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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之九:前妻看到了

 

程前这一周都没有去上班,自己虽然在家,但是这个家像是他的囚笼一样,每天晚上都被名叫黎冗的噩鬼翻来覆去的草干。

身体没力气,黎冗就会给他注射营养液,要不就是强迫他吃饭。

久而久之,黎冗只是一个眼神,他就主动跪在床上,撅起屁股,等着程前的插入。

黎冗喜欢听他辱骂,却在他每次辱骂后,往死了折腾他,是个极其矛盾的神经病。

无休止的暴力性爱让他从中感受了可耻的快乐,更让他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只记得黎冗让他跪着就跪着,黎冗让他摆出什么姿势就是什么姿势,黎冗让他说喜欢黎冗就喜欢。

接连落雨几天,周末放了晴。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闹的他心烦意乱,他爬起来要下床,腰上一双手将他揽了回去。

“干什么去?”

程前坐着不动了,他捏着发疼的眉心,说,“鸟叫的烦。”

黎冗睁开眼,边打哈欠边起身下床,走到窗户边刷的一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也将房间里一室阴暗驱散。

程前抬起手背遮住刺眼的光线,“今天是几号?”

黎冗推开了窗户,转身靠在窗台上,向是叫小狗一样,朝着他勾了后手。

程前起身走过去,自然的靠在他身上。

冰冷的体温和寒冷的空气刺激,让他忍不住打了喷嚏,脑袋也晕乎乎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黎冗却抬起他的手背,借着明亮的阳光看着他白皙的手上纹上的的冗字,满意的笑道,“经理,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

程前眯着眼睛,懒懒的说,“黎冗的。”

“呵呵,经理,讨厌我吗?”

“…不讨厌。”

得到他想要的,黎冗奖励性的在他脖颈印下一吻,就在他问程前想吃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

有这套房子的钥匙的除了程前和黎冗,还有谁?

门开了,卧室的两人听到有人走进来。

程前迷糊的说,“这么早,谁会来。”

不待黎冗出声,客厅已经响起了女人的声音,“程前,你在家吗?有一条项链忘带走了,你—”

女人推开卧室的门,话音也随着自己所见卡在喉咙里。

她似乎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是程前,试探性叫道,“程,前?”

赤身裸体的男人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门口,“嗯?”

女人抓着门把的手使了力,“你,怎么和男的厮混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

程前看着女人惊骇的神色,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脑子里有些混乱地说,“顾音?你怎么在这里?”

顾音怎么也不会想到跟自己在同一张床上躺了快一年的男人竟然是个双插头,好在,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恶心,她快步走进去从床头柜里拿出首饰盒塞进手包里的时候,看到地上几个灌满了精液的保险套,嫌恶的瞪了窗边站着的男人一眼。

她觉得自己再多待一秒都要吐出来了。

程前看着她往出走,叫了她一声,顾音顿住,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程前,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成熟点吧,诚实点,不要让家里人操心了。”

“我什么时候让他们操心了,我做什么了?离婚是我的错?”他不服气地说。

明明比自己小,却总是以一副长辈的样子跟他说话。

程前烦躁的开口,“我诚实什么,离婚是你要离的,又不是我要离的,你现在让我成熟点,是说离婚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不成熟了?”

顾音否认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争论的时候都会错意,就是这样,我才受不了你。”

“不用你受不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也麻烦你别对我说教!”

顾音气的满脸通红,“你真让我恶心!”

女人走的时候,高跟鞋发出的声音刺耳的让人抓心的烦。

烦,自己和顾音离婚了。

烦,这件事还没告诉父母!

烦,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对方要离婚!

而一直处于旁观者身份的黎冗看着他因女人发愁,有些吃味的捏住男人的腰,“经理,是因为那个女人难受?”

