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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弄乱他的家气死他

 

倒是宋颜竹那得意的神色仿若再说,“看吧,褚郗喜欢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都说不出个一二三。”

可郁唯安不禁觉得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脸上宋颜竹单纯的可爱。

他不想说看完那画作给与“悲伤”两字的情感评价来破坏郗菀和宋颜竹那些对绘画技艺的专业评价。

观察角度不同,又何必要打破郗菀和宋颜竹之间那亲昵融融的氛围形成一道他无法穿透的屏障。

所以之后,他就站在他们旁边,除了偶尔被点到名陪笑外,像个透明人一般听着两人说笑,挨到可以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吃完饭,郁唯安便自动跟在两人后面。

郗菀和宋颜竹说到一些他根本不懂的东西,或是在意还有他这么一个人陪着,会问,“唯安,你觉得如何?”

他哪里会懂画作的收藏价值,问他也不知是故意为难还是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

郁唯安说“不太懂”,郗菀又会啊啊的说,“没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陪我看这些东西,无聊了吧,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到了停车场,先是宋颜竹上了自己的车,而郁唯安这边正想着跟郗菀说自己打车回去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车子直直的冲着郗菀和郁唯安的位置而来,事情发生的太快,郁唯安和郗菀两人都来不及反应,便听到车子刺耳的引擎声逼近,千钧一发之际,郁唯安推了郗菀,就是这一推,让郗菀摔倒受了擦伤,而他的行为却在还未离开的宋颜竹眼中,成为了泄愤的罪人。

失控的车主吓的三魂都去了七魄,抖着身子解释说车子控制系统突然出了问题,确认完郁唯安和郗菀没事,给了郗家的司机名片,一个劲的撇完没撞上人,您家夫人是被郁唯安给推倒就麻利的逃之夭夭。

郗菀手臂擦破皮,宋颜竹非带着去医院看看,防着郁唯安就跟防罪犯一样,一点都不让他靠近郗菀。

还是郗菀看不下去,为郁唯安说了句好话才消停,但宋颜竹看着护士上药,还是觉得不放心,跟一没有什么常识的人一样,搬出身份,非要叫一个医生过来检查。

那人左看右问,确认完只是消个毒,涂点药再观察两个小时看看后,宋颜竹又嚷嚷着要给褚郗打电话告状。

郁唯安趁着她打电话的功夫,跟郗菀道了歉,却被郗菀挡了话,“颜竹没什么坏心眼,可能是对你有气,所以借着这事发挥,你别跟她一个被宠坏的女孩子计较,等她想通了,一定不会刁难你。”

郗菀话都说到这了,他还真的去跟宋颜竹计较?郁唯安默默的嗯了一声,道,“您要不要喝点温水,我给您倒。”

和褚郗“告状”完的宋颜竹在这时回来,一见郁唯安给郗菀接了一次性水杯里接了饮水机里的水,一把夺过去扔在地上,厉声呵斥着,“这水都不知道放多久了,郗姨喝坏肚子怎么办?”

郁唯安不想搭理她,干脆坐在隔着两人的空窗上,听着宋颜竹说褚郗已经回来了在赶来的路上,言语间尽是期待和兴奋。

日头落山,暮色深浓的时候,褚郗推开了这间仅仅只有两个女人说话的病房的门。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先是宋颜竹的一句“褚郗你来了”接着便看见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快步径直走到右臂缠着绷带的郗菀,“妈,您没事吧?”

“没事,就擦破皮,是颜竹大惊小怪,非要来医院看。”

褚郗一听郗菀在医院便赶了过来,见郗菀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问起来事情缘由。

郗菀说,“就是在停车场说话的空闲遇到了一个新手司机倒车,唯安情急之下推开我——”

“唯安受伤了?他人呢?”

褚郗心上一慌,随着郗菀的视线转头看向隔了一张床坐着盯着他们这边的郁唯安。

明明只是隔着两张床的距离,郁唯安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冷淡的看着对面的三人,起身说,“我没事。”

宋颜竹不悦的补了句,“你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你推的郗姨,郗姨哪里会受伤。”

褚郗瞪了宋颜竹一眼,刚想说什么。

郗菀便开口说,“褚郗你先带唯安吃点东西回去吧,他下午吃的也不多,这会应该饿了,我这边没事,一会司机会给我们送回去的。”

之后,褚郗又找人确认郁唯安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医院回家。

回去的路上,郁唯安几次想解释一下在停车场的情况,他看了几次开车的褚郗,一下也不知道是问“你相信宋颜竹的话?”还是说出自己对郗菀的那无端的揣测。

想了半天,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开了话口子,“lober是谁?”

褚郗说,“你怎么问起他了?”

“今天去了画廊,他是一个画家吧,有一幅叫《葵妖》,你妈和宋颜竹都很喜欢,说是颜色过度和意境很好,还问我觉得如何,我啊,从未接触过画,还真看不出说不出什么,你,看过他的画吗?”

褚郗应道,“我妈喜欢他的画,我啊,可没继承她的艺术天分,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人倒是见过一次,是个怪异的人,你想认识一下吗?”

“啊,说起来,见人都要戴墨镜的人竟然跟米徕是朋友,米徕,你还记得吧?”

郁唯安嗯了一声,“我印象中,他在南厉那做事吧?”

褚郗说,“是啊,你想认识那个lober,去找南厉看看应该会更快。”

“再说吧。”郁唯安说。

过了几秒,郁唯安忍不住道,“宋颜竹,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啊,对我们的气没消呢,说的夸张一些,我嘛,自然是,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咯。”

郁唯安心里因着他的话轻快起来,嘁了一声,试探道,“万一,我说的是假如,要是郗姨也站在宋颜竹那边的话,你还相信我?”

他不知道郗菀有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跟褚郗说,又或者是褚郗根本就一意孤行的想要和自己在一起,十年前,郗菀还会让他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亲口告诉他离开褚郗,十年后,郗菀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让他自己看清和褚郗的差距。

他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如果郗菀若真如他所臆测那般瞧不上他,那么褚郗会如何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一个郁唯安?

然而就在他以为褚郗会有所犹豫的时候,听到褚郗非常自信的说,“我妈不是那种被人左右想法的人,我也不是,但是,你对我而言,在任何时候都是例外。”

郁唯安喃喃的说,“……你就没想过,我也会为了自己而撒谎。”

“那你对我,说过什么谎?”褚郗看着他微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这让郁唯安刚浮出的轻快沉了下去。

他无比清楚自己无法做到褚郗的坦诚,一如无法说出对那高高的围墙的恐惧,从而无法说出“别把我当个实验体一样监视。”,一如无法说“你妈妈或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喜欢我,她正用温柔的利刃切断我们的感情线。”

与此同时,他又无比眷恋着褚郗给他的温暖,这份眷恋让他有了想要牢牢抓住褚郗的心。

褚郗见他脸上一会沮丧一会又斗志昂扬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大半天不吭声,想什么呢,是不是跟着我妈逛,饿肚子了?”

郁唯安低下头瞅着自己的肚子一眼,如实说,“是有点饿。”

恰是这时,他的手机亮了起来,来电的隋案说让他出来吃宵夜,地方就在他和褚郗的附近。

两人一进隋案说的一个“北狼烤肉店”,隋案便朝着两人招招手,“唯安,这里!”

一张四方桌上,摆了待烤的牛羊肉串,几瓶打开的啤酒。

他率先坐下,褚郗在他旁边拉了椅子坐。

“你们看看菜单。”隋案随手把平板拿给他。

郁唯安接过平板,翻着点了两个素菜,刚想递给褚郗,便看到褚郗正在拿着湿纸巾擦手,以为褚郗是吃惯了专厨的胃,将平板收了回来递给机器人服务员后,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串咬起来。

隋案见他开吃,给三人面前都摆啊一瓶啤酒,“烤肉配上啤酒,嘎嘎美味。”

郁唯安已经嚼完一串下肚,拿起就闷了一口,“是挺香,不过,你怎么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这不等来了你吗?”

褚郗在这时也拿了一串开吃,看起来不是嫌弃的意思?

郁唯安开始跟隋案继续说起了话,“要不是我们离这不远,你不就一个人了吗?”

“哎呦,我是孤家寡人得了吧,咋这么爱较真呢,来来来,碰一个。”

郁唯安拿起啤酒瓶跟隋案的碰了一下,惹的褚大爷不快了,“我这么个大活人在呢,你俩给我当空气呢?”

“我看你啊,吃个肉还这么讲究,我俩还是不跟你碰了。”隋案调侃起褚郗也是一点不嘴软,“要不,给你单独整一桌,你看我俩吃?”

“什么你俩你俩,人是我的,要单独一桌,也是给你分出去。”褚郗拿起自己的酒瓶碰了两人的瓶子一下。

“服了,没见过有你这么小心眼的。”

隋案由着郁唯安撑腰,跟褚郗也没有那么拘谨,故意呛起来,“我和郁唯安,是我们,我们,我们!”

“去去去,你去隔壁那坐,吵死了!是不是一口啤酒给干上头了?”褚郗回嘴。

三人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男人之间的闲聊不是什么国际新闻就是一些兴趣相投的爱好,吐槽完国外一些媒体放出的某个政客的发表对他国的指手画脚,又说国外投资者对博大的看好,说着说着,又到了自己那窄小的生活圈。

隋案年纪比褚郗小几岁,毕业后按着家里的想法进了扶苏市区的一个做审查局做文秘后来辞职后就开始摆烂,蹉跎着度日。

按着他自己的话,“不知道喜欢什么,所以想起什么就去做了,像是,开过咖啡店,去摆摊卖零食,还去改装车,文艺一点的,就去卖一些垃圾的画。”

“画?”郁唯安听到这种潇洒的话,突然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幅《葵妖》,便说起了自己今天看到的画,只不过隋案一听是lober的,顿时冷了脸色,不屑的评价道“人品差,作品火,也算他的本事。”

“我记得,你之前不和他是朋友来着?怎么成仇人一样。”褚郗问。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了。”隋案说罢,认真道,“那个,张奕扬的事,还是谢谢你们。”

郁唯安寻思这件事也算自己小小的帮了一下,但是和隋案约定好那个所谓的“回报”可是没跟褚郗说啊。

他不自在的碰了碰褚郗的手臂,说“我也没帮什么忙。”

“说声谢谢是应该的。”隋案自顾自的拿起酒瓶跟褚郗和郁唯安碰了碰,将那半瓶的啤酒全闷下肚后,又招呼起郁唯安喝。

郁唯安喝了大半瓶开始犯起了迷糊,坐着听隋案说话都摇摇晃晃的。

褚郗扶上他的背,问他“喝晕了?”

郁唯安嗯了一声,垂下脑袋,“这酒是真不能喝,喝了脑袋会转的慢。”

一旁的隋案取笑道,“一瓶啤酒不到就喝成这样了?”

他的手指还左右晃着,被郁唯安抓住,“别晃,我看着晕。”

“那你还知道我是谁?”

郁唯安安静的说“隋案嘛,我只是头晕,不是傻了。”

说完还要伸手去拿一瓶,被褚郗轻拍一下缩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你干嘛?”

