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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怎么会是一副很想我的样子

 

吴奇见手机通话没断,烦躁的说了句,“你这人耳朵聋了吗?都说手机不要了,你还问问,问个什么什么劲啊,他叫郁唯安,怎么了?卷你钱跑的?”

真的是郁唯安吗?

褚郗想起自己过去这几年中数不清的失落,欣喜也霎时冷却,恢复了一丝理智,可内心到底还是期待对面那个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把手机给他!”褚郗沉声命令,或是因着这些年身处高位上所形成的习惯和无形之中的威严,即使是隔着手机,都让听的人心里犯怵,软了态度,好声好奇的应下。

吴奇追了上去,把手机递给郁唯安,气喘吁吁的说着,“电话里的那人,那人,有话跟你,说。”

郁唯安疑惑的接过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还在通话中,拿起手机贴在自己耳边,喂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不要了?”褚郗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说,“如果你不着急的话,也可以等两天。”

郁唯安心想自己怎么能不急,他已然想着自己拿了手机就逃跑的,犹豫了几秒后,说,“你住哪里,我现在去你那拿,你可以放门口的保安室,我会自己拿的。”

声音一如印象中那样……是他,是郁唯安!

褚郗应了声好,“我会把地址发到你这个手机号码上。”

郁唯安道了声谢谢,打算挂断的时候,却听手机里传来那人急切的声音,“等等!别挂!”

“还有事?”

“郁唯安,是你—我的声音——”

果然,他早就发现了。

郁唯安心下慌不自持,手机啪嗒的掉在地上,待反应过来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然不能再等了,快速的往前走。

而那边的褚郗听到如此异常,捏着捡到的手机,给助手打电话去通信部查找号码通话地址,一边在心底祈祷,这一次是他!

即使又是一次失望,他也不想放过!

当地址发过来的一瞬,他就奔出了家门。

他穿着浴袍和拖鞋飙到吴奇的家时,郁唯安早已离开,“他去哪里了?”

郁闷不已的吴奇看到如此穿着的人火急火燎的样子,以为是郁唯安的情人,心里嫉妒横生,阴阳怪气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给人绑着?他不给打死算命大,我正想明天去警局告他伤人呢,你看看给我打的?”

吴奇指着头上的伤给褚郗看,褚郗一颗心都在郁唯安身上,哪里有空听他说什么,转身就往门外走,吴奇见捞不着一点好处,骂骂咧咧的嘟囔,“什么狗屁,一个娼夫,一个荡夫,大半夜的啥也不穿来找人,装个屁的清高,贱货一个!”

褚郗刚到门口,听到贱货两个字又快步转回去,“你刚刚是在骂谁是贱货?”

“你不是说伤是他打的?他打你总有理由吧?”

吴奇啊了一声,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是,我骂的不是他,这个伤,是因为我不小心磕的,你听错了!

“说实话!”

“你他妈以为自己谁啊,法官啊,多管闲事!”

褚郗眸子厉色顿显,环顾四周一眼,道“行啊,不说也行,你今天不说,明天不说,后天总会说的,要是不想说,那就永远憋着。”

又是那股无形之中的威压,吴奇的不安全部涌了上来,犹豫挣扎着说刚才说的就是实话,可看着对方一脸阴沉的样子,怂声怂气的说,“因为一些个人小问题,我们起了摩擦,惹他生气动了下手,你放心我没想真的去告他,他好像很怕那些人,应该是在躲什么人,所以我不会去告他的。”

“个人问题?摩擦?”褚郗重复着他的话,随意的扫了眼前这个满脸都是心眼的男人,寒眸如刃,脸上却是端着一副温和,“听你这么说,那真是他冲动,是他的问题,我会代他给你赔偿的,现在也不晚了,今天就休息吧。”

褚郗也没再跟他继续纠缠,上了车以后沿路寻着郁唯安的身影,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吴奇说的话,郁唯安在躲什么人?

算了,先找到人问问清楚再说吧。

一条通往市区的分叉路口,褚郗终于找到那个戴着红色围巾的郁唯安。

那个人把自己裹成粽子一般的人正拉着箱子。

他好像很冷,短款羽绒服外套长款,脖子上还是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脑袋缩在里面,一直不停地晃着身体。

褚郗一下把车冲开到郁唯安前方,下车走到郁唯安面前,郁唯安还以为是吴奇又追上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浑身打起了哆嗦,身体也在本能的后退。

“你,你就是是今天的,那个,你是,我,”

郁唯安语无伦次的说着,看着仅穿着浴袍的男人步步逼近,心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是褚郗?怎么会是褚郗?”

他抬起箱子往男人的身上一扔,拔腿就跑。

见着他跑,褚郗也紧追而上,不消几步,便追上了气喘吁吁,咳嗽不止的郁唯安。

郁唯安手捏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咳的眼泪直流,双腿也使不上力气,啪的跪在地上,依旧向前爬着,嘴里呜咽着,“不是我!不是!”

褚郗看着他在地上爬动的模样,抓住他的脚踝,将人拽住,有些生气的问,“为什么要跑?”

郁唯安还在挣扎往前爬。

“郁唯安!”褚郗低吼着他的名字。

郁唯安的动作一滞,他懊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出门,为什么不能像一只地鼠一样生活在隐暗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再忍耐一下,准备好一切再去面对褚郗,他实在是没想到褚郗会因为一个名字就跑来?真是疯了吧!他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试图逃避。

可是褚郗在听到他再一次的默认后,他既激动又害怕,小心翼翼的转到郁唯安面前,抬起郁唯安磕了满脸雪的脸,拉下郁唯安的帽子,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眉眼后,突然用力的抱着浑身都在发抖的人。

“你,怎么能看到我,就要逃?是不是在怪我,恨我,所以才不想看到我?郁唯安,我好想你。”

褚郗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真的很想自己的样子,可是他不是早就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表现出一副爱着他的模样?

郁唯安推他,可是他的力气也很大,郁唯安只觉自己身体都像被一个铁架子困住一般,他的骨头坚硬又硌人,心脏都被压的生疼,不待喘几口气,又开始咳嗽起来。

听到他的咳嗽,褚郗如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器,慢慢松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郁唯安气顺了不少后,抬手推了褚郗一把,往后挪了些,结结巴巴的说“你,别碰我!”

他说着又要推褚郗,却缠住了自己的围巾,往前推的动作勾着围巾也被扯了下来,彻底将自己的脸暴露在褚郗的面前。

一双漂亮的双眼中,眸子如冬日的湖水清冷透亮,瞳孔既蕴着疑惑,却也是浓烈的恐惧和不安,瘦削的脸上因为奔跑和咳嗽颜如血,却盖不住对他的排斥。

即使如此,褚郗还是忘乎所以的盯着找了十几年的人。

郁唯安却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他试探性的抬起手在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褚郗面前晃了晃,见褚郗毫无反应后,心里嘟囔道“这是傻了?”

谁知下一秒,人再次被紧紧抱入怀中。

带了一身寒气的怀抱让郁唯安虚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膀上随之而来的重量让他打消了给人梆的一个铁头重击。

他伸手推着自己肩膀的人,“你别靠我身上,太重了,你起开,起开!”

他的手被一只大掌抓住,修长有力的手指是冷的,可掌心却是热的,“唯安,是你,对吧?”

郁唯安眸子转了转,“放开!放开我!”

“我不放,不放!唯安,我一松手,你就会跑对不对?”

褚郗紧紧箍着他的腰身,身体就像粘在他的后背一样,让他动弹不得,只好妥协道“我不跑,你先放开我。”

褚郗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往他脖子里蹭着,灼热而湿润的气息让他那处的肌肤生了一股痒意,扭头躲避着,“我真的不跑,你先放开我。”

褚郗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小了些,却并没有放开他,低声说着,“让我抱着你吧,我想抱着你。”

见褚郗说不动,手上更是没动丝毫,郁唯安也没了办法,无助道,“那你打算这样抱着我多久?要是一直在这站着,明天早上大家会看到两个雪人,多,丢脸啊。”

“噗呲”一声笑从身后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身体腾空而起,接着又像是货物一样被扛在宽肩之上,肩胛骨硌的他腰腹生疼。

郁唯安轻呼了一声,掐住褚郗的手臂,气的脸都热了,“你放下我!”

“啪”

郁唯安的屁股被拍了一下,虽然因为穿的厚,感觉不到一点疼,可这也太臊人。

一时之间竟为此忘了反应,等回过神来,已然被褚郗塞进自己的车里,像是预料到郁唯安不安分一样,一只大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不许他动,一只给他系好安全带后,亲昵的捏了捏他红如血色的脸颊,温声说,“我去把你的行李放好,不要跑了,知道吗?”

郁唯安哎了一声,话才起了个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浴袍的高大男人跑着去拿扔在马路上的行李箱,接着去捡起的那条红色围巾,抖了抖,掉下的一层雪,给他这边晃了晃,似乎在说什么。

“我又听不见,说什么呢?”

他看着不远处的褚郗抓着他的围巾,拉着他的箱子朝着车子方向快步跑来,就那几步距离,拖鞋掉了,也没管,就那样盯着他的方向跑过来,就像是真的担忧,他跑了一样。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就这会儿的功夫已然热的让他身上冒了汗,郁唯安一边听着后备箱放东西的声音,一边拉起衣服领,把自己的脸往里缩,等褚郗从车后面绕到前面,拉开车门,看到的就是把自己半张脸都藏在衣领里的郁唯安,红着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拿湿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坐到驾驶座,伸手想要去拉下那衣领时,郁唯安像是受惊般的躲开,戒备的盯着他的手,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褚郗收回自己的手,玩笑道,“当然是把你藏起来,锁起来,哪里也去不了的地方。”

哪里也去不了?他是打算把自己锁起来做什么?当什么锁在笼子里的雀鸟儿?

郁唯安突然如坐针毡,他扭动着身体,手也去拉扯着安全带,着急的说,“我不去!我不去!你把安全带给我解开,我不跟你走。”

褚郗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会让郁唯安反应这么大,他抓住乱动的郁唯安,解释道,“不是哪里,是我家,你冷静一下,嗯?”

“你家?”郁唯安又将自己缩进衣领里,眨了眨冷漠的眸子,这才安静下来,“她不会介意吗?”

他说罢,怕褚郗误会,补充道“我是说,你把我放到前面吧。”

车子突然快速刹车,他惯性的往前晃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她?”褚郗看向他,“她是谁?”

郁唯安扭头看向车窗外,说,“别逗了,我看到过你们拍结婚照,现在应该结婚了吧,好好对待人家,别领我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去家里,就麻烦你把我放到这吧。”

“这就是你不愿意见我,看到我就跑的理由?”褚郗恨恨的问。

“……”郁唯安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笑了笑,“我记得我们很早就分过手吧,我有什么资格问你?分手了不想见面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再则我们那时年纪小,哪里明白什么感情,当什么真啊。”

他见褚郗不吭声,有些局促的收回视线,不住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人总是会长大的,长大就会分清归类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感情是什么,知道什么该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该想的。”

这话让褚郗话到嘴边的解释彻底咽了下去,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开向自己家。

一路上,褚郗都没再说一句话,这恰恰让郁唯安认定褚郗认可他刚才的话。

他心想自己如何也要逃跑,不论是因为不想介入褚郗的生活,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

车子驶到了小区后,郁唯安偷摸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小区安保和安全设施随处可见,绿化也多,但是完全无法藏身,随着车子进入车库,他发现这个车库如迷宫一样,如果躲一躲,还是可能脱身的。

他寻找跑路方向,他心里盘算着最佳路线,脑子里过了一遍,等着褚郗刚把车子停下解了安全带,郁唯安就像一只被被拴了许久的宠物推开车门往出冲,要不是褚郗眼疾手快,一直注意着郁唯安,怕是下车的功夫,人又跑了。

郁唯安一而再再二三的逃跑让褚郗再不敢对人松懈。

褚郗抓着他上了楼,一进家门,褚郗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他面前,见他不动,褚郗哎了一声,蹲下身去解他那双单薄的帆布鞋带子,只是那带子被拉了一下,郁唯安便一脚踢在褚郗的肩膀上。

这一脚用了他全部的力气,褚郗被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痛的哼了一声,而郁唯安已然绕开他,一个大步跑向门口,兴许是他太急,被门内廊铺的软地毯一绊,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又要跑,却被褚郗拦腰抱住,天旋地转间,人也被摔进一个软乎乎的沙发里,身体覆上的重量让他疯狂的扭动起来,嘴里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黑眸里燃起的冷漠让褚郗一滞,心脏犹如被利刃穿破一般疼。

郁唯安的抗拒和疏离让他心中明白,郁唯安已然不是会说喜欢他的郁唯安了!

郁唯安说他们的感情只是不成熟!

他伸出自己的手覆在郁唯安的瞪大的双眼上,“不要这样看着我。”

“褚郗!”女人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欺负我。”

褚郗听着这大小姐又要开始无理取闹,直接电话挂断以后,本想着跟郁唯安解释,可是郁唯安只是背对着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任他说什么,都不吭一声。

他起身去洗漱换衣服,临走时又怕郁唯安逃,开口提醒,“门只有我可以打开,你别想着出去。”

等他洗漱好出来,郁唯安依旧保持着睡着的样子,而他只是盯着沙发上那一团不断叹气,纠结了许久,才过去坐在郁唯安的旁边,轻声问,“早餐想吃什么?”

郁唯安没有任何反应。

褚郗又软下语气,“去房间睡吧,嗯?”

郁唯安猛的起身,忍着一股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嫉妒,烦躁的问,“你到底要我待在这里多久?我们昨晚都说的很清楚了,知道我对你没什么心思,就放我走啊。”

“你想一辈子都这样一直逃跑吗?你妈呢?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她?”

他的眸子暗淡下来,转头望向窗外,口是心非的说,“见不见有什么用呢,她在那里躺着,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不挺好的吗?”

“那贺菻鸣呢?”

郁唯安扭头望向他,愧疚的问,“他?他怎么样?”

褚郗失落道,“看来你只是不想看到我,就算回到扶苏,你也打算跟我当陌生人,是吗?”

郁唯安怔了一秒,回道,“是,所以你就当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或者陌生人。”

褚郗沉默的起身,没有再跟他说任何话。

他从不知,郁唯安也会对自己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偌大的房子里,两人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快到中午时,褚郗在厨房做饭,郁唯安又忍不住起身去帮忙,褚郗把包菜切成大小均等的块片,他便从碗架上拿一个碟子放在料理台,褚郗需要什么,他便给什么,等菜做好,他就将那一盘看起来还不错的菜端到餐桌上。

一切准备好以后,郁唯安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乖乖的坐在躺过的位置盘起腿点开自己的支付软件,“你到底怎么样才放我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放,我也不会在你这白吃白喝。”

见餐桌那边的褚郗半天没动静,郁唯安转头看过去,却见对方右手拿着筷子,一口也没动。

“你这样有意思吗?”褚郗问,“你明知道我——”

“我不知道!”郁唯安心里也不好受,冷笑道,“那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总之按照你的意愿就行了是吗?你要把我当条宠物养吗?像郁峤一样,把我当条狗栓在这里吗”

“郁唯安!你到底在乱想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让你平复下来好好想想而已,并不是要强迫你做什么。”

“你没有强迫我给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去跟你的未婚妻去吃饭去约会啊,逮着我耗什么劲?”

褚郗怔愣的看了他一会儿,从房间拿了外套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给人气走以后,郁唯安又开始懊悔,他既气自己口不择言又讨厌被褚郗困在这套房子里,犹如牲畜一般的生活,不给他喘口气。

为了发泄心里的不满,他开始把房子里整齐划一的家具弄乱,鞋子的鞋带绑成一条绳子,衣帽间的衣服全部扔到地上,像是幼稚叛逆的孩子一般把家里搞的一团乱等着家长回来看到自己的伟大反抗。

褚郗这些年受了多少有头有脸的人溜须拍马,毕恭毕敬的奉承,可自己在郁唯安面前低三下四的苦求却被人视而不见,还要被气冒烟。

开车的司机小陈自己领导一会气乎乎的皱眉,一会又叹息着,开口道,“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从来没见您这么烦恼过?”

褚郗应了声,“没什么。”靠在座椅上,长腿也打开坐着。

小陈又道,“那您要不要先去吃饭?这个时间点了。”

褚郗抬起右手腕看了看时间,12点半,郁唯安什么都没吃?

他打开手机,一条又一条的通知接连跳出来。

“主人,客厅被水未清干,是否需要清扫。”

“主人,衣帽间各类服装混乱陈列,是否需要重新分类。”

“主人…”

褚郗点开连接着房间系统的app,看到的便是把他房间搞的一团糟的郁唯安又哼哧哼哧的重新把东西归类着,等小陈把车开到市政大道时,视频里的郁唯安累的不行,坐在餐桌上,也不管什么饭冷不冷,难吃不难吃的,拿起勺子舀了饭往自己嘴里塞。

这一幕看的褚郗不禁气的扑哧笑出声。

开车的小陈一见褚郗这会还在笑,苦着脸,道“您还笑呢,那边都闹起来了。”

褚郗嗯了一声,抬头就看见吴奇拉着横幅,嘴里嗷嗷着他为了小情人公私不分在闹,跟保卫室的人在推搡着。

司机瞧着他的神色,“我们要等一会儿吗?”

“等什么。开到一边,把车停下。”

“啊,这怎么行,上次有个闹事的,就差点把手里的石头砸您脑袋了。”

褚郗抬手示意他往门口旁边的空地停,小陈劝说无果,将车熄火后,又说,“您现在下去怕是有危险,我叫几个安保警察人下来,您再下去?”

褚郗哼笑一声,“没事,他们还能把我给吃了?”

褚郗一下车装着仔细瞧那横幅上的字,叫了保卫室的几人把领头的吴奇带进了办公室。

这吴奇一没了人,就点头哈腰的在他面前大谈和郁唯安关系怎么好,又给他吐起苦水,殊不知早在他跟褚郗炫耀自己跟郁唯安怎么怎么样时,褚郗的火就滋啦滋啦的烧起来。

但褚郗还得是褚市长,明面功夫还是要做,他着手秘书处的尽快成立专组处理南郊反应问题,可这有什么可处理的呢,改建征用的事,政府该给的补偿都给了,这吴奇就是不想走才闹,该怎么做还是得做,做给大家看,这是处理问题的态度。

吴奇见了,只在心里庆幸得亏自己听了那人的话,说,“闹起来就能在南郊继续待下去,再不齐就是多要点赔偿,反正不吃亏,就去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他做的只是在门口嚷嚷,多轻松的事儿。

此时看着褚郗这样身份的人把这事当着他面办,又对他态度如此亲切,心里那股得意劲都膨胀起来,走出门的时候腰都挺了起来。

人一走,褚郗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别的事可以放过,可郁唯安就是他的底线,没人能碰郁唯安,吴奇非要碰,那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也得认。

褚郗忙完工作以后,便用自己的私人号跟南厉通了电话,当做闲聊一般的南郊和吴奇的这件事,却并没有说吴奇口中的小情人,末了却故意问道“你那有郁唯安的消息吗?”