程前心躁,拉开他的手,“结婚也是双方看对眼,合适才要结婚的,现在说离就离,不给别人一点心里准备……”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着,就是不正面回答,黎冗把他抱到窗台上。

程前咬住了话匣子,皱着眉头看他,却是与顾音截然相反的态度。

他不敢对黎冗发火,是因为黎冗会变着花样折磨自己。

这些天,他学会了怎么能让自己好过。

但是黎冗一直盯着他,一声不吭,黑眸像是无底的深渊,不知什么时候会从里面冒出可怖的怪物来撕咬自己。

阳光像是一把火,将他的后背烫出了洞也不敢哼一声。

他不禁想,黎冗这样的恶鬼会惧怕火的灼热么?

来电铃声截断了他的思索。

黎冗把手机递给他,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接通以后,他叫了一声妈。

手机那头语气不好的应着,“你还知道我是你妈,离婚这么大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程前只觉疲倦不堪,好声好气的解释,“我这不没找好时机么,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多丢人那。”

“你还知道丢人那,你低下头哄哄小顾,夫妻嘛,有了矛盾解决掉就好了…离什么婚…”

程前听完唠叨,挂断手机的时候看到黎冗在穿衣服,似乎是要出去。

反正他也不关心黎冗去哪,人走了正好,可以想想找个道士把这只恶鬼给驱走。

不过,黎冗接连几天都没有再来找他,去上班也没见到人,这让他十分的轻松。

午休的时候,程前坐在办公室里浏览文件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来找黎冗。

一个姑娘说,“黎冗前几天走了。”

那人疑惑不解,“走了?离职了?”

那姑娘说,“就是,意外,人没了。”

那人惊讶的啊了一声,“不会吧,我昨晚还看到他和一女的在风水亭约会啊。”

姑娘又说,“你不会见鬼了吧。”

那人有点怀疑自己了,“不会吧,我昨晚真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吃饭,所以今天才过来问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呢妈耶,你别吓我,难不成,我真见鬼了?”

姑娘说,“他一孤家寡人的来这个陌生城市,人走的时候没个送的人。”

姑娘惋惜的叹了口气,“平时那么腼腆温柔的一个人,要不是……那天聚餐的时候喝了酒,也不会在回家的时候被撞。”

程前听到这里,再次确信黎冗是真的死了,只是关于黎冗身后事如何处理的,一点都没有记忆。

他记得那姑娘在每次黎冗挨完训,都能听到那姑娘安慰的话语。

于是把人叫进办公室想问问黎冗被葬在哪里,手续是否都已经办理完成。

那姑娘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随之又是厌恶,“程经理现在才想起关心自己的下属是不是有点太迟了,黎冗在的时候,程经理不是说他工作不积极,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误也能说人不适合工作,您是对工作严格,可您说话也把下属当个人尊重一下吧,您也就逮着黎冗那种没有背景没有帮手的人欺负。”

“那我现在问问他都不行了?”程前声音大了些,吓的姑娘身体瑟缩一下,瞪了他一眼,转头跑了出去。

自此以后,每次他一进办公室,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他,迎面撞上也会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一声,没有人交上来的文件出过一丝一毫的纰漏,直到有天下班晚,他听到别部门的人和自己部门一个人在楼梯间说尽了他的坏话,尤其是把黎冗的死都算在他头上。

这让他忍不住冲上去像只疯狗一样否认,“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他是我害死的,你算什么好货,我平日说他的时候也没见你吭一声啊!”

那人甩开他,回怼道“我不跟疯狗计较,何况像你没人性的疯狗!”

他指着那人,“你说清楚,谁是疯狗?”

两人打了一架,他也没了继续上班的心,他讨厌办公室里那些人盯着自己的眼神。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会因为黎冗那只恶鬼一团糟?