褚郗抓着他被拍的手背,摩挲着,跟哄小孩一般的说“不能喝了,再喝就傻了,认不出人了。”

隋案接着补话,“可不是,别喝了,再喝下去褚郗该赖我找你吃饭了。”

“谁说的。”郁唯安不服气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扭头朝着褚郗道“看吧,我说了没喝醉。”

是没喝醉,只不过话变的多了起来,可是面对除了褚郗的陌生人,又表现的特别的警惕和冷漠。

隋案说两句,郁唯安总是先看看褚郗,然后再回一两个字,三人吃完从店里出去的时候,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褚郗身后。

隋案调侃他像极了褚郗小媳妇的样子,郁唯安也不像往常一样的满脸通红的反驳,反而抓了褚郗的手。

褚郗是很喜欢被他依赖粘着的,心里坏坏的想着,可以让郁唯安有事没事的喝两杯。

就在这这么想的时候,郁唯安突然从身后抱住他,脑袋抵着他的后背,怯懦的叫了一声“褚郗。”

“嗯?”

“郗姨的事,我不是故意推他,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没人说是你的问题,也不必为这件事跟我说对不起。”

褚郗要转过身,却被郁唯安更加用力的箍紧了他的腰,“褚郗,我想。”

“我想,一直抱着你。”

这句话哽在喉头,无法下咽,也无法说出口。

他恐惧于将之宣于口后,便再无退路。

褚郗问他“想什么?”时,郁唯安率先松开了手,拉开车门窜了进去,探出头,笑意盈盈的说,“我想快点回去睡觉啊,都快天亮了。”

对于郁唯安今夜的反常,褚郗了然于心,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定是让郁唯安不舒服,当然,郁唯安想说的他就听,不愿说的,他也不会逼迫着他说。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放任其不管。

于是第二天晚上,褚郗带着郁唯安一起吃了个晚饭。

吃饭的地方还是在褚郗第一次带他去的那家店。

两人先到,厨师和服务员见到郁唯安也没有像第一次那般防备心重,而是直接将今天能做的菜报给他,郁唯安也不知道郗菀吃什么,想着让褚郗决定就行。

就在他刚说完,郗菀就推门而入。

郁唯安先礼貌的问了好,又看着郗菀的昨天受伤的手臂,关切的问了一问,郗菀当着两人的面晃了晃,“谢谢唯安你的记挂,真的没事儿,来,我们这边坐。”

三人一坐下,郁唯安赶紧把厨师刚刚报过的菜一个个说完,询问起郗菀要吃哪些。

看着他一脸勉强讨好的模样,褚郗开口道“郗女士来这次数不少,她早就吃腻了,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郗菀也附应道“是啊,随便什么都行,我们是家里人吃饭,做什么就吃什么。”

郁唯安不好意思的去给厨师报了几个清淡一点的菜,加了一个汤后,看着褚郗母子两都盯着他看,局促的捏着自己手指,尴尬的笑了笑。

没成想,褚郗给郗菀倒完茶后,直接说出想和郁唯安登记的事。

这话一出,郗菀当即惊讶的看了看同样呆若木鸡的郁唯安,又看向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褚郗,“不是,之前不是说不急,会不会太快了,你爸还不知道,小郗。”

“妈,这都多少年了,我又不是头一次跟您提和唯安的事,至于我爸,他不是说不管了么,您这么大惊小怪的,像是不同意我们登记一样。”

郗菀说“不是,我怎么会不同意,我只是觉得太快了,而且,唯安上次也说太快了,对吧?”

郁唯安回过神,点头道,“是,你这件事也没跟我说,别吓郗阿姨了。”

褚郗却说“我这不先跟您报备一下,您就说您同意不同事?”

郁唯安紧张的拉了拉褚郗的衣服,这是闹哪出?褚郗真的没跟他说是登记的事啊。

郗菀看了两人一会儿,认真的说“婚姻是你的事,日子也是你过,我说不同意,你就能罢手?只是,你们毕竟分开了十年,总要慢慢来,是你们的缘分怎么也断不了,你们说呢?”

郁唯安赶紧表态,“郗阿姨,他,他开玩笑,我,不,我们不着急的。”

他再次拉了拉褚郗的衣服,想让褚郗别再说这事,然而褚郗铁了心要让郗菀明白,自己非郁唯安不可。

“既然妈你不反对,您也不要和唯安见面的时候带着宋颜竹,我和她是怎么个事,您又不是不清楚,本来我和她都了了,您带着人出来,又给人希望,星火还可以燎原呢,您这是让她死心还是不死心呢?”

郗菀被说的差点想要起身离开,她来的时候就没想到褚郗态度能这么强硬,宋颜竹昨天会出现在画廊,只是因为她故意将消息透漏给宋家,至于宋颜竹出现不出现都无所谓,如今被褚郗直接安了一个是她“带人出来燎原”的罪名,实在是有苦难言。

“你这小子越说越没谱了啊,我们真是偶遇,这事,唯安可以证明,别给我瞎扣帽子。”

郁唯安应道“是,偶遇。”

“那就少点偶遇,妈,您有点眼色,往后就跟她保持点距离吧。”褚郗说。

郗菀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不答应,不过,登记的事,我看唯安也很懵,你们还是慢慢来。”

褚郗见郗菀退了一步,也不再揪着不放,说了句“是我着急了,等唯安什么时候愿意,什么时候登记。”的话。

晚饭过后,郗菀也不想褚郗送,让司机给接了回去。

郁唯安返回饭桌上,疯狂的扫荡起没吃完的剩饭,褚郗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等他吃的噎到了,还好心的给他倒水。

“我不喝。”郁唯安赌气。

褚郗抽了一张纸递给他,“怪我没跟你提前说我要跟你登记的事还是怪我没有搞一个求婚仪式什么的?”

“褚郗!”郁唯安端起水喝完,“我在任何时候都不想成为你和郗阿姨之间的那根刺,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意孤行,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我今晚做错了?”褚郗的声音有些冷。

郁唯安心里明白,褚郗这是因为昨天的事,向郗菀表态,都是为了他,可是,这样完全不顾他人的做法…

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是因为褚郗的自作主张让他烦躁还是因为他并不想让郗菀觉得自己在破坏他们母子的关系,还是他害怕自己从未有过和褚郗有未来的想法被窥视。

郁唯安发完火,抱住他,装聋作哑的想要糊弄过去。

褚郗心里即使有些生气也被他这主动示好化解了,摸着人的耳垂,解释说“你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你得相信我,好不好。”

搬离褚郗房子的事,是在一个周日下午,说要来帮忙的有隋案和张奕扬,但是张奕扬因为儿子发烧去了医院,最后就剩下郁唯安,褚郗和隋案,还有正好上门找褚郗出去打球的宋凌瑄。

郁唯安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来时的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书本都能装了三个大箱子,包括一些褚郗跟他一起买的衣服鞋子也只是装了2个箱子。

四个人中,只有郁唯安没有车,也不会开车,这种时候,就想到自己应该听褚郗的话,学车了。

他的东西被隋案装了一箱,宋凌瑄装了一箱,剩下的都放在褚郗的车上。

两人知道路,打头车,开了半个小时,褚郗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就是你说的不远,都开了半个小时了?不行,转回去,重新在我附近找一套。”

“什么啊,你附近没住宅区了,已经是离的最近的了,地图显示还有5分钟就到了。”

开了五分钟以后,真的到了,褚郗的脸色还是臭的很,以至于宋凌瑄下车过来的时候,看到郁唯安一个人在后备箱搬箱子,凑过去问,“你们俩怎么了这是?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郁唯安欲哭无泪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宋凌瑄看他挪箱子费劲,搭了把手,转头就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喊“褚郗,你能不能别像个怨夫一样就知道看,你倒是过来帮忙啊,这书重的要死,把人累出毛病还得自己照顾,何苦啊。”

郁唯安听的手一软,差点把箱子滑地上。

他这边的箱子确实矮了许多。

像是为了证明他有力气,用力扶稳后,才说“别把我想的那么孱弱好吧。”

后边来的隋案几个大步过来,“哎呦呦,你两个弱鸡,一个箱子还用两人搬,我一个人都可以。”

郁唯安和宋凌瑄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手,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和一声哀嚎“我去,你们两个坑货,玩我啊。”

乐的一手叉腰的宋凌瑄,“你不是弱鸡,你给搬进去,我们绝对给你这个。”说着比了赞的手势。

隋案这人看着身材精瘦,没想到力气还真的不小,当真把箱子抱了起来,不服输的一般,颤巍巍的往房子里走。

剩下的东西,褚郗抱了一个,宋凌瑄和郁唯安两人合作抱了进去。

南厉的那套房子100来平,房间却仅设了一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加之露天式厨房,剩余就是一个大客厅外带一个大草坪的小别墅。

衣服和其他东西倒是有专门的地方放,就是三大箱子书没有地方放,最后摞在客厅靠墙的地方。

带着花篮的南厉一进门看到哪摞了几摞的书,豁了一声,“这么多书,我叫人送来一个书架摆着吧,摞客厅也太损这房子的美感了。”

换好鞋进来,看到隋案的时候,楞了一下,“呀,小案也来帮忙啊。”

郁唯安看看神情不自然的两人,“你们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不熟。”

郁唯安有些无语,正想让南厉进来一起吃饭,南厉却推脱起来,“你们年轻人玩,我这还有个人要见。”

“啊,家具还缺什么,一并告诉我,我完了让人给你送上来。”

说话间,把花篮推给郁唯安,自己扭头往外走,仿若生怕被留下一般。

人一走,郁唯安先是看着已经跟房主一样的褚郗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宋凌瑄则是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着巨幕上的游戏小人紧张的仿若自己在玩一样。

郁唯安把水果洗了切好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了心不在焉的隋案旁边,开口道“那个,南厉,是我小叔,你们,是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隋案扭头看向他,一脸无辜的说,“没有。”

郁唯安见他不想说便由着他去了。

倒是玩游戏的两人热火朝天的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一般,对着一个赛车游戏都可以玩的热火朝天。

玩了一个小时多,宋凌瑄又招呼着要玩扑克牌,房间里没放方桌,四人干脆坐在地毯上玩。

宋凌瑄一看就是玩牌的老手,划拉着牌的同时,说着,“我们要玩就有点赌注吧,不然多没意思。”

褚郗说“别卖关子了,你想玩什么?”

“最简单的,贴牌,去掉大小王,抽到最小牌的接受惩罚,这个惩罚嘛,由这一轮中拿到最大牌的指定。”

第一轮。

先是隋案抽牌,一张红桃6,接着是郁唯安,一张方块3,褚郗一张黑桃k,宋凌瑄是最小牌方块2。

贴牌游戏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牌,但是可以通过看到其他人的牌和表诉判断自己大小。

隋案说“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第一轮肯定不是垫底。”

轮到郁唯安时,老实的郁唯安也复诉了隋案的话。

轮到褚郗时,褚郗说“那我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比你们俩小吧。”

一旁的宋凌瑄的咦了一声,“什么小不小的,你说的是年纪?年纪的话,这里隋案最小了吧,要是比一些部位的话,输了的话,就脱一件吧。”

褚郗睨着他笑,“那你输的话,先以身作则,脱一件。”

于是,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牌亮出来。

宋凌瑄一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牌打开,一看,可不是自己拿了一张最小牌。

褚郗的牌最大,于是宋凌瑄先按照约定脱了自己脚上的袜子,接着问“呐,你说吧,我要做什么?”

褚郗稍微思考了下,指着他道“那就背个出师表吧。”

宋凌瑄两眼一瞪,耍赖道,“不是吧,你别玩我这个,你这是为难我啊,换一个。”

褚郗说“游戏规则你定的,你要开不了个好头,还怎么继续玩?”

“我能不能换个惩罚?”

褚郗问“你想换个什么惩罚?”