南厉打着马虎眼,“郁铮把人藏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那你养的那帮人也不中用啊,人都在我那了都没告诉你?”

褚郗敢对南厉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底气,南家是什么出身,早在十年前商寅所做之事就能窥其一二,只是,褚郗会站在南厉这边,于公是说给扶苏的企业百花齐放的营商环境,于私也少不了是因为郁唯安的原因。

南厉又不蠢,当然明白褚郗话后是怪他这些年把郁唯安的信息瞒的滴水不漏,可谁叫郁唯安那头犟驴死活要他瞒着呢?

南厉装作惊讶的回了褚郗一嘴,只揽了个全责,手机刚放下,就忍不住脾气,给商寅那头打了招呼,让商寅再去南郊一趟,找一个叫吴奇做做思想工作。

“嗯?”褚郗抬头就看见吴奇拉着横幅,嘴里嗷嗷着他为了小情人公私不分在闹的凶,跟保卫室的人在推搡着。

司机瞧着他的神色,“我们要等一会儿吗?”

“等什么,开到一边,把车停下。”

“啊,这怎么行,上次去南省的时候,不也有个闹事的,就差点把手里的石头砸您脑袋了。”

褚郗抬手示意他往门口旁边的空地停,小陈劝说无果,将车熄火后,又说,“现在是饭点,大家都去吃饭,都没几个人在,您现在下去怕是有危险,我打电话叫几个安保警察人抓紧过来,您再下去吧?”

褚郗哼笑一声,“没事,他们还能把我给吃了?”

褚郗一下车装着仔细瞧那横幅上的字,叫了保卫室的几人把领头的吴奇带进了办公室。

这吴奇一没了人,就点头哈腰的在他面前大谈和郁唯安关系怎么好,又给他吐起苦水,殊不知早在他跟褚郗炫耀自己跟郁唯安怎么怎么样时,褚郗的火就滋啦滋啦的烧起来。

可他身份在这,不论对谁,事情闹到他头上,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他当着吴奇的面吩咐着手秘书处的尽快成立专组处理南郊反应问题,该给的补偿得给,处理问题的态度得有。

但改建征用的事,早前以什么方式补偿,补偿多少都定好了,不是头脑简单的吴奇闹闹就能改变,何况这吴奇开口闭口就是困难,就是对扶苏的留恋,明摆着就是不想走,想多要钱。

如果人人都像吴奇,人人都给满足,那财政别说赤字年复一年无时休。

而吴奇见真的有人在打电话问南郊的事,看样子是真的在处理,只在心里庆幸得亏自己听了那人的话,说,“闹起来就能在南郊继续待下去,再不齐就是多要点赔偿,反正不吃亏,就去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他做的只是在门口嚷嚷,多轻松的事儿。

此时看着褚郗这样身份的人把这事当着他面办,又对他态度如此亲切,全然忘了褚郗那晚如何骇人。

离开的时候,褚郗说“有事欢迎再来反映”的时候,吴奇心里那股得意劲都膨胀起来,走出门的时候腰都挺了起来。

人一走,褚郗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别的事可以放过,可郁唯安就是他的底线,没人能碰郁唯安,吴奇非要碰,那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也得认。

褚郗忙完工作以后,便用自己的私人号跟南厉通了电话,当做闲聊一般的南郊和吴奇的这件事,却并没有说吴奇口中的小情人,末了却故意问道“你那有郁唯安的消息吗?”

南厉打着马虎眼,“郁铮把人藏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那你养的那帮人也不中用啊,人都在我那了都没告诉你?”

褚郗敢对南厉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底气,南家是什么出身,早在十年前商寅所做之事就能窥其一二,只是,褚郗会站在南厉这边,于公是说给扶苏的企业百花齐放的营商环境,于私也少不了是因为郁唯安的原因。

南厉又不蠢,当然明白褚郗话后是怪他这些年把郁唯安的信息瞒的滴水不漏,可谁叫郁唯安那头犟驴死活要他瞒着呢?

南厉装作惊讶的回了褚郗一嘴,只揽了个全责,手机刚放下,就忍不住脾气,给商寅那头打了招呼,让商寅再去南郊一趟,给吴奇做做思想工作。

这会的郁唯安早已忘了跟吴奇的不快,倒是一直记着跟褚郗的不快,坐在家里等着褚郗回来后给人道歉。

他又等了一天,褚郗的电话没等到,吴奇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想接,吴奇就发信息让他接。一接吧,就听到吴奇那刺耳的声音,“钱我会转给你,一分不少,但是你也别得意,这笔帐老子早晚会找你算的!妈的,老子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阴险的小人!”

郁唯安呵了一声,嗤道,“算什么?我跟你有什么账要算?是你先坑我在先,是你没按合同上走,我没有计较,你反而大半夜的跟疯狗一样打过来咬人?”

吴奇呸了一声,冷笑道,“别他妈在这装无辜,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事说是给你出气,郁唯安,是我眼瞎,辨不出菽麦,惹了大爷你,我这癞蛤蟆也不该对你这天鹅肉有龌龊心,我给你道歉,行了吗?”

“你可别先道歉,先把事情说明白了,我没有找人给自己出气,你应该搞清楚事情再说。”郁唯安说。

那边的吴奇不耐烦的哦哦几声,想起来自己家凶神恶煞的那几人,立马不情不愿的软了语气,“对不起,我不该坑你钱,不该对人说跟你有关系。”

郁唯安压根就不想理这些事,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就要挂,吴奇一想起自己昨夜被一堆穿着就像什么组织一样的流氓教训的样,立即给他哭道,“唯安啊,我知道你跟那个褚什么的有关系,你看,我好歹留你在我家住了几天,对你还不错,你能不能给求求情,让他跟南郊领导说说,南郊能不能先不动,我们都是外来户,在这住了十几年,不能说让我们离开就离开啊?”

“呵,你还真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能耐。”郁唯安说。

吴奇一急,立马火了,“郁唯安!你是没有,姓褚的有啊,南郊政府今天都派人上门让我们这些人趁早做好准备,这个破郊区十几年没被人注意,怎么你一走,就要动了呢?这事你得负责!”

郁唯安无语他这无赖说法,冷声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谁通知的你,你去找谁。”

“别说一些没用的,你跟他们一样,只会说什么一堆冠冕堂皇的屁话,不就是要把我们这一片非户籍地的这些穷苦老百姓赶离扶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那些人肯定跟你跟他姓褚的脱不了关系,他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你给我等着!我还要去找他,还要闹!”

吴奇说完便撂了电话的不到一分钟,郁唯安就收到了吴奇的转账,三个月的押金,一分不少,可对于吴奇的叱问,他这边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疑云重重。

喊着替他出气的又是谁?

找谁再去闹?褚郗吗?

南郊的事就算这件事捅到褚郗那,褚郗也只是知道了这件事,顶多敦促南郊那边处理而已,找褚郗闹?就因为褚郗去了南郊?私人恩怨?还真是歪理一堆,明显有些不对头。

而且南郊征用,开年大会讨论本年工作重点的时候就提,具体哪个部负责哪个地方推进实施等一系列的事,不可能就在他郁唯安离开两三天就急着动,还把“赶人”的事也一块干?

最多赔偿或者补偿令那些居民不满意,赶人是干不出的。

或许,是时间凑巧,只是吴奇没注意,不知道呢?

郁唯安查了扶苏市政府官方网站也没找出一个相关的,倒是在浏览的时候看到了扶苏领导班子,褚郗赫然在列,那些优秀的履历让他内心深处的自卑越发的想要逃离的同时,最不想要的就是自己给褚郗带来麻烦。

他得出去弄清楚吴奇说的事。

可是褚郗的房子全是科技狠活,开门都需要主人授权,所有方法试过以后,只能翻看通讯录里的号码,看谁能来帮忙去查发生了什么,或者把他从这里带出去。

郁唯安通讯录里除了褚郗以前的号就是南厉,可是这次回来,他压根没跟南厉说。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南厉联系的时候,南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简直就像是算好了自己要找他一样,这个阴险的小叔叔!

“你在哪里?”

南厉问这话想必是知道他回来了吧,不然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在哪里?

郁唯安撇了撇嘴,道,“在褚郗这。”

“呦呦呦,以前不是不愿意见人,说自己会影响人前途,不想跟褚郗有瓜葛的人怎么悄无声息的住人家里去了?”南厉调侃的问。

那一副“你看我早就让你这样”的腔调让郁唯安特想跑过去踹两脚。

可现下他人确实在褚郗这,他要是跟南厉说想离开,南厉怕是又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南厉曾说的话,“……郁唯安对外而言是死了,可你还是郁唯安,如果想光明正大的以郁唯安的身份被大众承认,并且让郁铮不敢动你丝毫,就要找到一个能让郁铮忌惮的人,褚郗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手上没有任何能让郁铮忌惮的筹码!”

“你要想为你妈,为你自己出口气,就别那么轴,去找找你位高权重的小情人用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十年前自杀的那时,褚郗带着枪而来,显然想杀了郁峤,如果他晚一点,褚郗的人生怕是因他而毁,而今,他怎么再敢把褚郗拉下水?

郁唯安顿时没了开口让南厉把自己带走的想法,换了个话,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南厉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什么,便说,“这接下来是不是想问,吴奇的事是不是我招呼人过去做的?”

“南厉!我没那么想!”郁唯安肃然的否认。但是在心里,他真的怀疑过,可又觉得南厉不是那种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人。

但他这时根本不知道,南郊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工业破坏的区域自然有其特殊之处,盘踞在扶苏的各方势力互相胶着的平衡因为他牵入了褚郗,那些人自然着急开始争夺这块特别之地。

就像当初争夺建造星微山一样,大家都以为人造山除了景区收入就是一项公益性的工程,谁知道现在已经成为博大集团g材料的原料最为适合的加工池。

对于这些事,郁唯安不是俯瞰整个扶苏的局中人,自然不会考虑的那么清楚。

南厉也只当他是孩子,对于商场上的考量和上不了台面的事自然也不会多嘴,他只是打着玩趣,“哎哎哎,没大没小了啊,没当成你爸,叔叔这辈分在呢,有这么直呼长辈姓名的吗?”南厉后半句认真的纠正起来,听起来还真有一副长辈做派。

郁唯安无语的呼了一口气,故意在叔叔前面咬了个小字,“我的小叔叔,你就别揪着辈分了,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到底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早知道回来就去你那了。”

南厉听他口气还是存着跟褚郗划清界限的心,心底叹了口气。

“我可没那么闲,集团的事情一大堆,我天天盯着你?你别以为自己多重要,姓吴的都带着人去市政府门口堵褚郗了,人家口口声声说是褚郗为小情人公报私仇,唯安,人家说的不是朋友,不是认识的人,说的是小情人,你说这没人鼓动?”

这事就是南厉故意说给郁唯安听,让他知道其中利害,自然知道怎么做。虽然吴奇的这点事对于褚郗而言就是睁眼闭眼,芝麻绿豆,都不需要他费心的事儿。

可在郁唯安听来那就不是小事了。他浑身冒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是自己给褚郗惹了麻烦。

他一直以为褚郗身居高位,已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每圈子里都有他的运行规则,尤其是褚郗所在的这种“高端”圈里,哪个人不是出类拔萃,哪个人不想爬到顶峰,哪个人不是深谙把人性之道。

人人觊觎的位置坐上去难,想要长久的坐下去更难。

郁唯安有些慌了神,那种一有什么事就往自己身上的毛病犯了,“这事源头也是因为我,要不是我,褚郗也不会去南郊,吴奇也不会找他,我现在怎么办?褚郗会不会被人在作风上说事?”

南厉眼见郁唯安上了套,沉重道,“现在知道我不让你贸然行动是为了什么没?你以为扶苏是什么说来就来的地方?你要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别人自然不会注意到你,可谁让你跟褚郗扯上了关系呢?我知道你总是说不想跟他有瓜葛,可是你有问过他吗?腿长在他身上,你不朝着他跑,阻挡不了他要奔向你啊。”

“我哪里知道会这么快就遇到,”他刚说出口,立马觉得自己是狡辩,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历很少对他说教,很少对他说褚郗的事情,这次却说了很多,当然话中不乏夸大事实严重性成分。

“扶苏不是褚家的,不是郁家,南家的,褚郗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想要把他拉下来,最近几年靠着郁家财力支持的费家和焦家的那两人年纪比褚郗大了二十来岁,他们心底服气?他们哪个不想坐褚郗的位置?”

“假设,褚郗因为小情人风波被推上舆论风口浪尖,再接着要是被做做什么不得了的文章,被警告一下,或者真的查出点什么被被拉下来,不说别的,和郁铮挂钩的博大就像是没有盖的瓶子,以郁铮的手段,你想报复,你想让郁峤付出代价,谈何容易?郁峤做了那么多违法的事,以扶苏现行法律早就判了死刑,可是他却在监狱里待了几年便被送到国外,这不单单只是因为郁家有钱,还因为郁家背后拉拢支持的掌权者,钱和权加起来办到事太多了,这个规则在扶苏一样适用!”

“我早跟你说过,褚郗不会放任你不管,你注定要跟褚郗牵连在一起,摆脱不了,所以,回来了,就不要再任意妄为,动动你的脑子再说话,再行动。”

南厉给他讲了这多利害关系,有夸大故意说的,也有真实性的。

郁唯安终是年轻,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中复杂,脑子里都是褚郗,心急如焚的想要知道怎么做才能解决褚郗的危机,完全没有听下去的心思,敷衍了几句便问褚郗那边的情况,是否要他跟吴奇谈谈。

南历却以“你别把褚郗想的跟你一样蠢,他能在人精里突出重围,坐上那个位置,可不是只靠褚家得来的,你别操心了。”终结了这次谈话。

即使南厉这么说,郁唯安还是无法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给褚郗以前的号码发信息,说“我有事找你,你今天回来吗?”

过了几个小时,褚郗忍不住欣喜想要回个“一会回去。”可一想到郁唯安又要闹情绪说离开,便咬牙回了信息,“如果还是说离开的话,我不回。”

“那我去找你,行吗?”

褚郗的脸当即乐开了花,“门开着呢,你想找我就来找。”

这人真是有够幼稚,之前还说自己打不开门,这会又说门开着,郁唯安拿着手机跑到门口,转了一下门把手,果然开了。

如果现在他离开去找南厉……骗褚郗……

南厉那些话终是让他无法一走了之,“还是等褚郗回来了解清楚再好好谈谈。”

然而就在他要合上门时,就撞上了找了几天褚郗都见不着人的宋颜竹。

那个几年前在婚纱店外看过的女人,宋颜竹!

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郁唯安心想。

他的眼睛忍不住往同是一脸意外的女人身上瞧。

人与人之间的有种莫名的用科学都无法准确解释的什么的,“啊,这个混蛋明显就是想进去的。”

再一瞧,褚郗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这种地方…

郁唯安越来气,暗愤道,“我说你今天摆弄你的头发,衬衫也穿的这么骚包。”

一进去,郁唯安就是穿着清凉的几个男女游泳舞池玩闹。

客侍带着他进了透明电梯,上到3楼,由另外一个客侍带着,敲开了走廊中唯一一个房间的门。

门一开,便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欢笑的闹叫,一股血腥和酒混杂的味道直冲鼻间,郁唯安掩着鼻子,“你确定没带错路?”

一脸淡定的男生公式化的应说,“您是郁少特意交代记好的名字,绝对不会有问题。”

男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戴着墨镜的褚郗率先走了进去,郁唯安也紧随其后。

褚郗一脚刚踏进去,房间里的亮灯也被打开,郁唯安跟在他身后,刚想往前走一步,就被褚郗拉到自己身后。

与此同时,郁峤也放下自己手上的棒球棍,扔在地上,重物啪啦响动声和一声痛哼声。

郁唯安钻出头,看到的是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雪白的地毯下血迹斑斑,那染了血的棒球棍就躺在男人伸手可触之处。

那身形看起来是个年轻的男人,不像是吴奇。

而那些看戏的男女三三两两的,有的坐在吧台边端着酒杯楞楞的看向他,不,应该是褚郗。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片刻的惊诧过后,都不约而同的拘谨的站起来。

只有那接过湿巾擦手的郁峤一边朝褚郗走来,一边还朝着吧台边的人说,“大家别这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你看我们市长先生也是便装,不用这么拘谨,大家放开些玩。”

话是如此,可今晚一起来的人里,哪个心里能做到和褚郗勾肩搭背一起玩乐的。

他们不是郁峤,家里也没有郁家的实力,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可郁峤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扯着着,附和着,“是是,都是出来玩的。”

有人反应迅速的端了两杯酒递向褚郗,又给郁唯安递,郁唯安抬手去接,就听褚郗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话刚落,郁峤便熟稔的揽着褚郗的肩,“你也太宠着他了吧,喝杯酒又不会怎么样,难不成怕我们给他下药?”

“那谁知道呢,这是什么场所,还有你挥舞着棒球棍打人,什么干不出来。”

褚郗拉开横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着郁唯安示意,让他去看看地上的人怎么样。

郁唯安一动,就有吧台座上的人急忙抢先招呼着侍应生将地上被揍的人扶起,又有人叫了医生过来。

等医生处理完男人身上的伤,报告着说人没有生命危险后,郁峤很是不屑的耸着肩,说,“你瞧,多大点事,用得着吗?是不是啊,隋案,没事的话,过来这边,让我们的市长大人看看你有没有事啊?”

那人慢吞吞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郁峤的面前,一抬头看见郁唯安的脸,惊诧的盯着郁唯安的脸,“郁,郁唯安?”

郁唯安也在这时看清了男人肿了一边的脸,诧异道“你认识我?”

男人将视线转到郁峤脸上,呸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看过你的照片,从认识的人那里听过你的名字。”

这时有人插嘴道,“隋案,你真喜欢撒谎,刚刚不是说你认识郁唯安才招的打嘛,这么不长记性,额——”

那人突然暼到郁峤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坑声。

现场突然陷入几秒短暂的沉寂后,郁峤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当着褚郗的面,对郁唯安说,“他的这双眼睛跟哥的很像吧?可再怎么像,也不如哥的好看,对吧,哥?”

郁唯安瞄了一眼褚郗,道“你到底想演哪一出?吴奇呢?”