或者说恶鬼搅乱了他的一切,潇洒的离开,还和别人在一起约会?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受到了背叛一般,吃不下睡不着。

黎冗离开的理由,他归咎为腻了,毕竟他这个人平日里除了工作什么爱好都没有,他也知道自己情商低,对人严苛,说不出好听的话,惹的别人不开心,别看那些下属平日里见着他,一个个和颜悦色,客气礼貌,背地里不知道如何咒骂他。

他不禁想起顾音说的那句,“你让我恶心!”

他真的令人恶心么?

程前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他需要把自己放置在有人群里。

他浑浑噩噩的出了家门,并没有去地库开车,而是去了附近的地铁站。

不知要坐到哪里,又不知道在哪里停下,来来回回坐了不知道几趟,直到广播里通知即将运行结束,他才晃悠悠的回了家。

空寂的房子,让他像是患了精神病一般,极度的渴求有其他声音来填补。

家里的电视,音乐播放器,哗啦啦的水流,嘈杂又热闹,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点开手机翻开通讯录,要和以前的同学谈天说地。

寥寥几句后,没了话题。

他蜷缩在沙发上,竟开始渴望那只鬼的到来,即使那人会折磨他,可是他知道自己身体是兴奋的。

他想着黎冗操干自己时样子,忍不住扒下裤子,想象那样的粗长插入的感觉,叫着那个讨厌鬼的名字,希望对方真的出现。

然而他的手指在后穴里翻折戳弄许久,性器还是绵软的耷拉着。

空虚和寂寞填满了他的精神和身体,他迫切的想要人陪着,不论是谁,所以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黎冗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飞奔而去,不管不顾的去亲吻对方冰凉的唇。

黎冗看着他疯癫的模样,拉开他,将人推倒在地。

“经理,这是做什么?”

程前爬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裤子,“你不是说爱我吗?你爱啊,像之前那样,抱我,说你爱我,说你喜欢我啊?”

黎冗冷声道,“经理,你真是病的不轻。”

程前扒着他的腿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吻着他的下巴,“我是病了,因为你,我病了,我渴望你的温度,渴望我们身体重重撞击的疼痛,渴望被你插入的快感,这不是你这个变态想要的么?”

黎冗掐住他的双臀,用力揉捏,将他贴在自己身上,“既然经理求着我这个变态上,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态度,而不是用这张讨人厌的嘴说话。”

程前叼住他的唇,侵入他的口腔,用尽自己那烂透的吻技勾引对方。

情动的程前不断磨蹭着他的身体,犹如一只发情的禽兽,黎冗很快就被这只被欲望折磨疯的禽兽扒光了衣服,享受对方在自己身体上的舔舐。

他终是想念程前的,看着被欲望燃烧的男人跪爬在地上,自己扩张后穴,烧红的双眸中满是祈求的看着他,“你,进来!”

程前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他。

就像是发泄程前这么些年不曾注意过自己一般,恶劣的用自己的脚趾夹那后穴,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后穴因为他的玩弄馋的直流水,主动掰开那嫣红的穴口,求着想要。

黎冗当然是很可惜满足他的,暴力的将他送上高潮后,掐住他的脖子,问,“程前,你觉得孤独么?”

程前睁开眼,看着地板上的精液,复又看向自己那一晃一晃的性器,夹紧了后穴里滚烫,“我不孤独。”

“嘴硬!”

他开始缓慢的抽动,“这个世界,只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现在明白了吗?”

程前嗯嗯的应着,只有黎冗了。

他像是怕黎冗又离开,不断吮夹黎冗插在自己后穴的性器,惹的黎冗受不了,一手摁在他后腰上,快速的抽插起来。

“程前,重复我刚才的话!”

“哪句?”

黎冗咬在而他的肩膀上,“再给你一次机会,重复我刚才的话!”

程前感觉自己被咬的肩膀一定出了血,他说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话显然是无比正确的答案。

可手机嗡嗡的来电和门口响起的母亲的声音,让他慌张的抓住还在抽插的男人,“停,停下,不能被我妈看到!黎冗!”

黎冗环着他的腰,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

“程前,你在家么?怎么不接电话?”