宋凌瑄嗯了半天,缺心眼的说,“把我老妹儿叫来……哈哈哈哈”

谁不知道宋凌瑄口中的老妹儿是跟褚郗订婚过的宋颜竹,而且,褚郗的现任还在现场坐着呢。

欢乐的气氛因为宋凌瑄口无遮拦的玩笑遽然沉重起来,褚郗装作洗牌的样子偷瞥着郁唯安,见他神色无常,笑哈哈的说“这里都是男人,你叫一个女孩子来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宋凌瑄啊了一声,憨笑,“啊,我给忘了,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自罚,自罚我做十个俯卧撑。”

说着就开始趴撑着,褚郗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腰背上,一下就给宋凌瑄压的和地面亲密接触。

房间里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我擦,褚郗你大爷,你一百多斤的壮牛身体压在我这几十公斤的小咩羊身上,肋骨会断的,快起开。”

宋凌瑄四肢张开扑腾,屁股不断往起拱,又被褚郗给他屁股拍了一巴掌,“起什么起,你不是做俯卧撑,开始啊,唯安,你给他数数。”

隋案和郁唯安性子内敛一些,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只顾着傻乐。

被点到的郁唯安看着宋凌瑄吃力的摆好姿势,开始报起了数“一。”

宋凌瑄勉强做了一个。

“二……”

做到第五个,宋凌瑄就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认怂“不行,真不行了,我到极限了,你们两合着火折腾人,焦,啊不,隋案你说是不是?”

隋案哪知宋凌瑄还给自己拉下来,还带了惹人烦的焦,转了身,“我不知道,别问我,我又没看你们干嘛。”

“啊?我地妈,你们三,算了,算了,我躺着任压……啊——”

闹腾了几分钟,几人开始第二轮的时候,宋凌瑄说要跟郁唯安换位置,“我这个方位风水不好,一开头就抽了一张臭牌,来来来,我们换换。”

郁唯安起身跟他换了,宋凌瑄还真拿了张大的,最小牌的是隋案。

惩罚是让隋案给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人打电话。

隋案开始扭捏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打过去说什么,换一个吧。”

宋凌瑄贼头贼脑的歪着身去看隋案的手机,隋案一档,宋凌瑄没看着,“小气啊,我就看看谁啊,总不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初恋女友吧。”

于是话题一下转到了初恋的话题上,问题也被甩在郁唯安头上。

郁唯安尴尬的摸着自己的牌,“我的牌不是最小,拒绝回答。”

宋凌瑄哎哎道,看了一眼盯着郁唯安的褚郗,拱火道“不是吧,初恋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的初恋不是褚郗,怕说出口让他吃醋?”

郁唯安瞄了一眼正含笑看他的褚郗,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怎么会不是褚郗—”

呦呦的起哄声起,郁唯安的脸也热的红了一片,可这丝毫没有满足宋凌瑄的捉弄,后面的一轮,轮到郁唯安输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郁唯安脱裤子。

“你什么恶癖啊,喜欢吃脱裤子放屁吃。”褚郗说。

“什么鬼,愿赌服输好不啦?看看又不会掉块肉,都是男人,有什么舍不得?”

“啊,那我脱给你看,你这个死变态。”褚郗说。

两人又开始闹腾着,也不知怎么的,连隋案都参与了进去,最后游戏惩罚演变成谁输谁脱,结束的时候,郁唯安只脱了一双袜子,隋案脱了一件毛衣,褚郗脱了外套,宋凌瑄脱的只剩下短裤和上衣。

男人们吵吵闹闹的说话声,那些乱七八糟的,天马行空的对话,偷溜满室的阳光,像极了最初时,梦想中的生活。

有好友,有喜欢人,还有苏矜…

一想到苏矜,他就觉得这一刻的快乐像是偷来的一般让他心里充满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让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汲取知识,通过考试。

考试的前一天,褚郗因为收到褚政北截到一个匿名举报,问题是因南郊规划上的“自由用地”被指利用职权徇私舞弊,所以要去宁京一趟。

事发突然,褚郗被这封匿名举报打的措手不及,他是南郊的事交给了焦律以后,也算如了焦律和郁铮的愿,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是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松懈下来。

再说这事就算举报,也该是焦律,不该到他头上?这就冲着他来的……

是谁已经没有时间细想。

家里的电话一直不停的响,褚郗一直在讲电话,让人秘密调查,之后,郁唯安又和褚政北打了电话,郗接了褚政北让他去宁京做个说明。

“……来宁京也得找个名头,我这两天正好做了个小手术,你就说来宁京看我。”褚政北说。

“好,那我让人尽快订票,那您身体现在怎么样?跟我妈说了没?”

“老毛病,不用担心。”褚政北说,“来的时候,多让人盯着,安全第一,有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褚郗和褚政北通完电话直接打给了秘书处,郁唯安瞧着他忙,想着自己要不先帮忙收拾行李,然而到了衣帽间,褚郗后脚跟了上来,拉住他的手,“不用收拾,我一会就走,有事跟你说。”

“你说。”

“后天就是考试,你安心考,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安心?

“没有可是,这只是工作上的事,相信我可以解决。”

郁唯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褚郗的车子已经到了。

去机场的一路上,褚郗都在讲电话,郁唯安也插不上嘴,最后只一句“我走了”消失在登机口。

这个匿名举报不论是谁,时间有点故意,故意在年底这种时候,要不是褚政北在宁京位高权重,褚郗怕是新年都过不好了。

第二天早上,郁铮的秘书再次打了电话给他说要见面。

褚郗离开,考试将近的时间点?真的很让人不难怀疑?可是,郁铮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他应该不会扔掉好不容易到嘴的肥肉吧?

而且,有了郁峤之前的戏弄,这次见面之前,郁唯安特意要求和郁铮通话确认后才去见面。

这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郁铮,一个他曾奢望父爱却又恐惧又无比怨恨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再见郁铮时,郁铮会不会直接把他抓起来丢到一个陌生的实验室,所以在看到衣冠楚楚的“魔鬼”真的站在他面前时,郁唯安的身体都在发冷,一句话都发不出。

郁铮抬手示意他坐的时候,他愣了许久才拖着沉重而僵硬的双腿走到那拉开的椅子坐下。

“好久不见,怎么连爸都不会叫了?”

郁唯安咬牙“正是因为太久没见,我真叫不出口,你也不配吧?”

“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我给你心脏,全心全力的救你,你怕是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这么说,我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了?”

郁铮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轻拍了拍桌子,冷声道“行了,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

“那是什么,在即将考试之际见我,是怕我通过考试进入研究所?”

郁铮嗤笑一声,道,“别瞎猜,郁,唯安!我可没说让你放弃。”

郁唯安懵了几秒,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郁字。

“还能是什么?你不是想着进博大,想要研究gic吗?你是我们郁家的人,接触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我不懂,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没有任何资格,也不是你口中的人,你忘了吗?是你让那些人给我注射东西,是你让我活的像实验室的的兔子一样,不知自己死期,这会却又说我是郁唯安。”

“又是谁,宣布我已死的事实,你现在说我是郁家的,这话,真的让我搞不懂了。”

面对他的咄咄控诉,郁铮显得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和慌乱,反而是平静的等他说完后,才不紧不慢开口,“你要知道,宣布你死亡是医院下的通知,我给了你一颗完整的心脏,让你的身体重新运转起来,这个事实是你无法否认的吧。”

郁唯安,“……”

郁铮继续说,“那我们再说你的心脏,是南烈身体已经无法依靠外部环境维持内里的紊乱,摘除那样一具躯体的心脏,你觉得你存活并且醒来的几率有多大呢?”

郁唯安觉得自己要被郁铮这番话气笑了,按着郁铮的说法,他还真得为郁铮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感激涕零呢,他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当你是为了我活着,那么后来知道我活着又对我穷追不舍,那些人可是说了我要是抵抗,死了也没关系,你要的不过就是我继续做实验体?”

“哎,我怎么会让人做出伤害你的事?知道你回到扶苏,我很高兴,可是你也知道,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无暇顾及你,现在事情也告一段落,所以想着见你,至于你说实验体的事,我觉得你别这么抵触。”郁铮说。

“我看过si博士对你的报告,已然是半gic体质的你,剧烈运动后不是会像一具尸体一样,肤色发青,经脉清晰像是上了色一样不说,包括你的心跳频率,血液的颜色都和正常人不同,可你还好好的活着,这不证明你是一个奇迹?唯安,你不好奇自己身体处于什么状态?”

“我不好奇!”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郁铮敲了敲桌子,接着门被推开,一个手拎黑色手提箱的男人走了进来,朝着郁铮颔首后,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箱子。

箱子里面是三支装有药液的特制注射笔。

郁铮起身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支,放到他撑在桌面的手边,说“为了把你养大的苏矜,你没有第二个选择吧?”

郁唯安浑身的火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灭,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软在椅子上,不住的咽着口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那,为了褚郗呢?”

郁唯安倏地瞪大了眸子,难不成举报的事是郁铮?不,他不能在褚郗还没有来电说事情解决完,就急着质问,万一不是郁铮,那他岂不是暴露了举报的事?

“你要对褚郗做什么?不,褚郗有什么事,你也逃不掉的,你不会的,”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唯安,你生来就不是普通人,所以为什么非要奢望普通人的情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发疯呢?你看,郁峤,苏矜,还有你的朋友,哪个不是因为你?接下来,是褚郗吗?你要知道,如果没有你,褚郗会像他爸一样走的更高远。”

听到这话,郁唯安先是松了一口气,可郁铮这些话也是他故意而忽略的事,如今成为一块逼着他往悬崖边上走的巨石,仿若他不走,就会有很多人因他而变得不幸。

他犹豫了,动摇了。

郁铮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今天的见面是否能说动郁唯安什么,端着一副巍然神色,慢条斯理的说,“褚政北和郗菀是知道你的全部,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允许他们的宝贝儿子和你在一起?”

郁铮的话让他整个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法消化和反应,他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去强制封闭真实自己,可脑子里却是那个非正常人的自己。

他抓起注射笔将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我会按你说的做,前提是,褚郗在市长这个位置上,褚郗安全无虞,与gi相关的任何机密都属于扶苏,还有,我要见我妈。”

“我说过,你这些要求,我要先看到你的表现。”

郁唯安不禁捏紧了口袋里的注射笔。

一旦注射进这种隐藏在保护液里生物芯体,就像是激活了这具身体里沉睡的细胞记忆,疼痛会随之而来,不久的未来或许彻底成了一个“怪物”。

该接受这种命运的是他。

似乎是看出他已然妥协,郁铮挥手让服务生上菜。

几个菜都是苏矜还在的时候经常做给他吃的,可是郁唯安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只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道,“我跟你坐一起,再好的佳肴都吃不下。”

郁铮筷子一放,擦了擦嘴,“那我就不为难你硬要吃了,想走就走吧,但是,一个月后,我要从si博士那看到你身体的新数据。”

郁唯安起身的一瞬,郁铮又说“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句,si博士可是很期待和你在一起工作,祝愿你可以通过考试。”

“我会的。”

在他的一开始的计划中,没有褚郗,他奔着答应郁铮的任何要求,只要进去博大,回到郁家暗暗搜寻郁家背地里那些腌臜事的证据,最后借助南厉毁了博大,最坏的结果就是身死神陨。

但是和郁铮对他所言,和褚郗这些时日的所做相比较,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他以为郁铮要的是他继续实验便以此为要柄,和郁铮交易就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殊不知是自己太过愚钝,不懂步步为营,不会把握拿出要柄时机,不知跟随周边变化变通计划所以才导致今天被动且被人牵着走的局面,才会被人一捏“褚郗”这个要处,不知真假的话激的情绪翻涌,方寸大乱。

他觉得自己终究是太愚蠢了。

褚郗回来的当天,郁唯安去了褚郗家。

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推门而出的一个陌生男人。

他朝着人点点头,那人笑了笑转身快步而去。

他目送着男人走远,才发现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郁唯安神色一紧,走了进去没见到褚郗后直奔卧室,也没见人,然后直奔书房,也正是这时,褚郗和三个中年男人从书房里出来,一见到他,也是微微点头一笑。

褚郗率先介绍说“这是我家里人,郁唯安。”

两人又朝着他点点头,笑着对褚郗说“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跟你报告的。”

褚郗说“那就辛苦您了。”

两人离开后,郁唯安看他脸色有些难看,焦急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是医生来过了?你哪里受伤了?在宁京……”

褚郗嘴角微微上扬,玩笑道“没事,举报的事,去做了说明,宁京那边只是责怪几分,让你担心了。”

“不担心行吗?当时走的那么急,会担心是正常吧,总之,解决了就好。”郁唯安不由得松了口气。

褚郗却笑的有点涩,“我以为你压根不担心呢。”

郁唯安看着他上床,拉了靠垫让人躺着,“你,怎么话里有话似的,怎么了?”