“哥这口气,还有这讨厌的眼神,就像是把我看做无恶不做的人一般,我只是替哥出了一口气,放回家了,哥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验证呗。”

郁唯安一听,立马给吴奇打了电话过去,在听到吴奇和儿子的说话声,还听到小孩问他“什么时候来看他”的时候,郁唯安终是放下心来,说,“那么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郁峤突然嗷了一声,拍了一下他身边的隋案,道“都是你小子坏了我的事,让我忘了正事是什么来着。”

“既然忘了,那我们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玩的想法。”郁唯安说。

可褚郗却将他的手抬起,亲了亲,道,“屁股还没坐热,怎么也得看看人家准备好的如何再走不迟。”褚郗说着伸手捏在他的屁股上,让一头雾水的郁唯一满脸臊热,瞪着褚郗。

褚郗更放肆,直接把他揽的自己更近。

郁唯安趁着两人挨的近,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干嘛?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

“当然是因为有的人眼睛都粘你身上了。”褚郗小声的说。

这咬耳朵的一幕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郁峤那堆着假笑的脸上都生起了阴寒,故意当着众人说。

“前段时间还听说褚郗你大半夜为了一男的跑去郊区发疯,现在又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秀,是真的不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死活啊。”

郁峤说话间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褚郗递了一只,又朝着吧台上安静的几人说,“大家放松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私人聚会,别搞的那么拘束呀,不然接下来怎么玩啊。”

在场的人打着哈哈,都挤在吧台的位置,音乐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一张欧式沙发上,郁唯安和褚郗坐在一边,郁峤坐在另一边,说,“干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吗?”

而那个被叫做隋案的男人笔直的站在一边一会看着褚郗,一会又看着郁唯安,“做什么?”

“唔,还真让人不爽啊,不知道是吧,把桌上这些都喝了看能不能想的起来自己能做什么?”

隋案蹲了下来,一张桌上白的黄的红的放了差不多十来瓶,他拿住最近的一瓶犹豫了片刻,抓起一瓶往嘴里灌,而郁唯安听着褚郗和郁峤东拉西扯的说话。

灌到第二瓶的时候,隋案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郁唯安终是无法忍心看着这小子喝坏,想说什么阻止,就看到郁峤抢先拍打着隋案的脸,道,“有所求就得有付出,我又不是慈善家,谁来跪着求我,我就得帮他,你说你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底气,你说你要干什么来着,求我让你朋友进博大?”

隋案的态度看起来不卑不亢的,语气却弱了许多,“那你还要我怎么做才会答应。”

“那你倒是回答我,我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

隋案咬牙说“有道理。”

他眼睛却时不时的往褚郗这边瞟,不知是什么意思。

郁唯安挺直了身体,挡住了隋案的视线,却被褚郗捏了一把腰,也乖乖的任其瞎动。

这招果然奏效,隋案再也没往这边看,而是接着郁峤的话说,“你还有什么要求,我愿意去做。”

“任何要求?”郁峤溜着话调侃起来,“你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就是不知道,你朋友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感谢你?会不会觉得羞愧?”

“啊,对了,褚郗,我听郗阿姨说你这些年也走的不容易,说什么来着,说你刚进系统的时候还被人欺负过呢?还听说人去我们那个莱荒岛待了两年,那什么破烂地方啊,怎么想的。”

褚郗淡声说“莱荒岛一直都保留着原始的面貌,风景吸引着很多人喜欢去岛上度假,也只有你觉得那里不是好地方。”

郁峤假笑两声,大声招呼着隋案,“喝啊,停下来看戏啊。”

看着一脸伤的隋案拿起酒瓶继续喝,郁唯安起身夺过,“你就算喝死,他也不会答应的。”

“嘿嘿,哥真了解我。”郁峤语气一转,“哥替他喝的话,我就答应。”

郁唯安跟听了个笑话一般,把酒瓶放在郁峤面前,“你喝吧,反正你又不怕死。”

他就是故意让郁峤想起十年前被捅的事。

郁峤的眸子冷了几分,却当着他的面把那瓶酒灌下肚,“喝完了,开心了没?”

郁唯安懒的搭理,他一看到郁峤的脸,浑身都是火,哀求服软的事简直太困难,何况,他要是现在就对郁峤舔个热脸说自己想参与gi,郁峤也只会骂他虚伪,给他更难堪吧。

郁唯安刚坐回褚郗身边,郁峤就拿起酒瓶要跟褚郗碰杯,“我爸都让我以你为榜样,从底层做起,可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喜欢投机取巧抄近道,就喜欢轻松的路子,因为我有这个资本啊,不像有的人,就那个”郁峤的食指指着隋案,“你说你,为你那个狗屁不是的朋友在我这低三下四的,你爸知道吗?”

这个有的人,郁峤是一语三关,点了隋案,又在用余光刁了一眼郁唯安,同时还拉了褚郗问,“褚郗,你能理解我吧?”

褚郗的路,是付出的十倍百倍的努力,当然也离不开褚家和关联利益关系的支持,但在这卧虎藏龙的扶苏,就算是褚家,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更何况,褚郗攀登一座仅有一人能上权力高峰,权力之巅之征程,会有扶摇直上的路程,也有被人踩在脚底羞辱的路程。

郁峤就是知晓褚郗的路,嫉恨着,同时又钦佩着,可这些远远比不上,郁唯安从始至终只看着褚郗。

他花了十年时间,把自己对郁唯安那病态的独占视作爱情,同时又无比清醒的知道,郁唯安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

褚郗的一句“郁唯安不会看他一眼”,让郁峤越想越跟火燎一样,可郁铮给的警告又如警铃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即使如此,他是控制不住去针对褚郗。

他想要借着隋案的事阴阳褚郗,就是想要给褚郗心里添堵,越说越没了分寸。

在场的人哪里敢当着面扒褚郗的过往,除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郁峤,口无遮拦不说,又疯批又狠辣,脾气也是阴晴不定的,生怕触了褚郗,一个个忙起身说要去楼下玩水球。

人走后,大套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褚郗在把玩着打火机,郁唯安在盯着褚郗,想说些话却被褚郗摁住,口舌之中被对方牵了鼻子走,那不显得自己很愚蠢?

褚郗附应了郁峤的说法,“你怎么说都有你的道理。”没有对隋案多看一眼,端起一杯调好的酒在手里转着,“你这还没正式掌管博大,就有人上赶着来求你,也不知道郁叔知道今天的事吗?”

郁峤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做了什么事,他没原谅我?”

“呵,还真是,反正他只是隋案。”褚郗哼了一声,“那我们就说说其他的吧。”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都明白这个其他的意思。

郁峤挥了挥手,让隋案出去后,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家公司,另外一个sli博士更了解gic?郁唯安不想找到让他的身体恢复正常的办法?我们只是让他作为研究体继续之前的实验而已。”

这个要求也是郁峤能接管gi业务的首要任务。

按着郁铮的建议,“你不就想要郁唯安吗?用你最擅长的手段,把他带进牢笼就好。”

郁峤最擅长的不就是抓着别人的软肋威胁,从而达到目的吗?

看看郁唯安现下的表情就知道,这招依旧奏效。

可他的自信让郁唯安头皮发疼,那种被掌控着无法逃脱的感觉让人烦躁,被监控被注射被痛苦折磨的记忆骤然唤醒,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就是掉入一个缸底的老鼠,拼尽全力也爬不到缸口,唯有一张嘴硬的能磕开缸的一条缝呼吸罢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郁峤瞥着他,不以为然的说,“你不想见到苏矜阿姨?做这点牺牲都不愿意的话,还叫她什么妈啊,还是说,你想靠着我们褚市长,公权私用,把郁家翻个底朝天找苏矜呢?”

“你还有脸提她?”郁唯安只觉自己一团火在身体里炸开,噼里啪啦的,脑子里尽是郁峤放火烧苏矜的花店时的场景,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然有了面对郁峤时的游刃有余,可现实告诉他,他不行,他的拳头捏的骨节咯吱响,眼里是地上躺着的棒球棍。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剥夺着他的理智,“不可以冲动!不可以是现在!”

褚郗离他最近,自然注意到他的异常,握住了他的拳头,然而郁峤暼到这一幕,却像是要故意刺激郁唯安一般,说着,“你说她当初要是摔死了,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郁峤!”郁唯安愤力推开褚郗,抓起地上的棒球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郁峤的头部挥去,要不是被褚郗抓住,郁峤这一棍铁定挨的坚实。

可郁唯安的停顿也只是持续了十几秒,手腕再次挥动,盯着郁峤那张完全不屑一顾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当然,最后他只是用力的将棒球砸在桌子上,“我不是你!”

郁峤却是眼都不眨的,像是早就料到郁唯安不会对他动手一般,眼尾吊着嘲讽他的笑,“就这点力气,没什么长进嘛,你应该对着这里打。”

郁峤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让他打。

神经病!郁唯安呸了一口,“你这种人渣配吗?”

“我不配,谁配啊,你就算再厌恶我,最后还不是会按照我的意愿来帮我。”郁峤轻声叫了一声哥,无所谓的说,“又不要你做什么,也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的身体更好一些,而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或许,你妈因为你的慷慨献身,也会醒来呢。”

这个世界上,能让郁唯安无条件妥协的人,苏矜是其中之一了。

如果没有褚郗,没有褚郗介入他如今的生活中,郁唯安就算再怎么不愿,逞了嘴上功夫,黔驴技穷的时,也会按照郁峤所说去做,那是他别无选择的路。

但是这一刻,郁唯安又无比庆幸,褚郗一直跟他站在一起,他无比渴望想要拥有能踩着郁家的权力,让郁铮和郁峤对着他无能为力的样子,他急切的想要看到他们急得跳脚的样子。

就像南厉说的那样,别把自己的爱想的那么高尚和纯粹,褚郗也说过,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的。

可他真的对上褚郗的眼睛时,这些想法又让他无比羞愧。

除了利用褚郗外,自己能给褚郗带来什么好处?

郁家没一个正常人,他不能把褚郗拉进危险中。

郁唯安颓然的想着,甚至开始有了离开褚郗,和褚郗划清界限的想法。

而褚郗以为,被激怒,被威胁,摇摆不定的郁唯安,能在这时选择相信他,做出和自己在一起的决定,也能在在这一刻认识到,自己可以站在他身后,可是他等了许久,郁唯安的躲避的视线和沉默让他失望。

褚郗一边将未点燃的烟放下,一边起身,淡漠的说,“你们郁家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随随便便的叫人做实验对象。”

褚郗说罢,附耳在郁唯安低声说,“你出去待一会儿,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

“我在这—”

“这里空气不好都是烟味,出去散散。”

郁唯安起身出去,撞见了还在门口不远处没走的隋案,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偷摸打量着对方,却是无人先开口。

而房内的褚郗见人走了,松了松肩膀,嗤笑道,“我没想到,过了十年,你还打着郁唯安的主意?”

“你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他,我怎么就不能惦记他了?”郁峤玩笑的回道。

褚郗咀嚼着他话中的惦记,道,“就算你惦记又怎么样,他又不会看你一眼,你自己也很清楚,他刚刚还是想杀了你的,就像十年前的那个时候,还记得被刀子捅的感觉吗?”

郁峤抿紧了唇,“………”

褚郗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满眼都是轻蔑的说,“不小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用你过去那套威胁人的玩法逼迫他看你一眼,郁峤,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来着,可是,现在却有点失望。”

“哈,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愚蠢痛哭流涕,我的天哪,褚郗,郁唯安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他会乖乖的,自己求着我,上他!”

郁峤以为自己的话会彻底激怒褚郗,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情绪所控制的人。

褚郗的底线是郁唯安,那他的底线又何尝不是。

在看到褚郗哑口无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率先涌上心头的竟然是恐惧。

“妈的”郁峤骂了一句,不觉喉头有些干涩,抬手抓起一瓶酒想要灌时,便听到褚郗慢悠悠,甚至以一副极冷漠的语气说。

“你尽可试试,看看郁铮是不是还能像十年前一样保你平安无事,苏矜是被谁摔下去的事,你不会真以为无人可知吧?郁峤,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争他的资格,你不清楚吗?”

褚郗最后一句话问带有很明显的挑衅,眼神中丝毫不掩藏的肃杀不仅让郁峤感到毛骨悚然然的兴奋。

但是下一瞬,在看到褚郗捡起地上那根棒球棍与电光火石间挥砸在自己的腿上,对上那一双阴寒的眸子时,郁峤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甚至忘了大腿上传来火辣刺骨的痛,错愕的盯着真的对他动手的褚郗,“你他妈的,疯了?”

“力道只用了三分而已,顶多只是让你安分几天,郁叔问起,你可别说是我干的,不然,我怕他会。”

话点到这,郁峤额头上已然沁了细密的汗,他咬着牙,恨恨的剜着褚郗,那眼神中又有将人撕碎的狠厉,又有着惧怕。

然而褚郗并不在意,他只是轻声说,“别这么看我,把你这种神经病关在笼子里的人是郁叔,又不是我。”

郁峤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他不住的咽着口水,眸子乱转。

关在笼子里的神经病是他!

褚郗怎么可以知道?在无法面对郁唯安死掉的那两年发生过什么,褚郗怎么能知道?

可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挣脱开去揍褚郗一把,“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然而他的拳头还未落到褚郗身上,就被褚郗扭着胳膊反压在桌上,耳边依旧是那不咸不淡,如常的声音。

“珍惜好自己的身体,别再被药物给废了。”

“你监视我?”郁峤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被监视的原因,阴森的笑出声,“我知道了,你肯定以为我能找到郁唯安,可是好遗憾啊,让你看到了一个被关在笼子里还要磕药的神经病。”

“那确实挺遗憾的,也很无聊。”褚郗评论完,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心想郁唯安,小声说,“下次想知道我的事,不用去套我妈的话,你,可以来问我,你感兴趣什么,我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知己知彼,还要对自己够狠才行啊,我这个模范生给你示范一下吧。”

说话间,褚郗松开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桌上嘭的一砸,而他也适时的痛哼一声,门口徘徊的人果然急色闯了进来。

褚郗在郁唯安进来的时候,手呼吸往酒瓶的玻璃碎片压下去,而郁峤身体得了自由,扭着褚郗的右臂要以牙还牙。

可郁唯安的一声,“褚郗!”让他反应过来褚郗的“故意”。

但,已经迟了,他已然陷入褚郗的圈套之中。

这一小会儿的晃神,褚郗已然将他推开。

郁唯安抓起褚郗的手,看着那满手的鲜红,心疼又慌张的张嘴吹着泊泊冒血的伤口处,“这里应该有医生吧,我去找。”

褚郗见人要往出跑,拽住郁唯安的手腕,对着这一幕发出可笑的郁峤赞叹道,“哇~,你这会还能笑的出来,不应该跟我道个歉?不然这事要是捅到郁叔那,或者景仪阿姨那,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了。”

郁峤装作不可置信的哈了一声,知道自己今夜彻底被褚郗玩弄在手掌心,说道,“是,我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向您动了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郁唯安看着他那副讨人厌的态度,刚挪了脚步,想要上前卸了他的胳膊,褚郗便说“那就别摆出道歉的态度,说你不会找郁唯安事,给我安分的待在郁家!”

郁峤却扫了一眼郁唯安,摆正态度,毕恭毕敬的说,“您教训的是,我会好好记着您的话。”

郁唯安正奇怪郁峤竟然会乖乖听话,褚郗拉着他离开的时候,郁峤发癫一样对他喊着,“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郁唯安装作没听见,跟褚郗去医疗室简单处理了伤口后,褚郗问他,“如果我今晚没进来,你打算如何回应他?”

说的是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

郁唯安却说不出口。

他当时就觉得褚郗周身的气压都有点低,定然是不满他当时的犹豫。

所以想着避开话题,“你的手还需要换药,我们回去的时候去药店。”

“唯安。”褚郗叫道。

郁唯安也抬眸去看他,只是那表情像是快哭了一样。

褚郗深呼了一口气,说“好,听你的。”

郁唯安点了点头,跟他坐电梯下楼的时,看到了泳池里的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的人哄笑着。

等电梯停下,两人出来时,已然有围着的人对着中间的两人喷着酒水,有人大叫着,“快说啊,你到底是不是gay啊?哈哈哈哈。”

“是啊,隋案,听说你为了一个有家的男人闹的这么难堪,你家里人知道会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视频发给你爸妈啊?哈哈哈哈。”

郁唯安瞄了褚郗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寻思自己也别多管闲事。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听泳池那边有人说,“喂,隋案,你刚刚眼睛一只往褚郗身上瞟,不会是以为褚郗会帮你吧?你看人家给你一个眼神吗?你还当自己是焦案呢?”

郁唯安不禁抬眼看向褚郗,“你,认识隋案?他姓焦?”

“那郁峤也认识?”

“郁峤故意在你面前羞辱他?”

褚郗啧了一声,朝着不远处的侍应生招手让人过去把中间的隋案带过来。

侍应生快步跑了过去在一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泳池那边的吵闹霎时间停了下来。

狼狈的隋案被侍应生扶了起来,拿着毯子裹着朝着大厅这边走来。

人一过来,先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便对褚郗说“你,找我是来笑话我?”

“笑话?难道不是为你解围。”褚郗说。

“你什么时候得了多管闲事的病?”隋案说的时候便意识到了什么,但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轻呢了一声谢谢。

褚郗朝着郁唯安勾了勾手,让郁唯安过去,“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

隋案一下了然解围是郁唯安的意思,扭头跟郁唯安道谢。

郁唯安讪讪一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看着眼前这人倔强的样子,觉得隋案是为了一个朋友做到这种份上是个非要重情义的人而已。

然而隋案却不客气的对他说,“你跟郁峤说说情的话,能不能让我朋友继留在博大?”

“你不是郁峤那个哥哥郁唯安吗?

郁唯安扶额无语,这人不觉得这个请求有些冒昧?

隋案又急急的说“只要你能帮忙,我什么都愿意做。”

郁唯安尴尬的说“你刚刚也看到郁峤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没有那个本事,也帮不了你。”

隋案眼光飘向身后的褚郗,意思明了,隋案求助的是他背后的褚郗。

郁唯安瞄了一眼褚郗,缓缓道,“扶苏的企业不是只有扶苏,还是让你朋友试试别的公司吧。”

“额,他是跟博大闹了点不愉快,没公司敢用,所以”隋案说到这犹豫了几秒,似乎有什么不愿为旁人知道的内情,说了句“是我唐突冲动了。”就急匆匆的朝着门口而去。

褚郗说他多事,回去的路上对于隋案这个“意外”只字未提,倒是郁唯安脑海里总是想起隋案的事,隋案?焦家?焦案?和褚郗认识。

既然认识,褚郗为什么又那么冷漠对待呢?

郁唯安几次想问褚郗,可那晚那个未答的答案和他的闭口不提终究产生了不良反应。

两人之间有时闲聊,褚郗也会热情的回应,可郁唯安每次稍微靠近褚郗,褚郗便刻意的拉开距离。

而且褚郗自那以后就陷入忙碌中,一会是和南郊区政府的走了一趟南郊调研南郊的迁出进展,一会是工作电话不断,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可见面机会变的少只又少。

郁峤自那以后也没有骚扰过,有消息说郁峤那晚后回到家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至于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

闲着无聊的南厉来褚郗这找郁唯安的时候,郁唯安把遇到隋案的事跟南厉简短了说两句后,南厉含糊其辞的不说明白,只说家庭原因自请出焦家,改了妈妈的姓。

“家庭原因无非就是父母离婚什么的,也不至于离开焦家吧?”

