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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鞭笞疼吗?

 

看形势是不太妙,五十两就五十两吧,捡起仍在地上的银票,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真的,便挥手领着众人散去了。

重获自由的女子忙跑过来扶起趴在地上男子,然后不住的对十九道谢。男子缓了缓神,抬头刚想开口,却在看到十九之后愣了几秒,回神之后,脸色惨白拉着女人就想跑,却被拽住了。心道没有活路,转身便跪。

“我愿跟你回去接受王爷任何责罚,但她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

“师傅?真的是你!”惊喜、疑惑瞬间在黎十九心头炸开,千言万语只留下傻傻的一句话,原来真的是他——王府影堂掌事,他黎十九已死的师傅,南宫凉。

目睹一切的雨千寻大方的给了黎十九一个时辰的时间与师傅相处,说是一个时辰后去无名楼找她。

师徒二人经过生死离别,如今相见,身份都有了不同的改变。

原来南宫凉在王府已是心灰意冷,借保护王妃逃脱追杀之举假死,想赌一把,若赢从此摆脱木苍旭,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若输,不过一死。

重伤的他混到在林子里在被身边的女子晓玲捡到,然后细心照顾,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但武功尽失。之后又听闻晓玲要去锦荣城寻亲,他便一路陪她到了锦荣城,又因为伤势加重,晓玲无奈借了十两银子给他看病,却被人勒索,导致了今天的场面。

虽然知道师傅还活着,黎十九很开心,但随着他离开雨千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有点坐不住了。眼见时间快到了,他握了握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南宫凉。然后不待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望着十九消失的地方微微浅笑,不光为他如今有一个好主人庇护,更为了他如今更像一个活着的人。

晓玲看着愣神的人,不耐的皱起了眉头,一把抢过了银票,心里的担忧没消一点,如今他们惹了无名楼掌事赵子郎的人,恐怕不易善终啊。

而一路赶去无名楼十九那边也是纠结不已,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己的行为:

他不但将主人的银票给了师傅,还想求主人在锦荣城的这段日子允他常去看看师傅,这般行为岂不是会让主人觉得他恃宠而骄?!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定要求主人狠狠责罚,真是越来越拎不清自己身份了!

赶到无名楼的黎十九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一边跟着无名楼的小厮前往雨千寻的包厢,说是正在里面赏舞,让他直接过去就好。

一踏进包厢,香气顿时打在了他的脸上,暖暖的,却有些刺鼻——宽敞的屋内四五个歌姬搔首弄姿的展露浑身解数的勾引着主位上的人,而主位上的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雨千寻。

贵公子打扮的她多了些英气,配上一张男女皆宜的俊脸,比正真的风流公子还多上几分柔情,更是引得那群女人趋之若鹜。

此时的她,怀里搂着的是一个身披红纱女子,纱绸轻盈,曼妙身姿在红纱下若隐若现;眼含春色,流转间饱含三分魅惑;手若无骨,指尖划过自掀起一片涟漪;声若清铃,耳边低语更是别具一番风情。

这般人间尤物黎十九只是扫了一眼,而且不带半分留恋,更没有欣赏和痴迷。他没敢打扰主人的兴致,只是在门边跪着,打算等主人赏完舞在上前。

雨千寻心思全在怀里的人身上,也就没顾得上他。只见她伸手撩起红纱,伸手摸上哪白皙的大腿,感叹道:“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了,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皮肤。”

花音蓉没有浑不在意的娇笑着,手攀上雨千寻的脖子,吐气如兰:“爷有兴趣,奴家愿意伺候,而且绝不收一文。”

轻轻在翘臀上捏了一下,惹得那人一声娇呼,她调笑道:“也不是不可,不过,你若伺候不好,爷可是要罚的。”说着扬手一巴掌打在了上面。

花音蓉脸色一变,略带委屈的覆在她耳边,语气中有些咬牙切齿:“你每次都当玩笑,你到底要让我说几次,我是认真的!”

雨千寻无奈的赔笑着:“可我对你实在没兴趣!”她可以陪她闹,也可以调笑,但要是真的那什么,她真的没兴趣,没有一点点兴趣,真的!她,不喜欢女人,但花音蓉男女皆可。

花音蓉是无名楼万华阁的招牌,万金难买的一夜销魂。但只要她看上的,也会主动留宿,那时便不收分文。

身为无名楼幕后的主子,她可谓是真的放荡不羁,虚礼名分统统不放眼中,说实话雨千寻倒是欣赏这种性子,和自家青姨有几分相似,但无奈她实在不喜欢女人!

“我上次拿贵宾令诱惑你,你反倒扭头就走,那这次呢,血莲你也不要了吗?”