褚郗看着手机,略带着埋怨的说“既然担心,为什么在我出差期间,也不会主动问问我有没有吃饭,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你,”郁唯安看着眼前这张倦容上勉强扯起的笑眼,想想这几天除了回褚郗偶尔发来问他干什么的信息,自己什么也没问……他只是不想添乱。

他慌乱的解释道,“我也不是没想找你,就是怕你在忙,打扰你,也不是不关心你,我。”

“你怎么样?”褚郗问。

“我以后会问,会,会当好一个男朋友,我真的会。”郁唯安怕他不信,举起手保证。

褚郗见他如此诚恳,拉下他的手,柔声说,“你说的啊,其实我真的很想生气,可是看到你,什么气也没了。”

郁唯安不知说什么,嗷了一声,见褚郗眼中失落,问“那你怎么会病?还是哪里受伤了?”

褚郗心里虽然期待郁唯安能对他说些甜言蜜语,但一想这人木讷的性子,还是慢慢调教吧。

褚郗说,“哪里也没受伤,就是风寒发烧,反反复复的一直退不下去,没事的。”

“怎么会,我看,”郁唯安的另外一手抚上褚郗的额头试温,再次被褚郗拉下,攥在手中,“吃过退烧药了,这会降下去了,就是有点困了。”

大概是因为工作强度太大,太过劳累,加之发烧,褚郗的脸上疲惫和满是虚弱,郁唯安让他躺下没一会儿,人就睡了过去。

郁唯安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有时候身体会突然疼到晕死,又或是生病,都是一个人捱过来,这会看着眼前的病号一发出不舒服的闷哼,就紧张的摸着褚郗的额头。

好在褚郗只发了一次烧,也没有其他突发症状,郁唯安守了一宿后洗完脸熬粥的时候,郗菀来了。

“褚郗好点了吗?”

郁唯安说,“好多了。”

末了他又觉得自己答非所要,补充说,“昨晚吃药睡了以后,发了一次烧,今天早上看着脸色好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郗菀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去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后回来说,“我昨晚去跟小扬拿体检报告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嘴,想着你在就没过来。”

“哎,等他醒了,你给他说说,让他跟小扬说一声去做个全身体检,也让我放心。”

郗菀念叨到这,突然想起家庭医生跟她说褚郗的对象是个男人的话,还是希望郁唯安也能做个体检之类的。

郗菀又有尴尬的解释说,“去做个体检,这也是为了了解自己身体状况嘛。”

郁唯安因为体质异常都几年没进医院,这会要是去了,家庭医生也得吓一跳,那么郗菀要是知道……

郁唯安只说等褚郗醒了会说的,郗菀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褚郗醒来病恹恹的来到客厅时,郗菀已经离开,郁唯安正小心翼翼的往碗里盛粥。

“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就普通的小米南瓜粥。”

褚郗懒洋洋的哦了一声,转到他身后,靠在他身上,没精打采的说,“头还重。”

“是不是,还没好?”

褚郗环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脖颈里蹭着,“是没好利索,浑身没力气。”

郁唯安被蹭的痒的直躲,“那,吃点热粥。”

“手也没力气,你喂我。”

“这么大人,又不是小孩……”

“我没有力气。”

郁唯安想,也不是不能喂,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吹,“你先尝尝能不能下嘴。”

褚郗吃完,干脆起身端起碗去了餐桌吃,而郁唯安收拾完理台,坐下要说郗菀来过的事时,褚郗先一步问他,“和郁铮见面了?”

郁唯安把郁铮和他说的简单了两人只是见面吃饭罢了,褚郗坏心挑起他的脚玩,没一会儿那长腿直接横在他的大腿上,“他还挺会找理由,说你跟我在一起,会怎么样?那我要是天天与你水乳交融,会不会也变成你这样的体质?”

“你瞎扯什么。”郁唯安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站起身,拿了碗往料理台那边走。

不过几步的距离,可那身后的视线如一条套住他腰身的火链,既紧的让人无法忽视,又滚烫的灼人。

洗碗池里的水龙头里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和碗的哗哗声和心脏如擂鼓的咚咚声,里外夹击他的心绪,乱的他无法动作。

在瞄到褚郗双手环抱双腿,坐在椅子上,脉脉含笑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尤为明显。

持续几十秒的时间,郁唯安受不了,尴笑着,“你到底在看我什么?”

“看自己老婆洗碗啊。”褚郗说。

“……”他自己也是男生,被另外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叫媳妇儿,无论如何,心底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犹豫了一下,小声嘟囔,“什么媳妇儿,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媳妇。”

那边的褚郗没听到,接着笑问,“不说话是默认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是。”

罢了,他还是没法说出媳妇两个字。

“不是什么啊,过来我这里说。”褚郗说。

郁唯安擦擦手,走了过去,在褚郗面前站定。

“要说什么啊?”

“再近点。”

“已经很近了。”他的脚尖都碰到椅子脚了。

“我是问,你不愿意当我媳妇儿?”褚郗看着他,那满眸的笑意都爬上了眉宇,可那盯着他的样儿,似是认真又像是在逗趣儿。

郁唯安想说自己已经拿了郁铮给的药,但他也不想在这会扫了他的兴,只是咧嘴笑了笑。

褚郗靠他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乱。

他已经和褚亲吻了很多次,看过褚郗这张动情的脸很多次,还是会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然而褚郗只是用额头抵着他的,用着惑人的嗓音,说,“吻我。”

郁唯安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伸出舌尖在褚郗湿润的唇上跟沾水一般碰完就要退时,却被褚郗的大手扣住后颈。

“不是吻一下?”他不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了颤意。

“那我也没让你这样啊。”褚郗啄了一下的唇,手指沿着腰线滑。

轻柔的肌肤触感更让他敏感汗毛都像触电,褚郗身上好闻的冷香让他沉醉。

他抓了褚郗的手指,在褚郗的不断深入的逗弄和撩拨中呢哼,瘫软在褚郗身上。

两人开始忘情的吻着,不论是互相吮吸舌头交缠,还是短暂的对视后的热情,身体好像是着了火一般灼热。

褚郗褪下他的裤子,修长的手指在他后穴搅了几下,郁唯安就像一只搁浅的鱼,他的怀里乱七八糟的扭动,嘴里一个劲的唤着“褚郗。”

两人的性事上,褚郗一贯是比较主动的一方,不同往日里对郁唯安百般情绪上的温柔,反而像是披着褚郗这张面具的野兽,暴虐又疯狂。

郁唯安只要一喊褚郗的名字,褚郗就忍不住在他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仿若是为了证明,郁唯安真的回来,真的属于自己一般。

郁唯安之前身材纤弱,但经过这两个月,身体强壮了许多不说,臀部也不像第一次做的时候,一摸都是骨头。

褚郗满意的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臀肉,用自己硬邦邦的老二戳了几下,急不可耐的猛插入那嫣红的后穴。

而此时的郁唯安双手抓着椅子,腰又被掐着不能动,只能哼哼唧唧的发出难耐的声音。

“呵啊,你,宝贝儿,你明知道你越求我轻一点,我就越想折腾你,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着冷淡,内里是最闷骚的,不然,每次把你那小洞草开以后,小嘴就紧咬着鸡巴不放,里面也特别的软,好想一直放在里面。”

“嗬啊,褚,褚郗。”

“怎么了?”

他抓住褚郗的手,“慢点。”

褚郗满头大汗,看着郁唯安同是布满汗水且红透的后颈和耳朵,抽插的动作放缓,可他的速度和之前比差别太大。

每插进去一次,郁唯安只是本能的夹吸放其深入时,那滚烫的硬棒又迅速抽了出去。

几次以后,郁唯安只觉身下骚痒难耐,可他又不愿意张嘴要求褚郗插的深一些,快一点。

褚郗故意闹他,就是像他能主动,在看到郁唯安开始不自觉的扭动屁股,想要更加深入的吞下褚郗的性器时,褚郗掐紧了他的腰,“还要慢点吗?”

郁唯安扭头看他,“不要,要,快。”

话音刚落,不想自己一副忍耐欲望,红着眼睛,臀部往那根硬挺的性器蹭的浪荡模样,让褚郗再也控制不住,掐住他的屁股,凶狠的蛮干。

房间里肉体相撞的声音越发大,郁唯安只觉自己一会能听到褚郗的声音,一会耳朵里又只是粘腻的啪啪声。

“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嗯?”

郁唯安身体被撞的直晃,神智也跟着欲望散乱,嘴里哼着“要,不要”。

他浑身汗流浃背,在被褚郗撞击晃动下,汗滴如珠玉轻弹大理石地面一般,滴答啪嗒轻响。

两人身体相连的下体,像是没有知觉一样,而他的理智也被情欲彻底击溃,嘴里哼哧哼哧的喘着气,“还要,要,好爽,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想自己是不是要一个人溺于这种粗暴性爱的快感中,可身体内那滚烫的硬物又在告诉他褚郗的存在,直至一股酥麻快速的蔓延全身,上下两张嘴,抽搐的吐出一股又一股液体后,才清明了一些。

两人小别胜新婚,累了就休息,没一会儿又开始,一直到晚上,郁唯安已经像是个被吸干精气的丧尸冲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身体上那些墨绿色的经络犹如一条错综复杂的线将褚郗留在他身上牙齿印子串了起来,竟觉得自己这可怖的身体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他由衷的觉得,和褚郗的性爱让他自由,快乐,可以短暂的忘记那些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这天,郁唯安和隋案见面的时候,听到隋案调侃起两人没有约会过的事。

郁唯安想,这事不能赖他,褚郗太忙了,而且怎么像普通情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但是,这个约会的念头在看到网络上一些情侣记录的瞬间滋长起来。

有了这份心思,他开始在网上找了情侣约会事项,在给褚郗发了约会邀请时犯了难。

是直接问褚郗?万一褚郗说最近忙之类的话,是算拒绝吧?

要说郁唯安的脑瓜子,有时候真的很奇特,他不想张嘴问,就算发信息问也不愿意问,而是直接打开电脑word,把一个约会申请写的跟高中时期写入社申请一样正式又令人无奈。

好在本人对着这狗屁约会申请看了几遍后,发现了这事的怪异后,去跟隋案讨教怎么才能自然的表达想和对方一起看电影之类的。

隋案在套出他竟然要写什么约会申请,嫌弃的皱着眉头“他是你领导,还是你俩在玩什么上下级情侣把戏?”