南厉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对这个隋案感兴趣了,可一提到隋案,这里边也跟他有些关联,一想到这个关联人物,南厉的拳头就捏的骨节咯吱响。

郁唯安叫了声小叔叔还想着说什么,南厉忍不住发了脾气,“你关注他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什么啊,突然发什么脾气。”郁唯安嘴里嘟囔了一句,心想也是,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可是过了一天,郁唯安出去透气的时候,竟然会看到一脸温柔的隋案和一个抱着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的男人在路边的甜品店说话。

就在他犹豫再三要不要装作陌生人离开的时候,隋案看到了他并朝着他挥手。

他给自己脸上挂了点温和的笑,朝着隋案的方向走去。

小男孩圆鼓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怯生生的叫着,“哥哥。”

郁唯安笑着蹲下身,“谁是你哥哥啊?”

小男孩小小的手指指着他,“你是哥哥,我要哥哥抱。”

小男孩说着就往郁唯安一晃一晃的走来,他伸出手去抱,甫一抬头对上了一张几分熟悉的脸。

“郁唯,安?”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语气里难掩激动。

郁唯安在脑海里搜寻了这张脸几秒都没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只是觉得有些印象,嗯了嗯,算作回应。

他抱起小孩,起身坐到空位上,再次朝着男人笑了笑。

还是想不出来这人是谁啊?

于是他求助性的看向低眸的隋案,道,“好巧啊,在这会遇到。”你们。

“是啊,我真的没想到,还会遇到你,都过了十年时间,当初,他们都说你走了,真的,太好了。”男人语无伦次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郁唯安没认出自己,只是激动的表达着自己的惊喜。

一旁的隋案说,“好什么啊,张奕扬,你看看人家认识你吗?”

“啊?”张奕扬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说,“也是,我那个,我是张奕扬,变化有点大,但是,你除了长了点个,真的没什么变化,郁唯安。”

张奕扬?高中的时候确实有过两面之缘。

张奕扬见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忙补充说,“就是,我们在一个小餐馆里打工来着,还有码头遇到过你,就是那次,我们遇到,要去莱荒岛玩的那次,记起来了没?”

郁唯安再次端详着这张成熟许多的脸,尴尬的点了点头,“记得。”

张奕扬热情过分,对于他这十年的生活问东问西,郁唯安简短的回了几句,也回问着对方的情况。

“毕业进了博大,一工作就5年,结了婚又离,孩子也有了,发生了不少事,生活嘛,就那样,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过的去。”

这个是真过的去还是假的过的去,郁唯安并没有多想。

倒是注意到张奕扬说话的时候,隋案张开双臂,要把在他怀里的小男孩抱过去。

张奕扬也起身说着让孩子去他那里,小孩不愿意,扒着隋案的脖子不愿意。

“他不愿意去你那就算了,你们说你们的,我陪我们小王子玩。”隋案一说,张奕扬也没再说什么,又把话题接到了郁唯安身上问,“感情和生活都还好吧?”

郁唯安哈哈笑着道,“这么直接的问私人问题?都不问工作?”

张奕扬羡慕的说,“你是郁唯安啊,担心什么工作,不工作也行,博大不是要把要gi业务独立出来,你啊,到时候按着家里安排就行了嘛。”

郁唯安笑笑不答,张奕扬以为郁唯安是因为郁峤一回来就负责公司的事而戳到郁唯安的痛点,因为博大很多人都知道郁唯安故去。

这么一想,张奕扬迟钝的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抹额,“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听从家里的安排还是自己找事做?”

“暂时就懒着吧。”这是敷衍的虚话,张奕扬嗷嗷两声,了然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着时间要分开的时候,隋案主动要跟他一起走。

这一走变成了他和隋案换了个咖啡店坐,话题也一直围着张奕扬。

不同于之前张奕扬在场时的沉默寡言和偶尔嘴毒的回怼,隋案在说起张奕扬时表情的变化很是丰富,一些细枝末节的看不上眼的生活习惯还是吐槽张奕扬软弱爱哭又坚强的性子。

有关张奕扬的事,郁唯安并不关心,或者说只是听一个陌生人的事而已。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张奕扬说这些的原因不过还是在为那天晚上的帮忙的铺垫之作,半天过去,最终还是落在目的处,“你别看他嘴上说过的去,不过是死要面子不想说破,我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如果能让他继续就在博大,或者,让博大撤了跟他的官司。

“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郁唯安看着他肃重的神色,本来想问“你喜欢他?”,但又觉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便聊以玩笑的问,“你打算怎么还?”

隋案眼色暗了暗,右手捏着左手的的小指,开口道,“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吧。”

“你这话挺有意思,你找我帮忙,是让我找郁峤还是褚郗?不,应该说是谁都无所谓,重点是,我帮了你,只是多了你这个朋友,隋案,你都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成为朋友?”

隋案抬眸愣愣的看着他。

郁唯安认真的说,“我那天说的也是实话,我帮不了,郁峤那边,你那天也看到了,我们水火不容,至于褚郗,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就是因为关系太好,我很不愿意求他帮忙。”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的说“我和张奕扬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我还是之前的话,如果是因为私人问题,那也不是我或者褚郗一个不相干的人该去插手的事,你不如劝劝他另谋他就。”

“我一下也不知道说你天真还是真诚了。”隋案说。“我都做到求人的份上,自然是出了很大问题不得已而为。”

据隋案所说,张奕扬之前已经博大集团担任中层管理,前端时间突然被指控泄露公司机密项目,集团的稽查部调查以后以张奕扬和国外的研究机构泄露了一些数据,基于未对公司造成严重损失,仅做了开除处理。

但对于张奕扬而言,这样的事一传出来,便等于被整个行业封杀。

“我通过朋友了解过事情始末,朋友说是张奕扬得罪了小郁总,至于怎么得罪的,谁知道呢。”

郁唯安道,“如果是陷害什么的,张奕扬可以去劳动局,去申请仲裁。”

隋案苦笑道“公司是郁家的,他想让奕扬走,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里一堆人指望,哪里有精力和金钱,时间去走什么司法,再说了,你觉得以郁家的财力和背后的关系,他怎么赢?怎么为自己洗?”

隋案见他沉默,身体坐直了些,正色道,“这件事只要褚郗叫人跟相关部门的打个招呼或者是,找人跟博大那边的说说,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办,我也不会让你和他白做。”

“什么意思?”郁唯安问。

隋案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刻意压低声音,有些厌恶的说,“焦律副市长是,我,父亲。”

他说罢见郁唯安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心中知晓郁唯安应该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他的那些烂事,而且,郁唯安肯定也想到,张奕扬的事,他去找焦律更好解决,所以才不想帮忙吧。

所以,他现在也没有隐瞒的打算,继续说,“不瞒你说,以焦律和郁家的关联,张奕扬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但我和他早就断绝了关系,啊,如果你聪明的话,那天看到他们那些纨绔子弟那么毫无顾忌的对我,就该知道我现在一点用都没有。”

郁唯安想想也是,他只觉得自己能让隋案找上,也怪该死的时机正好。

再则,张奕扬说不准还真是因为郁峤那个卑鄙小人搞的鬼。

就在他开口说自己会想办法的时候,坐不住的隋案开口说,“你跟褚郗在一起,多少应该了解他周边的人是敌是友,他们那个圈就那么大,一大半人因为褚家世代从政积累起来的褚派,一部分是以搞权利交易的焦派,焦律比谁都想要褚郗那个位置,他不会让褚郗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当然,褚郗能坐在那个位置,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可没人比我这个儿子更了解焦律的为人,了解他的所作所为,也没人比我想让他失去一切。”

郁唯安盯着那双冰冷的眼睛,看了许久才说,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要当褚郗的盟友?”

“也可以这么理解。”隋案说,“也不只是褚郗啊,我们也是朋友啊。”

“怎么说?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

“我们一样,都怨恨自己的父亲,这一点,不足以让我们成为朋友?”

看来自己也被人调查过啊。

郁唯安眉头发紧,笑说,“那就为了这份相似的怨恨成为朋友吧。”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也就代表着,他不仅自己要想个途径进去博大,还要把张奕扬的事情给解决掉。

正巧谈完事情时,褚郗的电话打了过来,郁唯安接起,就听到褚郗问他“在哪里?”

郁唯安说了地址后,褚郗说“那我在家等你一起吃饭。”

“你今天回来了?”

他说着就起身,跟隋案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不一步。

张奕扬的事起因是郁峤的话,就要去见郁峤,不,或许主动去找郁铮,只要答应郁铮,跟郁铮认错这些年的逃跑的事,说自己愿意继续当个实验体,这样的话,除了能张奕扬的事,还能见到苏矜。

可是褚郗这几天不是因为这事跟他…也或许,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和褚郗商量一下,问问吧。”郁唯安心想。

他一回去,便主动的凑上去环抱住褚郗,“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

褚郗说,“没有啊,就是忙。”

“忙到,腻了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褚郗双手环住他的腰,“真的忙,年底了,事情比较多。”

郁唯安只好闷闷不乐的松开他。

褚郗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忍了许久的欲望,这会只是因为郁唯安因他不快,竟也会兴奋。

“唯安,”

郁唯安抬头,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便点燃了欲望之火,激烈的亲吻,抚摸,互相扒着对方的衣服,直接开干。

褚郗平时对他温柔备至,做爱的时候却像是疯狗一样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往死了折腾,郁唯安发现自己竟变态对这种疯狂的做爱上了瘾,从开始的害羞变的渴求褚郗融为一体的感觉。

褚郗侧抱着他,并未将自己的性器抽出去,摩挲着他的胸口的乳粒,“累了?”

郁唯安累的跟一瘫泥一样,挂在他身上,嗯嗯一声,眯上了眼睛,脑袋里想着有事跟褚郗说,可他太累了,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醒来要说的时候,褚郗又离开了。

而后,一旦隋案找他出去时,郁唯安总会在出门时接到褚郗的电话,找各种理由不让出门。

隋案有时候也会跟他闲聊,在约他几次去玩的时候都被拒的时候,隋案突然问他,“褚郗会不会太霸道了?”

“你这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隋案发了一个表示无奈的表情,“要不是因为他,我们现在应该在一起玩吧。”

经过隋案一说,郁唯安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褚郗确实霸道了点。

尤其是这会看着褚郗回来看他手机,说出让他少跟隋案聊天的话。

郁唯安辩解说那是正常的交流,褚郗便说自己会因为他跟别的男人聊天吃醋。

“那我不聊就是,小心眼。”

褚郗干脆说“我就小心眼了,所以别总跟他见面。”

这天,和褚郗语音的时候,褚郗问他,说“今天怎么想起看油画鉴赏?”

郁唯安确实坐在书房里看书。

褚郗这个犹如小型图书馆的书房,书架上放的各类书如历史,名着,名人传记,甚至还有一些专业领域的书。

他现在拿在手里的也确是油画鉴赏。

那头的褚郗见他不说话,出声问“想什么呢?怎么还发起呆了?”

郁唯安放下书,说“就是,你每天在外面的时候都会看我干什么啊?”

这是褚郗家,即使两人是情侣的关系,他觉得自己也没权利说什么,可这样太像囚笼了。

褚郗见他垂眸盯着书本,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着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出门的时候,你也找人跟着啊。”郁唯安想质问,又觉得自己可能会错褚郗的好意,只得把这话咽了回去,转而说,“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今天晚上又要忙?我晚上能去找你?”

褚郗一见他要来找自己,开心不已。

一旁的秘书长见他拿着手机看,提醒道,“您这是看到什么好消息了,笑都咧到眼睛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褚郗回完最后一条消息,“大晚上的在家就好,我晚上会晚点回来。”话还没说两句,大腹便便的焦律跟市土规局长走了过来。

“褚市啊,刚才的会议上提到的,南郊土地项目规划办法,是年年被留议,是还有什么顾虑?”

“您都问到我这,我也跟您直说,土规的总工程师做汇报的时候,您也听到了,除了工业园区和其他的项目外,多出了一个自由用地的概念。”褚郗从一堆整齐的文件里抽出土规的文件,点着那块自由用地的规划图块,“这个有争议的,我们还是讨论怎么个自由法,然后出个细则,您觉得呢?”

焦律应承着,心里盘算着,自己本想用这个“自由用地”给了郁铮,也算了一块陈年旧病,谁曾想到解决完南郊迁民,褚郗还是作妖。

什么鬼细则,还不是想让郁铮朝他低头哈腰。

他只好把这事透漏给郁铮,称“这事我说了不算,我这上头有人也不是一两天。”

会议结束后,褚郗刚出会议室就收到了郁铮见面的邀约。

见面的地方定在博大下属的一家西餐厅。

褚郗是没想到除了郁铮,还有好几天没见的郁峤。

他一边随着郁铮主指引在主宾位坐下,一边随意的开口,“郁叔现在在哪里都会带着郁峤,看来真如外界传言那样,打算把博大交给郁峤打理了吧。”

郁铮随之坐下,道“你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你们也几年没见了,话题多,跟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坐着吃饭,多闷啊。”

“看您说的,我们俩都见过两面了,郁峤你不会没给郁叔说吧?”

郁峤看了一眼郁铮,睁眼说瞎话,回了两字,“没说。”

褚郗瞧着两人眼色交递,敛下眼皮,道“那,见郁唯安的事也没说?”

郁铮惊讶的啊了一声,“是嘛,还有这事。”

褚郗笑了笑,说,“看来郁叔也不知道,郁唯安醒来的事,那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想法?打算让郁唯安回郁家吧?啊,他本就不是郁家的血脉,郁叔应该没有让郁唯安起死回生吧?”

“怎么会,他醒来太好了,怪我这些年太忙,少了关心,都不知道他已经醒了,但是,你说的也没错,我明天见见他,问问他什么想法。”郁铮说。

褚郗饶有趣味的嗷了一声,半开玩笑的说,“我觉得他不做郁唯安挺好的,郁唯安的人生太沉重,在十年前结束也算一种解脱,郁叔觉得呢?”

“我还是尊重他的选择,你也知道gi1刚发布不久,正是缺人的时候,有个人能和郁峤一样分管这块,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我啊,还是尊重他的选择,你也知道gi1刚发布不久,正是缺人的时候,有个人能和郁峤一样分管这块,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郁铮说。

褚郗心里冷哼,嘴上应道,“郁叔说的是,博大这么多产业,重要业务自己人管比较好,其他人想掺合还真是不容易。”

这个其他人就很有灵性了,到底是说郁铮正在接触的国外投资机构还是政府了,反正郁铮听的心里反毛,抿了一口酒没说话。

褚郗也懒的再整些弯弯绕绕的,接着说,“我也知道郁叔今天找我吃饭的原因,趁着就我们自己人在,我就跟您透个底。”

郁铮将煮好的酒倒了一杯,递给他,“你说。”

褚郗接过,握在手里,并没喝一口。

“以国内外现在对gi的关注度,博大不愁它所产生经济效值,但gi在全球独树一帜的产业,想分杯羹的人多的是,我不得不去考虑博大的心是不是还在扶苏,扶苏始终是我们自己的扶苏,扶苏人的扶苏,是不愿看到作为扶苏经济命脉的企业掺杂了太多复杂的国外资本介入,我们的东西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郁叔以为呢?”

这些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会被褚郗放在明面上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郁铮很快反应过来,心里虽是极其的不情愿,可是为了gic的上市和博大的未来,接腔道,“诚如你所说,博大再怎么发展也是我们我们扶苏的企业,只要是为了扶苏和博大的发展,我们肯定得支持。”

支持,怎么支持?只放空话可不行。

褚郗说,“郁叔这话让人放心不少,那我也不瞒您说我最近也挺烦的,最近在会上一直听到政府和企业合作的声音,我也知道,郁叔为了南郊的一块地费了不少心,但是呢,扶苏企业这么多,我们也不能搞出一个“自由用地”专门给博大啊,我的想法呢,是想以市资和博大共同投资,这样也不会引起其他企业的不满的声音,博大也能拿到这块地,合理利用。”

郁铮的脸色明显的难看起来,如何按褚郗所说,那gi所有的研究项目都由市政府和博大共同持有了,那么国外资本别想介入,之前谈好的都会泡汤。

可他若是直接否定褚郗这个建议,gic产品的上市就是遥遥无期了。

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郁峤坐不住了,“想要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也真有的你的,我—”

郁铮瞪了郁峤一眼,起身亲自要给褚郗倒酒。

那意思很明白,褚郗始终是有身份的,他应该为郁峤那冒犯的话道歉。

褚郗客气的挡道“郁叔,您是长辈,应该是我来。”

郁铮又将倒酒的事扔给郁峤,郁峤再不愿意,只得憋着不愿给褚郗酒杯满上后,黑着脸,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郁铮又赔笑,“真是越大越没礼数,别管他了,我们说我们的。”

褚郗故意挑衅的看了看郁峤,说,“我们私下就别计较这些了,我刚刚说的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要怎么做,还是郁叔决定。”

他说罢一口闷了酒后,放下杯子,给郁铮倒了一杯,“郁叔,这事不急,慢慢来。”

郁铮本想着以郁唯安为切入口解决gic的上市问题,没成想他这还没开口,已然被褚郗一个建议打的溃败。

仔细想想,今晚褚郗答应出来吃饭,想是早有这个打算。

那么他当真只有这条路走了?

两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说到张景仪的病情,郁铮说“去静养了,没什么事。”

中间,褚郗出去上卫生间一趟。

包厢内除了可以用饭,还连着茶室,郁铮直接让郁峤跟他去了茶室。

郁峤跟在后面,一进去,将门合上,转头就看到郁铮手上卷起来的皮带。

“爸,您不会现在动手吧,褚郗还没走。”郁峤说。

郁铮几步走到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痛的他当即跪倒,认错道,“爸,我错了。”

“错了?你还要给我惹多少麻烦?啊?别说我不疼你,峤峤,你说你,你上次犯蠢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郁铮冷眼盯着他说。

郁峤忙回道,“去会馆回来那夜。”

郁铮训斥道,“我是不是让你别冲动,什么事,多动动脑子,是国外这些年,你的脑子被酒和药泡坏看不清褚郗已经不是学校那个毛头小子,我让你来,是让你看看你和他的差距,看看人家为了想要的东西怎么做,而不是像你这个蠢蛋一样,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吐出来放在桌面上,让所有人难堪。”

“啪”的一下,皮带抽打在身上产生的痛感像是麻醉一样,让他没有任何感觉。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抽了多少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郁铮对他动手,好像这种事多了,身体也没了反应。

也或许真如郁铮所说,是他磕药,酗酒太多次将身体糟蹋坏了。

门口的响动让郁铮停止了抽打,随之而来是一句“给我整理好再出来”。

郁峤出去的时候,褚郗已然和郁铮说好要离开的样子。

他跟着郁铮将人送到门口,褚郗却像是对茶室的事了若指掌,看着郁峤道“郁峤脸色看着这么差,身体不舒服?”

