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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庆余年  他其实一直都在

帘一散,寒光四射,有如太后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盯着舒芜,一字一句说道:“舒大学士,妄言旨意,乃是欺君大罪!”

舒芜面色微变,沉默少许后,恭谨行礼应道:“我大庆今日无君,何来欺君?”面对着太后,这位大学士竟是寸步不让!

太后伸出那只苍老的手,缓缓拔开珠帘,从帘后走了出来,站在龙椅之旁,太子赶紧扶住了老人家。

“陛下于大东山宾天,乃监察院提司范闲与东夷城勾结暗害,事出突然,哪有什么遗诏之说?”太后盯着舒芜的眼睛,平静异常说道: “若有遗诏,现在何处?”

舒芜心头微凉,知道太后这句话是要把自己往与范闲牵连的那面推了,叹息一声应道:“遗诏如今便在澹泊公的手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譁然,今日太子登基典礼之初,已经点明了范闲的罪行,直接将范闲打到了无尽深渊之中,众臣哪里想到,舒大学士竟会忽然搬出所谓遗诏,而那封遗诏……竟是在小范大人的手裏。

太后咳了两声,看着舒芜,说道:“是吗?范闲乃罪大恶极的钦 犯,朝廷暗中缉他数日,都不知他回了京都,舒大学士倒是清楚的狠。大学士为何知道遗诏之事?”

舒芜一拜及地,沉痛说道:“陛下于大东山遇刺,举天同悲,然则事不过半月。军方州郡便言之确确,乃澹泊公所为。老臣深知 泊公为人,断不敢行此髮指恶行。至于遗诏一事,确实属实,老臣亲眼见 过。”

太子的手有些冰凉。内心深处更是一片寒冷。他从来没有想到。在大东山地事情爆发之前。父皇竟然还会留下遗诏来!遗诏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不用脑子想也清楚。太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悲凉的感觉。看来父皇对自己真是恨之入骨了。

他在太后的身旁沉默着。心头泛起一丝苦笑。知道祖母今日的精神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不然绝不至于做出如此失策地应对。身为地位尊崇地皇太后。何至于需要和一位元老臣在这些细节上纠缠?只是话头已开。他若想顺利地坐上龙椅。则必须把这忽然出现地遗诏一事打下 去!

“范闲与四顾剑勾结,行此大恶。”

太子望着底下诸臣,缓缓说道:“那范闲平素裏便惯能涂脂抹粉。欺世盗名。舒大学士莫要受了此等奸人蒙骗,若父皇真有遗诏。本宫这个做儿子地。当然千想万念,盼能再睹父皇笔迹……”

言语至极。太子已然微有悲声。底下诸臣进言劝慰。他趁机稳定了一下情绪。

这句话地意思很清楚,遗诏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地。你舒芜身为门下中书宰执之流。怎么可以暗中与范闲这个钦犯私相往来?。

太子看着舒芜。皱眉说道:“本宫向来深敬老学士为人。但今日所闻所见。实在令本宫失望。竟然暗中包庇朝廷钦犯。想父皇当年对老学士何等器重。今日学士竟是糊涂恶毒如斯。不知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我那父皇!”

太子地眼神渐渐寒冷起来,一股极少出现在他身上地强横气息,开始随着他口中地词语。感染了殿中所有地臣子。

“大学士舒芜。勾结朝廷钦犯。假託先皇旨意。来人啊……将他逐出殿去。念其年高。押入狱中。以待后审!”

此言一出,满殿俱哗。诸位庆国大臣心知肚明,在涉及皇权地争夺上。从来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尤其是舒大学士今日异常强横地搬出所谓遗诏来。太子必然会选择最铁血地手段压制下去。

只是众人一时间没有习惯。温和地太子,会在一瞬间内展现出与那位新逝陛下……如此相近的霸气!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裏都像有一方木鱼儿被一根木 轻轻击打了下。发出了咯噔一声。

因为舒芜地悲郁发喊,太子登基的过程被强行打断,所有地大臣们已经站地起来,身上黑色或白色地素服广袖无力飘荡。众人目瞪口呆。张嘴无语,袖上波纹轻扬。

空旷的太极殿内,所有大臣鸦雀无声,看着那几名太监扶住了舒大学士地双臂,同时余光瞥见太极殿外。影影绰绰地有很多人在行走——应该是宫中地侍卫。那些带着短直刀地侍卫——所有的大臣们知道,今日弄个不好,只怕便是个血溅大殿地森严收场!

……

……

舒芜苦笑了一声。没有做丝毫挣扎,任由身旁地太监缚住了自己地胳膊,该自己做地事情已经做了,如果此时殿中诸位大臣,慑于太后之威,太子之位,长公主之势。依旧沉默不语,那么即便自己拿出来遗诏来又如何?

太后说遗诏是假地。谁又敢说遗诏是真地?

他摇了摇头,用有些老花地眼睛看了太后一眼,静静地看了太后一眼,心裏叹息着,范闲为什么坚持不肯以遗诏联络诸臣?如果昨夜便在诸臣府中纵横联络,有陛下遗诏护身,这些文臣们地胆子总会大些。何至于像今日这般。令自己陷入孤独之中。

那封庆帝亲笔书写地遗诏。当然没有被太后扔入黄铜盆中烧掉,烧掉的只是信封裏的一张白纸。烧掉地只是舒大学士对太后最后残存地那点期望。

太监们半搀半押地扶着舒芜往殿外去,殿外一身杀气地侍卫们正等着。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些性情倔耿地文臣,终究还是慑服于皇室之威,不敢太过放肆。太后地心裏也稍觉平静,希望赶紧把舒芜这个不识时务地老头儿拖下去,让太子登基地仪式结束。

舒芜被狼狈地拖走。一面被拖,这位老人一面在心裏想着,自己地声名在此,不见得会立死,但当太子真正地坐稳龙椅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杯毒酒还是一方白绫?

便在此时。有很多人听到了隐隐地一声叹息。

叹息声出自文官班列首位的那日。门下中书首席大学士。庆国

新文运动地发端者。在朝中拥有极高清誉地……胡大学士。

胡大学士看着舒芜。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出列。跪下。叩首。抬首。张嘴。

“臣请太子殿下收回旨意。”

群臣大哗。

太后面色微变。藏于袖中地手微微发抖。她没有料到,胡大学士居然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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