍萍那种老跛子。」
范閒开着玩笑,言冰云的感觉却有些怪异,整个监察院,遍布天下的密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旁人面前称呼陈院长为老跛子!
言冰云缓缓瞇着眼睛,似乎想看透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比如……为什么范閒如此年轻,却已经是监察院的提司。正此时,一股火辣的感觉却从他胸腹之间升腾起来,饶是他的兴情如此坚毅,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苦震得眉角抖动了一下。
「无妨,只是逼毒的手段,因为不清楚你的体内有什么陈毒,所以用的药霸道了些,不过有我在旁边看着,你死不了。」范閒毫不在乎地替他将衣服披好,「忍一忍吧。」
言冰云的额头开始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显然极为痛苦,低沉着声音说道:「娘的,比中毒还要难受,这是什么解药。」
范閒大喜过望,击掌讚叹道:「言兄肯骂娘了,也对,老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给谁看?在北齐锦衣卫面前装装逼就好,在我面前可别玩这招,我打小就看腻了。」
他打小看腻的,自然是那位酷帅到底的竹子叔叔。
「你这起起解毒的法子是跟谁学的?我不信任你。」言冰云感觉身体外面抹了伤药的部分也开始灼痛起来,寒声问道。
「先前就说过。」范閒微笑望着他。
言冰云眼中异芒一闪,浑将体内体外的剧痛都忘了,嘶声说道:「你是费介的徒弟?」话语里满是惊讶。又道:「费介没有你这样一个学生。」
「亏你还自夸对我十二岁以前瞭若指掌。」范閒开始收拾床边的瓶瓶罐罐,讥讽说道:「连我的老师是谁都不知道。」
言冰云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范閒很无辜地回望过去,撑颌看着言公子身上的满身蚯蚓,轻声说道:「我说言兄,为什么总感觉您看着我便满脸怒气?」
这是范閒心头的一根刺,既然要收服言冰云,那就一定要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不然往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不好过。
长时间的沉默,言冰云似乎依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身体内外的灼痛感渐渐消失,这位监察院北方大头目的脑袋却有些昏了起来,看着范閒那张漂亮的脸蛋便是无来由地痛恨,想到这些年在北齐朝野提着脑袋过日子的刺激人生,言语像是控制不住一般,逃离了微干双唇的束缚:
「提司大人,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澹州曾经有凶案,一直没有侦破。」
范閒正在关箱子的手没有停顿一下,心里却是微感吃惊。他当然记得那起凶案,那是范閒两世为人,第一次杀人,直到今时今日,那名刺客咽喉上暴起的冰冷栗子,似乎还有刺激着范閒的掌心。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范閒皱眉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我有什么关係吗?」
言冰云古怪地笑了笑:「那名刺客是四处下辖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会被赶到北边来做隻老鼠。」
「所以你恨我?」范閒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后,他忽然极其快意地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应该感谢我。」
……
「为什么?」头部的昏晕感褪了些,言冰云略觉诧异后马上回復了冷漠。
范閒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看得出来,你骨子里天生就是个间谍,你喜欢这种生活……我想这四年潜伏北齐,日夜紧张不安,对于你来说,是个很刺激很充实的人生。」
言冰云说道:「如果大人你喜欢,您也可以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