郁唯安道“不是。”

隋案满腹无语,直接道,“你现在直接抱着一束花去找褚郗,他就知道什么意思,还打什么申请,听起来都是能被人笑一辈子的举动。”

郁唯安被提点了,这会也不觉得直接上门比发信息更让人难做了,还真照着隋案说的去花店挑了花,去了褚郗家。

然而在他进门循着声音找到书房,听到里面的郗菀说“…我说你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我是你妈,我怎么能放任不管,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他是苏矜一手所造,是用来报复郁铮一个存在,他已经毁掉了郁峤的人生,让郁峤像你景仪阿姨一样精神出了问题,小郗,在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的时候放开那个孩子好嘛。”

“您怎么又说这种话,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唯安怎么样都是我的选择,您不要发生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跑来说这些。”

“你能不能有点理智,撇开私人感情来看待他,郁峤这么着年,一直执拗于他,明显是占有,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放开,你就不能离他他远一点。”

“妈!您越说越离谱了,他是我的人,跟郁峤无关。”

“褚郗!”郗菀缓了缓自己的语气,“不管是焦律还是郁铮明里暗地的使什么坏,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应付不来,可是,郁峤不同,他十年前能干出绑架的事,今天找人给你下药,那明天呢,是不是就能要你的命?”

“妈,郁峤这事已经过了,只是一个意外,而且不也没发生什么,我以后会多加防范的,您就不能不提这事了?”

“没发生什么?不是郁峤,你会反复发烧几天?”郗菀生气的问。

褚郗说“您不是都找杨医生看过报告了,我身体好的很呢,您就别揪着说了,要是让唯安听到,他会像您一样害怕苏矜阿姨和贺菻鸣的事发生在我身上而寝食难安,离开我怎么办?”

“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事都够窒息的,您就算不同情也别诋毁,您别忘了,如果不是用了南烈的心脏,他的生命永远停留了16岁,他能愿意活着已经是天大恩赐了,所以不管您说什么,您有什么不满,我还是那句话,我永远不会放开他。”

“额,说什么我没有同情心,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担心你,你以为我不心疼那孩子?你有同情心,别只对那孩子泛滥,也同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听听我的话啊…”

“啊,就快新年了,你爸今年也会回来,你打算…”

里面的郗菀絮絮叨叨说起来,褚郗敷衍的嗯嗯啊啊应着。

而郁唯安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墙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做到听完以后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等着自己双腿的麻劲过了以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过了几分钟,书房门打开了。

出来的褚郗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一怔后,几个大步走到郁唯安面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郁唯安说“刚来,以为你没在,要打电话来着。”他把自己的手机朝着褚郗晃了晃,同时也眼尖的注意到褚郗眼中一闪而过的慌色。

郗菀一听,也瞬间松了口气,毕竟刚和褚郗说的那些话对于郁唯安而言,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这花,是?”

褚郗和郁唯安均朝着桌上的粉色玫瑰花望去,前者脸上泛起惊喜的笑,后者局促的解释道“这是,这是,我,送给褚郗的,感谢他,让我有机会可以去考试。”

郗菀抿嘴一笑,“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今天的约会了。”

郗菀说着人朝着门口走,两人跟着送到门口以后,门一关,郁唯安就被褚郗拉到自己怀里。

“花,真是送给我的?”

“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一起看电影,吃饭。”郁唯安看着他的眼睛说。

“当然有。”

这是郁唯安第一次约褚郗,褚郗高兴的把人抱起来重重的吻了一下后,快速收拾好自己后,“那我今天就要你负责了?”

郁唯安看着打扮的褚郗,不由得想起那次去会馆也是这么隆重的捯饬过,引的那些人频频观望,一时竞有些嫉妒,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人是属于自己的,顿时骄傲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为了今天的约会,郁唯安是做过攻略的,按着他的性子,本来想着一起去钓鱼之类安静又远离人群的活动,但是大冬天的钓鱼估计鱼钓不到,自己得冻僵,于是乎,约会的地方是南厉推荐的,西庭网球俱乐部。

没来之前,郁唯安以为西庭就是一个可以打球泡泡温泉放松的地方,没想到还包含商场购物娱乐一体化的奢华场所,说白了就是专门供有钱人玩乐放松的地方,但能在这种地方遇到郁峤和几个公子哥和他故意争用一块网球场地的时候,郁唯安还是膈应的表示“世界真小。”

“是小啊,出来玩还能遇到,你们俩,这是在约会吗?”郁峤抱胸站在几个男人中间,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就像故意想引起周边人的注意一样,眼中含着挑衅的笑意。

郁唯安暼了他一眼,拉着褚郗的手打算换一个场地玩。

褚郗一声不吭的由着他牵着手不说,还当着在场的人的面在郁唯安的耳朵上舔了一下,用着仅有两人听清的声音说“这是我们先来的,要走也是他们离开,亲爱的,我今天就想在这块场地玩,你会如我所愿的吧?”

“我的意思是,讨厌的人多了,你总不能一直躲着避着吧?”

郁唯安的耳朵被他的温热气息搅的又痒又酥的,一听褚郗的话,犹豫了几秒后,对着不远处的几人说“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要不你们换个场地玩?”

有人不满的说“你们就两人,我们有4个人,你们就让让呗。”

“是啊,要不就一起玩啊。”

“可是,我们只想两个人安静的玩,所以,能请你们换个地方不?”郁唯安说。

几个男生发出不屑的嘁声,洋洋不快的说着,“人家不愿意一起玩,那就走呗,谁让我们来晚了一步呢。”

有人阴阳怪气的接道,“是啊,走呗,也不看看谁想玩,我们哪里敢坑声啊。”

几人从郁唯安身边路过时,刚刚阴阳褚郗的男人还故意撞了一下郁唯安的肩膀,郁唯安瞪他,对方漫不经心的说,“对不起啊,没看见。”

郁唯安也不客气的当撞了一下他,回道,“我也没看见,对不起。”

男人脸上满是鄙夷不屑,抓住郁唯安的胳膊,“找事?”

郁唯安不耐道,“到底是谁在找事?”

“小东西还挺能啊,不知道能捱几下。”男人伸出拳头快速的朝着郁唯安的脸砸。

就在被砸的一瞬,褚郗一个用力拉过他,将男人推开半步,“你这是做什么呢?”

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再次握紧拳头朝着褚郗打来,却是被郁峤的一声“哥”给叫的半路收回来。

“他,他是你哥?哪个?”男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疑惑又觉好笑的表情。

郁峤伸手将人推开,歪头看向褚郗身后的郁唯安,“哥不喜欢跟我一起玩,我们就走呗,霍融。”

一行人离开几步远,霍融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传来,“真特么没劲,扫兴死了,不打了。”

又有人说“行了行了,这不是宁京,您老收敛点儿,这是人家的地盘。”

那人是宁京来的,再说这人对褚郗的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态度,身份应该不低吧。

郁唯安扫了一眼像是丝毫不在意的褚郗,想想还是别提了。

没了几个碍眼的,郁唯安和褚郗换了运动服,玩了两个来回,郁唯安就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就像被火烧一样的疼,这种疼来的突如其来,与之前剧烈运动后的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褚郗看他打过去的球落空,而郁唯安这边的陪伺生又跑向郁唯安身边,也朝着他这边跑过来。

“去叫医生过来。”

陪伺生急忙跑走,剩下郁唯安揪着自己的心脏,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歇了一会儿后,那股要将人灼烧的疼骤然而去。

而褚郗看着他如纸的脸色恢复如常,悔恨道“都怪我,忘记了你身体不能剧烈运动,就应该泡泡温泉,”

”不是,你别把我说的那么虚弱,只是突然疼的受不了,来的快去的快。”郁唯安感觉自己身上汗哒哒的,他抬起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湿润,他心里因为这具身体发生的陌生变化而感到慌乱,再看到褚郗凝重的脸色时,忙说“真的,不要这么担心,我们去泡温泉啊。”

他说着做出要褚郗背的姿势,这一行为已然让褚郗暂时忽略了心中的忧虑。

被褚郗背也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是他主动要褚郗背,显的多少有些不同。

网球场离温泉馆是有一段距离,褚郗背上他之后就没想着放下去一样,可是郁唯安却是在看到一对夫妻和他们相向而去时,投来异样的眼光,低声道“你要不放我下来,别人会奇怪的。”

褚郗发笑“奇怪什么?”

那对夫妻还在用余光看他,惹的郁唯安焦急道“我脚伤了,你背我是不奇怪。”

褚郗顺着他的话,“是,是,是,不奇怪。”

待走到没人的地方,郁唯安松开他的脖颈的手,要从他背上下来,褚郗却托着他的臀,一直不撒手,“不行,你脚坏了。”

“褚郗!”

“别说叫褚郗,叫爸爸也没用。”

褚郗突然背着他快步向前窜,大叫着“冲啊,背着媳妇儿去泡温泉喽。”吓的郁唯安啊了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你小声点,吓人。”

褚郗停了下来,“吓谁?这里可没人。”

“要是有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拍个照片编编故事,你要怎么解释?”

“背着老婆不行?”

这个称呼

郁唯安趴在他背上,脑子也想着郁铮的话,想着郗菀那里听到的话,苦涩的抓紧了褚郗,低声嗯了一声,“随你。”

向前走的褚郗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觉将背上的人托紧了些,刚想岔开话题,就在转角口和和郁峤行人撞到了一起。

郁峤几人中多了几个男男女女,嬉嬉闹闹的,那原来找事的男人哎呦了一声,瞟了郁唯安一眼,把身旁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生推到郁峤面前,“哇哇哇,来来来,盯着人家看什么,想要你哥哥背?

小男生羞怯的答“哪里有,就是看个稀奇。”

“你还会觉得稀奇啊,刚刚不是还勾引人吗?哈哈哈哈。”

郁唯安蠕动了几下,示意褚郗放他下来,褚郗却朝着前方继续,“让让。”

一行人就这么看着褚郗背着他向前走。

当着那么多人而过,郁唯安不知道褚郗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反正他是被十几道视线盯的耳根子都像烫红了一样,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们其中任何一人。

待离开几步后,褚郗托着他臀部的手故意捏了一下的屁股,“怎么样,刚刚从他们身边过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还什么感觉?你都不会觉得害臊吗?那么多人看着呢。”

“就是故意让他们看呢,我们是情侣,就让他们羡慕嫉妒着呗。”

听到这烦说辞的,怕是只有郁峤有这种情绪,他还奢望郁唯安会瞥他一眼,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哪知道这两人压根就没给他一个眼神,这让郁峤气的顿时想把身旁的小男生的脖子给掐断。

以至于,在本来打算继续去下一个娱乐馆的时候,转而要去泡温泉,和郁峤一起的人也不难看出点什么,尤其是从宁京来的玩咖霍融。

几人一边泡着,一边喝着酒。

霍融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说了几句荤话,瞄见小男生努力的含着郁峤老二吞吐,可那主人却心不在焉的喝着闷酒,道“郁峤,你这是有心事?”

郁峤看也不看他,反而抓起在他身下伺候的男生的头发,将自己的酒灌入男生的嘴里,“心事儿可多了,不知道你说的哪一件?”

霍融往他身边靠了靠,将男生推开,“不高兴也别折磨刚刚还在伺候你老二的小可爱啊,要是刚刚吸溜你几把的人是你那个哥,你会这么粗暴吗?”

郁峤眼色一冷,“你想说什么?”

“我要是喜欢什么必须要得到,就算是毁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身边而过。”

郁峤盯着他看了几秒,哈哈哈笑出声,“那不知道你有什么法子传授?”

