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另一个我
陆江尧想解释自己不是要问她的名字,可转念一想,他确实不知道她叫什么。本来问名字是搭讪过程中最基本的c作,但不知怎么,被连北兮有意无意地一通胡搅蛮缠后,他居然忘了这件事……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回答其实是帮到了他的。
按照陆江尧一贯的脾x,nv朋友肯定是要起个独特的昵称的,他不像某些喜欢脚踏多条船的渣男,身边的nv人统一用“宝贝”“亲ai的”之类的称呼来避免翻车和麻烦。
名字是“连北兮”的话,他大概率也要叫对方“兮兮”。原本对方主动在称谓上表示亲近,他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莫名地,他有些不想顺她的意,总有种喊了他就输大了的怪异感觉。
见陆江尧半天不说话,面se更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连北兮在心中高兴地唱起了《好日子》,脸上却装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说道:
“对了,我可以叫你‘阿尧哥哥’吗?”
陆江尧被她又轻又软的声音喊得心头一颤,安染b他年长两岁,向来只有他叫“姐姐”的份,乍一听见面容相似的nv孩称呼他“哥哥”,他蓦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意。
不仅是他,王助理等人也被连北兮突如其来的发嗲震住了。年轻漂亮的甜妹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又这么主动,拿下三少必然是指日可待的事。
他们不清楚连北兮是什么x格,躲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杨青青还能不知道吗?客观地说,连北兮的演技并没有多好,起码杨青青就看得出她对陆江尧不是真的感兴趣。
可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也许跟招聘团队都是男x有关,他们要么天生眼瞎要么过于自信,愣是没人怀疑连北兮对陆江尧的“真心”。
作为好姐妹,杨青青当然不能拆台了。连北兮和陆江尧的过往她可以事后再慢慢盘问前者,眼下最重要的肯定是帮连北兮达成所愿。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声打破目前有些尴尬的安静局面,陆江尧先发话了:
“既然你盛情邀请,我们也就不客气了。王助理,把大家都叫上。兮……嗯兮兮,去哪儿吃,你带路吧。”
连北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觉得自己可能被故事大纲折腾得开始心理变态了,竟然万分看不惯陆江尧正常理智的样子。
“好的呢!阿尧哥哥,我们走前面一起带路吧~”她心一狠,使劲夹了夹声音,听得她自己手上都起了j皮疙瘩。
陆江尧明显没料到哪怕自己故意回避称呼问题,连北兮依然能喊出那个在现实中幼稚且不合时宜的称呼,一时表情好不jg彩。
余光扫见他似有不适,连北兮顿时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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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起在礼堂里一句接一句地说个不停,前往食堂路上的连北兮安静得可怕。她和陆江尧肩并肩走着,后者都做好了要被她言语“sao扰”的心理准备,谁知她只是沉默地带路,和方才能言善辩的样子判若两人。
连北兮领着他们进了三食堂自带的小餐厅,拿起菜单让他们随便点,口气大得仿佛他们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除了陆江尧,大家都对小餐厅的饮食接受良好。至于前者,如果只是看不上桌上的那些吃食也就罢了,最糟糕的在于连北兮的贴心“照顾”。
她不但看不懂他脸上的勉强和不喜,还笑嘻嘻地强行为他夹菜,每一道都不厌其烦地反复声明“这菜在我们学校人气超高的,你快尝尝看!”
一边的杨青青瞥了一眼那几道营养却不好吃、平时压根没人点的菜式,再次对连北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佩服得五t投地。
也不知道陆三公子到底是怎么惹到她了……杨青青既好奇又担心,玩这么花真的不怕对方翻脸发火吗?
别说,连北兮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撇开护身的nv主光环不论,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就确认了陆江尧本身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用费多大功夫就可以轻松转移走他的火气。
看热闹不嫌大的除了杨青青,还有王助理。招聘团队的人同陆江尧不熟,对他的为人一无所知,顶多是吃一吃老板和漂亮nv大的恋ai瓜。
但王助理不同,他非常清楚陆江尧在私生活上有多风流不羁,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换nv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他不止是帮陆江尧收拾分手后的烂摊子,他还需要负责替对方追求新的心仪对象,鲜花礼物纪念日之类的细节更是由他一手包办。
因此,王助理对陆江尧和连北兮的互动才会啧啧称奇。陆江尧对连北兮有兴趣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事情丢给自己处理。不单亲身上阵,甚至还不介意角se颠倒,任由nv方掌握主动权。
一直以为陆江尧走的是冷情huax霸总路线的王助理不会再提起她最初x1引男主的清冷倔强,因为她已经加入了男主的世界,成为他们那个圈子的一部分。
人往高处走,连北兮无权评价这种做法,特别是她眼下也算半个权贵子弟,即便知情人士屈指可数。
b起原定的“走陆江尧的路让他无路可走”计划,连北兮通过今晚的试探有了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让陆江尧意识到她骨子里的平民属x,意识到大胆无知的她不仅不像他的白月光,也不可能融入他们的圈子。
陆江尧和傅南景他们不同,陆家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之家,跟他们有着明显的阶层壁垒。陆江尧本人虽说看起来城府不深,但连北兮相信该懂的社会基本准则他都懂,毕竟那些可是他们高人一等的基础。
至于傅南景和贺东哲,家里再有钱也只是小富,他们两个再早熟也只是未成年的高三学生。和陆江尧这种已经出了校园0爬滚打的社会人不同,他们的喜欢显然更纯粹更直白,不会夹杂着利益的算计。