门铃不断被摁响,而房内的他,满身欢爱痕迹,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男人边揪着乳头,边贴着他的脸颊,轻声说,“你刚刚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我,那现在就证明给我看你是不是在说谎!”

程前转眸看向贴在他脸边说话的黎冗,心脏怦怦直跳。

“你要我怎么证明?”

黎冗舔了一下他的脸,温声说,“去开门,说你离婚是自愿的,说你和那个女人没有感情,说你爱上一个男人。”

“这怎么…说出口啊。”

黎冗推了他一把,赖声赖气道,“这都做不到,看来你只是说说而已。”

程前想了想,抓了裤子套上去开门,手都握上把手,又转头说,“黎冗,你要不穿上衣服吧。”

“有必要么?”

“你不是说我是鬼,即使是鬼,那善良的老太太,肯定是看不见鬼的。”

听见黎冗那怪声怪气的话,程前想着算了,说不准他妈看不见恶鬼呢。

门一开,程母埋怨道,“怎么这么久才—”

程前打断了母亲的话,“妈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程母说话间已然看到了光着身体靠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

再看地上的痕迹和程前裸露的身体上那些咬痕,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

她站在门口,震惊之余,全身都觉得被蚊虫子咬了一样瘙痒难受,仿若心脏都胀起来,只要轻松一碰,立刻炸开。

他那从小就在任何人面前都十分装的儿子,竟然…

她并没有主动出声去提,只是刻意避开那个陌生男人的视线,站在门口说,“我给你打电话没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买了车票过来,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她是要走的,程前却是叫住了她,“妈,你刚来就走,待会吧。”

说罢,他便转头看了沙发边的黎冗一眼,说道,“妈,离婚的事,我—”

“我知道,音音跟我说了。”

“你们不合适,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缘分不到,程前,你妈我一着急,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你过两天回家一趟看看。”

程母逃也似的离开,程前见留不住,出门要送她,她却将人往里一推,“在家待着吧,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先走了。”

匆忙一面,程前虽觉她妈今天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他只当他妈看到他身上的痕迹才会有这怪异的眼神和行为。

他一走近黎冗,就被对方拉到怀里。

不老实的手捏住他的乳头拉扯。

程前又疼又刺激的轻声哼叫。

“经理,你叫的这么好听,是因为很爽么?”

程前抓住他的手,“不是,你先放开,有点疼。”

黎冗冷笑,“经理又在自说自话,口是心非,我看它都爽的挺立起来了,真的会是疼么?”

程前的性事一向属于传统保守的,没玩过什么花样儿,但是黎冗却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大胆刺激。

他不知不觉间都开始沉溺于这种被玩弄的暴力性爱游戏,甚至接受黎冗拿着小刀在自己身上划出冗这个字。

某天一觉醒来,床上的黎冗再次消失,程前感到是怅然和害怕,他竟然惧怕黎冗再也不会回来…

这种恐惧,他将之视做太孤独。

可是越孤独,脑子里就开始想起黎冗,想起黎冗说过的话,对这个人就越发好奇。

他开始好奇过去的岁月中,黎冗是否真如他所说一直看着他。

他好奇未知的黎冗。

当天回到老家那座城市,父母神色如常,脸上却并无任何喜悦之色。

饭桌上的沉默气氛让他无所适从的离开家。

这座程前承载着他的整个青春懵懂时期,即使变化再大,看到那熟悉的路口,还是会想起十几岁时放学回家的自己,想起自己在某个巷子里狂奔时撞到的路人,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了不被孤立,做了霸凌者的帮凶。

一条昏暗的巷子里,一堵画着拆字的砖墙。

仿若看到那个小孩缩在墙角任由他人欺负也不吭声的画面。

他想着自己下次见到黎冗,一定要道歉,然后去对方的墓前看看,找个大师,让他早日安息。

然而他的手在触碰到这破旧的砖墙,看清上面刻着的程前两个字,从歪歪扭扭的不熟练,到字迹工整。

他脑海里已经想象出男孩是如何刻出自己的名字,又是如何始终如一的喜欢他,又是如何找到他…而他却…

怀揣着无以言表的心绪回到家说要立马走时,程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男孩的?”