“强呗,感情勉强不来,身体欲望诚实,你要相信,爱是可以日出来。”

话是糙了些,理却勉强了些。

郁唯安就算是死,也不会爱他一分一秒。

霍融看他一副心灰意冷的眸色,又道,“我记得前几天,褚郗不是还和陈家的那个那个小儿子相亲,你以为他多喜欢你哥呢?”

本来还在沉闷的郁峤一听这话,有了几分兴趣,“你说真的?”

“骗你干什么,你以为褚郗去宁京干什么?是有人举报,褚老头给按下来了。”

谁这么发善心,要去举报?郁峤第一反应是郁铮,要不就是焦律,但是按他观察,郁铮最近都在和国外投资公司的人见面,要不就是在说gi的事,要不就是各子公司年度汇报,忙不应暇,应该不是郁铮,至于焦律,郁峤突然想起了跟在焦律身边的一个小情人,米徕。

或许,可以见见米徕了。

霍融见他提起了兴致,继续说,“我看他们也在泡汤,你啊,哥们给你创造个机会。”

说话间,叫了人来问起了褚郗和郁唯安那边的情况,之后让人去传话。

而郁唯安这边,和褚郗泡了一会儿就看着被泡的满身绯红水润的郁唯安动手又动嘴,压根就不是泡温泉,泡了一会儿就到了床上运动。

不过,褚郗也不敢做的太狠,两人泄了一次后,褚郗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郁唯安刚洗完澡,躺在竹毯地上,拿起手机打算看看,一点开就看到了隋案发来的两条信息。

“褚郗去宁京的事儿,我们得见一面详谈。”

“还有一件事,你转告一下南厉,让他叫人去荣馆。”

郁唯安一看这是发生什么要紧事,猛地弹坐起来,发了语音电话过去。

那边过了十几秒才接通,“才看到信息?”

“嗯,你为什么叫南厉去荣馆?”

“我以为他那天以后会告诉你,看来他没说,那我也没必要说,你想知道就问他,看他有没有那个脸。”

听着挺有气的。

郁唯安说“那我一会告诉他。”

隋案又说“不说他了,我是想问,你跟褚郗,不瞒你说,今天吃饭的时候听到一个事,说褚郗去宁京是因为举报的事,我刚开始还怀疑,后来去跟我爸那边的一个,一个,狗腿子吧打探了下,这事也不是我爸阴的,我不是为了撇清关系啊。”

郁唯安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嘿,那我问你,你就说,褚郗去是宁京真为了看他爸?”

郁唯安这会心贼着呢,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他爸做手术,去看不是应该的吗?”

“得了吧,这个举报人失踪了,线索也断了,那人又不是扶苏人,但那人应该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幕后主使应该是扶苏,最想褚郗下台的是焦律,但是这个自由用地也是焦律负责的,褚郗和焦律是一根绳子上的,逻辑上说不通是一,另外就是。”

那边的话音突然停了停,有些为难的说,“郁峤也去了宁京,去了同一家医院,我怀疑会不会是郁家设的坑。”

包括郁铮专门在褚郗离开扶苏的时候见他?

难不成他之前猜错了,“自由用地”本身就是一个专门给褚郗设的陷阱?

所以郁铮才会明目张胆的让他为了褚郗而妥协?

郁唯安忧心忡忡的说“就算是郁家,关键性人物失踪了,也没法确认怀疑是否正确,这件事,我会跟褚郗说。”

隋案说,“那行,我这边有点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聊。”

他这一挂断,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跟郁铮见面,但是现在找到举报人,只是抓出一只幕后主使的爪牙,或许,真的是郁铮,或许是郁铮和焦律联手,又或是其他人。

这事还是得问问褚郗的想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的动静。

郁唯安以为是褚郗。

“这么快就回来了。”

“哥,是在说褚郗?”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满身的酒气的郁峤。

郁唯安惊的从地上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还没说完,他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因为我那些朋友跟过去了。”

郁峤大步进来,捏住他的脸,像一只凶狠的鬣狗叼住他的唇,用力的啃咬,完全不给反抗的机会。

陌生的呼吸和嘴唇上疼痛,用尽力气去锤打,去抗拒,可郁峤即使挨了他好几拳,也未放开丝毫,看着那双眼眨眼间流转的情欲,郁唯安只觉骨寒毛竖。

郁峤怎么会对他有……

一直叫着自己“哥”的人,怎么会……

这让他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发抖,发冷,渐渐忘记了挣扎。

郁峤抓着他的力气也小了下来,看着郁唯安的脸,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以为郁唯安是有一丝喜欢他的触碰,所以才会任他所为。

掐在郁唯安腰上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兴奋的用手指一根又一根的去触碰郁唯安的后腰,微凉,可他的手指却烫的要融化在那紧绷的肌肤上一般。

郁唯安感觉到后腰的灼热,意识到什么,他开始疯狂的推扯着郁峤,“郁峤,死疯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放开!褚郗!”

或许是因为舔到了他脸上咸咸的味道,又或是因为他的一声,“褚郗。”让郁峤有所顾忌的退开,舔净自己唇上的津液。

“你说,这算不算,我们三个人接吻?”

郁峤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只是亲一下就要哭,那,我要是草你的话,褚郗会不会发疯,然后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原来是在愚弄自己,不是他想的那些令人从心到灵魂都会感到厌恶的感情。

郁唯安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上的湿润,瞧着郁峤没有走的意思,抬腿向门口的方向的走了一步,就被郁峤挡住。

“走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

"你放开。"

“你态度不好,我不想放。”

“滚开!”郁唯安竭尽力气把郁峤往外推,想着让他早点滚远些,然而郁峤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和褚郗坐在一起吃饭的照片,“褚郗回来有告诉你,他爸给他安排了相亲,对方还是一个男人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郁唯安的语气里尽是反感和不耐。

“就你刚刚听到啊,褚郗既然不想要女人,那就要男人呗,反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是你。”

照片里的人是褚郗,褚郗没告诉他也是事实。

他承认自己心里惶惶,激动的攥着郁峤的衣服,又不想中了郁峤语言挑拨,顺着对方的话音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只会对一些没有确认过的事,看图编造谎言,歪曲事实,偷摸来到我这说些膈应人的话,是你小脑萎缩还是我精神失常会听你在这废话连篇,郁峤,你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褚郗,像以前一样,威胁,直接说啊,扯一些无辜的人下水,下作又龌龊。”

“是啊,我就是卑鄙。”郁峤呵了一声,反手捏住他的手腕,眸光如利刃,“你应该感谢,我现在还能忍耐着你和褚郗,所以在我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的时候,离开褚郗,不然,我也不知道哪天真的犯病,做出一些荒谬绝伦的事,那样的话,我希望你有第二次杀我的勇气。”

郁峤说罢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愤懑的眼眸中陡生慌色,道,“苏矜阿姨那时听到你和褚郗交往的事,是什么态度?她说,叫你去死。”

“什,什么?”

郁唯安低喃出声。

苏矜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他不想相信,可是苏矜一定厌恶极了一件事,南烈和郁铮的感情已然让她疯狂嫉恨,而他顶着南烈的脸,南烈的声音,南烈的一切,喜欢上男性?

郁峤看他底气不足的神色,温声道“你干嘛非得去挤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身边,你看你今天被人揍的时候,像不像一只仗势欺人的狗直嚷嚷,最后怎么着来着,护着你,是不是很窝心?哥,你除了做人家的狗,暖jb也做的很好吧?”

心脏好像在被拉扯一样的痛熟悉又让人恐惧,他蹲下身,捂着耳朵,想要屏蔽掉郁峤的声音,可郁峤口中的“她想你去死”“的声音一直在脑袋四周循环。

褚郗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郁唯安呆坐在地。

“怎么了,想什么?”

郁唯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他笑了笑,“怎么这么久?”

褚郗走近他,张嘴刚要说,便看到郁唯安嘴上的红肿伤口,“你嘴上——”

郁唯安擦着自己的嘴巴的伤口,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滑倒了碰到桌子。”

为什么要说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了欺骗褚郗的心。

郁峤的话不可信!他这样告诉自己来着!可是反应过来我,已经说了谎。

褚郗嗷了一声,拉住的他的手,笑了笑,“有时候觉得你真笨的可以,受伤了就应该涂点药才会好,你这么擦,它就能消肿还是能马上好?”

郁唯安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没吭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敷衍的说“习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褚郗突然将他拽到自己的身边,盯着他的目光柔和,“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郁峤那几个朋友,聊了几句。”

褚郗的话说到这,是给他交代事实的机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郁唯安避开他的眼神,从他身边离开,“我说这么慢呢。”

褚郗的眼神暗淡下来,他不知道郁峤是不是给郁唯安说的是,这次出去是被郁峤那个疯子下药差点和别人睡,还是和人相亲见面的事。

他不想告诉郁唯安郁峤找人做卑鄙下流的事,自然是怕郁唯安又会因为郁峤会伤害他而离开,至于后者,是怕敏感如郁唯安多想。

就在他刚压下心中的烦躁,郁唯安抓起他的手,低下头看着,说,“我还没问过你,举报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找到是谁的人做的吗?”

“没有呢,你啊,就别操心了。”

郁唯安说,“是和别人相亲解决的,这件事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褚郗冷静的说,“我只是不想你多想。”然而,他的心里已经七上不下的。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像褚郗一样冷静的,心平气和的谈论这件事,可是他就是无法压制心里那股邪火,这些日来窝藏在自己心底的情绪翻腾着,在名为嫉妒的火焰下迅速燃烧,他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发泄,“我是会多想,多想也不代表,你可以不告诉我啊,我不想被当做傻瓜。”

“没人把你当傻瓜。”褚郗说。

“是啊,我只要捂着耳朵,听你的话就行,那我是什么?”

“那你又对我多坦诚?为什么要说是滑倒碰到桌子?”

郁唯安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唇,心虚的往后的退了半步,却被褚郗拉住手腕,“今天是吻你,下一次是什么?你讨厌他,却对我撒谎?”

“他只是见不得我们在一起。”郁唯安说。

“既然这样,那你还相信他的话,他说了什么?我听听。”

褚郗的步步紧逼,让郁唯安无路可退,当起了缩头乌龟。

褚郗叹了口气,松开他,过了一会儿,又在他身边蹲下,哄道“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在一起,好多事要磨合,这次就算都有错,所以一笔勾销,不生气了好不好?”

郁唯安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褚郗轻柔的刮揉着他的耳朵,温柔的说,“是我不好,我明知道是郁峤强迫你还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也是我没有告诉你,在宁京和人相亲的事,所以别气了,嗯?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行吗?”

“我也有问题,你不用这么迁就我。”郁唯安说,“是我情绪激动。”

听到褚郗和别人相亲,比亲眼看到褚郗和宋颜竹约会都会愤怒。

他觉得心口堵的难受,环住褚郗的脖颈,主动的吻着褚郗,试图想要通过性来消除心底的不安。

褚郗这次只是温柔的回应着,“没事,是我不好,瞒了你。”

相亲这件事还是让郁唯安惶惶,还因为郁峤吻了他的事,让他无法在褚郗身边静下心。

第二天傍晚,和隋案见面的时候,隋案除了说焦律似乎并不知情举报的事以外,还提到了褚郗和人相亲的事被许多人知道,是因为在宁京的举足轻重的应家出了一个和褚郗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公开说自己要和男人结婚的幺儿应睿,而这应睿和褚郗在国外的时候又是同学,所以有了结婚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重要的一点是,褚家自褚政北调去宁京以后,一直和应家攀交私甚,有强强联姻来稳固两家的关系之心亦昭然。

“所以,我觉得吧,你能从褚郗那搬出来也是好事,感情的事,还是理智些好,不要陷的太深,你们之间的何止是一个宋颜竹啊。”隋案说。

是啊,他们之间何止一个宋颜竹?他和褚郗两情相悦如何,他们之间从开始就有着千沟万壑的距离,是苏矜也好,是郗菀也罢,又是后来的应睿也罢,感情再深迟早会在一次又一次的猜疑和不安中走向分崩离析的深渊。

他也从未想过让褚郗抛弃身份地位家世和一无所有的自己沉沦,他所爱的褚郗就应该立于高山之巅,迎旭日春风,俯瞰众山之姿,在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中烨烨而非受制于感情枷锁中互相内耗。

自己心底对于这些事,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贪婪,贪心。

“谁说不是呢。”他笑笑说。

“看你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随时做好了分开的准备,真的不打算争取,努力一把?”