郁峤说了声没有,并对着他扯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保重身体。”褚郗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郁峤一听,刚想发作,可瞥到郁铮警告的眼神,回了句“你也是,路上小心。”

和郁家父子分开后,褚郗直接回了办公楼那边处理工作。

等忙完在大楼门口等司机过来已经是凌晨2点多,或是因为喝了酒,后劲大,也或许是休息不够,站了一会儿都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十一月的冬夜,气温已经是零下十几度,扶苏的雪也比上个月更频繁。

短短的两三分钟,地面已然是被覆了一层。

也不怎的,看着飘飘扬扬的雪,他突然想起了郁唯安离开的第一个雪夜,喝的酩酊大醉去找郁铮要见郁唯安却被郁铮家的保安说,“先生去了国外。”为由打发,那时他爸都站在郁铮那方,训斥他“他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指望他能醒着?不要发疯了。”

是啊,能在无菌室看到郁唯安插着管子,电子监控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曲线都在告诉他活着的事实已经是恩赐,可是郁铮越来越多的隐瞒,越来越多的拒绝他探视,以及他爸对gi的批准实验,让他无法再傻傻等着郁唯安醒来。

或许,在他内心中,是对权力有欲望的。

否则,怎么会在今日的雪夜,忽然想起旧事,想起郁铮对他百般恭敬的态度,心里畅快不已。

郁唯安从车里出来,看到门口望着天,身体晃动的褚郗以为褚郗喝多了要倒了,快步跑过去抓住褚郗的手臂,“你怎么样啊?怎么喝这么多?”

褚郗扒下他的手,一手他拦腰环住,笑道,“我是眼花了,怎么看到我们唯安了?”

“你真是醉了。”

“你说谁醉了?”

郁唯安拉开他的手,轻声哄道,“这外面很冷,还下着雪,我们回去说。”

褚郗乖巧的哦了一声。

郁唯安看他这么老实,拉着他的手,往车的方向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褚郗先是看着他的后脑勺,又是肩膀上的落雪,又是和自己牵着的手,而后是脚踩的雪印。

他像个孩子一样,踩在郁唯安的脚印上,发现他的比郁唯安留下的大以后,便笑嘻嘻的说,“郁唯安,我的脚比你的大。”

郁唯安拉着他的手用力了点,“是,比我大,手也比我大,哪里比我大。”

褚郗嗯了一声,突然大步向前,抱住他“给我抱一下。”

“这,在外面呢。”

“又没人看,很晚了。”

“司机在呢。”

“不管,我就想抱一下,充个电。”

郁唯安不动了,任由褚郗抱着他站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郁唯安扭头瞧着他肩膀上的雪,抬手拍着,他能说自己发现手机里开了绑定的定位追踪功能,所以能随时看到所在位置么?他怕褚郗介意自己的行为。

“我,就问问了别人。”

郁唯安撒谎的时候有个特别明显的习惯,搓自己的手指,十年前就是这样的习惯。

褚郗也懒得戳穿,抓起他的手,哈了哈,拉着一脸懵的郁唯安上了车。

或许是这几天工作强度太大,喝了酒,褚郗上车后没一会儿就靠着他睡了过去,到了小区车库,还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郁唯安的被靠的一条胳膊酸麻,出声叫了褚郗的名字,就听司机小声说,“天都亮了,要不我给您拿条毯子,在车上睡吧。”

郁唯安刻意压低了声,说,“车上还备着毯子,他是经常在车上睡吗?”

“是啊,一忙起来就这样,不过他很少会把自己喝醉,今天喝这么多应该是和吃饭人有关。”司机说到这抱歉的看了他一眼,“我多嘴了。”

“不会。”郁唯安看向拉开车门下车的司机,叫道,“我把他带上去,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车里也休息不好。”

司机怔怔的看着他,“我没事,我——”

“哈——到家了?你们在说什么?”

褚郗的脑袋已经没有眩晕感,犯困的打了哈欠,“不行了,上楼去睡吧,小张你也抓紧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郁唯安因为司机说的话,加之看到褚郗一直捏着自己眉头,他就没有睡着过,查了一堆解宿醉头疼的的法子,等着褚郗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一碗绿豆水,一碗蜂蜜水,一碗鸡蛋汤,一杯番茄汁,一瓶浓酸奶。

“这是,怕我早上起来头疼?”

郁唯安道,“你感觉怎么样?要,喝哪个?有缓解头疼的,头晕的。”

褚郗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干,拉开椅子坐下,郁唯安便率先去拿了毛巾过来。

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说,“昨天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的位置吗?”

褚郗有些奇怪的反问“我问这个了?这算什么事啊,突然说这个?”

郁唯安吞吐道,“手机现在不是有绑定定位功能,所以,我知道你在那,就去了,不是在监视你什么的。”

褚郗哈哈笑了声,“哎呀,我说你在意这些小事干什么,就算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怎么了,我很乐意你这么做,我觉得这代表你在意我才会这么做,开心都来不及。”

郁唯安怕他知道自己私自做出绑定的事有想法,刚松了口气,就看到褚郗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他,“所以,昨天去找我,是几天没见,想我了吗?”

“突然,说什么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害羞什么。”

郁唯安羞怯的别开眼,“我不是想见你,就是想问问你,算了,没什么,我先问问南厉。”还是无法说出这种求褚郗帮忙一下的事。

“那是什么?”褚郗装出一副受伤脸,说,“我还以为你是想我,关心我,大清早才会准备这些,原来是…哎,是我自作多情了。”

明知褚郗是故意,郁唯安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不是你想的这样,就是觉得我先努力自己想想能不能解决,解决不了再跟你说。”

“真的?那还真的是伤心,你都不想我?”

郁唯安无可奈何的承认,“你怎么还跟这个杠上了,我真是怕了你可,我承认,我就是想见你,想着你两天都没回来,然后又出现在餐厅,以为你是跟别人约会,做这些也是因为看到你晚上醉了一直皱着眉头,不是你自作多情。”

这一通话说的褚郗心花怒放,却让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有什么好笑的?”

见他羞的气急败坏的脸,褚郗忙说,“不笑了,不笑了。”

“不过,你早承认不就好了。”

郁唯安急色上脸,没好气的说“你每次都这么玩我,不腻吗?”

“腻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我喜欢极了从你嘴里说出的喜欢我,想我,想见我,要是每天都可以听到的话多好啊?”

这些话,对于本就不善于口头表达感情的郁唯安来说,简直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要是每天都说,想想都要疯了。

可是,褚郗喜欢……

郁唯安犹犹豫豫的想要答应的时候,褚郗突然将他拉到怀里,说“我开玩笑的,要是每天都听,我估计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希望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我见外,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开口说,也不要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

“我,”郁唯安心里也清楚自己害怕自己的越界行为让褚郗心生芥蒂,这会被褚郗说,本能的想去证明,他没有跟他见外。

于是乎,顺着这话茬,把遇到张奕扬的事告诉了给褚郗,张奕扬曾跟褚郗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一说起来,褚郗也说有点印象,问他,“所以他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博大诬陷?”

“额,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郁唯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之前就在博大,隋案说他是因为郁峤而被开除,我就想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忙重新调查一下,如果真的如隋案所说,他是冤大头,那能不能帮一下,就当帮我。”

“这个事呀,既然是你提了,我之后找人问问。”褚郗说罢,霸道的要求,“在此之前,你不能有任何行动,不能去见郁铮,听我的,可行?”

郁唯安点头如捣蒜般的保证,“可以的,完全可以。”

……

接到了郁铮秘书的电话是意外之外的事。

“您晚上方便吗?”

郁唯安说“您有事直说吧。”

“晚上7点,我会在您现在住的地方外面等您,希望您和郁总见面的事能对褚市长保密。”

褚郗就在他身边,坐着看新闻呢,他想保密也无法做到,挂断电话以后,郁唯安还没说话,褚郗就问,“郁铮要见你?”

郁唯安说“是,他要我和他单独见面,你也听到了,他不想让你知道。”

褚郗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那就先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你不是说,不要和他见面吗?”

褚郗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去吧,听听他要说什么,或许是什么惊喜呢。”

“他能给我什么惊喜,不是惊吓就阿弥陀佛了。”

“或许是张奕扬的事,有了好消息呢。”

“这么快的吗?”郁唯安惊讶。

褚郗一脸鼓弄玄虚的样,“有可能,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晚上的时候,郁唯安被秘书接到了十年前居住的那套别墅。

但,要和他见面的人却不是郁铮,而是郁峤。

当他站在门口,看着郁峤身着一海蓝色的睡袍从楼梯上往下走,就不由得想起那时回来这里被郁峤羞辱的记忆。

“哥,就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郁峤笑问。

郁唯安丝毫未动,盯着向他走来的郁峤,“郁铮在哪里?”

“看到我,你还觉得是爸要见你啊,他这会应该在忙着跟人吃饭谈,怎么把褚郗拉下来,你信吗?”

郁峤凑近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露出了脖子和胸口的的红紫痕迹。

“你想,做什么?”

郁峤看他警惕十足的眼神,故意往他身边凑道,捏住他的手腕,“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见你而已罢了。”

不说害怕郁峤的狠辣那是假的,郁唯安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却让郁峤攥的更紧,“放手!”

郁峤却盯着他的他,不知在看什么,只是那怪异的眼神让他浑身都生了一股恶寒,让他大声的叫着,“放手!”

郁峤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那些伤痕上,用力的用郁唯安的手一下一下的戳在自己的伤口上,“哥,要不要摸一摸你当时刺伤我的地方?”

两人拉拽动作太大使的郁峤的浴袍松开,露出了满身被什么抽打过的痕迹,有的地方又红又肿的冒着血,也不知是这疯货感觉不到疼还是怎么的,郁唯安故意去碰撞他的伤口,郁峤也不松手。

郁唯安干脆任由他发疯,碰到他的伤口处,故意用力戳。

就在他以为郁峤觉得疼痛放开他时,郁峤猛地将他蛮横而发狠的拉到自己怀里,一股血腥和微弱的酒精味,还有郁峤身上灼热的温度,让他一僵。

不待如何,脖子处又是一痛,接着便郁峤大力的一推,郁唯安捂着自己被咬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说“你发什么疯?”

郁峤拢着自己的浴袍,“张奕扬,那个人,跟哥关系很好吗?”

“你说他干什么?又想故技重施,像对待贺菻鸣那样吗?”郁唯安激动道。

郁峤平静的说,“你先别激动啊,我只是疑惑,今天褚郗今天和郁铮见面的时候,突然提到了张奕扬,就想找你问问,你是怎么说服褚郗让他开口的?其实吧,也不用问,因为你除了身体还有什么呢。”

“哥,不就是让张奕扬回来博大,撤掉对他的处罚嘛,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你乖乖的离开褚郗,跟我玩,不行吗?”

不是恶劣的玩笑,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恳求他留下陪他一般,眼里尽是对他的哀求。

郁唯安只当这是他精湛的表演,以为的玩,是郁峤如十年前那时的想法,是将他当作一个喜欢的玩具一般占有,别无其他。

他斩钉截铁的拒绝让郁峤心里的焦灼和烦躁接近崩坏的边缘。

就像那时无法接受郁唯安死亡的事,整日的失眠和酗酒,殴打他人变成喜欢被殴打,剧烈的疼痛磨掉了他身上锋利的刺后,只要自己稍微的示弱,装作一个受伤的小孩,就会轻而易举的得到所有,这种方式在郁铮身上有用,在郁唯安身上肯定也有用。

可是此时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郁唯安的眼里丝毫没有一分对他的同情和心软。

他一边掐着自己的伤口,露出自认为纯良无害的笑,解释说,“我只是想要哥你能像对待别人一样,我承认我那时做错了,我会帮你找到苏阿姨,我会跟贺菻鸣道歉,只要哥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郁唯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半退了一步,看着这张如曼陀罗花一样美丽而危险的脸,既震惊于郁峤的示弱又恐惧于他自残的行为,结巴的说“你,说”

“咚”的一声,郁峤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郁唯安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郁峤,先是一愣,而后是一股痛快席卷全身。

郁峤早该死的。

这样想的郁唯安不带丝毫犹豫的往大门口狂奔。

待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转头看向灯火通明处,和苏矜的生活的一幕幕也像电影片段在眼前掉落,包括贺菻鸣带着那条萨摩耶在这条路上跑来跑去的样子…

可这一切都因郁峤而毁,是郁峤,烧了苏矜的花店,把那么乐天派的贺菻鸣虐待羞辱,甚至要毁了褚郗…

而今,他只是把郁峤丢在里面自生自灭而已,有什么问题?

“对,就算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郁唯安恶狠狠的说完,一转身就被急窜过来的人紧紧扣在怀里。

来人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都在告诉他,是褚郗!

只有褚郗会那么担心他了。

郁唯安不觉自己身体发颤,像是要汲取他身上的力量一般,紧紧的环抱住他,“你怎么会来?”

褚郗说,“看到你的位置在这里,有点奇怪,所以赶紧过来,他没对你做什么,要挟你什么吧?”

郁唯安抬头笑道,“你说的是郁铮还是郁峤?”

“不是郁铮,你这里—”

郁唯安摸着自己被咬的地方,说“被疯狗咬了,要回去消毒。”

褚郗嘴上应着他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被咬的留了痕迹的位置看,到了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郁唯安去洗澡,暗搓搓的把郁唯安身上盖了自己的印才罢手。

而郁铮这边,和经过董事会商议后,正和焦律吃饭,焦律一听褚郗的建议,说,“他的建议也不无道理,扶苏政府乃至上头,不会放任这么重要的技术掌握在一个企业手中,就算今天站在上面的是我,也只会让你多潇洒几年,最终还是得接受,何况,你不是着急gic的上市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听他的。”

由博大拟的合作方案送到焦律的办公桌接而由各方商议后送到秘书处,各方秘密开会讨论后,那块自由用地变成由市资和博大共同投资的的事就定了下来。

十二月月初,博大集团发布了全球招生令。

主要内容是,因gi属于全新的科学技术,相关研究资料由博大公开,故而只需通过资料学习,统一考试合格后便可直接进入博大和政府共同设立的gi研究基地培训,优秀者可留在研究所从事gi的研究员。

一时之间,与gi相关的话题直接横扫整个社交媒体,尤其是学术界的教授们一改以往的严谨态度,纷纷表示对博大的gi1非常看好,有甚者表示很愿意参与gi研究。

官方媒体更是直接下场给予博大这些年对gi1研究的肯定,并鼓励更多研究学者参与,还说会出台相关配套政策支持。

有关gi的一切,快速的朝着一条看似正常的方向发展,可郁唯安心里就是毛毛的,总觉得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和南厉吃饭提这件事的时候,南厉说,“你看完招生令不觉得对你来说很友好?博大可不缺这方面的研究天才啊,不然也不会只要3个人啊。”

郁唯安恍然想到,可又觉得不可能,褚郗不可能做到吧。

南厉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过来,说,“我以为你跟褚郗在一起,你会提前知道,怎么看着,你像是被蒙在鼓里啊?”

“我只是跟他住一起,又不是什么都要听他汇报的领导。”

一说到和褚郗住在一起,不愁吃穿的,郁唯安便觉得自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在褚郗家白嫖,当即有了想搬出来的想法,“小叔。”

南厉突然打了个冷颤,“别叫的这么正经,为难我的事就别说。”

“借你套房子住,也算为难?”

南厉来了八卦的兴趣,“你跟褚郗闹矛盾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住他家里不是个事儿。”其实还有个原因是受不了被时刻监视。

“怎么不是事儿了,你要觉得心里别扭,给他付房租,没钱的话,就肉偿呗,我就不信他禁欲这么多年,一点都不饥渴。”

得,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不能说点别的,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南厉一听,调侃道,“瞅你这冷淡的反应可一点都不像激情四射的年轻人,难不成是那方面有点难言之隐,还是心里有什么疙瘩,早就跟你说了,男人的爱是做出来的,你尝试一次说不准就上瘾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过了一秒,又正儿八经的说,“滨江那边有套房子可以去住,我之后把地址发给你,但是这件事,你跟褚郗没提吧。”

郁唯安白他一眼,“我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你了解他还是了解我了,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少跟他嚼舌根。”

“这是哪里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南厉说到这,认真问道,“你真不知道博大招生令的一些内幕?”

郁唯安老实的问“什么内幕?”

“真是,又木又钝,怪不得褚郗怕你偷摸逃跑。”

南厉说,“前段时间,郁峤直截了当的让你去当实验体,还以苏矜为条件,后来跟褚郗见面的时候,褚郗说他害怕你背着他偷摸答应,让我不要帮你任何事,再说,你不是之前就计划进博大,现在大门为你而开,你就只管努力学习通过考试就可以了,多好?”

郁唯安的脑子里自动接收的内容是,褚郗已经为他铺好了通往gic的路,接下来就靠自己了。

他不用再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无论褚郗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迫切的想要见褚郗,并对他说“谢谢”。

从南厉那回褚郗家的路上,郁唯安想着买点什么回去带回去送给褚郗,也不知是因为在车上看到几个高中生围在一起给一只白猫喂食,还是因为路过了扶苏国高,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去褚郗家时的心情,还有那只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白猫。

那只猫老了吗?

褚郗那套房子卖了吗?

他带着一堆疑问和兴奋,激动的心回到家时,褚郗正在厨房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往餐桌的方向走,一看他,很是亲切的叫了声,“回来了,快过来。”

郁唯安走过去,看着他给自己盛粥的样,主动抱住了褚郗的腰,软绵绵靠在褚郗背后,说,“你做了山药排骨粥啊,闻起来好香,想吃。”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粘人了?是遇到什么事了?”

褚郗转过身,低下头看着他,“不就是一锅粥吗?至于感动成这样,眼睛还红了?”

郁唯安瞪他,“什么红不红的。”

“那你告诉我,突然怎么了?”

这人有时候真的很不会看气氛,迟钝的要命。

郁唯安看着他不像是装着逗自己玩,拉下他脖颈,主动靠贴在褚郗身上,低声说,“觉得你太好了。”

郁唯安可不会这么主动,褚郗反应了一点时间刚想推开,郁唯安便又羞又臊的推开褚郗,转头要离开。

褚郗哪里舍得放人离开,掩着兴奋,将人拉回来恨不得摁贴在自己身上,细细的吻着郁唯安的脸,“我怎么好了?”

“不想说了。”郁唯安的手捏在他的腰上,抬头对上低头看着他头顶的褚郗。

两人视线相对的一瞬,便激烈的吻在一起。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也不知是谁撩拨了谁,等稍微清醒一点时,郁唯安已经被按在餐桌上,裤子也被拉到大腿下。

褚郗喘着粗气压在他背后,大手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臀肉,“前天做的太狠,小肉嘴都肿了我怕你那里疼,这两天都尽量忍着了,你倒好,主动勾引上来,忍不住了?”

