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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至19 初夜

 

高潮过后,陈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助听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掉了,被贺妄拨在一边。他看到贺妄的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世界汇聚成细碎的噪音,和高潮后的余韵一起,让他的大脑不甚清醒。

贺妄看他不清醒的模样,浑身都乱七八糟了,偏偏还一脸不设防,他伸手扯下自己的裤子,而后并拢了陈然的双腿,将早已勃起的性器塞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陈然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腿间触感陌生异样,他敏锐察觉到贺妄眼中欲望,想躲又不敢躲,一身细白嫩肉紧张地发抖,贺妄环抱住他两条腿在胸前,伸手抚摸他小腿肚软肉,滑腻柔软。

陈然被他这样摸愈发紧张,贺妄侧过脸亲他小腿,而后腰往后撤,陈然瞪着眼睛看他,下一秒,贺妄又狠狠撞进他腿间。坚硬的肉根擦过他嫩软的阴阜,被淫水淋湿的腿根湿漉柔软,像柔嫩的穴道。贺妄一下一下地抽插,在陈然腿间磨蹭,

他太粗硬,磨得陈然腿根都痛,他的哼叫缠了哭腔,本质上是娇气小孩。被贺妄的力道几乎撞碎了声,弄的痛也不敢反抗,贺妄的性器从股缝贯穿腿根,一下下顶着他前方不知何时又硬起来的粉根。

太痛了,陈然觉得大腿肉火辣辣的痛,他终于哭出声想跑,趁着贺妄放松的一瞬间,蹬开他就想跑。但是他刚翻过身甚至没有成功下床时,就已经再次被贺妄捉住。他的脸被按进了柔软的被子之中,腰被贺妄提起来,露出湿淋淋的逼穴。大腿处一片通红,摸上去火辣辣的烫。

但贺妄此刻完全没有了怜悯之心,他再次并拢了陈然的腿,紧压着他几乎是强迫性地插进腿缝。陈然再做最后一次爱,还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只是因为他不解释而生气。

可是陈然是个多么柔软的小孩,二人不欢而散,他被肏得腿软还是偷偷爬上窗台看,暮色四起时,贺妄只轻轻落下最后一眼便利落地离开。

他觉得自己不会回头,他觉得自己不会后悔。

可没人能想到,陈然和张丽华是真的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许春双忧心着急了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身体也跟着熬不住进了医院。她被儿子儿媳正式接到身边照顾,暑假时许邵东不再去许镇,他长大一点,闹着要去各个地方旅游,许镇像是个遥远的梦,没人再去提及。

贺妄的大学生活风生水起,他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耀眼夺目,整个a大四年间只有他一个名人,因为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很偶尔的时候,贺妄会想起许镇那个小小的院落,会想到那个夏日,他低头看到的纤细人影,想到那场阵雨中被他捂住耳朵的少年,只是那些潮湿的夏日,那些炙热的缠绵,似乎只是一场久远的清热梦境,早已经被抛诸脑后,渐渐无人记得。

初夏,阳光不算炙热,反而带着股和缓的意味。贺妄刚从一场会议中抽身出来,看了看表,不算太迟,于是打算去医院一趟。

许春双年前又开始住院,这几年下来,她身体愈发差了,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降。而且记性也差了,经常分不清时间,说的话颠三倒四。

到了医院,难得遇到许邵东也在,他也长大了,快要高考的人还成天到处跑,他不爱学习,贺妄小姨也拿他没办法,随着他混完这半年,就打算送出国去留学。

“奶奶我跟你说,我妈真的太可恶了,明明都已经接受我不爱学习的事实了,昨天我们那个模考成绩出来了,又把我打一顿,”许邵东坐在病床前,不高兴地抱怨道。

“妈妈也是为你好。”许春双慈爱地笑了笑,给苹果削皮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贺妄敲门进去,从她手里拿过水果刀和苹果,替她削完了那半个苹果,扔进了许邵东的手里。

“下次要吃自己动手。”

“哦,”许邵东大大咧咧地接过去,“表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贺妄走到沙发前坐下,“今天开会结束的早。”

“哦,”许邵东应了一声,而后又接着抱怨,“表哥你知道我妈揍我的事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偷偷花了十几万吗?”

许邵东没想到自己干的事这么快就被发现,心虚地啃了两口苹果,“什么叫做偷嘛,我是去买画了,我是为艺术投资好吧!现在那个画家的画可是一画难求,我还是拜托了我基友才帮我买到。”

贺妄道:“可我听小姨已经帮你退了?”

“啊?我靠,”许邵东立马哭丧个脸,“表哥我求你了,你拦着我妈,我真的排了好久的队,我超级想要那幅画,我求你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贺妄面无表情看着他祈求的样子,半天才道:“那幅画已经送到我家了,记得去拿下次有想要的直接找我,不要偷偷干这种事。”

二人话题告一段落,贺妄才看向正一脸高兴的许春双,“小贺来啦,然然怎么没跟着来啊,奶奶也想他了……”

贺妄的动作猛地一顿,二人视线对视,显然许春双的情况愈发严重了,但是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让他顿在原地很久,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反而是许邵东叹了口气,“奶奶又开始了,她最近越来越混了,经常分不清时间,然然哥哥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但话虽如此,许邵东是个孝顺孩子,还是选择了撒谎安慰,“奶奶,然然哥哥今天有事没来,下次会来的。”

