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晚了,猫泽飞鸟听到了男孩小小的吸气声,反应过来之前就从门缝中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他紧紧握住的手掌掰开,没有一点血色的手掌中心果然一点一点的渗出了血珠。
猫泽飞鸟的眉毛紧紧地皱成一团,她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很少有这样的表情,她一边凑近他的手心,一点一点把扎进肉里的刺挑出来,一边板着脸教训这个孩子,“太没有常识了吧?怎么能用手直接去握花的刺呢?难道不痛吗!”
“我不知道……”被她握住手的男孩用低低的声音说,猫泽飞鸟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我不知道,花有刺。”他一字一顿的说。
猫泽飞鸟瞪圆了眼睛,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不是你家的花吗?”
男孩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挪开了视线,但是只是一眼,猫泽飞鸟就记住了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一片空洞。
他说,“我不知道。”
“我没出过这扇门。”
猫泽飞鸟迷糊了起来,“为什么?你身体不好吗?为什么不可以出门?”
她本来以为这个古怪的孩子不会回答她,没想到他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们不让我出门。”
“为什么不让?他们是谁?”
这回,他没有回答。
猫泽飞鸟左右张望,四下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声在山间此起彼伏,安静的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她敲了敲这扇精致的纸门,“你想出来玩吗?”
“……”
猫泽飞鸟拉开了这扇门。
从那一天开始,猫泽飞鸟就时常来这栋老宅,她带来自己珍藏的弹珠,和他在樱花树下玩,最后自己最得意的彩色弹珠全被他赢走,教会了他百人一首和将棋后,就再也没有赢过他。
他从来没有出过门,猫泽飞鸟将自己的书给他看,一字一顿的读给他听,没想到第二遍他就能将读过的字辨识,没过几天就能自己阅读,猫泽飞鸟就将书留给他,过几天再拿新的将旧的换回去。
上了初中后,制服变成了水手服,猫泽飞鸟将头发留长,扎起了双股的麻花辫,变得安静了一些,依旧时常去那座老宅,他们并肩坐在纸拉门外的木地基上,她将自己珍藏的照片放在膝盖上,一张一张的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