程前愣住了,他看着母亲那别扭的神色,低眸回应道,“是,顾音告诉你的?”

“这不关音音的事,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你—”

程前脑子里一根弦断了,“妈你是说,那天,你看到他在?”

“他那么大个人,我怎么会看不见?只是碍于给你留个面,当时没说,音音说你有其他喜欢的人时候,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

程前没听完,直接带着行李往楼下跑,他要去找黎冗,问他为什么要出现在长辈面前,还是以那副欢爱后的身体。

当他坐了一晚上的车,打车赶到公司,想要从同事口中找到黎冗的墓时,意外地在公司楼下便利店看到黎冗和之前那个为其顶撞自己的姑娘和天台打架的同事在一起说说笑笑。

几天不见,比起质问,他更想扑过去拥抱对方。

不觉间,人已经到了店门外,只不过还没出声,就听到那姑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场惩罚游戏?”

男人也问,“是啊,他好久都没来上班了,看不到人,还怪想—念—”

显然,他们也看到店门外的他,所以才会错愕又恐惧的盯着他。

他也看到有人撞了黎冗,看到黎冗慌张的走到自己面前,像是怕他跑了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经理。”

程前后背发凉,死死的盯着他,“你活着。”

黎冗“……”

他又看向黎冗身后的两人,冷冷陈诉道,“他没死,一切都是针对我的骗局,你们,所有人都参与其中。”

黎冗捏紧了他的手腕,“程前,这事跟他们无关!”

程前抬脚踢到他的小腿,“装什么好人,你特么这段时间都在骗我!谁给你的狗胆!啊?”

“死了?你不是死了么?啊?”

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被欺骗至此?

自己到底多招人嫌,所有人都选择站在黎冗那一边?

他们看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耍的团团转,任由黎冗在办公室里羞辱玩弄他,甚至合起伙来孤立他,这些全都是黎冗的报复!是因果报应!

只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犯贱到对黎冗产生了感情。

就在几分钟之前,几分钟前,他还想道歉……

他想揍人出气,可看着周围所有人的眼光,也只是红着眼圈甩开黎冗逃离。

“你的目的都达到了,恭喜。”

这是程前消失前对黎冗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受不了被戏耍,受不了和黎冗这么可怕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所以他丢下一切逃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程前离开的动作会这么快,也没想到策划了这一场“阴谋”的黎冗也会随之辞职,连散伙饭都没吃离开。

同事之间,最能体现“人走茶凉”四个字的意义。

两人离开时间久了,大家都开始淡忘,偶尔提起来也只是感叹一两句,最后还是该忙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对于风暴中心的黎冗来说,脱离了一个对自己压抑的城市来到新的城市,即使把自己的生活搞的忙碌,还是会夜以继日的失眠。

某天凌晨,程前走进了一家咖啡店,年轻的小男生热情的问他点什么。

“一杯美式。”

说罢他又觉得自己傻了,本来就睡不着,喝完美式更难眠,他摇头说不用,只是呆呆的坐着。

高秩是在附近就读的大学生,空闲的时间会来做兼职,他遇到过好多不一样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程前这样的。

手机也不看,只顾低头看着桌面的动作维持了两个小时,“真是个怪人。”

他嘀咕着走到程前对面位置坐下来。

“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能说说么?或者需要帮助吗?”

程前抬眸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没有,我只是睡不着。”

“是有什么心事?”