太久了,许邵东都已经十七岁,是他当年遇到陈然的年纪。比起许邵东为了买画一掷千金,十七岁的自己是更加可恶的恶劣自大。只不过他的恶劣只对着那一个柔软无言的少年施展,没有人知道。

没想到的是今天的许春双很难糊弄过去,她对着贺妄招手,示意他坐到床边,老人家的那双手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却温暖地覆盖住他的手,“小贺啊,然然是个特别的孩子,奶奶看得出,他很喜欢你,你要好好对他,如果他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你包容点,然然是很善良的……”

是有些似曾相识的话。

贺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到许春双脸上浮现的温柔神色,没有打断。许邵东听得奇奇怪怪的,觉得奶奶这话跟托付终身似的,到后面实在忍不住,把桌子上水杯递到许春双手上,才打断了她的思路。

临要走的时候,许春双又猛地用力握住贺妄手腕,“小贺,下次和然然一起来啊,和然然说,奶奶想他了。”

贺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护士把许春双的注意力转移开了,他和许邵东一并走出了病房。

“唉,我奶奶也是的,她这些年就是惦记然然哥哥,现在生病也还是惦记,也是,他当年走的突然,到底是去哪了……”许邵东叹气,絮絮叨叨地说道。

贺妄身高腿长,步子走的大,很快把他丢在身后。许邵东发现了又着急地跟上去,“哥,哥,我想看那个漫画,我记得你有原版漫画,借给我看呗~”

“在老宅,自己回去找。”

“好嘞。”

许邵东性格也不知道像谁,话多的很,走路也不老实,蹦蹦跳跳地绕着贺妄走。贺妄从刚刚开始心里就涌上一股烦闷情绪,懒得搭理他,打算尽快上车走人。

也因此,他没有看见另一边,跟在他们身后,从拐弯处走出的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二人都没有说话,却可以通过手语熟练地交流。

“说了很多次,不许在学校打架。”

“他们笑你是他们不对,我就要打。”

“我只是偶尔去接你,他们见不到我几次。”

“我就要打他们。”

“你这么不讲理,我要告诉你爸爸了。”

“哼,说就说,你是告状鬼。”

这句话结束后,小的那个就生气地扭过头,想挣脱被牵着的手没成功,气鼓鼓地撅着嘴。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擦伤,被处理过后抹上了药水,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大的也生气,扭过头也不理他,但是手紧紧拉着,不让他偷跑。

价格昂贵一点的画作在配送时一般也会格外用心,确保不会再运输途中有任何损坏造成客户的不满。他们在和贺妄联系过后,才选在了周日这天送货上门。

原本贺妄并不打算打开许邵东的东西的,但是配送人员请他开箱验货后再签收。东西已经送来了再联系许邵东过来肯定是来不及的,不想耽误对方的时间,贺妄便直接打开了快递。

精美的画框被泡沫用心地固定,似乎是生怕有一丁点的损坏,贺妄大致地检查了一下四周,没什么问题后目光才落到画框中间的画作上。

他的人生在成年后很少有这样的愣神时刻,但注视着那幅画,熟悉的景色一时间竟然让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直到快递人员疑问地开口:“您好,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贺妄才勉强收拾回心神,签收后送走了快递人员。大门被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寂静,贺妄的目光再次回到靠在墙上的那副画上。熟悉的笔触让他有些恍惚,他走到画前蹲了下去,忍不住隔着玻璃轻轻抚摸着画中的落日。

这副画名为《故乡》,所画的地方他也不陌生,是许镇的落日。临近傍晚,橙黄的日光柔和地映照在广阔的海面,也为一栋栋楼点缀上色彩。虽然并不是他记忆中从那个二楼看出去的景色,但他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画的是许镇,右下角甚至有那棵巨大的榕树,像以前一样,孤独又温柔地守护着这个小镇,那个夏天的回忆在他脑海里,似乎有一瞬间的倒带。

此外,整体的构思,作画的风格,习惯,和他记忆里的陈然,有80%的熟悉度。

贺妄拨通了许邵东的电话,开门见山:“画送到了,许邵东,这副画的作者是谁?”

许邵东似乎刚睡醒,打了两声哈欠,才懒懒道:“这么快啊,那我回头去拿……”

贺妄的声音似有隐忍,“说重点。”

许邵东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他问的重点,挠了挠头,“就是这两年很有名的画家梦华啊,哥你不关注这些不知道也正常,他画画超级牛逼的,就是不露脸。你画收到了应该也看到了吧,画的就是许镇啊,我买这幅画就是想送给奶奶的……”

梦华这个名字有一些熟悉,贺妄想起来前几天秘书提到过的一个酒会。于是不等许邵东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找秘书要了嘉宾的详细名单,果然在特邀嘉宾那一栏看到了梦华的名字。

贺妄放下了手机,心脏似乎终于迟缓地跳动起来,他说不清此刻心里充斥的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什么,心脏似乎也越跳越快,但他知道,这次酒会,他会去。

自毕业后参加工作,他似乎的理由,他对贺妄表示没办法给联系方式。贺妄顿了顿,眼神有些细微的失望,但没有再说什么。

陈然把手机放在桌上,回头看向贺妄,他想问贺妄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可不可以离开。但是他又说不出口,于是只好拎起自己买的菜,打算去做晚饭。

但贺妄却把他手里的菜接了过去,“我来做吧。”他的态度自然流畅,陈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贺妄已经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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