低沉的声线带了几分愉悦的笑意,犹如一道惑人的电流在他身体里游走,最后在褚郗揉搓的臀肉上相撞。

他难耐了挪了挪脚步,却被褚郗单手环箍住腰,“乱动什么,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

褚郗哼笑一声,将他翻过来,使的郁唯安正对着他,继续问,“什么是特别的,说说。”

郁唯安想要抬手挡着自己的眼说,却被褚郗抓住,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性器上下撸动起来。

温热的手掌在敏感的性器上套弄,眼前又是褚郗因为吞咽滑动的喉结,再往上就是那张满是克制情欲的双眸。

只是与这双眸子对视一瞬,郁唯安呼吸别乱了节奏,所有的感觉都朝着被刺激的性器进发,没几秒就忍不住呻吟着“要射。”

褚郗却坏心眼的堵住他性器的小孔,又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

他乱动,扭动着想要挣脱因不能射精带来的身体的异样感受,“嗬啊,让我,让我先射。”

他的脸色如雨后的桃红,色欲淋淋,蓄满了春水从眼尾不断溢出,惹的褚郗腾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张嘴吞下眼下这艳丽。

郁唯安只觉自己的舌头被吸的发软无力,任由褚郗的舌头勾缠,待他都要觉得自己要窒息,褚郗才放开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今天出去发生了什么?”

“去见南厉。”郁唯安喘着粗气,想要起身,却被褚郗压的丝毫不动,有些生气道,“你先让我起来啊。”

“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又不是跟他说什么秘密还是犯罪,你知道”

褚郗低下头又要吻,被郁唯安抽出来的手挡住,“小叔说你是为了不让我做实验体才提出和博大合作的事。”

“还有呢?”

郁唯安眼睛咕噜噜的转转,想着褚郗这么问,是不是南厉又在他回来之前就给褚郗打了他想搬出来的小报告。

不然褚郗怎么一直问“还有呢?”

他心虚的松开手,小声道“还有,我想借他房子住。”

一股带着怒气的吻暴风雨般的猛烈侵入,身体也被快速翻转,不给他说一句,一根手指便强势的插入后穴搅动,耳边粗喘的气息犹如一股烈药搅的郁唯安乱了理智,忍不住去回应来安抚褚郗。

有了郁唯安的回应,褚郗更加放肆,套也没来得及戴,用郁唯安射了一次的精液作润滑,将自己的分身送入郁唯安的体内。

两人激烈的纠缠做了两次后,郁唯安的后背已然被桌子硌红了好几处,腰间更是青紫,人也累的气喘吁吁的被褚郗抱着进了浴室,任由褚郗拿着浴头冲着热水。

郁唯安仰躺在浴缸里,眯着眼享受着褚郗的伺候时想到褚郗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惹的刚准备去清理他后穴的精液的手缩了一下,“想什么呢?”

郁唯安啊了一声,睁开眼,张嘴要说,却见褚郗一手拿着浴头往他腰上冲水,一只手的食指正要插入已然有些红的后穴。

那小口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合,不时流出些褚郗的精液,瓢到了水层上。

这样淫靡的画面让他脸色霎红,双腿也并了起来,扭过头看向别处,“褚郗肯定看到了吧?会不会觉得太……”

“郁唯安。”褚郗唤他。

郁唯安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怎么了?”

“转过头看我。”

“有什么可看的,我自己洗,你先出去。”

“郁唯安。”

“求你别叫名字了,快闭上嘴吧。”

“那怎么行,看我。”

郁唯安回过头看向褚郗,见到同样光溜溜的褚郗坐在他对面,正一手托腮的盯着他。

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一样。

郁唯安不由得打量起这只大猫的身体,长腿大开,还有,在他体内进进出出多次的硕大硬器。

他的脸一热,不由得往后挪了挪身体,暗骂“到底是有多色,盯着那块看?”

褚郗见着他的不自然,长腿一伸,大脚的踩盖在他的后穴上。

郁唯安羞的不知所措,掩着自己的嘴,“你,不是让你出去吗?”

“你说的出去,是从哪里出去?”

褚郗说话的时候脚趾故意往他穴里戳,郁唯安往后挪退,褚郗便勾起腿圈着他到自己怀里,双手环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说,“为什么想出去住?”

郁唯安想着刚刚他说完以后,褚郗不满的脸,不敢再提,而且伸手抚着褚郗的手指,“那个,我之前见郁峤的时候,听到他说,你跟郁铮说张奕扬的事了,那,郁铮怎么说?”

褚郗说“张奕扬事不过是郁铮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我提一嘴,全是因为你,毕竟,他在博大待着,对你而言是多双眼睛,至于怎么让他成为你的帮手,就靠你自己了。”

褚郗这是让他利用张奕扬。

“可是,郁唯安想了想,“我没想把他扯进来。”

“我知道,你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唯安,如果你认为和郁铮对抗是价值交换,那就太天真了。”

郁唯安却完全没有听进去褚郗后半句的话的意思,如褚郗所说,他本性就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一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褚郗让他利用张奕扬之类的,他完全不会考虑。

见他半天不动也不吭声,褚郗想着自己说的话让郁唯安难以认可,所以才会沉默以对。

他故意捏了一下郁唯安的耳垂,再次话题转到了郁唯安要出去住上。

郁唯安一听,认真说“我吃你的,用你的,穿的衣服都是你买的,住的也是你的,我总不能一直啃你的。”

“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到,要同居的程度吧。”

郁唯安说罢快速的瞄了一眼褚郗,见他神色无异,继续说“就算我不住这,南厉那套房子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不会影响我们见面。”

这些不过是一些原因,他想着自己要不要把自己讨厌被监视这条说出来时,褚郗摸着他的头说“是我让你有压力?”

郁唯安诚实的说“这是肯定的啊,像你这样年轻帅气,又有地位,谁跟你在一起都会有压力吧,你不知道郗阿姨问我,你有没有跟我提结婚的想法,我有多惊讶?我觉得她肯定不希望你找一个一无所有的伴侣吧。”

“唔,你这是这么想的啊?”褚郗说“那就按你的节奏走吧。”

郁唯安激动道“你说真的?”

“当然,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褚郗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有了另一番打算。

十年的苦等,是决计再也不会让郁唯安离开自己的眼皮一秒的,但他又不想让郁唯安在他身边感到窒息,所以才会在面上应下来。

看着郁唯安满眸的喜色,褚郗压下这复杂的心绪,舀了一把水甩过去。

“喂喂喂,你倒是收敛一下啊,就这么不想跟我住?”

郁唯安回敬他,笑道“什么收敛,我要收敛什么。”

“不收敛是吧?那就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开始玩起了泼水,玩着玩着,郁唯安脑子里想起褚郗这段时间为他所做,主动的扑到褚郗的怀里,紧紧的抱住褚郗的脖子,糯糯的说了声“谢谢。”

褚郗抚着他的背,柔声问他“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郁唯安张开嘴,想一件一件的给他说,最终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

这微微的疼和嘴唇的柔软让欲念旺盛的褚郗的身体跟着了火一般,他猛的将还在限于感动之中的郁唯安扯拉开来,摔趴在他的大腿深处,嘴巴正撞上褚郗身下的直立的性器。

郁唯安惊的扑腾了一下,抬起头,便对上一张被欲望折磨的俊脸。

“瞧你的干的好事。”

那性器的主人笑了笑,在他愕然的目光中,用那湿哒哒的粗长肉棒,敲了敲他的头,“哥,要吃吗?”

“你突然叫我哥,你,”他咽了咽口水,舌尖舔了舔唇,想起前几次做爱时被半强迫的塞入口中的难受,有些犹豫,可眼前是褚郗。

他并不想扫了褚郗的兴致。

郁唯安红着脸,扶上那肉棒,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流水的小眼两下,看着褚郗舒服的脸,又试探着往里吞。

褚郗被他慢吞吞的动作折磨的快要疯了,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抽插了起来,“你要总这么慢,这么生涩,我迟早会死在你手里。”

郁唯安“呜呜”声不断,抓着褚郗的臀来使自己不被插出去。

褚郗在他嘴里泄了一次后,又压着他在浴缸里做了一次后,体力明显落后的郁唯安躺在褚郗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真的,不行了。”

褚郗也念着他的身体状态也不敢再继续做,一边帮他清理身体。

等他缓过来时,已然在床上,而褚郗又不在身边。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郁唯安发现褚郗是个工作狂,几乎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郁唯安摸了手机,突然想起褚郗说了张奕扬的事,刚编辑好消息给隋案说的时候,隋案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没打扰你吧?”

“你说呢,不到6点。”

“额,我也就说说,主要是想感谢你,奕扬真的兴奋的一晚没睡,大清早跑到我家门口给我看的回聘通知。”

郁唯安唔了一声,忍着哈欠,道“那我也算完成了你的任务。”

“是,那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

郁唯安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走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橘色阳光下的绿植和那爬上高高的铁栅栏的绿萝,说,“你记得这个人情就行,下个月底要考试,我得备考。”

“好吧,那不打扰你了。”隋案遗憾的说。

郁唯安挂断电话,在房子呆坐了一会儿,还是给南厉打了电话,说褚郗已经同意自己搬出去。

南厉说“你怎么说服他的?”

郁唯安想起两人是做爱时候说的这事,尴尬的咳了一声,“你别问了,反正就是,算了,小叔,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给褚郗说啊,服了你了。”

“得得得,是我的错,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搬出来,情侣同居很正常啊,而且,没有比褚郗那更安全的地方了?”

和褚郗住在一起是很好,可是那座高墙和褚老师对自己了若指掌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带着镣铐的自由鸟。

褚郗怕他有危险,做这些自然有褚郗的考虑,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隐私。

郁唯安想着南厉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卖他的人,敷衍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意外的是,他这刚挂了南厉的电话,便接到了郗菀的电话,说要和他一起吃饭。

许久未见,突然说要吃饭,郗菀应该是又要跟他说什么吧。

郁唯安捯饬半天跑到约定的地点,看到宋颜竹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吧,果然不是好事。”

宋颜竹一见到郁唯安,一张明艳的脸上霎时生起了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郁唯安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单纯的女孩别他茬,面上扯了抹笑给宋颜竹以示“别搞事。”

宋颜竹又瞪了他一眼,拉着郗菀的手臂,佯装生气的说,“郗姨,您以前出来逛都找我的,这次怎么没有喊我?”

郗菀拍了拍她的手,莞尔一笑,“你啊,还是跟朋友一起玩玩比较好,跟着我就只能去一些画廊啊看看,多无聊啊,再说。”

郗菀把目光投向局促不安的郁唯安身上,“唯安刚回来不久,带着他转转,熟悉熟悉。”

郁唯安只能再次扯着唇,僵硬的笑了笑,“宋小姐,又见面了。”

“哦,真巧。”宋颜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转向郗菀又是喜笑颜开的脸,“郗姨说的哪里话,我也很喜欢lober的作品的,我妈这两天还念叨着让我找您一起来看。”

“啊,对了,景仪阿姨不是也很喜欢lober的吗?她这次怎么也没来?是不是因为某些不会看眼色的人,郗姨您是不是太偏心了,找他来有什么用,他又看不懂。”

那明晃晃的不满是丝毫不加掩藏的刀子直往郁唯安身上招呼。

郗菀眼瞅着郁唯安,也不知是因为宋颜竹提到张景仪的名字想起前段的事,还是因为宋颜竹当着她的面挑事,尴尬的拍了拍宋颜竹的手臂,嗔骂,“你个坏丫头,先去那边帮我看看哪幅画值得收藏。”

宋颜竹走开后,郗菀跟郁唯安去了茶歇室,两人一坐下,郗菀便说,“我一直想跟你单独见见的,今天总算如愿了。”

郁唯安,“是我应该去见您的。”

郗菀笑了笑,道,“你这孩子,容貌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倒是我啊,眼尾处皱纹都长了许多,哎,都十年了啊。”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郁唯安说,“您今天也不是只想跟我叙叙旧来的吧?”

郗菀说,“被你说中了,我啊,就褚郗一个孩子,操心是免不了,他这臭小子继承褚家男人的死心眼,看上一个人就容不了别人,所以,颜竹和他,可以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跟颜竹订婚也是因为几年前竞选的时候出了一档子事,颜竹为了他甘愿损了女孩子的名声帮了他,虽然后来这事过了,我一直觉得对她感到抱歉。”

“您的意思是,让我理解她对我的恶意?”郁唯安故作疑问。

郗菀楞了楞,“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一点就通。”

他那不是聪明,只是敏感的感觉到郗菀的意思罢了。

“我能理解的。”郁唯安说。

郗菀含笑看了他几秒,说,“等她自己想明白感情勉强不来的理,自知无趣就会离开了,那丫头单纯的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就行。”

“我会的。”郁唯安肯定的应道。

话一下子说完,两个人尴尬的坐了一分钟后,郗菀提起了那天在褚家吃饭发生的事,又说道,“郁峤的妈妈,就是张景仪,她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因为一些事受了刺激,之后精神就不好,这些年情稳定了些,但是也没想到会看到你,将你认成了旧人,所以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您说的旧人是南烈吧。”

郗菀讶异的看他,“你知道了他们的事?”

郁唯安说“除了张景仪阿姨,郁铮和我妈,南烈之间的事是知道的,不过从您的话中,张阿姨应该也是他们三个人中牵连的受害者吧。”

郗菀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想问郁唯安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知不知道,他可能是一个被苏矜通过改造基因所生异常人,可她又怕自己的问题唐突了他,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郁峤,他这次回来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

“没有就好,一回来就惹事,前几天在酒吧打架还是怎么的,刚好没多久,又不知干嘛了,身上全是伤的昏迷了,哎,真是看到他就怕,你啊,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

宋颜竹找过来时,一见两人说着茶水味道,插了句,“茶水能有什么味道啊,您快去看看lober老师的那幅《葵妖》吧,太惊艳了。”

“哇,你都这么说,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葵妖》的画作内容,是一个四肢长满葵花,沉在海水中大笑的怪物少年,其左眼的颜色像是融入深蓝之中却又观众可以借着头顶上方的打光区分出它是睁开的,眼神如海水般阴冷,右眼是闭着的状态,却以明媚温暖的色彩,线条的柔和,来反应人物的心境,下半身与与海水颜色叠加融合的越来越深,要是不借着光,应该是完全看不出完整的躯体。

作品介绍说,《葵妖》的背景创作是作者从好友身上找的灵感。

宋颜竹说,这样的作品对光线要高之类的,可郁唯安这个非专业人士而言,硬要他说道,也只能从作品直观和创作背景猜测的自我理解。

当郗菀看完问他觉得《葵妖》怎么样,郁唯安说,“这些我个外行的不太懂,听你们的夸赞,应该不错。”

郗菀微笑的哦了一声,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回答。

倒是宋颜竹那得意的神色仿若再说,“看吧,褚郗喜欢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都说不出个一二三。”

可郁唯安不禁觉得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脸上宋颜竹单纯的可爱。

他不想说看完那画作给与“悲伤”两字的情感评价来破坏郗菀和宋颜竹那些对绘画技艺的专业评价。

观察角度不同,又何必要打破郗菀和宋颜竹之间那亲昵融融的氛围形成一道他无法穿透的屏障。

所以之后,他就站在他们旁边,除了偶尔被点到名陪笑外,像个透明人一般听着两人说笑,挨到可以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吃完饭,郁唯安便自动跟在两人后面。

郗菀和宋颜竹说到一些他根本不懂的东西,或是在意还有他这么一个人陪着,会问,“唯安,你觉得如何?”

他哪里会懂画作的收藏价值,问他也不知是故意为难还是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

郁唯安说“不太懂”,郗菀又会啊啊的说,“没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陪我看这些东西,无聊了吧,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到了停车场,先是宋颜竹上了自己的车,而郁唯安这边正想着跟郗菀说自己打车回去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车子直直的冲着郗菀和郁唯安的位置而来,事情发生的太快,郁唯安和郗菀两人都来不及反应,便听到车子刺耳的引擎声逼近,千钧一发之际,郁唯安推了郗菀,就是这一推,让郗菀摔倒受了擦伤,而他的行为却在还未离开的宋颜竹眼中,成为了泄愤的罪人。

失控的车主吓的三魂都去了七魄,抖着身子解释说车子控制系统突然出了问题,确认完郁唯安和郗菀没事,给了郗家的司机名片,一个劲的撇完没撞上人,您家夫人是被郁唯安给推倒就麻利的逃之夭夭。

郗菀手臂擦破皮,宋颜竹非带着去医院看看,防着郁唯安就跟防罪犯一样,一点都不让他靠近郗菀。

还是郗菀看不下去,为郁唯安说了句好话才消停,但宋颜竹看着护士上药,还是觉得不放心,跟一没有什么常识的人一样,搬出身份,非要叫一个医生过来检查。

那人左看右问,确认完只是消个毒,涂点药再观察两个小时看看后,宋颜竹又嚷嚷着要给褚郗打电话告状。

郁唯安趁着她打电话的功夫,跟郗菀道了歉,却被郗菀挡了话,“颜竹没什么坏心眼,可能是对你有气,所以借着这事发挥,你别跟她一个被宠坏的女孩子计较,等她想通了,一定不会刁难你。”

郗菀话都说到这了,他还真的去跟宋颜竹计较?郁唯安默默的嗯了一声,道,“您要不要喝点温水,我给您倒。”

和褚郗“告状”完的宋颜竹在这时回来,一见郁唯安给郗菀接了一次性水杯里接了饮水机里的水,一把夺过去扔在地上,厉声呵斥着,“这水都不知道放多久了,郗姨喝坏肚子怎么办?”

郁唯安不想搭理她,干脆坐在隔着两人的空窗上,听着宋颜竹说褚郗已经回来了在赶来的路上,言语间尽是期待和兴奋。

日头落山,暮色深浓的时候,褚郗推开了这间仅仅只有两个女人说话的病房的门。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先是宋颜竹的一句“褚郗你来了”接着便看见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快步径直走到右臂缠着绷带的郗菀,“妈,您没事吧?”

“没事,就擦破皮,是颜竹大惊小怪,非要来医院看。”

褚郗一听郗菀在医院便赶了过来,见郗菀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问起来事情缘由。

郗菀说,“就是在停车场说话的空闲遇到了一个新手司机倒车,唯安情急之下推开我——”

“唯安受伤了?他人呢?”

褚郗心上一慌,随着郗菀的视线转头看向隔了一张床坐着盯着他们这边的郁唯安。

明明只是隔着两张床的距离,郁唯安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冷淡的看着对面的三人,起身说,“我没事。”

宋颜竹不悦的补了句,“你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你推的郗姨,郗姨哪里会受伤。”

褚郗瞪了宋颜竹一眼,刚想说什么。

郗菀便开口说,“褚郗你先带唯安吃点东西回去吧,他下午吃的也不多,这会应该饿了,我这边没事,一会司机会给我们送回去的。”

之后,褚郗又找人确认郁唯安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医院回家。

回去的路上,郁唯安几次想解释一下在停车场的情况,他看了几次开车的褚郗,一下也不知道是问“你相信宋颜竹的话?”还是说出自己对郗菀的那无端的揣测。

想了半天,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开了话口子,“lober是谁?”

褚郗说,“你怎么问起他了?”

“今天去了画廊,他是一个画家吧,有一幅叫《葵妖》,你妈和宋颜竹都很喜欢,说是颜色过度和意境很好,还问我觉得如何,我啊,从未接触过画,还真看不出说不出什么,你,看过他的画吗?”

褚郗应道,“我妈喜欢他的画,我啊,可没继承她的艺术天分,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人倒是见过一次,是个怪异的人,你想认识一下吗?”

