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天平

艾琳娜上下打量着洛哈特，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

这或许是她见过模样最狼狈的洛哈特了，金色的卷发汗津津地贴在他的额头，衣袍周围依然残留着些许泥土痕迹，惨白的脸色，以及依旧有些不自觉颤抖的身躯……显然，他刚经历过一些不大好的招待。

“如果我们出手，那么无论是安稳、正常的生活区域，每月的狼毒药剂供给，乃至于从狼人恢复成人的治疗尝试——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一个魔法组织可以满足条件了。哪怕在短时间之内暂时无法普及狼人治疗，但我们至少可以为这些狼人提供最基本的庇护——”

“很好，那么理由呢？或者说，天平另一端是什么？”艾琳娜耸了耸肩，径直打断了洛哈特。

“诶？天平？”洛哈特眨了眨眼睛，“什么天平？”

“等价交换的天平。显而易见，奇迹和魔法，那是要付费的——”

艾琳娜冷酷无情地轻声说道，蓝白色魔法盔甲散发着与洛哈特平日印象截然不同的清冷。

“我们付出了金钱、时间、人力，承担了风险……那我们可以得到什么？狼人们暂时的友谊？魔法政府的锦旗？梅林爵士团的荣誉徽章？恕我直言，救治、庇护一名狼人的成本足以援助一百个天真可爱的乌克兰麻瓜少女。如果您想成为‘英雄’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些更简单、性价比更高的方式。”

“可是……”

“他们有主动向你发出援助，希望得到大阿卡纳议会庇护么？”

“没有。”

“那么狂狼症除了让他们每月变狼外，还会如同‘巫师之殇’那样夺取他们的性命吗？”

“应该……不会吧。”

“最后一个问题，在没有狼化的绝大部分时间，狼人到底是存在智力障碍还是身体残缺，以至于你认为他们没办法在无人庇护的情况下生存下去？如果狼人真的那么脆弱、可怜，他们早就不复存在了。”

在艾琳娜一连串的质问之下，洛哈特脸上的笑容今晚第一次开始消失。

年轻男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反驳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很好，看来我们的意见很快重新达成一致。”

艾琳娜看了眼吉德罗·洛哈特，旁若无人地继续说道。

“您还知道怎么幻影移形吧？坐标，阿格哈希扬的住宅所在地，我们会在那里汇合并且登舰离开。至于您本次冲动行为的处罚，以及后续扫尾、交接工作，很快会提交到大阿卡纳议会中进行讨论。”

“可是，这个机会——我是说大半个欧洲狼人聚集在一切的机会……”

“所以你在为国际巫师联合会效力么？”

艾琳娜微微皱起眉头，余光扫过周围黑压压的狼人们，不为所动地轻声说道。

“这很罕见，但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只要我们希望，我们随时可以吸引到比这数量庞大好几倍的狼人，而且还是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遮掩必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洛哈特先生。”

“现在，请立刻离开这片危险区域……这是命令，以‘愚者’之名。”

看了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洛哈特，艾琳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事实上，如果不是理智约束，在判断出洛哈特“自作聪明”发出了“最高等级”的假警报后，艾琳娜差点没忍住按照“俄式营救手册”执行解救——就差一点，天命就要为此发动战争了。

伴随着最后通牒下达，瓦尔基丽娅魔法装甲周围的符文逐一开始闪烁起来。

正如同某位黑魔王所猜测的那样，艾琳娜现在的心情可以说相当糟糕。

她在亚美尼亚森林上空游荡了一个多小时，又是秘密潜入又是召集军队，无数巫师、妖精，全因为“倒吊人”徽记销毁的警报而高速运转起来，休伯利安号、天命集团、古灵阁巫师银行开启了战时警备，而这一切的起因……全是因为某个蠢货自作聪明地触发警报，想当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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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