“你前一句话,可不是这意思?”

“嘁,我两句都是真的,看你怎么想了。”

郁唯安看向他,“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隋案长出了一口气,托腮看向窗外,说,“太复杂了,我也知道,如果是我,我应该会把它永远放在心里吧,做永远的朋友爱一个人不是更好?”

隋案说罢,一转头,便看的郁唯安眉头紧蹙的样子,说,“每个人情况不同,没有参考意义。”

话落的瞬间,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surprise,瞧瞧我遇见谁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走近的人望去,见是霍融,先是心里一紧,瞟见只有霍融和一个不认识的面孔后,松了口气。

霍融一过来,就熟络的搭上郁唯安的肩膀,“这不是我们郁哥哥么,呀,今天换人了啊?”

郁唯安抓住他的手腕,拉开自己身上的手臂,起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霍融啧了一声,看向隋案,打量了几眼,道,“哥们,能给我们熟人一个单独吃饭的机会么?”

厚脸皮的人见的多,如此骄横又厚脸皮的还是第一次见。

郁唯安凉凉的开口,“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吃好打算离开了。”

霍融不在意的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陪我吃了?”

隋案起身,“那我们就先走吧,要是这位朋友喜欢这个位置,就让服务员收拾一下,在这吃吧。”

郁唯安也随之起身,拿了桌上的手机要走。

走到哪里都是被奉为座上宾的霍融看着两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扔了个眼神给跟着自己来的男人,男人迅速起身,两步并一步,挡在两人面前,“二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郁唯安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霍融,“和一个只见过一面之缘,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吃饭,我觉得我考虑一分都会头疼,所以,这位先生还是别为难我了。”

隋案也附和道,“哦哦,我还以为是朋友呢,原来是有的人在这耍横劲呢,嘶,我们扶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啊,要不,叫警察过来看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走?”

听到两人的话,霍融脸上铁青,挥手示意男人让两人离开。

郁唯安以为霍融是有所顾虑,所以也没当回事,但是在和隋案分开,要上车回家的时候,却再次被霍融挡了去路。

霍融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招呼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将还没有所反应的郁唯安捏了后颈拉到霍融的车边。

司机见状,刚要拿出手机报警,便被霍融一个手切脖子的手势吓住,而郁唯安也害怕霍融会对司机做什么,急切的开口制止,“你别动无关的人。”

霍融无语的呵了一声,“这会怕了,你他妈刚才不是腰杆挺的直溜溜的么?”

说话间,掐着他的左脸,“要不是看在郁峤的面上,就你这种长相,生来给别人操的玩意不知道被多少人轮了,所以给我夹紧你的小屁眼,小心说话,别说你爹我不高兴的话,懂了没?”

郁唯安被推上霍融的车后不久,褚郗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和他一起坐在后排的霍融看着亮起的屏幕,夺过他的手机后直接关机,随即吩咐道“给郁峤打电话,就说我要送他个礼物。”

瞧着开车的男人给郁峤打过去,郁唯安如坐针毡,“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想确认一下,弟弟有多喜欢哥哥?”

郁唯安脸色顷刻间白了许多,浑身发冷,听着那边的郁峤接通电话后,有些疲惫的语气传来,“什么事儿?霍融。”

霍融嗤笑一声,说“昨晚的老地方,给你送个人。”

郁峤说,“今天太晚了,你自己玩吧。”

“啊,真的?真舍得我抱着你日思夜想的人被我玩?”

“啪啦”杯子碎地声起,接着就是郁峤挂断了电话。

开车的男人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是郁峤挂断后,“是对方先挂断了。”

“我眼不瞎!”

“那,我们现在还去spacex吗?”

“去啊,当然要去!”

spacex是什么地方,郁唯安早已料到,在下车的一瞬,瞅准时机逃离,然而没想到会看到褚郗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走了进去。

什么逃跑的心思都被快要爆炸的好奇心代替,他跟着霍融进了装修奢华的大门,昏暗的灯光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舞池里癫狂放纵的男女,逡巡几回,褚郗和那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影一般。

就在他开始寻找新的逃跑机会时,一个穿着正装的经理上来直接问霍融,“霍先生,欢迎您再次赏脸。”

霍融眼皮一抬,“当然,你这里的花样可真是让人意犹未尽。”

男经理将几人带去一个套间,一进去,霍融立即对他变了脸色,把手机递给郁唯安,“郁峤的哥哥,是吧,其实我就想找个伴一起玩,刚才就是逗你玩玩,只要陪我玩一会儿就行。”

郁唯安看着门口多了两人守,心想自己就算不乐意也不行,所幸按着这人意愿,一会找个机会出去。

他将手机开机后,率先给褚郗发了信息。

“哎呀,来来来,我们先喝一杯,放松一下。”

郁唯安看着他喝了一口,这才将递给自己的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并没有咽下,放在桌上。

他想这人应该不至于会做什么过线的事,况且褚郗看到信息应该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没一会儿,房内来了十来个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情趣玩具。

男经理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按照您昨天的……”

这是什么糜烂而令人心里不适的节目已然明了,郁唯安起身说,“我去上个卫生间。”

霍融一见,拉住他,“套房里有卫生间,你往门口走?”

霍融招呼一个手里拿着一根带着钩刺的鞭子过来,那人恭敬的将鞭子递给霍融后退开。

而霍融则是把鞭子递向郁唯安,“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郁唯安强装震定道。

霍融眼神里满是戏笑,“你问问他们,昨天我带来的人,他有多喜欢?我想,你面上一本正经的,心里却想着这样新奇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一种又羞耻又特别的刺激?”

郁唯安气急,当即朝着门口而去,然而还未跑两步,就被霍融抓住,摁在桌上,嘲笑道“跑什么?你要跑,应该在门口的时候撒开腿跑,错过最佳时机是你的问题,妈的,”

郁唯安随手拿了一个自己够的着的烟灰缸砸向霍融。

“啪!”

霍融猛不防地被砸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示意门口的一个人过来,给人摁住,又朝着郁唯安脸上甩了两巴掌,“你特么的别不识抬举!我可没有郁峤脾气好,给我把这杯酒灌下去。”

他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扣着胳膊,一杯带着颜色的酒被灌入口中,见他不肯吞咽,霍融往他肚子上抡了一拳,坐在他面前的桌上,掐住他的下巴,“你要不要听一听,我昨儿晚上是怎么对一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的?”

郁唯安嘴里都是那酒的腥甜脸像是要被掐裂了一样疼的扭曲。

他的脑子不断乞求褚郗能看到信息,褚郗能出现!褚郗能出现!

就在这时,男经理说,“我们公司最近新上了一种特殊的药,您要不要给您这位不怎么听话的小朋友试试?”

男人说着将一粒绿色的胶囊放到霍融掌心,“不会死人,就算他去找人检查,也不会在体内留下任何服药的痕迹,三分钟就有效果。”

霍融当然乐意,“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而被强塞入口的绿色胶囊在郁唯安身体里过了半个小时后,逐渐有了效果。

他的脑袋晕眩,身体绵软无力。

周围的人影和声音像是被扭曲了一样,分不清谁是谁,有人解了他的衣服,有人在说话也听不清。

他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的鱼,就像回到了被当成实验体的那时,没人会将他看做一个人,无人来救他,无人会阻止这一切。

是褚郗告诉他会保护他,是褚郗告诉他,没人会动他,是他相信了褚郗,才会乞求褚郗能救自己。

可是,褚郗好像并没有做到啊。

他不断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想想谁还能帮自己……

可是眼下的这种情况,确如霍融所说,放弃掉下车的一瞬的绝佳时机……

他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还有什么可以阻止,陌生的霍融,那只剩下这个地地方,这些围绕在他身边陌生的面孔。

他不住的咽着口水,逼着自己发声。

“你,你们可以帮我叫,南厉。”

那人明显的楞了一下,转头朝着霍融询问,“霍先生,他说南厉,会不会是?”

“你觉得我会怕谁?”

那人继续动作,而郁唯安也被人绑住了手脚,衣服也换成了透明的薄薄一层,显的身体上的那些原有的,还有褚郗留在臀部的手印和吻痕在那白皙的肌肤上醒目又淫靡。

再说霍融,他这种从十几岁起就在国外的夜场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肮脏团体中学会浸融过的人,对于虐玩像郁唯安这种有特别身份的人,既兴奋又充满了危险的期待,危险自然来源于郁峤知道后的表现,还有褚郗又会如何?

郁唯安这时因为药效,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又热又痛的蜷缩在地上滚,理智也在一点点被这种难受到无法忍耐的感觉里蚕食。

很快,霍融的鞭子甩在他的身上,疼痛的加剧以及加了药的酒在这具本就非普通人体质的身体里起就反应,他的痛苦哼叫在霍融听来,无非是悦耳的,就在第二鞭子落下的时候,郁唯安大脑里变的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特是一具中了病毒的处理器,暂停了所有的程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在此之中,他并不知道,霍融的第五鞭子落下以后,正处于被激起性致的人扒开衣服要将一根丑陋的性器强行塞入他的口中时,门被赶来的郁峤踢开。

“哦,郁峤?你不是说不来吗?”

郁峤在看到霍融正扶着自己的那根东西抵在郁唯安的肿胀的脸上,直接将人踢开,保镖们想要上前,却被郁峤一个“谁特么想死尽管过来。”

霍融还为自己所期待看到的沾沾自喜,嬉皮笑脸道,“郁峤,你看你,别经不起玩啊,我都听说了,他又不是你亲哥,至于为了这玩意打的这么狠?”

郁峤整个人被点燃最后的理智,朝着霍融脸上挥了一拳,“谁他妈让你动他?啊?”

霍融呸了一嘴血沫子,“你个胆小鬼不动,我为什么不能动?你也想这么对他吧?我们一起玩玩,你—”

“嘭”又是一拳。

郁峤动了真格,霍融更兴奋,两人开始互殴,那些陪玩的男女也没遇到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女孩子尖叫声和嘭嘭的打斗声引的旁边套房里的人和安保,负责的经理都出来看情况。

褚郗今天来这里只是陪一下突袭的应睿,两人本就是同学,话匣子一打开,自然就说了许多,然而外面的动静太大,当有人来告诉他,是郁峤和霍融打斗后,褚郗并没有理会,可是走廊的奔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让他心突然跳的很快。

“别说了,快叫医生,你没看到他眼珠都不转了,而且之前还是那样扭来扭去的,突然…不会”

褚郗不安的将手机点开,郁唯安的信息,郁唯安的定位,以及隋案问他“郁唯安有没有去你那?回去了吧?”的信息都告诉他,他曾自信笃定的会保护好郁唯安,因为自己的疏忽,因为他错过的信息,因为他人而顷刻崩塌。

应睿看他脸上明显的不对劲,“怎么了,褚郗?”