血莲两字一出口,雨千寻一下子沉了目光,表情严肃:“你说什么?”

花音蓉扯了扯衣服起身从她怀里出来,绕着耳边垂下的发丝,嗔了她一眼:“爷别这样看着奴家,奴家只是想与爷做笔交易,爷让奴家伺候一晚,奴家就将血莲白送给爷,如何?”

没有回答,雨千寻瞪着她,语气急切:“万宝大会上会有血莲?”

心知她对血莲是势在必得,花音蓉笑的更娇艳了:“爷就算用钱买到了血莲,可这血莲用法可只在奴家一人手里。”

“哦?是吗?那我们今晚就慢慢谈吧。”说罢,起身将人拽入怀里,然后进了后房。

歌姬识趣的退了下去,厅中只有黎十九一人跪在门边,愣愣的,心里好像被人捅了个窟窿,又凉又疼,他听不见主子和那女子的窃窃私语,但从余光中看到两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的样子他就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腊月的天被人扒光了扔进湖水里一般。

他狠狠的攥住拳,克制住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翻涌的情绪让他震惊的同时却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一直说服自己,对主上只有忠诚和敬爱,绝无半点不轨之心。可今天残酷的现实将他抽醒,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竟然敢……竟然敢对主子……存了别的心思!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他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地板上,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他止不住去想,如果主上知道了自己肮脏的心思,用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时的他会不会连求主人责罚的勇气都没有。

明知道自己不配,明知道不该奢求,明知道会是死路一条,他却还是无法自拔的沉迷于那人的一喜一怒,一举一动,那时而的温柔,哪怕明知沾上便是万劫不复,可还是让他义无反顾!

一个拎不清自己身份的影卫,一个身受主人恩德却对主人心存妄想的影卫,他愧对主人的良药,愧对主人的包容,愧对主人为他所做的一切。可……主人不知道啊,默默喜欢着……也不行吗?

不行,绝对不行!有他这么个心思龌龊的影卫,对主人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还是……还是他明天就禀明一切,求主人赐死,不能让他的存在,玷污了主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雨千寻看着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人儿,笑了笑,起身穿戴好衣服,轻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待她身影消失后,原本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眸子,看着房顶,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幽幽的话:“到底还是败给了你……罢了,也就只有你能这般对我。”

放下帘子,雨千寻看着跪在大厅里的人,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你在这儿跪了一宿?”

黎十九叩首应是,然后跪直了身子,正色道:“属下有事禀告,请主人应允。”

刚想说话的雨千寻被这严肃的一句弄得有些懵,瞥了一眼后房的帘子,将人拽进了侧房,随便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方才到:“说吧。”

“属下……属下……”无论昨晚他怎么责骂自己甚至一心求死,但一见到主人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死是很容易的事,可死后他就再也无法见到主人了……

“说!”

凉凉的一个字砸在黎十九心上,他不再犹豫,将昨晚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说完后他叩首在地,斩断所有不舍与奢望,化为一句“求主人赐死!”

沉默中的死寂是黎十九最难忍受的煎熬,他深深跪伏,等待着主人的勃然大怒,或者冰冷讽刺。

雨千寻面无表情的看着将自己缩起来的人,跪着的人虽然竭力镇定,但背上轻微的颤栗倒不难看出。将茶杯放置在桌上,手指一下下敲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一分一秒都让黎十九感到万分漫长,他不明白主人的意思,却也知道主人身上瞬间凝固的气氛说明了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主人赐予的致命一击。

其实雨千寻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吓人,她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觉得被玷污,相反若说她对十九的兴趣只限于主仆,这话她自己都不信。有些事,原想着万宝大会结束后再提,反正无论她做什么要什么他都不会反抗。现在倒是主动被人家提了出来,那就要想想怎么处理了。

她不仅仅是山栀阁的少主,凤天的异姓王,凭借青姨对她的宠爱,她完全以王爷的身份迎娶王妃,侧妃,不必将婚姻锁死在一人身上,嫁人什么的更是可笑!但一直以来她都没动过心思,这次的人倒是顺眼,可身份太低。

直接收了房,没名没分的倒是让她觉得委屈了这个她看着极为顺眼的人,将来回了凤天还指不定让人怎么欺负。若是考虑到名分,别说父亲和哥哥,估计青姨那边第一个皱眉。况且,皇室贵族事情总是光规矩就能压死人。

思前想后,还是没个结论,她低头看向十九,却发现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这才想起自己忙着想事情完全把人忽略了,该是吓着他了。雨千寻笑了笑,抬手让他起来,轻声安慰道:“别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见人终于不再紧绷,慢慢放软身子后,她才接着说道:“你当真以为我菩萨心肠吗?若不是看上你的姿色,又怎会这般上心?”