“啊,说起来,见人都要戴墨镜的人竟然跟米徕是朋友,米徕,你还记得吧?”

郁唯安嗯了一声,“我印象中,他在南厉那做事吧?”

褚郗说,“是啊,你想认识那个lober,去找南厉看看应该会更快。”

“再说吧。”郁唯安说。

过了几秒,郁唯安忍不住道,“宋颜竹,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啊,对我们的气没消呢,说的夸张一些,我嘛,自然是,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咯。”

郁唯安心里因着他的话轻快起来,嘁了一声,试探道,“万一,我说的是假如,要是郗姨也站在宋颜竹那边的话,你还相信我?”

他不知道郗菀有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跟褚郗说,又或者是褚郗根本就一意孤行的想要和自己在一起,十年前,郗菀还会让他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亲口告诉他离开褚郗,十年后,郗菀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让他自己看清和褚郗的差距。

他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如果郗菀若真如他所臆测那般瞧不上他,那么褚郗会如何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一个郁唯安?

然而就在他以为褚郗会有所犹豫的时候,听到褚郗非常自信的说,“我妈不是那种被人左右想法的人,我也不是,但是,你对我而言,在任何时候都是例外。”

郁唯安喃喃的说,“……你就没想过,我也会为了自己而撒谎。”

“那你对我,说过什么谎?”褚郗看着他微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这让郁唯安刚浮出的轻快沉了下去。

他无比清楚自己无法做到褚郗的坦诚,一如无法说出对那高高的围墙的恐惧,从而无法说出“别把我当个实验体一样监视。”,一如无法说“你妈妈或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喜欢我,她正用温柔的利刃切断我们的感情线。”

与此同时,他又无比眷恋着褚郗给他的温暖,这份眷恋让他有了想要牢牢抓住褚郗的心。

褚郗见他脸上一会沮丧一会又斗志昂扬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大半天不吭声,想什么呢,是不是跟着我妈逛,饿肚子了?”

郁唯安低下头瞅着自己的肚子一眼,如实说,“是有点饿。”

恰是这时,他的手机亮了起来,来电的隋案说让他出来吃宵夜,地方就在他和褚郗的附近。

两人一进隋案说的一个“北狼烤肉店”,隋案便朝着两人招招手,“唯安,这里!”

一张四方桌上,摆了待烤的牛羊肉串,几瓶打开的啤酒。

他率先坐下,褚郗在他旁边拉了椅子坐。

“你们看看菜单。”隋案随手把平板拿给他。

郁唯安接过平板,翻着点了两个素菜,刚想递给褚郗,便看到褚郗正在拿着湿纸巾擦手,以为褚郗是吃惯了专厨的胃,将平板收了回来递给机器人服务员后,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串咬起来。

隋案见他开吃,给三人面前都摆啊一瓶啤酒,“烤肉配上啤酒,嘎嘎美味。”

郁唯安已经嚼完一串下肚,拿起就闷了一口,“是挺香,不过,你怎么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这不等来了你吗?”

褚郗在这时也拿了一串开吃,看起来不是嫌弃的意思?

郁唯安开始跟隋案继续说起了话,“要不是我们离这不远,你不就一个人了吗?”

“哎呦,我是孤家寡人得了吧,咋这么爱较真呢,来来来,碰一个。”

郁唯安拿起啤酒瓶跟隋案的碰了一下,惹的褚大爷不快了,“我这么个大活人在呢,你俩给我当空气呢?”

“我看你啊,吃个肉还这么讲究,我俩还是不跟你碰了。”隋案调侃起褚郗也是一点不嘴软,“要不,给你单独整一桌,你看我俩吃?”

“什么你俩你俩,人是我的,要单独一桌,也是给你分出去。”褚郗拿起自己的酒瓶碰了两人的瓶子一下。

“服了,没见过有你这么小心眼的。”

隋案由着郁唯安撑腰,跟褚郗也没有那么拘谨,故意呛起来,“我和郁唯安,是我们,我们,我们!”

“去去去,你去隔壁那坐,吵死了!是不是一口啤酒给干上头了?”褚郗回嘴。

三人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男人之间的闲聊不是什么国际新闻就是一些兴趣相投的爱好,吐槽完国外一些媒体放出的某个政客的发表对他国的指手画脚,又说国外投资者对博大的看好,说着说着,又到了自己那窄小的生活圈。

隋案年纪比褚郗小几岁,毕业后按着家里的想法进了扶苏市区的一个做审查局做文秘后来辞职后就开始摆烂,蹉跎着度日。

按着他自己的话,“不知道喜欢什么,所以想起什么就去做了,像是,开过咖啡店,去摆摊卖零食,还去改装车,文艺一点的,就去卖一些垃圾的画。”

“画?”郁唯安听到这种潇洒的话,突然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幅《葵妖》,便说起了自己今天看到的画,只不过隋案一听是lober的,顿时冷了脸色,不屑的评价道“人品差,作品火,也算他的本事。”

“我记得,你之前不和他是朋友来着?怎么成仇人一样。”褚郗问。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了。”隋案说罢,认真道,“那个,张奕扬的事,还是谢谢你们。”

郁唯安寻思这件事也算自己小小的帮了一下,但是和隋案约定好那个所谓的“回报”可是没跟褚郗说啊。

他不自在的碰了碰褚郗的手臂,说“我也没帮什么忙。”

“说声谢谢是应该的。”隋案自顾自的拿起酒瓶跟褚郗和郁唯安碰了碰,将那半瓶的啤酒全闷下肚后,又招呼起郁唯安喝。

郁唯安喝了大半瓶开始犯起了迷糊,坐着听隋案说话都摇摇晃晃的。

褚郗扶上他的背,问他“喝晕了?”

郁唯安嗯了一声,垂下脑袋,“这酒是真不能喝,喝了脑袋会转的慢。”

一旁的隋案取笑道,“一瓶啤酒不到就喝成这样了?”

他的手指还左右晃着,被郁唯安抓住,“别晃,我看着晕。”

“那你还知道我是谁?”

郁唯安安静的说“隋案嘛,我只是头晕,不是傻了。”

说完还要伸手去拿一瓶,被褚郗轻拍一下缩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你干嘛?”

褚郗抓着他被拍的手背,摩挲着,跟哄小孩一般的说“不能喝了,再喝就傻了,认不出人了。”

隋案接着补话,“可不是,别喝了,再喝下去褚郗该赖我找你吃饭了。”

“谁说的。”郁唯安不服气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扭头朝着褚郗道“看吧,我说了没喝醉。”

是没喝醉,只不过话变的多了起来,可是面对除了褚郗的陌生人,又表现的特别的警惕和冷漠。

隋案说两句,郁唯安总是先看看褚郗,然后再回一两个字,三人吃完从店里出去的时候,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褚郗身后。

隋案调侃他像极了褚郗小媳妇的样子,郁唯安也不像往常一样的满脸通红的反驳,反而抓了褚郗的手。

褚郗是很喜欢被他依赖粘着的,心里坏坏的想着,可以让郁唯安有事没事的喝两杯。

就在这这么想的时候,郁唯安突然从身后抱住他,脑袋抵着他的后背,怯懦的叫了一声“褚郗。”

“嗯?”

“郗姨的事,我不是故意推他,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没人说是你的问题,也不必为这件事跟我说对不起。”

褚郗要转过身,却被郁唯安更加用力的箍紧了他的腰,“褚郗,我想。”

“我想,一直抱着你。”

这句话哽在喉头,无法下咽,也无法说出口。

他恐惧于将之宣于口后,便再无退路。

褚郗问他“想什么?”时,郁唯安率先松开了手,拉开车门窜了进去,探出头,笑意盈盈的说,“我想快点回去睡觉啊,都快天亮了。”

对于郁唯安今夜的反常,褚郗了然于心,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定是让郁唯安不舒服,当然,郁唯安想说的他就听,不愿说的,他也不会逼迫着他说。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放任其不管。

于是第二天晚上,褚郗带着郁唯安一起吃了个晚饭。

吃饭的地方还是在褚郗第一次带他去的那家店。

两人先到,厨师和服务员见到郁唯安也没有像第一次那般防备心重,而是直接将今天能做的菜报给他,郁唯安也不知道郗菀吃什么,想着让褚郗决定就行。

就在他刚说完,郗菀就推门而入。

郁唯安先礼貌的问了好,又看着郗菀的昨天受伤的手臂,关切的问了一问,郗菀当着两人的面晃了晃,“谢谢唯安你的记挂,真的没事儿,来,我们这边坐。”

三人一坐下,郁唯安赶紧把厨师刚刚报过的菜一个个说完,询问起郗菀要吃哪些。

看着他一脸勉强讨好的模样,褚郗开口道“郗女士来这次数不少,她早就吃腻了,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郗菀也附应道“是啊,随便什么都行,我们是家里人吃饭,做什么就吃什么。”

郁唯安不好意思的去给厨师报了几个清淡一点的菜,加了一个汤后,看着褚郗母子两都盯着他看,局促的捏着自己手指,尴尬的笑了笑。

没成想,褚郗给郗菀倒完茶后,直接说出想和郁唯安登记的事。

这话一出,郗菀当即惊讶的看了看同样呆若木鸡的郁唯安,又看向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褚郗,“不是,之前不是说不急,会不会太快了,你爸还不知道,小郗。”

“妈,这都多少年了,我又不是头一次跟您提和唯安的事,至于我爸,他不是说不管了么,您这么大惊小怪的,像是不同意我们登记一样。”

郗菀说“不是,我怎么会不同意,我只是觉得太快了,而且,唯安上次也说太快了,对吧?”

郁唯安回过神,点头道,“是,你这件事也没跟我说,别吓郗阿姨了。”

褚郗却说“我这不先跟您报备一下,您就说您同意不同事?”

郁唯安紧张的拉了拉褚郗的衣服,这是闹哪出?褚郗真的没跟他说是登记的事啊。

郗菀看了两人一会儿,认真的说“婚姻是你的事,日子也是你过,我说不同意,你就能罢手?只是,你们毕竟分开了十年,总要慢慢来,是你们的缘分怎么也断不了,你们说呢?”

郁唯安赶紧表态,“郗阿姨,他,他开玩笑,我,不,我们不着急的。”

他再次拉了拉褚郗的衣服,想让褚郗别再说这事,然而褚郗铁了心要让郗菀明白,自己非郁唯安不可。

“既然妈你不反对,您也不要和唯安见面的时候带着宋颜竹,我和她是怎么个事,您又不是不清楚,本来我和她都了了,您带着人出来,又给人希望,星火还可以燎原呢,您这是让她死心还是不死心呢?”

郗菀被说的差点想要起身离开,她来的时候就没想到褚郗态度能这么强硬,宋颜竹昨天会出现在画廊,只是因为她故意将消息透漏给宋家,至于宋颜竹出现不出现都无所谓,如今被褚郗直接安了一个是她“带人出来燎原”的罪名,实在是有苦难言。

“你这小子越说越没谱了啊,我们真是偶遇,这事,唯安可以证明,别给我瞎扣帽子。”

郁唯安应道“是,偶遇。”

“那就少点偶遇,妈,您有点眼色,往后就跟她保持点距离吧。”褚郗说。

郗菀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不答应,不过,登记的事,我看唯安也很懵,你们还是慢慢来。”

褚郗见郗菀退了一步,也不再揪着不放,说了句“是我着急了,等唯安什么时候愿意,什么时候登记。”的话。

晚饭过后,郗菀也不想褚郗送,让司机给接了回去。

郁唯安返回饭桌上,疯狂的扫荡起没吃完的剩饭,褚郗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等他吃的噎到了,还好心的给他倒水。

“我不喝。”郁唯安赌气。

褚郗抽了一张纸递给他,“怪我没跟你提前说我要跟你登记的事还是怪我没有搞一个求婚仪式什么的?”

“褚郗!”郁唯安端起水喝完,“我在任何时候都不想成为你和郗阿姨之间的那根刺,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意孤行,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我今晚做错了?”褚郗的声音有些冷。

郁唯安心里明白,褚郗这是因为昨天的事,向郗菀表态,都是为了他,可是,这样完全不顾他人的做法…

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是因为褚郗的自作主张让他烦躁还是因为他并不想让郗菀觉得自己在破坏他们母子的关系,还是他害怕自己从未有过和褚郗有未来的想法被窥视。

郁唯安发完火,抱住他,装聋作哑的想要糊弄过去。

褚郗心里即使有些生气也被他这主动示好化解了,摸着人的耳垂,解释说“你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你得相信我,好不好。”

搬离褚郗房子的事,是在一个周日下午,说要来帮忙的有隋案和张奕扬,但是张奕扬因为儿子发烧去了医院,最后就剩下郁唯安,褚郗和隋案,还有正好上门找褚郗出去打球的宋凌瑄。

郁唯安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来时的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书本都能装了三个大箱子,包括一些褚郗跟他一起买的衣服鞋子也只是装了2个箱子。

四个人中,只有郁唯安没有车,也不会开车,这种时候,就想到自己应该听褚郗的话,学车了。

他的东西被隋案装了一箱,宋凌瑄装了一箱,剩下的都放在褚郗的车上。

两人知道路,打头车,开了半个小时,褚郗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就是你说的不远,都开了半个小时了?不行,转回去,重新在我附近找一套。”

“什么啊,你附近没住宅区了,已经是离的最近的了,地图显示还有5分钟就到了。”

开了五分钟以后,真的到了,褚郗的脸色还是臭的很,以至于宋凌瑄下车过来的时候,看到郁唯安一个人在后备箱搬箱子,凑过去问,“你们俩怎么了这是?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郁唯安欲哭无泪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宋凌瑄看他挪箱子费劲,搭了把手,转头就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喊“褚郗,你能不能别像个怨夫一样就知道看,你倒是过来帮忙啊,这书重的要死,把人累出毛病还得自己照顾,何苦啊。”

郁唯安听的手一软,差点把箱子滑地上。

他这边的箱子确实矮了许多。

像是为了证明他有力气,用力扶稳后,才说“别把我想的那么孱弱好吧。”

后边来的隋案几个大步过来,“哎呦呦,你两个弱鸡,一个箱子还用两人搬,我一个人都可以。”

郁唯安和宋凌瑄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手,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和一声哀嚎“我去,你们两个坑货,玩我啊。”

乐的一手叉腰的宋凌瑄,“你不是弱鸡,你给搬进去,我们绝对给你这个。”说着比了赞的手势。

隋案这人看着身材精瘦,没想到力气还真的不小,当真把箱子抱了起来,不服输的一般,颤巍巍的往房子里走。

剩下的东西,褚郗抱了一个,宋凌瑄和郁唯安两人合作抱了进去。

南厉的那套房子100来平,房间却仅设了一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加之露天式厨房,剩余就是一个大客厅外带一个大草坪的小别墅。

衣服和其他东西倒是有专门的地方放,就是三大箱子书没有地方放,最后摞在客厅靠墙的地方。

带着花篮的南厉一进门看到哪摞了几摞的书,豁了一声,“这么多书,我叫人送来一个书架摆着吧,摞客厅也太损这房子的美感了。”

换好鞋进来,看到隋案的时候,楞了一下,“呀,小案也来帮忙啊。”

郁唯安看看神情不自然的两人,“你们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不熟。”

郁唯安有些无语,正想让南厉进来一起吃饭,南厉却推脱起来,“你们年轻人玩,我这还有个人要见。”

“啊,家具还缺什么,一并告诉我,我完了让人给你送上来。”

说话间,把花篮推给郁唯安,自己扭头往外走,仿若生怕被留下一般。

人一走,郁唯安先是看着已经跟房主一样的褚郗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宋凌瑄则是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着巨幕上的游戏小人紧张的仿若自己在玩一样。

郁唯安把水果洗了切好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了心不在焉的隋案旁边,开口道“那个,南厉,是我小叔,你们,是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隋案扭头看向他,一脸无辜的说,“没有。”

郁唯安见他不想说便由着他去了。

倒是玩游戏的两人热火朝天的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一般,对着一个赛车游戏都可以玩的热火朝天。

玩了一个小时多,宋凌瑄又招呼着要玩扑克牌,房间里没放方桌,四人干脆坐在地毯上玩。

宋凌瑄一看就是玩牌的老手,划拉着牌的同时,说着,“我们要玩就有点赌注吧,不然多没意思。”

褚郗说“别卖关子了,你想玩什么?”

“最简单的,贴牌,去掉大小王,抽到最小牌的接受惩罚,这个惩罚嘛,由这一轮中拿到最大牌的指定。”

第一轮。

先是隋案抽牌,一张红桃6,接着是郁唯安,一张方块3,褚郗一张黑桃k,宋凌瑄是最小牌方块2。

贴牌游戏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牌,但是可以通过看到其他人的牌和表诉判断自己大小。

隋案说“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第一轮肯定不是垫底。”

轮到郁唯安时,老实的郁唯安也复诉了隋案的话。

轮到褚郗时,褚郗说“那我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比你们俩小吧。”

一旁的宋凌瑄的咦了一声,“什么小不小的,你说的是年纪?年纪的话,这里隋案最小了吧,要是比一些部位的话,输了的话,就脱一件吧。”

褚郗睨着他笑,“那你输的话,先以身作则,脱一件。”

于是,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牌亮出来。

宋凌瑄一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牌打开,一看,可不是自己拿了一张最小牌。

褚郗的牌最大,于是宋凌瑄先按照约定脱了自己脚上的袜子,接着问“呐,你说吧,我要做什么?”

褚郗稍微思考了下,指着他道“那就背个出师表吧。”

宋凌瑄两眼一瞪,耍赖道,“不是吧,你别玩我这个,你这是为难我啊,换一个。”

褚郗说“游戏规则你定的,你要开不了个好头,还怎么继续玩?”

“我能不能换个惩罚?”

褚郗问“你想换个什么惩罚?”

宋凌瑄嗯了半天,缺心眼的说,“把我老妹儿叫来……哈哈哈哈”

谁不知道宋凌瑄口中的老妹儿是跟褚郗订婚过的宋颜竹,而且,褚郗的现任还在现场坐着呢。

欢乐的气氛因为宋凌瑄口无遮拦的玩笑遽然沉重起来,褚郗装作洗牌的样子偷瞥着郁唯安,见他神色无常,笑哈哈的说“这里都是男人,你叫一个女孩子来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宋凌瑄啊了一声,憨笑,“啊,我给忘了,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自罚,自罚我做十个俯卧撑。”

说着就开始趴撑着,褚郗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腰背上,一下就给宋凌瑄压的和地面亲密接触。

房间里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我擦,褚郗你大爷,你一百多斤的壮牛身体压在我这几十公斤的小咩羊身上,肋骨会断的,快起开。”

宋凌瑄四肢张开扑腾,屁股不断往起拱,又被褚郗给他屁股拍了一巴掌,“起什么起,你不是做俯卧撑,开始啊,唯安,你给他数数。”

隋案和郁唯安性子内敛一些,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只顾着傻乐。

被点到的郁唯安看着宋凌瑄吃力的摆好姿势,开始报起了数“一。”

宋凌瑄勉强做了一个。

“二……”

做到第五个,宋凌瑄就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认怂“不行,真不行了,我到极限了,你们两合着火折腾人,焦,啊不,隋案你说是不是?”