褚郗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一出门,他就狂奔去那个闹哄哄的房间,在看到毫无声息的郁唯安躺在地上,脸颊高肿,整个人都在打着寒颤,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唤了好多次,才将“唯安”两个字念出声。

十年前郁唯安在他身上昏过去的画面历历在目,明明决定好用自己的一切保护郁唯安,好不容易找回的人,再次…

不行,褚郗抱起郁唯安,吼叫着“医生怎么还没来?”,可他心底知道,医生对他郁唯安束手无策,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让还在朝着霍融挥拳的郁峤看到他。

当然,郁峤也看到了犹如死去的郁唯安。

连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南厉也赶到。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唯安他?”

有人解释的声音响起,褚郗哪有时间计较这些,直接抱着郁唯安去找了郁铮。

找郁铮的结果,就是两人直插主题的“解决办法”,注射含有gi元素的晶体是唯一的一条路。

褚郗见到了一个自我介绍说自己是si博士的助理,检查郁唯安的身体后,说造成他身体的原因自然是加入酒里的药力含有的一种名为12成分发挥作用的时候和gi分子断裂结合后,短暂的抑制了脑部的神经,才会让郁唯安陷入了假性死亡状态。

所以注射含有gi的晶体去破坏结合的分子从而使机体重新启动。

“不过,他有gi注射药物啊?”

褚郗皱紧了眉头,疑惑的看着郁铮,“什么叫他有?”

“我以为他会告诉你,没想到,你还不知情啊,看来,他对你也没那么坦诚。”郁铮说。

褚郗为此无言以对,但这时已经没有什么比的上郁唯安能安然无恙,其他的也顾不得多想。

“郁叔就别说那些没用的,只要他能醒来就行。”

“哈哈,这是你说的,有什么后果,你要自己承担啊。”

所谓后果,大概就是没有尊重郁唯安的想法将他再次变成一具实验体,郁唯安对他隐瞒手里有药的事,或许是有郁唯安的想法,但是让郁唯安醒来是他现在要的。

注射药物以后,郁唯安便陷入了沉睡。

确认郁唯安会醒来以后,褚郗就开始着手处手霍融的事。

于之相关的,就是在郁唯安沉睡的时间里,扶苏发生最爆炸性的事情就是spacex的相关,从一粒绿胶囊发酵到spacex的主要负责人被控制短短3天时间,人们了解了这是一个披着娱乐的吃人团伙,其关联股东不是参与赌场投资就是搞情色交易,自然受到了口诛笔伐。

而霍融被郁峤揍的半死不活的进了医院,醒来的第二天看到新闻,门口又被几个黑衣人守着不让出去,知道自己这次捅了大篓子,趁着护士来换药,挟持了人,逃回了宁京,但这货第三天,就被自己老爹带到了扶苏。

霍家在宁京也只是众多财大气粗的企业里的沧海一粟,至于霍融完全是因为家里过分溺爱,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不开心对自己母亲动手都是常有的事,以往不管犯了什么错,都是他老爹舔着脸给人卑躬屈膝的道歉,拿钱了事,所以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这回他爹自从得知霍融在space所作所为,直接带人过来“负荆请罪”。

褚郗冷眼看着带着父子两来的宋凌瑄,差点没忍住将手边的水杯扔过去。

“负荆请罪?”

褚郗看向站在霍亭身边的霍融,讥讽道,“我怎么没看到?是我不懂负荆请罪什么意思。”

宋凌瑄见气氛尴尬,说“这个事吧——”

“这个事,宋家也有参与?”

“哎哎,褚郗,这话言重了—”

“既然知道严重,那就带着你的客人离开。”

褚郗说话向来很有分寸,还是第一次说的这么不留情面,霍亭没法子,只能拉着似是被磨掉爪子的疯狗一样的霍融离开。

宋凌瑄半路又返了回去,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让机器清扫,转头自己重新倒了杯放在褚郗面前的茶几上。

“褚郗,我是来——”

“还不走?”

宋凌瑄被他这凌厉的眼神吓的背后一激灵。

“不是,褚郗,我知道你有气,让我先说完啊,霍亭是我妈的表兄弟,没事的时候不联系,有事的时候热情的叫你的浑身起起个疙瘩,你也知道我妈那叨叨劲。”宋凌瑄叫苦的表示完,举起手表忠心,“我个人,真的百分百支持你。”

褚郗懒的听他贫,要不是因为宋凌瑄在,他今天可能会让霍融出不了这个门。

一想到郁唯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霍融却只是脸青鼻肿骨折,他就压不住自己的戾气,只得往嘴里塞了两粒咖啡糖冷静,“凌瑄,这祸是他自己惹的。”

宋凌瑄咽了口水,正色道“我知道。”

“郁峤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褚郗嚼糖的动作一滞,随后问道“他应该在医院,我犯的着跟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计较,晚上把霍融带到南郊那边。”

“褚郗,你真没必要啊,霍家在宁京也有些关系,别因为一个霍融引火烧身。”

褚郗疯了吧。

宋凌瑄急切的说,“我听说调查市检局的吴柯去见了焦律,打听了一下,说是space的有一个股东叫高随兴的,他闹着要见米徕的,你说,这是查到最后不会又到了焦律头上吧?一扯到焦律,肯定又是一场拉锯战,现在什么都没明了,你现在就对霍融出手?太草率了。”

“什么草率!如果不是因为霍融搞这一出,唯安不会躺在床上!”

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成为一个实验体。

他的怒意让宋凌瑄脸色煞白,盯着褚郗看了许久,“那天,你不是也在spacex吗?和,应”

褚郗一个眼神杀过来,吓的宋凌瑄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我嘴贱。”

在宋凌瑄看来,郁唯安虽然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对于褚郗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可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大概忘了,褚郗现在有多痛恨自己就在郁唯安身边,褚郗有多看重郁唯安!

就在他开口要走的时候,褚郗喃喃的说,“凌瑄,我从来没有想过把郁唯安放进任何有危险的处境中,可是,这次,我明明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竟然。”

他听见褚郗苦笑一声,懊悔,自责的说,“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错过他的求救信息,你根本不明白,我好不容易给了他信任,却又让他失望,你说,他醒来该如何待我,是戒备,是疏离,还是他不敢再给与我一点信任?”

宋凌瑄张着嘴,愕然于在他心中沉稳又有能力,对一切了然鼓掌中的褚郗会露出这般颓败的愁容。

他轻喃了声,“褚郗”,想说些什么安慰,然而绞尽脑汁,也是结结巴巴的说,“你别这么想,你也不是故意的,郁唯安那么理性的一个人,会理解的,你,太杞人忧天了。”

褚郗也希望是自己多虑,可在盯着郁唯安沉睡的脸时,他却感觉到了羞愧和无尽的悔恨。

午夜时,褚郗按照宋凌瑄发的位置,坐了一辆的士去了南郊一块废弃的工厂。

他到的时候,宋凌瑄的两个保镖将霍融从后背箱拉了下来。

霍融看到褚郗从车里下来,自觉今夜或许会没半条命。

他拼命的叫着“宋凌瑄,救我,我们可是亲戚,你不能见死不救。”

褚郗冷笑道“说的我好像让你死一样,霍融。”

“我捧在手心里的人,你都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霍融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褚郗,完全不是自己之前看过温润圆滑,而是犹如一尊煞神般,满眼皆是凌迟自己的愤怒,他怕,怕的腿都发颤,满头都是冷汗。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放过我吧。”

褚郗已然来到他身边,吩咐两个保镖给人松开,霍融也咚的栽到地上。

“放过你,郁唯安当时有没有让你放过他?”

霍融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想的起来。

褚郗又问“那你对他做了什么?”

霍融想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鞋尖,答道,“就用鞭子打了几下,喝了一杯酒。”

“哦?只是这些的话,也不会让人失去意识吧?”

“就,是那个药,那个绿胶囊,不关我的事,真的,我没碰到他的嘴,”霍融抬头,“郁峤冲进来阻止了。”

褚郗一听,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霍融痛叫一声,想要爬起来,却被褚郗踩住了脸,他四肢都已经被宋凌瑄的的保镖给弄骨折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

没有受过如此屈辱对待的霍融啊啊啊乱叫,“我都说了没碰他,你还想怎么样?你要今儿真有种就把我交代在这!”

“啊,不,褚郗,我知道,我知道谁举报你的事,你肯定找不到那个匿名的人,只要我说我知道的,你就放我一码啊。”

褚郗这会是真起了杀心,踩着这张令人厌烦的脸,捻了几脚,惹的霍融痛苦的鬼哭狼嚎,“你他妈,褚郗,你这个傻逼东西!”

听着骂声,褚郗突然停下动作,“那你说说,匿名举报的是谁?”

“是,哈哈,你得保证我说了以后放过我”

褚郗笑说,“你说完,我也得验证一下真假啊。”

霍融咬牙,“没有这个人,郁峤问过这事,所以我去打听过,没人知道这件事,至于有没有举报这个事,你得问通知你的人。”

褚郗哈哈笑了两声,用垃圾布堵了他的嘴,“你说你这么聪明又愚蠢的一说法,我是信还是不信?你应该感谢宋凌瑄提前废了你,更应该感谢你那脏玩意没碰他。”

曾不可一世霍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褚郗按着他对郁唯安做法,如法炮制,将人在这座废弃的工厂一天后才被带回市区的医院。

霍亭就算知道是褚郗干的,他也不敢在扶苏动什么心思给自己儿子出气。

他又拖关系又花钱,听说褚政北正想着和宁京的应家结亲,于是派人蹲守起应睿,借机把褚郗和郁唯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打算看应睿的态度再说霍融的事,没成想,话刚说完,就被应睿给打发了。

霍融是在扶苏犯事,动的人又是褚郗的心尖上的人,这事外头的人是无法伸手去管,霍亭不仅丢了老脸,钱也散了许多,依旧束手无策,想着尽快把霍融送出国了事。

听到下属汇报这个消息的褚郗,问宋凌瑄,“凌瑄你说呢?”

宋凌瑄知道褚郗是对那晚的事不满,讪讪一笑,“肯定不会让他走的。”

褚郗道,“他毕竟和你家有些关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褚郗,监控和在场的人我都问了,那晚确实如霍融所说,你给我点面子,让我在我妈那好过一点点嘛。”

“行啊”褚郗说“在你眼中,还是我小肚鸡肠了,不饶人了?”

“没有,你说话能别这么带刺,听的我脊背老发凉。”

“那就让他出不了国。”

宋凌瑄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告诉霍亭,褚郗不会让人离开的。

这事闹的,宋凌瑄叹了口气,想起了举报的事,“霍融说举报的事也不无道理,你让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褚郗眼刀一扫,“你对这事这么上心?”

“没有啊,你怎么了啊,我问问还不行嘛。”

褚郗冷哼了一声,不想回应,举报的事是他老子褚政北告诉他的,他总不能怀疑到他爸头上,但是人要真存在,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举报的事,他也问应睿了,应睿也说没有听说,所以对于霍融的说法,也没什么奇怪。

……

临近大年那天,霍融几乎全身都是绷带,人刚到机场,就被来自扶苏的警察被扣了下来,带回扶苏。

于是,头一遭在拘留所里过大年的霍融闹了起来,他谩骂褚郗小人,又说着侮辱郁唯安的话,惹的几个嫌吵闹的小混混看不下去,围攻殴打才老实下来。

而被他谩骂的褚郗,此时正在褚政北的书房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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