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梦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凌渊白侧目看她,她笑得身姿乱颤,却不会让人觉得不雅,反而有一种放肆的美,比起用温婉伪装自己的她更叫人惊艳。
笑过后,她单手支撑着脑袋,像只慵懒的猫,“凌学长这样做人不累吗?”
凌渊白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她:“想把红宝石项链卖了?”
苏卿梦灵活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装出十分真诚的模样:“崔敏敏认得这条项链,说是凌学长买下来的,我一直戴在身上怕别人有所误会……”
凌渊白轻笑了一声,似乎早料到苏卿梦会这么说,他不轻不重地指出:“你不是和她说是假的吗?方墨是不会辨真假的。”
“但我和瑶晴关系好,她会辨别。”苏卿梦早已找好挡箭牌。
凌渊白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向她伸出手,她乖巧地从包里拿出项链。
“过来。”凌渊白主动让她靠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瞬的迟疑,他想到的却是那天她让方墨为她戴项链的声音,很娇很软——
她对着方墨远比对着他放得开,她对着他的时候会有短暂的思量,即便这个短暂难以被察觉,如果不是听过她对方墨的态度,他也不会捕捉出细微的区别。
凌渊白不大喜欢这点区别。
苏卿梦乖巧地探过脖子来,她身上的香味明明很淡,然而他喷的香水却盖不住这个香味,他的手微顿,利落地将项链戴回了原本的位置。
“不要再拿下来了,”凌渊白淡淡地说,“这条项链的珠宝鉴定证书和拍卖成交证书都在我的手上,你要真敢拿出去卖,凌氏集团的律师团一定会让你坐实盗窃的罪名。”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既然这么贵重……”苏卿梦迟疑着想要将项链还给他。
“只能戴在你身上,别再惹我不高兴了。”凌渊白说。
苏卿梦看向他,企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用这么贵重的珠宝做窃听器和定位器,她不知道凌渊白是怎么想的,总归是不大正常。
其实第一次见凌渊白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因为早早知道了身世,还是……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表,凌渊白敏锐地察觉到了,朝外看了一眼,湿地边尽是高高的芦苇,就算是在这里杀了人也没有人会发现。
“苏卿梦,”他忽然叫她的全名,然后转头格外认真地看向苏卿梦,“在人前戴好你的面具,不要摘下来。”
做和他一样戴面具的人,然后和他一起堕入黑暗之中,不要那么随意地戴上又简简单单地摘下,让他的伪装成为笑话,他会滋生嫉妒与毁灭的心。