本是一句登徒子说的浑话,却让十九止住了不安——他竟有地方有幸被主子看上吗,上天当真是待他不薄,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就可以留在主人身边了?

他心里想着便呆呆问了出来。

“你自然只能待在我身边。”雨千寻伸手将人拉进怀里,笑着吻了吻他干裂的唇,心里终是下了决定,难得这么心悦一人,就算封个侧妃还是不过分的,这事只要慕容青应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如今血莲眉目已出,柳茯的心事也算落下了,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之前在这边忙着帮柳茯找血莲,倒是好久没回凤天看看了,也不知道父亲和哥哥最近怎么样了。等万宝大会结束,还是回凤天住一段时日吧。

如今她也总算是带了个男人回去,应该不会再被念叨了吧,雨千陌应该再整天往她房间里塞人了吧,她才十八岁未经人事不应该很正常吗?怎么一个个比她都着急!

不过有她和雨千陌这两个子女,她爹也算倒霉,一个性子古怪,另一个有龙阳之好,得,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自从那天黎十九表明心迹后,雨千寻调戏起人来就更加顺手了。看着那人想躲又不敢躲,明明脸通红却不得不顺从的眼神,她就越发想逗弄。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她用来逗十九了,期间花音蓉来过几次,但都是神色匆匆,逗留不久。

直到万宝大会前一天晚上,两人在内室交谈了好久,再次出来后,花音蓉终于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懒洋洋的挂在雨千寻身上,笑颜如花:“奴家这般帮忙,爷打算怎么感谢奴家呢?”

手中扇子一抖,扇面上的天下第一四个字飞扬刚劲,霸道洒脱。

“爷赏你几个男人怎么样?”挑眉。

“奴家只想要爷一个呢~”娇羞的依偎进怀,从声音和容貌上,真让人无法想象这个美人已经三十岁了。

雨千寻笑了笑,抬手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会很忙,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算是过河拆桥喽,花音蓉斜了她一眼,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坐上主位,雨千寻似笑非笑,她好像一向是过河拆桥。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十九,她开口:“今天没去看你师父?”

黎十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呦,雨千寻勾唇:“这是有脾气了是吧,连话都不回了?!”

站着的人抖了一下,然后迅速跪了下去,但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抬手勾上那人在一身黑衣下衬的更加红艳的下巴,将他的隐忍与痛苦尽收眼底,感受到手上有些灼人的温度,雨千寻笑容深了两分。

“说话!”

“属下……嗯~嗯……”就算开口,他也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了,只有支离破碎的呻吟,咬住下唇,忍着体内一波波热浪翻涌,身体上的煎熬若是独自一人自然能撑过,可……现在……

看了眼摆在旁边的香,雨千寻俯身在他耳边说道:“还有一刻钟,忍过了今天就算结束了。”

这两天她一直故意逗弄十九,让人服下春药后默默隐忍,直到逼出哭腔苦苦哀求,才准认释放。

主人的玉肌尽在眼前,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触碰到,但他强忍着渔网,一动不敢动的等待着香燃烧完。

此前她并未打算在这里将人要了,想等会阁再说,但美色在前总是让人心痒难耐的时候——人都是自己的,做什么不行!直接将人抱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香炉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雨千寻轻轻放下黎十九,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交汇,她轻笑着解开十九的腰带,取出枕边锦盒里的玉势带上,压上去轻吻着这张因为紧张而略显紧绷的脸,“害怕?”

十九疯狂摇头,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回应着吻了一下她的下巴。只一下,浅尝辄止后就飞快逃开了。

雨千寻哪里肯放过他,掐着他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霎那间开始攻城略地,将人吻得轻微颤抖起来。

拥吻中,雨千寻手上动作未停,她不由分说地分开十九的双腿,手指探上了那早已湿润的幽穴。

“嗯啊主人唔——”

手指伸进了那个从未被人进入过的地方,仅一根就让身下的男人疯狂战栗起来,他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努力打开身体,来迎接主人的怜爱。

这种如同献祭一般的臣服姿态,让雨千寻欲火更盛,她草草扩张了几下,用力抵上那狭窄的洞口,挺腰一动,直捣黄龙。

“啊——嗯!”

十九死死咬住下唇,下身被认狠狠破开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手下的床单都快被抓裂了,双腿却依旧分得很开,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

雨千寻安抚似的吻着他的唇下,动作轻柔,身下的撞击却格外蛮横,她也想怜香惜玉,可她身下的人实在是太好欺负了,明明疼得五官都要扭曲了,却还是用那双水吟吟的眸子乖顺地望着她,隐忍着嘴里的呻吟与哀叫,努力迎合着她的侵略与征挞。

真是让人越发想要玩坏他!

