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霜降,你也太不听话了。”
――“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我们是没有义务要养你的。”
――“我们只需要你听话一点,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温以凡。
你不要给人添麻烦。
你不能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然,你会被丢下的。
……
之后两人再说了什么话,温以凡也没什么印象了。她隻记得桑延似乎又说了几句安抚似的话,她也用尽全部力气地,让自己尽可能地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温以凡陪着桑延玩了一局游戏,而后便借着困意,回了房间里。
在房间里呆坐了半个小时,温以凡又打开了微信,时隔很久地给赵媛冬发了条消息:【你把她的电话给我】
可能是没想过会有回復,赵媛冬回得很快。她先是回了一串电话号码,伴随着一大串话。
温以凡没看,直接拨通了电话。
响了三声。
车雁琴接了起来,极大的嗓门顺着听筒传来:“谁啊?”
温以凡直接道:“你们想做什么。”
“……”车雁琴安静了几秒,犹疑地猜道,“霜降?”
“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南芜,”温以凡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请不要扯上我。你们过好自己的生活,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反应过来后,车雁琴的语气不痛快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一上来就咒我们死?你说你这话像话吗?”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弟弟再来骚扰我,骚扰我身边的人。”温以凡当没听见她的话,继续说,“我会直接取证报警。”
“又报警是吧?我们做什么你就报警啊?”车雁琴的声音刻薄,“我真是后悔当初把你接过来养,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你怎么养我的?”温以凡说,“让你弟爬到我床上时都不拦一下的养?给你当换钱的工具的养?”
“……”
“我做什么了,”那一年的所有负面情绪,积压了多年的痛苦,在此刻全数爆发出。她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咬字很重,“要受到你们这样的对待。”
她不依靠任何人,努力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觉得现在生活好起来了。
可以尝试一下,跟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们又要再次出现。
“车雁琴,你以前做手术的钱,不是我爸给你的吗?”温以凡说,“你们交不起温铭学费的时候,不是我爸出的钱吗?温良哲买房缺的那几万块钱不是我爸给的吗?他让你还了吗?”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谁才是白眼狼?”
过了几秒,车雁琴很无所谓地说:“那都是你爸自愿给的。”
“……”
“你不想跟我们联系了?可以啊。”车雁琴说,“听说你现在交的男朋友挺有钱啊?你要想跟他结婚的话,让他先给个几十万彩礼。还有,你舅舅去你男朋友那酒吧还要给钱?这是什么道理。”
温以凡觉得荒唐,又觉得这些话放在这人身上也都是理所当然的。她面无表情地,用自极为温和的语气,说出恶毒至极的话。
“指望我,你还不给自己买份巨额保险,再出个意外命赴黄泉。”
“诶!你怎么说话呢!”车雁琴说,“你要是不给我我找你妈要去了!”
“你找谁要都跟我没关系,我祝你能早点去找我爸要。”温以凡冷笑,“我最后说一遍,你们要是再来骚扰我身边的人,我会直接报警。”
她直接挂了电话,把这串号码拉入黑名单。
房间里再度安静。
在跟这些人交涉之前,温以凡从不知道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面,隻想对着那头的人宣泄所有阴暗的念头。所有的锋芒一消,她觉得精疲力竭了起来,捏着手机呆滞地坐在原地。
她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隻觉得,自己是应该要做点事情的。
等情绪慢慢冷却下来后,温以凡的身心渐渐被另一种感受取而代之。她再度想起了外头的桑延,极为浓烈的患得患失感在此刻扑面而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再度起身出了房间。
客厅的灯还亮着。
桑延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像是还在玩游戏,模样却有些心不在焉。余光瞥见她的身影,他稍挑眉,又问:“怎么?这不是刚见完。”
“……”
他的语调闲闲:“一天得见我这么多面?”
温以凡的鼻子有点儿酸,轻嗯了声,走到他面前。而后,她抬起腿,自顾自地上了沙发,安安静静地跨坐到他的怀里,与他平视着。
“你还挺专製,”桑延被她挡了视线,低眼,慢条斯理道,“不让我喝酒抽烟,喝冰水,熬夜,现在连游戏都不让我打了?”
温以凡又看了他一会儿。
桑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其上轻轻摩挲着。
下一刻,温以凡另一隻手忽地勾住他的脖子。她咬住他的唇,舌尖顺势探入,勾住他的舌头,动作显得有些生涩。
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她极为主动地将自己送了上去,在这深夜突然来扰乱他的心智。
桑延稍顿,任由她亲。他的眸色渐深,把她的手腕摁在胸膛前,遵照欲念地回吻了回去。
男人的唇齿间都是薄荷的气息,吻人的力道像是带着攻击性,粗野至极。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还带着似有如无的吞咽声。
在这安静的室内,沉闷地扩散着。
极为暧昧。
她的嘴唇被他吮得发麻。
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下滑,顺着她的后颈,再到后背和腰际。停在了她的衣服下摆,顺势往里探。
触感有些痒。
温以凡情不自禁地咬住他的舌尖。
“怎么?”桑延松开她,气息略沉,话里带着笑意,“又想把我咬出血?”
“……”
男人黑发黑眸,下巴微扬着,唇色也发了红。一言一行都像是像是在蛊惑。
“温霜降。”
温以凡盯着他的眉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感觉自己的心臟是空的,耳边也断了线。无边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围,隻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她抛下。
她隻想留下他,隻想跟他靠得更近一些。
“嗯。”
“你把我赎回来了,就这么坐怀不乱,不想干点别的事儿?”
“……”
桑延的指尖继续往上探,轻轻打着转,又用那种挑衅似的语气,跟她调情。
“比如,让我伺候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