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大,水声潺潺。
祝惟月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夜色沉沉,给裴听雪的双眼都染上了欲色。
他一遍遍地喊着祝惟月的的名字,一会儿是“师姐”,一会儿是“月月”,一会儿又是“月儿”。
他生来只会杀戮,一直认为只有痛楚才会带来快乐。
可谁想,这世间还有这种法子。
极痛极乐,都是祝惟月予他的。
“月月,喊我的名字。”他在她的耳边轻轻道。
祝惟月意识模糊,好似上了云端。
“阿雪。”她道。
“阿雪。喜欢你。”
耳边除了她的声音,还有锁链不断碰撞的声音。
那是他给师姐系上去的,他也有,从此他们都只属于对方。
第二日, 祝惟月睡眼惺忪,而身边的裴听雪还在睡梦中。
很少能见到他安稳入睡的样子,祝惟月没有动作, 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即使是睡着了, 裴听雪依旧紧紧抱着她, 侧腰上彷佛有一道禁锢, 好似是怕她跑了一般。
她睫毛颤动,观察起裴听雪的睡颜来, 毕竟她很少见到。
少年安睡时没有平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反而透露出几分乖巧。皮肤玉白, 鼻梁高挺,睫毛浓密,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嘴唇红润,好像涂了口脂。视线在嘴唇上停留一瞬, 祝惟月不由自主又想到了昨晚的情景。
忽然,他睫毛微颤,如墨玉般的桃花眼睁开。
二人一时四目相对。
“醒了?”
“嗯。”
“睡好了吗?”
“和师姐在一起, 自然睡好了。”裴听雪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呢?”
“我也睡好了。”
“想吃什么?”
祝惟月转转眼珠, 道:“杏仁粥和梅花糕。”
“好。”裴听雪起身,“今日也让我为你梳头吧。”
“嗯。”
二人起床,足腕上的锁链叮铃作响,这声音让她又想到了昨夜裴听雪在她耳边唤她名字的回忆, 伴随着这叮铃声, 如月夜升起的潮,一波又一波, 她不由自主有些脸红。
更衣洗漱后,祝惟月再次坐到了铜镜前,今日裴听雪为她梳的是百合髻,其梳编法是净发分股盘结,并合叠于头顶。看起来清爽端庄,也是当下非常流行的一种女子发髻。
梳好后,祝惟月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颇为满意,和她自己对比简直就是巧手大师。
“阿雪,你手艺真高。”她不由自主夸赞道。
裴听雪轻笑:“那我以后每日都给师姐绾发,可好?”
“当然好了。”祝惟月在他手中接过木梳,“那我以后也每天给你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