雨千寻大开大合的律动起来,每一次抽送都只留一点玉柱在立面,然后再用力一捅到底。

“啊啊啊——”十九到底还是被逼出了惊呼,这次雨千寻没有再给他隐忍的机会,她把手指插近了十九嘴里,阻止了对方咬唇的动作。

瞬间断断续续的呻吟再也克制不住,不停往外溢出,十九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这种靡靡之音是自己发出来的,脸颊烧得通红。

雨千寻玩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姿势不够尽兴,便将人翻了过来,让人趴跪在床上,从后面大干起来。

十九无师自通地塌腰撅臀,试图让主人玩得更舒服一些,全然不顾自己身后已经裂开了,血顺着玉柱滴在了穿上。

被欲火催红了眼的雨千寻显然也没注意到,压在十九身上,像在骑着一匹驯服无比的良驹纵马飞驰,痛快,无比的痛快!

此时夜还长,月光倾洒,为静谧的空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像是助兴,想必这场纠缠还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彻底停下。

既然血莲已经到手,加上十九又非常可口,这让雨千寻对万宝大会的兴致倒是淡了不少,一场大会,她就买了一条银鞭,和一个玉坠。在锦荣城内的慕容青和白慬愫始终没有现身,这到让她无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翻着手里的书,看了看外面的天,雨千寻有些奇怪,十九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而被她惦记着的黎十九现在正在无名楼管事——赵子郎迎娶第十房小妾的宴席上。当然,他不是来喝喜酒的。

下午他去看师傅,却得知师傅身边的那个女人被赵子郎抢去做小妾了,看着师傅恳求的眼神,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救人,罢,就当还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悄悄摸进后院,找到新娘子所待的房间,闪身而进。

“别出声,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晓玲听见有人,抬手摘了头上的红绸,皱起了眉瞪着他说道:“你怎么在这?”

“师傅托我来带你出去,且跟我来。”他伸手拽过她的袖子,打算出去。

一把挣开袖子上的手,晓玲冷笑道:“过了今天我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为何要出去?为何还要被个病秧子拖累着?”

愣了一下,下一秒他扭头就走,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出去,便有丫鬟推门进来了。

“啊!”

尖叫声引得赵府的护卫闻声赶来,护卫行动迅速,顿时黎十九里里外外被围了个严实。知道此时此刻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他紧了紧手中的剑,不过,他沉眸——就这些人还拦不住他。

随后赶来的赵子郎看着院中站着的黑衣人,待看清容貌后,不由眯起了双眼,舔了舔唇,这个男人倒是很符合他的口味,送上门的美味,不要白不要。

人群中的黎十九身手矫捷,身法迅敏,一袭黑衣融入夜中,所到之处溅起的血花更是美得让人着迷,眼中的凌厉,剑锋的犀利,让那群废物不敢轻举妄动的在原地踟蹰。

赵子郎没想到来人倒是还有几分能耐,可那又怎样,无名楼是个人都能惹得话,那就直接关门大吉好了!他从怀里拿出令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无名楼影卫听令,此人心怀不轨欲对无名楼不利,还不快快将其捉拿!”

无名楼的影卫不是赵子郎私卫能比的,四名无名楼的影卫一起攻向黎十九,场面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原本占上风的十九现在勉强在对方的攻击下苦苦硬撑,不到一刻钟,肩、腹、背上便挂上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处。

随着血液的流失,头便开始昏沉,迎面而来的利刃他想闪身躲开,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迎了上去。

本该插入胸口的剑被人挑开,他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他轻微颤栗,这……这是属于同类的气息。

在宿房中频频皱眉的雨千寻在接到慕容青的传书后,片刻没耽搁便去了她指定的院子。脸色沉的就像今夜的天。

一进门,连看都没看慕容青一眼,直接就往地上跪。

她跪的干脆可把慕容青惊了一下,忙一把将人拽起,语气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千寻自知管教下属无妨,请您原谅。”既然跪不让跪,那就不跪了,她微躬着身子,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毕竟这次她不占理,先把人镇住再说,怎么也不能把主动权让出去。

慕容青扶额,她是知道自家小祖宗是对那个影卫上心了,可却不知是这般上心,莫非还打算纳一个影卫不成?

这个想法在慕容青脑海中炸开,她不由端正了脸色,严肃的看着躬身垂首的人,语气严厉:“以前只觉你是逗个乐子,倒是不知竟这般在意吗?你照实说,到底把他摆在什么位置上了?”