隋案哪知宋凌瑄还给自己拉下来,还带了惹人烦的焦,转了身,“我不知道,别问我,我又没看你们干嘛。”

“啊?我地妈,你们三,算了,算了,我躺着任压……啊——”

闹腾了几分钟,几人开始第二轮的时候,宋凌瑄说要跟郁唯安换位置,“我这个方位风水不好,一开头就抽了一张臭牌,来来来,我们换换。”

郁唯安起身跟他换了,宋凌瑄还真拿了张大的,最小牌的是隋案。

惩罚是让隋案给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人打电话。

隋案开始扭捏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打过去说什么,换一个吧。”

宋凌瑄贼头贼脑的歪着身去看隋案的手机,隋案一档,宋凌瑄没看着,“小气啊,我就看看谁啊,总不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初恋女友吧。”

于是话题一下转到了初恋的话题上,问题也被甩在郁唯安头上。

郁唯安尴尬的摸着自己的牌,“我的牌不是最小,拒绝回答。”

宋凌瑄哎哎道,看了一眼盯着郁唯安的褚郗,拱火道“不是吧,初恋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的初恋不是褚郗,怕说出口让他吃醋?”

郁唯安瞄了一眼正含笑看他的褚郗,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怎么会不是褚郗—”

呦呦的起哄声起,郁唯安的脸也热的红了一片,可这丝毫没有满足宋凌瑄的捉弄,后面的一轮,轮到郁唯安输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郁唯安脱裤子。

“你什么恶癖啊,喜欢吃脱裤子放屁吃。”褚郗说。

“什么鬼,愿赌服输好不啦?看看又不会掉块肉,都是男人,有什么舍不得?”

“啊,那我脱给你看,你这个死变态。”褚郗说。

两人又开始闹腾着,也不知怎么的,连隋案都参与了进去,最后游戏惩罚演变成谁输谁脱,结束的时候,郁唯安只脱了一双袜子,隋案脱了一件毛衣,褚郗脱了外套,宋凌瑄脱的只剩下短裤和上衣。

男人们吵吵闹闹的说话声,那些乱七八糟的,天马行空的对话,偷溜满室的阳光,像极了最初时,梦想中的生活。

有好友,有喜欢人,还有苏矜…

一想到苏矜,他就觉得这一刻的快乐像是偷来的一般让他心里充满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让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汲取知识,通过考试。

考试的前一天,褚郗因为收到褚政北截到一个匿名举报,问题是因南郊规划上的“自由用地”被指利用职权徇私舞弊,所以要去宁京一趟。

事发突然,褚郗被这封匿名举报打的措手不及,他是南郊的事交给了焦律以后,也算如了焦律和郁铮的愿,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是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松懈下来。

再说这事就算举报,也该是焦律,不该到他头上?这就冲着他来的……

是谁已经没有时间细想。

家里的电话一直不停的响,褚郗一直在讲电话,让人秘密调查,之后,郁唯安又和褚政北打了电话,郗接了褚政北让他去宁京做个说明。

“……来宁京也得找个名头,我这两天正好做了个小手术,你就说来宁京看我。”褚政北说。

“好,那我让人尽快订票,那您身体现在怎么样?跟我妈说了没?”

“老毛病,不用担心。”褚政北说,“来的时候,多让人盯着,安全第一,有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褚郗和褚政北通完电话直接打给了秘书处,郁唯安瞧着他忙,想着自己要不先帮忙收拾行李,然而到了衣帽间,褚郗后脚跟了上来,拉住他的手,“不用收拾,我一会就走,有事跟你说。”

“你说。”

“后天就是考试,你安心考,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安心?

“没有可是,这只是工作上的事,相信我可以解决。”

郁唯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褚郗的车子已经到了。

去机场的一路上,褚郗都在讲电话,郁唯安也插不上嘴,最后只一句“我走了”消失在登机口。

这个匿名举报不论是谁,时间有点故意,故意在年底这种时候,要不是褚政北在宁京位高权重,褚郗怕是新年都过不好了。

第二天早上,郁铮的秘书再次打了电话给他说要见面。

褚郗离开,考试将近的时间点?真的很让人不难怀疑?可是,郁铮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他应该不会扔掉好不容易到嘴的肥肉吧?

而且,有了郁峤之前的戏弄,这次见面之前,郁唯安特意要求和郁铮通话确认后才去见面。

这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郁铮,一个他曾奢望父爱却又恐惧又无比怨恨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再见郁铮时,郁铮会不会直接把他抓起来丢到一个陌生的实验室,所以在看到衣冠楚楚的“魔鬼”真的站在他面前时,郁唯安的身体都在发冷,一句话都发不出。

郁铮抬手示意他坐的时候,他愣了许久才拖着沉重而僵硬的双腿走到那拉开的椅子坐下。

“好久不见,怎么连爸都不会叫了?”

郁唯安咬牙“正是因为太久没见,我真叫不出口,你也不配吧?”

“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我给你心脏,全心全力的救你,你怕是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这么说,我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了?”

郁铮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轻拍了拍桌子,冷声道“行了,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

“那是什么,在即将考试之际见我,是怕我通过考试进入研究所?”

郁铮嗤笑一声,道,“别瞎猜,郁,唯安!我可没说让你放弃。”

郁唯安懵了几秒,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郁字。

“还能是什么?你不是想着进博大,想要研究gic吗?你是我们郁家的人,接触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我不懂,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没有任何资格,也不是你口中的人,你忘了吗?是你让那些人给我注射东西,是你让我活的像实验室的的兔子一样,不知自己死期,这会却又说我是郁唯安。”

“又是谁,宣布我已死的事实,你现在说我是郁家的,这话,真的让我搞不懂了。”

面对他的咄咄控诉,郁铮显得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和慌乱,反而是平静的等他说完后,才不紧不慢开口,“你要知道,宣布你死亡是医院下的通知,我给了你一颗完整的心脏,让你的身体重新运转起来,这个事实是你无法否认的吧。”

郁唯安,“……”

郁铮继续说,“那我们再说你的心脏,是南烈身体已经无法依靠外部环境维持内里的紊乱,摘除那样一具躯体的心脏,你觉得你存活并且醒来的几率有多大呢?”

郁唯安觉得自己要被郁铮这番话气笑了,按着郁铮的说法,他还真得为郁铮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感激涕零呢,他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当你是为了我活着,那么后来知道我活着又对我穷追不舍,那些人可是说了我要是抵抗,死了也没关系,你要的不过就是我继续做实验体?”

“哎,我怎么会让人做出伤害你的事?知道你回到扶苏,我很高兴,可是你也知道,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无暇顾及你,现在事情也告一段落,所以想着见你,至于你说实验体的事,我觉得你别这么抵触。”郁铮说。

“我看过si博士对你的报告,已然是半gic体质的你,剧烈运动后不是会像一具尸体一样,肤色发青,经脉清晰像是上了色一样不说,包括你的心跳频率,血液的颜色都和正常人不同,可你还好好的活着,这不证明你是一个奇迹?唯安,你不好奇自己身体处于什么状态?”

“我不好奇!”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郁铮敲了敲桌子,接着门被推开,一个手拎黑色手提箱的男人走了进来,朝着郁铮颔首后,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箱子。

箱子里面是三支装有药液的特制注射笔。

郁铮起身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支,放到他撑在桌面的手边,说“为了把你养大的苏矜,你没有第二个选择吧?”

郁唯安浑身的火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灭,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软在椅子上,不住的咽着口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那,为了褚郗呢?”

郁唯安倏地瞪大了眸子,难不成举报的事是郁铮?不,他不能在褚郗还没有来电说事情解决完,就急着质问,万一不是郁铮,那他岂不是暴露了举报的事?

“你要对褚郗做什么?不,褚郗有什么事,你也逃不掉的,你不会的,”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唯安,你生来就不是普通人,所以为什么非要奢望普通人的情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发疯呢?你看,郁峤,苏矜,还有你的朋友,哪个不是因为你?接下来,是褚郗吗?你要知道,如果没有你,褚郗会像他爸一样走的更高远。”

听到这话,郁唯安先是松了一口气,可郁铮这些话也是他故意而忽略的事,如今成为一块逼着他往悬崖边上走的巨石,仿若他不走,就会有很多人因他而变得不幸。

他犹豫了,动摇了。

郁铮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今天的见面是否能说动郁唯安什么,端着一副巍然神色,慢条斯理的说,“褚政北和郗菀是知道你的全部,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允许他们的宝贝儿子和你在一起?”

郁铮的话让他整个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法消化和反应,他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去强制封闭真实自己,可脑子里却是那个非正常人的自己。

他抓起注射笔将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我会按你说的做,前提是,褚郗在市长这个位置上,褚郗安全无虞,与gi相关的任何机密都属于扶苏,还有,我要见我妈。”

“我说过,你这些要求,我要先看到你的表现。”

郁唯安不禁捏紧了口袋里的注射笔。

一旦注射进这种隐藏在保护液里生物芯体,就像是激活了这具身体里沉睡的细胞记忆,疼痛会随之而来,不久的未来或许彻底成了一个“怪物”。

该接受这种命运的是他。

似乎是看出他已然妥协,郁铮挥手让服务生上菜。

几个菜都是苏矜还在的时候经常做给他吃的,可是郁唯安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只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道,“我跟你坐一起,再好的佳肴都吃不下。”

郁铮筷子一放,擦了擦嘴,“那我就不为难你硬要吃了,想走就走吧,但是,一个月后,我要从si博士那看到你身体的新数据。”

郁唯安起身的一瞬,郁铮又说“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句,si博士可是很期待和你在一起工作,祝愿你可以通过考试。”

“我会的。”

在他的一开始的计划中,没有褚郗,他奔着答应郁铮的任何要求,只要进去博大,回到郁家暗暗搜寻郁家背地里那些腌臜事的证据,最后借助南厉毁了博大,最坏的结果就是身死神陨。

但是和郁铮对他所言,和褚郗这些时日的所做相比较,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他以为郁铮要的是他继续实验便以此为要柄,和郁铮交易就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殊不知是自己太过愚钝,不懂步步为营,不会把握拿出要柄时机,不知跟随周边变化变通计划所以才导致今天被动且被人牵着走的局面,才会被人一捏“褚郗”这个要处,不知真假的话激的情绪翻涌,方寸大乱。

他觉得自己终究是太愚蠢了。

褚郗回来的当天,郁唯安去了褚郗家。

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推门而出的一个陌生男人。

他朝着人点点头,那人笑了笑转身快步而去。

他目送着男人走远,才发现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郁唯安神色一紧,走了进去没见到褚郗后直奔卧室,也没见人,然后直奔书房,也正是这时,褚郗和三个中年男人从书房里出来,一见到他,也是微微点头一笑。

褚郗率先介绍说“这是我家里人,郁唯安。”

两人又朝着他点点头,笑着对褚郗说“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跟你报告的。”

褚郗说“那就辛苦您了。”

两人离开后,郁唯安看他脸色有些难看,焦急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是医生来过了?你哪里受伤了?在宁京……”

褚郗嘴角微微上扬,玩笑道“没事,举报的事,去做了说明,宁京那边只是责怪几分,让你担心了。”

“不担心行吗?当时走的那么急,会担心是正常吧,总之,解决了就好。”郁唯安不由得松了口气。

褚郗却笑的有点涩,“我以为你压根不担心呢。”

郁唯安看着他上床,拉了靠垫让人躺着,“你,怎么话里有话似的,怎么了?”

褚郗看着手机,略带着埋怨的说“既然担心,为什么在我出差期间,也不会主动问问我有没有吃饭,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你,”郁唯安看着眼前这张倦容上勉强扯起的笑眼,想想这几天除了回褚郗偶尔发来问他干什么的信息,自己什么也没问……他只是不想添乱。

他慌乱的解释道,“我也不是没想找你,就是怕你在忙,打扰你,也不是不关心你,我。”

“你怎么样?”褚郗问。

“我以后会问,会,会当好一个男朋友,我真的会。”郁唯安怕他不信,举起手保证。

褚郗见他如此诚恳,拉下他的手,柔声说,“你说的啊,其实我真的很想生气,可是看到你,什么气也没了。”

郁唯安不知说什么,嗷了一声,见褚郗眼中失落,问“那你怎么会病?还是哪里受伤了?”

褚郗心里虽然期待郁唯安能对他说些甜言蜜语,但一想这人木讷的性子,还是慢慢调教吧。

褚郗说,“哪里也没受伤,就是风寒发烧,反反复复的一直退不下去,没事的。”

“怎么会,我看,”郁唯安的另外一手抚上褚郗的额头试温,再次被褚郗拉下,攥在手中,“吃过退烧药了,这会降下去了,就是有点困了。”

大概是因为工作强度太大,太过劳累,加之发烧,褚郗的脸上疲惫和满是虚弱,郁唯安让他躺下没一会儿,人就睡了过去。

郁唯安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有时候身体会突然疼到晕死,又或是生病,都是一个人捱过来,这会看着眼前的病号一发出不舒服的闷哼,就紧张的摸着褚郗的额头。

好在褚郗只发了一次烧,也没有其他突发症状,郁唯安守了一宿后洗完脸熬粥的时候,郗菀来了。

“褚郗好点了吗?”

郁唯安说,“好多了。”

末了他又觉得自己答非所要,补充说,“昨晚吃药睡了以后,发了一次烧,今天早上看着脸色好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郗菀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去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后回来说,“我昨晚去跟小扬拿体检报告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嘴,想着你在就没过来。”

“哎,等他醒了,你给他说说,让他跟小扬说一声去做个全身体检,也让我放心。”

郗菀念叨到这,突然想起家庭医生跟她说褚郗的对象是个男人的话,还是希望郁唯安也能做个体检之类的。

郗菀又有尴尬的解释说,“去做个体检,这也是为了了解自己身体状况嘛。”

郁唯安因为体质异常都几年没进医院,这会要是去了,家庭医生也得吓一跳,那么郗菀要是知道……

郁唯安只说等褚郗醒了会说的,郗菀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褚郗醒来病恹恹的来到客厅时,郗菀已经离开,郁唯安正小心翼翼的往碗里盛粥。

“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就普通的小米南瓜粥。”

褚郗懒洋洋的哦了一声,转到他身后,靠在他身上,没精打采的说,“头还重。”

“是不是,还没好?”

褚郗环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脖颈里蹭着,“是没好利索,浑身没力气。”

郁唯安被蹭的痒的直躲,“那,吃点热粥。”

“手也没力气,你喂我。”

“这么大人,又不是小孩……”

“我没有力气。”

郁唯安想,也不是不能喂,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吹,“你先尝尝能不能下嘴。”

褚郗吃完,干脆起身端起碗去了餐桌吃,而郁唯安收拾完理台,坐下要说郗菀来过的事时,褚郗先一步问他,“和郁铮见面了?”

郁唯安把郁铮和他说的简单了两人只是见面吃饭罢了,褚郗坏心挑起他的脚玩,没一会儿那长腿直接横在他的大腿上,“他还挺会找理由,说你跟我在一起,会怎么样?那我要是天天与你水乳交融,会不会也变成你这样的体质?”

“你瞎扯什么。”郁唯安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站起身,拿了碗往料理台那边走。

不过几步的距离,可那身后的视线如一条套住他腰身的火链,既紧的让人无法忽视,又滚烫的灼人。

洗碗池里的水龙头里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和碗的哗哗声和心脏如擂鼓的咚咚声,里外夹击他的心绪,乱的他无法动作。

在瞄到褚郗双手环抱双腿,坐在椅子上,脉脉含笑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尤为明显。

持续几十秒的时间,郁唯安受不了,尴笑着,“你到底在看我什么?”

“看自己老婆洗碗啊。”褚郗说。

“……”他自己也是男生,被另外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叫媳妇儿,无论如何,心底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犹豫了一下,小声嘟囔,“什么媳妇儿,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媳妇。”

那边的褚郗没听到,接着笑问,“不说话是默认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是。”

罢了,他还是没法说出媳妇两个字。

“不是什么啊,过来我这里说。”褚郗说。

郁唯安擦擦手,走了过去,在褚郗面前站定。

“要说什么啊?”

“再近点。”

“已经很近了。”他的脚尖都碰到椅子脚了。

“我是问,你不愿意当我媳妇儿?”褚郗看着他,那满眸的笑意都爬上了眉宇,可那盯着他的样儿,似是认真又像是在逗趣儿。

郁唯安想说自己已经拿了郁铮给的药,但他也不想在这会扫了他的兴,只是咧嘴笑了笑。

褚郗靠他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乱。

他已经和褚亲吻了很多次,看过褚郗这张动情的脸很多次,还是会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然而褚郗只是用额头抵着他的,用着惑人的嗓音,说,“吻我。”

郁唯安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伸出舌尖在褚郗湿润的唇上跟沾水一般碰完就要退时,却被褚郗的大手扣住后颈。

“不是吻一下?”他不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了颤意。

“那我也没让你这样啊。”褚郗啄了一下的唇,手指沿着腰线滑。

轻柔的肌肤触感更让他敏感汗毛都像触电,褚郗身上好闻的冷香让他沉醉。

他抓了褚郗的手指,在褚郗的不断深入的逗弄和撩拨中呢哼,瘫软在褚郗身上。

两人开始忘情的吻着,不论是互相吮吸舌头交缠,还是短暂的对视后的热情,身体好像是着了火一般灼热。

褚郗褪下他的裤子,修长的手指在他后穴搅了几下,郁唯安就像一只搁浅的鱼,他的怀里乱七八糟的扭动,嘴里一个劲的唤着“褚郗。”

两人的性事上,褚郗一贯是比较主动的一方,不同往日里对郁唯安百般情绪上的温柔,反而像是披着褚郗这张面具的野兽,暴虐又疯狂。

郁唯安只要一喊褚郗的名字,褚郗就忍不住在他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仿若是为了证明,郁唯安真的回来,真的属于自己一般。

郁唯安之前身材纤弱,但经过这两个月,身体强壮了许多不说,臀部也不像第一次做的时候,一摸都是骨头。

褚郗满意的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臀肉,用自己硬邦邦的老二戳了几下,急不可耐的猛插入那嫣红的后穴。

而此时的郁唯安双手抓着椅子,腰又被掐着不能动,只能哼哼唧唧的发出难耐的声音。

“呵啊,你,宝贝儿,你明知道你越求我轻一点,我就越想折腾你,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着冷淡,内里是最闷骚的,不然,每次把你那小洞草开以后,小嘴就紧咬着鸡巴不放,里面也特别的软,好想一直放在里面。”

“嗬啊,褚,褚郗。”

“怎么了?”

他抓住褚郗的手,“慢点。”

褚郗满头大汗,看着郁唯安同是布满汗水且红透的后颈和耳朵,抽插的动作放缓,可他的速度和之前比差别太大。

每插进去一次,郁唯安只是本能的夹吸放其深入时,那滚烫的硬棒又迅速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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