所以她的格局也该随着男主社会地位的提升同步放大,而不是只着眼于小情小ai的崩毁人设……连北兮整理好这次的心得t会,打算以后再做类似的预知梦时用。
是的,她莫名有种预感,陆江尧大概率不会再出现了。
果然,陆江尧自那晚后只给她发过一条消息,说邓媛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她回了句“谢谢”。
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她,那些曾经的小意殷勤、热情大方仿佛都只是连北兮自我yy出的一场梦。
想来陆江尧终于认清了他们不是一路人,哪怕他再卯足了劲追,她也不会成为他心中白月光的完美替身。
俩人都是时候回到属于彼此的正确轨道上了。
连北兮轻松愉快地过了一个祥和的新年。就在她以为第三本已然成功崩盘时,陆江尧又毫无征兆地回来了。
这次他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追求连北兮的攻势变得b以往更猛更疯狂。如此大手笔,没多久整个生科院都知道了慕江集团的三公子在追他们院花。
碍于连北兮大一时的辉煌战绩以及慕江集团业务纯熟的法务部,没有哪个学生敢指名道姓地讨论他俩的八卦。但不公开说不代表不会私下谈,各种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流言蜚语很快在院内传开了。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连北兮对此接受良好,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他们没有不识趣地怼到她面前,她才懒得管他们在身后是怎么议论自己的。
眼下她更好奇的是陆江尧为什么去而复返,明明那时候他都摆出俩人be的姿态了,现在不但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在她面前晃悠,甚至还三番两次明确提出希望她做他的nv朋友。
对于他消失的两个月,陆江尧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说他在国外和家人度假加过年,因此没能像往常那般频繁与她联系。
连北兮听了险些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他这借口找得也太不走心了,哪怕说自己摔断腿住院养伤都显得更有诚意一点。
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他那么稀烂的演技都敢在她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原谅他自然更可以了。
即便陆江尧极力轻描淡写,连北兮仍是从他不自觉加重的音调中察觉到他之所以会吃回头草,极有可能跟“出国”二字脱不开关系。
对知晓剧情的连北兮而言,从出国联想到白月光压根是水到渠成的事。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大概率是白月光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陆江尧宁可违背本心,也要把她追到手。想想也是,除了白月光,还有谁能让陆江尧在看破她“真面目”的前提下,依然言之凿凿地说喜欢她,要和她交往。
既然陆江尧主动送上门来讨教训,那就不要怪她泯灭良心、毫不留情了。
一脸懵b的陆江尧稀里糊涂地被连北兮牵着走,直到俩人在单独的牌桌上坐下,他才恍过神来。
什么鬼?他们不是在打嘴战,b谁更能放狠话吗?怎么就真的准备开赌了?诸葛锋那个总是把nv人当玩物的人什么时候愿意跟小nv生一起玩了?
趁着还没开局,陆江尧想劝连北兮反悔走人,诸葛锋ai说风凉话就让他说去吧。可一看连北兮目光炯炯地盯着诸葛锋,恨不得亲自上手把筹码抢过来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即便自己开口了,她也不会跟他走的。
陆江尧清楚自己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时常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但他有个优点——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懊恼和后悔已经犯下的错误,而是会尽快找到解决方案去弥补损失。
好b现在,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与他的默认及推波助澜脱不开关系。他不怪连北兮,只是在心里暗暗谋算着一会儿输了要怎么脱身。
他和连北兮是活生生的人,诸葛锋想把他们当成筹码赢回去怕不是在做梦!陆江尧都想好了,真输了他就拿钱“赎身”,诸葛锋识趣的话大家各退一步,继续保持相安无事的局面。
他要si皮赖脸揪着赌约不放、非得他们兑现r0u偿的话,陆江尧就只能撕破脸皮,跟他闹一场了。
做好等下大概率要颜面尽失的心理准备,陆江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边给连北兮倒饮料,边听她和诸葛锋交涉,活脱脱一个陪赌的“男伴”。
诸葛锋示意手下去找个荷官来给他们发牌,像他们这种一对一单挑的局b较少,但下注通常都很高,荷官事后一般都能拿到价值不菲的小费。
“你要多少筹码?”诸葛锋炫耀般将自己的筹码一摞一摞地叠放在桌上。
连北兮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对自己面前稀碎的筹码量不以为耻,反问道:“你有多少能给我?”
诸葛锋被逗笑了,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他将筹码平分成两部分,推了其中一堆到连北兮面前:
“一人一半,两千五百万。”
连北兮神se稳如泰山,挑衅地睨了他一眼,“锋哥,男人最重要的是大方,五千万你都舍不得全部借出来,那g嘛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一旁的陆江尧听得目瞪口呆,疯了疯了,连北兮一定是疯了!她究竟哪来的底气这么猖狂?就是嘴y也要看场合啊!她知不知道他最多只能兜住五百万,再往上他也不用闹了,亲大哥亲大姐都能把他洗g净了直接送给诸葛锋。
许是见识过连北兮那张嘴有多损,诸葛锋被讽刺了也没太生气,看向连北兮的目光反而多了几分炽热,万万没想到陆江尧的nv人这么带劲,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拜托,别对着我发sao好吗?就算输了要陪你的也不是我!”正沉浸式扮演“赌神”的连北兮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根本不惯诸葛锋用眼神视j人的恶心毛病,嫌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