位置?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还是颇喜欢那人的,但今日一事,却让她不得不考虑,她的宽容是否让那人渐渐有了恃宠而骄的资本,竟然做出惹是生非,因私废公,甚至可以说是不尊主令的事,所以位置的事她现在还不清楚。

怎么想的她都交代了,包括之前有意侧妃之事她也未曾隐瞒。

只是一个侧妃的话也不是不能商议,慕容青点了点头,不再板着脸,而是说起了别的:“锦荣城这边的事忙完后就回凤天吧,你父亲也想你了,上次千陌因为往你房里塞人的事已经被罚了,你就别再气了。”

就被罚了三十板子,还不够给他挠痒痒的呢!嘟囔一句,雨千寻没想到慕容青并未多做追究,都聊起家事了,那她也就不好不再做样子,躬着身子也不舒服,直接扯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知道了,会回去的。”

知道这次不是平时的随口敷衍,慕容青心里慰安,这次荣庆侯府的小侯爷剿匪得胜,人还没回来,奏折就递了上去,说什么赏赐都不要,就要求在庆功宴上能见这小祖宗一面。幸好能她答应了,不然只有打了有功之臣的脸,难不成还将人绑回去?

“天很晚了,您也该休息了,我去看看十九。”见对方不说话了,本来就有心事的她就直奔正题了。

慕容青抬手指了指帘子后面,示意在里面。

雨千寻微微点头,起身进了帘子后面。但没过多久便掀了帘子面色不善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带着些质问的目光落在慕容青身上:“除了剑伤,为何他身上还有鞭痕?”

“我赏的。”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雨千寻差点一口气没咽上来,心里怒结——是哪个女人说绝不动她的人,又是哪个女人说绝不教训她的人,这么出尔反尔真的好吗?!

雨千寻磨牙。

“慕容熠!你给我进来!”有火不能冲那个女人发,但不代表不能发!

话落,一个身穿玄衣,面容刚毅冰冷的男子应声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主人,参见少主。”

慕容熠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既是慕容青的护卫,也是慕容青的随侍,也是慕容青的副将,同时还是慕容青的人,但慕容青始终没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就让他这么跟着,倒也不见得他有一丝怨言。

平时雨千寻不爱跟他对上,免得尴尬,但今天是慕容青过分,那就怨不得她了。

“是你动的手?”语气笃定。

“是。”回答肯定。

“多少?”问。

“二十。”答

真是不多说一个字啊,雨千寻撇嘴:“翻倍!鞭子给我!”

慕容青抬手,指尖点在唇上,笑意颇浓,她对雨千寻的行为一向称得上放纵,宠爱程度就如同雨千寻是她生的一样,不过若觉得做她儿女很幸福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一向重女轻男的她对待亲生儿子一向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怎么看怎么好,自己妹妹的孩子,倒是颇有几分自己的性子,如今这般肆意潇洒,妹妹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

想到妹妹,她就会想起在被九黎千逸两国敌军逼入绝境时,是她慕容颖用一生幸福为她解了困境;她更会想起,在刺客的暗器飞来时是她慕容颖用身体挡下了那致命一击,扔下了刚出生不久的千寻撒手人寰。

到底是她欠了她的,下辈子若还能相见,她一定会告诉她一个答案,无论接受还是拒绝!一定!

这厢慕容青沉浸在对故人的回忆里,那边雨千寻二十鞭子下去,都还不见慕容熠皱一下眉头,变一下脸色。

“去衣!”她就不相信这句话一出,那人还能这般镇定。

果真不出她所料,原本在二十鞭下依旧面不改色的人竟然抖了起来,脸上还是冰山,但望着雨千寻的眼中恳求掩不住的往外溢。

坐在椅子上一直静观的慕容青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十分正经:“你若想看,我把他赐给你如何?”

这一句差点让雨千寻扔了鞭子,心里震惊难平——慕容青的人一向只有杀,没有弃!

“青姨?您……”

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慕容熠,慕容青正经的面孔一改,嗔笑着对呆住的雨千寻说:“逗你的!”

不是!开玩笑能不这么吓人吗?!扔下鞭子,迁怒的踢了一下跪在脚边的人:“滚吧!”

慕容熠叩首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待门再次合上,雨千寻走到慕容青身边,将手撑上慕容青坐的椅子两边的扶手,俯视着她,语气淡淡的,但认真却不容忽视:“玩笑不要开的太大,我经得起,但慕容熠就没那没经吓了。”

慕容青抬手抚上近在咫尺的脸庞,极尽温柔宠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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