程前说,“没有。”

“那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程前觉得对方不想让他在这待着才这么说,他不紧有些生气,刚想发火,就听见男生说,“睡不着干脆就别睡了,何必勉强呢。”

想想也是。

程前点了一杯美式,一杯又一杯,一个人坐到了天亮,男生也换班要离开。

自那以后,来这家咖啡店坐到天亮成了程前的习惯,男生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大男孩,店里没人的时候,就跟他讲一些朋友的事,偶尔也会有男生的朋友一起来。

年轻男生口中更多的是玩乐,好奇心也很旺盛,也不会跟你虚头巴脑,有什么想知道的也不管对方尴尬不便与否,直接会问一些私人问题。

得知他离婚单身,又会问你们为什么离婚?为什么来这个城市?

就在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恶鬼光临。

程前一直低眸听着别人没有注意进来的人,待黎冗走到他面前,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头看向黎冗,竟出奇的冷静,“有事?”

旁边几个人看两人是认识的关系,一股脑都窜离到别的位置。

黎冗在他对面坐下,急切道,“你这些天一直在这?”

程前冷漠的应道,“是。”

“之前的事,是我做的太过分,你——”

程前打断他,“我应得的。”

“程前。”

“不要叫我的名字!”他撑着桌面腾地站了起来,“尤其是从你的嘴里!”

拔高的声音将正在整理台面高秩引来。

“程哥,要我叫警察吗?”

黎冗默念着“程哥”,仰起头对上一脸担忧的高秩,“你们很熟?还是说,他是你的小情人。”

程前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朝着黎冗泼去。

“你特么嘴里放干净点!”

黎冗伸手从抽纸盒里抽了两张纸擦完脸上的咖啡渍,笑道,“我对他做什么了,你要这么激动,程前,你没有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么?”

高秩与他只是认识的关系,甚至于连朋友都算不上,程前觉得黎冗已然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要脸,黎冗可不要。

最后只能狠狠的瞪着对方,骂了句“疯子!”往出走。

黎冗好不容易找到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黎冗要抬脚去追人的时候,却是被高秩挡住,“不管你跟程哥是什么关系,程哥现在貌似不想看到你,你又何必追着人不放?”

黎冗看他早不顺眼,推了他一把,之前几个和程前坐一起的同学看到高秩被推,急忙过来将人围住。

黎冗自知自己人少,真要打起来肯定是挨揍的份,也没再继续耍横,他瞥着门外走远的程前,一屁股坐下来,“你们现在这架势是打算开店做生意还是打人?”

高秩朝着几个同学使了使眼色,几人迅速散开,而他则现在黎冗面前,问,“客人你要喝什么?”

黎冗说,“刚才泼我的是什么就来什么。”

高秩心里只想替程前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人,一杯红茶拿铁,故意放了盐。

黎冗喝了一口,察觉到味道不对,也没有立马发火,比这更难喝的都喝过,他只觉得这小男生幼稚的很。

男生对他很有戒备心,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就是不肯透漏程前的住址,所以他只能等程前自己来。

他知道自己这种方法很蠢,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两天后,黎冗决定离开咖啡店跟着高秩,可高秩压根不知道程前住哪里,所以就算知道黎冗在跟踪自己也无所谓。

黎冗在高秩身上得不到线索,决定躲起来,他都找了程前几个月,不差这点耐心。

一个月的时间,程前再次进入了咖啡店,而他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程前坐在里面,行为上并没有和高秩多亲近,反而像是一个普通认识的人一样,询问对方黎冗有没有找麻烦。

高秩说,“没有,他跟了我几天见没有用就走了。”

程前也说,“我一直想过来对你说声抱歉,但是因为我跟他发生过些不愉快,不想见到他,所以就想着他离开了再来。”

高秩摆手让他不要放心上,只是稍微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程哥,你们之前那种关系么?”

“不是!”他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的回道,“你别瞎猜了,不是。”

“那我,能和程哥做朋友么?我们认识了快两个多月,好像还不知道程哥你住哪里?”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程哥你不也是在这无亲无故的,又没有朋友,万一有什么事病在家了,没人照顾的时候喊我过去。”高秩越说越害臊,脸都红的晃了他的眼。

程前拿出自己的手机,朝着对方晃了晃,“那先加个微信吧。”

高秩从自己的围裙兜里摸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

两人很快添加了微信,高秩把他的备注改成程前,凑到他身边,问,“程哥你给我备注的什么呀?”

程前大方的给他看,“还没改,我改成你的名字吧。”

两人凑在一起的样子落入在暗处偷窥的黎冗眼中,俨然就是一副程前背叛他的样子。

他记得自己进入公司的时候,他和程前加微信的时候,也好奇程前会给他备注什么,那时候,程前还对他十分友好亲近,而他也装的纯良又温顺。

那么接下来程前也会像对待他一样,对待那个眼中刺么?答案是否定的,因为那个男孩坦率又阳光,而他呢,为了报复程前,明知道对方的雷点,却故意穿着土气故意惹人嫌,工作也马马虎虎遭人骂,博得公司众人同情的同时,让其成为自己的同盟。

他的爱是由嫉妒和怨恨而生,怨程前从一开始就将他当做路人,恨程前从未转头看过身后的自己,而是一路奔向他人。

想到这,再看着里面两人说说笑笑的画面,恨不得冲进去将程前的脖子里套上项圈,啊,不对,既然程前永远不不想看到他,那么也没必要看到其他人了。

程前第二天早上是和高秩一起离开,两人分开以后,黎冗跟着程前到了他租住的酒店。

程前刷卡进门的一瞬,只觉被人用力一推,身体往前,踉跄两步刚站稳,就被人用力抱住。

一股冷冽的气息包裹了他的全身,“程前”两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一样。

他应该快速挣脱,然后报警把人抓走,之后换个城市,就可以摆脱这只恶鬼了。

可是对方像是早有计划,只是轻描淡写,语气飘飘的说,“如果你反抗,高秩会发生什么,都是你造成的。”

“卑鄙!”他说。

黎冗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咬住他的耳垂舔了舔,“你终于认清我了,程前,我问你,如果那天早上,没有撞破,你还会逃跑吗?”

这种假设提醒了他那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跑到黎冗面前,差一点就成了一个笑话,说实在的,他还真庆幸自己没有对黎冗说那些腌臜话。

沉默,无视。

好像对黎冗只剩下这些了。

黎冗看他许久都没一句话,气愤道,“你对那个小子就那么多话,怎么就不能对我吭一声,打骂都行,为什么对我吝啬到这种地步?”

程前依旧抿着嘴,不想回应。

过了一会儿,黎冗的手抚上他的脸,从他的下巴,鼻子,到眼睛处停下,“我再问你一句,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他感觉到自己眼皮上的手有些颤意,可又觉得是错觉,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为什么还要白费唇舌的问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耐心全无的黎冗贴呀他耳边,温柔的说,“程前,还记得我说过吧,我爱了你很久,也怨恨了你很久,但是现在我发现比起怨恨,我更想让你也来恨我。”

这些话,就像是有有一把刀即将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般,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也让他竭尽力气去推开,去反抗。

然而,早就做好准备的黎冗趁乱给他打了一剂麻醉,没多久,他就身体失去力气,软塌塌的。

他被黎冗抱上了床,以为黎冗只会对着他发泄欲望就停手。

可当他看见黎冗手里拿着一瓶液体朝着自己的眼睛喷,他慌了。

未知的恐惧让身体本能的抖动起来,但那也只是一瞬。

待他冷静下来,黎冗看着他笑了笑,“没事,不会疼,只是让我们能重新开始。”

黎冗坐在他的床边,抓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神温柔似水。

很快,黎冗的面目清晰度随着时间慢慢模糊,直到剩下一个轮廓,到漆黑一片。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困了,又或是黎冗的喷雾的原因,可既然是睡着了,为什么脑子里还是这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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